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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他绝不会娶郎菱那笨蛋,这两个一厢情愿的父母是要说几次才会懂啊?戴典约的嘴角忍不住抽搐。
戴母闻言,脸色更难看了。“可是我听说……郎菱有男朋友了!”
“天伦梦碎”的戴母“哇”地一声哭倒在戴父怀里。
“那个男朋友不是被典约给赶跑了吗?”
“真的吗?”戴母抬起泪眼。是她八卦没听完全吗?
“是啊!”戴父微笑的脸转向戴典约,“咱们儿子吃醋了,呵呵!”
戴母立刻跟着偷笑,“吃醋是爱情的表现。”
“所以别扭心,等郎菱高职毕业,就让她嫁进来陪你逛街买衣服!”
“太好了!”戴母一劲儿点头。
两老同时沉醉在美好的幻想里,而他们的儿子则是气到不行。
“我讲最后一次,我绝对不会娶郎菱那笨……那女生!”
“为什么?”两老大惊失色,“郎菱有什么不好?”
“她又有哪点好?”戴典约冷声问。
“她很可爱啊!”戴母答。
“天真又活泼。”戴父续道:“她很爱撒娇,我喜欢会撒娇的女孩。”
所以你才会娶了妈。戴典约在心里冷冷接道。
“她对我们又很贴心。”戴母说,戴父立刻点头。“上学前会跑来问候我们,有好吃的也不会忘记我们,有新奇好玩的会拉我们一起同乐。我想,有女儿的话……”
“大概就是这样吧!”两老异口同声。
“这么想要她当女儿,干嘛不收她当干女儿算了。”而是逼他娶那个笨蛋!
“可是当媳妇的话,一举两得啊!”戴母说。
“就是嘛!又得到女儿,你也得到老婆,很完美呀!”
完美个鬼!全世界就只有他投反对票。
“爸、妈!”戴典约两手置于桌上,一脸严肃,郑重其事地说:“我对我的未来老婆有我的规划。”
这一次,他一定要说清楚。
“什么规划?”戴父问。
“我希望她是个对我的事业有帮助的女人。”
“郎菱对你有帮助啁!”戴母说。
“对啊!”戴父也抢着说,“她当我们的童装模特儿之后,衣服销路特别好。”
两老一起点头。
“她能当多久的童装模特儿?”戴典约反问,“她快十八岁了,超龄扮模特儿也扮不了多久。”
“呃……”两老的嘴终于被堵住。
虽然郎菱个儿娇小,目前也不过一五五,身材又平板无凹凸,可是她的脸和她的眼神,仔细看的确已经脱离儿童的纯稚,有了少女的气息。
摄影师也说过,郎菱的童装模特儿生涯今年非得结束,明年她就不适任了,所以最近企昼部也开始在物色适合的接班人。
“那……嗯……不过……”戴父还在做垂死挣扎,“郎菱学的是金融保险,毕业后可以到公司帮忙啊!可以让她当公司会计嘛!”
“对对对!”戴母忙不迭点头,“会计一定要让自己人当,比较安心!”
“你们当真信任她所做出来的帐?确定不会有问题?”年年靠撒娇,靠同学帮忙才能低空飞遇的成绩,就不信父母敢把公司命脉交到她手中。
雨老的嘴再次被胶带封住。
“所以,”戴典约背往后一靠,两手一摊,“她对我没有任何助益。”
两老终于默然了。对于公司,郎菱的确无法成为戴典约的左右手,可是……他们真的想要这个媳妇嘛!
“不能为了我们妥协吗?”戴母眼中泛着泪光。
“收她当干女儿啊!”戴典约不耐地说:“这样她照样可以陪你逛街、看电影,承欢膝下,至于当我老婆,”他一甩手,“不必了。”
“好像也只有这条路了。”两老不约而同叹气。
她一点也不适合他!戴典约心想。这女人太废了,她会是他的包袱,傻子才会娶这样一个女人当老婆。
“老爷、夫人!”突如其来的娇嫩嗓音,吓醒了沉思中的三人。
“郎、郎菱?”看到站在餐厅外的郎菱,戴母竟然结巴了。
她站在那里多久了?他们的讨论她是否有听到?害怕伤到女孩心的两老担忧地回视着一脸笑意的女孩。
“你们吃饱了吗?”郎菱笑着走人餐厅,手上端着盘子,上头摆放着三个精致甜点。“我今天下午跟同学去一间新开的蛋糕屋,那里的甜点好好吃喔!”
郎菱夸张地做出吸口水的动作,“我特地买了三个给你们当餐后甜点。”说着,将甜点分别摆放在三人面前。
看!这么贴心的女孩,跟同学去吃蛋糕,还不忘买回来分享大家,这样的好女孩,怎么儿子会看不上眼?两老愤愤不平地瞪着对面的戴典约。
对于四道仿佛利箭般射来的愤怒眼神,戴典约视而不见。他望着朝他走来的郎菱,见她仍是满满天真笑靥,开心地喋喋不休说着甜点的美味,他猜测,即使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她也不会在意吧!
就像那天他教她防色狼,教上了床,事后还对她说了连自己都后悔的无情话语,但她还是不放在心上,高高兴兴地出来一起吃晚饭,反而是他的提心吊胆像桩笑话。
他想她根本就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行为举止还是跟以前一样,缠着他烦东烦西的,从小到大都没什么不同。
“你笑什么?”心口突然涌起一道不爽,戴典约怒声质问。
莫名其妙被责骂的郎菱吓了一跳,笑容僵凝。
“为什么骂我?”她扁起嘴,“人家觉得甜点好吃所以笑啊!这有什么不对?”
“就是啊!”戴母责怪地瞪了儿子一眼。“郎菱最大的长处就是地乐观阔朗,常笑才会有好事,懂不懂?”
说人家没大脑、不适合他;不想娶人家当媳妇,现在连笑也看不顺眼,这儿子还真是莫名其妙透了!
对于自己莫名的指责也同样一头雾水的戴典约撇开头去,“我不喜欢吃甜的,拿走!”
“你以前喜欢吃的啊!”郎菱的嘴翘得更高了。人的喜好可以一下子就改变的喔?
“我现在不喜欢了,拿回去自己吃!”
“别理他!”戴父招招手,“他不吃给我吃。”
“喔!”郎菱端起装甜点的磁盅,临走前轻轻丢下一句,“是因为我买的才不吃?”
她的声音很轻,但戴典约可听清楚了。他倏然回头,“你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郎菱一双大眼充满不解。
不可能!郎菱那小笨蛋不可能用这种充满怨慰的口气说话,她阔朗得像个笨蛋,典型“傻人有傻福”的代表。
“别理他!”戴父将郎菱拉过去,“这小子怪里怪气的。”
“就是,这么好吃的甜点,竟然不吃!”戴母笑着对郎菱说:“谢谢你呀!”
“不客气!”郎菱笑了笑,“那你们慢用喔!我先回房了,今天功课好多。”
“好,你赶快去写作业。”
两老心里附加一句:可要安全毕业,让臭小子跌破眼镜啊!
转过身,在三个人皆看不到的角度,郎菱的笑容垮下了。
人家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不但曾经说得那么白、那么绝,现在也跟他父母说清楚了,她还需要坚持下去吗?郎菱问着自己,却怎么也不想去正视真正的答案。
“我也回房了。”盘里食物尚有剩,但戴典约已全然无胃口。
行过郎菱身旁,他像名陌生人般,脚步不曾停顿,头不曾回。
望着他修长的背影,郎菱的脚步缓下。放弃吧!她在心里暗叹口气,就这样放弃十七年来的坚持吧!
正这样想着,斜挂于臀边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长颈鹿呀,找我什么事?”
长颈鹿?男的还是女的?走在前方的戴典约不知不觉竖起耳朵。
“你们那边好吵喔!在哪里呀?女生免费喔?嗯……”她思考了下,“好啊!我对那里不熟,要有人在门口等我喔……好嘛好嘛!等人家嘛!我一个人进去会怕咩……耶!就知道长颈鹿对人家最好了,我半小时内到喔!”
收线之后,郎菱疾走回房。
“去哪?”突然,一双巨掌拉住她。
郎菱抬眼,“Pub。”
“你不是有功课要写?”
“回来再写就好啦!”她笑眯咪的。
“你就是这样才不长进,功课写完才准出去玩!”
郎菱扁起招牌嘴,“典约好像妈妈喔!”
戴典约一愣。
“都要管人家的功课!”嘴翘得更高,“没写完的话,明天同学会借人家抄,又没关系!”
“怎么可以抄别人的功课,这样你的学业永远不会进步!”
“反正我是笨蛋,能毕业就好了,管它学了什么。”
郎菱的回话让戴典约又愣了一下。刚刚的对话她听到了多少?她在意?
“人家就是笨蛋嘛!”郎菱朝他做鬼脸,“你不是会帮我安排工作,那我就不用担心啦!好啦!我还要换衣服呢,放人家走啦!”
揪着她的手干嘛啦!又不喜欢她,又爱管她,真是莫名其妙!
她根本就不把他对她的嫌弃放在心上!戴典约胸口又是一阵火。
“你还没满十八岁,不可以去那种地方!”他厉声禁止。
“十二点前回来就好啦!”好罗唆喔!她妈妈都没这么罗唆呢!
“不准去!”
“你管我那么多干嘛?你又不是我的谁!”郎菱生气地在戴典约的手上一口咬下,吃痛让戴典约松开了手。
察觉自己流露真实情绪,郎菱立刻又恢复调皮鬼的模样,两手并用,做了一堆难看的鬼脸,“讨厌的典约、老叔叔、爱管人!”
她边跑边做鬼脸,分明就是个长不大的顽皮鬼。
这丫头,他不会再管她了,绝对不会再管了!戴典约生气地拂袖而去。
书桌旁的时钟走到了十二点半,埋首于书中的戴典约抬起头 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眉心皱起。
他走出书房,一边注意着周遭环境,晓得不会突然有人蹦出来 问他半夜不睡觉是为什么之后,才行至郎菱的房间。
门板下没有任何灯光流泄,也没有郎菱习惯的睡前音乐逸出,种种迹象显示——她还没回家!
不是说十二点就会回来?现在都十二点半了,她在外头鬼混什么?
戴典约气得大踏步走回房间,拿起电话正要按下快速键拨打至郎菱的手机,想了想,又将电话放下。
管教她是郎姨的责任,不是他的责任;预防她出事是郎姨的责任,也不是他的责任,郎姨对女儿的行径都不担心了,他干嘛牵挂着?
回到书桌前,视线接回刚刚中断的内容,他努力地接下去看。
说努力,是因为他完全无法集中精神,书上的字像是长了翅膀,更像有了自己的意志,四处乱窜,就是进不了他的眼。
过了十分钟,书旁的两手握成拳头,拳头的主人咬着牙,好想仰天大吼。笨女孩,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万一发生什么事怎么办?
因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所以他担心她,这并没有什么不对!而且搞不好郎姨压根不知道女儿跑去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玩……
龙蛇混杂?戴典约心一惊,她会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了?速速拿起电话,拨至她的手机。
“嘟……嘟……”他在心里数着嘟声的次数。“嘟……嘟……”
都响了十声了,怎么还不接?“您的电话即将进入语音信箱,嘟声后将开始……”
切断通话,戴典约再拨了一次。这次仍是进入语音信箱。
该死的,她到底在干嘛?
在房里绕了一圈又一圈,他决走出外找人。可是他要上哪找?
后悔一阴始没问清楚她去处的戴典约,上网将附近的pub地址全部列印下来,折放人口袋里后,快步出了房间,走向大门。
阴了锁,一拉开门,一道粉红色的影子立刻闪人眼帘。
郎菱拿着钥匙的手缩手不及,刺向他的肚子。
“啊?哈哈!”戴典约因疼痛而皱眉的模样让郎菱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要出门喔?呵呵……我没注意到你开门……哈哈……”
郎菱的小脸蛋红通通的,情绪特别亢奋,身上混杂了香水、烟味跟酒味,形成了令人掩鼻的臭味。
“你喝酒又抽烟?”俊眉凝起。
“哈哈……”郎菱笑得好开心,“对啊!我朋友给我薄荷烟,好凉喔!可是味道很不赖……啊!你干嘛?”
戴典约一把将郎菱拎起,像拎猫咪一样拎进了房间浴室,打开莲蓬头,冷水瞬间淋了她一身。
第六章
“好冷喔!”如瀑布般的水流直街全身,郎菱吓得挣扎大叫。
虽然时值夏季,可是突如其来的冷水仍让她冷得直打哆嗦,拼命挣扎着想脱离,可拎着她领子的戴典约强硬地将她扣在莲蓬头之下,那凶悍的表情,她只抬眼看了一下下,就吓得不敢动弹。
“典约……”她哀求着,“好冷喔!拜托你,放开我……”
她不懂为何他会突然对她凶狠起来,还在大半夜将她淋得一身湿。是因为她太晚回来的关系吗?他一向最讨厌她忤逆他的命令,她说十二点以前会回来却没做到,所以他才会如此大发雷霆吗?
可是她也不是故意的啊!实在是因为心情太坏,不想回到熟悉的环境触景伤情,所以才会拖过了十二点才回来。
本来以为回来的时候大家应该都睡了,谁知好死不死地刚好与打算出门的戴典约相遇。
她的心情,眼前的男人根本不会了解嘛!
见郎菱苦苦哀求,戴典约一颗冷硬的心瞬间软化,他关上水龙头,拿起一旁的浴巾,刚盖上她单薄的身子时,她脖子上的一块红印立刻又夺走了他的理智。
肩膀上才刚感受到一点温暖,转眼间,郎菱又被气急的男人拉到镜子前。
“你在搞什么鬼?”他气急败坏地大吼。
好不容易他神色稍霁,这会儿又像凶神恶煞般在耳边厉声吼骂,郎菱吓得赶紧闭上眼,直到确定没有下一句怒骂才将眼睛睁开。
“我怎么了?”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颤声问。
她看起来很好,没什么异样啊!只是被水淋得像落汤鸡,很凄惨狼狈而已,而典约……她没有勇气将视线往上,看他此刻想必怒气勃然的面容。
戴典约将郎菱脸颊狠狠往旁一偏,害措手不及的她脖子险些扭到。
“这块是什么?”长指怒气冲冲地指着脖子上的吻痕。
“这个?”郎菱恍然大悟,“这是长颈鹿的恶作剧啦!”
“长颈鹿?”打电话来邀她去pub的人?“男的?”他沉声问。
郎菱怯怯地点点头,戴典约的脸立刻黑得有如刚灌了一桶墨汁。
“你三更半夜跟男的去pub?”
“也有女生啁……”
“几个男的、几个女的?”
“呃……”郎菱扳起指头数了数,“两个女的……不包括我喔!还有四个男生……”
男生比女生还要多?戴典约这才晓得原来她的交际如此“不堪”!
“你让男生吻你的脖子?”她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千叮嘱万交代不可以让男生随意碰她,因为天雷勾动地火之际,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能保证,就好像那天的他一样……戴典约用力一甩头,脸色更阴沉了。
“我们只是在玩而已。”喝了几杯酒,大家精神都很亢奋嘛!“我也没想到长颈鹿会突然咬我脖子嘛!”
她当时还生气地用力推开开玩笑的长颈鹿,长颈鹿在看到她变脸之后,也赶忙道歉说他是闹着玩的,要她别生气。
这一次她可不是刻意要让典约生气的喔!
上回她故意在典约快下班时带小男朋友回来,的确是存心故意想试试典约是不是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意她。
可是测试之后,地反而更并不明白了。
他指导她男生急色的想法,最后在她半引诱、半顺从的状态下上了床。
她很开心自己的第一次是给了喜欢的人,可是他表现出来的却是那么的冷淡,且在上床之后与她更疏远,像是急急想要跟她撇清关系似的。
他跟她上了床不是吗?还是说,以为上床就代表两人关系亲密,只是女孩子的浪漫幻想?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好难过、好失落,可是满腹的心事却不知该找谁说,还得在大人面前、在喜欢的人面前强颜欢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好像她每天晚上卷着棉被哭泣是在作梦,梦醒之后,生活如旧。
她很痛苦啊!而这样的折磨在今晚濒临崩溃边缘。
原来他一直挂在嘴边,说她笨、说她蠢,不是无心,而是真的在嫌弃她。他不曾考虑过她,大人们的一厢情愿对他而言是烦人的包袱。
她需要排解痛苦得快死去的感情,可跻身在人群中与同学玩乐时,她觉得更空虚、更寂寞,因为她明白她真正希望能陪在她身边,逗她开心、逗她笑的人,不是长颈鹿、不是那群好朋友们,而是眼前因为她晚归而暴怒的男人。
瞪着郎菱脖子上的红印,戴典约双眼暴红,咬牙切齿地问:“除了脖子还有哪里?”
“没有!”郎菱连忙摇手,“只有脖子。”
“你没让他吻其他的地方?”他不相信!
她怎么会这么放荡?十几岁就带男朋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