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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三年,这女人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姜莙的性子再沉静,这会儿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从摇椅上一跃而起,狠狠抱住经年不见的好友。
景玥,哦,现在应该叫程璟玥,目前已经回到北京,在“豪庭”假日酒店做副总经理助理,那位副总则是传说中的岑文榭师兄。
“玥玥,那位骁勇的岑师兄似乎对你格外关照噢,我记得当年他——”姜莙很少对八卦消息表示出兴趣,但事关好友的“第二春”,她还是要关心的。
程璟玥显然早有准备,大概在应付宫蕾时已经累计出经验来。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眼中现出自信神采,“岑师兄关心的是女朋友家的生意,当然不会放过我这样的专业人才,21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像我这样的人才!”
“切——”姜莙撇嘴,转身去抓茶杯,十分不给面子。
程璟玥半点介意的表情也没有,也端起茶水润润喉,相比自己的那点八卦,姜莙的心事才是她关注的重点。不过,这妮子一向心思重,她不好问得太直白。
程璟玥站起身,在小小的店面里四下查看一番,回头看住姜莙,眼里的惊异藏都藏不住,“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做的?”
店里的陈设简单,一边的墙壁用黑色天鹅绒做底,上面挂着各色手工饰物,按照不同风格搭配陈列,很有特色。
细看每件饰品,材质样式风格各不相同,但同样都是精工细制,光是看着都觉得精巧可爱,拿起一串紫晶石的手钏,程璟玥啧啧称赞。
“想不到,理工科的高材生,竟然还有这般巧手,真看不出来,你这丫头还蛮兰心蕙质嘛!”
姜莙轻轻扬眉,“多谢,我权当你是在夸我。”
“我当然是在夸你!”程璟玥瞪眼,放下紫晶石手钏,再捻起一对石榴石的耳坠,对着光线仔细赏玩。
手指缓缓滑过原料框里的各色珠子,姜莙不经意的笑言,“都是小时候的兴趣,如今拿出来不过糊口而已。”
程璟玥双手仍然高举,只是扭过头来看她,见她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不由暗暗叹息,调转回实现,手中的石榴石在阳光下闪耀着华丽的光彩,令人目眩。
她放下手臂,将耳坠托在掌心,思绪慢慢回转,笑容重新挂上面庞,“虽说是糊口,可也不能太辛苦,不然,连陪姜妈妈的时间都没有,岂不是辜负了你回来父母身边的一番心意?”
程璟玥转回身,重新在待客区的沙发上坐下,努努嘴,示意姜莙也坐回来。
“莙莙,我这次回来,听说了一些事,也看到了一些事,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的想法。”
程璟玥看住姜莙的眼,一字一句的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她这次来,为的就是姜莙的态度,不管其它人如何表态,她在意的,只是好友的幸福,再简单不过。
在感情这条路上,不论曾经遇到过什么,重要的是对待未来的态度,只有知道想要什么,才有达到目标的机会。
程璟玥没打算追究李华菲曾经做过什么、有什么苦衷,也不关心两人是否分隔两地、音信不通,她只想知道姜莙的态度,要么放弃、要么等待。
对李华菲和姜莙之间的感情发展,程璟玥没想过要去评价是非对错,也不曾像宫蕾那样义愤填膺,恨不能将李华菲生吞活剥。因为,她很清楚感情这回事,除了当事人,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评论对错,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但是,程璟玥也从未想过置身事外。事关好友的幸福,她当然要略尽绵薄,不管姜莙最后的选择是什么,她要做的只是尽力帮助好友达到目的,这也是身为旁观者唯一能做的。
姜莙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回来这么久,还没有谁这样直接的询问过她的想法。
姜爸爸每每见她形只影单,总是欲言又止,末了唯有长叹一声。姜妈妈生病后愈发像个小孩子,喜怒哀乐统统直接表达出来,且讲话的功能还没有恢复,自然也不会问她什么。
至于宫蕾,虽然也关心她,偶尔会透些他的消息出来,但从未直接提起过她对李华菲的态度,大约是不想她难过,毕竟宫蕾目睹了她与李华菲交往的全过程。
而景玥,虽然跟她们一个年纪,却总给人一种深藏不漏的感觉,让她和宫蕾总会在心里对她存有一丝依赖。
如今听她这样问,姜莙便下意识的去回顾让她身心疲惫的这段感情。
面对李华菲,姜莙似乎总是被动——被动的被追求,被动的接受这份感情。唯一主动一次,却演变成分手的导火索,令她请难以堪。
直到分手前的见面,她也是被动的接受他的道别,听他略略低哑的嗓音说,“甜菜,别哭呵。”
于是,她收起泪水,不哭。
到了如今,几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兜兜转转纷纷扰扰,曾经以为的永远戛然而止,曾经以为的短暂却延绵至今。
姜莙放下手中已经转凉的茶杯,灵秀的双眼看向程璟玥,微微一笑很无奈,“我的态度?我也不知道呢。”
她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已婚的李华菲?她又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生病的母亲和疲惫的父亲?她真的,不知道。
程璟玥突然惊觉,姜莙那双曾经无比澄澈的眼中,竟已染上了淡淡的灰色,浓浓的轻愁像是海面上的层层雾气,在阴霾的天气里徘徊不去。
她在赶来之前,刚刚参加过宫蕾的婚礼,热闹喜庆的仪式上,见到了传说中的薄幸男子。他身边伴着如花美眷,身处烈火烹油的喧闹中依旧散发着遗世独立的孤单,那萧索的身影,竟与此刻的姜莙,奇异的重叠。
那样一个男人,到底承受了多大的无奈,才会放开手,放开唾手可得的幸福,选择独自承受繁华中的落寞。
轻轻一声叹息,程璟玥握住那双冰冷的手,“莙莙,如果你不知道,那么我来问你几个问题吧。”
姜莙点头,手指紧紧抓着她的手,微微颤抖。
“在你未来的岁月里,还希不希望有他的存在?”
“嗯。”希望吗?是希望的吧。
姜莙合起眼帘,指尖是淡淡的温暖,与他的一团火热不同。
曾经,她以为以后所有的寒冷,都会因为那样一双坚定温暖的手掌,变得不再难耐。可是,她才刚刚习惯在感到寒冷的时候去寻找那份温暖……
“即使他已经有妻子,也没有关系吗?”
“……”
没有关系吗?还是有关系的吧。
她能理解他救治爷爷的心情,也能理解张芊芊执着于婚姻的理由,可是,她却无法容忍自己在他有了合法妻子之后,还对他念念不忘,哪怕离开他所在的城市,依然阻断不了心底的相思。
“那么,你能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吗?没有李华菲参与的感情?”
“……不能,我、不能。”
是的,她不能。
她可以一个人孤独的走下去,却无法容忍身边出现一个不是他的伴侣,连想象都不能够。
回到父母身边,也曾经抵不过父亲的要求,在邻居的介绍下相亲过,可是,就连一餐简单的晚饭,她都不能忍受,在餐厅里如坐针毡,那怕对面的男人年轻英俊。
“如果,他可以重新以自由之身出现,你还愿意接受吗?”
“我……”
愿意吗?如果他可以,她还愿意吗?
如果他重获自由,是否就意味着他违背了许下的诺言?她不希望他为了自己背负太多,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假设对她来说,竟是无比的诱惑。
“玥玥,可以吗?我还可以做这样的期待吗?”
程璟玥帮姜莙将几缕碎发掖回耳后,微笑,“为什么不可以?”
姜莙的肩膀一僵,手指紧紧牵住她的手,秀丽的脸上有惊讶、有疑惑、也有隐隐的憧憬。
程璟玥轻抚她的手背,温言抚慰,“傻丫头,你就是太谨慎,才会被那些顾虑束缚了手脚。”
用力握了握姜莙的手,程璟玥淡淡挑眉,眼角隐隐几分豪气,“莙莙,爱情这回事儿,哪有什么该与不该、能与不能?喜欢的人,要主动争取,哪怕不得已放弃了,若你还是放不下,何妨安心等待,只要两个人的心在一起,暂时的分离算什么?
纵然天人永隔,也不过一道奈何桥的距离。”
姜莙心底大震,好友的这番话,让她不由得隐隐心痛。
她与李华菲之间,隔着的是亲情和诺言,是一场他不情愿的婚姻。而程璟玥,那双清冷淡漠的眼睛背后,藏起来的却是痛失所爱的无奈。
让她如何忍心,眼睁睁看着好友剥开伤口,只为劝慰她小小的顾虑?
“我明白了。你放心。”
再没有多余的话语,姜莙只是轻轻一笑,一切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程璟玥心领神会,稍稍整理情绪,再抬眼,已经将眼底的黯淡尽数抹去,“既如此,我们说点正经事儿吧。”
“正经事儿?”难道刚才她们是在说笑话不成?
“看看你这小店,每月的营业额有多少?够不够付姜妈妈医药费的?”
“呃,那个,妈妈有医保……”
“医保……你还真是!刚夸了你兰心蕙质,就给我出状况。”程璟玥抚额,右手指向那面陈列饰品的墙壁,叹息,“守着这些东西,居然连医药费都赚不回?”
姜莙赔笑,有些许赧然。
程璟玥托起左手的石榴石耳坠,“这对坠子,你卖多少?”
“二十。”
“什么?”程璟玥怒了,看看手心的耳坠,再看看小心赔笑的姜莙,恨铁不成钢。
“玥玥,你别生气,那个……”姜莙开始忐忑,比刚才的对话还要局促。
程璟玥摇头,“这么漂亮的东西你二十就给卖了?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真是,我都替这些石头觉得委屈!”
她就不明白了,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一点儿商业头脑都没有?这些东西光是在商场寄卖也不知这个价,姜莙完全是把钻石卖了个白菜价,居然还毫无所惧觉。
程璟玥摆摆手,也懒得再解释,“这样吧,你把东西收一收,这个店不用再开了。”
“啊?那我干嘛去?”姜莙 傻眼。
“该干嘛干嘛去!”程璟玥瞪眼,“我认识一位中医专家,刚好跟你们这儿的附属医院搞联合门诊,每个月过来坐堂两次,你明天就带着姜妈妈跟我过去。”
“去干嘛?”
“看病啊,人家可是脑卒中后遗症方面的专家,一手针灸功夫出神入化。我刚才见过姜妈妈,情况不是太严重,应该有很大机会复原。”
程璟玥来店里之前,先找到了姜莙家里,姜妈妈见到她竟然还能认得,除了说不出话来,表情和眼神都跟从前一样慈爱。
她和宫蕾曾在暑假时来过姜莙家,姜妈妈待她们比对姜莙还细心,她一直记得那份慈母般的关怀。
这次的专家虽然不是她亲自联系,却也听过对方的大名,不管那人的初衷如何,她都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能让姜妈妈恢复健康的机会。因为她无比期待姜妈妈能再叫她一声“小玥”,如同记忆中的那份慈爱。
看见姜莙乖乖点头,程璟玥又继续交代,关于这间小店,她另有安排。
“你把这店关了,多花些时间陪陪姜妈妈,空闲的时间把这些民族风的饰物多做一些,最好能围绕不同的主题形成系列,放在我们酒店的商场里寄卖,效果应该很好。”
“寄卖?可以吗,我不过是随便做做,哪里拿得出手……”
“姜莙,你该相信我的眼光。”程璟玥打断她的话,这么做并不单纯为了帮朋友。这些饰品虽然材料普通,但胜在创意新巧,而且纯手工,放在五星级酒店的商场里,绝对是吸引眼球的工艺品。
“我是站在酒店的立场上做这件事,每卖出一件你都要付四成的利润给酒店,如果达不到寄卖商品的标准,会被调整下架,所以,这次你要好好准备,可不要丢了我的面子。”
姜莙仍是有些不可置信,但已经没有最初的迟疑。
“放心,不会让你丢面子的。”
好友的眼光她从未怀疑过,程璟玥是市场营销方面的专业人士,既然她认为有前景,那就一定有。
卖火柴的小女孩2
在绝望中,依旧保持希望
…以下是正文…
程璟玥的到访,是的本该尘埃落定的往事发生了不可思议的转变。
姜妈妈每月两次的针灸治疗效果很好,不但麻痹的肢体渐渐反应灵敏,一度丢失的语言功能也在慢慢恢复。
相对于脑溢血来说,脑梗塞的破坏性稍微轻一些,但淤塞的梗堵却很难恢复。西医的疏通针剂只能缓一时之急,被破坏的神经功能却很难恢复。
好在中医的辨证施治在许多疑难杂症的治疗上常常有奇效,尤其是程璟玥介绍的这位家学渊源的老中医,头一次施诊,姜妈妈久无反应的右手就能感觉到疼痛,再过几次,手指已经可以轻轻握起,精神也好了许多,健忘的症状开始减轻。
姜妈妈的好转,让姜爸爸喜出望外,更对老中医的嘱咐奉若神明,每天按照老中医留下的菜谱细心调配姜妈妈的饮食,愁眉尽展。
姜莙的饰品店不再开了,埋头在家里做了许多准备,终于拿出了几个极富特色的饰品系列,放在“豪庭”的商场里寄卖,不到一个月就已经卖断货。
程璟玥对此十分满意,连连夸赞之余,开始不断催货,直把姜莙逼得焦头烂额,大呼上当。
日子就这样过得有滋有味,直到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传来,把姜莙从希望的田野上扔进无尽的深渊。
张芊芊怀孕了。
姜莙接到宫蕾电话的时候,表现得十分平静。她没有大惊小怪,更没有哀怨伤怀,她只是,低低的“唔”了一声,再没有其它表示。
张芊芊有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周围的亲朋好友都知道,李华菲对这桩硬塞过来的婚姻并不热衷。虽然对妻子照顾得衣食无忧,却从来没有半点喜爱,只是基于道义上的照顾。
如同他们的婚姻,只是责任与承诺。
可是,一个孩子的出世,毫无疑问将会打破两人间的楚河汉界。
这或许不是爱情的结晶,却是结合了两个人血脉的小生命,有了孩子的存在,张芊芊和李华菲,便再不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只因他们之间,有了扯不开斩不断的联系。
李华菲对这个孩子的态度,说不上喜欢,却也没有过分反感。他只是表现出一种事不关己的淡然,仿佛那个孩子根本与他无关。
沈诗理早在半年前已经离开李华菲的公司,出来自立门户。短短时日,竟然也让他混得风生水起,成绩斐然。
李华菲对老搭档的离开同样表现得无所谓,即使双方已经成为势均力敌的对手。
最近几期的财经杂志上,纷纷扰扰尽是昔日伙伴反目成仇的报道,所谓的业内人士纷纷猜测着二虎相争的后果,连带着也关心起这两位行业精英的八卦消息。
李华菲的婚姻自然成为关注的重点,人们纷纷猜测,这对表面看起来完美的金童玉女的结合,是否代表着权势与财富的结合,豪门童话的背后,是否真的有两情相悦的爱情?
尤其是,张芊芊刚刚高调宣布怀孕的消息,而另一位当事人却表现得并不起劲,完全没有即将为人父的喜悦,面对记者的提问,态度依旧温和,镜头里的眼神却显露出不屑和厌弃。
这样的发现几乎令记者疯狂,财经杂志变身为八卦小报,对这桩婚事追根究底,恨不能发现个第三者、婚外情才算得偿所愿。
不可避免的,李华菲和姜莙曾经的恋情也被人从故纸堆里翻出来,添油加醋烹出一道现代版陈世美的娱乐大餐。
好在姜莙家所在的小城远离京城,即使那边折腾到了天翻地覆的地步,这里依旧风平浪静的让人嫉妒。
宫蕾对此事忿忿不平,在电话里把李华菲狠狠臭骂一顿,不过末了,还是偏离了目标,“莙莙,你别往心里去,不就是怀孕么,有什么可得瑟的?偏偏那女人还要恬不知耻的拿别人的痛苦来祭奠她那可笑的婚姻,真是朽木一根。”
姜莙笑笑,轻描淡写的提醒她,“蕾蕾,楼歪了。”
“啊?”宫蕾呆住,半晌才反应过来,恨恨说道,“你个臭丫头,我这不是为你不值么,那个李华菲,明明一副旧情难忘的样子,转过神来竟然连孩子都有了,这口恶气我真是咽不下去!”
姜莙握着话筒,脸上一片黯然之色,却仍是勉励调笑,“有什么咽不下的,人家夫妻怀孕生娃,不是很正常么?”
宫蕾气结,又听姜莙悠然继续,“蕾蕾,不要暴粗口,注意胎教,我可不想我的干儿子开口就念山寨版的三字经。”
宫蕾气得哇哇叫,却到底放弃了这个话题,不再纠缠。或许事情仍是有苦衷,但这样的局面,任何挽回都已经于事无补,或许姜莙就此放下,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事实上,姜莙并没有在宫蕾面前表现得那么淡定。得知消息的第二天,她就带着父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