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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脸红如火,额上大汗淋润,浑身似乎腾起一阵阵淡淡红雾。她牙关挫得格支格支地响,不住在牙缝里进出痛苦万状的呻吟,浑身在痉李、抽搐、抖颤、挣扎,要不是地煞夫人拼命压住她的一双手,可能已将自己的肌肉一一撕开了。
逸云大惊道:“好厉害!血液正在沸腾,这里又找不到会玄阴寒功的人,她会力竭而死。”
他走近床前,伸手扣住姑娘双腕,又说:“伯母,交给我。”
地煞夫人一离开,他将她的手紧挟在她的腰际,姑娘只能扭动头脚,已被挟制住了。
地煞夫人说道:“云哥儿,点上她的穴道可好?”
“不成,点哪儿废哪儿,这时血液沸腾,一点必凝死经脉。除了用药迷昏之外,一无办法。但闲药迷昏不能一再使用,那会令她变成白痴。”
他俯身下去,丹田下真气一泻而出,撮口连吹,由姑娘小口中注入。
纯阳的先天真气一注入姑娘经脉之中,起初姑娘疯狂地一阵挣扎,不久即逐渐平静下来,浑身奇热也渐渐退去;
良久,姑娘方神智清醒,不再嘶叫而是哀哀而泣。
逸云放手,拭掉满头大汗,向地煞夫人说道:“伯母,这也是饮鸠止渴之举;看芸姐痛苦之状,我心讯裂,稍一不慎,真气将令两败惧伤。”
地煞夫人仰天长号道:“这……这便如何是好……天哪!”
“这是第一天第一次子时发作,尔后可能愈闹愈烈。唉!这九天中,我必须找出救命之方。”
他目光落在姑娘露出被单外的一双腥红大腿,不由惨然,急急出房而去。
天末破晓,他交待老花子小心门户,向正北白虎岭如飞而去,踏遍诲一处山林幽壑,想找有人居住之历,但一切徒然,除了奇禽异兽一无所见。
午间,他必须转回,用真气以热攻热,免除姑娘的无边痛苦。
一连四天,附近的山谷水泽全找遍了,连苗人也找不到一个,好教人失望。
这四天中,他也养成了坚强的意念,引度真气之时己能不为外界所惑,也似乎修为再深了一些。
光阴似箭,时不我留,转眼便过了八天,日子无情地飞逝,四个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走投无路。
逸云搜遍了五百里方圆内的每一个角落,除了遇见两个苗寨以外,不见半个汉人的影子,心中的焦急自不待言。
第九天四更初他就启行,向东面穷山恶水原始森林中搜进,展开流光遁影绝学,一口气连越二十余座山岭,远出四百里之遥,天色方行大明。
这一带是生苗的天下,凶悍的苗入出没无常。他言语不通,也不和他们打交道,凡是有可能住人之处,他都仔细地搜过了。
他必须在正午之前赶回木屋,不然姑娘将不堪设想,计算行程,他必须在辰牌末赶往回走。
已经辰牌初了,仍然不见任何迹像。
他在九天中,可说饱受折磨,体力迅速地消耗,两颊己现憔悴之色。
正降下一座山峰,在密林中向前面山谷急赶。
忽然,他感到微风凛然,三枝小小弩箭齐腰射至。他身形奇快,箭由身后丈余飞过,射入草丛之中。
他生长山区,已知道这是专射猛兽的伏年月,箭上涂有剧毒,中者必死,毫无疑问,这儿定然有人安装这玩意,这人,也绝不是生苗,附近也定然有猛兽出没。
他心中打定主意,要见见这个安装伏弩之人。人在有所期求,而又正在失望灰心之际,只需有一线曙光,也必然是向曙光奔去。正如落水之人,明知一根小草并无作用,救不了命,可是仍会将小草抓住不放的。
蓦地里,山谷之下响起一声震天巨吼,接着呐喊之声大起,整个山谷为之震撼。
他身形加快,向兽吼和人声发起处奔去。
谷底一条溪流之旁,一群凶悍的生苗,呐喊着四处绕着圈子转,奔走如飞,用手中蘸有毒汁的镖枪,向圈子中一头庞然大物投掷。
那庞然大物枭首龙身,四足粗如水桶,爪利如钩,身粗约有两人合抱,长有两丈。那尖长如鹰嘴的巨嘴,张开来上下足有四尺以上,巨大而森森的两排利齿,令人望之惊心动魄,身上青色略带淡金鳞甲,映着烈日闪闪生光。它对射来的镖枪,似乎视如无睹,碰在鳞甲上反而四面崩飞,丝毫不起作用。
巨兽爪中,抓住一个苗人按在地下,巨口之巾,还露出两条人腿,正在往里咽呢。
四周的苗人,圈子愈张愈大,呐喊声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镖枪还在猛掷,但却没有人敢欺近至五丈以内。
巨兽吞下了两条人腿,黑色的长信一吐,爪下那个人便被卷入嘴中。它不理会四周的人,和飞射而来的镖枪,泰然地大嚼。
逸云恰好赶到,发出一声清啸,龙渊剑倏然出鞘,光华势如闪电射向怪兽颈项。
怪兽通灵,似乎知道龙渊剑不好惹,蓦地将人吐出,发出一声震天巨吼,人立而起,双爪疾向逸云抓到。
别看怪兽庞大蠢笨,可是扑击时却十分灵活。逸云不知龙渊剑是否可以削掉它的巨爪,不敢冒险。巨爪大如磨盘,五只巨甲长有尺余。伸开来全大不下五尺,两只爪就封住一文余空间,想攻入那是极不可能之事,
他猛地一扑身,倏然止住去势,一剑挥出,人已向旁一闪,径扑巨兽肋下。
“喀嚓”一声,剑砍入怪兽左爪甲二寸,剑仍被崩出;信手反挥,“嗤”一声,剑在怪兽肋下扫过,刀枪不入的鳞甲,连皮裂开一条大缝,淡金色的血浆激射而出。
逸云大喜,身形加快,剑光如金蛇乱舞,向怪兽庞大的躯体急射。
怪兽知道遇上了克星,不住狂吼声中,狂急地四爪齐飞,狮尾一股的大尾疾扫,尾端那三尺长的金色钢毛,扫得沙飞石走;爪经之地,大石头也开始碎裂。
一人一兽各显奇能,飞腾扑击迅捷无比。
苗人纷纷后退,脸上全变了颜色,人丛中,突然响起清晰的汉语道:“好汉,先断这孽畜的尾巴,攻它的肛门。”
逸云这几天来,第一次听到陌生的汉语,不由精神大振。叱喝一声,纵过兽背,光华一闪,海碗祖的巨尾着剑分家。
巨兽狂叱一声,回身猛扑。逸云快如电光石火,闪至一侧,等巨兽旋身扑到,他已由相反方向急旋,龙渊剑一吐一吞,点入巨兽肛门,再向下一带,那大如脚盆的阴囊应剑中分。
怪兽的后爪,也几乎将逸云掀倒。它痛极狂吼,旋身一扑,巨嘴兜头便咬。
逸云哪能让怪兽如意?人冒险贴地斜飞。龙渊剑全力一挥,怪兽从左肋下至右腹之间。开了一条大缝,肚肠向外一冒,蓬然一声大震,跌翻在地,四爪朝天乱抓,狂吼不己。挣扎良久。方渐渐寂然气绝。
逸云仗剑在旁戒备。预防怪兽濒死发威。
苗人们呐喊一声,在四面罗拜在地。叽叽咕咕用苗语乱叫。大概是感谢逸云之意。
逸云听不懂苗语。收剑入鞘莫知所措。他叫道:“刚才谁用汉语说话?请出来一会。”
应声站起一个年约半百的高大汉子,他整一整头巾,上前一躬到地。含笑道:“敝姓傅,名政。贵州镇远人氏。十年前入山,隐居在苗荒之地;英雄为本处除去这百余年的大害,苗人们以为你是天神下界呢。”
逸云一看时辰不早。忙言归正转:“傅兄隐此十年。可知这一带有一位九幽异人么?”
“九幽异人?是汉人么?”
“正是汉人。”
“这里汉人并不多见,这十年来,我只看过两人,一是老和尚,住在南面五座山头一座破庙中。距此约有百二十里之遥。一是个像貌清瘦的老人,每两年必在附近找药,为人阴沉。金说苗语常向苗人换取奇药。”
“他可曾说过姓名?”
“他自称姓氏,却从不通名。本寨之人,但称他为夏公。”
“是了,正是他,傅兄可知他住在何处?”
“太远了!往西南大约有五百里左右,距雪蜂山主峰还有近百里。但那儿倒还好找:由这儿沿山脊往西南,有一座双尖如锥的尖山,由尖山折向南,就是盘蛇岭。蛇尾西南有一座三锋并峙,一山如童子俯伏的大岭,土名儿叫童子拜三老山。据夏公说,他就住在那儿,但极不好走。”
逸云将地名一一记在脑中,再将沿途可记事物询问一遍,已打定主意往那里一行。傅政说是五百里,山路曲折盘旋,其实并没有那么远,最多也不过三百左右。
问清一切,他向傅政告辞。
傅政道:“这孽畜名叫龙貅,丹黄与胆据说乃是天下奇宝。夏公曾经多次与这畜生狠斗,却无法如愿。英雄既前往,寻他,何不携带前往?可能有大用呢!”
逸云一听也对,便走近龙貅,拔出龙渊剑,剖腹取出一个大如海碗的紫色胆囊,和额喉之间一个大如拳头的金色丹黄,割下一段金色肠子盛着。收剑提囊,道声“后会有期”,向来路星追电射似的走了。
只有一天的时间了,不容逸云犹豫。他刚赶回小木屋,恰赶上姑娘伤毒发作之时。
好不容易度过难关,逸云满头大汗,向地煞夫人说道:“今天好不容易探得了消息,九幽异人的下落已明……”便将斩龙貅巧遇傅政之事一一说了。
最后道:“为了赶时,小侄即行动身,独自带芸姐上路,必须于今夜赶到。由此前往,将近千里脚程,是否沿途会发生险阻,能否一到即可见到九幽异人,皆在未定之天。伯母,只有让小侄带芸姐前往,方能争取时辰。这里乃是是非之地,小侄走后,请即和尹前辈离开,到辰州府等候小侄讯息。”
地煞夫人垂泪道:“事已至此,只好依你所说行事。生死由命,看来芸儿已是……唉!如果她等不到那一天,货侄要将她先行下葬,他日大仇报后,我再前来取她的骸骨迁葬百花谷,让她与她父亲泉下相依了。”
迎云心疼如割,切齿道:“真有那么一天,小侄将为所欲为,大开杀戒,不管天道循环的废话。”
“贤侄,不可如此,那会令先夫罪孽更为深重,我亦难安于心。你去吧,我替你收拾。”
没有什么可收拾的,随身衣物都没带来。
逸云走到药橱前,取出那三只雪莲玉瓶,包起放在身畔,万一明日午时前找不到九幽异人,用雪莲苟延姑娘的残命。
撕破一条床单,将龙貅胆、丹黄、以及雪莲瓶,包成一个包裹挂在肋下,悬上剑,撕被单将气息奄奄的姑娘扶起,说道;“芸姐,我背你赶路,自家姐弟,从权,恕我,如有不适,可出声告我。”
他兜起姑娘背在背上,大踏步出了阁楼,告辞老化子,并对地煞夫人说道:“期以半月,伯母,如果小侄逾期不回,请转告黛妹,我也许永不会回来了,请她到点苍禀知家父。”
声落,人已穿窗而出。
“贤侄,你……”地煞夫人急唤。
老花子苦笑摇头,黯然拭泪。
逸云说话时的凛然神色,令两人心惊,说明此行凶险尚多,吉凶莫测。但他身法太快,想追上一同前往已经不可能了。其实追也是枉然,怎能跟得上他呢?
逸云心急似箭,展开绝世轻功如飞急赶。入暮时分,便到了斩龙貅之地,看准方向,沿山脊驰向西南尖山。
他不顾一切,翻山越岭,飞度深蜜,踏林蹈伏,快似流星移位。沿途的苗人和奇禽怪兽,对他不成威胁
初更将尽,他已过了尖山,进了盘蛇岭。这座岭,像一条数百里长的怪蟒,盘伏在这一带远古森林之中。蛇头朝北,盘虬起伏,左旋右盘,高耸入云,到处是飞崖绝壁,和深涧寒潭。人在蛇脊上走,稍一不慎,乖乖!不粉身碎骨者几稀!
逸云艺高人胆大,冲过重重险阻,躲过不少猛兽的袭击,在绝壑断崖间狂奔,再狂奔。
子夜将到,盘蛇岭快要走完,下弦月已经快近中天,月色下,已经可以隐约地看西南那黑黝黝,高入云表的三座插天奇蜂了。
但他不能再走啦!背上的芸姑娘身躯渐渐发热,呼吸愈来愈沉浊,显然体内周期性的毒性又将发作了。
他找到林中的一个土丘,将姑娘解下平放在地,看了姑娘的情景,不由心中惨然。
她那一双原是美好的玉腿,已经完全变成猩红之色,肌肤微肿,灼热如焚。小腰以下,小衣内冒起阵阵轻雾,热流荡漾,愈来愈炽。她那红霞如火的双颊,不住扭曲,睁大双眸,剧烈地喘气,胸前高耸在亵农内的双乳,作不规则地震颤。虽然她不能动弹,但她那星眸中痛苦的神色,已经说明她多么需要发狂地挣扎啊!
逸云虎目中滴下两行清泪,他喃喃地轻声唤道:“芸姐,你要哭喊就拼命哭喊吧!发泄了倒还好些。我,对你负疚良多,不该让你现身涉险的,看了你痛苦之状,我的心碎了!”
姑娘不但不哭喊,紧吱着银牙。不久,浑身热雾蒸腾,各处肌肉都在抽搐。她声嘶力竭地叫道:“水!水!快给我水……”
逸云解开水囊,将壶口塞入她的口中,她发狂地猛吸,四斤的皮水囊喝掉了四分之三方行止住。
喝完水,她的身子可以转动了,尖叫一声,便待蹦起。
逸云早有防备,不能点穴道,又没有地煞夫人帮助,他只好爬伏在她身上,压住她的手足,嘴对嘴运本身真元,如潮般向姑娘口中度去。
她无法挣扎,疯狂地扔动,半个时辰后,逐渐平静下来。终于,她晕了过去。
许久许久,灼热的肌肤温度逐渐下降,终于回复原状,但扔比常人高出甚多。
她浑身肌肉一松,瘫软在地。
逸云松过一口气,起身在一旁打坐调息。
姑娘神智一清,眼角掉下一连串珍珠一般的泪水,有气无力低喘道:“云弟,我好痛苦!你点……点了我的死穴吧!我难受……”
“不!你记住:你要活下去!来到断气之前,你必须活下去!坚强的求生欲念,将支持你不倒,如果你生意全失,那就完了。在你无法忍受之时,想想你该活下去的理由;强烈的复仇意念就是你不死的最好药方。芸姐,忍辱偷生,你为了什么?说!为什么?”
最后几句,他说得声色俱厉。强而有力的声浪,铁锥似的直戳入姑娘心坎,她浑身一震,咬牙道:“是的!我要活下去!活下去!忍辱偷生,以色相现迹江湖,是为了九泉下的爹爹,我必须活下去!”
她咬牙切齿地叫,可是眼泪却象断了线的珍珠,汹涌着狂流而下,目中却现出怨毒凶厉的寒芒冷电。
良久,她的激动终于平静下来,长吁了一口气,幽幽地以似是来自遥远的天外,却又十分清晰的语音说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得丹心照汗青。云弟,这是信国公明志的千古名言吗?”
“是的,芸姐。你可知道信国公因何迟迟就死的原因吗?”
“为了证明我大汉子孙,在威胁与利诱中,屹然卓立,气节超绝;也为了还未死的志士,指出一条大义凛然的道路。可是……可是……云弟,我这种苦心孤诣,能够得到些什么?能够得到些什么?私人仇恨,一不富国,二不利民,留得丹心照什么汗青呢?唉!人生自古谁无死倒是真的啊!”
“你又兴起怪念头了,芸姐。等你做了女宰辅,再谈照汗青吧!尽一己之力,安一已之心,足矣!咱们江湖人,自古以来只能做草莽英雄,不能掌政以理国家大家,原因在此。”
他说完淡淡一笑,岔开话题,又道:“芸姐,别想得太多,等你复原之后,我想,我该指点你一套诡异的剑法,以发挥你的‘游蜂戏蕊’身法特色,更能发挥龙渊剑的威力。”
她转悲为喜地问道:“云弟,真的吗?”
“绝不骗你。你的百花谷“梅花剑法”灵巧有余,辛辣不足;每一招中含五剑,变化也太易让人揣出剑路。我可以将恩师所传的“游龙剑法”参以“梅花剑法”,另创新路,辛辣霸道神奥加上轻灵飘逸论异,相信择两者之长,定可与武林一争短长。”
“云弟,几时可成?”
“还有一段时日,我在思索如何揉合呢!你的梅花剑法我还未观全豹,等你好了再让我看一次就成。芸姐,你不会笑我好为人师吧?”他笑,主要是分她的神。
姑娘小嘴一噘,假嗔道:“你是说,我不够格执弟子礼了?”
“不敢当,弟子礼三字,你不嫌太重了些?呵呵!有你这种弟子,一辈子也教不出啥名堂。”他开起玩笑来了。
十二
“我真那么不中用吗?你认为我是一段朽木?”
“朽木?哈哈!你要是朽木,天下的人都成了烂草啦。”
姑娘已回过意来,突然目光湛湛地凝视他,那目光,是难以言宣的异采。她轻轻地柔声说:“当然,我不会拜你为师,只想……只想……”
“此时此地,不准想。我们该走了。”他微笑着避开她的目光,收起水壶开始拾掇。
姑娘突然说道:“我想黛弟,她是假的,在荆州三龙庄上那晚,我就知道了。不许我想吗?”
提起如黛,逸云一怔,快十天了,他思念殷切,脑海里老是涌起她的音容笑貌,并且愈来愈强烈。
他不自觉地叹口气,伸手去扶她,说道:“她是扫云山庄的野丫头,要有她在,该多好?”突又对她讶然问道:“弥怎知道她叫黛?”
“在大珠台我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