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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轻人叱道:“你们不分青红自白,一见人就动手,什么道理!”
那两人咬牙切齿,厉声道:“你们虎威山庄,暗中专干劫镖杀人的勾当,总有报应的一天!”
两大汉一面说,一面飞扑上了马背,那年轻人忙道:“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虎威山庄的,我叫封俊杰!”
然而那两人却根本没有听下去,一上了马,立时疾驰而去。
封俊杰,双刀封俊杰,这是近半年来,震烁武林的一个新名字,虽然从有人提起这个名字到现在,还只不过半年,但是只要提起双刀封俊杰来,任何人都会叹上一声:“真好刀法!”
可是那两个人却急急走了,连封俊杰这个名字,也像是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这使得封俊杰有点意外。他心忖:又是两个失了镖的人,他一路前来,这已是第三起了,而每一次遇到失了镖的人,都负了伤,都说镖是虎威山庄的人劫走的。
然而,虎威山庄在江湖上声名颇著,在这以前,并没有说虎威山庄的不是,封俊杰的心中,总不免有些疑惑,他要好好地调查这件事。
他又抬头,望了虎威山庄半晌,但是他却并不转进岔路到山庄去,他仍然向前直驰着,不一会,也就看到了一块刻着“马桥镇”三个字的石碑,再向前十来丈,他过了一度桥,然后,他看到了镇口的那家小饭铺。
小饭铺外,栓着两匹健马,小饭铺中,坐着两个横眉怒目的大汉,那两个大汉的衣饰十分华丽,披着大氅,腰际隆起,分明都藏着兵刀,这时,那两个大汉正瞪着雷力,看雷力一只手在替他们端盘子,斟酒。
两个大汉中的一个突然问道:“你来马桥镇多久了!”
雷力抿着嘴,一言不发,李掌柜忙道:“他来了有些日子了!”
那大汉瞪了李掌柜一眼,又问道:“你练过武?手法倒快得很!”
雷力仍然不出声,李掌柜又道:“你看他那样子,哪像是练过武,只剩了一只手,自然得想别的法子。”
那大汉勃然大恕,“叭”地一掌,拍在桌上,喝道:“我操你妈,我在问他,谁要你说话,”
李掌值缩了缩头,换了旁人,李掌柜或者还要分辩几句,但是这两个人,他却惹不起,那是虎威山庄的大头目,他怎敢再出声,那大汉仍然不肯放过雷力,又厉声喝道:“说话!”
雷力仍然不开口,那大汉扬手就是一掌,“叭”地一声,打在雷力的脸颊上,雷力被那一掌,打了一个踉跄,向门口直跌了出去。
恰好这时,巴蕉走了进来,他几乎撞在巴蕉的身上,当他站了身子之后,脸上已经红肿了起来,巴蕉吃了一驾,忙道:“雷大哥,你怎么了?”
雷力低着头仍然一声不出,自巴蕉的手中,接过酒壶来,巴蕉向那两个大汉,怒目而视,她不用问,已经可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两个大汉一看到巴蕉,楞了一楞,互望了一眼,齐声道:“嘿,小美人儿,哪里来的?”
巴蕉摔了摔辫子,没好气地说道:“从镇上来的!”
一个大汉道:“来,陪我们喝几杯酒!”
雷力已经掀开了酒缸的盖垫,一听得那大汉这样说,他霍地转过身来。
在他转过身来之际,另一个大汉已伸手抓住了巴蕉的手,将巴蕉拉向前去,雷力陡地喝道:“别碰她!”
那大汉搏头看来,道:“原来你不是哑巴!”
雷力又道:“别碰她!”
那大汉哈哈笑了起来,道:“大爷爱碰!”
他一面说,一面就去扭巴蕉的脸颊,巴蕉失声叫了起来,雷力突然走向前,伸手抓住了那大汉的手腕,那大汉一松手,巴蕉趁机向外便奔。
那大汉怪吼一声,通:“你干什么?”
雷力的脸上,现出极其愤怒的神情来,但是那种愤怒的神情,却一闪即逝,接着,他神情现得十分痛苦,然而转眼之间,他又变得那么冷漠了。
他低下头去,艰涩地道:“没有……什么,两位还有什么要的!”
那大汉一声怒喝,厉声道:“我要你的命!”
他一伸手抓住了雷力的肩头,将雷力直提了起来,向外面拋了出去。
雷力的身子,“砰”地撞翻了一张桌子,又打了几个滚,滚出了饭铺,那大汉杀气腾腾,追了出来,雷力手在地上撑着,别想站起,那大汉已一脚飞踢出去。
雷力一脚被踢中,又在地上滚了两滚,那大汉赶过来,踏住了雷力的背脊,雷力的左手在地上撑着,勉力想站了起来。可是,那大汉踏得极重,还不断地狞笑着,另一只脚,却不断向雷力的脸上踢来,靴子踢在雷力的脸上,雷力在转眼之问,面上便已鲜血直流。
就在这时,只见巴蕉自饭铺后面,奔了出来,她俏脸煞白,道:“别打了,别打了,我,我陪你们……喝酒就是,快放他起来!”
那大汉一声长笑又举腿一脚,将雷力踢得,滚了开去,他一反手,便抓住了巴蕉的手腕,巴蕉的身子,在簌簌地发着抖,然而自她脸上的神情却可以看得出来,他是愤怒,而不是害怕。
那大汉拉着巴蕉,同饭铺便走。
雷力挣扎着站了起来闷声道:“放开她!”
那大汉停了一停,“哈哈”笑着,道:“臭小子,你凭什么,叫我放开她!”
雷力满是鲜血的面上,面内在不断抽搐着,他陡地向前踏出了一步,然而,就在他一步向前踏出之后,他低下头来,望着自己的空袖。
在那剎间,他的心中,像是有万千枝利针,一齐深深地刺了进去一样。他身子剧烈地发着抖,低下去的头,再也抬不起来。
在他的耳际,那大汉的轰笑声,听来就像是山崩地裂一样!他凭什么可以叫人松手?就凭一只手?凭打输了自断胳膊之后,做小酒保的身分?
他慢慢地蹲下身子来,左手用力抓向地上,他的五指一起插进了泥地中。
巴蕉仍然凝望着雷力,她也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羞辱,他的双眼之中,流露出她对雷力的极度同情来。
就在这时候,双刀封俊杰,自大树之后,缓缓地踱了出来。
封俊杰一踱出来,便沉声道:“放开她!”
封俊杰那三个字,讲得并不大声,可是却有一股异样的威严,一时之间,人人都抬起头,向他望来。抓住了巴蕉的那汉子,陡地看到了封俊杰的那种丰神俊朗,神采飞逸的样子,也不禁呆了一呆。
他陡地喝道:“你是谁?”
封俊杰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每走出一步,便吐出一个字来,道:“封……俊……杰!”
那大汉陡地吃了一惊,手臂一抖,推开了巴蕉,一翻身,怪叫一声,刀已出鞘,“呼”地一刀,已向封俊杰迎面砍到。
封俊杰一声冷笑,双臂略动,只听得“铮铮”两下响,刀光闪动,他双刀是如何出鞘的,那大汉也未曾看清楚,虎口一麻,他手中的那柄单刀,已向半空之中,直射了出去,紧接着,他双肩一凉,又是“铮铮”两声响,眼前刀光一敛,封俊杰的双刀,已还入了鞘中。
只见封俊杰的面上,带着十分冷峻的笑容,道:“暂且寄你两条膀子在身上,下次再叫我撞到了,定不放过你,快滚!”
那大汉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双肩之上皆被割破了老长的一道口子,刀尖还在他的肩头上划过,在他肩头上,有着一道细而长的血痕。刚才因为他实在骇然太甚,是以未曾觉得疼痛,此际,一阵冷汗渗了出来,他真是险险昏了过去。这时,另一个大汉,也自饭铺中奔了出来,然而他的伙伴,一动手就吃了那么大的亏,他又清清楚楚,听得对方,自报名头,正是近年来武林中出名的双刀大侠。
封俊杰缓缓转过身来,巴蕉已奔到了雷力的身边,可是雷力仍然蹲在地上,在剧烈地发着抖。
封俊杰望了雷力半晌,才道:“这位兄弟,刚才何以不还手,”
雷力一听得封俊杰陡地问出了这样一句话,身子陡地一震,倒也不再发抖了,但是仍然不出声,巴蕉将他扶了起来。
雷力并不出声,只是低着头,由巴蕉扶着,走进了小饭铺之中。
封俊杰略呆了一呆,就跟了进去。
封俊杰进了饭铺,只听得掌柜的在唠叨道:“唉,这两个人是虎威山庄的大头目,谁得罪得起他们,让巴蕉陪他们喝杯酒不就完了,偏要出头,你当你的酒保,捱了打,还不是白捱?”
封俊杰双眉一扬,道:“掌柜的,刚才那独臂朋友,是这里的酒保?”
李掌值道:“可不是么,我是看他可怜,只有一只手才收留他的!”
封俊杰回头看去,巴蕉一面抹着眼泪,一面已向外奔了出去,封俊杰又问道:“他人呢,”
李掌柜顺手向厨房指了一指,封俊杰向着厨房,走了过去,只见雷力一手拿着瓦盆,在水缸中,勺了盆水,再将瓦盆放在架子上,将整个面浸在水中,瓦盆中的水,立时变了红色。
雷力浸了好一会,才伸去摸手巾,封俊杰踏前两步,将挂在墙上的毛巾,取了下来,递向雷力,雷力接了过来,略呆了一呆,就将毛巾覆在面上,好一会,才取下毛巾来。
在他的面上,神色是一片冷漠,封俊杰带着微笑,通:“朋友,你……”
可是封俊杰话未讲完,雷力已经冷冷地道:“客官要什么,请到店堂相候,我自会端来。”
封俊杰双眉略扬,道:“江湖上都说,真人不露相,可是我不明白……”
雷力仍然冷冷地道:“我才不明白客官说的是什么,”
封俊杰又呆了一呆,才缓缓转过身,向外走去,封俊杰一离开了厨房,雷力的神情,便变得极其痛苦,他伸手压向墙上将拳头压得陷进了墙中。
然后,他低声叹着气,缩回了手来,也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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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匡》新独臂刀》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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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在通向虎威山庄的那座长桥上,那两个汉子策骑聘驰而来,马蹄敲在桥板上,加上桥下空谷的回声,听来像是打雷一样,惊心动魄。
驰过了长桥,便是虎威山庄大堂前的空地,那两个大汉滚下马来,向前疾奔而去,自大堂中 ,也有两个人迎了出来,齐声道:“怎么了?” 那两个大汉叹着气,道:“双刀封俊杰,已经到了马桥镇!”
自大堂中迎出来的两个人,神色也为之一变,四个人一起走了进去,穿过了大堂,来到了大堂后的一个院子中,又有人迎了上来,几个人挥着手,直来到了一个小小的厅堂之中齐声恭叫道:“庄主!”
只听得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了出来,自内走出了一个极其威严的中年人来,那人,便是虎威山庄的庄主陈震南,他一出来,便喝道:“什么事大惊小怪!”
那几个人齐声道:“双刀封俊杰到了!”
陈震南刚才,还在叱喝众人大惊小怪,可是此际一听,他也不禁失色,忙道:“在那里?”
一个大汉道:“在马桥镇上!”
陈震南吁了一口气,怒道:“话也说不清楚,我还当他已到了虎威山庄!”
就在这时,只听得内间,传来了两下咳嗽声,陈震南忙道:“传令下去,小心防守,不得大惊小怪。”
那几个虎威山庄的头目,全答应,一起走了出去,陈震南转身走向内间,内间中早坐着一个人,身形比陈震南更高,不怒自威,正是名满天下的大侠龙异之。
陈震南一进来,龙异之便道:“刚才他们的话,我也听到了!”
陈震南神色紧张,道:“封俊杰已被我们引到这里来了,龙大哥有什么主意?”
龙异之双眉紧蹙,道:“请他到庄上来。”
陈震南道:“他……肯来么?”
龙异之道:“我们广邀方圆二百里内的江湖朋友,在此聚,也发帖子给他,他本来就有一探虎威山庄之意,到时一定前来!”
陈震南略呆了一呆,道:“龙大哥我还有一点,不大明白……”
龙异之笑了起来,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要当着江湖群雄的面,将他打败,逼退出江湖!”
陈震南吸了一口气,道:“还是老办法!”
龙异之“呵呵”笑着,伸手在陈震南的肩头上,轻轻拍了两下,道:“这个老办法,万试万灵,近十年来,多少人被我用这个办法,败了下去?要不是这个办法我现在,在武林之中轮到第九!”
陈震南谄媚地道:“龙大哥那么说,也太客气了,以龙大哥的武功、智谋,应该坐武林第一把交椅!”
龙异之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照我的吩咐去办,在封俊杰未上虎威山庄之前,却不可生事!”
陈震南答应了一声,便向外走了开去,龙异之背负双手,来回踱着步,回想着刚才陈震南所说的话,他也不禁苦笑了起来。
武林第一把交椅,真不是容易坐的,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要追上来,而他就得设法将追上来的人打下去,他已经无法跑得比人家快,只好希望人家跑不动。双刀封俊杰,龙异之望了望倚在墙旁的那柄三节棍,双刀封俊杰使的既然是双刀,那么,对付鸳鸳刀雷力的招法,仍然可以用,不必挖空心思,再去另创新招了。
这时虎威山庄中,也热闹了起来,陈震南一离开,立时命人写帖子,分头送了出去。
数十个庄丁,各策着健马,离开虎威山庄去分送帖子,数十匹马驰过长桥之际,山谷鸣响,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来。
在马桥镇的一个小巷子内,巴铁匠的铁铺中,巴铁匠用力举着锤,敲在火红的铁上,也发出巨大的声响来,但是那种声响,和马群驰过虎威山庄长桥的蹄声相比较,却显得异常落寞。
巴铁匠一锤又一锤打着,巴蕉坐在地上的一张小凳子,用力在扯着风箱,当她将风箱推向前,炉中青白的火苗,就纷纷向上窜起来。
巴蕉抬起头,望着巴铁匠,叫道:“爹!”
巴铁匠停了手,叹了一声,道:“丫头,我看你有心事,你叫了我十七八次,叫了之后,又不出声,究竟是为了什么?”
巴蕉口唇颤动着,欲语又止,巴铁匠抹着汗,大声道:“你要是不说,以后别再叫我!”
巴蕉忙道:“我说了,爹,你不是藏着一口好刀?你常说,不是高手匠人,决计打不出那样锋利的钢刀来?”
巴铁匠呆了一呆,道:“是,你问这干吗?”
巴蕉低下了头,道:“我想要有把刀……送给雷力。”
巴铁匠的身子震动了一下,怒道:“胡说,你送一把刀给他干什么?”
巴蕉的神色,突然变得十分激动,炉火映在他的面上,使他的面颊,看来更是一片绯红,她道:“雷力人好,可是什么人都欺负他,要是他腰际也挂着一口刀,那就好多了!”
巴铁匠瞪视着他的女儿,好一会,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蕉丫头,雷力少了一条胳膊,自然难免为人欺负,可是你得知道,他现在只不过被人欺负,要是他有了一把刀,可就得死在别人的刀下了!”巴蕉的神色很崛强,道:“就算是死在别人的刀下,也比破人踩在地上强!”
巴铁匠摇着头,在他摇头的时候,他面上的皱纹,似乎比以前更多了。
他缓缓地道:“蕉丫头,你可知道我这口好刀是怎么来的?那时我还年轻,有一天,忽然有一个人,全身是血,奔过来,倒毙在我铺子之前,他手中就握着那口刀,我将刀藏了起来。事后,才知道那人,是江湖上著名的高手。唉,强中还有强中手,你别替雷力多惹是非了,快扯风箱吧!”
巴铁匠的那一番话,说得十分伤感,可是从巴蕉面上的神情,可以看得出,她全然未曾听进去,她又用力扯着风箱,而在她扯风箱之际,他的心中在想,不对,那些凶横霸道的人,人人腰际都挂着刀,雷力为什么不能有刀?他虽然少了一条手臂,但是只要有一口好刀……
当地想到这里的时候,她不由自主,转头向她父亲的房间看了一看。她知道,那口刀,放在她父亲的床下,她要将这口刀偷出来,送给雷力,雷力有了刀,就不会再给人欺负了。
天色黑了下来,马桥镇口的饭铺中,李掌柜点了灯,在黄昏的灯光下,饭铺中只有封俊杰一个人坐着,他已喝了不少酒,看来也有了一点醉意。
雷力仍然蹲在柜子的一端,望着地上,身子缩成了一团,一动也不动。李掌柜在点着了油灯之后,向封俊杰望了几眼,神色犹豫,但是他终于鼓起勇气,向封俊杰走了过去,陪着笑,道:“这位客官,天色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