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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战火;谁的经历;都几乎可以写成一部传奇了。
“阿楚;真煌好玩吗?”到底还是十**岁的女孩子;和楚乔聊了一会;话题就转到一边:“我听说那边特别繁华;还有海那边的佛洛人来做买卖;那的人都是红头发蓝眼睛的;你见过吗?”
楚乔笑着说道:“见过;但是不多;说到繁华和海外人;还是卞唐更多一些。”
“卞唐?”
“恩;”两人牵着马走了一会;就在一处高坡坐了下来;肩并着肩;大裘拖在地上;月光照射在她们的肩膀上;明晃晃的。
楚乔慢慢说道:“那是个很美的国家;常年不下雪;也没有冬天;一年四季温暖如春;繁花似锦;商贸发达。唐京一个城的百姓就有三百多万;几乎是我们燕北的三分之一了。”
“哇!”
从未出过燕北的少女瞪大了眼睛:“那么牛啊!”
“是啊;”楚乔一笑;想起李策那得意的样子:“是挺牛的。”
“等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缳缳挥舞着小拳头;满脸坚定的说道:“等打胜了仗就去。”
楚乔说道:“恩;等打胜了就去;到时候我陪着你。”
“哦哦哦;是你说的啊;到时候可不许耍赖。”缳缳连忙扯着嗓子大叫;回头指着老老实实在一旁吃草的马儿说道:“阿图听到了;给我作证。”
那马儿十分聪明;显然听到了主人叫自己的名字;抬头看了过来;一双眼睛却透出几丝不解的迷茫。
楚乔一笑:“好的;阿图作证。”
这时;下面突然传来一阵声响;缳缳活泼的跳起身来往下看;突然面色一喜;挥手大叫道:“小和小和;这;这呢!”
不一会;马蹄声嗒嗒的响起;一个二十出头很是俊朗的年轻人从马上跳下来;几步跑上前;气喘吁吁的问道:“什么事啊;这么急着叫人来找我?”
“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
缳缳指着楚乔;得意洋洋的说道:“知道这是谁不?告诉你能一下吓死你;哼哼;这就是楚乔;带着西南镇府使打败西北军一大群的那个。”
“啊?”小和顿时一愣;十分惊讶的样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置信叫道:“这么年轻?”
缳缳白了他一眼;似乎是在笑话他没见识;对楚乔说道:“阿楚;这是小和;大名叫……哎?小和;你大名叫什么来着?”
小和顿时面色一黑;郁闷的说道:“你连我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谁没事记这个?”缳缳皱着眉很理直气壮的说:“你大名又没人叫;根本就没用。”
小和白了她一眼;转过头来对楚乔说道:“楚姑娘;我姓叶;叶廷和;是第一军团的书记官;他们都叫我小和;你也可以这么叫。”
楚乔笑着说道:“小和将军;很高兴认识你。”
“呸呸;他还将军;哼哼;下辈子吧。”
“喂!缳缳;在新朋友面前这样说我;你很不仗义啊!”
缳缳掐着腰:“就不仗义;看到美女就走不动道;告诉你;阿楚可是我哥哥的媳妇;你嘛;少打臭主意。”
小和面红耳赤:“我什么时候打主意了?你血口喷人!”
缳缳伸着手指头一下一下使劲的戳着小和的胸口;很霸道的说:“就****了;你怎么样?”
小和臭着脸说道:“悍妇!跟你说不清楚;楚姑娘;我还有事在身;先走一步了。”
“得了吧;你能有什么事?书记官;哼哼;都不知道是个什么官;乌先生就是给你面子随便给你指派一个差事呢。”
“你!”
眼看两人面红耳赤的险些要动手打起来;楚乔连忙打圆场道:“如今新军组建;书记官肩负重任;忙点也是应该的。”
“阿楚;不要为他说好话。”
楚乔笑着说道:“没有了;如今前线开战;书记官在后方有着决定性的作用。招募、训练新兵;制定军法;建立秩序;整合民兵的有限力量;组织增援部队开往前线;安排新的占领区的城防安全和新的统治机构;稳定民心;筹集粮草军需补给;组织民夫、马队、车队运送粮草;事务繁杂;不是一般人能够胜任的。”
话音刚落;就见两人呆愣愣的傻看着楚乔;楚乔微微一愣;诧异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没有;”缳缳转过头去;对小和说道:“你现在做这些吗?”
“没;”小和摇了摇头:“我就负责记录战报;有的时候;还帮士兵们写写家书。”
楚乔顿时一窘;这哪里是书记官;分明就是一个营地文书的工作嘛。
“小和;看来你以后要经常到阿楚那里走动了。”缳缳眨巴着眼睛:“她会教你很多东西的。”
小和连忙点头:“难怪能打下那么大的胜仗了;真了不起;有见识。”
楚乔无奈一叹;看来燕北的军队真的需要一次彻底的整合才可以啊。
几人聊了一会;就分手告别;楚乔远远的回过头去;还能看见缳缳和小和边走边动手你推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的胡闹;不由得感到有几分好笑。
小和曾经是燕世锋家花匠的儿子;当年燕北被攻破的时候他和缳缳一起被捕。据缳缳说;当年是她神勇无比救下了被吓得尿裤子哭哭啼啼的小和;带着他逃离了大夏的魔爪。可是楚乔却听说;当年是一个孩子救出了缳缳;背着她在雪地里走了一百多里路;才找到了大同行会前来救援的队伍;看来这个孩子就是这个小和了。
茫茫大雪;两个孩子家破人亡;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背着另一个孩子;在雪地里跋涉了一百多里;真的是无法想象。
回到书房;燕洵并没在房间里;楚乔去他的屋子转了一圈也没见着他;问了守门的下人;士兵说刚刚还看到了世子;好像是往后山去了。
吕邑地势高;城守府更是坐落在全城最高的地方;后面就是一个小山包。楚乔披着厚重的狐皮大裘;一步一步的跋涉上山;远远的只见山顶上只有一棵孤零零的树;两旁都是石头垒成;寸草不生。燕洵坐在一块石头上;夜幕下枯树显得有几分狰狞;楚乔的脚步声惊动了他;燕洵回过头来;遥遥的对楚乔伸出手来;笑着说道:“回来了。”
“恩;”楚乔几步走上前去;微微有些喘;她拉住燕洵的手;坐在他的身边;笑着说:“缳缳送了我一匹马;她说是回回山的马头王;很漂亮呢。”
“别相信她。”燕洵一晒:“这几天她送了很多人战马;跟谁都说是回回山的马头王;昨天还给了我两匹;说是雌雄双王呢。按她的说法;可能回回山下的马都是独立成群的;每一只都是马王。”
楚乔一愣;随即摇头轻笑;想起缳缳那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由得说道:“真是小孩子。”
燕洵斜着眼睛看着她:“你好像还没她大吧?”
楚乔不置可否:“我心理成熟。”
燕洵转过头去;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有一层淡淡的光雾;恍的他的脸有些苍白。楚乔问道:“你身体好些了吗?这里这么冷;要不还是回去吧。”
第218章
“没什么;我想坐一会。”燕洵摇头;眼望着下面的城池;淡淡说道:“前阵子你不在;我总感觉坐立不安;现在你回来了;我才能安下心来好好的看一眼燕北。”
山下万家灯火;一片安静祥和;远远的;有军歌拖着长长的调子传了过来;显得有几分苍凉和凝重;鹰鹫在天空上飞翔;锐利的眼睛审视着广袤的燕北大地;燕洵突然叹道:“阿楚;燕北很贫穷;内部又争斗不息;已经不是当初的燕北了;这两天;你可失望了吗?”
楚乔转过头去;却见燕洵并没有看过来;她轻声说道:“燕北若还是以前的燕北;那就不需要我们为之努力的做什么了。”
燕洵身躯微微一震;却并没有说话。
楚乔握住燕洵的左手;他的手很凉;冷的像冰一样;小指已经不在;仅有的四根手指修长且粗糙;长满了老茧;有练武握刀的茧子;也有做粗活的茧子;完全不像是贵族。楚乔握着他的手;很用力;放在嘴边轻轻的哈气;然后搓了搓;抬头一笑:“说到穷;还有人比我们俩当年更穷吗?”
燕洵转过头来;只见少女明眸皓齿;笑容像是夜幕中闪着露水的花朵;想起过往;他突然有点心酸。怎能忘了;在真煌城渡过的第一个新年;整个皇城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鞭炮声;漫天火树银花;宫里的丝竹声乐如潮。圣金宫西北部最偏僻的一处破烂宅院里;两个孩子依偎在四面漏风的破屋子里;身上披着一切能保暖的东西。破破烂烂的棉絮、被单、窗幔围帘;像是两个小叫花子。
地中间支着一口小锅;他们一边烤着火;一边不断的往里加柴;女孩子脸蛋红扑扑的;拿着小勺不断的在锅里搅着。
一人半碗白粥;几条冻得带冰碴的咸萝卜;就是他们当初的年夜饭。燕洵心里难受;赌气不肯吃;楚乔就端着碗哄他;一条一条的跟他讲大道理;后来楚乔睡着了;靠着燕洵的肩膀;燕洵低着头看着她;见她手上都起了冻疮;明明吃过饭了;肚子还在咕咕的叫着;面黄肌瘦;活像永远也长不高的样子。那时候少年就在心里发誓;总有一天;要让她过上好日子;可是一晃这么多年了;她仍旧跟着自己东奔西跑;生生死死。
“哎呀!”楚乔突然大叫一声;很是惊慌的样子。
燕洵微微一愣;问道:“怎么了?”
“我们埋在宫里的酒;走的时候忘了喝。”
燕洵一笑;眼睛里顿时闪过一丝锐利的寒芒;语调清淡的说道:“放心吧;总有机会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难以掩饰里面那深深的锐利;男人目视前方;冷风吹过他鬓角的黑发;划过他冷冽的线条;缓缓的吹向广袤的燕北大地。
“燕洵;你说的粮草武器会在短期内解决;可有把握吗?李策虽然说会默许我们进出卞唐黑市;但是我们需求量太大;我恐怕会惊动上层。”
想了两天;楚乔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燕洵眼梢轻轻一挑;过了好久;才低声说道:“怀宋。”
“怀宋?怀宋怎么会帮我们?”
“我见过了怀宋长公主。”
“纳兰红叶!”楚乔顿时一惊;她猛地瞪大眼睛;直视燕洵;想了很久;才沉声说道:“这么说来;你之前对李策说想要通过卞唐黑市补给军需;只是一个幌子了?你真实的目的;是要借道南疆水路;找一个官方的护身符;可以自由的进出怀宋对不对?”
燕洵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
楚乔皱眉道:“卞唐和怀宋正在打仗;我们这样等于间接支持怀宋的铁矿和金子;算不算是站在怀宋的一方和李策为敌。”
“那怎么办?”燕洵转过头来;目光有些尖锐:“卞唐不想公然和大夏为敌;不敢支援我们粮草军需;我只有寻找第三方;总不能让我去找大夏购买粮食吧。”
尽管心下有些不忍;但是楚乔还是不得不承认燕洵是对的;她也该庆幸怀宋有这个胆子;不然现在也许他们就要打开美林关去和犬戎人做生意了。
“阿楚;你以为李策会不知道我的意图吗?”燕洵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不论我们做的多么小心多么天衣无缝;成千上万的粮草车要安然渡过卞唐国境;还要在黑市里转一圈;你以为李策会一无所知?”
楚乔抬起头来;目光微微闪烁。
“他只是假装不知罢了;从卞唐的角度来看;大夏和燕北最好打个你死我活;最好打个十年八载;最后同归于尽;怀宋支援我们粮草符合卞唐的利益;所以他们才会默许。三国鼎立这么多年;卞唐的敌人不单单是怀宋;最大的老虎盘踞在红川;这一点;李策比你清楚的多。”
燕洵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悠远;看着那山下的万千灯火。
“况且;我们也实在是坚持不了太久了。我们与大夏之间;是一场长期战争;必须要把目光放得长远;不能竭泽而渔。燕北连年战乱;北方还有犬戎不断的叩关扰边;每年秋冬百姓都要遭到劫掠;民众饱受战争的摧残;损失太大。他们都期待着我能回到燕北;却不知道只要我回来;全面战争就会大规模的爆发;他们的苦楚只会越发加剧。你之前在会上说的是;百姓是燕北义军的根本;我听说现在很多家都没有过冬的粮食了;若是今年没有补给;民众就会大规模的冻死饿死;那我们本就捉襟见肘的局势就会越发艰难。我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信号;一种信念;那就是只要我回来了;他们的日子就会好过;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忠心的追随与我。”
楚乔点了点头;心下有几分难过;轻声说道:“你说的是。”
“阿楚;别想太多;都会过去的。”
燕洵拍了拍楚乔的肩;男人坚强的一笑:“我们那么多苦斗挺过来了;现在难道比当初的情况还差吗?”
夜风有些冷;吹在楚乔的脸上;她的睫毛很长;又黑又密;像是两把小扇子。她微笑着说:“燕洵;我相信你。”
“恩。”燕洵伸手揽住她;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唇瓣冰冷且潮湿;楚乔靠在他的怀里;男人的胸膛坚硬且宽阔;透过厚重的大裘仍能听到稳健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那么坚定。他们的动作很自然;八年间;似乎一直是这样渡过的;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有些默契像是陈年的酒;不时的散发着浓郁的香。
有些感情;就像是河岸的堤坝;那么沉默;无声的坚守着;一年又一年。也许没有激烈的浪头;也许没有炙热的火花;但是那却是最坚定的所在;很多人也许会因为堤坝的沉默而忽视了它的力量;但是一旦有一天它不在了;洪水滔天肆虐而来;那场面将会是无比的疯狂和可怕的。
相濡以沫;在很多时候看来;都太过于平淡;似乎不适合他们的年纪。可是那些痛苦的经历早已让他们早早的成熟;激动和热血仍在;只是早已被很好的隐藏起来了。
“燕洵;大夏会派人谁来攻打燕北?蒙阗吗?赵彻吗?还会是谁?”
“蒙阗已经老了;”燕洵的声音带着几丝沧桑的凝重;夜风中;显得有些沙哑:“至于赵彻;他恐怕就要有麻烦了。”
“哦?为什么?”
燕洵微微一笑;低头轻弹了一下楚乔的额头;故意皱着眉说道:“我说阿楚;你是不是故意的;这种事都要问我?”
楚乔嘟囔着揉了揉额头;皱着鼻子说道:“跟你在一起人家不愿意动脑子嘛。”
燕洵啼笑皆非;看来无论怎样睿智的女人都是有小女人的一面的。
“当日真煌叛乱之后;各地方流寇伺机而动;一些地方诸侯也小心的试探赵氏的力量;再加上真煌瘟疫流行;赵氏无奈下不得不迁都。这是百年来赵氏第一次这般软弱;几乎成为了全天下的笑柄;但是唯有赵彻没有撤离;而是留下来独立守卫京都;保护真煌百姓;抵御流寇;威慑诸侯;无论是军政两届;都建立起了崇高的威望。你想;以夏皇和大夏那些虎视眈眈的皇族的度量;还有帝国长老会的那群老家伙们;会容得下他吗?”
楚乔点头:“你说的对。”
见楚乔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燕洵扑哧一笑;说道:“还对呢;看你困的模样。”
“没……有;我在认真听着。”
楚乔打了个哈欠;燕洵站起身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吧;别为别人操心了;反正要来一个;等着看;看看是谁先当这个出头鸟。”
楚乔缩在燕洵的怀里;闷闷的答应了一声;手揽着燕洵的脖子;竟然就这样呼呼的睡了过去。
月光之下;远处的军营吹响了熄灯号;万千灯火一起熄灭;蔚为壮观。
燕洵看着怀里的女子;突然间;觉得心里充满了力量;生平第一次;他觉得人生是这样的坚定;他也将守卫着自己的一切;夺回应得的东西。
第219章
此时此刻;在万里之外的红川大地上;巍峨的沧目山下一片灯火通明;无数的火把在山脚下汇成一条长龙;战马的嘶鸣声和战士行军时的歌声不断的传来;旷野上一片簌簌;野草高及半身;灰暗的大地上;战士们的铠甲和刀剑碰在一处;发出寒铁特有的清脆声响。
赵彻站在高岗上;冷风吹在他坚韧的面孔上;有着风霜的痕迹;他身后的乌黑战袍披风在北风中猎猎的翻飞着;露出里面暗红色的底子;他的手按在腰部的战刀上;像是冰冷的雕塑。他看着自己的军队从他的面前经过;好似滚滚的大潮;卷起滔天的烟尘;刀枪、战马、铠甲、川流不息;渐渐远去;消失在遥远的驿道上。黑暗中;他的背影挺拔且坚韧;像是一柄锐利的战刀;然而大风过后;他的衣袍颤抖;却显得那般孤独和寂寞。
“殿下;请你上马;我们需要在两天之内赶回真煌;圣上十分想念你。”
尚律院的官员站在他的背后;在离他们不远处;有二百多名尚律院的士兵;装配完善;一身戎装;刀剑虽然没有出鞘;但是面容却是冷峻不可侵犯的。
空气里的气氛十分尴尬;人们的呼吸都有些急促;面对着这个皇朝之内久负盛名的七皇子;无人敢给与半点小视。
赵彻缓缓的转过身来;面色平静;并没有官员想象中的激动;他抬起眼睛;眼梢冷峭;只是静静的看了一圈;所到之处;无不是一片畏缩的恐惧。
十月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