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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好我就放心了。”话筒中传来宋修女略显凝重的声音。“小洁,最
近有个人突然找到圣心,打听你的情况。”
“是吗?是谁?”曦洁亦疑惑地问道。
“他说他叫于寒,小寒的寒,这个姓倒是很少见呢!”
她全身僵住,意识瞬那远离,仿佛一个独立于一个小小孤岛的人,看着潮水
四周光汹涌而来,恐惧地想要立刻逃离,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脚步!
“小洁,你怎么了?”听筒中传来宋修女因等待而略带担忧的声音。
“我没事。”她定定神,按住胸口,深深呼吸。“你告诉他我在这里了吗?”
“我没有说,只是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怕给你惹来麻烦,那个男人,看
来冷漠得很。”
呵,他向来都是这样,一点都没有变!她苦涩地开口道:“那后来呢?”
“他话不多,看我不知道,马上就走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宋修女。”搁下话筒,犹自未能从震惊的狂潮中摆脱。
竟然是他在打听她的消息,为什么?自己不是早就被他遗忘了吗?她几乎断
绝在台北的一切联系,远远躲到这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为什么他还要追问她的下
落,难道是要再次对她施加惩罚?
为什么?千万个疑问横在她脑海,令她忐忑难安。? ?
?
“松林墓园”内,一个冷漠的男子静静迎着晨光站在一块墓碑前,手中夹着
一支烟,却未曾抽,烟雾弥弥自他手上升起,模糊了那张俊颜。
“就知道你在这里。”戏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位高大的留有齐肩长发的
男子朝他走近,一脸夺目的阳光气息和灿烂笑容,似乎连墓园中死亡的阴影都将
因之而驱散。
于寒冷凝不动,听着欧阳冉越来越近的脚步。
“这是她的地址。”欧阳冉递给于寒一张纸条。“何必把自己折磨得这么痛
苦,既然已经爱上了她,那么,就去找她吧!”
烟蒂在晨风中飞速燃尽,灼痛他的手,他一颤,烟头直直掉在地上。面对欧
阳冉递过的纸条,他迟疑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轻轻伸出手去,他,
握住了那张纸条!
薄薄的一个纸片,却似有千钧之力!
用力握住纸片,他转向墓碑,冷漠的眼眸中露出深深的伤痛。
——父亲,你猜我会不会像你一样,爱上一个人,换来的却是背叛与欺骗?
——父亲,我曾经答应过你,这一生永远都不爱上任何人!
——可是父亲,我已经很努力了!努力地折辱她、折磨她、伤害她!可是最
终,伤害她的同时,也伤害着我自己!
——告诉我,父亲,她不是那样的女人,她绝不会像母亲那样,遗弃我们!
默立良久后,他转过头,深深看着欧阳冉道:“谢谢。”说罢,便毅然向墓
园出口走去。? ? ?
接连三天,曦洁都感觉怪怪的,无论一举一动,仿佛暗中有一双无形眼睛在
窥伺着她,每次她都若有所觉地环视四周,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大概是自己神经
过敏吧!她轻嘲地想道。
走出“圣心之家”,她站在门口轻撩发丝,头发又长了不少,一丝一缕,净
是相思。突然,那种被窥伺的感觉又浮上心头,她猛地一回头,眼前一花,一个
黑色人影似乎在圣心的院墙外一闪而过,她连忙跑到院墙角处一看,空空荡荡,
仍什么也没有。
大概又是自己太紧张兮兮吧!
“曦洁!”一辆白色汽车驶出圣心,缓缓停在她身边,从车中走出一个五官
端正的中年男子。
“叶院长。”那人便是圣心之家分部的负责人,叶荣国,三十七岁,与妻子
离婚,现有一年仅八岁的小女孩。为人老实稳重,她对他的印象颇好。
“我送你一程吧!”叶荣国看着眼前清婉可人的女子,微笑道。
“不必了,我家就在附近,抄小路过去反而快。”曦洁道。
“这样……那么你吃过晚饭了吗?”叶荣国沉吟一下,问道。
“还没有。”曦洁道。
“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你一起进餐?”叶荣国看着她,自从她进圣心之
后,他便一起在寻找这样的机会。
“这个……”曦洁笑道:“我恐怕还是要回去,小寒如果不见我,会闹个不
停呢!”
又一次被拒绝!叶荣国在心里轻叹一声,无奈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
你了。你也真不容易啊,一个单亲妈妈,要承受很大的压力吧!”
“还好,都习惯了。”为了给他的车让道,曦洁后退一步,没有注意到路边
低洼地,一脚踩空,脚一扭,便跌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叶荣国一惊,连忙下车过来扶她。
微微一动,脚踝处便传来一阵剧痛,曦洁不禁柳眉轻皱。
“让我看看。”叶荣国拉起她的裤脚,只见脚踝处已经红肿,显见伤得不轻。
“这么严重!”叶荣国惊道。“我送你上医院。”说罢便欲传手将她抱起。
“别碰她!”冷冷的,仿佛来自天边冰山的声音,直达曦洁的耳朵,她浑身
一震,猛地转过头去!叶荣国亦寻声望去,只见院角外突然转出一个全身黑衣的
高大男子,朝他漠然而视,浑身都散发着冷感的魅力和逼人的气势。他是谁?记
忆中从不曾见过这号人物!叶荣国疑惑地看着他。
曦洁愣愣看着眼前这个在梦中出现无数次的人,一幕幕过去火如闪电般在眼
前掠过,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每次都在恶梦中叫喊着醒来……痛楚,一片片如
破碎的水晶般,深深刺入在自己僵硬的躯体上。
只见那男子快速走过来,旁若无人地一把将曦洁抱起,转身欲走。
“等等!”叶荣国连忙挡在他面前,这还得了,简直是绑架嘛!该是他英雄
救美的时刻了。“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用你管!”那人狂妄无比地开口道,语气中的寒霜令他心中
一阵发颤。奇怪,不过是那么一句简单的话,却能令人心生畏惧!
“叶院长。”曦洁终于开口道,虚弱却是清晰。“你先回去吧,他是我的朋
友。”
一句便打消了他高涨的英雄热情!看着在那男子怀中如小鸟依人般的曦洁,
虽然仍旧是苍白的脸色,但眼眸中却闪动着异样明亮的流光,这种光芒,是他所
从未见到过的。
见他哑然无言,那男子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有多久了,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
“于寒!”曦洁叹息着,将脸深藏在他宽阔的胸膛,闭上眼睛,透着秋季的
外套,能听到那强壮心脏跳动的声音,扑通,扑通……肌肤间滚烫的热度,亦穿
透外套直达她的内心,提醒她那颗濒临破碎的心,是多么脆弱,多么渴望着他!
以为能淡忘,以为能与过去彻底告别,然而此刻从心底溢出的甜蜜的酸楚,
却再清楚不过地表明了:她还爱着他,一直都爱着。一年的分离非但没能让她淡
忘他,反而因思念的渴望而让爱与日俱增。
在他怀中随着他高高低低的步伐微微颤动,直至听到他皮鞋声响起在小巷中,
她才意识到,他竟认得她家的路。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他怀中抬起脸,看着那张在梦中出现无数次的睑庞,
她问道。
“我三天前就来了。”于寒淡淡道,走到她家门口,停下。曦洁则拿出钥匙
交他。
三天前?曦洁心中一动,开口道:“你是不是一直都在跟踪我?”
于寒脸上肌肉动了一下,却未开口,径直推开房门,将她轻轻放在椅子上,
单腿跪在她身边,并撩起裤脚查看她的伤势。
“为什么,你要跟踪我?”曦洁看着眼前这个正在帮她轻揉脚踝的男子,说
不清是脚上的疼痛,还是心中的疼痛,她的眼睛不禁一片模糊。
于寒依旧沉默不语。
“如果不是今天我扭伤,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出现?”曦洁颤声问道。
于寒停下手,抬头深深看着她,冷漠的眼眸光芒一闪,如幽幽黑潭中突然自
潭心燃起的一团火焰,那几乎可以烧熔一切的视线深深灼痛了曦洁的心。
她几乎立即就想扑入他怀中,尽情地痛哭一场,向他哭诉这一年多来,没有
他的日子,她有多么想他!哭着请求他能爱她,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可是不行,
如果这样的话,一定会更加被他嘲笑与唾弃,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又怎能失去,
那仅存的自尊与自傲?
可是为什么,他竟这样地看她,从那冷漠的眼中流露出如此深情而痛苦的视
线,仿佛……仿佛她是他此生最爱的恋人一样!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凝视,良久的沉默着,仿佛中了魔咒一般,谁也无法先开
口。
突然,门外传来的轻微叩门声打破这个魔咒。
“曦洁,你回来了吗?”一个中午妇女的声音。
于寒走过去开门,完全没料到出来开门的人竟会是个英俊的男子,李岚吓了
一跳。
“曦洁?”中午妇女抱着一个不断挥动小手的婴儿走入室内,看到坐在椅子
上的曦洁,松了一口气。“我想该是你下班的时候,所以特地带小塞过来。”
“李姐!”曦洁不禁惊叫道!完了,这下完了,让他看到了小寒!
“怎么了?”李岚不解地看着一脸紧张的曦洁。
“没什么。”曦洁张了张口,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
李岚走过来将婴儿交给曦洁,疑惑地看着一直站立一旁冷漠的英俊男子道:
“他是……”
“他……”曦洁迟疑着,不知该怎么向她解释于寒的存在。
“我是她未婚夫。”于寒淡淡道。
这句话一出,曦洁与李岚同时吓了一跳。尤其是曦洁,无法置信地看着于寒
那一如既往冷漠如冰的脸庞,天哪,他在说些什么呀!
李岚先是一惊,随即满脸堆笑。“我就说嘛,原来你就是小寒的爸爸!这就
好了,这下总算一家人团圆。本来我们还担心像曦洁这么好的女孩子,恐怕是被
哪个没情没义的家伙欺负了,她又从来不肯说小寒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姐!”曦洁轻声道,朝她拼命摇头。天哪!上天怎么连一点退路都不给
她,看着于寒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她的心不禁颤抖起来。
“多谢你对我未婚妻的照顾,这是我的名片,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可以随时
向我要。”于寒取出一张名片给她。
李岚凝神一看。“原来你是风动热点的总裁?”她的嘴巴几乎合不拢。没想
到小寒的父亲,竟是这样不凡的人物,风动热点的名字,几乎经常出现在财经报
刊与新闻报道中,没想到竟有一天能亲眼看到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
看了一眼他的名字,她不禁笑道:“难怪曦洁把小寒取名做回寒,原来是因
为你的缘故!”
回寒!于寒心中一动,看着曦洁,而她却低低垂着头,避开他的眼光。
这两个人真是相配极了,李岚看着他们,脸上不禁露出开心的微笑。
李岚走后,曦洁抬起头,抱紧小寒,哀求似地开口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来,
如果你想惩罚我的话,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接受,只要别把小寒带走!”
“你以为我是来惩罚你的?”于寒苦笑道,看着在曦洁怀中不断挥手小手,
牙牙学语的小家伙,不禁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瞪着那个小家伙,他喃喃道,不禁觉得自己一阵虚弱,几乎
要出一身冷汗。眼前这个像一个胖乎乎、小肉墩似的小东西,竟比毒蛇猛兽还要
令他心惊!
“你不想抱抱他吗?”看着于寒一脸苍白的模样,曦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
眼睛。堂堂的风动热点大总裁,竟会被自己的孩子吓成这个样子!
强抑着想逃的冲动,于寒僵直着身子,抱过那个小家伙。他头上那一簇黑柔
的毛发、滴溜溜的大眼睛直盯着他,不停舞动着小手,嘴里还吐出一连串他根本
听不懂的话,然后一把用小手揪住了他的衣领,不停拍打着。
于寒浑身一僵,皱眉看着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家伙,心里强烈的涌起一阵爱怜,
这就是他的孩子!没有想象中的可怕,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讨厌,这个小家伙长
大后,会是什么样子呢?是像他一样冷漠,还是会像他母亲,惹人爱怜?
他的视线投向曦洁,唇边泛出温柔的笑意。
“我求你,小寒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不能失去他!”曦洁道,美丽的
脸上流露痛楚的神情,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仅有的东西,苍天可鉴,千万别
把他从她身边夺走!
于寒抱着孩子,走到她身边,缓缓蹲下,望着她那清纯依旧的眼睛,道:
“他是你最重要的人,那我呢?”
曦洁顿时愣住。他从未用这样恳切的语气对她说过话,他向来只会强势地对
她下着命令。
“回答我。”他伸出手指眷恋地触摸她的脸颊,肌理细腻的皮肤,消瘦骨感
的触觉,她好瘦!瘦得他心疼。
承受不了他目光的压力,她转脸欲避开。
“别躲开!回答我!”于寒将她的脸颊扳回,强迫她与他直视。
“你明明知道的。”曦洁颤声道。
“我不知道,我要你告诉我。”于寒柔声道,深深看着她。
“你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她从未像此刻般,恐惧着他的逼问。
“你真实的想法,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生下这个孩子?为什么?”
——为什么?曦洁眨动着盈盈似水的眼眸,她也问过自己千万遍,到底是为
什么?
“因为我……”泪水已经几乎夺眶而出。“我也不知道。”她咬牙说出这句
话,不能说呵,不能说!一说,她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是吗?”于寒长叹一声,将小寒交还给她,寂寥地站起身来,缓缓道:
“那就真的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深深凝视她半晌,道:“保重。”说罢
便往屋外走去。
就……这样走了?
曦洁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这样地寂寞、这样的孤夜,没有他的
房间,空旷地几乎令人难以忍受!
她一下子站起来,不顾脚上的剧痛,将小寒放到床上,直追出去!脚踝处的
剧痛像刀一样切割着她的心脏,但这点疼痛,已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忍痛直冲出门外,来到悠长寂静的小巷中,四周惟有一片苍茫的暮色,仿
佛亘古都未有人行过,极目四望,左右环顾,哪里有半点他的影子!
他就这样走了!
脸颊一片冰凉,曦洁伸手一摸,发觉自己早已泪水满襟!她捂住脸,不禁失
声痛哭。
“别哭,我的心都痛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柔声道,突然,她被拥人
一个温暖的胸膛。
心情乍痛还喜,受不了这样的忽起忽伏,曦洁倒在他怀里,左手抱住他的脖
子,右手不停捶打他的脸膛,哭喊道:“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你明明知道我爱你,
我一直都爱着你!虽然你一直都看轻我,不停地折磨我,但我还是无可救药地爱
上了你!自从离开你后,我不停地想你,没有一秒能够忘记你!如果不是因为爱
你,我为什么要生下小寒?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要这么折磨我!”
她大声痛哭,没有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最后的尊严,仅存的人格,统统
都被他践踏在脚底下。
于寒心痛地将她拥紧,一动不吭地任她发泄,不停地轻吻她的黑发与脸颊。
“我在想,如果你不追出来,我就真的放弃。”于寒捧起她的脸,以吻擦干
她脸上的泪痕,她的眼睛、鼻子都红红的,犹如雨中含泪的茉莉,无比惹人爱怜。
曦洁依旧不停地轻轻啜泣着。
“难道你就从来不想听听我心里的声音?”于寒深深看着她。“除了你以外,
我从来都不会对一个人生气,更不会为一个人心痛,难道你真的没有看出来?我
怕你,甚过怕这世上任何一样东西。”“你怕我?”曦洁微微抽泣道,睁大微红
的眼睛看着他。
“是的,这三天来,我一直跟着你,却不敢跟你相见。就是怕你会像我母亲
背叛父亲一样,背叛我、欺骗我!因为太爱你,所以我无法承受那样的伤害。”
“你……爱我?”曦洁停止了啜泣,整颗心都因听到了这三个致命的字而剧
烈颤抖,这该不会又是一次戏弄,又是一次折磨吧!
“我曾经在在父亲的坟前立下重誓,永远都不会爱上任何女人,但是你,打
破我了的誓言。”于寒拥紧她,俯下身贴紧她温暖的脸颊,叹道:“我真的很害
怕,怕自己落到像父亲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