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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得出神,陈池擦完,将她的脚塞回被中,整理好两边被角,她才反应过来,吱溜曲起了腿,在被窝中弓得像只虾米。陈池轻笑出声,放下床帐,这才端着脸盆出去。
许霜降隔着粉红帐纱,窝在枕上,侧头瞧着陈池的背影,心中又是发软又想强硬,左右不定,只得闭上眼睛。
汪彩莲见儿子忙出忙进,她在客厅中坐不住,跟着儿子进洗漱间,陈池收拾着脸盆毛巾,她就在旁边问道:“霜霜睡了吗?”
“要睡了。”陈池安慰道,“妈,你别急,我带霜霜去过医院了,医生说没事。”
汪彩莲一听医院,又急了几分:“怎么还上了医院?”
“她差点昏倒。”陈池眉心紧锁,“半个小时站不起来,说不出话。”
“哎呀你也是,你要带霜霜出去玩,也不能一整天在外面啊,早晚去逛,大中午该回来。”汪彩莲念念叨叨着,“松平,治中暑的那什么水,我们家还有吧?赶紧给霜霜喝一点。”
陈池一转头,见父亲不知何时也站在洗漱间门口听着,面色一贯地严正,眉间神情却有明显的关切。陈池手中微顿,旋即敛眸,继续稀里呼噜地往自己脸上扑水,口中说道:“妈,不用,医生配了药,我在医院就让霜霜吃过了。”
家里的常备药专门有个地方放,平素由陈池爸爸经管。事实上,这家里好多常用工具都是陈池爸爸管的,大大小小的螺丝刀扳手、电笔、手电筒、多余的电线、水管,全都被他分门别类地收妥,哪天需要,一拿就拿出来了。
陈松平闻听儿子这么说,点点头皱着眉说道:“陈池,下次别带霜霜大白天乱跑,她不比你,你小时候满坡乱窜,怎么晒都脱不了皮。”
陈池在水声哗啦中慢慢嗯了一声。
“池儿也好久没晒过这么烈的太阳了,他现在也文了,满坡乱窜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汪彩莲替儿子辩解着,絮絮关照道,“池儿,你出门要注意防暑,别当自己是小时候那只风吹雨淋都不管的钢镚猴儿。”
陈池笑了笑,抹干脸,抬头对父母道:“爸,妈,你们休息吧,我去看看霜霜。”
他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见许霜降披散着头发,蜷在被窝中,不由提起脚尖,轻轻地走过去。刚撩开床帐,许霜降就睁开了眼,迷迷糊糊中带着十分虚弱。
陈池脱了鞋上床,拍着被子低声道:“睡吧。”
隔了半晌,许霜降想起一事,咕哝道:“伞放在店里,要去拿回来,时间久了,就找不到了。”
陈池低低地笑出声,他的青灰软壳蟹精力还没恢复,就要操心这些琐碎事。“嗯,你睡,你睡着了,我才能腾手做其他事。”他轻声哄道。
许霜降当真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陈池抱着大被蛹,望着她尚有点淡白的唇色,目光怜惜,心里打定主意不要那把伞了,他俩结婚期间,还是要讨个好口彩。
半个小时后,许霜降呼吸清浅平稳,显然睡熟了。陈池拂了拂她的头发,她仍旧静静地躺着。陈池默默地看了许久,才悄无声息地起身。
他摸到厨房,往冰箱里翻。果不其然,除了两小碗剩菜,米饭什么的都没有。他父亲掌勺,自来有一个原则,每顿按着吃饭的人数来定量,一般不会有多少剩饭剩菜,不像在许霜降家,岳母当大厨,计划性不强,而且总觉得家里有老丈人和他两个大男人吃饭,每顿据说都比往日多做不少,冰箱里随时随地都塞得满满当当。
陈池找出了原该是他和许霜降早饭的千层饼,拿了一块咬在嘴里,打开橱柜四下里翻看。
“池儿,你还没吃饭吗?”汪彩莲走进来问道,急急架上锅,“妈给你下碗面。”
“不用,过不了多久就要吃晚饭了。”陈池问道,“妈,家里有绿豆吗?”
“有,你别找,别找,妈给你拿。”
汪彩莲刚拿出绿豆,一转身见儿子又去拿高压锅,忙道:“池儿,你要做什么?”
“我给霜霜熬绿豆汤,等她睡醒了正好可以喝。”
汪彩莲一想:“要不,晚上让你爸做绿豆排骨汤,喝点肉汤更有营养,我和你爸大夏天胃口不开,经常这么煮。”
陈池微微沉吟,摇头道:“霜霜不爱用绿豆煮咸汤,她爱吃甜的,而且她今天吃不了油腻。”
“你爸煮的排骨汤不油腻。”汪彩莲道,“你们出了汗,补点盐分好。”
“妈,肉汤上总要浮着油花,霜霜现在根本不能见油花,你别管了,我来熬绿豆汤。”陈池说着就把绿豆倒到碗里泡了水。(未完待续。)
第173章 特供汤变成了大锅粥
汪彩莲急忙拦住:“你去你去,好好吃饼,别噎到了,妈来熬。”
“我会熬。”陈池笑道,将千层饼放到碟子里,拿起高压锅就要接冷水。
“你不懂,里面再加点别的,薏仁呀、莲心呀,都是清热除湿的好东西,你坐一边去,好好吃。”
陈池一听,他妈妈说得有道理。“妈,那我就交给你了。”他笑嘻嘻道,握起拳头给他妈妈敲背。
汪彩莲瞥了一眼儿子,抬手一拍,笑得眼角鱼尾纹都堆起:“用得着妈,就给妈敲背。”
“妈,你说我三岁就给你敲背了,我以后要给你敲到一百岁,你这么说我,我会伤心的。”
汪彩莲一边将水面上浮着的一颗蛀空了的绿豆挑出,一边笑道:“你三岁哪里是敲背,整天小腿乱蹬,晚上该睡的时候不肯睡,在床上翻来滚去,我呀,看见你一天到晚使不完的精力,索性就坐着,让你把脚板蹬妈妈背上,力道正好。”
“妈,我三岁,你就这么使唤我了?你以前老说我三岁给你敲背,我以为我自愿的呢,后来就一直自愿延续好传统。”陈池怪笑道。
汪彩莲回头望了儿子一眼:“不想自愿啦?”
“怎么不自愿,我说了要给妈敲背敲到一百岁。”陈池咧嘴笑道,“妈,我和霜霜的手艺谁强?还是我吧,霜霜力气不够。”
汪彩莲一笑,不好说一次体会不出来。“好了好了,妈不要你卖力气,你敲着,妈都没法做事了,去吃饼吧,别把芝麻粒儿掉地上。”
陈池高高兴兴答应一声,端起碟子吃。
他不放心许霜降,走回房门口,推开朝里望。里面静悄悄的,室温也适中。
“松平,松平,”汪彩莲在厨房喊道,“快来看看,我熬绿豆汤,薏仁要放多少?”
陈池赶紧将房门关上,回头见他爸从书房出来,转进厨房去。他跟过去,忙道:“爸,妈,你们都歇着吧,我现在没事做,我来熬。”
“霜霜想喝?还有没有说要吃点别的什么?”陈松平问道。
“没,她什么都吃不下,是我怕她饿,想熬好了等她醒来吃。”陈池解释道。
陈松平点点头:“绿豆消暑解毒。”他一瞧泡着的绿豆,皱了皱眉,“绿豆太多了。霜霜一个人吃不完,晚上大家都吃绿豆粥吧。”
“我们喝粥,给池儿吃饭,他中午饭都没吃。”汪彩莲道。
陈池欲言又止。他大手大脚,把整包绿豆都泡了水,他爸做饭却跟上班时计算工程量的思维差不多,多了少了都要不得。现在变成一家人来喝绿豆粥了。
“那好,我和你,还有霜霜喝绿豆粥,大家都消消暑气,顺便把他们早饭没吃的几个包子蒸了吃,现在这天气,食物不要隔夜。陈池就吃饭,”陈松平安排好晚饭,顺带对陈池说一句,“以后早饭不吃,就提前说,买了不吃是浪费。”
“知道了,爸,明天你不用给我和霜霜准备早饭。”陈池立即说道。
“又要出去吃?霜霜今天才中暑,明天你又带她出去晒?”陈松平不满地看着陈池。
“不是,霜霜没胃口,我明天等她起床了,问过她之后再给她买。”
陈松平这才嗯一声。
许霜降醒来时,房间里很黑,只有空调内机上的电源指示灯泛着一点绿光。她偏头看向窗户,也是一片暗暗沉沉的黑,完全没有了白日里自窗帘织物经纬间透出的些许光亮。
太阳落山了。
陈池的家这边,晚上七八点才刚进黄昏,现在窗外这般黑,该是八点之后了。
这个时间,以许霜降这两天在陈家的观察,她知道陈家父母正在客厅,看完了新闻,已经换到了歌舞类的综艺节目,他们不爱看电视剧,最主要是陈池的爸爸不爱看,陈池的妈妈就随着他。不像她家里,她爸爸随着她妈妈,而她妈妈对任何一部八点档电视剧都要追完,伦理剧谍战片全都无差别忠诚观看。
她静静细听,能听到楼下乘凉的人在打招呼,隔壁客厅的声音却几乎没有,大概电视机的音量开得不高。
再过一会儿,楼下安静了,隔壁却爆出一阵笑声。
听声音,陈池的表妹来了。
当真是银铃般清脆的笑声,那个陈池经常错乱着叫“四丫”和“芳怜”的小姑娘特别爽朗,说话语速很快,眉飞色舞的时候就跟竹筒倒豆子似地欢快。
陈池和他表妹说话的时候语速也比较快,能热热闹闹地一句接一句不停歇。许霜降第一天到陈家,顾四丫忙完厨房就陪他俩说话,表兄妹俩都是健谈的人,许霜降即便笑吟吟听着,也不会觉得冷落,更何况小表妹一见面就表嫂长表嫂短,话题里总会顾着她这个新客人。
小表妹叫陈池“哥”,不过她麻利地摆碗筷时,陈池一起上前,许霜降听到小表妹冒出了一句话:“哥哥,你坐着。”她的哥哥叫得像蝈蝈。这个时候,陈池回的是“四丫”。
他们兄妹俩在她面前用普通话时,才会一个清晰地叫“哥”,一个正式地叫“芳怜”。
许霜降来到陈家之前,只听陈池说过一句,陈顾两家住得近,关系亲,并不知道原来这么亲近。当时陈池以她的名义为顾家人准备礼物时,她只是由着陈池安排,自己并没有多上心。
他们两家关系真的好,每天吃过晚饭后都会来串门。许霜降发现,芳怜表妹除了年纪比她小,在家务事上比她麻利,待人接物上比她热情,言辞上比她伶俐。两家人聊天时,同是年轻人,许霜降明显就比较闷,常要陈池或者小表妹把她引进话题中。。
这时候,她听着顾四丫的笑声中,间杂着陈池妈妈还有他小姑姑的说话声,而陈池在边笑边介绍什么,很是其乐融融的样子。
许霜降心忖,她居然睡了这么久。
她想撑坐起来,却全身乏力,睡了一觉后,慵懒尽数泛出来,她整个人陷在舒适的被窝里不想动弹。
许霜降望着帐顶,默默地想着,她待会儿拿上行李箱走人的时候,该给一个什么理由比较恰当。
其实她有点想回家,傍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吃西瓜,他们看电视剧,她来吐槽。(未完待续。)
第174章 乱纷纷慌了谁
手机铃声丁零当啷地响起来。
许霜降一下回神,手伸出床帐,在床头柜上摸索,却是什么都没有。
房门很快被打开,紧接着房间里的灯开了,许霜降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霜霜,你醒了?”陈池快步进来,见许霜降侧着脸避开灯光,连忙到床边换成了更加柔和的床头灯。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他将许霜降探在床外的胳膊放回被子中,这才到梳妆台上拿起了许霜降的手机,低头一瞧,撩开帐纱坐到床头递过来:“妈的电话。”
自打许霜降跟着陈池来了陈家,宣春花每天都要和女儿打一通电话。
“妈。”
“霜霜,怎么在睡觉啊?声音有气无力地,身体好不好?”宣春花这两天看电视里的天气预报,会在大公鸡地图上不由自主地多瞟一眼陈池家那方向,七月里各地都是高温天,哪块气温稍微有个一两度的浮动,其实没什么,但宣春花就是怕女儿路远迢迢地去陌生地方,会水土不服,背地里一直问陈家人对她好不好,吃得惯不惯。
这会子她听到女儿的声音,软绵绵地,像是刚睡醒,立即就关切地问了。
“妈,我挺好的,刚刚睡了,今天出去玩,脚很酸,所以睡得早。”许霜降把手机搁在耳边,半垂着眼睑,找了个托词。
客厅里的音乐声说话声传进来,陈池折向门口,将虚掩的房门关严实了,又坐回床边。
“大热天,还出去玩。”宣春花嗔怪道,这些天她抓住每一个可以教育女儿的地方,都要面授机宜,现在也是,“霜霜,你住在陈池家,要表现得勤快,出去玩一天,这时候就睡了,老人家看在眼里,不会觉得你累,会觉得你又懒又贪玩。妈跟你说,这个阶段,你只要早上起早一点,晚上陪他们说两句话,你就是个十佳好儿媳。有什么要求,让小陈出面去说。你累了,让小陈去说他想休息。”
宣春花洋洋洒洒一番提示下来,忽地一顿,话风一转:“小陈在你旁边吗?”
“嗯。”许霜降下意识瞟了陈池一眼。他正眼神柔和地望着她。
“他也休息了?”那头宣春花欲言又止,噎半天隐晦地说道:“霜霜,这些天晚上你们多和长辈聊聊天,一家两代人,作息时间要差不多。”她听见女儿随意嗯了一声,似乎没过心,十分头疼,有些话在电话里却是不好说太透,更很况女婿还在旁边,只好别有所指地说道,“一个屋檐底下,年轻人不要太懒,总闷在自己房里。”
“他一直陪着他父母呢,刚进来给我拿手机。”许霜降懒懒地辩解道。说这话时,许霜降没有抬眸看陈池,也没有提陈池的名字,她就和她妈妈用方言对话,**裸地欺负陈池听不懂。
宣春花原来嫌两个年轻人不懂事,撇开父母早早就自行休息,看在旁人眼里,怕是要影响她女儿的形象,现在一听陈池居然没陪她女儿,她想像着那画面,她女儿疲累了,缩在房里休息,陈家三口人在外头热热闹闹说话,这不是冷落她女儿吗?
“小陈带你去哪儿了?大热天东跑西跑,也不管你是否吃得消。”宣春花埋怨道。
“我们就在附近看了看,熟悉一下环境。”
“环境就摆在那里,你分几天看也行,弄得这么累,自己身体要自己顾惜。”
“妈,我知道了。”
“妈跟你说,有想法就找小陈去商量,回头你跟他说说,现在天热,你们两个都不要在外头走动得太勤,以休息为主。”
许霜降耐心地听着她妈妈又絮絮叨叨地关照了不少话,陈池则坐在床边,安静地等着。他低头注视着许霜降,虽然他听不懂,却知道许霜降提都没提昨晚的事,也没有说中暑的事,不然丈母娘不会这么平平和和地挂了电话。
他接过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拢了拢她散在枕上的头发,柔声问道:“爸妈身体还好吧?”
“好。”许霜降坐了起来。
陈池忙给她垫起枕头:“霜霜,我爸妈给你熬了绿豆粥,我去给你盛一碗,要加糖吗?”
“我不想吃,”许霜降望向陈池,“待会儿等你表妹他们走了,我也走了吧,就说我订了一个旅游团,明天跟团出去,说好了凌晨在酒店门口集合,我晚上先住过去。”
陈池的笑意凝在嘴角,他不作声地盯着许霜降,她的脸色一点都不红润,不知道是否是他在灯下的错觉,也或许是她刚睡醒精神不济的缘故,她看起来虚弱憔悴,只是静静的眸光中却透着坚决。
这样的许霜降剜得他心疼,不知道她是否知晓。
“霜霜,先吃一点,你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了。”陈池不接茬,抚抚她的脸颊,起身离去。
许霜降默默地瞧着他的背影,撩开被子下地。大概她睡太久了,甫一站起,她就有些气虚。跨了一步,更有微微晕眩感,恐怕是这一天进食太少的后遗症。许霜降在原地缓了缓,走到柜子前把自己的行李箱拿了出来。
陈池端着加了两勺糖的绿豆粥推开房门,第一眼瞧见的就是许霜降蹲在地上,箱子打开着,她正把她的随身衣物往箱子里放。
“嫂子醒了,我来看看嫂子。”顾四丫跟在他身后笑嘻嘻道。
“霜霜好点了吗?”这是顾四丫的妈妈,陈池的亲姑姑,陈松安。
陈池的妈,汪彩莲,在探视队伍的最末:“池儿,快点给霜霜吃啊,霜霜肯定饿了。”
许霜降闻声抬头,就见门口涌进大部队,陈池当先,手里端着一只白瓷碗,第一次,她从陈池的眼中看到了无言祈求的神色。
她心软,把箱子盖上,扯开一抹浅笑道:“芳怜、姑姑、妈。”招呼完毕,对着这一众人解释道,“我拿些东西。”
说着,她站了起来,那一瞬间,却眼前发花,下意识扶住了柜子。
陈池将碗往顾四丫手中一放,急步上前:“霜霜,你没事吧?”
“没事,起太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