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倏地将他锐利的目光射向我,我自得地笑了,拿起放在我桌上良久的信,上面是与他极像的字,写着“皇兄裕亲王福全亲启”――绝对不合典制的用法。
“这封信还寄不寄了?”
他手握成拳,轻轻地捶着已布上皱纹的额,我忽然觉得,他真的老了。我陪他经历的事情有多少难于此的,也不曾见他如此犹豫过。
“先放着吧”这是他的决定。~
~!
“三哥哥,你老了。”我直言不讳。(
“不是老”他叹息,“我现在终于体会姑姑说的‘没亲缘顾忌’是什么意思了。”(
他用了“我”。没亲缘顾忌?这倒是,这可是第一次我们把我们的算计指向自家后院。可是,我看着那封信,后院起火了呀要是拖太久,可就来不及了
第九章 接驾说起来,我还没见过曹寅呢十三巴巴儿地又请了差事来郊迎,从昨夜到现在,一路上跟着他倒把大半个江宁城逛遍了,偏还给他讨了巧儿,四阿哥直在那边歉什么辛苦事都劳烦十三弟了。+
只是一样,盈琪不亏是四阿哥调教出来的人,行动作事都带了四阿哥的影子,害我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跟我们一起郊迎的还有曹寅的公子曹顒和他的三弟曹宣。十三与曹顒似乎有点交情,两个人一见面叙了半晌,反把我撂在了一边。)
曹宣打量了我二十几回后,终于忍不住向十三问道:“十三阿哥,我瞧着这姑娘倒有几分格格小时候的气派,不知是。。。。。。”
“是兆佳家的小姐”十三冲我挤挤眼睛,万分认真地向曹宣说道,“你瞧着也是吧皇阿玛瞧着也是呢前儿马儿汉的夫人带她进宫给姑姑瞧了,赶巧儿皇阿玛也在,皇阿玛还说,要放在早几年里面,这样的样貌品格,怕立即就给留牌子了。”
我没形象地趴在桌子上,听着十三面不改色地吹牛,心里只是暗暗好笑。
曹宣呵呵笑了起来,道:“这倒是啊当年良妃。。。。。。还说只怕之后再找不着那样像的了,谁知现而今又遇上更上一层楼的了。”!
~!
“只是不赶巧儿,皇阿玛现而今选秀女已是别种品貌了。她也只好等着撂牌子了。”
切,十三这话说得,好像谁稀罕让一个已经五十的老头子选了当小妾似的。说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个说我长得像秀卿的了,这也没什么,“我”和她本是血缘极近的血亲。+
只是康熙选妃的标准居然曾经是秀卿那样的,咦,好寒啊他们两个日日相处几十年了,居然还要找个长得差不多的妃子,不得不让我想到某部极著名的,被翻拍了无数遍的小说――找了九个跟初恋长得相同的姨太太――问题在于,康熙这个更绝,原形就在身边,居然几十年都没有动过色狼心思,只在身边的人身上找慰藉。
皇帝当到这份上,其实也满惨的。不知道跟那个纳兰性德有没有关系,十三果然是信守约定,过后,不许问,不许说,不许退。
后边那两样我是不知道,也不可能再知道了。
只是这不许问是落到了实处了,我再怎么好奇纳兰性德的事情,他都缄口不语,哼,很了不起吗?你不说,回了京,我去问十四去,既不是什么秘密,难道你知道,十四就不知道吗?
现在听十三这么满口的惋惜,我只开口说道:“幸而额娘疼我,收了我做女儿。”
“那该改口叫格格了”曹顒说着份外认真地向我一辑,我忙站起来回礼。!
_
“还没正式收呢况你府上现住了个格格,一会儿再来个格格,再加一个岂不生乱?”十三挡在了曹顒前头,一时竟受了我们两头的礼。幸他是个阿哥,也没回礼这一说,否则又要忙上一会儿,忽地头上一重,只听他说:“笑成这样,你想什么呢”
“没有啊”我笑笑地抬头。
十三扬着手说:“先记得,回头再收帐。”
~!
“圣驾到了”由远及近,是曹家的二管家跑来了。
我们一群人忙离了棚子,十三带我站位时在我耳边低语:“你是曹家的正经主子,往后不必回礼了。”
圣驾好一会儿都没到眼前,一会儿一个小厮回来奏说,圣驾在中途停了一会儿,这会子正过来呢
我心想,秀卿怕又是一路上在御辇里头,临到地方才回自己车上,也不知古人欲盖迷彰这一套是要瞒什么人。
正这么想着,我的左手被人轻弹了一下,我抬起头瞪了一眼十三,又自垂下眼去看我的绣鞋。
“臣等恭迎圣驾”我滥竽充数地跟着一堆人跪着迎驾,江宁才下了雪,地上阴冷阴冷的。
~!
“平身”说话的是梁九功。
~!
我才站起身来,只见一袭青色站到跟着,秀卿用她暖暖的手轻挽着我。我抬起头,迎上了她温柔的眸子。
我忽然有点羞愧,为着昨天关于替身的那点想头――纵是替身,此时她对我的好,是最真实的,那是对我的。
“额娘”我轻声叫道,第一次纯然地发自内心。
秀卿一阵怔仲,又是柔柔地一笑,“十三阿哥也是,江南的天候虽比京里暖一些,到底湿冷湿冷的,易生病的,怎么还带她出来。”
“女儿想额娘嘛”我撒娇地道,怕十三为了圆话把昨天疯玩了一夜的话说出来。
~!
我听到一阵闷笑响起,不像是十三的声音,看了眼四周,大家均无异常,只有康熙握拳捂着嘴轻咳。
“儿子也是想皇阿玛,所以,才死活跟四哥求了这差事。”还有更加把肉麻当有趣的主,十三说完这一句,想起什么似地道,“啊还想太子爷”
“劳烦十三弟挂念”太子听提到他就上前对着他的弟弟抱拳。。。。
啊好美的场面啊如果这时候十三没脸没皮地再加上一句“那太子哥哥想不想我”之类的劲暴对白,加上两个人眼下一个是美少年一个是美青年,还不让同人女们鼻血流成河啊?
爆栗如期而至,“口水擦一擦,走了”
口水,哪里?我瞪十三。开玩笑,我又不是同人女――虽然有点向那个方向发展――怎么可能会有口水?
~!
盈琪跟着我上了秀卿的马车,秀卿看着她的表情僵了一僵,唉,虽然同是丫头,但通房丫头到底是不同的,难怪每个人看到她侍侯我都会觉得怪了。
“十三阿哥怎么了?”我挑开车帘子,看着骑着马跟曹顒相谈甚欢的十三,“有那么多话好聊吗?”
“你打算就这么没心没肺地过下去?”秀卿悠悠地问道。
“啊?”我不解,望着秀卿。
她的眼透过我,看得好远,然后,像是想起某一件好笑的事情,忽地一笑,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轻声叹道:“到底是老了。”
“额娘怎么会老呢?”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这世界上终身未嫁的老姑娘通常有两种,一种是自怨自艾,脾气越来越怪,行为越来越诡异的,另一种是极富魅力的,无论脾气,还是作派或者是成就都高于男人的,却又不矢女性的柔性魅力――当然,第二种是就现代而言的,不用说古代,就是比我出生的年代再早个十几二十年也未必会有第二种人出现,可偏偏在这三百年前,康熙皇帝的身边就有这么一个典范。
想着想着,我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开始不断地亲密接触起来了,唉,昨天回来以后还没睡够四个小时就被拖起来郊迎了。
啊越来越频繁,越来越亲密,终于,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了。
我眨眨眼,又眨眨眼,看着镂空的红木大床,月白色的床帐,雨过天青色的窗纱,以及站在窗边,那个腰上系着明黄的人。
“我怎么在这里?”我揉着还有点涩的眼睛坐起来,这个地方没有眼药水,真不方便,“不是接驾吗?”
“你还记得有接驾这档子事啊?”十三稀奇地看着我,“看你睡得那样沉,连皇阿玛都不忍心叫你了。”
我对着他吐吐舌头,“人家睏嘛我昨天才睡了四小。。。。。。二个时辰不到呢”
“你哟这么耐不住乏,所幸是要跟着姑姑的,往后睡到日上三竿都没人管你,若进宫跟着别的娘娘,我看你怎么活得下去。”
“十三爷”盈琪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身正式的旗装,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严肃地道,“小姐既醒了,也该到前头去了,请十三爷回避”
“是四嫂子”十三认命地向门外头走去,只留下一脸红晕的盈琪。
不过,盈琪一个劲的害羞,说我的话倒少了。只是说我当时睡着在马车里,康熙瞧见只说不要扰我,让十三送我回房之类的,好像我们昨天夜游的事情也叫康熙知道了,说什么都只老十三,一出门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
~
他苦心经营的努力上进的形象因为我的失误就此毁掉――其实也不能怪我啊他那套招数,我都摸透了,康熙和秀卿那样精明的人会不知道?无非也就是惯着他,任他使些小聪明而已。
这么想着我心里安定了不少。
“行了没?”十三把门开了一条缝,探头进来。
这种工夫有什么用呀?如果不行还不是叫他看光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准备跟他理论一番,谁知两只脚不争气,到最后居然跌跌撞撞地到了他的面前。他顺势扶着我。
“看来还是要让嬷嬷教你走路的。”十三托着我的手臂稳住我,把我搀出了房间,回头对盈琪说,“盈琪,她还穿不来花盆底,你且扶着些。”
“是”盈琪依言上前,和十三一人一边,几乎是架着我走路的。
~!
“不用,不用”我高抬两只手,劳烦这两位放开我,开玩笑,让他们这样一种驾着过去,我接下去几天还要不要在曹家混了?
~!
有多难啊?那些演员穿得了,难道我穿不了。我看着脚下的鞋,深吸一口气,抬头,挺胸,收腹,踏出第一步,第二步,第三。。。。。。啊
十三抓住了我在半空中乱抓的手,“说了让扶着,你呈什么能?”
我甩开十三的手,继续向前一步一步迈,十三只亦步亦趋地路着我。
“十三爷,我来吧”听得说,盈琪在强忍笑意,我一时只觉右手臂被轻轻托着,听到盈琪在身后轻柔地说,“小姐,请向前走吧”
我依言向前走,发现只要不稳当的时候,后面那只手总有力地托上一把,但从前头看还是她作为侍婢站在身后。
慢慢走顺了,我回头对着依旧做成随时要接人样子的十三扮鬼脸。
“你就呈能吧”十三弱弱地向我再次呈威风。
~!
慢慢走近曹家的前庭,隐隐听到里头已经有音乐声了,啊娱乐节目已经开始了。突然,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的心脏。
“小姐?”在身后托着我的盈琪见我停下出声询问。
“这歌。。。。。。”虽然很久了,可是,我还是能听出来这是李丽芬的《爱不释手》,毕竟,为这首歌,我花过心思。)
十三见我这样,跃上假山,探头望去,“是明尚家的格格在弹琴呢”
我知道在曹家另寄居了一个格格,本来也没在意,现在听到这个曲子,想不在意都不行了。
第十章 旧时相识曹家“遥音阁”里,康熙坐在二楼正中,秀卿万年不变地坐在他右手边,另一边是一个老太太,拘谨地只坐着半张椅子,想必就是那个给曹家带来几世繁华的奶娘孙氏。秀卿下首坐着太子,然后是四阿哥,四阿哥边上起,一连空着三个椅子,想来,应该是我、十三,还有此时正在弹古筝的那位格格的。
我进去的时候,音乐声已经停了下来,那个格格站起身来,向康熙这边行礼,复又坐下,弹的是一支颇欢快的曲子,一时我竟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听到的,但一定是某部著名的八点档。
梁九功见我们进来,忙打了个千儿,“十三爷,兆佳小姐,请跟奴才上来。”
“姑姑又乱指使人了。”十三见是梁九功,虚扶了一下,我也忙避开,“什么大事也让梁公公到下头来候着。我们自上去就得了。”!
~!
“十三爷可折煞奴才了”梁九功一边在前头引路,一边说。
说话间,已经上了阁楼,秀卿见着我,对我招手,梁九功也就把我向她身边引去。
我走上前去,手一下被她握住,见十三已经在向皇上请安了,我却没办法动弹。
“额娘”
康熙看我窘在那里,笑道:“不必请安了,你额娘没规矩的事多着呢不差这点礼”
“皇上这话说的,我有多没规矩?”秀卿仍握着我的手,想是一时不愿意放开了。
“要奴才说,格格原也是好的小时候看格格在太皇太后和原来格格跟前,远比皇上懂事儿。”孙氏略欠了欠身子道,“若以后不好,也多半是皇上给惯出来了的。”
康熙侧着身子仔细听孙氏把话说完,想了一会儿,哈哈大笑,“这也是朕‘自作孽’了。”
十三站在那里向孙氏和曹寅都问了安,见我还是站在秀卿身边,只能自己去坐到四阿哥下首,叫了个人,给我拿了个圆凳,坐在秀卿身边。
“昨儿个跟十三阿哥去哪玩了?”秀卿用不高的声音问我。
_
“去孙楚酒楼了,十三阿哥说,李白以前去过那里。”
“胤祥原是个会玩儿的,那里的雅阁赏灯看月都是极佳的,又不受扰。”
这话等于说秀卿是个会玩儿的,不然他怎么知道孙楚酒楼的雅阁有那么多优点啊?
“还去了哪里?”秀卿看了一眼四阿哥,继续问。
呵呵,看来昨天半夜才回来的事情已经叫四阿哥全部上报了。
“去游了秦淮河”我低声说,“十三阿哥看我前阵子看《西湖七月半》,硬是要拖我做个赏月人呢”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对的。”康熙对着我说,“只是十三阿哥可恶,不该身边一个人都不带。”!
十三听康熙训他,忙站起身来,“皇阿玛教训的是。”
~!
我看到十三低头听训的样子,想笑,又觉得太没良心了,只能低着头去听琴声来分散注意力了,的确是很熟的曲子。可是,应该是点播率不太高的吧好像是。。。。。。
“妹妹唱什么呢?”太子不知是想救十三,还是确实好奇突然问我。
我才发现我已经不知何时已经唱出声来了。
“我只是觉得这支曲子。。。。。。”我话才说了一半,忽然觉得康熙看我的眼神如一支蓄势待发的箭,赶紧把后半句改成,“正好可以跟我前阵子看到的一篇东西对得上。”+
_
“哦?”康熙很感兴趣的样子,对梁九功说,“让瑞晴格格把那支曲子再弹一遍。”
梁九功道了声“嗻”匆匆下去传旨了,只见他颠颠地到了弹筝的女孩子面前传了旨,我见那女孩抬头看了过来,只是距离太远看不太真切。
“你只在这里唱就是了。”秀卿以为我怯场,拍拍我的手。
“是”我应了声,不安地看着十三,十三对我点点头,我的心开始安定下来了,对秀卿说,“只是我怕我记不全呢”
“没事儿,唱吧”康熙兴致很好的一挥手。
只听琴声已经传来了,是高胜美的笑拥江山梦。
“笑拥江山同祝梦,醉看清风入帘笼;云是衣裳花是容,片片都有我的梦;天长地久是多久,爱到怎样才算浓;千纠万缠都是爱,管它来去太匆匆;盼呀盼的都是空呀都是空呀
唤呀唤的都是风念呀念的都是痛呀都是痛呀等呀等的都是梦”
我也没想到这首歌居然还能记得住词,真是不容易。在场人中,十三只低着头,康熙却听得极认真。
待我唱完,康熙道,“这古人诗境与乡间俚话,倒也有些意思。哪听来的?”
“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答,只能求助地看向十三。
(
十三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站直身体,垂着头道:“皇阿玛,怕是教曲子的先生编的。”
~
康熙先是一愣,随即叹了口气,“你也是不像样,平白地养了这么些人。只是你这教曲子的先生倒有些意思,似读过不少书,该不是老三送的吧”
问题就在于不是啊回头要是去对质,还不定会出什么漏洞呢
~
我只能厚颜无耻一下了,“皇上,这词儿是我和那先生一起想出来的。若不是十三阿哥说这词上不了台面,早就在皇上面前显罢了呢”
~!
我突然想到前头第一句歌词对于今天的场面来讲太可怕了,怕回头被人拿来嚼舌头,忙自己编了个由头先堵住。
“嗯”康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十三说,“难得笑语有这才情,不该埋没了还有别的吗?”
~
别的?说实话,要是楼下那个瑞晴弹的都是这个难度的,我倒还记得起来一些。只不过,我总觉得康熙对这种事这么感兴趣,不会只是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