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作者:灿若星
卷一 第一章
如月国一百三十四年,幼帝金紫衣登上帝位,改年号春华,春华五年,边疆渐起硝烟,天锤,桐乡两国埋重兵于边界。
阮清一进府门,就看见贴身丫鬟小玉儿一脸惊慌的跑来报信“小姐,你可回来了?丞相大人一直在找你。”
“是么?这次,她怎么那么快就发现我不见了。”说话的这个肤如凝脂,眉如翠黛,脸若春桃的绝色女子,正是丞相府的二小姐阮清,今年十六岁,要说她的臭名还真是不一般的响,自从她十三岁那年砸了“百花楼”,抢了青楼有名的四公子之一的裴玉萧,就被一些好事之人评为“京城第一色少”,这一称号足足跟了她三年,害的她至今没有娶上正夫。
“还不是四喜儿,早上丞相让小衫去找你,她没找到遇上咱屋里的四喜儿,四喜儿也没脑子,直说你去“无想”寺采花去了,小衫儿回了丞相,丞相气得不的了。”
“扑哧”阮清听了小玉儿的话,这时忍不住笑了,“行了,小玉儿,四喜儿还不是让你们这起子丫头给欺负的傻了。”
小玉刚想张嘴反驳,只见阮静心听到女儿的笑声,从内室走了出来。吓的她站在阮清身后,不敢吭声。
“清儿,你又跑到哪里胡混去了,真是不知长进的东西。”阮静心一见阮清,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为了帮这个女儿重树名誉,她可是煞费苦心,今天专门请来了京城第一才子墨问天,想让女儿拜她为师,可阮清一大早就溜了出门,只到午时才回来,真把她气个半死。
“你但凡有你姐姐一半长进,我也就阿弥陀佛了,可你这个样子,让我说什么好呢,你要娶裴玉萧,我也给你娶了,你说十八岁前不参加国考,我也答应你了,你还让为娘的如何对你呢。”
“ 娘,女儿这不回来了么?再说,人家出门还不是为了娘,娘还怪人家。”阮清扑到母亲身边,娇嗔着说。
“怎么,你去无想寺采花,也是为了我么?”阮静心又好气又好笑的说。
“那当然了,娘您昨天不是说夜来做梦,梦到一只黑狗在您后面穷追不舍,醒来后心里很不舒服么?女儿专为此事上无想寺为您求平安去了,怎么说不是为了娘你呢。”阮清故做委屈的说,她哪里是求什么平安,她是听说,无想寺的无想花开的奇,清晨太阳还未升起时开花,太阳一出就枯萎,心下好生好奇,是以这日约了几个损友一同前往赏花去了。
“真的么?”阮静心的脸色略为好转。
“那是当然,您看,这是孩儿专为娘亲求的平安符。”阮清急忙掏出怀里的一个香包递给母亲。
“哦,这么说,为娘的反而错怪你了。”阮静心至此脸上终有了一丝笑容。
得到母亲的赦免,阮清得意的向自己所在的清雅小筑走去,小玉儿喜滋滋的说“小姐,你真厉害,丞相那么生气居然都让你给哄好了。”
阮清笑笑心说,还不是多亏了自己在寺里随手摘的一个香包,要不,今儿一准也过不去。
刚进院门,就见一人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衫,站在月桂树下,只见他姿容秀美,身行修长,笑如温玉。正是阮清三年前从青楼抢回家的裴玉萧,现在的名分是阮清的侧夫。
“玉萧,吃过饭了么?”阮清上前拉住他的手,轻声细语的问道。
玉萧略微羞涩的摇摇头,从阮清清晨出门后,他就站在树下等了,一直等到她回来,见着她自己的心里是那么的欢喜,可是他却不敢说于她知道。
“我也没有吃呢,现在肚子饿的很,我们一起吃好么?正好给你说说我们今天遇到的新鲜事。”阮清兴奋的说
让小玉儿张罗好饭菜,阮清一边吃一边说“你猜我们今天干了些什么吗?”
玉萧摇摇头。
“今天我在大街上打了一只疯狗,呵呵,真是太痛快了。”阮清呵呵笑着,把今天早上遇到的一件事情向玉萧眉飞色舞的讲来。
原来,阮清和几个好友看完无想花后又去听静悟大师参禅,待回城时已快午时了,和众人散后,阮清一个人骑马赶着回家,可不知什么原因大街上围了一圈的人,阮清又是个好热闹的,于是挤进去一看,原来是一个绝色的男子在卖身葬母。
阮清本来看了就想离开,可谁知此时,右丞相张含之的女儿张春珠正巧也来看热闹,张春珠是有名的色魔,她一眼就看上了那男子,非要抢回家去当第十房侧夫不可。阮清本待不管,可见那男子抵死不从,被张春珠带的下人打的可怜,不由的生了侠义之心,玩心一起,找个黑纱蒙住脸,冒充了一把大侠,重打了张春珠和她的下人,救下了那男子,还给了他钱去葬母。
说完这件得意的事情,阮清挑挑眉毛,“怎么样,小玉儿,你家小姐还是很有侠义之风嘛,也不愧我师傅教我一场功夫了吧。”
这顿饭因为阮清的故事直吃了大半个时辰,待一切都收拾完毕,阮清也有些困顿,很想休息一会儿。她站起身,看了一眼玉萧,不好意思的说“玉萧,那个我先回房休息一会儿,下午再陪你说话吧。”
轻轻的“恩”了一声,玉萧慢慢低下头,心里涌上来阵阵苦涩。他,自从进了阮府三年,却从没有陪侍过阮清一次,他知道自己出身低微配不上她,初来时,本来也没有别的念头,只觉得能每天看见她就好,可三年的朝夕相处却让他爱她爱的更多,心底里的渴望也越多,可是她还是一如当初相见时的那副样子,对自己永远彬彬有礼,也永远带着距离。
小玉儿服侍阮清睡下;一出门,就看到玉萧仍怔怔地坐在客厅里,她忍不住说道“玉公子,小姐已经睡下了,您要不也回房去休息一会儿。”
“哦,我不困。”玉萧喃喃说,他抬头迅速的看了一眼小玉儿,“你放心,我不会吵到清儿的, 我就坐在这儿就好。”
“那好吧。”小玉儿微叹一口气走了出去,经常是这样,小姐在屋里睡着,玉萧就坐在屋外等,有时,小姐起床后,还没顾上和他说上几句,就又匆匆的走了,然后,他就到院子里等。
也许是上午和人动了手有些累,阮清这一觉足睡了一个多时辰,小玉儿服侍她起床后,笑着说 “小姐,上午的力气可都补回来了么?”
阮清斜了她一眼“小丫头片子,敢取笑主子。”收拾好,便踱出门来,一出门就见一瘦俏的身影,孤零零的坐在客厅里,“玉萧?”她惊异的叫道,“你怎么没有去休息。”
“我不困。”玉萧轻声说,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望向阮清。
阮清只觉的心里动的一跳,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怪异呢?还没待想出个头绪,就见四喜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二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大门外来了一个公子,非说您把他买下了,来找您,让丞相派人给拦在了门外,门外围了好多人,丞相气得发脾气了。”
“啊?”阮清自己也有些奇怪,“我没买什么人呢?走,去看看。”转身离去。
小玉儿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玉萧,“公子,您还等么?”
玉萧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慢慢站起身向外走去,她原来一点 一点 都不在意自己呵。
“娘,什么事又让您生那么大的气?”阮清嬉笑着说,离老远就能闻到空气里炮仗的味道了。
“你还有脸说,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阮静心气愤愤的一指大门外跪着的一个人说。
“咦?怎么是你呀?”阮清走近仔细看了一眼跪着的人说,“你娘的事都办妥了么?”
原来这人正是她上午打跑张春珠救下的那个人。此时他正一脸惨白的跪在大门外。
“多谢小姐相助,都办好了。”他低低的说。
“那就好,我不是说钱不用你还的吗?你怎么还来了。”
“今日云深当街卖身葬母,多亏小姐相助,云深无以回报,愿终身为奴为婢誓死追随小姐。”云深重重磕了几个响头“还望小姐成全。“
“这样啊,娘,您说呢?”阮清窘迫的看着阮静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阮静心初时还以为是女儿拈花若草,若下的风流债,可听了几句,发觉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
“娘,事情是这样的。”阮清连忙把上午之事再次解说了一遍,阮静心才明白个所以然。
“清儿,你做事也太莽撞了,万一把张丞相的女儿打出个好歹来,你让娘如何交代?”阮静心不似刚才般火暴,这口气也松了很多。
“既然你救了此人,他又无处可去,那就暂且先留下吧。”阮静心缓缓说。“只是这样的事,下回还是少做。”
“是,娘。”阮清得到母亲首肯,心里一松,她扶起云深,说“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做什么事情自有小玉儿告诉你。”
将云深带到清雅小筑交于小玉儿,这才想起,原来客厅里本还有个人等着的,她四下环顾一圈“人呢?”
第二章
阮静心考虑再三,决定把请西席给阮清授课的事情提前定下来,她现在一看到阮清天天无所事事的游来晃去就心烦。在如月国,女子十三岁前是要请师傅在家里授课的,十三岁后因为到了娶夫的年龄,娶夫后就要上朝廷所办的官学,官学上到十八岁截止。只有在官学里有了学名,官宦子弟才可以参加两年一次的国考。阮清在娶亲后也上了几天官学,可她的性子实在不是上官学的料,只挂了个虚名,后来就不了了之。
当阮静心在吃晚饭的时候把这件事以不容质疑的态度提出来时,不出所料的看到了女儿眼中的抵抗。
“娘,您认为女儿真是这块读书的料么?”阮清故作可怜的说。
“我不管你是不是这块料,你都要老老实实给我在家里学习,墨问天的学问在当今是极好的,你给我认认真真的听,认认真真的学,我要你明年去参加国考。”阮静心板着脸说。
“什么,还国考?娘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你说过十八岁前,我不用去参加考试的,怎么说变就变了。”阮清大惊。
“我是答应过你,可你也答应过娘不到处惹事生非的,可怎么样呢?不是输了钱让人上门要帐,就是到青楼和人争小倌闹事,被巡察官告上少青司,你给我惹的事还少么?”阮静心想起一个月前的事就生气,居然被专管官宦子弟的少青司司长朱白水狠狠的嘲笑了一番,说她管制子女不严,有失丞相体统,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这个,那个。”阮清真是一头的汗哪。
“清儿,你就听你娘的罢,”坐在女儿左侧的左君恒柔声道,他是阮静心的正夫,和阮静心共育有两个女儿,他的性格柔顺平和,平时最疼爱的就是这个二女儿。此时看到阮清浑身的不自在,有些心疼。
“清儿,你娘总不会害你,你是该拘拘性子了,你看看你姐姐,她也只比你大一岁,就已经是少帝伴读了,我和你娘虽不求你能和你姐姐一样,可也别让我们太悬心不是?”
阮清的姐姐阮雪也算是京城里有名的少年才女了,十四岁参加国考,第一场就考了个京区(京城地区)第一的好成绩,在殿试时(全国总赛)又得了个第二名,被特选去当幼帝金紫衣的伴读,这也算是阮静心最得意的事之一。
“她要有元儿一半,我也不那么操心了。”阮静心不满的看了一眼阮清,冷冷一哼。
阮清此时唯有低头扒饭,不敢再开口多言。
饭毕回到清雅小筑,阮清懒懒的躺到床上,怎么都提不起精神。
“唉——,命苦哟。”以后再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溜出府门,和损友们溜鸟斗狗,昏天暗地的作腾,对性子散漫的阮清来说,比杀了她还难受。
小玉儿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小姐,不就是来个先生么?也值得你这么犯愁。”
阮清看了她一眼,郁闷的说“你是不知道,这墨问天是有名的脾气古怪,性格执拗,她要喜欢你呢?你就是天仙下凡,她要是不喜欢你呢,你就是猪狗畜生,脸都不给你,我这回算栽了。”
小玉儿看看阮清怪可怜的,不禁也担心起来“那怎么办呢?丞相定下来的事很难动摇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哎,随它去罢。”阮清甩甩头发,“不想了,明儿她来了再说。”
“哎?我说,今天怎么没见玉萧去吃饭啊?”阮清想起来今天一晚上都没见着他的影子。
“哦,玉萧公子不太舒服,所以就没去。他不是差菊红告诉小姐你了么?”小玉儿真的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小姐,都吃完饭了,才想起人家。
阮清奇怪的说,“不舒服?下午不还好好的么?要不要我们去看看?”
清雅小筑内有四套厢房,散落的围绕着中间的清雅阁,分别为紫淑苑、白芷斋、红霞楼、枫露居,裴玉萧就住在位于清雅阁左手边的清露居,离阮清的住处算是较近的了。
阮清绕过长廊来到枫露居的外面,只见屋里面一片漆黑,居然没有点灯,心下非常奇怪,刚想推门进去,只闻一阵阵萧声,悠然飘出窗外,曲调异常哀怨凄楚,不禁立在门边,听的怔了。
直到曲终,阮清仍怔怔的立在门边,透过萧曲,她听出了吹萧之人的无奈、痛苦、压抑、还有一丝隐隐的渴望。 她,真的不了解,那个人,他究竟想要什么呢?
三年前,京城里最有名的青楼“百花楼”,两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正襟危坐在二楼的雅居里,旁边还有两个陪酒的小倌儿,手里端着上好的“逍遥春”,给两个人让酒。其中,容长脸儿,大眼睛, 身穿绯衣的是当今幼帝的表姐阑月郡主,穿青衣的就是阮清。这日,两个人偷偷的从官学里溜了出来,打算寻找点好玩的事做做,因为之前听人说过“百花楼”是京里女子最爱去的所在,一时好奇,忍不住想去看看。两个人刚进门就看见几个衣着暴露的男子,涂了厚厚的脂粉,在门口揽客,顿时吓了个半死,拨脚想溜,却被老鸨给拦了下来。
“两位小姐,还从来没有进了我‘百花楼’不点一个哥儿,拨腿就走的客人呢?我这里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只要你能想的出来,我就能给你找来,象你们这样,不点一个人就走,知道的说你们没见过世面,不知道的,定会说我们‘百花楼’空担了虚名,连两位小姐都招呼不好。”一番话说完,老鸨连哄带骗的把她们就送到了二楼,还找来两个标志的小倌儿来陪酒,弄的阮清她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坐在那里大半天。
“小姐,喝一杯吧?”那坐在阮清旁边的男子大半个身子都快趴在她身上了,一只涂了红艳艳蔻丹的手搭在了阮清的肩上。
阮清一阵肉麻的把他推开,“小月,你确定我们还要呆下去么?”她求助的看着同样也不好过的阑月。
阑月也是万分厌恶的打发了身边的人。 “要不,我们走吧。”两个人逃也似的奔下楼,还没出门呢,呼啦啦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二三十个粗壮的女子,一下子就把大门给堵上了,为首之人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黑衣女子,只见她扫帚眉,三角眼,长得面貌凶狠,初时,阮清她们以为是抓自己的,后来才发现,这群人是来砸“百花楼”场子的。
那黑衣女子叫嚣着“花媚春,我老实告诉你,今天你让裴玉萧乖乖出来见我,咱们什么话都没有,不然,我定让你这‘百花楼’变‘残花楼’。”
老鸨吓的浑身直打哆嗦,全没了刚才的利索劲儿,他陪着笑说,“小侯爷,这是怎么话说的,玉萧今天是真不在,要不改天,我带他亲自到您府上陪罪。”
那黑衣女子暴怒“什么?还敢敷衍我?昨天晚上我来时,你怎么说的?你他娘的说他不舒服,歇了,让我今儿再来,我信你,可我前脚还没走,后脚就看见他送王大人出门?怎么,看不起爷么?还是嫌爷给的银子烫手?”
老鸨抖成一团“小侯爷,玉萧今儿真不在,小的该死,昨天没给您讲实话,这孩子被王大人包了堂唱,今天是王大人母亲六十大寿,被王大人府上接走吹曲儿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没回来是么?”黑衣女子眼一斜,“给我砸,什么时候人回来了,什么时候住手。”
手下人得令,开始乒乒乓乓的砸开了,一时间,椅子也碎了,楼栏杆也断了,“百花楼”内的莺莺燕燕们顿时吓的花容失色,哭叫嚎天,四下乱窜,惟恐避之不及,把个老鸨是又急又疼,急的是无法收场,疼的是砸的都是银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给那女子磕头“小侯爷,小侯爷,您是我亲奶奶,您就饶了小的吧,可不能再砸了,再砸小人的命就没了。”
正在大乱之时,只听一声呵斥“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十六七岁,身着青衫的少年在两个小童的陪伴下,疾步走进“百花楼”,只见他往那儿一站,顿时让站在门口的阮清心里一阵扑通乱跳,真是个美貌少年,只见他有着一双亮如星辰般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