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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木-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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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想帮伢锁一把。这会儿不知道出了什么乱子,也没空多问,挂上电话,抱歉地同这边解释几句,匆匆赶去酒吧。

    还不到营业的时间,酒吧里头却开了锅似的沸沸扬扬。那胖子满脸胡须乱翘,双眼暴睁,手里一个半截的酒瓶嘴乱挥。这等杀伤性武器,加上其至尊的体型,几个服务生想拦又不太敢靠近,只在他转身之后把人往后拉,总算拖得住不让他出门。个个都是满头大汗,扑愣着乱成一团。陆领进门看见就是这一派热血江湖场面,上前劈手抢了那溜尖的瓶嘴,给埋伏抢愣了,定睛一看是陆领,拉住他肩膀:“兄弟!来得正好,跟我去办了那逼养操的。”
    陆领拨开他的手,拧着两道浓眉问道:“这大白天的他跟谁喝的?”
    也没人敢搭茬儿。埋伏跺着脚:“行,我算他妈看出你们这一个个吊样了!妈了个逼的,一动真格儿的全蔫挺了。”
    陆领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头:“老埋你今儿说话挺顺溜啊。”说完自己噗地乐了,被伢锁在旁边用胳膊撞了撞,狠命打眼色。他看不明白,直接问正主儿:“到底咋回事儿埋伏?你搁自己店儿里扎扎乎乎的不让人笑话!”
    埋伏死死攥着两只拳头,瞪着小他几号的陆领,没有绝对把握能在他面前走出去,终于还是发泄成一声嘶吼,腿一软蹲在了地上。
    他这一嗓子,粗砺得仿佛声带上锈。整个人就像掉进陷阱里的野兽,因为没有正面的撕杀,又绝望又不甘心。令人觉得,难受的不只是耳朵。
    弯下腰,推了他脑袋一下,陆领低骂:“别JB这怂样,什么情况你说,哥儿几个给你兜着呢。”
    埋伏仍然噙着头,胸膛激动得剧烈起伏,声音在他喉咙里费劲地挣脱出来:“六零你说对了,哥哥我他妈的,就是人家的笑话……”
    他始终没抬头,为一个女人,埋伏在兄弟面前抬不起头。

    埋伏在激情迪吧认识苏亮的时候,一打眼就知道她是坐台的。他早些年就是靠捣腾小姐起家的,玩了多少年的女人,见得多了那种裤子没提上就伸手要钱的。苏亮眼睛里的贪婪,瞒不过埋伏。但埋伏认了,她贪他什么,尽管拿去,他反正上头没老的要伺候,跟前儿也没小辈儿要养活,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她要衣服要车要房子,他给买,她说她妈病了,他三万五万的拿钱给治,她弟上学,他一把汇去四年的学费。他给她办公务员,落编制,初中都没念完的苏亮,穿得水光溜滑跟大学生和干部子弟们一起在机关上班,论穿戴,满办公室没人比她更像样。一件衣服刚买,看见单位有别人穿,肯定再不会穿第二回……埋伏说我知道咋回事,她是穷怕了。可哥们儿有钱,这辈子缺不着她,可着她败祸,哥们儿就是屎糊了眼偏看上她这个人啊。
    哪逞想他费了那么大心,这一点基本到不算是要求的回报,都捞不着。
    苏亮从上礼拜起没回过家,手机一打就挂,再打就关机。打她单位电话,同事说她出差了。埋伏什么都不想,白天在家睡觉,晚上来店里看生意,二十四小时开机等着。可她就硬是什么交待都没有,直到前天早上,埋伏一出家门,苏亮从他送她的那部大红车子里下来,穿着几千块的套装,长发顺溜溜地散在脑后。他们那个女副市长,也没这个范儿。车钥匙和房产证递过来,苏亮望着埋伏的眼神圣气凛然:“我不想再靠你活着了。办工作的钱,我慢慢还你。”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埋伏真是没想到,他曾把无数良家妇女逼成婊子,这一回逆向操作,效果竟是出奇的好。他心想,就当把以前造的孽都补在这一个女人身上了吧。老天爷不是瞎的,他抽出空来总要收拾你。
    今天一早到店里,差一服务生去把车和房门钥匙给苏亮送去,那房子本来就是以她名字登记的。
    车开出去不到半小时,又开回来了,东西也没送出去,派去的人说:“拉倒吧,哥。那娘们儿不值当。”
    一辆奔驰送苏亮上班,那个牌照是属于本市某房产大鳄的,不少人都认识。
    埋伏点了点头,把烟掐灭,给苏亮打电话,打了几遍也不接,一棒小哈啤往手边立柱上敲掉了底,接下来就是陆领来时候看到的那一幕。

    陆领怔怔地听了,指间的烟灰积得老长,半晌才问埋伏:“你这酒瓶子,是要去扎谁?”
    伢锁气得:“你可别再跟着起哄了。”他是眼瞅着情况不好就给陆领打电话,却忘了陆领虽然能拦下埋伏,却不一定拦。这不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吗?
    陆领接着问埋伏:“你要捅了那女的?”
    埋伏坐在沙发里,脸埋在掌中,声音冷静了不少:“别介,六零,我刚才他妈的气头上犯、犯虎了。”
    陆领把烟灰弹下去,露出比烟雾更模糊的神情:“她要躲你,干什么还在原来单位上班?不想接你电话,也不换手机号,让你一遍一遍打。脑缺儿啊?”

   “她是不想让现在那个冤大头知道她有要躲的人。”伍月笙说。
    陆领对这个答案失望透顶,踢着购物车上的辘轱骂骂咧咧。
    伍月笙在货架上挑选,也不忘损着他:“要不然是什么?那女的还给埋伏留念想?谁这么寻思才是脑缺儿。”
    脑缺儿很不乐意:“你应该知道那冤大头吧?是比埋伏年轻吗?”
    伍月笙嗤笑一声:“模样岁数什么什么的都是其次,主要是钱,要是不冲这一点,她就不是一个称职的婊子。你不用瞪眼儿,再没有比这个词更恰当的了。你不想想,她为什么要上班?在家待不住,大可以上酒吧去帮忙,干什么非得让埋伏给她办进机关啊。有事业心?她用那粉饼儿,比普通科员一个月工资还高,开个马六招摇过市,生怕当不了出头鸟,事业单位可不是这么混的。”
    陆领听明白了:“她一开始就盘算拿埋伏当跳板了。”
    埋伏那种人也算是精,玩了一辈子鹰,反被鹰啄眼,只能说,自己愿意的。伍月笙可没功夫替他穷发愁,自己这儿还头大着呢。她和陆领被召回陆家吃饭,陆妈妈打电话让他们路过超市买点芥茉回来配虾吃。货架上这么多牌子,到底要选哪个好。“你们家平常吃哪种啊?”
    陆领还是刚知道芥茉有这么多牌子,他平时吃的都是倒进小碟里的,装模作样选了半天:“就是……那种绿的。”
    伍月笙一把抽下他手里的那一支:“废话,黑的是鞋油。”
    陆领嘿嘿笑:“白的是牙膏。”
    伍月笙左右看看,手里的芥茉挤出一点。
    陆领不安地看着她:“让人逮着给你扣押。”
    伍月笙举着手指给他:“尝尝是不是你家常吃的。”
   “我靠,不尝!”
   “那不行,我冒着被扣押的危险。”
   “就这个吧,芥茉除了辣还能尝出啥味儿来?”陆领用购物车隔开两人,把她推着往前走。佐料区就挨着冷藏区,促销人员在煮饺子供顾客免费试吃。
    陆领二话没说就要过去支持人家工作,被伍月笙给拉住了,指着促销旁边:“你看那是谁?”
    甜甜蜜蜜一对情侣,女的用牙签扎了个饺子,自己咬一口,点点头,喂给男的吃。两人吃完,拿了一袋边走边看。
    离得越来越近,陆领屈着眼睛才看清:“伢锁?那女的谁啊?”
    虽然做了公主卷,但那独特的浅咖啡色头发,伍月笙可是一眼就认出来:“说了你别哭啊,你可能和埋伏一样遭遇。不过你更惨,爱人竟然和你最好的兄弟搅扯不清。”
    陆领听不懂说的哪国话,却听到了佟画的怒气冲冲:“那女的可真不要脸,埋伏哥对她多好。”
    伍月笙心想,谁说女人守不住秘密,其实大秘密都是男人对女人说出来的,埋伏这点儿事,出不了明天就人尽皆知了。
    佟画还在义愤填鹰,伢锁已经看到陆领他们,脸色稍微有点变化。
   “你们俩……”要不是伍月笙之前的那番话,陆领一定会冒出“你们俩怎么在一起”这样的问题来。但伍月笙不知道这迟钝的家伙要说什么,提示性地在他后腰上捏了他一把。陆领痛得一躲,把话说完:“……怎么跑到这边儿来买东西?”
    佟画朝伍月笙露个略显僵硬的笑,仍然有点害怕她。
    伢锁则是根本笑不出来。
    陆领倒是没那么心思变化,问伢锁:“我走之后埋伏回家了吗?”
    伢锁摇摇头:“在小包间里躺着,估计也没睡着。”
    伍月笙说:“让他忧郁几天,什么年纪了还受那种女人的惑。”
    佟画脱口附和:“就是,那苏亮是个什么玩意儿啊。成天见我面儿唠的,除了化妆品就是衣服鞋子,不怎么骚好了。”她因为伢锁的缘故,近期在埋伏那儿待的时间长一些,与苏亮接触也相对较多,骂起来滔滔不绝的很是具体。
   “嗯。全身上下就自己最不值钱。”
   “还成天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呢。你不知道她一去酒吧,皱皱个眉头,妈呀别人都是农村的,人家政府上班的,老高贵了。”
   “那你没问问她红头文件从头到尾能念全的有几份吗?”
   “切,她念全一份儿我吃一份。”
    陆领和伢锁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的背影,相互看一眼,追上去。
    伍月笙要买几个厨房的粘钩,佟画跟在一边,无目标地挑选着,嘴里仍在贬低着苏亮的不是,突然摸起一把最大号的剪刀咔咔空剪。伍月笙心动地看着她。佟画咬着牙:“她不最得意自己那头发吗?我给她绞了去。”
    不是花了她啊?跟自己预料的不一样,但也足够伍月笙眼发亮:“我知道那男的别墅在哪,六零你有苏亮号码吗?”
    陆领掏出手机:“有。”
    伢锁忍无可忍:“都给我消听会儿。”

    第四十二章'VIP'

    从超市出来,陆领让伢锁和佟画去家里吃饭,不管伍月笙怎么暗示说“人买的饺子该化了”,他依旧很坚持。佟画又开始嘟囔:“六零总是爱热闹。”
    陆老太太也爱热闹,这会儿一桌多出来好几口人,老人家耳朵眼睛都不够使了。佟画名甜人甜嘴也甜,哄得陆妈妈牙都碰不到一起去嚼饭。陆子鸣同伢锁很熟,热络络讨论学院的事,比跟陆领更像亲爷儿俩。陆领和伍月笙则是有问有答,没问到头上就相对刨饭。老太太看着这两人,觉得很怪异,孙媳妇儿是向来话不多,六零怎么也跟着像莫不开一样。可看他们四个小年轻说说笑笑回来,又不像是闹别扭的样,老太太搞不懂,正想开口引话题,陆领碗筷一撂:“我吃完了。”抠着牙问伍月笙:“完事儿没?快点儿。”
    陆妈妈倒不高兴了:“你催的啥?谁都跟你一样吃饭像开抢似的。”
    陆领理直气壮地:“着急喂鱼。”
    陆老太太哄他:“晚一会儿喂饿不死。鱼没事儿。”
    陆领很认真地摇头:“我妈挑那条个儿太大,一天不喂都要吃人了。”
    陆子鸣置疑:“那鱼现在就吃了吗?龙鱼要困几天才能认食。”他以前养过几条不错的大金龙,后来邻居给老太太抱来只猫,只好把自己这点爱好给舍弃了。
    陆领很诧异:“还困几天?我看那二十多条红绿灯,让它吃得差不多了。”
    佟画噗地一笑:“六零你还养鱼。”
    伍月笙慢悠悠喝着汤,闻言嗯一声:“养得可好了。早一遍晚一遍看长没长大,就惦记要吃。”
    惹得满桌子都笑,陆领剜了她一眼:“听她放屁。”向家人辩解道:“才养两天我能现在就吃吗?”
    伢锁爆料:“以前我们寝室里人不在哪整了只鸡崽儿,养一个多月了。有天连锁过来,这俩人像疯了一样,到底给那鸡崽儿抓走,拿后边烤羊肉串的摊儿去烤吃了。吃完还拿个毛蛋回来扔床底下。我们同学开始找不着鸡,以为跑别的寝去了,也没当回事儿,后来扫除在床底下找着那毛蛋,还挺上火的,到花园刨个坑埋了。”
    佟画一口饭嚼着嚼着险些喷出来,侧过身子捂嘴咽下,跟着放肆地大笑开来。
    陆子鸣想笑又碍于校长面子:“净瞎闹……”
    陆妈妈警告道:“你少造祸那鱼啊六零,好几百一条不是给你吃的。”
    老太太也说:“你好好的,就当养养耐心烦儿。”
    伢锁敲着佟画的背:“别呛着。”
    陆领的耐心的确有待加强,听了几句就直嚷嚷:“好好养好好养。”顺势推推伍月笙手肘,“别吃了,回家喂鱼。死了拿你是问。”他本来是想赶紧吃完走人,反倒让他们给当成饭后茶漱起口来了。

    看他一顿饭吃得着急忙慌,伍月笙还当他是为埋伏的事儿窝火,帮陆妈妈收拾完厨房,两人早早回了家。陆领进门喂完鱼,电视打着,正是放了一半的北斗神拳,光脚丫子往沙发上一倒,舒服地叹个气:“还是自家好。”
    伍月笙笑骂:“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这么着就不把那儿当家了。”也习惯了他偶尔不太正常的举止,进卫生间插上热水器,卸下妆洗把脸,换了居家服出来。
    投入于动画片的陆领忽地低咒一句。
    伍月笙颇为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屏幕:希恩正将尤莉亚压在阳台上……前几天电脑被占用,她转看电视,对于追着的节目,难免关心剧中人物命运。看见那种暧昧的姿势,下意识地问:“把她办啦?”
    陆领翻白眼:“你说话能不能像个女人?”
    这话倒是让伍月笙想起一个足够女人的女人来,走到他面前的地毯上坐下,歪倚着另一组沙发脚,同他脸对脸地说了句体己话:“哎?你们家人儿倒是都挺喜欢童话的。”发出阵咭咭怪笑,茶几下面摸出烟和火机来。
    陆领被她坐下时的发梢扫到,顿时香风灌脑,一双眼睛缠住了她。
    卸下浓妆的伍月笙,娃娃脸上有着很明媚单纯的五官,但是为了追求所谓理想的妩媚,眉毛被她修得过细,衬不起下面那双眼。伍月笙的眼睛并不算特别大,但是黑眼仁很满,圆圆的盛在眼白里,是极度饱和的黑色。小孩儿才会有那么大那么深色的眼仁,成人长得这样,细看之下很诡异。偏偏伍月笙又坚持走成熟性感路线,拒不接受时下流行的透明妆,非要描得眉毛弯弯,画得眼线长长,口红在肉嘟嘟的桃花唇上涂得一丝不苟。那头直发,要么全散着,要么就全挽起,从不肯扎马尾,不愿意有任何孩子模样。
    伍月笙对那过于专注的目光也没留意,她拿佟画起了头儿,忙着拿话掖他,好瞧热闹:“看见童话跟伢锁在一起,你咋啥反应都没有?”
   “嗯?”陆领的视线始终胶着在她那两片张开合起的唇上,恍惚得不知所云:“我就对你有反应。”
    伍月笙笑容顿僵,半边眉毛因为这种太过露骨的性暗示而高高挑起。
    以小臂带动身体,陆领不顾那片呛人的二手烟雾,靠过去覆住她圆润的唇瓣,舌尖不费任何力气地探进了她原本就因错愕而分开的齿缝之间。
    伍月笙这才弄明白他吵着回家是什么原因,暗地里讥笑着这个毛燥鬼。可他趴在沙发上,那种使不出力气而若有若无的吻,搅得她心头痒痒。抬起一只手扶住他的脸,伍月笙主动勾住那条绕来绕去的舌头在唇齿间翻转。
    陆领受到鼓励,身体从沙发上挪下来,夺了她手里的烟摁灭,然后把茶几推远。伍月笙听见烟头遇水而熄的声音,怀疑他把烟扔进水杯里了,纳闷地离开他的唇要看情况,脸却被他强行扳住,再度认真严肃地对口腔展开侵略。
    这次与她距离可以完成刚才达不到的纵情,开始紊乱的气息缠绕在一起,多日的压抑瞬间解锢。
    急燥的进攻和纯粹的掠夺,倒是颇合陆领一贯的作风。伍月笙感觉神经在这种没什么章法的吮吸啃噬中变得敏感。这次没有酒精作祟,也没有混乱的孤独感,单是他粗糙的掌心配合烫人的嘴唇,制造引发她原始的情欲。伍月笙的瞳孔有一些湿气,仰头靠在沙发上,看见那头耸立的短发,在她胸前匍匐,膜拜状地游移亲吻。她将手臂环上去,他便受了指令一般吻上她的臂弯。被吻过的地方,再度寂寞地裸露于空中,有莫名轻微的刺痛。电视里健四郎的小罩衫再一次挣破,纠结的肌肉乍现,与她手掌摸索下的这一副相比,实为夸张得过份。陆领的身材算是好极了,他一点都不瘦,可是也找不出多余的肉。伍月笙脱着他的毛衣喃喃抱怨:“你要做不先把衣服换了,这个费劲。”
    忙于盘点美景的陆领,全副心智被剥离殆尽,有一句说一句地应道:“那多没深沉。”
    伍月笙这会儿不知道要笑了。她身体里有一团火,随着两人的坦裎相对越燃越烈,急于爆开。
   “够了。六零。”扶着他的腰,她迷迷糊糊地要求。话未落便被一股蛮力托起。
    他生涩而坚绝,进入的速度并不快,正好使她一点一点地感受存在,随之而来是难以承受的剧痛。
    她终于下意识地咒骂出声:“操……”手掌抵住他的胸口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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