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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您这是干嘛?”
“找炮弹!都愣着干嘛?一起找,过不去这个山头,咱们全都得死在这儿,就更别提什么国家民族啦!”
有了何绍明带头,其他人有样学样,四处翻腾着空空如也的弹药箱。正当此时,一辆骡车疾驰而来。赶车的车把式皮鞭响个不停,抽得骡子连连希律律交换着。何绍明眼尖,一眼便瞧见大车上装载的几个装弹药的箱子。也不待大车停稳,三两步蹿上去,开启了一个弹药箱,满眼,是黄橙橙的炮弹!
“炮弹!哈哈……炮弹!”激动之中,何绍明一个没站稳,从大车上摔落,面门着地,碰了满脸的雪泥。情势危急,其他人等也顾不得照顾何绍明如何了,急急忙忙将弹药箱搬运了下来。七八个箱子里头,大多是子弹,只有一箱子炮弹。
而那被何绍明发现的炮弹,却让一众人等哭笑不得。
“都愣着干嘛?有炮弹啦,赶紧开炮啊!”何绍明强忍着疼痛,捂着流血的鼻子,瓮声瓮气急促地说道。
“大帅……这个是烟雾弹……”一名炮兵上尉尴尬道。
何绍明急了,跳着脚道:“甭管什么弹,给老子打出去!”
烟雾弹,一种辅助性武器,主要用于投放在进攻路线,或是进攻方队伍之中,释放大量的烟雾,从而达到遮蔽敌人视线,完成本方物理隐形的目的。
这一段话,明确地写在了关东军武器操典上。而眼下,双方已经混在在了一起,根本就没有可以应用的地方。
炮兵上尉琢磨了一下,当即叫道:“往右侧山腰打!掩护警卫营进攻!”
一众茫然的炮兵应诺一声,调整了标尺,将十几颗烟雾弹装入膛,随即砰砰砰之声不绝,炮弹拖拽着白色的弹道,一头扎向山腰。远远的根本就听不到炸响之声,须臾之后,之间十几个着弹点,开始喷发出浓烈的黄色烟雾。随即,烟雾连成一片,迅速组成了一道烟强。
日军视线受阻,只能散乱地放着枪。借此机会,凯泰闪出了身,依稀对着马克沁枪声传来的地方,连续放了三枚火箭弹。又一挺马克沁趁机了下来。
左侧,少了马克沁的阻击,后续的冲击波加快了速度,一头撞进白刃战的战场。在狭窄的山道上,到处都是捉对厮杀的身影。白刃战,战损比从来都是一比一,比拼的就是双方的战斗意志。日军以逸待劳,关东军急行军一昼夜,身体匮乏,可还有散弹枪、连发手枪等优势武器支撑,是以双方一时间斗了个奇虎相当。
而这头,凯泰已经再次上好了火箭弹。一脚踏在岩石上,闭着一只眼瞄准着马克沁枪声传来的方向,静静地等着烟雾散尽。这一刻,凯泰骨子里的血勇爆发得淋漓尽致,丝毫不理会身边乱飞的弹雨,如同一尊雕塑一般僵持在那里。
他呼吸出奇的平稳,心里不住地给自个儿打着气:“最后一颗火箭弹啦……老子一定要打掉那挺马克沁!上帝、太上老君、如来佛祖保佑,只要打中了,信徒凯泰一定祭祀三牲……外加斋戒一年……要是打不中,老子以后见庙就拆!”天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成了信徒了。
正待此时,烟雾稍淡,马克沁喷吐火舌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凯泰瞳孔猛地收缩:“就是现在!”
‘碰’的一声,火箭弹拖着尾焰,寄托着他的希翼,朝着那挺收割了无数关东军士兵的马克沁而去。不到一秒的时间,准确地击中。凯泰眼中,那挺马克沁瞬间便散了架,枪管扭曲着飞起十来米高。
还没等凯泰叫好,一颗子弹尖锐地呼啸着,凯泰心道一声完了,随即便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痛,随即栽倒在地。
方才的一切,何绍明在望远镜里瞧的清楚,可他这会儿根本就没心思关心凯泰的死活了。战事已经到了最关键的口上。
没等他跳脚,那头魏国涛急促的声音已经响起:“吹冲锋号!继续进攻!骑兵下地、后勤兵、医护兵,甭管是干什么的,全都压上去!”
只短暂地沉寂了一秒,阵地之上呐喊声便连成了片。士兵们一个个跃起身,手持着各色武器,或是步枪,或是马刀,玩了命地朝战场冲了过去。
这千多人的杂乱冲锋线,虽然一时间无法给与前方太多的支持,可却让战场上每一名关东军士兵都鼓足里勇气。
一两声,十几声,数百声,而后是分不出个数的呐喊声混杂在一起,再也听不出个数。比拼意志气势的白刃战,终于以日军胆落而告终!千多名日军,气势一滞,便无可避免地形成溃败之局。关东军沿着山路一路进攻,如同一只倒卷的吴钩一般,斜斜地扫荡而过。
战场牵一发而动全身,随着左侧山头日军的崩溃,右侧也开始崩溃。失魂落魄的日军,再也无法阻止有效的阻击,全线溃败!
出发阵地之上,何绍明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一般,身心稍稍放松,便颓然坐倒在地。这场攻坚战,从准备到实行到完成,足足用了六个小时的时间。其中凶险自不用提,何绍明甚至在一刹那,生出自个儿会葬送在此的想法。
自个儿一步步走到今天,实在太不容易了。单是险死还生,就经历了不下三回。逆天改命这活儿,可真不是人干的。
一只手过来搀扶住,何绍明扭头一瞧,却是自个儿的小舅子额鲁。当即笑骂道:“滚蛋!老子没事儿,就是累了点儿……你在这儿呆着干嘛?去前头参加追击,不挑三五个小鬼子别回来见我!”
额鲁嚅动了下嘴唇,最终还是应了声是,抱着步枪奔赴战场。还没跑出去十几步,就听何绍明在后头叫道:“额鲁!你小子把凯泰带回来……无论死活……”
额鲁脚步停滞了一下,头也没回,带着几名士兵加速冲向战场。
何绍明补充的那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即便何绍明刚开始再怎么看不上凯泰,将其视之为纨绔、内奸,可几年下来,这感情肯定是有的。更何况,凯泰的转变大大出乎了何绍明的意料。这位有资格继承郑亲王爵位的贝子,愣是放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跑到关东军这儿从大头兵做起,一步一个脚印,流汗流血,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军官。其思想觉悟,比之几年前,更是有了天壤之别。
何绍明试问自个儿,如果异位而处,自个儿没了百多年的见识,成了一位亲王贝子,能否放弃‘大好前程’而去干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这还是未知之数。他前世不过是一名中层的小白领,满脑子的为生活奔波,为家庭打拼。即便停下来,偶尔与一种愤青发泄上几句不满,也不会总是记挂在心头。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事实上,他一直认为,国朝的衰败的转折点,就是从甲午开始。
苍天有眼,一次误打误撞的酒醉,竟让他穿越到了这三千年未有的大变局之中。从白领到领袖,巨大的身份转变让他极不适应。天可怜见,虽然他屡屡遭挫折,却狗屎运不错,跌跌撞撞一路走到了今天。这会儿他心头放松之余,微微有些得意,心道即便是换个旁人,也未必比自个儿做的好吧?
一个小时后,额鲁打头,后头跟着两人抬着担架,担架之上依稀是凯泰。只是动也不动,根本就瞧不出生死。
何绍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几步抢过去,虚指着担架上的凯泰,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
额鲁恭敬地一个军礼,而后道:“大帅,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瞧着何绍明能杀人的眼神,急忙正色道:“呃,好消息是凯泰没事儿,就是被子弹擦破了脸皮,破了相。只不过脑袋着地,昏睡了过去……坏消息是,日军在四里之外的山头,还有第二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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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全胜(上)
第三师胜了!
只是当数千官兵涌上山头,摇旗举枪欢呼的时候,就遥遥地看到,不到两千米之外,一条更整密的防线正等着他们。
川上操六率领着第三师团,千里奔袭下义州,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摆在了极低的位置。先有汉城那场小规模的冲突,后有一整个联队的覆灭,再加上第一军主力面对着兵力远远不如自个儿的关东军第三师,一败再败,损兵折将。是以,从一开始川上便没有打算与关东军正面硬撼。
拿下义州,只休整了不到四个小时,日军第三师团全军出动,除了在江畔,更是在西面从白马开始,连续修筑了四条防线,打的就是困死关东军,困死何绍明的主意!
当日抓了不少的盛军俘虏,略一询问便倒豆子一般把每日运送往第三师的补给数量招了出来。统合之前种种的情报,川上断言,第三师弹药绝对不可能在一场高强度作战中支撑三天。三天,只要挡住三天,第一军就会形成倒卷之势,彻底消灭入朝关东军甚至击毙何绍明!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川上对着一众日军军官坦言要抱有牺牲精神。无论如何,只要拖住三天,关东军必败!
眼下,第三师昼夜行军过百里,而后不停顿地发起了攻击,拿下这条防线之后,已经是强弩之末。想要再次发起攻击,一路打到义州,没有两天时间的休整,根本就不可能。
士兵太疲劳了,走到最后甚至走着走着就会一头栽倒,昏睡过去。为了快速行军,粮草辎重都落在了后头。畜牲可比不得人,训练有素的士兵还可以凭借着意志力强自支撑。昼夜赶路,已经有几十头骡马倒毙。
“国涛,还要多久才能发起攻击?”站在方才争夺的战场上,何绍明拄着一杆步枪,双目赤红,几乎能喷出火来。在他的印象里,小鬼子一向都是执着到了愚蠢的地步。既然破天荒地打起了阻击战,那就必然要死守阵地不放弃。他断断没有想到,守卫防线的小鬼子如此狡猾,一有失败的迹象,立刻大部队后撤,重新组织防线。面前的小日本更像是牛皮糖,打不断,扯不开,粘糊糊沾在身上,拖着关东军第三师就是无法快速向前。
旁边儿,魏国涛一直在擎着望远镜查看着日军阵地。闻言,头也不回道:“强弩之末不能穿稿……大帅,你我都明白这个道理。”
“老子不管……”何绍明怒吼了一句,想要辩驳什么,却无从开口。四周,硝烟未散,空气中混杂着火药与血腥味儿。士兵两两一组,在尸体堆里分辨着战友与敌人的尸体,不时传来几声伤兵的哀嚎之声。更远处,刚刚取得胜利的关东军士兵却无暇庆祝,围成一个个小圈子,席地而坐,抱着步枪打起了瞌睡。
走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
何绍明嚅嚅了下嘴唇,把到嘴边儿的狠话咽了回去,转而叹息道:“全军……休整吧……”
魏国涛放下了望远镜,目光深邃地看着东北方向,低声道:“至少我们还有第二师,眼下也唯有靠他们了。”
“是啊,只有靠他们了。”何绍明重复道。一直以来,他就不是一个能把自己命运交给别人的人。穿越到了这个末世,一步步举步维艰,几次险死还生。奔袭汉城、率军入朝抗击日军,这一桩桩一件件何绍明虽然都不是事必躬亲,但起码也做到了亲力亲为。无它,何绍明信不过这个时代的任何人。因为,只有他才知道这场战事若是按照历史轨迹会如何发展,国朝又是如何割让了朝鲜,割让了台湾,赔款两万万两银子,外加上赎辽的三千万,就是靠着这些,养肥了对面的小日本。惶惶国朝,三千年灿烂的文化,硬是在其后五十多年,军民死伤几千万人,这才赶走了恶邻。悲哀!耻辱!
开战以来,何绍明就觉着浑身的劲儿没地方使,他一直克制着自己想要外行指导内行的心思,只是跟在第一线,想要以身作则,用以激励士兵。如果有可能,何绍明绝对会亲自参加每一场战事。可是现在,他被困在了日军的夹缝之中,这一次,他只能闭着眼祷告,祈祷着第二师不负众望了。
而就在此刻,被何绍明以及第三师上万官兵寄予厚望的第二师,却陷入了泥潭之中。自从开辟了登陆场,各类重武器不停息地运送了过来。75mm野战炮,57mm步兵炮,多管榴弹发射器,舟船更迭,弹雨交织,总算是依靠着火力,将巨大的地理劣势搬了回来。
329高地,也在关东军能将整个山头削下去十几厘米的密集炮火下,在步兵舍生忘死的反复冲锋下,夺了下来。然而等待第二师的是更多的山头,更加难以逾越的防线。整个登陆场,只有一条道路通向义州。这条路,本是一条河流冲击而成的,两侧都是丛山峻岭。第二师要想挺进义州,就得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搏命。
战事,完全陷入了胶着之中!
中日双方的士兵,在方圆不到十平方公里的狭小区域,进行着拉锯战。往往是关东军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刚刚拿下一处高地,就会遭到侧翼火力的密集攒射,而后,等待他们的是优势日军的反冲锋。弹容量五发子弹的88式步枪,往往在士兵手中只能打上三两发,就要挺着刺刀进行白刃战。
关东军占据高地,日军反冲锋,关东军派出援军,日军派出援军……如此反复,在这狭小的战场上,弹片与刺刀,充分地消耗着两国士兵的生命。
连天的大雪终于停了,整个群山之间,前一夜还是一片雪白,此刻却斑驳着红色的血迹。山谷之间,枪炮声、喊杀声,一直在回荡着。不绝于耳。
第二师上下已经红了眼,长此以往,第三师危矣!大帅危矣!出发,能出奇招……只是,所有的兵力都投入进去了,哪儿来的奇兵去走这步奇招呢?
这会儿,日军将战场之上的种种情报汇聚在川上操六桌前,大日本帝国的陆军参谋长,此刻总算是舒展了眉头,对着第三师团师团长桂太郎笑道:“一切都按照我们的预计进行着……桂君,按照目前的态势,我们至少能支撑六天……六天,足够第一军重整旗鼓,消灭关东军了!”
桂太郎谦卑地一鞠躬,脸上同样挂着得意的笑:“参谋长阁下,关东军已经陷入穷途末路,他们的第二师受帝国第二军牵制,不能全力发起渡江作战,根本就没有任何奇招可出了……我们赢定了!帝国万岁!”
川上抚去了桌面上的情报,转而开始把玩着一支精巧的手枪,那是从战死的关东军军官身上缴获92式:“不过……关东军的火力实在是太恐怖了,此战之后……不,也许在战争后期,我就会上交大本营,恳请重新配备帝国陆军的武器。……马克沁、迫击炮、手榴弹……只要这些装备给了帝国陆军,陆军必然会称霸亚洲!”川上说到最后,目光炯炯放出了异彩,眼神里透着无限的希翼。恰在此时,骤然一股猛烈的劲风,猛地推开了窗户,灌入的风卷着案头的纸张文件四下乱飞,好半天才停息下来。前一刻还在得意的川上,此刻却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朝鲜,五峰山。
活阎王头上套着白面口袋,露出了口鼻眼,举着望远镜不住地向下查看着。时近午后,即便是阴天,黯淡的光线,经过雪地的发射,依旧刺得他两眼白茫茫一片。就在两千米不到的距离外,山脚下,就是第二师进攻义州的必经之地五江镇。
此刻,五江镇已经成了一个大据点,成批的日军在这里补充弹药,而后开赴战场,负责守卫鸭绿江的十八联队,甚至将指挥部设在了这里。
“有一个中队开出去了……小鬼子留在镇子里的士兵不多了吧?”活阎王喃喃道。
北极熊悄悄爬了过来,伏在活阎王身旁,低声问道:“团长……到底啥时候进攻?这帮鳖犊子饿了一天……再不打,一会儿就得散架子了。”
活阎王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密林里,潜伏着七八百号士兵。上天开了一个大玩笑,日军满打满算,估摸着绝对不会有的,关东军期待得几近绝望的奇兵,此刻就潜伏在这五峰山上!
“不着急……等跟屁虫摸清小鬼子具体兵力再说。”活阎王淡淡地回道。他此刻心里头也是千般思绪,焦急万分。这七八百号士兵,好不容易统合起来,又激励起了前所未有的士气,长时间不进攻,那么点儿士气就会拖没。可他这会儿偏偏不敢轻举妄动,日军屯聚在镇子里,至少还有一个大队的兵力,凭这几百号人,那么点儿可怜的战斗力,现在发起进攻无疑是送死。刻下只能等待,等待着敌人兵力最空虚的时候。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镇子里的日本兵,一批又一批地开赴战场。就在所有人都不耐烦的时候,跟屁虫抱着狙击枪,如同披麻戴孝一般,身上套着白布口袋,急匆匆地奔了回来。
“团长,小鬼子就剩下一个中队……满打满算,加上那些军官,才不到三百号人,剩下的都是朝鲜民夫……”
闻言,活阎王一骨碌,滑下山棱,快步走到了密林中央。随着他的脚步,看着他雀跃的表情,无论的关东军军官,还是十几天前还是淮军的士兵,一个个都站了起来,自觉地围成了一个圈子,眼巴巴地看着活阎王。
“弟兄们,咱们摘桃子的时候到了!”活阎王扫视一圈儿,满脸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