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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满了悲伤,不信,以及绝望。
又是因为她么?苏汐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撩人的月色下,空气厚重压抑得难以呼吸,然而成各种姿势站立的五人却都沉默地站着,似乎每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难堪的局面。
微皱眉头的龙陌担心地看着眼前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女子,心也开始莫名地抽痛起来。从欧阳云芷那声‘姐姐’中,他便猜出了她的身份,那个据说现在很受恩宠的景妃娘娘。可是,他的心里为什么却无法对她隐瞒身份而恼怒呢?他不是应该很恨很恨她的么?骗了他的感情,毁了他对她的信任,他不是应该恨她的么?
血缓缓地流过他冰冷的心脏,那里不是应该不再跳动了么?
她是他的君,他是她的臣,还有比这更令人痛苦的么?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那么想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为什么他还是舍不得放手?
龙陌顿觉喉咙一阵腥甜,血气直往上涌,‘哇’地一声,竟吐出一口血来!
“陌!!!”撕心裂肺地叫喊声刺得整个樱花林都似颤抖了一番。
如瀑布般汹涌的泪水不断地从苏汐的脸上滑落,就在她踉跄着想要跑到他的身边时,身子却突地腾空。苏汐惊叫着转回头,却是寒霜罩脸的龙珞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快点放我下来!!”不理会龙珞越来越冷的脸,苏汐哭喊着在他的怀里不断地挣扎着,她是多么想要挣离这个怀抱,又是多么想要陪在陌的身旁。
制住着她不断挣扎的身体,龙珞将她打横抱起,低冷的嗓音突然就窜进了苏汐的耳膜,“如果不想见到他的尸体,就给朕乖乖的!”
尸体?听闻这两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字,苏汐蓦地停止了哭闹,不舍地望了一眼倒地的龙陌,她突然觉得一股很深的疲倦向她袭来。口中喃喃叫着“陌”,苏汐眼前一黑,晕倒在龙珞的怀里。
“今晚的事,谁也不准向外人提起!!”龙珞细长的双眼凌厉地扫过众人,“欧阳云芷,你将玄亲王送回府中。”
“是。”欧阳云芷颤声道。看着地上昏睡的龙陌,她的心里一片迷茫。她最信任的姐姐竟然抢了她心爱的人。
绝对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
欧阳云芷紧握着双手,无言地在心中发誓!
她,欧阳云芷,绝对会报复的!!
月色似乎更冷了些,龙珞冷着堪与冰山媲美的脸小心地抱着苏汐走出了樱花林。
月光皎洁地照耀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那粗壮的树干上赫然嵌着五个黑洞洞的印记。
这天,乱了。
桃宛迷茫地抬起头,看着高挂天空的那轮残月。
她的心,也乱了。
脑中浑黑一片,心痛的感觉像一簇奔腾不息的潮水在她的身体里蔓延。口中喃喃地叫着“陌”,一袭白衣的女子紧闭着双眼神色痛苦地摇着头。
“果真那么喜欢他么?”眼中莫名流露出淡淡忧伤的龙珞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轻轻地将她的手握在掌中,龙珞的脑海里突然浮出了那抹他始终压在心底的身影。
皎洁的月光透射进来,朦胧中他似乎被拉入了一个虚幻的时空。
那样遥远而美好的岁月啊。
虚无的月光下,龙珞冰山般俊美的脸上突地飘来一丝丝温暖,连眼底那浓得抹不开的阴兀都浮出了笑意。
也是那片如画的樱花林啊。
飘逸的薄纱,曼妙的舞姿,倾国倾城的容。
‘她’语笑嫣然地唤他“珞”,如黄鹂般清脆的嗓音曾经是那样的令他迷恋。龙珞的眼神渐渐涣散开来,似乎他又沉醉到了那样愉悦的日子里。
可是,‘她’背叛了他!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背叛了他!!
刹那间,龙珞温柔的眼神突地变得阴狠,连握着苏汐的手也渐渐发力,修长的手指在清冷的月光下泛起一层森然的寒光。
“痛。”苏汐吃痛的抿紧唇角,毫无意识地睁开眼来。
床塌边,一袭白袍的龙珞像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回忆中,连那双寒冰似的眼也似乎没了生气。
苏汐撑着疲倦的身子,本想坐起来,却感觉手被紧紧地握住。清亮的双眸顿时向床边的龙珞看去。
他似乎在极力地压抑着什么,连额上都布满了一层细碎的薄汗。握着她的手的手冰冷异常,那样刻骨的寒意,刺得苏汐浑身一激灵。
他到底在怨恨什么?
苏汐的脑海里顿时闪过刚才的情景——
反抓着龙珞的手,她腾地咆哮道,“陌怎么了?你把陌怎么了?!”
刺耳的惊怒声终于将龙珞从那伤痛的回忆中拉了回来,对上苏汐喷火的双眸,他剑眉微拢,“你觉得我应该把他怎么了?”
“如果你敢伤害他,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如果陌有什么事,她要怎么活下去?
话里的决绝终于将龙珞心底的那丝温柔给驱散了,两指腾地攫住她的下颚,怒吼道,“他究竟有什么好?!我给予你的一切难到还不能让你感到满足?!还是你心机深沉地想要利用他来打垮我?!”
许是被龙珞的怒吼给吓住了,苏汐满腔的怒火居然全没了踪影,望着那张与陌有几分相似的脸,喃喃道,“为什么?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想要留在他的身边?为什么像他那么好的人会喜欢上我这样一抓一大把的人?为什么呢?究竟是为什么呢?”
看着她恍惚的神情,龙珞的心里突然抽痛了一下,然而攫着她下颚的手指并没有松开,逼着她正视着自己的眼睛,他面色阴冷地威胁道,“若不想他有什么闪失,就给我好好地待在宫里!今夜的事,不准向任何人提起!!” 浑黑的苍穹里,孤月冷冷地拢着大地。
翌日。慈宁宫。
淡金色的阳光涂满整个宫殿,心情极佳的太后正慢条斯理地修剪着一盆月季。
殿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许公公闻声走了出去。一脸凝重的小安子凑进许公公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便匆匆地退下了。
“怎么了?”太后连看都没看一眼许公公,似是不意地问道。
许公公藏起满脸的喜色,急步走到太后身旁,小声道,“娘娘,景妃似乎与玄亲王有染——”
“放肆!”太后阴沉着脸回过头来,怒斥道,“这等话也是能随便乱说的?!”
许公公忽地变了脸色,慌忙跪下道,“娘娘息怒,奴才也是听人胡说的!”
太后这才稍微缓和了脸色,淡淡道,“以后这些事,都不要再往哀家这传。哀家老了,不想再参与到这些俗事中。”
看到许公公欲言又止的神情,太后又道,“你还想说什么?”
许公公恭敬地磕了个头,方道,“奴才是为娘娘不值!”
太后波澜不惊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恼恨,不过顷刻间又恢复了淡淡的神色,“争得太多又有何用?哀家如今一心只想参佛,后宫的事,哀家不想再过问。”
“可是,娘娘,蔓贵嫔还在冷宫里等着您去救她。”眼见太后云淡风清的样子,许公公忙不迭地提醒道,“而且,若景妃她‘红杏出墙’这件事是真的,而皇上还置之不理,那我们堂堂鹰仪皇朝岂不是要被欧阳家族所把持?”
“放肆!”太后厉呵道,“你这奴才,今儿是想掉脑袋么?!”
然而跪在地上的许公公却丝毫没有慌张,迎着太后质问的眼神,他再接再励道,“太后明鉴,奴才只是为冷宫的蔓贵嫔不值,为娘娘您不值!他欧阳家何德何能,要娘娘您屈居他之下?!”
“是为哀家不值?还是为你原来的主子不值?”太后冷哼一声,“别以为哀家什么都不知道!”
许公公心里一窒,想不到这老妖妇竟看得这般透彻,诚惶诚恐地磕了下头,他颤抖着回道,“娘娘言重了,奴才一心只为娘娘!”
“罢了。”太后轻叹一声,“当年的事,哀家也做得绝了些。如今,只要你少动些歪脑筋,这‘首领太监’的位置绝不会落到他人手中。”
“奴才谢太后隆恩。”许公公阴沉着脸埋首,待抬起头来时,已是满面谄媚的笑。
太后沉吟良久,方道,“眉儿的事,颇有些麻烦。但也不是无路可走,因为玉瑶,皇帝也不可能让她在冷宫待得太久——”
‘玉瑶’两个字,蓦地将许公公的脸上染上一层杀意,但瞬间却又消失不见。
似乎并没注意到身边奴才的异样,太后若有所思地继续道,“若是哀家没有猜错,皇后这时有喜,也并非那么简单。现如今,你就只管陪哀家好好地待在慈宁宫念佛吧。” 言毕,太后的唇角忽地扬起,“有场好戏,就快开锣了。”
“奴才遵旨。”
荷花池。
嫩绿的荷叶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更加朝气蓬勃。
一袭嫩绿宫装的芫昕低垂着头,急急地向假山旁的人影走去。
“公公,这么急找奴婢来到底有什么事?”
背对着她的人影回过头来,许公公整张脸都隐藏在假山的阴影中,“你先告诉咱家,蔓贵嫔最近怎么样了?”
芫昕疑惑地答道,“到没什么大的举动,只是时常坐在窗前发呆。”
“那就好。”许公公略微放下心来,“今天咱家叫你来,是要告诉你,我们的计划得先搁一搁。”
“为什么?!”芫昕震惊地看着他,为了这个计划,他们付出了那么多,现如今竟要放弃了么?
“小声些!”许公公低斥,随后又不放心地四处瞧了瞧,方道,“咱家的意思是缓期再实行,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当前我们还是‘坐山观虎斗’吧,那老妖妇的心计似乎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这是什么意思?”
许公公茫然地摇了摇头,“具体的咱家也不太清楚,只恐怕蔓贵嫔被打入了冷宫,才是这真正斗争的开始。”
不理会芫昕满面的疑惑,许公公阴冷的笑意浮上唇角,“这欧阳云若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咱们当朝的皇后可不是盏省油的灯!还有那欧阳云芷,咱家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她们姐妹反目呢。”
听完许公公的话,芫昕只觉得心里一阵畅快,对他略微福了一下身,她神情严肃道,“奴婢先谢过公公对主子的大恩了!”
许公公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脸上突地闪过一丝追忆,随后他淡淡道,“别忘了,她也是咱家的主子。”
若霏殿。
一脸担忧之色的桃宛一边焦灼不安地看着窗前一袭白衣的女子,一边又焦急地看了看殿门外。
一阵微风吹过,苏汐惧寒地缩了缩脖子,有预感似地转过头看了眼桃宛,淡淡道,“怎么了?”
“娘娘,皇后娘娘的侍女瑶姝在殿外等候您多时了。”
“是么?”苏汐简单地应了声,又将视线拉至了窗外,看着满庭院的樱花怔怔出神。良久,她才轻扯嘴角,“最近,朝廷上有什么大事发生么?”
明白她是意有所指,桃宛在心里挣扎了良久,最终还是咬唇答道,“玄亲王病了,有好几天没上朝了。”
“严重吗?”苏汐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扯着桃宛的衣袖急问道。
看着她焦急的神色,桃宛忙不迭地答道,“娘娘不用担心,只是小小的风寒罢了。”
“那就好。”放开了桃宛,苏汐一脸恍惚地又坐回了窗边,“云芷,好么?”
自从知道了她和龙陌的事后,欧阳云芷在当晚就收拾包袱回了宰相府。苏汐无奈地长叹了一声,这个小屁孩,现在该是很恨她的吧?
“娘娘,您如今怎么还有心思去关心她人?”失去了皇帝的信任,又与玄亲王扯上了关系,只怕以后在这深宫里的日子更是难熬,桃宛急得红了眼,哽咽道,“宛儿不知道娘娘到底是怎样遇上王爷的,也不管三小姐到底想要怎样,宛儿只是担心娘娘您!若是您还不想办法让自己在这深宫里谋得一席之地,只怕就是王爷有心想将您接出这深宫,也无计可施!”
“他会么?知道了彼此的身份,他还会么?”这个秘密揭穿了,他们也许就再也回不去了,苏汐轻叹一口气,满眼痛苦地转回了头,喃喃道,“若是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你要怎么办?”
桃宛轻轻地走过去,将大红的披风覆在她的肩上后,才凑进她的耳边,小声道,“娘娘的心思,宛儿明白。但是,娘娘您也要明白,您的身份乃是皇妃娘娘。现在只有假意讨好了皇上,您才有机会过您想要的生活。若是您再这样意志消沉,只怕您这一生,都无法离开这座深宫!”
一番话说得苏汐的身子颤了几颤,她的侍女桃宛这是在告诉她,她可以不管欧阳家的大事,单单得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么?满眼疑惑地对上桃宛清亮的眼眸,苏汐不可置信道,“为什么?”
桃宛凄然一笑,握住她没有温度的手,喃喃道,“进宫这么久,很多事宛儿也看明白了,娘娘您是想要自由飞翔的小鸟,而这深宫终究会折断您想飞的翅膀。宛儿不想见到没有生气的您,所以宛儿会尽最大的努力帮您实现您的梦想。”
苏汐僵硬着身子听完了桃宛的话,想不到最了解她的竟然是这个整天提醒她不要忘了‘大事’的人,感激地回握着桃宛的手,苏汐真诚地道了一声谢。 既是这样,她也不该再这样整天都郁郁寡欢的。高声地大笑几声后,苏汐顿时感觉所有的激情都回来了!是的,她该打起精神来!为了能和陌永远在一起,她必须得有所行动了。斗志昂扬地朝窗外的樱花挥舞着双手,苏汐扯着大嗓门叫道,“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吧唧’一声,看傻眼的桃宛情不自禁地吞了下口水,这,这也变得太快了吧?
“娘娘,瑶姝还在外面等着您呢。”
“哦,那我们走吧。”一脸灿烂笑容的苏汐边说边跨出了大殿。说真的,她还真的是蛮好奇这有喜的皇后娘娘到底找她有啥贵干?
坤宁宫。
因为皇后怀孕的关系,龙珞特地叫人将坤宁宫重新修葺了一番,所以整个宫里都透出了勃勃生机,连花草似乎都开得更艳了些。
大殿内,皇后一袭华丽的淡金长袍侧身坐在贵妃榻上。眼见苏汐出现在殿门前,她连忙走了过去,拉着她的手,笑脸盈盈道,“景妃妹妹可来了,真是叫人好等呢。”
苏汐干干地笑了笑,“不知娘娘叫我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急什么?”皇后娇嗔道,随后又转头对一旁的瑶姝道,“你先领桃宛去偏厅,本宫有些话要对景妃妹妹说。”
“是。”恭敬地福了一下身后,俩人便退了出去。
当偌大个宫殿内只剩下她们两人时,苏汐的心里却突然没来由地飘来一丝不安。这个坤宁宫,似乎流动着某中怪异的气息。
“娘娘,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受不了殿内的压抑感,苏汐耐着性子再次开口问道。
“瞧你急的!”皇后语笑嫣然地将苏汐拉到了贵妃榻前的椅子坐下后,才施施然道,“罢了,本宫今儿找你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要与你商量。”
重要的事?苏汐的心里‘咯噔’一跳,急忙问道,“究竟是什么事?”
“别慌。”皇后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你有没有想过,当晚你得罪了皇上,瑶姝怎么会那么巧就跑到了慈宁宫报喜?”
苏汐微蹙了一下眉,细细地回忆起来。越想越觉不对,越想越觉得骇然。
“莫不是——”
看到皇后严肃地向她点了一下头,苏汐顿时用手紧紧地捂住了嘴,睁着大大的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所以我们得想个万全的法子,好让这个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
苏汐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因为她刚才似乎看见一向温和的皇后脸上突地浮上了一丝狠色。可是,皇后是为了救她才谎称怀孕的,而她怎么还可以这样怀疑皇后对自己有什么算计?一定是刚才自己的眼花了!一定是!
收起所有的思绪,苏汐一脸凝重地看着皇后道,“既然娘娘是为了我才摊上这一麻烦事的,如此,那我也必会襄助娘娘!” “好!不愧是本宫的好妹妹!”皇后眉目含笑地又握住了她的手,“你觉得让文贵人来背这‘黑锅’如何?
“文贵人?”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后,苏汐茫然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是文贵人呢?”
“为什么?”皇后冷笑着放开了她的手,度步走到窗前,背对着苏汐冷冷道,“她知道得太多了。连‘画面美人’的事,她都敢随便嚷嚷,还不送她上路,岂不要坏了你我的大事?”
话里的寒意刺得苏汐心尖冰凉,这就是所谓的后宫斗争么?在似乎很平常的谈话中,就轻易地决定了某个人的生死,这样的日子,她们不嫌活得痛苦么?
感到身后的沉默,皇后转过头来,看着脸色苍白的白衣女子,她轻扯唇角,“吓到你了么?”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苏汐,忙不迭地回道,“没,没,只是不知道娘娘具体想要怎么做?”算了,就算她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