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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啸成倒也不怒,道:“这位小哥说话我可不爱听了。你什么时候看见我出千了。今晚上良辰吉日,是我罗某人交好运的日子。老天爷让我赢我也没办法啊。你要不甘心,那再押不就得了。指不定下一把就连本带利赢回去了。”
那人愤怒异常,但是苦于找不到证据,一时也是无奈,但是大笔的钱就这么硬生生流到别人手里去了,实在是不甘心。那人破口大喊道:“有人出千啊!有人骗钱!”
罗啸成见这厮毫不讲理,一时也有些不痛快。一拍桌子,道:“你给我闭嘴啊,输不起就别赌。有点赌品行嘛!”
那人一口咬定罗啸成耍了诈,不管他说什么都绝不改口,罗啸成一怒之下,飞起一脚将他踢出了窗外,窗户砰地一声被砸的粉碎。那人落地便杀猪似的叫个不停。
罗啸成正欲跳出窗去补上两脚,忽然透过窗户看见远处传来一阵火光,那火光不是焰火,而是真真切切的大火,而那个方向正是韩家。罗啸成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身形一纵便跳出了窗户,飞快远去了。赌桌上的那一大堆银子他也没心思管了,一大堆赌客见状,顿时哄抢一通,上百两银子立马被抢了个精光。
话说韩仑被几个师兄弟拉去喝酒,一行五六人来到了瘦西湖湖畔,此时正是江天一色,飞花满天,景色十分绚烂。湖畔早已有酒家放置了露天的桌凳,几人便点了些清酒小菜,相互庆贺赏景。
韩仑心里一直记挂着玉儿,因此只过了一个时辰,他便同其他师兄弟告辞了,想到方才离开得突然,这时候回去怕是玉儿仍会不高兴。韩仑便去了最近的芸娘店中替她选了一件淡青色的锦衣,包好了后才又准备回去韩府。
可走到路上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街上的人都似乎慌慌张张的,于是奇怪地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的天空竟然被映照得一片通红,长长的火舌冲上了天际,像是一头凶神恶煞的猛兽。
韩仑不禁大惊,他太熟悉不过了,因为那个地方正是韩府!
他顿时身形一纵飞上了房顶,随即幻影般踏着步子,用尽全力在房顶上疾速跳跃,一路向火场飞奔而去。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上元血案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上元血案
上元节的花灯形如一片汪洋大海,昏黄的光线洒满街道,将整座扬州城照映得暖意盎然。不过即便在这光明之下,仍有许多花灯照不亮的阴暗。
“都记住了么?”一人在阴影中沉声说道。
“尊者请放心,婢子一定不辱使命。”说话的乃是一个女子,语气坚定,更带有许多期待。
那人道:“委羽尊者能不能得以脱离困境,一切便靠你了。你跟我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该怎么做我便再不多言。做事小心,那几人如今也并非泛泛之辈。”
那女子诺然,那人道:“你去吧。”
“是。”
那女子便从阴暗角落里走了出来,原来竟是穷奇身边的贴身侍女冰菊。只见她在巷口左右打量了一番,便混入了人群中,一路朝着韩家的方向而去。
话说韩仑被人拉去喝酒之后,玉儿一个人甚是无聊,便沿路赏了几排花灯,灯谜难的太难,简单的又太过简单,周围人来人往,大都是男女相随,逗戏调情。她看着心里来气,想到韩仑突然就将自己扔在大街上不管不顾,心里更气。一时对这些灯火烟花全没了兴趣。怒气冲冲的往韩府走去,街上熙熙攘攘人群更是成了自己回家的阻碍,玉儿索性便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一时间惹得怨声一片。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正遇到韩璇挑着一盏荷花灯向外走。韩璇见她气呼呼的样子,颇觉奇怪,问道:“嫂子怎么这么早就回了?哥哥呢?”
玉儿怒道:“谁知道他跑哪里花天酒地去了,没人理我,我不回来还能去哪!”
韩璇吃惊道:“哥哥丢下你自己去玩了?不会吧?”玉儿愤然不回话,心里本来就不痛快,找个人这么一说,这不痛快顿时就变成了怒气。
韩璇笑道:“没事的,等他回来,我帮你教训他。”她嘻嘻一笑,轻轻挽住玉儿的手腕,道:“我陪嫂子出去玩好吗?”
玉儿此时真是毫无心情,回道:“不了,我有些累,先回房休息了,你自己去吧。”说罢便脱开了韩璇的手,飞快地朝着后堂方向走去了。
“哎,嫂子。。。”韩璇喊了一声,但玉儿并未回头,她便也没追上去,毕竟他们夫妻俩的事,要解决的话靠自己定然是没什么用的。
“哥哥你个大榆木脑袋,笨笨笨,笨死了。”她不由得骂了一声,说完便挑着自己的花灯,转身回去了自己的闺房。
韩府今夜也是无比华美,每一个屋檐角落都挂满了花灯。院中的溪流映照着两边的暖灯,荡漾的水波里似乎映出了无数的星星。许多丫鬟婢女正端着果盘往前堂而去,今夜晚些时候,一家人自然还是要聚在一起吃元宵的。不过这个时候还早,玉儿闷闷不乐的,哪儿也不想去,回到了后堂,便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和衣睡了。
梦里,她梦见了一朵鲜艳的红色彼岸花,鲜艳的红几欲滴下,像一颗摇摇欲坠的血色泪珠。然而那红色看着看着,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火焰,那鲜艳的花顿时便在那熊熊大火之中枯萎,化为焦炭,而那火焰却蔓延开来,一时充满了她整个的梦境。
玉儿蓦地醒了过来,忽然发现自己床前站着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顿时跃起,不过却发现那人原来是韩璇。
“是小璇啊,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吓我一跳。”她嘘了一口气,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涔涔汗珠,忽然顿了一下。
她记得刚才自己明明从里面反扣了房门的,韩璇是怎么进来的?玉儿甚是奇怪,抬起头来想要问她,却见韩璇手中攥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向她眼睛扎了过来!
玉儿一惊,身形下意识的一侧,继而一闪掠到一边。韩璇一招不中,忽然也一个闪身,移形换影般闪到了玉儿的身后。玉儿立即将点绛笔握在手心,回身一点,毛笔笔锋和匕首交锋一处,顿时发出一道金铁交鸣声,火花溅出,她只觉一道强大的能量传来,被迫之下,她只得动用身中妖力,一刹间,两大强大的能量轰然交锋,能量涟漪猛地散出,房中桌椅床铺尽皆摧毁,而房门也在这轰击之下完全破裂,碎成数块。
因为动用妖力,玉儿脸上的符文又飞快地显现出来,韩璇冷笑道:“九夜公主的妖力果然不同凡响,不过你是妖,呆在人界这种地方不符合你的身份吧。”
玉儿冷颜喝道:“你不是小璇,你是什么人!?”
“我当然不是。我怎么会是一个低贱的人类?”她冷笑两声,手心之中忽然伸出了团团黑气,“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杀你的,这就已经够了。”
“原来你是魔!”
“不错,我就是魔,是你永远也猜不透赢不了的魔!”那“韩璇”手中匕首一转,顿时向玉儿飞速掷出,黑光一闪,在空中划出一条长长黑线。玉儿侧身一闪,稍稍躲过匕首,不过锋利的黑光已然划破了她身侧的披风。
玉儿一把扯掉破碎的披风,手中弹出一团黑墨,点绛笔将其点中,拖墨成线。只见她手中的笔端在空中飞速游走,粗细不一的线条便飞快在空中定格成型,片刻间,只见一支巨弩呈在面前,玉儿点睛一笔,那巨弩破空射出,速度快到极致,那魔女忽的一跃,竟在那巨弩之上踏过,手中两道黑光凝成气刃,交叉剪过,两道漆黑的锋芒直直对着她的咽喉割去。而那巨弩势头不减,飞快射去,顿时便将对面的墙壁轰塌,屋顶的瓦片哗啦啦掉落了一地,庭院中如若雨下。惨白的月光从残破的屋顶射进屋中,正好照在那魔女的身上,只见其身周魔气翻滚,氤氲如烟,分外邪祟。
玉儿身形退出半步,她腰间的丝带忽然急速飞出,像一条灵蛇似的要将那两道黑光挡下。不过交锋的一瞬间,她手中的丝带忽然碎成碎片,而强烈的黑光忽又迎面而至,霎时间便逼近了自己面门。玉儿惶然仰头,那黑光突然割碎自己头上的发髻,一头青发顿时披散而下。
两三招之内,玉儿已经多番遇险,这魔女的实力实在深不可测。而且招招都是杀招,几乎没有留下半点余地,看来她所言不错,此次说不定真的是来杀自己的。一时间玉儿心里也生出了一股你死我亡的决心。
她心道:“这个魔的实力在我之上,若是相公在我身边,一定能够制住他。可是韩仑什么时候才回来,要不我将她引过去?”想了想,她又断然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若是将她引出去,必然会多番伤及无辜。为今之计也只要先硬撑,希望相公他们早些回来了。”
如此想道,她便又使出浑身解数同那女魔斗在一起,两人身形辗转腾挪,一直从堂中斗到了后苑花园,玉儿忽然闻到了强烈的呛口浓烟,一抬头,这才发现,原来四周竟然早已燃起了熊熊大火。四面的房舍全都烧了起来,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半个人呼叫救火。
趁着她愣过去的一瞬间,那女魔一声尖锐大笑,忽然身形一动,闪进了黑暗之中,立即消失不见。
玉儿的眼睛顿时发出一阵绿光,环视四面,她忽然看见有一道黑影飞速地往前堂方向去了。令狐玉儿叫声不好,立马向前堂方向疾奔而去。然而刚刚过了一个穿堂,前方大片烈火便堵住了去路。她只得退开几步,纵身一跃,从房顶直接跃过了穿堂。
然而穿堂另一面的情景却是分外触目惊心。
从花园的尽头,沿着其中十数条回廊,一直到大堂阶前,一路上已经有数十名丫鬟和家丁横死当场,有的尸体已经被溅落的火星点着,正在熊熊燃烧着。血流满地,淤积成泊,放眼之处几无落脚之地。
玉儿痛苦地一声大叫。这是谁!为什么要对他们韩家这样!
看着这些血淋淋的尸体,许多就在半个时辰前还是活生生的人。他们躬身喊出的那一声“少夫人”还萦绕耳边,可如今却全都死不瞑目。
“一定是她!是那个魔!”玉儿恨得全身发抖,她既悲且怒,奋力跳到大堂前方的阶前,驻足大喊道:“有本事的冲我一个人来,杀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算什么本事!”
四面皆无回应,忽然又一个身影从她身后掠过。玉儿惊恐地转身,却仍不见人影。她急急忙忙地冲入前厅,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如遭惊雷。
韩世贵和韩夫人已经被双双割喉惨死,堂中尸首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水果点心四处散落,地毯上的血已经几乎吸满,一脚踩上去,脚底便咕噜噜冒出一串血泡。
“怎么。。。怎么会这样!!爹,娘!!”玉儿冲到韩世贵和韩夫人身侧,痛心疾首的哭喊。她跪倒在血泊之中,浓郁的血腥冲击着她的头脑,撕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突然,一道微弱的劲风从身后传来。玉儿早已感知到了,一咬牙,手中紧紧攥上了点绛笔,猛一转身,只见韩璇拿着扫把朝自己急冲过来,玉儿心中怒意横生,嘶声吼道:“你去死吧!”
一声闷响,玉儿手中的笔径直刺进了韩璇的肉身。那一刹,玉儿突然发觉,她身中完全没有半丝能量。
玉儿顿时如遭五雷轰顶。
她不是那魔女,她真的是小璇!
玉儿全身发抖,韩璇咬着牙,脸色铁青,极度失望地道:“你。。。好狠。。。心!!”说完,紧紧攥住的手忽然垂下,身形向后仰倒过去。她头上两团发髻突然散开,凌乱的头发像是凋零的柳絮,一点点在风中消散。
而那时,一个身影忽然闪到了门边,一愣,继而发狂地喊道:“小璇!!!”
玉儿全身一颤,那个人就是韩仑。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我宁入魔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我宁入魔
韩仑飞奔过去,一手托住了尚未倒地的韩璇。那支无比熟悉的毛笔像一支羽箭深深插在她胸口,血如泉涌,顺着笔杆急流。
“小璇,你坚持住。”他飞快地从腰间的如意囊里掏出一枚玉心丹喂她服下,一边催动手中能量,令药力散发。可韩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寻常人。她不懂得运气调息,更不知活用经脉。这药一入体,便如泥牛入海,全无作用。她胸口的血仍不住的流,少时间,口鼻之中都已经漫上了鲜血。
韩仑已经怕了,他抱着韩璇,悲痛的喊,眼里的泪决堤地流。
“哥。。。逃。。。。。。”韩璇吐出了这最后的两个字,眼里的光芒终于完全散开了。
门外的火已经蔓延到了厅内,四周都已经能听见房屋烧塌的声音,灼烈的焦炭味道从每一个缝隙透进来,弥漫在这血腥的大厅之中,寒冷的月光无情地从门外射进来,铺成了一片冰冷的痛,炽热的恨。
韩仑紧紧抱住她,这么多年以来,虽然韩璇总是爱跟自己打闹,可是她心里从来都是向着自己的。她很调皮,总在自己面前蹦蹦跳跳,有些时候似乎招人讨厌。他们吵过架,甚至打过架,但是韩仑最不会担心的就是她,哪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失去她。
“小璇。。。。”韩仑哭得浑身发抖。
玉儿就在一边呆呆的看着,她不敢上前,一句话都不敢说。韩仑看见了这一切,他会怎么想,这究竟是怎么了,一切来得太快,太快。快到让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余地。
“爹,娘!”韩仑放下韩璇,飞快从玉儿身边掠过,径直奔到韩世贵夫妇身侧,父母两人的尸身还是温的,但是面上已经是惨白一片。
韩仑跪下身,对着父母的尸身重重磕头,一下接着一下,尽管地面上铺上了地毯,却仍能听到他撞击地面发出的闷响。若没有这一块地毯,此时他怕是已经头破血流了。
“孩儿不孝!”韩仑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他一把扼住喉咙,闷声一阵呛咳,口中竟喋出大片的血。
“相公!!”玉儿惶然上去跪在他身侧,她挽住他的手臂,怕他就此仰倒过去。然而他看见韩仑慢慢转过脸来,那张脸狰狞着,他眼中带着的绝望和愤怒,像是一把剑深深刺入了自己的心。
那不是怨恨,而是仇恨。
“为什么?”韩仑沉声,他眼中的泪光反射着月光,像是一团化不开的冰。
“相公,我。。。”
他无法解释,她该怎么解释呢,这一切都不是自己做的,可小璇,她真真切切死在自己手里,她的手的血还未干,滴滴下落,那是亲人的血,永远都擦不掉。
“从我们相识以来,我韩仑可有半点对不起你,你又因何,定要杀我全家,灭我满门!为什么!”韩仑忽然攥住她的肩膀,巨大的力道似乎要将她撕碎,玉儿觉得全身一阵刺痛,不由得悲从中来,双泪长流。
“相公,我不是故意的。。。我。。。”她放声哭了起来。
“爹和娘哪里对你不好!!小璇。。。她才十七岁,十七岁!!!”韩仑重重将她摔了出去,玉儿身子撞碎了茶几,在地面上滚出了好远,血染透了她的青衣。
“你不是要灭我全家吗?我韩仑在这里,你来杀啊,你把我也杀了!!”韩仑悲声大喊道。一把从韩璇的尸身上拔出那只点绛笔,毫不留情地扔到了她的面前。
玉儿百口莫辩,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所有的亲人在瞬间离逝,她心里很痛,然而更让她心痛的,是韩仑对她的爱已经消逝了,而如今正置换成难以遏制的恨,不共戴天的仇。
“对不起,相公,对不起。。。我对不起小璇。。。”她伏在地上凄声说道,几乎已经没有半丝力气站起身来。
而韩仑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让人脊柱发凉,笑到最后,却不知究竟是大哭还是大笑。“我明白了,是我杀了你的亲生母亲,你便杀我全家。原来如此,很公平,哈哈!!很公平!!”韩仑忽然翻出了含章刀,冰冷的刀锋对准了玉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是仇人了,你要报仇那就来吧,今夜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玉儿闻声,绝望地闭上了眼,韩仑嘲弄道:“有胆量杀了我全家,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倒不敢了么?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么!!”玉儿哑口难言,韩仑重重喊了一声:“好!”
“我韩仑,从今以后与你恩断义绝,断刃为证!从今以后,你我之间没有情,只有仇!”说罢,他一把攥住了含章刀刃,用力一折,刀刃锵的一声断成两截。锋利的刀刃割破了他的掌心,血涓涓的流。
“不!!”玉儿忽然爬起身,跪倒在他面前,紧紧抱住了他,哭诉道:“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报仇!”
韩仑冷声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他忽然扬起了刀,断刀上闪着冰冷的光,没有一丝丝暖意,绝情的兵锋就要斩断所有的爱恨。刀未斩下,心却已经碎了。
韩仑面色狰狞地挥下了刀,玉儿仍紧紧抱着他,闭上了眼。
她认命了。
能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上,至少此生不算白走。
她感觉到那刀锋飞快地刺向自己的后背,他并没有停顿迟疑,然而那一刻,她却不怕死了,她只觉得心好痛,不舍的痛。
“当!!”
一声脆响,韩仑的刀刃上闪过一道火花,一道巨力传来,他手里的刀立即被击飞,深深嵌入了一侧的墙壁之中。
“韩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