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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看着,天空中的云好似都聚到了一处,慢慢的汇成了一只手,正从天空中伸下来,玉儿见状,手指微微动了动,也吃力地抬起手来。玉儿眼中闪烁着一点晶莹,道:“相公,是你吗?你想了我吗?”说着淡淡一笑,她看着那只巨大的云手与她指尖相碰,玉儿似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心底唤起。她心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找你。”
那云手似乎能听懂她的话,瞬间又消散了去。
玉儿眼前一花,好似面前的事物忽的模糊了一下,她晃了晃头,就像做了一场梦一般。抬头,只见白云飘浮,毫不见聚合痕迹。
原来方才只不过是自己的幻念而已。
这一会儿的功夫,她也稍稍恢复了一点力气,但想跪着爬上台阶还是无比困难。每一级台阶约么有两尺之宽,玉儿翻一个身刚好便能到那台阶下方,于是一手攀着台阶的棱角,用自己右肩支撑着身子滚上高一级的台阶。尽管还会有虚影出现,身上也会再多一道伤口,可是这般翻滚着向上爬,至少不会再跌到下面去。
百级台阶上的血已经流到了第一级,染红了石缝间大片的嫩草。玉儿还在坚持不懈的蠕动着,动作已经越来越艰难。底下七十余名弟子早已泣不成声,便是苏海棠眼中也闪烁着犹疑。她望着宁死不放弃的玉儿,缓缓望着天空,低声喃喃道:“师兄,你看到了么,这世上竟有比你还要痴情的人是我太自私了吗?我从小便对玉棠严苛至极,即便她身患绝症,我也没好好陪陪她,没能替你好好照顾她。她喜欢韩仑,我只想成全她,满足她最后几个为数不多的心愿。这只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一点偿还。可”她嗫嚅着望向玉儿,不免黯自垂下眼角,问道:“师兄,我错了吗?她和玉棠一样,也只不过是个孩子。”
喃喃自语间,日头已经渐渐西沉,不知不觉间,玉儿竟然已经在这台阶上爬了近三个时辰。残阳的光芒洒遍了正道台阶,玉儿早已经是一个血人,此时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似乎正融化在这一片血红的夕阳之中。
到如今,还有最后的一级阶梯。她已经全然脱力,四肢都已经被全部砍伤,无法支撑。因为失血过多,她早已经出现了幻觉。总觉得韩仑就在不远处张开怀抱等着她,微笑着,笑容似乎能够暖化整个世界。
在这幻觉的驱使下,玉儿也一次一次的有了力气,不断榨取着身中的潜力。此时韩仑似乎又慢慢的走了过来,玉儿奋力的将抬起手,想要伸过去抓着韩仑,可是那短短不过一尺的距离,却无论如何也够不着。玉儿心中一急,忽的一口血涌上喉咙,左手软软的搭在了最后一级台阶上,终于完全昏死过去。
恍惚之间,玉儿只听到似乎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自己好像被人抬了起来。好似飘浮在云端。却不知自己究竟是在上升还是在坠落。重重迷雾,一片朦胧。玉儿拨开那白纱一般的浓雾,可却依旧不见路的所在。
她的方位感一直都极强,但是此刻四周除了白茫茫的雾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更没有方向。她不禁觉得奇怪,便在这个白茫茫的世界行走着。忽然一个声音空灵地飘了过来。
“玉儿,快醒过来,不能再睡了。玉儿”
玉儿闻言诧异,她小跑了几步,左右看着,瞧着,大喊道:“相公,你在哪儿?”
“快醒过来,不要再睡了”
“相公!!你出来见我啊!”那个声音似乎是韩仑的,只不过这声音听不出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好像是在右边,她便拼命的往右边跑,又感觉是在前面,她又接连不断的往前疾奔。可是这声音一直都若即若离的在她耳畔回旋。
玉儿左右来回不断地跑,四周的白雾似乎也被她搅动,流动的十分迅速,空间中的白色越来越耀眼,到后来几乎完全淹没了一切。玉儿以袖子遮住眼睛,躲过这一阵耀眼的光芒。
白炽慢慢散去,她慢慢睁开眼睛,自己似乎看见了房屋的椽子,其上画着些精美花饰,她扭过头四处看看,只见自己正睡在一张绣床上,盖着浅蓝的鸳鸯锦缎被子。这似乎是一个女子的闺房,典雅端庄,又不落俗套。门口放着几枝插在瓶中的白玉棠。这屋中还挂这些机关做成的小物件。甚是精致,窗台口有一个精致的梳妆台,其上的东西都很朴素。其上一面铜镜正好对着自己,其中的自己憔悴地连她自己几乎都已经认不出来。
玉儿软软的起了下身,只觉得全身都疼。可这阵疼痛忽的让她记起自己之前闯过的百忍剑阵,那剑阵似乎还差了那么最后一级。心中蓦地一惊,身形猛地一翻,不料自己身上全无力气,这一翻身完全稳不住重心,便重重的从床上摔了下来。
玉儿一声闷哼,只觉身上一阵阵疼痛,一低头,只见自己身上被换上的白底内衬慢慢的晕开了一层血迹。她撑着身体慢慢的向门口爬去。
才吃力地挪动了几步,只见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双雪白的绣鞋踏进了门槛。
“啊!!”听得一个女子惊呼,那女子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俯身下来扶起她,玉儿侧过头,这才发现那女子是玉棠。
玉棠心惊道:“姑娘,你怎么跌下来了。赶紧躺回去。”她吃力地扶着玉儿回到床上,头上已经挂满了一层微微的汗珠。
“玉棠姐姐这是哪里?”
玉棠用袖子擦了擦汗,急道:“这是我的房间,你已经昏睡五天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能乱动呢?”
玉儿摇摇头,急切的道:“我要见苏掌门,快,我要见”
“好好,你别乱动,我去请师父过来。”说着,她便转身拉开门,准备出去。却不料刚一开门,苏海棠就已经在门外了。玉棠退了两步,慌忙行礼。苏海棠点点头。玉儿见她进了房门,忽的一阵激动,身子颤动起来,道:“苏前辈,你不要不要赶我下山,我还有一级,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再走一次。求你!”
苏海棠摇摇头,令狐玉儿眼中泪水立马打转,待要再说什么,只听得苏海棠柔声道:“你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走过百忍剑阵而活下来的人,孩子,你受苦了。”
玉儿闻言,心中立即转悲为喜,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踏实的落了地,心情微微放松,只觉得身上的伤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恍惚间又昏死过去。
第八百七十五章,玉棠花开
第八百七十五章,玉棠花开
当身体再次有感觉的时候,玉儿只觉得身中流淌一阵温润舒适的力量,像是一股温泉正绕着自己的经脉流动,慢慢的,自己似乎也有了些力量,沉重的眼皮慢慢张开,只见玉棠正站在一边,一脸焦急,而苏海棠正坐在床沿上,慢慢地替自己输送着灵力。
见玉儿醒过来,玉棠一脸兴奋的展颜一笑,道:“师父,玉儿姑娘醒了。”
“前辈,你”见苏海棠竟然亲自为自己疗伤,玉儿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苏海棠见她就要起身,轻轻压着她肩膀,让她安然躺下去。轻声道:“感觉好些了吗?”
玉儿点点头道:“除了使不上什么力气,灵力都在慢慢恢复。似乎也不那么痛了。”苏海棠闻声点点头,道:“很好,你身中的伤势已经无大碍,休息半月也便能恢复了。”
玉棠插话道:“玉儿姑娘,你昏迷的这五天可一直是师父在替你疗伤,连本门的珍贵上品灵丹都用了不少,否则姑娘你可不会这么快就能醒得过来呢。”
玉儿闻言又是一惊,看向苏海棠时,眼中已充满了诧异。苏海棠肃声道:“玉棠,你又多嘴,上次还没罚你,不长记性是吧。”
玉棠赶忙埋头认错,玉儿犹疑地道:“前辈,你为何”苏海棠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韩仑与我有师徒名分,便如母子,你既然自称是韩仑的妻子,那也便是我的孩子。救你是应该的。”
玉儿闻言不解,口中有话想说,却又哽于喉中,苏海棠道:“你是想说,我既然要救你,之前为什么又要对你那般残忍。”玉儿不答,苏海棠讽笑一声,道:“韩仑的确被关在禁地之中,而且不能被放出来,你不是我苏青剑派的人,要想进去,百忍剑阵是必经的程序。我本已提醒你放弃。只奈你不听劝。不是我无情,是你太执着”
玉儿无所谓的笑了笑,道:“知道相公就在面前,我怎么甘心后退一步,玉儿一直任性妄为惯了,还望前辈赎罪则个。”
苏海棠摆手起身,道:“罢了,你好生养伤。其余的不必再想,根据规定,凡是过了百忍剑阵的人,便是苏青剑派的盟友。你既然已经通过了百忍剑阵,苏青剑派自会奉你为上宾。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托玉棠告知我即可。”说着轻轻掐断了灵力传输,将她的手放到被子之下,起身准备离开。
“前辈请留步。”
苏海棠刚走两步,又停下身来,道:“还有何事?”
“相公他伤势怎么样了?”玉儿急切问道。苏海棠并未回头,道:“并无性命之虞。静养之中,无需忧心。”说着便迈步向门口走去。
“前辈,我可否前去探望相公。”苏海棠脚步未停,转眼已经走出了门去,只听她声音传来道:“苏青剑派地界你已可以任意来去,不过劝你先行修养几日,你二人各自重伤。相别许久,重逢必然激动,反而容易诱发伤势。倒是徒增麻烦。”说话间,那声音已经渐渐远去。玉儿笑了笑,终于还是放下心来。
苏海棠说得没错,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若是被相公见到了,他定然难过。可是虽然这么想,可是历经了千难万险,此时终于已经可以见到他了,玉儿心中的思念却难以再抑制。也不知韩仑现在伤得怎么样了,自己三分思念,七分担忧,已让她无法再入睡,也难以平静地修炼灵力。
一两日后,她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一心想冲到禁地那儿去。无奈此时屋中只有她一个人。
玉棠出去了一阵子,再回来时手中已经采了几株白玉棠,将瓶中的花枝换了新,正准备出门去处理残花,忽听得玉儿唤她。玉棠便放了玉棠花在桌上,走近床边,笑颜道:“你感觉好些了吗?”
玉儿点点头,看见她怀中的残花,不由的奇怪,道:“姐姐似乎很喜欢与玉棠花,可是这时节怎会有玉棠花开?”
玉棠轻笑道:“玉棠不就是我的名字吗?”
玉儿也淡淡一笑,道:“这么说来,那倒也是。”
玉棠道:“玉棠花冰清玉洁,我一直很喜欢。我一直体弱多病,韩师兄以前很照顾我,她知道我喜欢玉棠,便在后山山腰一个山崖上种了一株玉棠。只是一年花只开一季,美好却十分短暂。韩师兄便用灵力滋养那株花,让它每个月都能开花。经年累月,那里都已经变成一片花圃了呢。”玉棠浅浅一笑,似乎是说道心里最甜蜜的事。
“如今那个地方的海棠已经不再是最初的样子,即便冰天雪地中它也能照样盛开。虽然也是玉棠花,可应该已经是全新的品种了,算是韩师兄无意间培育出来的。”
玉儿听她所说,似乎韩仑对这个师妹极好,而玉棠对他似乎也很是在乎。心中忽的有几分不快,不过终究还是笑了笑,道:“他就爱弄这些稀奇玩意儿,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
玉棠嘻嘻一笑,正想说什么,玉儿忽的抢过话头,道:“玉棠姐姐,你引我去见相公吧。”
玉棠一惊,道:“现在?”玉儿点头道:“我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他。我只要看看他就好。烦劳姐姐带个路。”
“可是你的身体不要紧吗?你现在还虚弱着,身上的伤口都还容易裂开”
“我自有分寸。”玉儿再次抢断她的话。生怕她拒绝,语气已经有些急切。玉棠顿了顿,点头道:“好吧,刚好我也要去给韩师兄送药去。你便与我一起去吧。不过一定要小心啊。”
玉儿点头道:“多谢。”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一趟丹房;将师兄的药取了,一会儿就回来。可不要随意乱动。”玉儿应了,玉棠便抱着几朵残花很快出了门去。
玉儿慢慢掀开被子,从床上挪下身子来,扶着墙吃力的走到梳妆镜前,伸手拿过自己的衣衫,慢慢穿戴起来。对着铜镜,看自己无比憔悴的面容,玉儿摇头轻叹,拿过梳子慢慢梳理起来,施了些淡粉,将头发扎成了蝴蝶髻,画眉如烟,云鬓如水,一颦一笑,如若画壁中人,娇美而不娇弱,柔美而不柔婉。她不像冉倾珞那般柔情似水,人如其名,像一块玉石一般,虽然也甚是美丽,却比水的柔美多了一层硬朗,顾盼间仍能看出几丝灵动。一番整理后,已然与方才是两个人。
屡屡奔波劳碌,玉儿几乎也一直是素颜,不施粉黛。只不过她面容娇美,又时常爱笑。便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然而此时稍加打扮,虽然仍有几分憔悴,可是却平添了几分西子的病态美。
少时,只见玉棠推门走进来,手中已经用网兜提了一个瓦罐,其中散发出浓郁的药香。一进门,玉棠与玉儿对望一眼,不由得惊叹一声,走过去捧着她的肩,打量道:“原来玉儿姑娘这么美呢。韩师兄可真有福气。”
玉儿浅笑道:“姐姐不必调侃我,相必你已经取到药了。我们这就走吧。我走得慢,不要耽搁了相公用药才是。”
玉棠点头,扶着她轻轻起身,路过桌边的时候,顺手拿过了药罐网兜,两女便极慢的出了门向后山走去。
玉棠的住所便在玉女峰最后一座山峰的侧山上。离那禁地倒也不算远。只不过一路多有些阶梯山路,玉儿迈腿不便,倒是多了好些麻烦。玉棠倒也不急不火,扶着她一步步踏踏实实的走稳当,不求快,如此一来,短短的时间里,她对这位不知道比自己大些还是小些的姑娘有了不少的好感。
一路上也碰到了不少弟子,见着玉儿都热情关照,循声问长问短。玉儿倒是有些吃惊,殊不知这短短几天,她血涂石阶的事迹已经在整个门派传了个遍。无人不赞叹佩服她的坚持。苏青剑派多是女弟子,遇到如此用情至深之人,不免更觉得如是知己。一路上她与众弟子笑意问答,话说了许多,倒是又耗费了不少的体力。
等到走到那石阶之前,她几乎已经大汗淋漓。玉儿望了望这条台阶,当时她一心只想着同韩仑团聚,倒也没想那么多。不过此时触景生情,想到之前自己受到的那种痛苦,她脸色不禁变了些。
玉棠扶着她站立不动,道:“你已经通过了剑阵,放心,不会再有事了。”玉儿点头,稍稍歇息了一会儿。便沿着这台阶开始向上走去。虽然台阶上的血迹已经被冲刷干净了,但是此时落脚其上,玉儿还是会觉得步步惊心。似乎马上就会有一道幻影向自己冲过来。
好不容易才挨过那百级长阶,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两个巨人托举的平台上有一个巨大的炼丹炉,那丹炉上热气蒸腾,一把石头大剑被这气流托起,悬浮其上,缓缓旋转。在那丹炉后面的岩壁上有一个椭圆的山洞,洞顶刻着两行篆字,乃是:
【巧炼仙丹治世难/怒提神剑挽天倾】玉儿心道,苏青剑派真是好气魄,也不知这些字究竟是哪位前辈所刻,如此心怀天下之人,实在可敬。
想象间,玉棠已经带着她进入了洞中。一进洞便是一道向下的长阶。两女缓慢下到底端,此处是一个整齐的断崖,似乎是刻意开凿而成。玉棠轻轻扣了一下岩壁上的一个灯盏,只听得山腹中传来一阵轰隆响声,眨眼间,那两边巨大的岩壁之间的断口竟慢慢地升起了那残缺的一部分。一阵哗啦啦后,突然传来喀拉一声响,整个断崖的断面便被完全补上,此时前路平坦无比,放眼看去,竟连石壁间的断口都难以看清。
第八百七十六章,破镜重圆
第八百七十六章,破镜重圆
无论分别了多久,相逢那一刻的喜悦足以弥补所有的记忆空缺。无论自己过去受了多少苦,有多少担惊受怕,风霜雨雪,在那一刻便会化作烟云消散。整个世界的迷雾开始透出一米暖光,一直照到自己的心变得色彩斑斓。
玉儿和玉棠走过那断谷之后,便又进入了地下迷宫的深处。这个地方绝大多数的路径都是以机关结合地形制造而成。有的地方须得按照正确的行走顺序才能通过,有的地方须得让机关改变地形。一段时间后,饶是玉儿方位感极强,这般不停地变换位置,就连她也有些记不清来时的走法了。幸好在这地下通道之中,许多时候并不需要自己行走,而是由机关传送代步,如此一来,两女不仅加快了些速度,而且还让玉儿好生休息了一阵子。
不多时,洞中的面积开始变得宽阔起来,只见不远处又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其中以山壁中的整块巨石雕琢了两尊巨像,雕像仍是两名女子,右手扺掌而相对,左手各执长剑,不过剑锋平直伸出,双剑并做一股,正好作为一条能够走到两尊雕像肩上的路。
玉儿惊叹于此处的鬼斧神工,不由得看得呆了。玉棠道:“这些造像都是端木前辈造的,这里的机关也都是他布置的。韩师兄也参与其中了。”
玉儿惊讶地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其实这里建造起来的时间并不算长。”
玉棠摇头道:“可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