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才是真正完美的报复。
不是吗?
沙哑的笑声蓦地在苍茫夜色里轻轻荡开,听来是那么沉涩,那么浓苦,那么——令人不忍卒闻。
******
“你很久没跟我联系了,堂本。”意味深刻的嗓音在深夜里清冷扬起,“怎么?一切进行得还顺利吗?”
堂本彻没有回答,静定凝望着荧幕上俊逸出尘的脸。
那是路西法,此刻那对璀亮的蓝眸正蕴着淡淡的不满。
“堂本,别告诉我你心软了,别告诉我你不忍再度伤害她。”路西法瞪视他,语调浓浓讽刺。
堂本彻依然没有说话,湛眸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可路西法却认出这弦外之音了,剑眉冷冷一拧,“女人果真是水,能令英雄气短埃”
对这样的讥刺堂本彻只是淡淡一笑,“别告诉我你从没在乎过任何女人。”
“你是指矢岛薰?”路西法扬一扬眉,蓝眸掠过冷芒,“如果她敢挡我的路,我照样可以除掉她。”
“真的?”堂本彻似乎微微震撼,幽眸紧盯荧幕上看来冷酷无情的男人,“告诉我,这世上可有你真正在乎的人?”
蓝眸眸色转深,“什么意思?”
“如果我挡了你路,你也会毫不犹豫除掉我吗?”堂本彻轻声问道,语气听来淡定,却潜藏危险。
“你——”两束凌厉的眸光射向他。
他坦然回凝,“我在你眼中究竟算是什么呢?是你最厌恶的人类之一呢?或者,总算能算是个朋友?”
这番话一问出口,荧幕上俊美的脸孔倏地凛然变色。
“也许你不爱听,路西法,但我是个人,有人性的。而你,”幽邃的眸光意味深刻地看住他,“就算你不愿承认,你也是个——人。”
气氛一时静寂。
有好一会儿,两个男人只是瞪着彼此,一语不发。
终于,路西法开口了,语调冷冽,“我不是人。你忘了吗?”俊唇勾起诡谲笑弧,“我是个‘克炉。”
“克隆也是人。”堂本彻静静反驳他,“就算他只是个复制品,也跟人类一样是DNA组成的……”
“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暴怒的喝叱止住了堂本彻。
他停顿数秒,却依然决定继续,“告诉我,路西法,你真的打算毁掉这个国家吗?真的想毁掉人类吗?”
“不错,我就是想毁掉这个国家。”一字一句冰冷地自路西法齿间掷落,“事实上,我想毁掉的不止这个国家,我要毁的,是全世界。”
“你疯了。”
“也许。”路西法耸耸肩,又恢复一贯的神色自若,“你曾经答应过要帮助我,堂本,你现在后悔了吗?”
堂本彻不语。
路西法望着他,忽地轻轻一笑,笑声带着奇异的沙哑。
“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我就给你一些时间好好考虑,堂本。”他顿了顿,幽暗的眸光意味深沉,“希望你不要做出令我痛心的决定。”
语毕,他带着奇诡笑意的脸庞迅速自荧幕上消失。
有好一段时间,堂本彻只是怔怔望着一片空白的荧幕。
然后,他像是恍然回神了,眸光一转,落定摆在玻璃桌上的一副西洋棋盘。
他深呼吸,忽地拾起棋盘上一颗雕琢精致的水晶城堡,怔怔地凝视着——
对路西法而言,他也许就像这颗城堡吧,负贲为他募集资金,开拓资源,打造最安全可靠的根据地,让他这个亲自领兵征战的国王无后顾之忧。
城堡,必须是国王最信赖的根据地。
这么多年宋,路西法一直这么信任着他,不留后路地信任着他——
他,能够背叛这样的路西法吗?
xs8
wap。xs8
第七章
叩、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响吸引了梁冰的注意力,她扬起头停下了收拾会议桌上文件的动作。
映人眼瞳的是一个神采飞扬的男人。
她忍不住微笑了,“绍恩。”柔柔地唤了他的名字。
欧绍恩回她一抹迷人的微笑,只随意里着深蓝色套头毛衣和牛仔裤的修长身躯潇洒地走进会议室。
“怎么?堂堂副总裁开完会后还得自己收拾文件?”语气半带嘲弄。
“那有什么办法?”她眨眨眼,顺着他的口气开玩笑,“今天跟我开会可都是比我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我这个年纪轻轻的黄毛丫头哪敢命令他们替我收拾桌子?”
欧绍恩听了,端正的方唇逸出朗笑,“听你这么轻松的语气,方才的董事会报告想必十分顺利了。”
“还可以。”她微笑回应,一面继续收拾。
“开完会了,副总裁是否可以下班赏个脸跟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起吃饭呢?”
“吃饭?”璀亮的美眸倏地一扬,“怎么?你这个技术主管居然不必加班?你负责的那项开发案不是已进入紧锣密鼓的阶段了吗?”
“嘿,该不会准备以上司的身分训斥我了吧?”欧绍恩假意颤抖,“我可不像你。就算你是个工作狂,也不能要求属下个个都是工作狂埃”他调皮地眨眨眼,“我这人一向主张,工作要做,饭也要吃,女人更不可不追。”
“追女人?”梁冰秀丽的眉毛一扬,“这么说,你约我吃饭该不会别有用心吧?”
“如果是又怎样?”他不置可否,只是深深望她。
她睨他一眼,“很抱歉,本姑娘今晚有约了。”一面说,一面移动纤细的身子。
他蓦地扯住她手臂,“该不会是跟他吧?”
这句话问得平淡,不疾不徐,但梁冰却敏感地听出其间迫切的焦虑。
她也明白,这个“他”是指谁。
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看杂志报导,说你们俩最近约会很勤,经常见面,本来以为是胡说八道,没想到竟是真的!”他不敢置信地瞪她,“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冰,难道真的打算跟那家伙破镜重圆吗?”
“我——”面对欧绍恩既关切又担忧的眼神,梁冰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当然不能告诉他这一切只是一场她策划的游戏,“我暂时没想那么多,绍恩。”最后,她只能四两拨千金,“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真的知道吗?”他蹙眉,“难道你不怕他再伤你一次?”
她别过头,不敢迎视他灼亮的眸光,“放心吧,他不会的。”
“真的不会?”欧绍恩紧盯她,半晌,叹了一口气,“冰,我知道你曾经很爱他,你们也曾经有过一段幸福的婚姻。如果这一回你们俩都是认真的,我当然祝福你们重新找回幸福,可是——”他顿了顿,仿佛挣扎着该不该说出心里话,“我就怕他又再度伤你的心。”
“别担心,绍恩。”他满蕴真诚的关怀令她不禁感动,扬眸望他,“这一回我会小心翼翼,如果他不是真心,我绝不让他有机会伤我。”
“你……这么有把握?”
“嗯,我有把握。”她浅浅地扬起嘴角,微笑清甜,睇着欧绍恩的瞳眸澄澈透明。
可不知怎地,欧绍恩反而觉得他怎么也看不透潜藏在她眼潭底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波潮。
******
“你邀我见面,我还以为你又安排了什么浪漫好戏,原来只不过是到你家吃一顿晚餐埃”清柔的女声轻轻地搔弄着堂本彻耳畔,带着点微微嘲谑。
他微微一笑,璀亮的黑眸迎向今晚的贵宾,“你期待什么呢?冰。鲜花?烛光?还是漫天烟火?”
“依照你的想像力,这些不过是小Case而已。”梁冰摇了摇高雅细致的香槟杯,浅啜一口甜甜的液体,樱花美唇依然含笑,“我期待的,是更不一样的场景。”
“举例说明?”
“比方在寒凉的秋季,为我制造春天才有的漫天樱花,或者来场轻盈的落雪也不错,在门口亲手为我堆个雪人,或者在天空想办法请人喷上我爱梁冰之类的字眼……”说到这儿,她已忍不住轻轻地笑。
“你期待我为你做到这些吗?”
“这倒也不是。只是你既然说了要重新追求我,自然该花心思想些不一样的招数罗。”她微笑道,可言语之间自蕴着一股淡淡嘲讽。
堂本彻听出了,只得涩涩苦笑,“与其耍这些花招,难道我亲手做一顿晚餐请你不更有诚意吗?”
“你要亲自做饭请我吃?”梁冰真有些惊讶了,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嗯。”他漫应一声,旋即转过身往厨房等去,“你先在客厅等一阵子吧,不会太久的。”
好半晌,梁冰只是蹬着他淡去的背影。
好不容易,她终于收回怔然的视线,可在眸光流眄于客厅内的一切时,依然若有所思。
跟她想像的不一样,堂本彻的居所显得相当朴素简单。她满以为在突然拥有这么多财产后,他会像个暴发户似地买下哈斯汀风景最优美的土地,盖一座奢华豪宅来彰显自己的财富地位。
可他没有,他只是在市区附近买下一栋高级公寓的最顶层,虽然落地窗外的夜景的确灿烂迷人,但这样一层空间不特别大的公寓实在显不出他个人拥有的财富。
而且公寓内部的装潢也很简洁,是现代崇尚的简约风格,除了必要的家具,没有一点多余的缀饰。只有嵌着大理石壁炉那面墙,挂着一幅黑白摄影。
摄影的主题是一个小男孩和他的父亲,他们正蹲着房子拿沙子堆砌城堡,父亲的脸上尽是宠溺的笑意,而小男孩则微仰起童稚的脸,淘气地吐着舌头。
不如怎地,在看着这幅黑白摄影时,梁冰觉得自己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她不觉来到壁炉前,仰起秀颜更加细细端详这幅摄影。
这线条简洁的公寓里唯一的装饰难道意味着什么吗?
她苍茫地想,不觉陷入沉思。
她从来没听堂本彻提过自己的父母,他只是简单地告诉她他是个孤儿,很早便出来自力更生。
他说自己没有父母,没有家庭,没有背景,就只有孤孤单单一个人。
她记得自己在第一次听着他如此叙述身世时,不觉哭了,紧紧地拥着他,盼着能把心中所有温柔情意传递给他。
可他却漠然不动,就好像他说的不是自身身世,而是某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似的。
看着他那样漠然的神态,她觉得心痛。
就好像她现在看着这幅摄影一样,她,仍然心痛
摄影里父子相欢的画面是他内心里一直期盼的吗?他是否从来不想不说,可却在潜意识里买下了这幅摄影,透露了自己藏得最深的期盼?
难道——真是这样吗?
一念及此,梁冰倏地心一凛,她用力甩了甩头甩去脑海朦胧的沉思。
她伸手抚胸,几乎能感觉到心脏的揪结。
她心软了,在看着这幅摄影时,在推测着他内心深处的想法时,她竟然——又心软了……
她忽地闭眸,紧紧咬住牙关,深深呼吸。
她不能心软,不能放自己去同情他,更不能让自己为他感到心痛。
那个男人——是十分可怕的,只要她稍稍动摇了,他便可能趁隙而入,再度攫取她柔软的心。
她不能……绝不能让他有机会这么做——
“想什么,这么入神?”
低沉的嗓音倏地侵入梁冰迷蒙的神智,她一颤。
好—会儿,方缓缓回眸,朝他送去一抹清淡微笑,“没什么。你准备好晚餐了吗?”
“……还没有。”
“还没有?”
“嗯。”他点点头,神情竟看来有几分苦恼,“煮一顿饭比我想像的难多了。”
“天啊,这里刚刚发生过战乱吗?”梁冰忍不住惊喊。
她会这么惊愕是有原因的,因为原本这间公寓原本简洁干净的厨房在堂本彻一番摧残下,只能以惨不忍睹来形容。
大理石流理台上布满了残渣肉屑,水槽里堆着锅盘,光可鉴人的地面则在沾染上酱汁后显得狼狈不堪。
明眸怔然瞪了厨房好一会儿,才回到一旁尴尬的男人面上,“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我……只是试着自己调酱汁。”堂本彻微微举高双手,一副投降的模样,“可锅里的肉煮过头了,我想把瓦斯关掉,不小心打翻了酱汁,然后——”他顿了顿,无奈地耸耸肩,“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幅情景了。”
“你——”梁冰瞪视他,好一会儿,芳唇忽然一启,流泄一室清淙笑声,“我的天!结果你这个大厨忙了半天到底有没有弄出什么东西来啊?”
“有。”他连忙指向与厨房只有一窗之隔的餐桌,“我至少准备好了沙拉。”
“沙拉?”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楞了数秒,接着笑声更加清亮,“你称那些不成形的菜叶为沙拉?”
“那可也……花了我不少时间呢。”他轻轻蹙眉,“你知道,要把莴苣切开可不容易,更别说那些红萝卜还要削成丝呢。”
“是吗?”她凝望他,收住了不客气的笑声,“然后呢?除了沙拉你还想准备什么?”
“义大利面。只是——”他一摊双手,“你看到成果啦。”
“我是看到了。”她抿着唇笑,凝睇他的明眸清亮:“彻,难道你在准备亲自下厨请客前没有先练习过吗?”
“我当然……练习过。”他停顿半晌,微微不情愿地,“我请钟点女佣示范了一遍给我看。”
“只是示范?你没有亲自动手过?”
“我觉得……看起来不难——”他低声道,表情更加尴尬了。
她深深睇他,心脏忽地柔柔一牵,“没关系,我们重来吧。”
“重来?”他愕然扬眉,“你会?”
“别小看我。”她只是微笑,拾起搁在厨房一角的围裙系上,“我来掌厨吧。”
“是吗?”他有些犹豫,“那我做什么?”
“你把这一团乱收拾一下吧。洗碗刷锅你总会吧?”她眨眨眼,语带嘲谑。
可虽说是嘲谑,看着他真的应命挽起衣袖刷锅擦地时,她眼眸却又不禁泛上一股酸意。
她强迫自己别过头,专心处理绞肉,一面假装漫不经心地开口,“彻,你以前在孤儿院难道没做过这些事吗?”
“厨房的事由女孩子负责。”他淡淡一句。
“是吗?”她为这带有性别歧视意味的回话挑眉,“那男孩子负责什么?”
“粗活。”
“嗯哼。”
他扬眸望她,“看来你似乎有点意见?”
“我只是不喜欢传统对男女分工的看法而已。”她耸耸肩。
“是吗?”他站起身,来到水槽前拧洗着抹布,“我倒觉得有些吃惊,冰,我以为像你这种大小姐不做家事的。”
“……偶尔也做。”
尤其她还曾经为了讨好他亲自下厨炒了几个莱,只可惜他没吃到……
一念及此,梁冰蓦地甩了甩头,试图甩去脑中烦人的思绪。
“把瓦斯炉打开,你负责烧水。”为了冷静自己,她借着命令他做事转移心神。
可没想到这样的决定是大错特错。
因为两人都对厨房事务不太熟悉,本来就手忙脚乱,再加上不知怎地,今晚两人做事都不太专心,一下打翻水,一下找不到调味料,最惊险的,是堂本彻意外将沙拉油溅上另一个开着火的炉子,惹得火焰蓦地激烈窜高。
“啊!你做什么?”梁冰见状尖叫,她连忙退开瓦斯炉,手足无措,“厨房要烧起来了啦!”
“别紧张。”堂本彻连忙安慰她,“我来灭火。”着,就要前往紧邻瓦斯炉的水槽。
“你不要靠近,可能会烧到你的。”梁冰扯住他衣袖。
“不会的,冰……”
“不要过去啦,别的地方难道没有水吗?”
“冰……”
“快一点啦,火愈来愈大了!”
一阵惊天动地后,堂本彻总算灭了火,可梁冰清秀的花容也因此大为失色。
他看着她苍白惊吓的容颜,又是歉疚,又忍不住好笑,强忍许久,终于还是迸落爽朗笑声。”
“你笑什么?”梁冰怒视他。
他没回答,只是不停地笑。
瞪视他因为笑容显得格外灿亮的脸庞,梁冰不觉心一扯,跟着,菱唇也拉开浅浅笑唬
这景况是很好笑,她与他,一个华宇集团的大股东兼副总裁,一个堂本集团的掌门人,在商界都是呼风唤雨,人人敬佩,可没想到一进了厨房,只成了两只慌乱失措的无头苍蝇。
两只在厨房里跌跌撞撞的苍蝇……
想着,梁冰再也抵受不住,抚额狂笑起来。
******
最后,两个人决定叫外卖。
点起了粉紫色蜡烛,柔和摇曳的烛光衬着刚刚送来的义大利披萨和焗烤通心粉,虽然效果不如堂本彻预期的浪漫,倒也甜蜜温馨。
尤其,坐在对面的,是唇畔一直噙着盈盈浅笑的佳人。
进餐时,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仿佛在厨房里忙乱一晚耗尽了他们的体力,只想快些吃点东西犒赏五脏庙。
他们不仅扫完了份量不少的披萨跟通心粉,甚至还喝了一瓶红酒,还吃了点他早先做的外型一团糟的沙拉。
她默默地品尝,没有对他可悲的手艺大肆批评。
反倒他觉得脸有些热,第一回下厨景况却如此不堪,他实在料想不到。
吃完饭后,她帮着他收拾餐桌,在将碗盘都搁到厨房后,两人望着厨房一片凌乱,同时汗颜地别过头。
“让爱琳收拾吧。”堂本彻急忙开口,“她不会介意的。”
爱琳是他聘请的钟点女佣,一星期过来打扫三次,偶尔应他要求也会为他烹煮晚餐。
“她当然不会介意。”梁冰抿着唇笑,“她只是会奇怪这一团糟莫非是因为蝗虫过境。”
“我会多给她一些奖金让她保守这个不堪的秘密的。”堂本彻亦跟着微笑,凝望她的黑眸掠过灿亮辉芒。
她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