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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了吻她的青丝,他希望他的感觉是对的,因为他发现,自己真的想去呵护她。
第十三章
五月,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正是农忙时节。然而对于大户人家的小姐少爷们,却正是风和日暖好放鸢。
这日京郊小陈村的村民下地做农活,便见远处小陈河附近有几个侍从模样的人围了一片空地,空地上几个衣着不俗的男女在嬉笑玩闹。村民们只当又是哪户地主家的小姐领了心上人来这里幽会,怎么也料想不到,那两个年轻女子,便是当朝公主。
初兰现在觉得,这偷闲玩乐之事,若满月认第二,那普天之下,便再没有人敢认第一了。清晨,她才用罢早饭,满月便乐呵呵地跑到她府上,说要带她出去转转。她只当是又去瑶台呢,本要推却的,她觉得自己不应当沉溺欢场享乐,应多上心些正事儿。满月却说只是去郊外散心。她一想,郊外走走于心情也是好的,便带了画眉出来。
只是出来才知这满月居然差人上瑶台接了璞玉和另一个叫做碧心的男子。初兰虽说对风月场有些介怀,对璞玉此人她倒是喜欢,觉得和他一起轻松自在,似是能忘却烦恼一般。
想着既然出来散心就是为了解闷,那叫上璞玉倒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满月带着他们骑了马,直奔了京郊小陈村。初兰见了这个地方不由得叹服满月偷闲的本事。这虽说是个普通的村落,但妙在有一条碧清见底的小溪绕村而过。溪边树林掩映处,竟是有一处常人不易发现的宽敞草地。
“你怎么发现这么个僻静地方的。”初兰四下看去,村间小路与这小溪间被这一片密林隔开,若不是常住此地之人,是断不会发现这片宽阔草地的。
“去年我秋猎,路过这儿,那会儿这树都是枯枝,这空地看的清楚。我估摸着到了春暖花开时,肯定是一个好去处。”满月笑道,“如何,妹妹对你多好,这个好地儿我可是只带了姐姐来。”
初兰笑道:“恐怕是也只有我才愿陪你来这里偷闲吧。”
满月笑笑,拉了初兰便要去河中摸鱼,初兰忙推却,一会儿弄得一身湿可怎么好。满月无奈,只说姐姐你总这样瞻前顾后的,如何痛快得了。见初兰终是不肯下河,只得拉了碧心同去。
初兰和璞玉站在岸边,看着河中的满月及碧心二人似孩童般的嬉戏,不由得笑了。
“你若是喜欢,可以和他们一起,不用在这儿陪我。”初兰对璞玉道。
璞玉只笑道:“我喜欢陪着你。”
初兰微笑,这便是璞玉让她喜欢的地方。她不喜欢强迫别人,亦不喜欢别人委屈自己迁就她。而璞玉每每顺着她的意,都似是甘之如饴。或许这便是与他在一起轻松自在的原因。
二人并肩在草地上散步,且行且聊,累了,便坐在草地上休息。此时正值初夏,草长花开,日头也不是很足,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说不出的舒服。
璞玉伸手取了随身带来的竹篮,初兰探身看去,里面竟是各色点心,看着便让人嘴馋。
璞玉取了一块点心喂给初兰。
“嗯……好吃!”初兰笑道,“前两次去瑶台怎么没吃到,下次我可要和三娘好好说道说道,怎么藏了这么好的点心不给咱们享用。”
璞玉莞尔道:“如此你便是委屈三娘了,这可不是瑶台的点心。”
初兰随口道:“那是你在哪家饼铺买的不成?告诉我个名字,回头我也差人去买。”
“这个姑娘可是买不到。”说话的是碧心,此刻他已与满月上了岸,走了过来,两人都是裸着脚,衣角都湿透了。
碧心道:“这可是咱们璞玉五更天便爬起来做的,一样一样都是添了情意在里面,姑娘可去哪儿买呢?”
初兰一愣,望向璞玉,他仍如暖阳般微笑望着自己。
“是吗?那我可得尝尝!”满月说着,伸手从篮中取了一个点心咬了一口。
“恩,果真是添了情意了。”满月皱眉道,“只是这情意也太浓了些,忒甜,连这红果糕也成了甜的了,我是消受不起。”那咬剩下的半口,她是如何也不愿再放到嘴里了。
“谁也没请你吃,拿来我吃。”初兰抢过满月手中的半块红果糕,放在嘴中。果真,明明该是微酸的红果糕却是甜的,倒让她觉得比普通的红果糕好吃上数倍。忽然想到那日自己随口和璞玉说的话,想不到他竟记得清楚。
“是了,我怎么忘了,姐姐你是最爱吃甜的,这倒是正合了你的口味了。”满月道,忽然又意识到什么,看了看璞玉望着初兰的眼神,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笑道,“看我这猪脑子,定是璞玉特意为姐姐做的,唉……我真真是没这个口福啊。”说着一下子歪在碧心的身上,似有些不满地说道,“你看看人家璞玉对姐姐这份心,碧心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我就是折寿几年也甘愿啊。”
碧心伸手点了点满月的鼻子,笑道:“你还说,人家兰姑娘眼里只有璞玉一个,你呢,哪次不是吃锅望盆的?”
满月抬头,佯装生气地道:“如此还是我的不是了?”
碧心倒也知道满月的性子,也佯嗔道:“自然是你的错。”
满月果然嘿嘿一乐,搂了碧心的腰道:“好,好,是我的错,今后我定然好好疼你。”
初兰见二人这腻歪劲儿不由摇头笑了笑,又下意识转头去看璞玉,但见他和自己一样,似也是对那二人没辙,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初兰的手因刚刚拿了那块儿红果糕而有些粘,想找东西擦手。璞玉道:“粘的东西需用水洗了才好,你在这儿坐着,我去河边投了帕子,给你擦擦。”说着起身往河边走。
满月见此,忙把手伸到碧心面前,示意自己的手也粘。碧心佯装用力地拍了她的手心,也起身随璞玉而去。
满月远远看着二人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初兰的目光,笑道:“我看璞玉对姐姐倒不像是对普通欢客,没听说哪个男子会为了欢客半夜三更起来做点心的,可见他对你真是上心了。他看姐姐的眼神儿都有些不一样呢。”
满月见初兰并不回话,只是望着璞玉的背影若有所思,接着说道:“我看姐姐倒也似是喜欢璞玉吧。”
“那又如何?”初兰道,她觉得这满月似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满月道:“我觉得,若是姐姐真的喜欢他,何不把他接到公主府,纳做公子可好?省得他在瑶台还要看人脸色,对着其他的欢客强颜欢笑。”
初兰一愣,看着满月似有些认真的表情,抬手在她的额头上一敲,说道:“你这个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呢!”
满月揉揉额头,似有些委屈地说道:“我这是替姐姐着想啊,想成全了你们的好姻缘。”
初兰眯着眼睛望着满月,忽然一笑道:“说吧,你是不是许了那个碧心什么愿了?”
“关我们什么事儿啊。”满月道,眼神有些游移。
初兰叹笑道:“别人我不知道,你满月有几根花花肠子我可是清楚得很。你必是跟碧心许诺将来会纳了他做小。又怕他的出身进不得公主府,结果撺掇我纳了璞玉,好给你铺条平坦大道。我说的可对?四公主。”
满月吐了吐舌头,默认了初兰的猜测。
“你别是告诉碧心你的身份了吧?”初兰虽知满月不会这般没有分寸,但仍不免有些担忧地问道。
满月忙道:“那怎么可能呢,他只当我是哪个官宦人家的小姐,我也只透露说家里管得严而已。”
初兰这才放了心,说道:“别说我没提醒你,你我的身份,即便是纳个公子可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儿。我只当你是玩儿心重,分寸还是有的,怎么这事儿是随便能许人的吗?到时候人家当了真,你又做不到,那才伤人呢。”
满月听了初兰的话,似是有些泄气,说道:“那璞玉呢?姐姐就没想过长久和他在一起?”
初兰望着远处璞玉的背影,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觉得这样挺好。”
这是她的心里话,她之所以喜欢和璞玉在一起,正是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悠闲,喜欢这种抛弃身份的自在。她想,或许璞玉也同她一样,喜欢这样的轻松也未可知。
不多时,璞玉和碧心洗了帕子回来,二人便收了话题。
四个人放鸢、骑马玩儿了整整一日,直到下午,才慢悠悠地回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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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云霄阁。
初兰歪在塌上,一边看书,一边吃点心。白天那一篮子的点心只合她的胃口,其他几人基本上没动,故而剩下了一大篮,全被初兰打包带回了府。
是时林景皓推门进来,看见初兰正吃东西,便随口问道:“怎么才吃完晚饭,又吃上点心了?”
“我喜欢。”初兰答道,“晚饭没有点心好吃。”
林景皓走过来,笑道:“是吗?那赏臣一块尝尝。”
初兰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道:“好啊。”说着在篮子里挑了一块递给他。
林景皓接过来咬了一口,拧眉道:“这日子是糖都不要钱了?还是咱府上的厨子抢了糖铺了?”
看着他那副表情,初兰似是阴谋得逞般咯咯笑道:“是你自己要吃的啊,可不是我逼着你吃的。”
林景皓作势要扔那剩下的半块儿点心,被初兰拦住,笑道:“你敢?这可是本宫打赏你的。”
林景皓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吃了个干净,连忙倒了杯茶喝了解腻,看了看那点心篮子,说道:“这不是咱们府上的点心吧,公主从哪儿买来的?这点心铺子怕是快关张了。”
初兰笑笑,她可不想告诉林景皓这点心的来源,只得转变了话题,说道:“今儿个吏部有什么事吗?”
“倒也没什么大事。”林景皓一边将外衫脱了挂着衣架上,一边说道,“不过倒是也听了一件和公主有点关系的事。”
“哦?什么事?”初兰问道。
“听说上次行刺公主的那个刺客被判了大辟之刑,公主应该是知道吧。”林景皓随口说道。
刺客?初兰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难不成说的是上次劫持自己的那个少年?叫……洛飞的那个?心中一惊,被点心噎住猛咳了几声。
林景皓连忙过来给初兰倒了杯水,抚了抚她的后背。
初兰缓过劲儿来,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林景皓道:“这就不知了,怎么公主常与四公主走动,她没提过吗?”
满月?是了,她管着刑部,这事儿她应该是知道的,这小妮子,成日只知道玩乐,和自己贫些不正经的事儿就说个没完,怎么这么大的事儿也没听她提过。
又想到那洛飞,那事之后也没听人提过,她自己也快忘了,只当是他跑了,原来还是被抓住了。这顶多才一个月吧,就被判了大辟了?不对,砍伤人最多也是牢狱之灾,如何也罪不致死的。难不成因为自己?这若是担上行刺皇嗣的罪名,可不就是死罪吗?初兰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她觉得他劫持自己只是出于情势所逼,若因此担上刺客的罪名,也真是冤枉了。
不知道死刑的事儿刑部核准上奏了没有。不行,这事儿因自己而起,如何她也不能不管,明日还是去趟刑部才好。
第十四章
次日清晨,赦月公主府。
满月听说初兰来了,有些惊喜,她这个姐姐不爱串门子,虽说和她感情很好,却是极少来她府上走动,怎么今儿个起了兴致?莫不是昨日玩儿的开心,今日还想去溜达溜达?一边琢磨着一边迎了出来。
可一出屋,却见初兰后面还跟着凌天,她这热情一下凉了。她知道,若是去寻欢作乐,初兰是绝不会带着凌天的。
满月一边给初兰让座,一边嬉皮笑脸地说道:“怎么今日姐姐有空来我这儿坐坐,或是有什么好去处约我去玩儿?”
初兰坐下道:“今日找你,倒是有件正经事儿。”
满月撇了撇嘴,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道:“唉……姐姐久也不来我这儿坐,才来就是正经事。说罢,什么事儿。”
“你可知道洛飞被判大辟一案?” 初兰问道。
“洛飞?什么洛飞?”满月一头雾水,仔细在脑中寻找着这个名字,无果。
“就是上次劫持我那个。”
满月似是恍然大悟:“哦……那个刺客啊,这事儿我是知道,怎么了?”
“怎么了?你既然知道怎么没跟我说。”
“我以为姐姐知道啊,按说这事儿和姐姐有关,陆成抓着人后,第一个告诉的就应该是你,怎么姐姐不知道?”满月也是有些奇怪的问道。
初兰摇摇头,京兆尹陆成,京城发生的案件均归他受理,当日的几个衙役也是他的手下。
满月道:“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抓都抓到了,人也被判了大辟,姐姐也不用操心了。”她只当是初兰恨那刺客伤她,故而过来问讯此事。
“没什么大不了?这可是大辟之刑,人命关天啊。”初兰道。
满月疑惑道:“怎么?我听姐姐这个意思,好像是同情那个刺客。”
初兰不答,满月接着道:“姐姐,我知道你是出了名的菩萨心肠,可这善心也得分用在什么人身上。那个小子当街砍人不说,还胆敢拿刀架了你的脖子,这等亡命徒你同情他做什么?你忘了你脖子上的伤了?”
初兰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他那也是万不得已,为求自保。顶多算是个劫持人质。这可是和蓄意行刺不一样。”
“你可真是死心眼儿,甭管他蓄意如何,劫持皇嗣那就是死罪。”
“他劫持我时不知道我的身份。”
“那后来衙役们表明了你的身份,他不也照样劫持你吗?”
初兰语塞,这说的倒是事实。只是她仍觉这并不能算是刺客,想了想,说道:“那我若是不追究呢?或者,他将功赎罪呢?后来我险些被一群小混混缠住,还是他救了我呢。”初兰故意省略了她为什么会被小混混劫持的原因,估计若是说明了,不管他是不是蓄意行刺,这个大辟之刑也是逃不脱了。
满月无奈地摇摇头,她虽然不知道初兰被劫持后,到底和这个洛飞发生什么事儿,不过她似乎明白了,那个刺客做了什么事儿,让她这个姐姐觉得他帮了她,于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想帮他免去刺客之名,也就免了这大辟之罪。
初兰见满月这样,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道:“你就单说他这死刑有没有上奏呢吧。”
“这倒是还没有。”满月道。
初兰算是松了口气,这还好些。如若是已经上奏,经过母皇裁定了,到时要想翻案可是麻烦了。如今既然案子还压在刑部,就有回还的余地,她佐证免了他刺客的罪名,当街砍人甭管关多久,至少也不是死刑。如此,她也算能安心了。
初兰道:“如此最好,你同我这就去刑部,提审那个犯人,我佐证他将功赎罪之事。”
满月无奈,看来她姐姐这次这善心是发定了。叹口气,耸肩道:“这可难为我了。”
“怎么?你管着刑部,提审个犯人有什么不能的,又不是让你徇私枉法,按照正常程序便可。”初兰道。
“我知道姐姐的意思,只是那个犯人不在刑部大牢,让我提审谁去?”
“啊?”初兰不解。
“那犯人一直在京兆尹的衙门关押着,只等着圣裁一下,秋后问斩呢。”满月道。
初兰有些糊涂,问道:“怎么会?若是因行刺之事被判了死罪,按说应该是关押在刑部天牢的啊?京兆尹那儿顶多算个地方衙门,关的哪门子刺客?”
满月皱着眉,叹了口气,道:“其实吧,这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姐姐你是知道的,我虽说是管着刑部,但一来我还没大婚,尚未正式理事,二来,我也不爱管这些烂七八糟的事儿。平日也都是我姑姑打理着。”
初兰见她这么说,就知其中定有什么缘故,又见她面露难色,似有隐情,便道:“行了,旁的话就别说了,单说这事儿。”
满月道:“我平日不理刑部之事,只是因为这案子牵扯了姐姐,我才稍加留意。那个犯人好像是没多少日子便被京兆尹的手下抓住了,行刺皇嗣这么大的事儿,他陆成能不加紧捉拿吗。因当时有衙役们在场,也不用怎么审,刺客的罪名他是脱不掉的,自然是被判了大辟了。判决递到了刑部,刑部便派人去交接犯人。只是刑部去了人,那陆成却多番推诿,就是不肯交人。”
初兰疑虑道:“这是哪门子的规矩,他陆成反了不成?”
“我也是这么说呢,后来这陆成才说明,这原是……二姐的意思。”满月小心翼翼地说道。
“二姐?”初兰有些吃惊,“这事儿和二姐有什么关系?”
满月道:“那谁知道啊。陆成是二姐的近臣,这谁都知道,或许是抬了二姐的名头出来压人也不一定。刑部去的人还多了个心眼,怕是陆成没抓到刺客,未免受责而胡乱找个人顶替。便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