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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是脏话？你问问大家，菊花什么时候成脏话了？”韩秋沉吟道：“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多有意境啊，怎么就成脏话了，你问问大家，服不服？”
“不服！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信息系的牲口们捂着肚子，拼命做出认真的样子，很多人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裁判目瞪口呆……
韩秋的眼珠滴溜溜地一转：“为什么大家都觉得菊花好，你就觉得是粗俗呢？你联想到了什么？”
裁判在心里直骂娘，悲哀地挥了挥手：“继续比赛。”
这次轮到制造系进攻了，人们看到一个怪现象。一个球员，在防守端的投入和兴奋度，竟然远远超过了进攻端。
韩秋兴奋地直搓手，他觉得他已经感受到了篮球运动的乐趣，特别是在防守上，这个大家都讨厌的蓝领活，此刻在他眼中，其乐无穷。
“快接球，快接球……”韩秋心里一个劲地祈祷着王嵩快接球。如果他的心声被别人听到，一定会感觉到不可思议。一个防守的队员，居然在祈祷着自己防守的球员快接球，然后攻击自己，这实在是太非主流了，别人都巴不得自己防守的队员一直梦游呢。
不过说他是防守吧，又没有一点防守的架势，既不是绕前，又没有贴身，就那么若即若离地吊着，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轻松惬意的防守者。
王嵩终于接球了，满场的观众，不约而同地眼皮一跳，似乎都能预判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说时迟，那时快，韩秋一个箭步向前，飞起一脚，直奔着王嵩的背后踹了过去。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就是如此的直接，简单，粗暴……
“我靠，这一脚不得了，力拔千钧……”场下的牲口们看得一愣一愣的，中暑超人不但言出必践，雷厉风行，而且出脚的速度也不容小视。这一下要是给踢实了，够剪刀手喝一壶了。
这屠夫为非作歹多年，终于有报应了吧！
王嵩也是多年的老江湖了，在接球时，就一直分神在注意韩秋的举动，韩秋一出脚，他赶紧就转身抬腿，想来个硬碰硬。对于自己的实力，他是有绝对信心的，而且中暑男的身体素质差，这也是众所周知的。自己要在正面的对抗中干倒他，彻底摧毁他的信心！
王嵩自信满满地来了一个回旋踢，动作舒展，姿态优雅，杀伤力巨大……
“噗”地一声，王嵩痛苦地捂着下腹，满脸通红，汗如雨下，半蹲在地，面部肌肉扭曲，眉目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老子的腿还没扫到，已经中招了……
“我看错了没有？”场边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中暑男居然对屠夫使出了断子绝孙脚？太牛逼了！我崇拜中暑超人！”
韩秋一向说话算数，让他小心菊花，这不是空话。这一脚，本来是背后袭击，直奔着王嵩的屁股而去，谁知王嵩竟然转身来了一个回旋踢，但动作慢了半拍，虽然两人的腿在空中有一个交集，但韩秋的腿顺着势头，正好击中他的裆部……
好在两腿在空中相击时已经卸去了大部分的力，否则这一下，说不定真成断子绝孙脚了。
“误会，误会！”韩秋无辜地摆了摆手：“我只是正当防守，你何苦转过身来配合我呢？”
“滴”一声长哨，裁判出现在韩秋面前，二话不说，直接给了一个T。
韩秋无奈地耸了耸肩，他算看明白了，王嵩使出佛山无影脚，裁判屁都不放一个；自己一次“正当防守”，就吃了一个技术犯规。这年头，上哪说理去？
“怎么会是技术犯规呢？双方都有动作啊！”信息系场上的几匹人正杀得眼红，团团将裁判围在中间，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就像一只只饿了许久，盯着猎物的狼……
“咦？咱们系队，啥时候这么血性了？”牲口们在一旁议论纷纷：“这帮队员，除了古老大，一个个就跟温顺的小绵羊似的。怎么形容呢，你看了最近的篮球亚锦赛决赛没？对，就是那个鸟样！”
“是啊，咱信息系前几年就是这样，球技臭，谱还挺大。其实吧，打得臭没关系，只要尽力，谁也不会怪他们。但一个个跟没吃饭似的，到场上就是散步遛鸟，输了球还嬉皮笑脸偷着乐。”
“今天好像完全变了一只球队似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议论纷纷，混在人群中的刘教练却是紧握拳头，摇头叹息：羊群里要是混进了一只狼，就会变成狼群；一只彬彬有礼的球队出了一个恶棍，整个队伍都会恶贯满盈。信息系以前多干净多温柔的一只队伍啊，现在堕落成了这样，艺术篮球的悲哀啊……
王嵩这时缓过劲来，慢慢站了起来，他冷冷地看了韩秋一眼，眼里充满了无限的寒意：“我不喜欢伤人，但很多时候，却不得不事与愿违，现实就是这样残酷。”
韩秋摇头叹气，很深沉地说：“我不喜欢篮球，很多时候却不得不正当防守，人生就是如此无奈！”
“路是你选的，怪不得别人。”王嵩再次出那种令人心里发紧的笑容：“还记得你们信息系以前的队长么？他的下场，就是你的榜样！”
韩秋还没说话，整个信息系的牲口却***了：“***，不说还好，一说就让人恨得牙痒痒！前队长多好的人啊，仅仅为了一场篮球赛，搭上了自己的整个人生！”
“我靠，一想到队长的热情和义气，老子的眼里怎么就进了沙子，谁借点眼药水使使？”
“韩秋，你要是不让他付出代价，你就不是信息系的人！”
擦，重任在肩啊，要是不努力“正当防守”，都快被开除学籍了！
不过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裁判，他打我没事，我打他就吃T，再吃一个T，就得下场休息去了。
韩秋敢保证，自己的肢体的某一部分，只要稍稍碰着了王嵩，哪怕是手指甲，就会被裁判毫不犹豫地请下去……
韩秋正发愁，暗暗叹气，古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走到韩秋身前，手搭在韩秋的肩膀上：“兄弟，你的气势有点不对劲啊。”
“哎，我有点怕这个裁判了。”韩秋沮丧地摇了摇头。
“嘿嘿，你还是个菜鸟啊，不知道犯规是个技术活么？”古城出了难得的狡黠的一面。
“技术活？”韩秋的眼神一下子充满了斗志：“我一定要努力，掌握这门高深的技术！”
“你错了，这门技术的至高境界，如果单凭你的努力，是永远无法体会的。”古城故作神秘地转身冲着裁判要了一个暂停，搂着韩秋的肩膀往场下走：“趁着暂停时间，我给你讲几个入门的要点。但你要记住，犯规艺术真正的至高境界，是整个团队的配合！”
第七十八章 空空妙手
信息系的牲口们觉得有些看不懂了，为什么比赛才开始一两个回合，古城就请求暂停了呢？难道他是想让韩秋平息一下冲动的情绪？那可不行啊，要是他平静了，前任队长的仇，谁来报？纵观整个信息系，有胆识有决心干这一票的，也就咱们可敬可爱的中暑超人了！
不过当暂停结束，双方球员回到场上，拉开架势比试了两回合后，信息系的牲口们纷纷冲着队长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制造系正在组织进攻，王嵩趾高气昂地站在三分线外招手要球。应该说，他的选位相当有讲究，正好在裁判的眼皮子底下。毫无疑问，王嵩作为一个屠夫，手刃敌人无数，显然也不是无脑一波流。一个杀手，只有聪明，才能活得长。
王嵩轻松地接到传过来的球，挑衅地看了看离自己三步远的韩秋：“有种的，你就贴上来啊。”
韩秋不进反退，又往后面挪了三步。
“哈哈，原来也是个懦夫！”王嵩故意带着球，向着韩秋的方向冲去，他有信心，制造一个阻挡犯规。
与此同时，没运球的那只手，已经准备到位，他要让韩秋知道，剪刀手的绰号并非浪得虚名……
正当王嵩开始冲击时，观众们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发生了。
“乱套了！完全是乱来！他们怎么调整出这么差的防守阵型？古老大真是越过越回去了啊！”就连对篮球一知半解的牲口们，也看出信息系在乱跑。
“古城，你是想纵容这个中暑的小子么？”刘教练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要想把一个暴力球员塑造成英雄，这是一件很疯狂的事！”
信息系的整体阵型，的确一下子就乱了，在进攻方没有动作的时候，防守的一方，居然开始轮转换位了。
身材最高大的古城突然撤离了内线，拉到三分线外，他魁梧的身躯，正好把裁判的视线挡了个七七八八；
与此同时，有两个人作势要与韩秋交叉换位，不偏不倚，正挡在裁判与王嵩之间，把剩下的那点视线空间遮了个结实；
还有一个人，则与韩秋并肩站立，随时待命……
变化只在一瞬之间，王嵩在自己的身体快要撞到韩秋的同时，挥起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一只手，想趁着这股子冲劲，顺手用胳膊卡住韩秋的脖子，急速前冲，让韩秋的脑袋与场边的篮架子来一个亲密的接触……记得你们前队长的下场么？
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喜欢伤人，但有些人总是不信……
要拖着一个人冲那么一段距离，是一件很难的事，需要极快的速度，和极强的力量。王嵩自信，这两项，自己都不差。何况中暑男那体格，出了名的虚弱。
场下的钟一一突然用双手捂住了嘴，小嘴里的牙齿，都禁不住在格格打颤…
“这不是在开玩笑啊！搞不好要出人命的！”刘教练看得胆战心惊，同时也在忏悔，王嵩这样的暴力分子，居然一直留在他的校队里！
“好好好！剪刀手的成名绝学，终于使出来了！”其他院系看热闹的牲口，终于等到了他们期待中最血腥最有趣的一幕，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王嵩挥动着的手臂，被韩秋侧身闪了过去，同时“无意中”伸出一只脚，正落在王嵩前进的路线上；王嵩在高速行进中，脚下突然拌蒜，整个人向炮弹一般直直地向前摔了出去，铁铸地篮架子，在他的眼中越来越大……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观众似乎只要一眨眼，就将错过这场好戏。
此刻，韩秋整场比赛的堪称MVP的杰作出现了：他伸出一只手，快捷而准确地拈在王嵩篮球服短裤的裤角上，随着王嵩的超低空飞行……超人诞生了！
“嗡”得一声，王嵩的脑袋，狠狠地撞在篮架上，在这个饱经沧桑的铁柱子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与当年的信息系队长撞击的轨迹相重合。或许他当年干这一票时，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吧。他一下子头重脚轻，感到脑袋嗡嗡作响，昏昏沉沉闭上了眼睛。
这样血腥的镜头震撼全场，出人意料地响起一阵叫好声。除了制造系，在容大所有院系的牲口眼中，王嵩都是一个公害。现在这个毒瘤终于被铲除了，民心所向！
“嘘！”长长的哨声响起，裁判眨眼眼睛跑了过来。由于这是学生之间的比赛，只有一个裁判，所以他做任何决定，都只能根据自己的双眼。先前被古城和两名高大队员把视线挡了个结实，他歪着脑袋，都看不见前面的形势，突然之间，就见到王嵩内裤外穿，一头撞在柱子上……
“是不是你干的？”裁判恶狠狠地对着韩秋问道。他现在心里七上八下，自己执法的比赛，居然没有配合好王嵩的工作；没配合好倒也罢了，竟然让王嵩落得这幅田地。王德惠那边，如何交代啊……
“不是他，是我！”一直站在韩秋身边待命的球员举了举手，他的任务，就是顶缸。把他罚下去，无所谓，韩秋能留在场上，一切都好说。
“是中暑男干的！”制造系的队员和观战的牲口齐齐用手遥指着若无其事的韩秋，愤怒地吼道。
“不是他干的，是剪刀手自己摔的！”信息系的牲口们带动起了整个赛场的气氛，其他院系的观众们与他们同仇敌忾，立即就让制造系的喊声变成了蚊子叫唤，被淹没在滚滚的声浪中……
“先把病人送医院！”裁判急急忙忙地招呼制造系的人，手忙脚乱地将王嵩送往医院，由于实在是太忙乱，导致王嵩被送往医院时，依然是超人的打扮。
“你！技术犯规！恶意犯规！”裁判激动得手臂都快不听自己的使唤了，他颤抖着双手，用扭曲的面容对着韩秋大声吼了一句：“OUT！”
OUT就OUT，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韩秋若无其事地走下场。
“韩秋，等等。”在韩秋转身下场的瞬间，古城将他叫住了。韩秋转过头来，看见了一个场景，一个足以让他永生难忘的场景。
场上的四个信息系的球员站成一排，用一种充满尊敬和感激的目光看着他，齐刷刷行了一个注目礼，古城向来沉稳的声色竟带了一丝哽咽：“韩秋，谢谢你，为我们的前辈所遭受到的耻辱，找回了他的尊严！”
苗晓一步步走上球场，重重地拍了拍韩秋的肩膀，和场上的四个队员站到一起，异口同声地对韩秋说：“昂首挺胸走下赛场，放心地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们了。”
韩秋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缓缓走出球场，信息系的牲口们突然集体起立为他鼓掌，其他院系的牲口们也毫不吝惜自己的掌声，制造系除外……
大笨蛋今天的动作，好帅！钟一一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韩秋的动作。她诧异地发觉：似乎韩秋所有的动作，只发生在一瞬间，动作连贯，一气呵成。特别是那神出鬼没的空空妙手，那时机，那速度，那准头……堪称点睛之笔。
他的速度和灵敏，比以前进步了不少啊。
再想想韩秋这几个月来的持续进步，围绕球赛所发生的一幕一幕，钟一一突然像发现了美洲大陆：我知道是什么使他不知疲倦地奔跑。
如果说韩秋是信息系的“狗鱼”，那么，李天纵，陈悠然，龙涛，王嵩，乃至于姜起，夏言冰……他们就是韩秋的“狗鱼”！
比赛已经完全没有了悬念，制造系的实力本就不强，完全是凭借着王嵩的剪刀手，杀出一条血路。现在主心骨被抽去，碰上的又是一群不要命的牲口，信息系在场上的五个人，就像五匹饿了三天三夜，眼中散发着绿油油幽光的野狼，看着眼前的这个肥肥的猎物，出了锋利的獠牙……
“比赛没有看头了，我们走吧。”韩秋拉着钟一一，想从人群中趁乱逃出去。要是等到比赛后，所有目光的焦点都在他这里，想脱身就难了。
钟一一没有理会到这么深厚的一层含义，撅着嘴嘟哝：“比赛还没结束，你还有没有点集体荣誉感啊？再说，我们又没有什么要事，急什么？”
“谁说没要事了？”韩秋正色道：“我想加练！”
第七十九章 科学训练法
又要加练？大笨蛋最近是有点疯狂了，每天脑子里想着的都是练练练。钟一一突然觉得很不习惯。
以前大笨蛋整天泡网吧，自己就怪他自甘堕落，没有追求；现在每天都在拼命，自己反而又觉得他是不是该歇一歇了？这样练下去，不累啊？
但大笨蛋决定的事，还有得商量么？他告诉我他的决定，是在知会，而不是征求意见。没办法，只能随他的意了……
两人偷偷摸摸趁着大家都在关注场上比赛的当口，溜了出去，来到操场。操场内有许多人在踢足球，闹哄哄的，不过跑道上倒是相对清净。
钟一一照惯例掐起表，韩秋开始找到自己的节奏，缓缓地跑了起来。
“咦，怎么有人在跑圈啊？”踢足球的一群人渐渐注意到了跑道上那道身影，感觉到莫名其妙。这年头，除了田径队的专业特长牲口，还有谁会没圣着个太阳玩长跑？而田径队的训练场地，又怎么可能选在这种大众层次的土场？
“瞧着有点眼熟啊，那不是中暑男么？”有眼尖的，一下子就认出了韩秋来。“看看站在远处的那个漂亮MM，据说是信息系的系花啊。靠，中暑男就简简单单跑个步，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居然还有美女相伴，我们在这踢足球，怎么半个MM观众也没有？这个世道还有没有天理啊？”
中暑男？那不是传说中爆发力超强，体力奇差的么？他来长跑练体力，倒还是说得通，不过就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都跑几百米呢？
这些爱好足球的牲口，对篮球赛事一向关心得不多，也没有去看韩秋这几场的比赛。他们对韩秋的印象，还是停留在校运会时的那个爆发力强，体力差的认识上…
“咱们先停一会吧，看看中暑男跑步？顺便看美女。”
“正好，咱打球也打累了，歇会，抽支烟。”
“要不要开个盘，赌他能跑几百米？”
“我赌400米，一圈之后，他就得趴下……”
当韩秋迈着有节奏的步伐，一口气跑过10圈时，围观的牲口，全都惊呆了。
4000米了！我靠，这完全是那些专业牲口的训练量啊。中暑男一声不吭，就围着操场来了这么十圈！太***厉害了吧，还有没有点天理了？
昨天的极限已经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