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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别吓唬我啊。这几天听到的都是负面消息，难道你们都是‘痛并快乐着’。”
“精辟！”尚扬用筷子一敲碗，“有前途，看来留你可能是对的。我想邓建要你不会是没有任何道理。”
“我还真得感谢他，我们就面试见过一面，人就走了。”花朵嘬着筷子，“不好意思，能透露一下他为什么走了么？我挺遗憾的。”
6。初试身手（1）
“嗨，”尚扬叹口气，“其实他人不错，策划能力超强，拿过公关案例大奖，不过就是人过于固执。有才的人可能都有点儿这样，我也是，但没他那么明显。就因为他固执，老坚持他的想法，得罪了好几个大客户。魏霄原来是蓝光色标的客户总监知道吧，把客户都抢她那里了。钟柏虽然特别欣赏邓建的才华，但他毕竟是个商人，要的是利润。上个月他们俩又大吵一顿，邓建就决定走人了。钟柏也没办法，忍痛割爱呗。小刘是他带出来的，也跟着走了。”
“我们说是公关公司，跟酒店公关没什么区别。”诸神接茬，“就是出来卖的，别人出卖色相，咱们出卖想法，如果人家不高兴，想法再好也没用。再说深刻点，咱们还不如人家呢，连灵魂都得出卖了。当那什么还想立牌坊，说实话我都得琢磨走么了。”
“你少废话！花朵刚才不是说了么，别老是给人家负面的暗示。聊点别的，哎，花朵，你有男朋友么？”
“淫贱！”小昭甩出一句，“花朵，你别理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看你是花朵，都想变成小蜜蜂在你这儿采点蜜。”
“哈哈！”花朵没心没肺的大笑，“干策划的就是不一样，说话都这么有意思！”
尚扬手机响了，接完电话，说魏霄要开会，财富汇的案子被PASS了。
大家赶到第3会议室，魏霄正皱着眉头用勺搅着咖啡，客户部的丰胸女郎SHARON也在，低着头在笔记本上写字。
魏霄看大家都进来，指着自己腕上的TUDOR，“这都几点了？吃饭吃这么长时间，你们公司怎么做事都是这么拖拖拉拉的。我说钟柏死活拉我过来，看来问题真够呛。”
大家听魏霄这样说话都郁闷，既然已经是这儿的总经理了，竟然还说“你们公司”。花朵觉得气氛沉重，瞟了一眼诸神，诸神面无表情地在自己本子上画小人。
“SHARON，你跟大家说说吧！”魏霄继续搅她的咖啡。
财富汇是SHARON上个月接的一个地产客户。要不是这半年客户流失严重，思博绝对不会接地产项目，一是地产客户素质本业内公认的低，二来地产项目为了突出自己的品质品牌总是想方设法嫁接高档资源，但高档品牌资源根本就看不上急功近利的地产项目，运作起来相当麻烦。财富汇是个还算高档的别墅项目，下个月10号要开盘，所以要出开盘的公关活动方案。SHARON跟财富汇的客户关系已经走到开发商的项目经理，虽然是第一次比稿被PASS，但客户还是给了思博第二次比稿的机会。
“客户说咱们的调性不对。贵族是贵族，咱们的方案看不出来上流社会真正的生活。这是李含玉的原话。”SHARON边看本子边说。
“方案我看了，太普通了，毫无亮点。那种方案也好意思去提案！也就是钟柏的客户关系多，否则真不知道思博能混多久。”魏霄冷嘲热讽。
花朵看诸神在本子上写了SB两个字，她赶快用打出来轮流传阅的方案盖在诸神的本子上。那个方案的策划就是诸神。
7。初试身手（2）
“调性不对？”尚扬做思考状，“我觉得咱们的案子挺上流社会的啊。”
魏霄给策划总监尚扬面子，没说什么，看SHARON。
SHARON往前一挺胸，“其实调性是对的，但是我觉得关键是你们没明白李含玉的意思。他昨天约我出去吃饭说这事的时候你们要在场就知道了。他这人特别花，看出点来了吧。他说真正的上流社会其实是比较原始社会的，酒池肉林，纸醉金迷。他举个例子，上流社会都玩什么啊，无上装派对。”
“真是淫贱，那把他那的房子都弄成夜总会，再找几个小姐不就行了。”小昭义愤填膺。
SHARON说，“是这个路子，我昨天就这么直问的。不过人家是地产项目，卖房，虽然客户都是有钱人，但也不能这么露骨啊。”
尚扬冲SHARON点点头，“噢，我明白了。情×色不是色×情。不过这个度还真难掌握。”
魏霄喝口咖啡，微扬下巴，“怎么说呢？也许你们的经济原因，不了解所谓的上流社会。李含玉这人我打过交道，确实挺色，他是香港人，但在北京有小三。不过不论他人品，他说的也有道理。上流社会就是名利场，就是酒色财气，这点绝没错。所以我看了你们的方案，又知道李含玉的为人，就知道方案绝对得PASS。”
诸神开始不服，听了SHARON和魏霄的话，表情趋向正常。
花朵听到这里，心里有点别扭，上流社会是这个样子吗，以前觉得好像没这么复杂。在原来的制衣公司，她对工薪阶层倒是比较了解。但那种社会经验对于现在的工作应该毫无做用。浪费了一年的光阴，真应该早点出来，这还真多亏了赵子慧。花朵忽然想起黄健翔的那句名言——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魏霄接着说，“看来你们已经清楚问题所在了，我相信你们能重新做出来一个好方案。我就先不管你们了，不过明天一早我要看到方案。”
说着，魏霄端起杯子，走到会议室门口，又转过身来对SHARON说，“SHARON，李含玉是什么人你已经知道了，注意点儿！”
“哎！”SHARON有点受宠若惊。
魏霄走了，大家顿时放松，气氛热烈。SHARON接到个电话，匆匆离去。
“搞情×色啊，这个你在行啊！”小昭嬉闹诸神。
“我就说那么形容一下，别跑偏了。”尚扬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水笔，“正式开会。了原来的方案，咱们重新开始，首先是有钱人都喜欢什么活动？尚扬把命题写白板上。
“吃喝嫖赌。食色性也。多弄点模特，样板间浴室里再弄个洗澡的，用香槟洗，那个项目不是法国风格的么，再来个法式大餐，然后晚上就舞会！”诸神想法说来就来。
“我写上啊，诸神就这点好，如果明白了，想法层出不穷。香槟洗澡待定，真成酒池肉林了。小昭你呢？”
“从女性角度考虑，男的不是有女模特看么？女来宾就要男模特接待，礼仪都是模特，有男有女。”小昭眉飞色舞。
“不错不错！越来越靠谱了。”尚扬鼓励大家，“接着想，反正今天得加班，晚上我请你们吃斗牛士牛排。”
斗牛士牛排算是有名，花朵期待很久，无奈自己没钱也没有男朋友请。
“哦哦！”小昭手舞足蹈，“尚总就是痛快。”
“还不是沾了我的光。”诸神嬉皮笑脸。
“去，吃完了我就走。有花朵了，我才不陪你加班呢。我算熬出头了，尚扬，我就借花献佛了，你请客也算我一份，就当作我从助理转正策划请大家吃饭了。”
以前邓建执政的时候给策划部一个特别政策，就是搞创意的没事儿别老呆在公司，如果没什么想法就出去喝喝茶，吃吃饭，费用走公司。这个政策深得民心，其他部门也要申请，都被邓建一一驳回。
“好了，别扯了，赶紧说正事！”尚扬看着花朵，“该你了，有什么想法。”
8。初试身手（3）
花朵听大家的创意自己也没闲着，本上写了好几条。
“我的想法还不成熟啊，说说看。刚才大概也听明白客户什么意思了，我想了两个。第一，我觉得不是别墅么，看电影欧洲贵妇不是都衣着华丽的从大厅的二层沿着转梯拾阶而下么。我觉得可以加上这个场景，而且从整个活动上我觉得可以是以女主人邀请做客舞会的形式，假面，这样才有意思。而且我觉得活动里面可以加上博彩，不是真赌，而是发筹码或者代金券。面额还特大，一张100万。这样才有一掷千金的感觉。就想到这么多。”
“好，鼓掌！”尚扬对花朵的想法很满意，笑着带头鼓掌，“这就叫潜力，看来邓建看人够深刻，你们俩不会认识吧？”
“不认识！说过就见过一面了。”花朵毕业后还是第一次因为工作被夸奖，激动，兴奋，心跳，又有点羞涩。以前也没觉得自己是干创意的料，现在似乎有点意思了。
“是金子总会发光，是****总会被踩着。”诸神法发挥他搞笑特长。
大家听了花朵的创意兴致盎然，因为有了“女主人”这条活动主线，大家很好借题发挥，思路进一步细化。对于公关活动，尤其是派对、酒会，有一个STORYLINE，各个环节就串联贯通起来，活动整体就有了灵魂，是一个好方案的基础。
思路探讨基本结束，小昭找来设计部总监宝爷，探讨设计方案。
“听明白了，纸醉金迷是吧，那整体色调就是金色，辅助一些赭石色，再加点透明元素，不能太复古。”宝爷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在本子上图图画画。
说到颜色，那是花朵的本行，一般来说要凸现福贵尊贵，金黄色，赭石色、酱紫色等都是不可缺少的色调，古今中外无一例外。花朵看着长得浓眉大眼，看似英武，留了一条大辫子，说话慢条斯理，磨磨唧唧吃着瓜子的宝爷就觉得好玩，不禁偷笑。
眼尖的小昭看到花朵这一幕，嘿嘿笑着说，“你觉得宝爷有点意思吧。他们叫他宝爷，我爱管他叫‘大辫男’，哈哈。”
花朵一听这个，立即笑喷，实话说出来，“真的啊。我也这么想的！”
“是么是么？哈哈，公司人的外号都是我取的，他叫大辫男，刚才那个客户经理SHARON姓申，叫‘伸大腿’。尚扬，就咱们策划部的时候，我管他叫‘喜洋洋’。”
“那诸神呢？”花朵看一眼身边的诸神，“他也不胖啊，为什么叫诸神。”
“靠！我是诸神退位的诸神！”诸神咆哮。
八卦是所有女性的天赋，自从山顶洞人时代就成为一种基因，世代遗传。男人白天一起合作打猎，女人在家看孩子，摘果子；男人屏气凝神，盯着猎物；女人吃着果子，唠着家常。因社会分工不同，男人合作而讲究义气；女人则一面防备自己洞里的东西被盗，一边打听人家洞里有什么。这是诸神后来讲给花朵的“洞穴理论”，诸神说他的“洞穴理论可以解释一切社会人接关系，而且洞穴理论现在还在影响着社会的发展。如果你还不太明白，洞察一切，洞房花烛夜总知道吧。
“停停停！别八卦了，说正事，扯淡晚上吃饭再说。”
9。初试身手（4）
受一稿打击，策划部不敢怠慢，这创意会格外细致，从中午一直开到下午四点多。最后差活动主题没想出满意的，大家都有点乏，烟也抽光，尚扬派诸神下楼去买条中南海，花朵屁颠屁颠跟着。从来没经历过这么长时间的脑力激荡的花朵脑袋发晕，趁机出去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你不会抽烟是吧。”诸神把钱递给便利店老板。
“会啊。上学那阵抽，后来到原来的单位，办公室没抽烟的，我就不抽了，戒了。”
“策划部法则之二——抽烟。你早晚都得再次加入烟民的行列，一来是干咱们这行的，费脑子，二来‘烟卷外交’知道么？抽烟是增进感情的一个非常有效的手段。没事一块会议室抽抽烟，聊聊天，就互相熟了。不抽烟的一般都是倒水的时候聊天。”
“是，这个我明白。送上一根烟，递上打火机，不认识的人就认识了。”
“嗯。我得抓紧时间把我生平所学教给你！”诸神接过零钱，数了一遍，“对，晚上咱们俩得加班，顺便买点零食，你喜欢吃什么？”
两人提拉着两大袋饮料和零食往回走。
“干吗非得抓紧时间？”花朵对于诸神老说要快点培养她有点费解。
“这你不明白么？为什么应届毕业生找不到工作，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没经验。公司不是学校，没有时间来培养你。要的都是来则能战，战则能胜的。公司辛辛苦苦培养你，没培养出来怎么办？既耽误时间不说，浪费人力物力财力。”
进了电梯，诸神看着对面镜子里的花朵，“怎么说呢，我第一眼看见你就挺喜欢你的。身材修长，眉目清秀，机灵又带点腼腆，活泼又带点天真。所以我希望你能在这里待下去。”
花朵听着诸神的话身子一哆嗦，“好冷！”
“哈哈，这招叫做‘爱的鼓励’。”诸神哈哈大笑。
“嗯，管用。我会让你更喜欢我的！”花朵跟着笑。
诸神很聪明的，天下没有哪个女孩不喜欢赞美，尤其是对于极度缺乏赞美的花朵，这话像一股甘甜的溪水，流进花朵的心坎，花朵感觉几个月以来少有的舒畅。
我要怒放，花朵在心里默叨。
烟卷和零食是激发灵感的食粮，大家吃着喝着抽着，半个小时之内想出五个活动主题，最后尚扬在白板上勾选小昭想出来的那个，大家都同意，策划会正式结束。
晚上的牛排晚宴既是庆祝小昭转正，又是花朵的欢迎会，到八点才结束，小昭回家，尚扬有约和客户喝茶，花朵和诸神两人回到公司。客户部的人都没走，被魏霄留下来开会，设计部宝爷看着一个设计出图。办公室开间的另一侧是思博广告的地盘，也有不少人在加班。
“咱们开始吧！”花朵凑到诸神边上，“我先试着写一个你看看。”
“好，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策划会你都记清楚了吧。”下班时间以后，办公室里可以随便抽烟，诸神点上一根。
“一个小时？太少了吧？你以为我是你哪！”因为熟了，花朵不再矜持，花枝乱颤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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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一个方案（5）
“那你还想写多长时间啊，美女。你想想这案子明天一早魏霄那个老妖婆就要看，下午两点要去给客户提案。现在快九点了，到明天早上九点一共才十二个小时，你写完了还得贴图，打印。我还想回家睡会儿觉呢，而且你知道么，美女更不能缺觉，我这也是为你着想。”
“那，”花朵翻着自己的笔记本，“我尽力吧，打上这些记的字就得半天呢。”
“快快快，少废话！”诸神扶着花朵的椅背，把她转过去对着电脑，“你写着，我去那边待会儿。”
诸神去对面广告公司那边找人聊天。花朵一边看着笔记本，一边飞快的敲字。时间过得很快，花朵觉得写的差不多了，一看时间，23：15。客户部的人早都走了。花朵伸个懒腰，向对面望去。诸神正聚精会神的坐在一台电脑前，高喊，“掩护我，掩护我，我要冲进去啦！”
花朵走过去，几个人正在玩CS。
“你这个监工真不错啊。我在那儿拼死拼活，你在这里游戏人生。”
“你完啦，不玩了先，”诸神站起身大声说，“不玩了先，你们玩吧。”
诸神坐在花朵的电脑前，鼠标点了几页，“你不怎么会用PPT啊，版式都不一样，不过你还真记得住我的话。”
“什么话？”
“策划部法则一——剽窃啊！你套这版还挺合适，最开始就这样，先是模仿。”
“是么？”花朵笑笑，“写得怎么样？”
“写的啊？”诸神看完了PPT，转过身，“你写的怎么说呢……”
“就是写的不好呗，直说，我挺得住。”花朵没了笑容，面带悲伤。
“也不是不好，其实你写的这个比我第一次写方案写的好多了，但你知道么，现在可不一样，我们几个水平太高，这都多少年了，从这个角度来说，你这案子根本没法要，拿不出手。”
花朵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瞬间崩塌，自己辛辛苦苦写了两个多小时，自我感觉不错的方案竟然被定性为“拿不出手”。
“给我根烟！”花朵想起了策划部法则二，向诸神要烟。
诸神笑着递给她一根烟，又给她点上，“少见你这样听话的女孩。”
“别开玩笑了，人家烦着呢。你不是说时间紧么，又不着急了？”
“着什么急啊，思路全都有了，就是码字的时间啊。关键是怎么描写，叙述，让人家有感觉，这又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
“那你指导我再重新写一遍吧。”花朵情绪缓和下来。
“不过这个案子确实时间紧，指导你写恐怕来不及，这样，我写，你看着，能学多少学多少。”
“我怎么觉得好像小说里，师傅快死了，最后练趟拳，让徒弟看着，能学多少是多少啊。”
“是那意思，不过你也太毒了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