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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他能多住几天呢,就这样被带走了。”阿志有些感叹。
“是卫溪他爸?一来就教训人!”阿简皱眉摇头,表示很讨厌家里父母打孩子。
“走吧,去酒吧庆祝一番,今天的演出很圆满啊!”樊凡向于彦征求意见。
“今天下午我就请假早退了,明天上班可不能迟到,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一起庆祝!”于彦反驳了樊凡的提议。
一行人走着,阿简突然冒出来一句,“卫溪把我衣服穿走了,那小鬼!”
“会送回来的,要是不送回来,卫溪留了一套衣服,你也刚好能穿。”阿志笑着回答。
这边气氛欢乐,卫溪虽见到了思念若狂的人却不好过。
谭允文不说话,卫溪也生闷气不说话。车里气氛压抑,只听得到卫溪轻轻挪动屁股,身上衣服的人造皮和车椅真皮的摩擦声。
谭允文拿眼角注意卫溪,心想是不是打得过了,将卫溪打伤了,卫溪是个闷葫芦,即使屁股打得开花,疼得难忍他也不会说。
谭允文一心注意卫溪,开车要到公寓了,才想起来应该通知周杉,说人已经找到了。
周杉接到电话,听到卫溪已经找到,松了口气,问了些卫溪状态怎样的问题,然后让卫溪好好休息。
谭允文拿着手机,瞥到卫溪抿唇皱眉的样子,轻哼了一声,让周杉不要担心,卫溪好得很,是跑去听摇滚乐去了。
周杉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通知手下人都不要再找了,给周延去电话,周延一听到这消息,马上挂了电话,开车往谭允文家里跑。
卫溪一路默不作声,虽然屁股痛,却气质昂扬地迈步子上了电梯。
谭允文伸手去拉卫溪的手,卫溪手一躲就避开了,谭允文一愣,就不再去拉他。
谭允文开了门,卫溪站在门口发呆却不进去。
谭允文站在门里面看他,看卫溪没有动静,伸出手去一把将卫溪抱起来。
突然被人打横抱起,卫溪吓了一跳,马上就挣扎着要下来,“放我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谭允文含着怒气的目光瞪得不敢再说下去。
“把门拉过来!”谭允文说道。
卫溪只好伸出手去将门带上。
谭允文踢掉脚上的鞋,抱着卫溪一路进了卧室,踢开洗浴间的门,一把将卫溪扔到浴缸里。
浴缸里没有水,但是有些滑,卫溪没有站稳,加上脚上正穿着带跟的皮鞋,一滑就摔躺在了浴缸里,要不是被放下的时候就势点低,还不被摔得脑震荡。
谭允文没有说话,从他黑沉的眼神,紧绷的脸部神情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也不管卫溪摔痛了没有,谭允文直接去剥卫溪的衣服,卫溪的脑子还停留在屁股被摔痛的痛觉里,等反应过来,身上的外衣都已经被剥了。
卫溪里面是件黑色小背心,当然是阿简的超级性感型。发现谭允文又要剥他里面的衣服,卫溪马上慌了,一边推拒谭允文的手,一边喊道,“我不脱,你要做什么?”
“你这是穿的什么衣服,全脱下来!”谭允文看卫溪这幅样子,完全无法忍受。
“这是别人的衣服,要拿去还的!”卫溪红着脸,避开谭允文的手。
听到是别人的衣服,谭允文心里更加厌恶,压着卫溪就要硬扯。
“你做什么?放开我!”卫溪发狠地去掰谭允文的手。
谭允文气得不行,弃了卫溪的衣服,去脱卫溪裤子。
卫溪看顾此失彼,马上又气又恼,觉得委屈万分,大哭了起来,“我讨厌你,讨厌你!”
卫溪一下子哭得声嘶力竭,让谭允文突然回过神来,懵了,他这是在做什么?
“宝贝,对不起,不哭了,别哭了。”谭允文伸手去摸卫溪的脸。
第五十七章:父子关系
小孩子被妈妈打的时候,嘴里一般也唤着‘妈妈,妈妈’,并不一定是告饶的意思,有时是因为母亲是最亲的人,即使是挨打,也依然希望她的依靠,希望她的爱怜,和原谅。
卫溪被谭允文这一系列的狠吓到了,虽然被打得很痛,又让他觉得自己是个被管教的小孩儿,但他还是免不了在谭允文展现怜爱和温柔的时候依靠他。
谭允文抚摸着卫溪的脸颊,那脸上泪水磅礴,一下子手都被打湿了。
原来的愤怒被心酸心痛代替,谭允文轻轻唤着,“不哭,不哭……”
卫溪抬起脸来,一双兔子眼似的通红的眼睛,眼里充满委屈控诉和无助,眼泪一点不见停。
谭允文为了找卫溪,两天没有睡了,吃喝不下,此时脸色憔悴,眼里充满血丝,发型微乱,下巴上胡茬点点……
卫溪看着,当然知道他是为了找自己才这幅样子,这次他肯定又是从美国那边赶回来的,一定没有好好休息过。
卫溪心痛他这副样子,感动他对自己的在意和担心。
“允文,对不起。”卫溪流着泪,扑到谭允文身上去,紧紧抱住他道着歉。
谭允文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把卫溪从身上扒拉起来,亲吻他的带泪的脸颊,轻轻斥责道,“以后不要一声不吭就消失,多少人担心你,为了找你,不吃不喝,就担心你出事。”
“对不起……”卫溪知道自己错了。以前妈妈打他,他就会怄气躲起来,有一次他躲在了后山的玉米秆柴堆里,听着妈妈到处喊他,最后妈妈的声音都哑了,急得哭了,卫溪不忍就从玉米秆堆里出来了,妈妈看到他更加狠地打了他,之后妈妈就病了,病了好些天,从此,卫溪再不敢躲在妈妈找不到的地方,每次要躲就躲桌子底下,只要妈妈一找,就能找到他,再不会急得病了。
谭允文搂着卫溪不说话了,两个人都保持了沉默,因为他们同时想到了这事的起因。
卫溪想知道确切的事实,谭允文想知道卫溪心里对他的想法。
好半天,谭允文才将卫溪放开,看了眼他的穿着,说道,“把衣服脱了,好好把身上洗了。”
卫溪垂着头,瘪了一下嘴,就去脱鞋子。他穿的是阿简的半跟皮靴,鞋子穿得紧,加上他坐在浴缸里,将脚抬起来拔鞋子,显得很辛苦。
谭允文本来起身要出去的,看到他这样子,又回来给他脱鞋,一只鞋脱了,卫溪抬起另一只脚,谭允文给他解鞋带,眼光一瞥,就看到了卫溪脐下裤口,那里他刚刚把扣子解了,拉链拉开了,此时正因为卫溪的动作而露出了里面的风光。
谭允文一窒,把卫溪的鞋脱掉扔地上就问,“你里面穿的什么?”
卫溪没有意识到谭允文是指他的内裤,直接将背心脱了,将背心从谭允文眼前过一下,然后从浴缸里站起来,将背心挂在旁边挂钩上。
谭允文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去拉卫溪的裤子,那裤子紧,卫溪屁股本来就疼,就被他拉扯得更痛了。
“我自己来!”卫溪很柔顺地轻轻出口。
卫溪把裤子脱掉,里面就是一条黑色丝质的丁字内裤。要是外面穿紧身裤,里面穿别的内裤就会显出痕迹来,卫溪不是因为喜欢穿这种内裤,而是不得不穿。
看到谭允文眼中冒火地望着他,卫溪有些心虚胆怯,谭允文伸手去拉他的内裤,卫溪条件反射的双手护住下体。
卫溪跑出去两天,真是什么都学会了,穿着这种内裤,说不定这还是别人的内裤,谭允文气急反笑,拉开卫溪的手,说道,“你还害羞了,我没见过么?”
卫溪原来不知道谭允文的怒气来源,听谭允文这语气,就知道了事情是哪里不妙,马上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穿这个,是穿别的会显出形状来。”
谭允文看了一眼卫溪刚才脱掉的那条裤子,想着你外面不穿成这样不就行了,完全是狡辩,气得取下一边的莲蓬头开了水就朝卫溪身上冲。
卫溪猝不及防,被最开始的冷水激得打寒颤,没有站稳,就倒在浴缸里。
“你不能这样,啊!不要了……”卫溪被谭允文拿着的水冲的呼吸不过来,连连喘气。
最开始的冷水过后,一下子就变得很烫,卫溪推拒着谭允文的手,“我烫。这水太烫!”
谭允文听卫溪说水烫,马上将水关掉,把孩子烫伤的事情他还是干不出来的。
“以后还乱不乱穿衣服?你看你这样子像什么话,是要气死我么?”谭允文扔掉那莲蓬头,将卫溪身上那仅剩的内裤剥掉,扔掉内裤,瞪着卫溪骂道。
卫溪并不是喜欢穿成那样,他也觉得自己以后不会再穿那些东西,但是,谭允文这样管教他,还是让他觉得心里很烦,他讨厌谭允文将他当成小孩儿教训。卫溪坐着一动不动,任由谭允文说。
谭允文说了几句,看卫溪那副赌气的样子,并不是在好好接受教导,而是在用沉默反抗呢,他马上笑了,笑得很讥诮,“我还说错了吗,你是不是认为我管得太宽了,限制了你的自由,啊?”
卫溪抬起头瞥了谭允文一眼,继续保持沉默。
谭允文气得笑得更欢畅,“你就穿出去勾引人吧,要多少这种衣服,我给你买多少!”
卫溪眼眶红了,说出的话带着哽咽,“我讨厌你,讨厌你这样,你把我当成什么,你的儿子么?我讨厌你!我不要做你儿子!”
谭允文一下子愣了,往后退一步没站稳就要被滑倒,好不容易扶住一边的大理石墙壁,墙壁上的大理石磨砂中也有光滑面,那样正好是镜子,谭允文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脸色憔悴甚至带着灰白。
谭允文什么也没有说,有些踉跄的快步出去了。
卫溪很后悔,他以为只要不说,就可以和原来一样,两个人都当成那个问题不存在,继续生活在一起。
可是,他为什么就要说出来呢。
卫溪出了浴缸,将衣服捡起来挂好,捡起莲蓬头在蓬座上安好,调好水温,快速将身体洗刷了一遍,没有浴巾,便拿了一条较宽大的毛巾围了下面,出了浴室,正要找睡衣穿上去找谭允文,就见谭允文从卧房外面进来了。
两个人视线相接,谭允文眼里带着痛苦,但还算平静,卫溪也带着哀伤,却欲言又止,心绪烦乱。
“你把这些文件看看,要是可以就签了吧!”谭允文将手中那一叠文件放到床上,让卫溪看。
卫溪很疑惑也很害怕,他总觉得不是好事情。
走过去看见文件最上面是对他这二十年来的调查,因为调查很详细,卫溪很好奇,觉得谭允文真是太无所不能了,他怎么会调查到这么多,卫溪脸色有些难看,往下面翻着,然后就看到了他和谭允文的血缘鉴定,卫溪脸色变得苍白,手翻着文件都在发抖,后面是谭允文拟的父子相认的文件,后面有一大叠法律相关文件,还有关于财产的方面……卫溪发着抖将文件合拢。
他颤抖地说不出话来,谭允文拿了羽绒毯搭在他肩上将他裹起来。
卫溪坐着,眼睛没有焦距,不知道他在看哪里,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动不动地坐着,没有任何表示。
谭允文看着,眼中痛苦加深,也说不出话。
第五十八章:折腾
突然间,卫溪有天昏地暗的感觉,呼吸不畅,整个人像要窒息,他好几次努力,想从那种突然而来的茫然和惊恐中挣扎出来,虽然身上裹了一床羽绒毯,但他还是不断发着抖,从心底而来的冷意,无论裹多厚的被子都减不了那森森寒意。
卫溪沉默地坐着,大脑无法运转,谭允文担心地看着他:也许,这样做是错了。
过了好一阵,卫溪突然站起来,脚步踉跄走到衣柜面前,开始在里面找衣服,他原来的那些衣服几乎都在学校里,带过来的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了,生活用品都是谭允文在打理,他已经不清楚自己的东西是收拾在什么地方的。卫溪有些气馁地随便拿了衣服裤子开始穿起来,边穿边流泪,刚才就哭得多了,现在身体严重缺水,一哭一抽噎,止也止不住。
谭允文不知道卫溪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他的心早就乱了,看着卫溪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卫溪穿好衣服,就开始收拾床头柜上的书,谭允文看到卫溪惨白着脸做这一切,就无法自已地恐惧起来,卫溪是要收拾东西离开。
“你签了字,这座公寓也是留给你的,你不用收拾东西走。”谭允文看着卫溪,强制压抑才能说出这句平静的话。
卫溪回过头瞥了谭允文一眼,转过头继续收拾书本。
谭允文从卫溪那回瞥的一眼里看到了卫溪的绝望,还有对他的恨意。
谭允文几乎坚持不下去,就要去抱住卫溪,求他不要离开。但是,他们两个这种关系本来就是不对的,再说,这还是一个把柄在别人手上,以后他和卫溪怎么能以这种关系生活下去。他自己已经人到中年,即使出事他不会在乎,但是,卫溪才二十岁,还这么小,还有大把的美好日子,他现在少年情怀,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等以后,卫溪更大一些,思想更成熟一些,更有见识一些,更加理智一些,那时候,卫溪就会后悔吧,会更加痛恨他这个做父亲的,会怨恨是他拐带了他……
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就现在和卫溪划清界限,两人即使不是情人,父子关系却是永远也变不了的,卫溪还会在他身边,从生至死都是他的孩子,谁也改变不了。
谭允文想到此,他痛恨两人的血缘关系,可是也感谢这种关系,因为这种关系是人最深的羁绊,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永远也改变不了。
卫溪没有别的东西要拿,因为那些都是谭允文买的,只拿起自己的书,他就准备出门去。
谭允文看卫溪根本不听他的话,执意要走,便急了,“我说了,这里是你的。”
卫溪缺水严重,抽噎地气都要上不来一样,话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谭允文这才反应过来,马上出去倒水。
卫溪随他之后往玄关走,手上的书挺多的,他抱着麻烦,根本没办法穿鞋,把书放在地上,从鞋柜里拿了鞋子,正准备穿,谭允文从厨房端着蜂蜜水出来,看到卫溪已经在玄关了,就心里越加难受,将水杯递给卫溪,卫溪理也不理他,自己抽噎地难受也不喝水。
“你这般怄气,拿自己的身体不作数,你以为我看到了会心疼你吗?你自己不珍惜你自己,别人怎么会珍惜你?”谭允文气卫溪对他的不理不睬,但他更害怕卫溪会伤害自己,看卫溪这幅平静的样子,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卫溪穿好了鞋,抬起头来望着谭允文,双眼通红,泪是止住了,脸色却比哭的时候还差了三分,他抽噎地说不出话来,看着谭允文干瞪眼,只好接过谭允文手中的水杯,将里面的水喝完。
又缓了好一会儿气,他才瞪着谭允文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爱惜,不会要你心疼。”
“那你这么晚了,要到哪里去,外面风又大温度又低,你不是出去折腾你自己么?”谭允文冷语出口。
卫溪知道谭允文其实心疼他,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对自己。
刚才止了眼泪,此时又有想流泪的冲动,卫溪好不容易忍住了,对着谭允文大吼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这个骗子,大坏蛋!”
“去把那文件签了,这里就是你的,你可以……”谭允文还没说完,卫溪已经气得拿起地上的书就朝他扔过去,大吼大叫起来,“你滚,你这个骗子,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混蛋,大骗子……”
卫溪无外乎就是那几句,翻来覆去的骂,他只是在发泄,到底在骂什么,估计他自己也不清楚。
谭允文心痛地无法自持,接了卫溪扔来的书放到一边,走过去将卫溪抱住,任由卫溪在他身上拳打脚踢,不断安慰道,“别哭了,别哭得伤了身体,我是骗子,我是……”
“我讨厌你,你就是个大骗子,你骗了我的心,就要这样把我打发了,我不要,我不要做你儿子,我不要签那个文件,你把那文件销毁了,我不要看到……”卫溪在谭允文怀里边哭边抽噎着骂,断断续续地,又要出不来气。
谭允文心疼卫溪,抱着他拍着他的背不说话。
“你以前还说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你答应我说不会离开我的。你说你不会离开我……”卫溪想到以前和谭允文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就不可抑制地更加伤心,抽噎着控诉谭允文的背叛。
“这样也可以永远在一起,我不会离开你的。”谭允文压抑着心里的痛,平淡说出口。
“你是个大骗子,我不能相信你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样的意思,你就故意曲解。你还问我,让我说我爱你,你故意的,你故意那样暗示我,你故意的,故意这样对我。我讨厌你!”卫溪哭得太厉害,缺水和慌乱恐惧让他身体不住痉挛起来。
谭允文发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