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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办完了吗?”在小巷子的拐角处阴影中。一个独眼全身包裹在斗篷中的男人。向走过来的年轻酒鬼问道。
“还没有猎物能够从我的手中溜走。钱带来了吗?”年轻的酒鬼,不,他的名字是西里尔。是一名职业的杀/手,不过他的存在只有少数像杰夫这样的人才知道,没人知道他藏身在哪里,可是如果你需要一个好的杀手,只需要在三个十字路口的街道旁房屋的墙壁上,用白色的石头画上几个特殊的符号,他便会出现并拿走要杀的人的名字和相关信息。
“这是你的酬金。”独眼大汉满意的将一袋子银纳所扔给西里尔,接着便离开了街道,就算是他也不想同这些古老而神秘的真正的杀手过多接触。
“有了这些可以过一阵子好日子了。”西里尔垫了垫手中的钱袋,并不去数里面的数目,毕竟没人敢欺骗刺客行会的成员,他将钱袋挂在了腰间,在街道和小巷子之间绕了几圈,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才走进一片平民窟中,这里没有用商人市民建筑的屋宅,只有用简单的木板和废弃的仓库变成的居所,一些衣衫褴褛的穷人和社会阶层最低的人居住在这里。
“你回来了。”当西里尔跨过一道散发着恶臭味道的臭水沟,在一座仓库前有一个打扮成酒馆女侍摸样的女人对他说道,似乎一直在这里等待着他。
“头在吗?”西里尔向女人问道。
“在里面正等着你呢。”装扮成女侍摸样的女人,也是刺客行会中的一员,她擅长混入西里尔要刺杀对象经常出入的地方,将里面的地理环境和所有的一切打探清楚,为刺杀计划的制定提供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嗨,西里尔今天没有带给我什么好吃的吗?”从女人的咯吱窝下方,钻出来一个小男孩,一头金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对着西里尔说道。
“啊,今天光顾着工作了。”西里尔耸耸肩膀,对小男孩说道。
“啊,是吗?”小男孩的眼神中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努力的维持着笑容,纯真的笑容让任何看见的人都会放松警惕。
“给你,收起你的笑脸吧,让我身体都有些发冷了,真是受不了你。”西里尔从自己的怀中掏出半块火腿,扔给了小男孩,小男孩敏捷的接过火腿大口的咬了下去。
西里尔打发走了小男孩,走入仓库之中,这里是他们的临时据点,作为刺客行会的一员,他很清楚他们这种职业是不可能有固定场所的,因此不断的变幻住所地才能提供安全,其实其他的成员平日都分散开的,只有接到任务和首领的召集才会碰面。
“西里尔,任务完成了?”在空荡荡的仓库中放着一张木桌和一条凳子,木桌旁坐着的竟然是阿若德熟悉的人,他在木桌上拿起一块木头仔细的削着雕刻着,很快一只木马便雕刻的栩栩如生。
“是的头。”西里尔站在自己首领的面前,向他禀报道。
“委托人是谁?”刺客首领放下手中的木雕,站起身向西里尔询问道。
“这不符合规矩吧。”西里尔有些犹豫,他们是刺客,一般来说是不允许泄露委托人身份的,可是询问的人又是很少见到的首领。
“说吧,服从命令就是你的规矩。”刺客首领微微一笑,他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赦免西里尔的举动,作为刺客行会的首领他的话对于西里尔这样的低阶层刺客来说,便是绝对的命令。
“是,中间委托人是商人杰夫的手下,不过今天有人看见杰夫去见了劳齐茨伯爵,恐怕是这位阴险的伯爵下达的命令。”西里尔很快将情报分析出来,并且告知自己的首领。
“劳齐茨伯爵为何要杀一个酒窖管事?”刺客首领听了西里尔的话,却反而有些疑惑起来,他不明白劳齐茨伯爵为何会要干掉一个酒窖管事。
“您离开的时间太久了首领,在梅森堡和城镇中很多人都听过一个流言,那就是梅森公爵大人是喝了劳齐茨伯爵从南方运过来的葡萄酒后,才一病不起至今昏迷的,因此那个酒窖管事肯定和此事有关。”西里尔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刺客首领。
“从南方,难道是和那个家族有关?劳齐茨伯爵是想要杀人灭口吗?”
第四十一节对策
城堡酒窖管事的死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波,人们只当做是在酒馆中争风吃醋后的意外身亡,新的管事很快重新被任命,一切都像是划过水面的雨点般不留痕迹,小人物的悲哀正在于此。掘墓人将金姆的尸体放在了一辆由两人推着的简陋板车上,然后推着这辆板车在清晨众人还熟睡的时候,将尸体带到城镇外的一处密林旁边,在哪里普通的人死去后都被安葬在此处,当他们来到哪里的时候已经挖好了一个大坑,掘墓人把金姆的尸体从上面搬下来,这时候他看见金姆的左手上戴着一枚戒指,戒指上镶嵌着一块很普通的银装饰,那装饰的摸样是一个女人的脸孔,掘墓人心想反正金姆已经死掉了,也用不上这东西,于是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从腰间掏出一小块肥猪的脂肪,在金姆带着的戒指的手指上擦了擦,顺利的将戒指退下来放入自己的口袋上,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动作娴熟而镇定,其他人根本没有发觉。
“牧师和金姆的家人来了。”当他们将金姆用裹尸布裹起来之后,从不远处当地牧师和哭哭啼啼的寡妇带着金姆的孩子走过来,牧师搓着双手眉头紧皱着,似乎对于这么早暴露在寒风之中十分不满,只是职责使然才不得不这么早出门。
“神父。”掘墓人看见牧师连忙摘下自己的帽子,向他鞠躬道。
“恩,开始吧。”牧师点点头。冲着挖掘好的墓穴伸出手指划了一个十字,简单的念了几句祈祷文,便让掘墓人开始埋葬,很快一个新的墓地便形成了。
“嘿嘿喝,我是一个兵,来自平民~~~。”就在此时,一阵古怪的歌声打破了墓地的宁静,牧师和掘墓人诧异的转过头,看见一群只是身穿着粗亚麻衬衫和长裤,迎着清晨的寒风奔跑的男人们。牧师和掘墓人很快便辨认出来那些是来自城堡军营的军士们。军士们的身后紧跟着骑马的罗恩等几名内府骑士。
“快跑,伯爵大人说了不围绕着城堡跑够三圈不允许回去吃早饭。”罗恩穿着便装骑在马上,冲着落在后面的军士便是一鞭子,犹如赶羊群一般赶着这些军士。
“这魔鬼般的伯爵。到底要折磨我们到什么时候?”被逼着跑步的军士。体力还不错边跑还能边埋怨着。阿若德将梅克伦堡军营中的训练方式也复制到了梅森堡军营中,这让平日里放松训练的军士们都叫苦不已,可要是谁违抗了阿若德的命令便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我到是没关系。只要他能够兑现所说的欠发的军饷。”梅森堡的军士们之所以军纪松弛,根本原因还在于长期被拖欠军饷,他们已经数月没有领到过任何的酬金了,无奈之下只能做出敲诈商人的举动。
“梅森公国的财政已经出现了赤字很长时间了,埃布尔伯爵大人您知道吗?”在埃布尔伯爵的房间中,阿若德和他的父亲温德尔男爵坐在伯爵的身旁,阿若德作为宫相在检查了梅森公爵的钱库后发现,钱库里面空的都可以跑老鼠了,检查了里面的账簿,阿若德发现简直就是一团浆糊般的烂账。
“很严重吗?”埃布尔伯爵并非对此完全不知情,只是他看着阿若德严肃的神色,意识到情况可能不是很乐观,其实金钱对于中世纪的贵族们来说并非特别重要,毕竟自给自足的封闭式农业社会,城堡外的农庄和庄园中的农产品便足以维持日常所需,可是如果要打仗和收买贵族的话,金钱则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很严重,严格点说梅森公国已经破产了,城堡中的仆人和军士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领过薪水了,这样下去不用劳齐茨伯爵使手段,这座城堡中大部分的人都会倒向他的。”阿若德不同于中世纪传统的贵族们,他的意识来自后世那个商业社会发达的时代,对于商业和金钱的观念要强许多。
“征收战争税吧。”温德尔男爵也知道如果要应付波希米亚公国的进攻,如果没有足够的金钱的话,将无法武装和招募强壮的士兵,以及收买在宫廷中摇摆不定的廷臣们。
“不行,如果征收战争税,不但是封臣们会反对,就连平民也会反抗我的统治的。”埃布尔伯爵摇着头拒绝道,战争税顾名思义就是为应付公国所面对的战争,临时征收的高额税收,颇有些渴泽而渔的味道,不光是平民要缴纳高额税收,就连贵族也要缴纳,是一下子得罪了所有阶层的无奈之举,在数百年之后的英国国王就是为了应付对法国的战争,下达了征收战争税的命令,结果导致了王国中所有男爵的反抗,却意外的诞生了《大宪章》这一限制王权的第一部宪法诞生。
“伯爵大人说的对,我们应该想点别的办法,对了伯爵大人,我记得公爵大人在对萨克森公爵的战争中的时候,有许多公爵大人的封臣没有出兵,只是缴纳了金钱作为代替,有这回事情吧。”阿若德的眼珠转了转,立即想出来一个迅速积累金钱的歪点子,有谁能够比那些有封地的贵族更有钱的呢。
“是有这回事,封臣们缴纳的这些钱是作为替代兵役的钱,不过在上一次的同萨克森公爵的战争中已经花光了。”埃布尔伯爵回答道。
“阿若德你的意思是让封臣们交钱吧,可是他们会向我们缴纳兵役费吗?”温德尔男爵似乎听出了阿若德这个建议的意义,不过封臣们会乖乖的将钱交出来吗?在中世纪战争中封臣们常常为了躲避自己的封建责任,将一群营养不良的农夫们塞给自己的封君,这样既不用掏钱又履行了自己的责任。
“没错,那些封臣们可不会给我这个面子,要知道我现在可不是我的父亲,他们没有向我履行封建义务的责任。”埃布尔伯爵向阿若德解释道。
“我们可以挟天子,哦不,以公爵大人的名义发出召集令嘛,并且在召集令中规定士兵的体格和武器装备。”阿若德靠在木椅上,将手放在扶手上,侧过身体对埃布尔伯爵说道。
“以我父亲的名义发布召集令嘛,这可以吗?”欧罗巴人的脑袋就是死板僵化,埃布尔伯爵诧异的向阿若德询问道。
“当然可以,我们只要用书面文件,然后盖上公爵大人的印戳就可以了。”阿若德出主意道。
“那如果封臣们前来要接见公爵大人怎么办?”温德尔男爵也第一次听到这种主意,他皱着眉头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梅森公爵此时躺在病榻上,用一个已经意识不清的人的口吻下的命令,这怎么听都像是在欺骗封臣们。
“就说公爵大人下达命令后,病情又加重了,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了继承人埃布尔伯爵大人。”后世看多了各种宫斗情节,应付起这种场面还不是信手拈来,阿若德不假思索的说道,而埃布尔伯爵和温德尔男爵却听得是目瞪口呆,不过细想也是,封臣们也不可能知道公爵大人的具体情况。
“真是个绝妙的主意,对了,您的哪位宫廷医师看起来医术高明的样子,阿若德大人还要请您允许她照顾我的父亲。”埃布尔伯爵在赞叹了几句后,忽然话锋一转的说道。
“这,当然。”阿若德也没有多想点头同意道,梅森公爵如果能够清醒过来,就能知道到底是如何中毒,以及下毒的人到底是谁了。
“不过,阿若德你准备如何对付波希米亚人,我估计积雪融化后,明年的春季之后他们便会大举入侵我们。”温德尔男爵见金钱的事情解决了之后,不得不将波希米亚人的威胁提到商议上,无论是波希米亚人进攻劳齐茨伯爵,还是劳齐茨伯爵主动出击,作为封君的梅森公爵都有帮助自己的封臣抵御侵略者的责任。
“我还在想,不过我建议在公爵的直辖领地中开始修建堡垒,越多越好。”阿若德有些发愁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看着年轻的阿若德一副烦恼的摸样,此时温德尔男爵和埃布尔伯爵才发觉,他们询问的对象是如此的年轻,而他们又是在不知不觉中完全的依赖于他的智慧。
“堡垒,可是在短短的时间内,我们该如何大量修建堡垒?”埃布尔伯爵愁眉苦脸的说道,修建堡垒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座坚固的堡垒必须要用石头修砌,这就需要靠近石料场,以及许多熟练的石匠的辛勤劳作,可是这两者埃布尔伯爵手头都不具备。
“伯爵大人,阿若德说的应该是他的板筑法建造的堡垒吧。”温德尔男爵却知道阿若德在第一次进攻梅克伦堡郡的时候,在很短的时间内修建的怒狮堡的过程,那只需要一些木匠和大量的人力便能够完成。
第四十二节恐惧
魏玛伯爵清晨从熟睡中醒过来,他坐起身看了一眼身旁年轻美貌的夫人还在沉睡,于是小心的揭开自己一边的被角,魏玛伯爵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现在的夫人是他的第三任妻子,前两任妻子一个是因为肺病而死,另一个死于难产。因此对于这个年轻美貌的妻子,魏玛伯爵格外的宠爱,即使这名妻子只是出生于一个商人世家,并没有贵族的血统,伯爵夫人的民女身份导致了魏玛省的贵族们对伯爵极为不满,可是这并不影响魏玛伯爵的黄昏之恋。
“伯爵大人。”当魏玛伯爵走出房门打着哈欠的时候,一名贴身侍从连忙向伯爵行礼,并将一件大氅披在伯爵的身上,魏玛伯爵披着这件由三十张水獭皮缝制而成的大氅,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窗口,他探出头看着窗户外面,城堡的角楼顶部和城堡下房屋屋顶上皑皑的白雪,城堡中的守卫们坐在城门处的木桶上,将长戟放在一旁,拿起装着酒的皮囊喝起来,平民们则缩手缩脚的干着粗重的活,而城堡外的城镇街道行人稀少,房屋上的烟囱冒着烟雾。寒风呼呼地刮着,灌入了伯爵的领口内,使得伯爵不由自主的将身上的大氅裹紧。
“那是什么?”虽然魏玛伯爵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是他的眼神却很好,他看见从城堡外面的道路上一名骑着马的使者正向自己的城堡奔驰而来,在这寒冬里谁会派遣使者到自己的城堡中呢。魏玛伯爵好奇的想着。
“你是什么人?”守卫城门楼的卫兵,看见走过来的骑马使者,用手中的长戟对准使者喝问道。
“我是梅森公爵大人的使者,公爵大人有信件给魏玛伯爵大人。”使者勒紧自己胯下的马,向守卫门楼的卫兵说道。
“什么公爵大人的使者?”守卫一听是梅森公爵的使者,连忙将其放行,这可是魏玛伯爵的封君的使者。
使者进入了城堡中,径直走到了伯爵居住的主塔楼前,跳下自己的坐骑走入了领主大厅之中,魏玛伯爵穿戴上自己的日耳曼式长袍。脖子上戴着翡翠项坠。走下石阶楼梯来到了自己的领主大厅之中,使者笔直的站在那里等候多时。
“欢迎,公爵大人有何命令?”魏玛伯爵看着使者,边走向自己的领主座椅。边好奇的问道。
“尊贵的伯爵大人。我带来了公爵大人给你的一份书面命令。”使者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羊皮纸的中央位置滴着一大滴蜡油,上面盖着公爵大人的印戳。
“哦?”魏玛伯爵的面色严肃的对着自己身旁的贴身侍从指了指,贴身侍从上前将文件拿过来。接着递给了魏玛伯爵,魏玛伯爵看了看上面的印戳果然是公爵的家族纹章,可是通常梅森公爵有什么命令都是派遣人捎给口信就可以了,现在居然煞有介事的出示书面信件。
“这是。”魏玛伯爵看了上面的内容十分的吃惊,里面说因为劳齐茨伯爵的擅自挑衅波希米亚人,导致波希米亚公爵已经向梅森公国正式宣战,所以为了应对波希米亚人的进攻,要动员封臣的力量,并且对封臣派遣的军队数量和质量都列了规定,如果不愿意派遣军队帮助公爵大人抵御波希米亚人的进攻,那么就要支付兵役费,费用多寡由爵位封地多少来计算。
“尊贵的伯爵大人,如果您看完了信件,那么还请您当面回复于我,好让我向梅森堡复命。”使者恭敬的对魏玛伯爵说道。
“这真是荒谬,从未有过规定封臣士兵装备的先例发生过。”魏玛伯爵拿着信件,恼怒的说道。
“尊贵的伯爵大人,这是因为我们要对付的是可怕的波希米亚人,并且有传言说马扎尔人有可能会以支援自己盟友的借口,随时有可能对我们发动攻击。”使者忧心忡忡的对魏玛伯爵说道。
“什么?马扎尔人。”魏玛伯爵的嘴唇抖动了几下,他的眼中露出了恐惧的神色,终于再次将信件看了遍,接着站起身在领主宝座前来回走了几步,“这件事情是从未有过的惯例,所以我要同贵族们商议一下才能够回复,我会让我的侍从将您带往客房休息片刻的。”
“当然,恭候您的回应尊贵的伯爵大人。”使者向魏玛伯爵鞠躬行礼之后,跟在贴身侍从的身后离开了,而魏玛伯爵拿着信件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魏玛伯爵的直辖领地中符合公爵要求的士兵集合起来也不过二百来人,其他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