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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的威廉
我是等到差不多晚上九点钟庄园里的人都已回房就寝之后,才偷偷敲开伊迪丝的门,将这张纸条交给她看,并要她看完后立即将纸条烧掉。然后便催着她穿好衣服随我去到湖边。此时正好下起雨来,我乘她不备,很容易地就把她推下湖里淹死了。
等我回到玫瑰庄园,已经快到十二点了,却发现庄园门口有一个人在等着我。那就是维恩。他几天前正好因事来到玫瑰庄园,顺便参加了威廉和玛丽的婚礼,此时还没离开。维恩因为一直在追求我,那天晚上又正好看见了我和伊迪丝在月色中离开庄园,以为我是去劝解伊迪丝。他后来见我们过了好一阵还没回来,就一直为我担心,到房前房后找了半天没找着,便站在庄园门口守候着我。他见我一个人冒雨回来,感到很惊讶,问伊迪丝上哪儿去了。我只好临时瞎编说,因为伊迪丝闹着要连夜离开玫瑰庄园,我极力去挽留她没有留住,只好放她走了。维恩当然没有怀疑。
可是,后来当他听说伊迪丝投湖自杀了,特意来问我:“那天晚上你是在湖边和伊迪丝分手的吗?”
“没有哇,我是在花园里劝了她半天,她不听,只好送她到后山的小道上,我就回来了。她回家是可以沿着这条小路走的,但不应该去湖边呀。”
维恩听了我的话,也信了。但我不放心,一再告诫他,千万别对人说起我那天晚上送伊迪丝的事,否则家里人会责怪我。维恩答应了。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今年维恩再一次向我求婚时,忽然回忆起十年前那天晚上他是如何地担心我、牵挂我。我想,这个该死的,至今还把那件事牢记在心里,总有一天要坏我的事,便下了决心要除掉他。于是我假意答应了他的求婚,并在订婚的当天晚上,悄悄约他晚上十二点去塞克利尔城堡后门外面的湖边乘凉幽会。为了不让别人看见我和他一道下楼,我特意说好要他十二点在楼下的书房里等我。由于我和格蕾西住在一个房间,为了不让她知道我半夜出去过,我便在递给格蕾西的一杯凉水里放了迷药,她喝下去很快就睡着了。
到了湖边,我又让维恩喝了一口我带去的一瓶葡萄酒,那里面我放了更多的迷药。他一喝下去就很快睡着了。你想,我从湖边把一个昏睡不醒的男人推下去淹死,当然费不了多大的劲。卡罗琳的死也是她自找的。她比我漂亮,又生在那样一个富有的家庭,不像我这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她哪里找不到一个如意郎君呢?干嘛非要来和我争夺威廉?
如果警长先生要问,我在淹死伊迪丝、赶走玛丽之后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向威廉表达过我对他的爱,我也可以告诉你:这是因为我发觉威廉在伊迪丝死后,一直远离爱情和婚姻,连卡罗琳这样漂亮的富家小姐他都从来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我这个相貌远逊于卡罗琳的孤女。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从来不敢公开地去向威廉表达我的爱,我怕这样反而让他更加疏远我。但我绝没有就此罢休,我是在暗暗地等待着机会。只要威廉一直没有向别人求婚,我就心安理得地断定他是属于我的。此间,我对卡罗琳追求威廉的耐心和勇气,早就感到恐惧。我真
怕有一天威廉终于被她的耐心所打动,这样我就一切都完了。所以卡罗琳的追求尽管一直没有达到目的,我仍然觉得她是我的一个心头之患,因而早就下定决心要寻找机会除掉她。
也算老天有眼,这样的机会终于来了。我和多丽一起眼睁睁看着卡罗琳从花匠那里要来了一小包杀虫剂,她说是用来毒房间里的小虫子。可这个蠢货也是找死,竟对她妹妹半开玩笑地说如果威廉不爱她,她就要吃下这包毒药。这话正好被我听见了。就在那天晚上她贸然闯进威廉的书房向他求婚被拒绝后,大家都忙着追到她房间里劝解。我知道机会来了,立即跟着跑上去,趁大家不注意,把卡罗琳扔在柜子上的杀虫剂悄悄倒进了她的水杯,并顺手倒了半杯水在里面。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任何人都相信了卡罗琳是为爱情而自杀,就像以前相信伊迪丝是为爱情而自杀一样。
最后便是这个格蕾西了。她对我构成的威胁其实比谁都大,可我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机会下手。
也许因为我爱威廉爱得太深吧,我对威廉在喜欢谁或者谁在喜欢威廉,看得比谁都清楚。格蕾西一到玫瑰庄园,我就敏锐地感觉到我真正的克星出现了。打一开始,威廉对格蕾西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格蕾西对威廉充满爱意的眼光就没有逃过我的眼睛。直到后来乔西向格蕾西求婚,格蕾西也接受了,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我逐渐察觉到,格蕾西和乔西其实并没有因为订婚而发展到真正的相爱,反倒是威廉与格蕾西之间的相互关注越来越明显。最后竟然发展到乔西有意让格蕾西和威廉单独去利物浦,似乎是在故意为格蕾西和威廉的相爱创造机会。果然,威廉和格蕾西一回到玫瑰庄园,乔西就主动解除了与格蕾西的婚约,而且远走非洲,似乎是要极力促成威廉和格蕾西迅速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请大家为我想一想,他们这样三个人合谋起来对付我,我能不感到彻底的绝望和恐惧吗?
尽管如此,我最初并不想杀死格蕾西,只想装作伊迪丝的鬼魂把她吓走,就像十年前我吓走玛丽一样。可是格蕾西的胆子也太大了,不但吓不走她,竟然还对我穷追不舍企图识破我。所以逼得我去铤而走险。在我第二次敲她的门时,我再也不敢朝走廊尽头跑了,只敢躲在她打开的门背后。等她朝走廊尽头追过去之后,我终于下了狠心躲进她卧室的衣柜旁边,伺机下手。格蕾西回到卧室,站在窗前大声说“威廉,我永远爱你……”,我自然是怒火万丈,冲上去抱起她的大腿往上一举,没用多大的劲就把她推出窗外了。我想,窗台离地那么高,下面又那么多乱石,格蕾西必死无疑。怪只怪我在狂怒之中不该骂那几句,竟让她这鬼机器给捕捉下来了。如果早知如此,我把这玩意儿砸碎就好了,千不该万不该把它当成一个铁器向推下的格蕾西砸去,这才让你们抓住了把柄。不然的话,任你多么高明的警长和侦探,都只能被我牵着鼻子走。塞克利尔城堡请来侦办维恩一案的帕利警长,玫瑰庄园上次请来侦办卡罗琳一案的西蒙斯警长和奥尼尔侦探,不都是这样被我蒙过去的吗?
威尔玛这一番洋洋洒洒的自白,说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目瞪口呆。当她最后提到西蒙斯警长和奥尼尔侦探对卡罗琳一案的误断时,竟让这两位在本地赫赫有名的人物直用手巾擦拭额上的冷汗。
“不过,格蕾西,你这个不要脸的妖精,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威尔玛突然面目狰狞地狂叫道,“你永远也别想得到我的威廉。我现在就要你去死!”
说着,一把抓起她身边的一个长颈花瓶,用力在桌子边沿“啪”地一砸,花瓶的下半截就应声碎裂了。她握着那断裂如利刃般的上半截花瓶,猛地向我扑过来。
可是我已经来不及躲闪,眼睁睁看着那锋利的花瓶破口直向我头部刺来。只听“砰”的一声枪响,花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我一看,威尔玛刚才握着花瓶的手,已经本能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嘴里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接着她就像电影蒙太奇的慢动作一样缓缓地倒在地上。
原来,是西蒙斯警长在千钧一发之际拔枪射击了威尔玛。子弹不偏不倚正打中她的心脏部位。
“威廉……”倒地的威尔玛竟然昂起头来,张着沾满鲜血的嘴,十分微弱地吐出一句:“我……爱你……”
威廉疾步走到威尔玛身边,蹲下去,在威尔玛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威尔玛两眼瞪得滚圆,用一种非常惊诧的神情看着威廉,嘴里随即喷出又一口鲜血,扑倒在地上断了气。
所有的人都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目睹着眼前这一幕血腥的爱情悲剧——不,悲剧当然是悲剧,但威尔玛这种畸形而丑恶的单恋,称得上是真正的爱情吗?
就在警长吩咐警员勘验尸体及佣人们忙着将突然晕厥的爱德华兹夫人送进卧室时,我发觉威廉的脸色异常地红润,而且神情有些恍惚。我赶紧上去扶住他。
“威廉,你是不是不舒服?我扶你去卧室里休息一下好吗?”
“不,格蕾西,我心里闷得慌,想到外面透透气。”威廉说。
于是我搀扶着威廉步出大厅,走到平台的栏杆前。此时,湛蓝湛蓝的天空中悬挂着一轮亮晶晶的太阳。阳光照耀在尚未融化的雪地上,整个世界显得都分外明亮。
“威廉,你刚才对威尔玛说了什么,能告诉我吗?”我好奇地问。
“当然可以。我只告诉了她,伊迪丝是我妹妹。”威廉幽幽地说。
“你如果十年前告诉她,也许她就不会害死伊迪丝了吧。”
“是的。所以我很后悔,想在她临死前弥补一下这一过失。”
“威廉,发生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我显得有些不安和迷惘。
“别怕,格蕾西,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再也不分离。”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但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我忽然感到他的手好烫。再看他的脸,似乎红得发亮。
“你怎么了,威廉,是不是病了?”我惊恐地问道。
话还没说完,威廉忽然手一松,身子一下瘫倒在栏杆上。我赶紧扶住不让他倒在地上,口里大声叫着他的名字。他没答应,显然已经晕过去了。我摸摸他的额头和脸颊,就像火一般滚烫。
“来人哪!”我对着大门方向叫喊着。
管家詹姆士太太和一个女佣闻声走出来。
“快,快把男爵扶进去,派人去请医生。”我着急地吩咐道。
第三十一章 父子团聚
整个下午,威廉都在昏睡,并持续发着高烧。
医生来过了。诊断后,说威廉早就感染了伤寒,因为体质较好,所以拖到现在才发作。还说诱发的原因可能是受了凉,以及过度的疲劳与惊悸,降低了身体的抵抗力所致。医生虽然给他开了很重的药,但还是告诉我们说,威廉这病恐怕凶多吉少,除非有奇迹出现。
我听了医生的诊断,真如五雷轰顶。都是我害了威廉。他的伤寒症一定是在利物浦日夜守护我时传染上的。再加上前天晚上冒着大雪四处找我,后来又陪我到办事处熬过一个通宵,既受了寒气侵袭,又受了过度疲劳与惊悸的连番轰炸。看来他这病的来势之猛,超过了我在利物浦所得那场同样的病。照医生的说法,我当时能够化险为夷得以治愈,简直是一个奇迹。如今这样的奇迹还能同样在威廉身上发生吗?我除了默默地求告上苍保佑威廉出现同样的奇迹之外,不得不对可能出现的一切迅速作出安排。
我首先征得爱德华兹夫人的同意,派人火速去曼彻斯特将威廉的姑妈克莱尔接来,以便让她协助料理玫瑰庄园里里外外的事务。同时,去信通知梅丽和迈克也来一趟玫瑰庄园。
此外,我又私下告诉萨拉,让她立即把小亨利的妈妈玛丽请来,我要和她商谈关于威廉与小亨利父子相认的事宜。
随后,又请爱德华兹夫人按照乔西留下的两个地址,分别去一封信。告诉乔西,我已经和威廉订婚了;并告诉他,过去的几桩疑案已经真相大白,但威廉患病了,希望他尽早返回玫瑰庄园。
等这一切都安排就绪之后,我便像过去威廉在利物浦照顾我的病一样,日夜不停地守候在他身边。有时爱德华兹夫人要来与我换班守护,我也执意不肯。我只是请她把精力更多地放在安排威尔玛的后事及处理家庭日常事务上。此时我心中只有一个意念:最好一刻也不要离开威廉。
此间,由于大剂量地服药治疗,威廉的病情时有起伏。只要他体温稍有下降,便会出现一段意识清醒的时刻。这时,他总是要问起玫瑰庄园的种种事物。我让他尽管放心,说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正常进行,并告诉他我已派人去接克莱尔和通知乔西、梅丽等。
威廉听了,露出欣慰的笑容说:“格蕾西,还是乔西说得对,你真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只是我不愿意看到你日日夜夜守在我身边,你还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否则,你这顶梁柱要是也坍塌了,那可怎么办?”
我说:“你别担心,威廉。我现在什么大难都闯过来了,又获得了你的爱,身上真有使不完的劲。只要你能恢复健康,我肯定垮不了。愿上帝保佑我们吧!”
口里这样说,我内心深处仍有说不出的苦涩。是的,那么多大难我都闯过来了,而且获得了我过去梦寐以求的威廉的爱,原以为从此就可以风平浪静地过上幸福的生活,哪会想到威廉会突然患上这样严重的病呢?这样的打击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大了!我真不敢想象,要是威廉突然病情恶化离我而去,我该怎么办?所以,每当威廉在短暂清醒或服药后陷入长久的昏睡状态时,我往往控制不住自己,跑回自己的卧室趴在床上失声痛哭。
有一次,正当我又溜回卧室独自宣泄内心的悲痛时,爱德华兹夫人轻轻地叩响了我的门。
“格蕾西,别太难过了。”她进门后,坐在床前为我擦拭着眼泪说,“你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如果你再因过分的劳累和悲伤而病倒,我可真没有办法撑持下去了……”说着,她眼里忽然盈满了泪水。
我赶紧挤出一丝笑容,安慰她说:“爱德华兹夫人,谢谢你的关心。我不会有事的。何况,即使我不在,这个家你也一定能够撑持下去。克莱尔很快就来了,她一定会帮你。我可以向你保证,克莱尔不会再对你有隔阂。你们之间的误解会消除的。”
“噢,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她喃喃地说,“格蕾西,你不知道,这些年来我心里有多苦。不仅克莱尔对我有隔阂,我看得出来,威廉和乔西其实对我也有隔阂,只不过不像克莱尔那样极端罢了。我二十四岁嫁到玫瑰庄园时,克莱尔已经长大了,可威廉和乔西还不到六岁。我一直把他们当成我自己的亲生儿女一样疼爱。尤其威廉和乔西这两个可爱的小男孩,我打心眼里喜欢他们。他们俩也喜欢我。眼看着他们一个个长大成人,我自然会时时操心他们的婚事。我知道,克莱尔和威廉都是因为伊迪丝的事情而怨恨我……”
我赶紧打断说:“不,威廉并没有因为伊迪丝的事而怨恨你,他纯粹是因为内心的创伤而变得孤僻。他对你其实并无隔阂。”我当然不好把伊迪丝是威廉的亲妹妹这一层关系说出来,因为这是人家的家庭隐私,我没有必要去擅自揭破。
“是的,我知道威廉一直对我很宽容,并没有在伊迪丝的问题上像克莱尔一样记恨我。但我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却是很内疚的。虽然我当时不赞成威廉和伊迪丝相好,是为他的前途着想,但后来导致那样一个结局,却让我这十年里内心没有得到一天的安宁。现在知道了伊迪丝不是自杀,是被威尔玛害死的,我心里仍然不好受。因为威尔玛是我的亲侄女,是由我作主把他带到玫瑰庄园来的,又是我一手把她拉扯大,却没有发现她心里竟然种下了如此邪恶的种子,给玫瑰庄园带来了那样多的不幸……”
“这不是你的错,爱德华兹夫人。”我再次打断他的话,“你一定不要把威尔玛的罪恶又当成一把枷锁戴在自己头上。这样不公平。你对所有这些孩子的爱,应该说都是无私的。我相信不论是威廉、乔西还是克莱尔,他们最终都会理解你,而且会加倍的爱你,尊敬你。”
“格蕾西,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爱德华兹夫人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露出了少见的笑容,“不过,格蕾西,以后不要老叫我夫人,就叫安妮,好吗?”
“好的,安妮。”我也笑了。
没过几天,克莱尔和梅丽、迈克先后来到了玫瑰庄园。我和玛丽也在萨拉家里见了面,商量好了让她亲自带着小亨利来见威廉,让他们父子相认、团聚。
这天早上,威廉服药后体温有所下降,神志也较清醒。我立即通知萨拉让玛丽赶快来玫瑰庄园。同时,也告诉安妮、克莱尔和梅丽等人今天上午别外出,只说有重大事情需要商谈。
大约上午十点钟左右,玛丽、小亨利和萨拉都来了。
小亨利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他一见到我就直叫:“格蕾西老师,你好久都没来教我学中国话了。你很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