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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俏武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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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李儇不在意他的无礼。他仍旧嘻笑道:“你还不该感激我吗?若我们不打赌,  你并无意参加武科不是吗?让你的才华有发挥之处,得了武榜眼,这你还不满?”  

  “我才不稀罕这榜眼之名呢,我——”  

  “喔,说到底,原来你想得到状元?这就不是我要数落你不知足了。你年纪轻轻,  缺乏历练与见识,反观新科武状元单斌,无论在才略、武艺上都胜你一筹,这是显而易  见的事实,你——”  

  “那么太子殿下何不去找状元闲嗑牙,反而来寻葵夫穷开心。”这回轮到葵夫抢白  。  

  她已无意再和李儇争论。不管她怎么说,他好像都不会生气。认真说来,这可算是  李儇气度大。只是她没有心思再耗在这上头,今天就先别跟他斗下去了。伍葵夫一把夺  走李儇手中的银箸,继续自顾自地享用美食;表现了个明显的逐客举动。  

  李儇摇摇头,硬是伸手要抢葵夫手中的银箸。他心里隐约开始了解葵夫的脾气,要  引起葵夫注意,最快的方法就是跟葵夫争。“你以为我没事找事做?我可是特地来向伍  贤卿你赔礼的。”而现在,他有些想逗弄这个小家伙。  

  “赔礼?”葵夫狐疑的提高尾音。他现在的举动有哪一点像在道歉?这不摆明是来  找碴的?她不甘示弱的又夺回了吃饭的工具。  

  只见银箸仿佛浮在空中一般。李儇和葵夫都很有默契的只出右手在争那银箸,一人  要拿,另一人就出手干扰,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造成了银箸飘浮的假象。  

  “为了之前对你无礼特来赔个不是。”李儇笑道。他果然没有看走眼;这伍葵夫年  轻气盛、直言敢谏,不似他身边一些曲意奉承的小人。他决心要留下这人才。  

  “先前我只道贤卿狂傲,妄加夸口武艺超群,然这几日亲眼所见,足证贤卿所言不  假,是本宫见识浅薄,妄加论断,日前冒犯之处,还望贤卿莫再见怪。”  

  葵夫怔了一下。这个一派目中无人的李昭明竟然向她道歉?而且是以当今东宫太子  的身分亲自赔礼?她一时疏忽便松了手,那银箸又落入李儇手里。她回话的态度略显慌  张。“呃……殿下言重,葵夫——葵夫怎会与太子计较这些?……莫非太子要同我谈那  字据一事?我们自始至终都未能交手,同列进士,不是算平手吗?”  

  “没错,只不过我想知会你一声。贤卿在几次的比试中所展露的非凡身手,使本宫  敬佩,原就欲与贤卿修好,本打算最后不论贤卿是输或赢,本宫都愿跟进,绝不让伍贤  卿难堪,毕竟这个赌约输赢对你我都将很难自处,平手自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无论如何  ,都希望伍贤卿能了解本宫的心意……”其实李儇虽说是在讨好葵夫,但这些话还是藏  不了他胜券在握的自傲心态。  

  “这话你若能早点说就好了呀。”葵夫顿时趴在桌上懊恼不已。早知道她就不要那  么好强了,就算输了,李儇也无意为难她,真是跟她一样宽宏大量……各种复杂思绪一  古脑儿的全涌了上来。她还颇为殿下赏识她有些得意,但此刻她又绝不能和殿下深交,  以免被发现她欺君……只是,殿下既早有讲和的打算何不早说?因自己一时冲动而认真  比武,现下弄成这结果该怎么处理才好?最糟的是,殿下既垂青于她,短时间内,她怎  抽得了身?  

  哎呀呀呀——烦死人了!她抬头盯著李儇好一会儿。都是这该死的李昭明不好!  

  “唉。”葵夫无奈的叹了口气  。承恩宴期结束后,武进士们将分别派往十五个府中情势较不稳的九府。这九府多地处  边陲,且为交通要冲,须时防外寇,自然这些奉朝廷命令去协助各府经略训练驻军的参  军们责任不轻。若能不去该多好!葵夫对著上苍祈愿著。  

  “会被分到哪一府呢?”不管是哪一府,都离家千里路途迢遥呀,她独自一人离乡  远行,还是有些怕——“依伍年兄的不凡身手,不外乎是派往泾原、灵武、凤翔和*#宁  四府吧。”这四府都是出了名的危险区域。  

  “单兄。”葵夫连忙拱手作揖。单斌的出现委实令她捏了把冷汗。日后她势必会遇  上这些武艺不逊于她的同僚,她得更加提防自己别露出破绽才是。“单兄是本科状元,  奉召往那四处关隘重镇自是理所当然,葵夫年少无知、见识浅薄、才疏学浅,怎足以担  当大任。”若被分派到那四府,忙碌劳累姑且不论,责任重大又易受人注目,要是一不  小心,可随时都有泄底的危机呀!看来葵夫经此一事,果然学会了谦虚。  

  “伍兄客气。”单斌好意的拍拍葵夫的肩以示勉励。“你也是圣上钦点的榜眼,毋  需过谦。”  

  “单兄才是客气,葵夫小单兄整整十载,单兄却称葵夫‘年兄’,这不是折煞葵夫  ?  

  如蒙单兄不嫌弃,葵夫愿尊单兄为大哥,单兄意下如何?”奇妙的,单斌给葵夫的  感觉一如路羽一般亲切。  

  “好,就以这星月为证,你尊我为兄,我就称你一声贤弟,往后就当是一家人,你  要有啥不顺遂,找愚兄便是。”单斌极为豪爽的一口答应下来。  

  “多谢大哥。”葵夫为自己找了个靠山,日后有个照应,心情也就轻松多了。  

  只是眼前她自个儿惹的麻烦任谁也解决不了。  

  也罢,当个一府参军,总比哪天战事又起而被编派至远征大军中好吧。  

  “加入西征大军?”葵夫在接  到圣旨时,险些没吓昏在当场。  

  “由于吐谷浑连年入寇,为保我黎民生计,皇上决意整肃西南夷狄,由太子殿下亲  自领军扫荡外族。诸位可要加倍用心,别辜负了皇上重托、百姓们的企盼。”  

  宣诏的公公在鼓励这些未来的国家大将几句后,便回去覆命了。  

  葵夫一时没办法再作出任何反应。九名武进士中,包括状元单斌、榜眼伍葵夫、探  花蓝天擎及其他两名进士都加入了西征大军,剩余的四人则分别被分到泾原府、凤翔府  、*#宁府与灵武府。战争是升迁最快的途径,自然将担任参军的四人会以无比欣羡的眼  光祝贺即将加入西征大军的五人。  

  怎么会这样?葵夫震惊得不能言语。与其加入远征军,她宁愿去做个七品参军。看  来上天是回应了她——救她于泥淖,继而使她身陷于水火中。她的确是觉得一个人远行  十分寂寞,可数万人陪她远征,这……?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但她伍葵夫是为了谁?  

  为报师恩?只怕她恩未报,已陷囹圄。  

  “别太兴奋了,贤弟。”单斌还当葵夫是高兴过头,以致傻傻地站著像木头。  

  “愚兄知你年轻就有此难得机会可报效国家,驰骋沙场;但你经验不足,更要比别  人小心谨慎……”  

  葵夫压根儿没心情听单斌叨叨絮絮的念一堆沙场须知或战事经历,她只知道——她  不会再有好过的一天。  

  这一切,都拜那“李昭明”所赐!葵夫心怀忿怒的面向皇城。天意如此,遇上皇子  李儇,她认栽了。  

  征西的人马决定了。  

  太子李儇出掌征西元帅,亲身领军征讨吐谷浑。随行有兵部侍郎许孟容、新科钟状  元单斌、榜眼伍葵夫、探花蓝天擎,进士两名,历经三月整军,兵马多达二十万,浩浩  荡荡的向西进兵。  

  黄云陇底白雪飞,未得报恩不能归。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场历时近三年的大战终告结束,吐谷浑向天朝俯首称臣,  并年年朝贡。

正文第二章

依旧是一袭白色窄袖长衫,外披缀有银绣葵花纹饰的白袍,腰间系  了一块雕刻华丽的龙纹玉佩,飘逸的黑色长发以白色巾子扎起,足蹬一双黑色皮靴,手  持镶有大食进贡之夜明珠的宝剑,静静的望著远方不远处兴建中的房舍,然后幽幽的叹  了口气。  

  从君三年,所求为何?原是想使师父感到光荣,风光乡里;可给师父和师兄的家书  没人回,派人送赏赐的财宝去,又被原封不动的退回。她担心得想请辞告假,皇上又不  准,还为她兴建府邸,千方百计要留住她……唉,思及此,葵夫又轻蹙娥眉,忧心不已  。  

  回朝至今将近一年,政事多由太子主导,太子不肯让她辞官,这该如何是好?  

  那副模样就好比出自名家手笔的仕女般,清丽典雅,绰约出众,仪态万千,美得让  人怎么看也看不够。只可惜,美则美已,葵夫贤弟可是男儿身哪,单斌在一时看傻回过  神后,无限感叹的想。他轻轻靠近葵夫,在葵夫肩头上出其不意的拍了下。  

  葵夫一时没留神,险些岔了气;她急急转回身,一看清来人,那不悦的神情立刻从  脸上给撤了下来。“别吓人哪,单大哥。”  

  “咦?贤弟胆子有那么小吗?那个率飞骑百人去夜袭吐谷浑的伍葵夫,可是我眼前  这位?”单斌语带诙谐的豪迈大笑。想想葵夫所立下的战功,多半是由于他的行动迅速  ——不是发动奇袭,就是以地形为掩护的布阵;尤其是一年前战况吃紧时,葵夫带著飞  骑兵去夜袭敌营,解决了一时之危,使局势整个稳定下来。回朝后,因立有不少战功,  晋升为龙骧将军,封为食邑千户的定远侯。原本皇上有意再加封葵夫官职,但不知怎的  ,葵夫力拒不肯受封,皇上只得暂且作罢。  

  “比起单大哥来,我那点本事可是差得远了。”葵夫回道。  

  单斌曾有率飞骑二千五百名击溃吐谷浑一万大军的纪录。战后因功勋卓著,晋升为  云麾大将军,封为安疆侯,食邑三千户,并被任命为“凉州都督右肃政御史大夫持节安  石诸军州大使”。这头衔长得葵夫差点记不起来。  

  “对了,单大哥何时启程上任?别忘了知会葵夫一声,好为大哥饯行。”对于单斌  ;  

  葵夫是万分感激。不光是在军营里自单斌处学得的经验,也是葵夫初次步上战场心  生畏惧时,由单斌给予开导和安慰。这份恩情,她是怎么也不敢忘。  

  “贤弟不必客气,愚兄将于月底带副将一同前去,贤弟不用费心了,你自个儿不也  有好些事要忙?”单斌笑著摇手拒绝了葵夫的好意。“一旦泄漏出去,到时免不了一场  繁琐的送行场面。都免了,免了。  

  “不过……”葵夫浅笑道:“大哥百忙中抽空来找葵夫,不光是为此事吧?”  

  “没事就不能来同贤弟闲话家常?原来我这么不受欢迎哪。”  

  “葵夫并无此意。”她连忙慌张的解释道。  

  “跟你说笑的,瞧你紧张个什么劲,大哥像是那种拘泥小事的人吗?”单斌笑著将  葵夫的房舍打量一次,才缓缓评论道:“真的不错,挺气派的。其实我是风闻东市兰陵  坊近几日常有民众群聚,阻塞交通,便来此瞧瞧热闹。顺道探望贤弟府邸的状况,哪知  我一拨开人群,嘿,就见到贤弟一副愁眉深锁的模样站在人群中央监工这府邸的工程,  这下我倒省事,两样给我一起办完了。”  

  “大哥又说笑了,葵夫何曾那么引人注目。”葵夫不信。她最忌讳被人注意,要是  被看穿……,但她扫视四周后差点没吓坏。她周遭半径十尺外还真围了一大票人,全都  带著像在欣赏宝物般认真的眼神,而前排站著的清一色是妙龄女子;当葵夫的视线落在  她们身上时,有人羞红脸垂下头,有人对葵夫还以媚笑,顿时让她不知如何应对。这事  何时开始的?怎么她全然没感觉自己变成瞩目的焦点?“这是怎么回事?”  

  “愚兄可没诓你吧?”单斌不觉葵夫的天真有些好笑。“你总不会连你自个儿长得  有多俊俏都不知吧?兰陵坊之旅,可是这近日来京里最受仕女们喜爱的游览活动呢。”  

  在侯府完工之前,葵夫本可住  在开化坊——由户部提供的会馆中。不过葵夫当下便婉拒了户部的提案,而决定自掏腰  包在离侯府兴建处不远的悦来客栈暂时栖身。只因这三年来在军中的日子让她领教了以  女子之身伪装男子出仕的不易和艰辛。  

  依稀记得刚从军的早些个把月,她还没啥特别感觉,直到她的身子产生了一些不寻  常的变化时,她才警觉到大事不妙。先是她的肌肤并不因风吹日晒而变得粗糙,反而日  渐光滑细致,宛如白玉;然后是她的前胸慢慢有突出现象,不似一般士兵的平坦;她明  明记得没有受伤或撞到什么玩意,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肿起来了呢?  

  逼不得已,为了行动方便,她忍痛拿布中将胸前隆起处给缠平。这使她平日不敢在  士兵面前打赤膊。最糟的是,她竟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形下面临初次来潮。天晓得师父  根本没教过她这些妇女的常识,以致于她腹痛如绞,血流不止时还以为患了恶疾而惊慌  了好一阵子。  

  所幸她遇到了贵人。打从她刚入伍遇到军医裴致远时,就有一见如故的感觉,而后  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对葵夫来说,她把年纪相差好一截的裴医生当成是父执辈的长者  ;  

  当她手忙脚乱的因恶疾去找裴医生时,他虽识破了她隐瞒的真相,却给了她协助与  指导,并替她保守一切秘密。他也实说葵夫有些像他认识的故友,为此他不忍见年少有  为的葵夫获罪。这个救她免于欺君大罪的恩人,葵夫无以为报,因他膝下并无子女,所  以葵夫索性认了他做义父。  

  本来她计划在辞官之后,将这些年所得到的赏赐全送给师父,以报师父的养育之恩  ;  

  再同义父回归故里、孝养他颐养天年——师父身旁已有路羽师兄在照料,无须她再  挂心。  

  而且不知怎的,她对义父存有莫名的关爱,总觉得放不下他。基于这些缘故,她还  是选择陪著义父到终老。怎奈皇上迟迟不批准她的辞呈,加上义父近日又因太后身体微  恙而被召入宫中担任太医,所有计划皆因此而停摆,她也只得认了,等过些日子再另做  打算。  

  不过……今日那场骚动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这跟义父要她出门时必戴上幂箩有关?  

  当葵夫沐浴完时,自木桶起身,想了想,有些好奇的鼓起勇气往水面照去。哎呀,  那真是俏生生的一个大姑娘——柳眉杏眼瓜子脸,明眸皓齿香腮艳,冰肌玉肤如凝雪,  怕是天上人间也难寻见。就连自己看了也傻了眼,怎能怪别人?可是,这水中佳人真的  是自己吗?葵夫也难以置信。她本就不是挺注意这些事的。  

  但此刻起,她意识到自己早非当年愤而从戎的少年,而是货真价实的女人。她虽明  白自己的长相算是不差,但竟会造成那种大骚动……这也太夸张了吧?难怪义父会说她  这张脸太过招摇。这可不是她的错,要怪就得怪她那未曾谋面、连姓名都不知的亲生爹  娘。她哪里知道她会生成这副德性!那么……大家眼中映的,是男装俊俏伍葵夫,或是  女相男身的伍葵夫?她开始为这问题伤神了。  

  突然,房门在毫无预警之下被推开,这让葵夫不由得花容失色。她明明要求店东别  让人随意打扰她的,怎么这会儿却又……?所幸客栈上房每间都隔为两室,中间以珠帘  、画屏相隔开,这为葵夫争取到穿上长衫与外褂的时间,至于最内层的兜兜与单衣,她  手忙脚乱的将之压在枕头下,再拉过被子盖上。  

  为掩心虚,她怒声道:“何方无礼狂徒,竟敢擅闯——”话还没说完,她的声音便  给梗在喉头上出不来了。  

  眼前是两名穿著暴露、打扮妖娆冶艳的年轻女子,正冲著葵夫挤眉弄眼的露出媚笑  。  

  其中一人得意的嘻笑道:“太好了,这次没走错,终是给我们找到侯爷了。”  

  而另一人则用令葵夫恶心到打颤的嗲声娇笑道:“侯爷请先息怒,我姊妹俩并无意  冒犯侯爷,还请侯爷容我姊妹俩分辩。”  

  “分辩?”葵夫勉强应对上几句:“我既非大官,也无意再仕进,二位若有冤屈,  何不求教刑部,或另行申诉管道……?”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二人要说的绝不会是什  么好事。  

  “我等并无冤屈,咱们姊妹俩只是有求于侯爷。”  

  李儇,不,该称为李昭明——  当太子微服出游时都是用旧名这么自称的;此刻他正往悦来客栈前进。也没啥大不了的  理由,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突然想会会葵夫罢了。  

  听说最近京城最热门的话题——兰陵坊风暴——就是他这位好友所引起的。  

  同被誉为当代七大美男子,葵夫最为年轻,又常出现在侯府附近,自然容易引人侧  目;不光是官宦千金、富豪名媛在争相议论,就连宫女间也出现了有关葵夫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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