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奋斗的意义在哪里?如此孤绝,是为坚韧?
陈池想和许霜降携手同行,喜忧与共。这个念头可能出现在更早之前,他无意中发现许霜降一连串的搜索关键词,却从不曾在他们每日的线上交流中听过她一丝一毫的忧惧。
或许还要早,他们从布鲁塞尔回来的第二天清晨,他在洗漱间外等着她,却见她遮遮掩掩地抱着半湿的床单出来,血红着脸不吭声。
“霜霜,我们先说现实的问题。”陈池握着许霜降的手,缓缓开腔道,“我现在没有经济基础。我家也没有,你跟了我,我们要白手起家。”
许霜降沉默地听着,渐渐回了神。
“再来说说感情。”陈池粲然一笑,“我只问了自己两个问题。第一,是不是愿意和你一直走下去,我的回答是当然。”
许霜降依旧沉默。
陈池盯着她,没有催促,口齿清晰地继续说下去。
“第二,以后我们分开,你最终和别人结婚,我是否能看得开?”陈池稍顿,重重呼出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这个问题真糟糕。问的时候,我就躺在你身边。”
许霜降木着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表情裂缝,她瞟了陈池一眼,还是没说话。
“我看不开。”陈池肃着脸,郑重地告诉许霜降,“以后什么反应,我不知道,但现在想到这个问题,就梗得难受。”
“霜霜,所以我对自己说,既然我不愿和你分开,既然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那就迟早绕不开婚姻。”陈池紧紧地凝视着许霜降,语调忽然轻松起来,“那么为什么不是现在?我们今年正好都毕业了,要年龄有年龄,要时机有时机。”
许霜降持续木楞。
陈池轻笑着摸摸她的头发:“说完我,来说你。”他瞄着许霜降,轻言细语道,“霜霜,你刚刚听到我这个提议,不急,慢慢想。现实的问题先放一边,过会再理。学我的样子,问自己两个问题。”
“第一,你愿意和我一直走下去吗?”
陈池留足了时间给许霜降听清这个问题。他没问许霜降的答案,缄默一分钟后,问出了重磅问题。
“第二,以后我们分开,我最终和别人结婚,你是否能看得开?”
许霜降被震得猛然抬眸望向陈池。这个问题太过振聋发聩,不断嗡嗡在耳边回响。陈池以后要结婚,结婚的对象可能不是她?
这回陈池缄默了三分钟,坚定地等着许霜降给出一言半语。
许霜降是个越激越勇的人,换言之,她激不起。陈池把她弄毛了。
连秀秀和她男朋友早就分开了,后来收到她男朋友的婚讯,依然语气酸酸,陈池现在来问她看不看得开?
“我看得开。”许霜降昂起下巴,冰着脸,一字一顿,“你想和谁就和谁。”她腾地甩掉陈池的手,站起来,决定现在就把陈池扫地出门,管他回去晚不晚呢。
“霜霜,霜霜,别急呀。”陈池连忙牵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想把她拉着重新坐下来,他倒是很高兴,咧嘴笑道:“我知道你的答案了,坐下我们再谈。”
许霜降的大姨妈阻止她立即坐下和陈池谈,她倔强地立着不肯坐。
陈池笑得越发欢畅,站起来双手圈住她,解释道:“霜霜,我只是在引导你思考问题,你看,你根本不能忍受这样的问题,我也是。”他长长吁气,轻声哄道:“那咱们这样,我抢着你,你抢着我,回去就把证书办了。”
许霜降怔怔地望着陈池,满眼无措。
“现在,感情基础明确了,我们来谈现实的可行性。”陈池笑道,语气越来越轻松,“先坐下,我们来逐条讨论。”
或许陈池这样层层推进的商量方式安抚住了许霜降的慌乱情形,她点点头,顺从地坐下。
“假设我们这次回国领了结婚证。”陈池起头就这么一句,许霜降的心一颤,望着陈池,不自觉地跟着他的讲述自行模拟想象,“那我们暑假过后就是夫妻。”
陈池望一眼摒住呼吸的许霜降,绽开笑容道:“对我们的学业没影响,你在这里,我在那边,跟现在一样。除了有张结婚证,我们是合法的一家人之外,暂时什么都没有改变。至于以后的事,等我们读完再来规划,反正总要在一起过。”
“像我们这种情况的例子也有,我听过有人恋爱了,假期回家结婚的。夫妻出来陪读的,也有,总之大家成双成对一起奋斗的例子很多。”陈池笑着循循善诱道。
许霜降默不作声,她还听过原本是夫妻的,一方出国后没多久就各自单飞的,或者双方都出国,却不在一个地方,也分了的。她更目睹过男女朋友在这里相识,恋爱谈得好好的,一会儿枕边人就换了的。
世间万象,别人是别人,自己是自己。许霜降不置可否。
“霜霜,我们认识已经一年了,人家相亲几个月就能结婚,所以我们这时候结婚,也很合情合理。”陈池笑嘻嘻道。
“父母这里,我爸妈绝对没问题,他们要是知道我暑假带一个媳妇回去,不知道会怎么夸我。你爸妈……”陈池瞅了一眼许霜降,轻笑道,“知道我还是不知道?”
许霜降摇摇头,上次陈池邀她假期去他家,她原本是想和父母提提陈池的,争取回去也把陈池带到家吃顿便饭,可是这段时间她一直过得忐忑不安,每回给家里打电话,就深深恐惧,也许没多久她就要这么直接介绍陈池,他是我孩儿他爹。
所以她磨蹭到现在,也没有给爸妈说过陈池,她颤颤巍巍等着给陈池终极定位。
磨蹭是对的,看来陈池不满足于男朋友的定位,他要求的介绍定语是“马上要闪婚的对象”,连未婚夫都直接跳过。(未完待续。)
第130章 小棉袄搭了个汤婆子
“那你准备雪藏我多久?”陈池刮了一下她的脸颊,调侃着活跃气氛。不过他没逼着许霜降表态,而是继续说道:“霜霜,我不知道你爸妈会怎么看我,但我会敬重你爸妈。我知道你是独生女儿,我和你结婚,我就是你家半子,以后该尽的责任不会含糊。”
女儿是爸妈的小棉袄,现在许霜降的小棉袄本性终于被激发了。陈池这番话,她听着,替自个爸妈觉得暖心。她的目光在陈池脸上逡巡,他的神情一本正经,绝非戏语,许霜降不由地想,她和陈池结婚,对她父母来说,岂不是小棉袄搭了个汤婆子吗?
问题是,她自己还没做好为人妻为人媳的准备。陈池才提结婚,她就二话不说答应,这……思想转不过弯呀。诚心诚意和陈池相处下去,跟风风火火和他结婚成家,毕竟还是两码事。
许霜降觉得,她应该好好想想。
陈池轻柔地捏住了许霜降的手指尖,认真地说道:“霜霜,我们婚后,虽然暂时两地分居,但对父母来说,我们毕竟还是离得很近,可以相互照顾,两边父母都要更加放心一些。”
这个理由,或许可以说服父母接受。许霜降不知不觉进入了可行性预估分析模式。
“如果我们不小心有了……孩子,你就不用怕。”
许霜降闻言愣怔,猝然低头,陈池急于和她结婚的目的就是这一个。
她和陈池继续这样交往下去,防范再严密,始终还会有这层可能存在。陈池要给她的是名正言顺,这样才能真正顺其自然,哪怕意外受孕后因为各种原因不能留下孩子,身体苦痛也许要自己担,但在心理承压上,有名有份的人会好得多的多的多。
许霜降前段时间水深火热的煎熬已经充分体会到了这点,她根本不好意思向看过一次病的卞芸曼打听预约医生的流程细节,只敢自己研读医疗保险的条款,再自个蒙着头网上乱搜,她甚至琢磨着时间,盘算着万一事情不好,她能否拖到假期回国,她还暗地打算先瞒着爸妈上医院,等她好了再回家。
有生以来第一次,许霜降把自己吓得惶惶不可终日,为此,夜深人静睡不着时,她会警醒自己,远离陈池,以后他俩只在线上清谈。
她没料到陈池会求婚。
陈池不给她“我以后一定负责到底”的承诺,他直接就这样做。
许霜降用力地从陈池掌中抽出手,自己交握着,心里明白陈池刚刚说的这条,已经不是结婚的可行性了,听上去简直就是结婚的必要性。
陈池愕然地看着许霜降凌乱地捏着她自个儿的手指骨,沉默片刻,他一把搂过她的肩头,低声道:“霜霜,霜霜,我知道你心很乱,我也是想了很多天。我现在想为我们两个的将来负责,其实我连负责的资本都还没有。但是我想跟你在一起,无论有什么事,我们都能一起面对,无论要去哪里,我们都还能在一起。”
“……我想考虑一下。”许霜降的头搁在陈池肩膀,说得气若游丝。
她确实是个傻人,许家妈妈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她的额头说的这句话一点都没错。陈池费了半天唾沫,讲了这么多条道理,最打动她的,居然是他带着一丝无奈语气坦承,他连负责的资本都还没有。
陈池松开她,目光紧凝在许霜降的脸部,她不木了,有点不情不愿,那是在怨他突然把天大一件事砸到她面前,不过这种表情说明,她已经积极恢复思考。
“好,不急,慢慢想。”陈池体贴道,笑意盈盈。
许霜降考虑的方式就是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神游。思考重大事件,最好清清静静地一个人独处,但是她的地盘小,统共一间屋,把陈池赶哪里都不合适,于是她不许陈池出声,蛮横地让他闭着眼睡觉,除了允许他呼吸,其他什么都不能做,然后她窝在他的臂弯里想问题。
许霜降苦就苦在她没有自己的思路。陈池先前说得太多了,她几乎就在他提起的那些方方面面里绕圈。她当真学着陈池的方法,先给自己来了一记狠招。
世事无常,她和陈池现在在一起肯定是认真的,但是如果没有一颗坚决奔着结婚去的心,由着生活的际遇来,有一天她和陈池各奔东西,她的心态潇洒得了吗?
问这话时,她忍不住瞥向陈池。
陈池冷不丁会搞怪,但是紧要关头他很靠谱,这是他答应了给许霜降的独立思考时间,他把隐形人扮得很称职,许霜降左思右想,辗转反侧,他愣是一声不吭,闭目养神。
许霜降默默地盯着陈池的唇角和下巴,一分钟后,她确定自己潇洒不了,不管什么原因,只要她和陈池分开,她就再也不能平平和和地见到陈池,哪天不经意撞见了,她保不准自己什么反应。绝对会难受,很难受。
她其实是个没胸襟气度的人,完全撑不住“今时卿卿我我,来日许是路人”这样的假设。
于是陈池的那句话浮上心头,他俩既然要走下去,就迟早绕不开婚姻,那么为什么不是现在?
学业忙根本就不是借口,读书中途去结婚的人确实有,端看个人选择。她大学毕业了结个婚,回来继续读硕士,根本没啥大不了。许霜降从艾玛女士那里获知,今年系里新招的硕士还有已婚男,向学校申请要两人间,艾玛女士正帮人协调找房子呢。她这种情况根本不稀奇。
许霜降望着陈池的侧脸,想着她在他公寓时,他俩坐在松木桌边吃饭的情景,悠悠地吐了一口气。陈池给她端上那盘西红柿炒鸡蛋时,她就有种成年版过家家的感觉。
现在真的要过家家了。
许霜降毫不客气地扬手呼上了陈池的脸颊。随着她和陈池越来越亲密,她对陈池也越来越随性,尤其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当然,她的手落下去,力道控制得极轻极轻。
她才不信陈池能睡得着。果然,陈池倏然睁眼,望向她,默默不开腔。
“你,”许霜降控诉道,“就是认定了我没有退路。”
陈池骤然笑出来,他的青灰软壳蟹这么快就想通了,他原本以为她至少会心烦意乱一晚上。
“霜霜,以后的路由我们两个一起开出来。”陈池拂着她的头发,满脸喜悦,“我带着你,别怕。”
许霜降嗯一声。
满地银霜,照亮了床前的两双鞋。
“我怎么和我爸妈说呢?”糯糯的声音里无限忧愁。
“照实说。”低醇的声音里满含笑意。
陈池有幸,遇到了纯真年代的许霜降,只看重和珍惜他的责任心,而对他说的资本听过算过,根本没怎么考虑,在她眼里,她也没什么资本,那他们两个一起慢慢积累好了。
许霜降有幸,遇到了只问初心的陈池,单凭着一腔爱意,就敢放言担当,没有瞻前顾后,没有畏首畏尾,没有缩手缩脚,没有以各种现实的理由让她等一等。在他眼里,许霜降和他组建小家,从此两心相得,其他的事,只要肯努力,总会有收获。(未完待续。)
第131章 论时间对追女孩手法的影响
许家妈妈不这样想。
“霜霜,你有男朋友了?”宣春花的声音高亢得不得了,让坐在一旁的许爸爸忍不住发声,“春花,你轻点,让霜霜说。”
春花是许霜降亲娘的名字,听着有些土气,许霜降小时候填写学校的表格,遇到家庭成员这栏块,总是觉得她外公外婆给她妈妈的名字起得过于泛泛了,她妈妈春天里出身,那也用不着叫春花嘛,取个具体的花名,比如瑞香或者蔷薇,不都比笼统的春花更贴景吗。
终有一日,她知道了小姨的大名,立时对她妈妈的名字改观了。她小姨叫秋月。
她妈妈和小姨的名字拆开看,放在古装剧里,那是妥妥的老太太跟前俩丫头名字,还不一定能达到一等大丫头的级别,但是放在生活里,那是有文化的人才能取出的名字。那个有文化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她外公外婆,而是她妈妈和小姨的小学校长,很和蔼的一个老人,他妻子和外婆一样是纺织厂老工人,外婆就请托了他取名。小学校长教数学,却极爱古风,给许霜降她妈妈起了这么一个听起来俗气实则大雅的名字。
不过,她妈妈的性格可不像诗词里的春花秋月那样讲意境,许霜降有时候认为,她妈妈就像春天的田野里呼啦啦迎风招展的苜蓿花,只要她妈妈愿意,保证能以铺天盖地的规模气势压得人不得不正视她。
就比如此时,许霜降才鼓起勇气说了一句,她谈了个男朋友叫陈池,她妈妈的问题就源源不断地抛出来。
“哪儿人?多大了?长相怎么样?有多高?他学什么专业?你们怎么认识的?”
许霜降就按陈池教的,全都照实说,对最后一个问题,她简略地概括道:“去年我出去旅游的时候,路上碰到的。”
宣春花急得不得了,纠结得不得了。
去年就发生的事了,还是路上随机碰到的,想想就不放心。
她见不着陈池真人,最重要的品性就估不出来,那就只能分析许霜降讲出来的外部硬条件。听下来,只能给一句评语,陈池这条件,说好不算特别好,说差还有更差的。
家庭因素且不谈,两家都差不多,普通百姓家。宣春花不是心大的人,她家囡囡要是找到一个经济条件很好的人,在人好的基础上,她当然更称心,要是找到经济条件一般的人,只要人好,只要温饱不成问题,她也能凑合着如意。
这个叫陈池的男孩,父母都退休了,父亲是个工程师,过不惯退休的日子,被一家公司返聘,现在每天还去上半天班。他家不能给孩子多大的助力,但也不会给孩子负担,就凭这一点,作为一个为自家女儿着想的母亲,宣春花觉得陈池的外部条件算是刚刚达到了她的心理及格线。
其他一些因素,比如陈池的家在其他城市,地域差异有可能在将来造成生活习惯的分歧,宣春花想到了,却没提,八字没一撇的事,提前为囡囡操心这些细节作甚,合不合得拢还是个问题,不过就是有这么一个男孩在追她家囡囡而已。
宣春花只忧心一个问题,没有她的把关,她家囡囡能识透人心?现在爱情至上的青年可多了,今儿被丘比特之箭射中了,死活赖在对方面前不走人,明儿箭拔了,软骨病也没了,嗖一声,退得比闪电慢不了多少。恢复得快、精力又足的一些人,还要在走时吵上几个回合。她家囡囡见识少,万一碰上个把被丘比特之箭射多少回都乐意的随性青年,那就糟糕了。
路上碰到的人啊,一面就能擦出火花来,简直就是丘比特箭矢易感人群。以宣春花的社会经验来看,可靠性低得没法估量,根本不能和居委会楼道组长阿姨提起的她外甥的同学相比。
“霜霜,他都是怎么追你的?”宣春花得听听陈池的手段。
许霜降窘透了,但她得求着她妈妈给陈池下个好结论,只有硬着头皮描述:“他给我送花,送些巧克力,后来怕我吃太甜,给我送黑巧克力,我的电脑和自行车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