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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妻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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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点,养肥了好替我生儿子!”
  苏昕络又羞又愤,脸皮已是挂不住,腰果横在嘴里,不知该嚼碎咽下去还是吐出来,将筷子一摔便起身追将过去,柳瑛吓的连忙逃跑,两人就在里屋外厢追打起来,前面一个两腿打晃连直线都跑不齐,后面一个明显在放水,跑动的步伐近乎于走,尽管如此,还是让推门进来的青竹看楞了眼。
  打闹骤停,柳瑛瘫软到地毯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苏昕络气定神闲的坐回饭桌前,拿起筷子夹了块松鼠鱼塞到嘴里,这才抬头看向青竹,问道:“何事?”
  “有人昏倒在大门外,护院不知该如何处置,偏巧顾管家不在府里,只好来打扰公子。”青竹回神,连忙回答,想了想,又补充道:“瞧衣着打扮,像是进京赶考的举人娘子。”
  “举人娘子?”柳瑛揉揉两侧太阳穴,自言自语道:“秋闱七月底便放了榜,考中的都已授了官职,靠不中的也早该启程返乡,这人竟然大路不昏谢家门口不昏,偏巧就昏倒在我们苏家门口,只怕有诈。”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准是别个病的厉害,刚好走到苏家门口便昏了过去。”青竹斜了柳瑛一眼,小声嘟囔。
  柳瑛喝了酒,性子便有些较劲,闻言摇头晃脑的拽文道:“孰是小人,孰是君子,犹未可知也。”
  这些顾虑苏昕络都已想到,真是举人娘子倒是无妨,若是其他势力派来的人,送走这个难免又会在其他地方安插,倒不如直接让人进来,再派人盯着,倒是要看她会玩出什么花招……于是他吩咐道:“抬去西厢客房,再请个大夫来瞧瞧,有病便治,若是身子没有大碍,留她睡一宿,明儿便送人离开。”
  青竹向来刀子嘴豆腐心,甚至有些单纯的善良,见自家公子肯施以援手,连忙高高兴兴的出门去,苏昕络见状摇摇头,又在他身后叮嘱道:“身份未明,来历不清,叫苏五那边把人盯紧点。”
  第47章

  南沂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崇武是为传统,太祖皇帝定都后,在北郊大肆修建皇家猎场上林苑,苑中养百兽,每到春秋射猎苑中,取兽无数。如今几百年过去,上林苑较之从前更为恢宏,而春狩秋狝的习惯也保留了下来。
  书院动土第二日,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安平女皇领着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去往上林苑。换上利落的骑马装,翻身上马,手执弯弓,正欲朝密林深处进发时,一声闷雷炸开在头顶,接着数道闪电划破长空,暴雨倾盆而下,少时便将众人变成落汤鸡。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众官员倒也没放在心上,那些骑术不佳的文官甚至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孰料安平女皇回宫后却是一病不起,伤寒引发旧年征战时落下的宿疾,缠绵病榻十多天始终不见好,甚至开始咳血。
  四殿下生辰宴自然被取消,朝堂事务暂由谢丞相全权处理,好在安平女皇每年冬天都会三五不时的圣体违和,消息又密闭封锁,倒暂时没有引起骚乱。
  一直到9月中旬,病情才有了些起色,虽仍旧咳血,但已然能上朝跟批改奏折,只是行事较从前更为狠辣,先是借着军粮调包事件,摘了包括户部尚书(云卿的娘)、左右侍娘在内三十几个官员的脑袋;又撤掉了江浙总督,川西总督,以及两广三大总督,分别由新登科的状元,榜眼,探花补上;接着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以谋反之名抄了年家,上下老幼三百余口,全部拉到菜市口斩首,鲜血将午门的青石板地面染红。
  柳瑛紧握着红叶传来的纸条,久久不能言语。作为一个十五岁便登基的职业皇帝,自是深刻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之所以在此时官员大换血,并且连自己亲生姑母都痛下杀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已是去日无多。
  倘若安平女皇殡天,朝堂纷乱暂且不提,周围窥视的敌国必然趁此机会入侵南沂,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作为天下四国皇商背后的东家,若能收归己用自是如虎添翼,如若不能,那便毁之,万不能让其成为潜在隐患,动摇南沂社稷。
  这么一寻思,柳瑛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偏巧苏昕络人在潞城谈生意,来回最快也要七八天,真真急煞人也。从前她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自打遇上穿越这种光怪陆离的事情后,她的信念便严重的动摇了,况且此乃生死攸关之时,姑且死马当成活马医。
  沐浴更衣,她大半夜跑去阴森冷清的祠堂,烧上三炷香,心里默念着:“苏家列祖列宗在上,第一百三十八代家主苏瑛在此诚心祈求,愿列祖列宗保佑苏家平安康泰!”为表诚心,跪下来“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前世也没跪过谁,磕头这种事情更是操作不熟练,一个把握不好力道,竟然磕出血来,想到鲜血乃不祥之兆,吓的她连滚带爬的冲出了祠堂。
  半夜下起雨来,雨滴落在红棉瓦上,叮咚响个不停,迷糊间脑中断断续续涌出几个片段,先是苏昕络被关在囚车上压去菜市口,而自己死命的在后面追,无论怎样哭喊,他都未曾回头看自己一眼。后来场景转换到刑场,苏昕络被五花大绑的押上刑台,身后木板被拔出扔在一旁,行刑官举起明晃晃的大刀用力砍下,头颅便轱辘轱辘滚下来,一滴鲜血迸射进她眼里,腥甜的味道扑面而来。
  “啊……”柳瑛尖叫一声坐起来,冷汗冒了一头,胸腔剧烈起伏着,伸手捶打胸口良久才缓过劲来,果真日有所想夜有所梦,她望了望窗外微黑的天色,约莫着过不了半个时辰天便大亮,索性起身燃起蜡烛,换好衣衫,只等蓝烟或者青竹敲门来送洗脸水。
  结果却等来两个不速之客,一身黑色劲装,走的也并非正门而是窗户,两人走到柳瑛面前,先抱拳行了个礼,这才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柳小姐,皇上召见,请随小的走一趟。”
  翻窗翻墙,两个暗卫揽着柳瑛数个起落后,便落在了安平女皇的寝殿乾清宫门前。
  安平女皇已经起身,正在用早膳,两个美貌宫侍伺候在旁。柳瑛进来后跪下行礼,安平女皇恍若未闻,柳瑛提高声音再重复一次,仍旧不予理会,看来是想给自己个下马威,好在殿内地面铺着绒毛地毯,膝盖也不觉得有多难受,便低眉顺眼的跪好,静观其变。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安平女皇总算吃完,宫侍们鱼贯而入,将盘碗碟子收拾干净,顺便随手带上了门,安平女皇往软塌上一靠,这才开恩道:“坐吧。”
  “谢皇上。”柳瑛起身,到旁边椅子上坐好,依旧低垂着头。
  忐忑不安的等待下文,但对方却不着急开口,从面前小几上取过本奏折,认真的阅读一番,然后提起毛笔,沾着深红的朱砂作了一番批示,搁置到一旁,又取来另外一本,重复以上动作。
  幸好她性子不急,否则真要给憋死,木然的盯着地毯上的祥云发呆,渐渐的竟有些困意上涌,正迷迷糊糊间,耳边听到一句极细弱的话语,却犹如天雷般将她轰了个彻底:“安钥嫁与你做侧室如何?”
  她连忙起身,一下跪到地上,哀嚎道:“皇上饶命!”
  “朕没说要杀你。”安平女皇将毛笔搁到砚台上,挑了挑眉。
  你的确没说要杀我,可这主意却是让我生不如死。柳瑛暗自叹了口气,辩解道:“诚如陛下所知,柳瑛已入赘苏家,婚约上白纸黑字写的明白,作主当家的是苏昕络,民女地位比不得其他女子,亦没有纳侧室的权利。”
  安平女皇无所谓的笑笑:“只要你同意,其他的顾虑朕都可以替你扫平。”
  想过被抄家被砍头,却绝没料到会有这招,谢芳尘的玩笑话竟是一语成谶,想起往日承诺,今日便是死也不能答应,否则真无颜面对苏昕络……她不死心的继续推拒道:“四殿下出身金贵,又生的花容月貌,自是要嫁入豪门世家做正夫,柳瑛一介奴仆之女,与殿下有着云泥之别,实是配不上,还望陛下三思。”
  “你当然配不上。”安平女皇冷笑,“此举目的何在,想必你也清楚,朕也用不着跟你拐弯抹角。瞧在父卿面子上,朕在位时可以不动苏家,只是如今……娶安钥,或者步年家后尘,你自己掂量下吧,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
  娶,那就变成NP,与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不符;不娶,那就是死,生不同时死却能同穴,有种悲摧的浪漫,但是人死便如灯灭,万事皆已成空。
  聪明人自然晓得该如何选择,安平女皇老神在在胸有成竹,柳瑛闭眼叹了口气,自打谢芳尘将苏家背景告知自己后,便想好了应对之策,只是后来的日子越发顺风顺水,便将此事抛之脑后,本以为再也用不上,谁知终是逃不过。
  她淡定的站起身,直视安平女皇的双眼,缓缓道:“民女觉得,四殿下不宜出嫁。”
  “哦?”安平女皇斜了她一眼,感兴趣道:“如何个不宜法,说来听听。”
  “太女年幼,皇上百年之后,无非是垂帘听政或者指定顾命大臣,而冯贵侍出身寒门毫无家世背景,垂帘听政自然行不通,那便只有指定顾命大臣一条路可走。”柳瑛顿了顿,抬眼打量了下,见安平女皇眼中寒光微闪,她浑身抖了抖,强打着精神又说道:“挑选忠诚可靠的大臣协理政务,倒是不错的选择,只是想来皇上也明了,权力是个无底洞,那些顾命大臣一旦大权在握社稷在手,他日太女及笄后亲政,必是重重阻挠,甚至有个别利欲熏心的会妄图谋反……邻国又是兵强马壮虎视眈眈,只等天赐良机便要踏入中原,可谓内有狼外有虎,形势很不乐观。”
  “苏家安插的探子倒是本事,连朕几时入土都这般清楚,好大的胆子!”安平女皇一巴掌拍在案几上,柳瑛吓的一哆嗦,又听她长叹了口气,语气平和的说道:“这些情形朕都知道,用不着你来总结,说些个旁的吧,若是有用,朕可以恕你无罪,否则……”
  “是。”柳瑛轻舒了口气,很不厚道的建议道:“指定顾命大臣容易带来隐患,实非上策,所以还得回到垂帘听政这条路上来。冯贵侍没背景,可四殿下生父,已故太皇夫出身于南沂门第最显赫的路家,这路家乃开国功臣,伴随南沂皇朝风风雨雨几百年,虽在朝堂上关系盘根错节,但分寸始终拿捏适宜,若是由四殿下垂帘听政,既能压得住场面,又能确保江山社稷,是为不二之选。”
  听完柳瑛这番言论,安平女皇定定的看向她,问道:“主意倒是不错,只是安钥是个男儿家,终归要嫁人,朕又如何确保南沂不改名换姓?”
  “想要四殿下不嫁,也并非难事,皇上智勇双全,定能寻到合适的法子。”柳瑛抿唇轻笑,却是怎样都不愿再细说,否则便是知晓皇室密事,结局只有被杀人灭口一条,安平女皇瞅了她一眼,倒没再追问。
  室内寂静无声,半人高的铜炉里龙诞香袅袅升起,慢慢飘散在空中,安平女皇沉吟半晌,咬唇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复又恢复冷淡的神色,摊开一本奏折,边看边道:“有了你出的主意,朕倒是舍不得将安钥嫁出去了,不过这样一来朕又收服不了苏家。对于无法掌控的东西,自然是要毁去。”
  柳瑛缓步走回椅子前坐下,说道:“民女还有些其他的主意,皇上不妨听听再作定夺。”
  “那就赶紧说,求情的话就免了。”安平女皇头也没抬,柳瑛笑笑,忽然觉得这她有些趣味,也就没先前那般惧怕了,“盐铁不仅是生活必需品,更是重要战备物资,会直接影响到战争成败,与其被别人牵制,倒不如收归到自己手里。没有弱点的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国家亦然。”
  见她不吭声,柳瑛又自顾的说道:“收回皇商的经营权,在京城设置盐铁司,各地设置盐官跟铁官,职权包括官制、官运、官售三项,如此以来,盐铁便牢牢掌握在国家手中,从此不用忌惮譬如苏家之类的皇商。至于茶,据闻西岐牧民已在山丘梯田中成功种植,收不收回意义不大。”
  “既然要收,那便全部收回,免得将来留下祸患。”安平女皇再也无法淡定,放下奏折便要起身,结果眼前一阵眩晕,身子往地上跌落,柳瑛吓的连忙蹦起来跑过去扶住,将她安置回软塌上,又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关切的询问道:“皇上,您觉得怎样?要不要叫人去宣御医?”
  “不必了,休息片刻便无碍。”安平女皇摆了摆手,啜了口茶水,皱眉道:“这番政策执行开来,他国必会效仿,如此以来,盐铁便再也无法在各国间流通……”
  想起曾在苏家书房里看到过的《列国志》,她耸耸肩,无所谓的笑道:“那该担忧的也是她们,南沂境内多矿山,东南边境又与海相连,盐铁较他国富庶很多。”
  安平女皇点点头,靠在软塌上半眯着眼睛,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柳瑛便趁机告辞,她倒未曾阻拦,只吩咐道:“朕近日记性甚差,方才听的怕是转眼便会忘掉,你回去仔细琢磨下,写份详尽的折子上来。”
  “是,皇上。”柳瑛满口应是,拱手行了个礼,便转身出门,却听得身后安平女皇轻笑道:“不知络儿知晓了你这番言论,会该作何反应?”
  柳瑛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被门槛绊倒。


  第48章

  退无可退,自然是速战速决最好,柳瑛回府便将自己关进书房,又熬了一个通宵,洋洋洒洒十数页,总算能够交差。所幸之前闲来无事练过不少时日的字,否则还真会将自己难住。
  准备下朝时分入宫面圣,眼看天已大亮,便打消了躺下休息的念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出了东厢暖阁的门,缓慢的向后花园踱去。
  深秋清冷,园内百花凋残,有些萧索,就连四季长青的翠竹也难免枝叶染黄,或许近日诸事接连发生让人应接不暇,一向乐观的她竟然生出些伤春悲秋的愁绪来,脑子里努力思考着前世相关的诗词歌赋,准备学穿越前辈们那般抒发下情怀,结果边上凉亭里先传出了朗朗读书声。
  帐房娘子齐曰,也就是先前昏倒在苏府大门外的举人娘子,正捧了本蓝皮线装的书册闭着眼睛摇头晃头的吟诵着,柳瑛走前几步,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好笑道:“背书便背书,摇头晃头的作甚,生生将自己晃晕了,哪里还记得住背了些什么?”
  齐曰睁开眼,见是柳瑛,连忙站起身,整了整衣衫下摆,拱手长长的作了一揖,恭敬道:“小人齐曰见过妻主大人!”
  “行了,不必多礼。”柳瑛抬手扫了扫凉亭内的石凳,坐下去,拿起齐曰搁置在石桌上的书扫了几眼,繁体竖排字,语句晦涩难懂,看的她一阵眼花,连忙放回原处,瞧向齐曰,问道:“这般勤奋,是准备三年后继续参加科考?”
  “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便是金榜题名。”齐曰握了握拳,随即又向柳瑛作了一揖,感慨道:“此番名落孙山,盘缠用尽,最后饿昏在苏府门口,幸得妻主大人相救,又安排了个帐房娘子的差事,如此大恩大德,齐曰谨记在心,他日必定报答。”
  “救你的是青竹公子,你要谢便谢他,与我并无多大关系。”柳瑛摇摇头,想了想,又邪恶的笑道:“俗话说的好,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瞧你这身无长物的,大概只好以身相许了。”
  “这……”书呆子齐曰惊的倒退了三步。
  柳瑛挑眉,冷哼道:“怎么,觉得我家青竹配不上你?”
  “不,不,不……”齐曰连忙摆手,辩解道:“青竹公子样貌好人品好,齐曰落魄至这般境地,实在不敢高攀。”
  柳瑛斜眼瞅她,打着呵欠道:“救你的确是他偶然所为,不过后来日日往西厢跑,端茶送水送药,比伺候自家公子都勤快,甚至为了劝你留下做帐房娘子,放下身段跑来求我帮忙开导……连我这个局外人都能瞧出眉目来,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齐曰眼中不无喜悦,脸色微红,想到自身处境,又挫败的垂目,嗫嚅道:“女儿家,当先立业,后成家……”
  “笑话!”柳瑛拍案而起,高声道:“难道你一辈子考不中科举,就一辈子不成家?莫说考不中,即便三年后你能高中状元,这般没家世没背景,授的最多是个正七品的芝麻官,官大一级压死人,仕途这条路布满荆棘,这般迂腐呆板的性子,指不定会将自己小命都搭进去。哼,这鸳鸯谱我算是乱点了,回头跟公子商量下,将青竹嫁去哪家富贵人家当个小爷也比跟着你强!”
  说完转身便走,齐曰惊的连忙扑上去扯住她袖子,哀嚎道:“不要!”
  柳瑛咬唇忍笑,见她不作声,齐曰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指天指地的发誓道:“我心慕青竹公子,今生今世非他不娶。只是家母过世未满三年,孝服在身无法立刻成婚,等来年三月孝期一满,齐曰便向公子跟妻主大人求亲,花轿锣鼓将他迎娶进门,将来无论高中与否,都不离不弃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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