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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节朦胧的幸福
晚上,在叶老家里吃完饭,和叶老聊了一会乡zhèngfǔ的事情。叶老听完不多说什么,只是提醒他做事要稳,步子不要迈得太大。用曾国藩的话讲,就是“先求稳当,次求变化”。叶之然欣然接受叶老的告诫,表示在以后工作中会注意。谈了一会话,他早早地就要告辞,张念悦生气地问:“木头,这么早走,又想去做什么坏事?”
每天饭后和张念悦的相处,是两人温馨而悠闲的时刻。张念悦也习惯了这种恬静而温暖情感交流。见叶之然今天要早走,没留给她时间,便有些不高兴。
叶之然伸伸舌头说:“哪敢?是要去唐书记家汇报一下工作。”
“那我也要去。”念悦语气有些蛮横,停了停,大约觉得不大好意思,补充说:“我去看看唐红。”
叶老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两人,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对叶之然说:“你负责送念悦回来。”
“好的,叶老。”叶之然当然是从善如流。
两人走出院子门口,叶之然跨上自行车,扭头对张念悦说:“小心些,上来。”就看到张念悦右手一搭自行车行李架,小跑半步,侧身轻轻一跃,已经轻盈地落在车上,当真是身姿如燕,娴熟自然。他不由地赞道:“好身手。”
张念悦得意地轻笑一声,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
叶之然在官场混了两年,拍马的功夫长进不少,忙说:“我家念悦不仅花容月貌,而且身手了得,岂是一般人可比。”
念悦微微笑了一下,赞道:“嗯,有进步,学会哄人了。”
叶之然忙声明:“这是由衷的赞美,不是花言巧语的哄人。”
“那你再赞美一句让我听听。”念悦听他说的绕口,微笑了一下。
“我家念悦温柔体贴,聪慧过人,冰清玉洁,绰约风姿,贤惠庄重,沉鱼落雁之貌,羞花闭月之容,嫦娥甘当侍女,西施望而毁容······”
“停停”张念悦闻听笑得娇喘连连,用手在他背上擂了几下,说:“木头,你口花花的,满嘴跑火车,是不是在别的女生面前天天这样cāo练啊?”
叶之然急忙叫起委屈来:“我是那种人吗?本人虽说不是潘安再世,但好歹也算是一表人才,用得着这样讨好人吗?”
“美得你。”念悦骂他一声,随手又在他背上拧了一下。
两人一路说笑着,沿城中河岸往前行驶。夏晚的风迎面而来,暖湿中带着江南特有的青chūn气息。河中水面波光涟涟,安静得往远方流去,而夏夜的虫鸣却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小镇没有大城市的喧哗,只有静谧和谐的自然氛围。
骑出几米路,叶之然回头说道:“你扶住我腰,上桥了。”
张念悦伸出右手,手臂轻轻地环绕着扶在他腰部。在她柔软的手臂围住腰部时,叶之然敏感地体会到自己产生出一种特别愉悦的心情,就是那种以前偶尔在杨缨处才能体会到的柔情蜜意。他于是猛蹬几脚,将自行车骑到了桥的zhōngyāng,心里的那份朦胧的幸福感却是澎湃而出,抑制不住地爆发出来,就放开嗓子大喊一声:“下桥啦,要飞啦。”就把双手放开自行车笼头,伸展手臂,平平的如翅膀一样保持着姿势。在自行车惯xìng的下冲中,头发和衣服都被风吹向后边,他感觉身体如鸟般飞了起来,轻快犹如飞翔在真空之中。
在自行车惯xìng下冲中,张念悦也兴奋起来,右手紧紧围在他的腰间,长发猎猎飘动,感觉到一种异样的刺激和快乐。
下桥后滑行一段距离,叶之然恶作剧地一捏左手刹车,就感觉到张念悦柔软的身体猛地贴了上来,惹来她一阵惊呼:“臭木头,小心骑车。”
叶之然回答一声“知道啦”,放开刹车,保持正常行进速度。他心中暗乐:原来她没有发现故意的。不过,怕她发觉,他不敢再来第二次了,嘴里不禁愉快地吹了声口哨。张念悦不说话,只是紧了紧围在腰间的手臂,两人心里都有一种甜美的情愫慢慢滋长起来。
到了县委招待所,停完自行车,两人走进唐书记家。唐国强正和于嘉在客厅看电视,看到一个漂亮得像画里走出来的女孩跟在叶之然身后微笑着走进来,一起楞了一下。
叶之然忙介绍道:“唐书记,于姨,这是张念悦。”又回过头对念悦说,“这是唐书记、于姨。”
张念悦乖巧地跟着叶之然叫了声:“唐书记好,于姨好。”
听到这声脆生生的称呼,于姨顿时高兴起来,忙上前拉住念悦的手,仔细地端详起她,把念悦看得脸sè泛红。于姨却浑然未觉,沉浸在自己的观察中,欣喜的表情就像看到了一件心爱之物,口中啧啧称奇,赞叹道:“太漂亮了。你叫念悦吧,真不知道怎么长的,和小叶站在一起,真的般配极了,一对金童玉女的样子。”
这句话听在叶之然耳中,顿时浑身舒坦,心中受用无比,感觉于姨比亲妈还亲。
唐红耳尖,听到客厅的声音出来一看,高兴起来,拍手叫道:“张姐姐来啦,太好了。”
唐书记在见到念悦后发了好一会楞,此时终于回过神来:“唐红你不做作业,起什么哄。”
唐红回首说了句:“今天作业少,做好了。我要和张姐姐说话。”转头看到念悦穿着牛仔裤,就和于姨说道:“妈,你看,张姐姐穿的牛仔裤多漂亮,我也要买一条。”小嘴里叽叽喳喳,一会儿工夫就说了一大堆话。
这时候,牛仔裤传入国内不久,紧身挺括的裤子充分把人体的线条表现出来,看得于姨也是眼前一亮。不过,对唐红说的是另外一套:“你一个初中生,穿这么艳干嘛。”
唐红不依,嚷嚷:“妈妈,你不给我买,我叫叶哥哥给我买。”
于嘉就在唐红头上打了爆栗,说道:“不好好读书,就会动歪脑筋,你陪张姐姐玩去。”
到底是小孩子xìng情,唐红转眼忘了牛仔裤的事,上去拉住念悦的手,说:“姐姐,到我房里去,里面也有电视机的。”
等两人亲亲热热地拉着手进房间,叶之然在唐书记身边坐下,于嘉倒了杯水递给叶之然,叶之然忙道声“谢谢。”
于嘉饶有兴趣地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问:“小叶,和她关系到哪一步了?”
叶之然挠了挠头,说:“认识也没多久呢。”
于嘉神秘兮兮地说:“我看有戏,我感觉念悦对你有意思。”叶之然感觉于嘉有点“八卦”了。她兀自不觉,压低声音继续说:“小叶你要加把劲,念悦人又漂亮,条件又好,追她的人肯定多,你要花些心思。”
于嘉在叶之然心底是可以信任的长辈,他说话倒不用顾忌什么:“和念悦的相处很好,但我担心她的父母。”
“她父母做什么的?”于嘉问。
“她妈妈是军医,爸爸是驻嘉南市郊的野战军主力师的师长。”
“啊!”于嘉和唐书记同时“啊”了一声。
“她爸爸什么年龄?”
“好像五十不到吧?”
“这个年龄的野战军正职师长,前途远大。”唐书记点评了一句,对他和念悦之间的关系则不做置评。
于嘉轻声对叶之然说:“小叶,别放弃,我看好你们两个。”说完,抛下他,进房间去了。
张念悦进去后,叶之然感觉磁场就到了房间,心里也想进去凑凑热闹,但想到乡里的事要向唐书记汇报,就坐着不动,对唐书记说:“唐书记,马石乡刚开了个党委会议,讨论经济小区的工作等。”
唐书记点点头,说:“秦大明已经打电话汇报了党委会的内容。你觉得自己在党委会上的表现可以得几分?”
叶之然闻听犹豫着说:“六分吧。”心里想,秦大明汇报工作倒是挺积极的。
“六分都有些高估了。”唐书记看了看叶之然,摇头说:“在党委会成员中,你只是一个新兵,表现得却是盛气凌人。为什么其他委员发言时有不同意见,你就都要反驳一番呢?”
“唐书记批评得对,我有些过了。”叶之然想了想开会的情况,有点醒悟。
“我也不是批评你,而是因为你刚担任乡zhèngfǔ领导,年纪又轻,有必要做些提醒。”
“请唐书记给我分析一下。”叶之然坐直身体,做出聆听的架势。
“就那退税政策来说。如果秦大明不支持你,你觉得会通过吗?”
叶之然想了想当时的情况,组织委员潘秋生和副乡长程光是秦书记圈子里的人,一向唯秦书记马首是瞻,而梁必达的弃权,恐怕也受其影响。于是说:“秦书记不支持,肯定通不过。”
“秦大明的支持,是方案通过的关键,而不是因为你针对其他每个委员的反驳。”唐书记看叶之然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
叶之然点点头,答道:“是的。”
第二十五节循循善诱
在唐书记家的客厅里,两人之间的交谈仍在继续。
唐国强在市委组织部工作十多年,眼界不会局限于常嘉一县。他是个有远见的官员,在市委征求个人意见时,放弃了很多市直属局担任一把手的机会。在旁人眼里或许觉得不解,但依据他从事多年组织工作的经验,没有在基层当过一把手,很难在仕途上走得更远。在嘉南市,他有人脉、有资历,缺少的就是基层工作经验。
担任常嘉县委书记后,另一个问题进入他视野里,他缺少基本的干部班底。所以,他开始有意识地培养有政治前途的下属。叶之然走进他的视线可谓是水到渠成。
“小叶,方案提交党委会讨论前,就要把工作做细了。事先和党委的同志进行个别沟通,然后上会。如果个别交流后发现反对的居多,又无法说服,就不要急于上会讨论,等条件成熟了再说。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每个方案能得到通过,才能保证自己的威信不坠。”唐书记指点道。
这完全就是老师对学生的循循善诱了,超出了县委书记和副乡长之间正常交流的范畴。叶之然感激地说:“我明白了,谢谢唐书记教诲。”
“你觉得王静语的观点如何?”唐书记继续问。
“我觉得她的观点似乎有点保守。”叶之然不明白唐书记为何把话题转到王静语身上,想了想,斟酌着用词说。
“不是保守,是稳妥。”唐书记纠正道:“王静语考虑经济问题也能站在政治角度,说明这个同志有大局观。她考虑事物,能够先观察是否与党的路线方针是否一致,是一个政治上成熟的领导者表现。”
叶之然惊讶地发现唐书记对王静语评价居然这样高。相比之下,秦大明虽然事事汇报,但相比于王书记,未免落入下乘。
“不过,你也不要气馁,年轻人冲动一些难免。况且在经济小区和纺织厂的前期工作来看,你也是有勇气有谋略。我觉得,在经济建设上你的眼界比马石乡zhèngfǔ的其他领导都要宽,解决的方法也得力。”唐书记喝一口茶,微笑着鼓励道。“在思想上保持年轻人的锐气,在方法上学习老同志的地稳健,才更有利于你的成长。”
一番长谈,让叶之然感到得益匪浅。他深知官途险恶,开始阶段能否立稳脚跟关系到仕途能走多远。而他辛运的是,遇到了唐书记这样的良师不断的提点。
“振聋发聩,满齿余香。唐书记,您的这番话可以节省我在官场打摸十年。”叶之然用明亮的眼睛望着唐书记,诚恳地说。
见到叶之然的这个态度,唐书记满意的笑了起来。他在心底是看好叶之然的,年轻、睿智、又有学历,而且似乎运气也是非常好,加以雕琢必能成器。
两人谈话间,客厅的门铃响了起来,叶之然开了门,却是组织部傅部长来了,忙打个招呼:“傅部长好。”
“小叶也在啊。”傅部长进门先和叶之然握了握手,然后向唐书记说:“唐书记,来的晚了,不影响您休息吧。”
唐书记站起身来,迎上半步,说:“不晚,来,坐下聊。”
叶之然给傅部长泡了杯茶,心知他这么晚来必然有事要和唐书记谈,就对唐书记说:“唐书记,我还要送张念悦回去,就先告辞了。”
未等唐书记发话,傅部长佯装不高心地说:“小叶,见外了吧,怎么我刚来就要走。”
叶之然忙说:“我怎么敢啊,傅部长这话说得让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停了停,又说:“确实要送张念悦回家,太晚了她家人会说话。”
唐书记挥挥手,说:“小叶走吧,傅部长和你开玩笑呢。”
傅部长就对叶之然眨眨眼睛,笑了起来。
叶之然便进去敲敲卧室门,于嘉笑吟吟地打开门,估计是她们几个人谈得非常融洽。听叶之然说要送念悦回家了,唐红依依不舍地拉着念悦的手不放开。念悦便答应唐红隔几天再来看她,唐红这才满意。几个人便一起走了出来,一时间燕燕莺莺好不热闹。唐书记和傅部长都停下话茬,看着她们。叶之然和张念悦就在门口和她们一个个道别,最后唐康说了句:“叶哥哥常来啊。”大家才分开。
七月本是个蜂飞蝶舞的浪漫时节,在这样的浓情季节里,感情最容易得到滋补和发展。叶之然和张念悦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两人在心底潜伏已久爱情萌芽,就像被种植到了风和rì丽、适合成长的土壤,迅速长大起来。压抑了太久的恋爱空白,在两人相遇的时候已经被不知不觉地被改写,每次相处就像一支七彩的画笔那样,在纸上留下一道弥足珍贵的风景。
张念悦是家里的长女,比弟弟足足大了三岁。父母对俩孩子都极尽溺爱,她也有了一些娇惯的脾气,不过随着年龄增长,生活阅历的增多,已经成熟了许多。见叶之然回去的路上,不像出来时那么兴高采烈,她就问:“木头,和唐书记谈些什么事?好像有心事似的。”
“不是的,我是担心明天你妈妈那里怎么过关呢。”叶之然回答。
念悦不觉笑了起来,说:“你倒记得明天妈妈要来。”
叶之然叫屈道:“我怎么会忘记,那是未来的岳母大人。”
念悦就在他背上“啪”地打了一下,娇嗔道:“别臭美,谁是你未来的岳母啊?”
张念悦虽然对他颇有好感,但两人毕竟才相处了一周,心里没有完全接受他,作为从高中起就在众多男生中享有公主般身份的她,矜持着呢。
叶之然便做出一张苦瓜脸,说:“你这一说,我的心事更大了。”
念悦就“嘻嘻”笑了一声。看到他为此事犯愁,心里不免小小的得意了一下,“让他急急才好。”心里这么想着,嘴里说出来却是另外一番话:“你有爷爷打掩护,不怕。”
“那倒也是。”叶之然稍微放松些。
车子骑过东林街文化广场的小剧场,喇叭里隐约传来香港歌手汪明荃的《万水千山总是情》:
“莫说青山多障碍,风也急风也劲,白云过山峰也可传情;莫说水中多变幻,水也清水也静,柔情似水爱共永。未怕罡风吹散了热爱,万水千山总是情。聚散也有天注定,不怨天不怨命,但求有山水共作证。”
两人在飘扬的歌声中且行且乐,念悦又想到一事,说:“其实妈妈一般不会联想到其他的,只怕我弟弟那关不好过。”
“你弟弟也来吗?他有什么问题?”叶之然惊异地问。
“妈妈来了,他当然跟过来。他呀,人小鬼大,你怕蒙混不过去。”念悦有些幸灾乐祸。
叶之然果然紧张起来,连声问:“他一个小孩子,会有什么问题?莫非发现你喜欢我,给妈妈那里打小报告?”
念悦闻听就在他背上擂了一拳,叫嚷:“停下,停下。”等叶之然紧一紧着刹车,就跳下自行车。
叶之然停下车,改骑为推。瞅一眼她,见她脸sè微红,明眸闪过,并没有多少恼意,知道这是她和他闹着玩,笑道:“是我说错话了,是见我喜欢你,给妈妈那里打小报告。”
念悦微笑起来,赞道:“这才乖,本姑娘奖励你一个爆栗吃。”说完,在他脸上打一爆栗。
叶之然只觉一根柔软的手指在他脸上一弹,疼倒不觉得,只觉得她亲昵的动作说不尽的妩媚。他看着她宜嗔宜喜的脸庞,心里痒痒的如有虫子要爬出来。于是取笑地说:“你还别说,像我这样的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在姑娘家眼中还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念悦赶忙“呸”了一声说:“你是人见人骇,花见花败。”说完,“哈哈”笑起来。
叶之然满脸的不相信,说:“怎么会?我是堂堂的乡长嘛,走到哪都是香的。”
念悦便做出一副紧张担心的样子,拖长了口音,嗲声嗲气地学那些不良妇女的声音,叫道:“叶乡长······叶乡长······”停了停说:“我倒真担心叫出这种口音的人喊你,三喊二喊就把我们的**党员叶之然乡长喊**了。”
叶之然挠挠头,说道:“那倒不至于吧。”
念悦白他一眼,俏脸一板,举起右手,分开中指和食指两个指头后,又用力一合,做出剪刀“咔嚓”的动作。鼻子里“哼哼”了几声,说:“你敢?”
叶之然正了正脸sè,收起嬉皮笑脸,说:“念悦,我们不闹了,说真的,你弟弟很厉害?”
念悦微微一笑,说:“等明天你不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