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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明年春准备下场了吗？”陈高氏问道。
“哪里，夫子说再等上两年再下场才比较保险。我倒是听说清哥儿准备明年下场，是不是真的？”陈婶子想起自家铁蛋说的夫子准备让清哥儿明年去考秀才，于是便好奇地问。
“夫子倒是说明年可以去试试，但却没有说有十足的把握会高中，公爹说想让清哥儿等上两年再去考，这样会保险一些，毕竟清哥儿明年也才十三岁而已，可是清哥儿他自己却想要去试试才甘心。虽然，我们也担心他明年就去考会火候不够，但我们也不好阻止不是。”陈高氏怎样都掩饰不了她脸上的自豪。
“清哥儿是个好样的，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清哥儿是个极聪明的，既然夫子说可以一试，那倒不怕，年轻人总比我们这些老一辈的要有冲劲一些的。”陈婶子笑道。
“就是，如果清哥儿明年考中了秀才，那他就算得上是我们这十里八村最年轻的秀才了。就说吴老夫子，谁不知道他一般都是让一些有个十五，六岁以上的学生去准备下场，现在清哥儿明年才十三岁，夫子就允许他下场了，这还不说明清哥儿是个聪明的，说不定呀，他还可能是我们县城最年轻的秀才呢。”江林氏因为她丈夫大峰叔在镇上做账房见识也比村里的媳妇要广一些。
“希望是这样，就让他去试试，万一考上了也不枉他辛苦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陈高氏见大家都称赞她的儿子，眼里的得意就更加掩饰不住了，她一直以她有个这么出息的儿子作为她自豪的资本。
“是呀！我们做父母的只盼望孩子将来能有个出息，不用像我们一样土里刨食，一辈子都这么辛苦。我也不奢望铁蛋一定能考上什么秀才，他能断文识字，以后能找个账房什么的来做做，不用土里刨食，我和他爹就心满意足了，多辛苦我们也愿意了。”陈婶子有感而发。
“铁蛋娘，我看呀！铁蛋也是个懂事的，将来指定也不会差，你们看他和树哥儿，轩哥儿，他们三今天帮忙就没停过，可见也是个勤恳的好孩子。”栓子娘示意大家看正在努力帮忙的三个小伙子。
陈婶子见大儿子这么勤恳稳重也打心里高兴：“这孩子就是实心眼，沐休在家也总是帮家里干活。还有树哥儿他们几兄妹也是好样的，今天一早他们兄妹就过来帮忙了。”
于是，几个大娘就纷纷称赞起正在认真干活的三个小伙子。
陈高氏见几个愣头伙子抢走了她的风头，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了，心想会干活有什么用，还不是泥腿子的命，哪有她儿子有出息，她对此不屑地撇撇嘴，不过她聪明地没有表现出来。
“陈婶子，我们里面的饺子馅不够用了，桃花姐让我出来拿一些白菜去洗来做饺子馅，是用这些白菜吗？”子薇拿着一篮子的白菜问道。
“里面的饺子馅这么快就用完了？真的辛苦你们这几个丫头了，那就歇歇吧，不急的，剩下的饺子吃完饭再做。这些白菜我来洗，顺便把中午炒菜要用的白菜也洗了。”陈婶子听子薇这么说赶紧要接过子薇手里的菜篮子。
“陈婶子不用客气，我们就包了饺子而已，这些白菜还是我来洗就可以了。”子薇觉得陈婶子太客气了。
“没事，婶子这里也差不多忙完了，我们就一起洗吧，这么多的菜你一个人洗要洗到什么时候。”陈婶子说着就帮忙忙活了起来。
栓子娘她们见之也赶紧结束她们手头的工作，帮忙洗起菜来。刚刚走出厨房不久的子萝也赶紧过来帮忙。
“薇姐儿，听说你们明年春天准备送树哥儿和轩哥儿去私塾是不是？”栓子娘之前就听栓子说过这回事，不过她那时候不太相信，因为她觉得子萝她们几兄妹能吃饱饭就不错了，所以她以为这只是小孩子的戏言，并没有留心。
然而，前天她所听到的一些消息却让她有一些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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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上学成本
前天她就听村里的人说有不少的镇子上的大掌柜来给子萝她们送年礼，她就有点相信她们会送子树他们去上学了。现在她听陈婶子和陈高氏她们在说她们正在读书的儿子，要说她没有一丝羡慕那就是假的！！！
所以，她想如果子萝她们这样的情况也能送子树他们去读书的话，那她为什么不送栓子去读书呢，有子萝她们比着，她也没那么害怕不是，毕竟她家并没有子萝家负担重，她们都敢送子树哥两去私塾，那她为什么还要害怕呢，难道她还没有几个小孩子有胆量。
人就是这样，她本来不敢去做的事，她见有条件比她还不如的人都敢去做时，她就会从新打量这件事的可能性。
栓子娘说完就一脸期待地看着子薇，盼望着子薇的回答。
“有这个打算，毕竟子树和子轩年纪都不小了，再拖下去我怕会耽搁了他们。”子薇照实道。
子薇的话就好像是一颗石子丢进了平静的湖面，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陈婶子，江林氏，陈高氏她们听之都惊呆了，刚刚她们见栓子娘问子薇时，她们就很吃惊了，现在得到子薇的肯定回答更是惊讶的不轻！
子萝见围着大盘子洗菜的几个大婶都一副吃惊的样子，每个的嘴巴都张的能塞下一枚鸡蛋，不由觉得有几分好笑。
“薇姐儿，你这个可要考虑清楚呀！婶子知道你们近来有了一些收入，可是这去私塾可是一大笔的花费。你们可不能为了送树哥儿他们读书就把吃饭的钱都花了。”
子萝听着这陈高氏的话，越来越觉得不对。这话听起来从头到尾都是为她们考虑，可为什么她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是了，陈高氏的话带着一些对她们兄妹的轻蔑，觉得她们这是不自量力，还带着一些高高在上的意味。
“那去私塾大概要多少束缚呀？”栓子娘心急地问。
“这一年的束缚就是两两银子，不过这并不是用钱的大头，真正要用大钱的地方就是卖书籍和笔墨，清哥儿一年用的笔墨钱都要十几两银子了。”陈高氏貌似傲娇地道。
“要这么多呀！！我还想着送栓子去私塾呢。”栓子娘倒吸一口凉气。
“这倒不是每年都要用这么多钱买书籍和笔墨，我记得我们铁蛋刚去私塾的时候，一年也只是用四五两银子买笔墨和书籍，因为刚开始要买的书并不多。这两年要买的书和笔墨才多了起来，一年要用七八两银子左右。清哥儿他是准备考秀才的人，所以，他要买的书才比较多而已。”陈婶子见栓子娘一脸惊吓的样子，于是不忍心地解释道。
其实也不怪栓子娘会这么吃惊的，因为一般的农家一年到头的收入也只有十两银子左右，这还是要在努力的前提下，农闲时积极打短工，而除去一家的吃食花费，一年能剩下个三四两银子就不错了，这还要是在没病没痛，不用看大夫的前提下，所以能真正供得起孩子上私塾的人家并不多。
就拿子萝她们村的私塾来说吧！附近的三个村子的孩子都到她们村的私塾上学，但这能来私塾的孩子也还不到四十个。
“那铁蛋娘今天你们杀猪的银子岂不是都要用作铁蛋的读书花费？”栓子娘问。
“差不多了吧！这三头猪除去自家要留下的和送人情的，应该还有个六七两银子，这再添上一些田地的产出，铁蛋一年的读书花费就差不多了。”
“那倒也是，明年我们也养一些猪，赚钱给栓子当束缚，再加上家里田地的产出，应该也可以勉强送栓子去私塾。那我回去和老高再商量一下。”栓子娘打听清楚了也有了一些心动。
陈婶子家比村里一般的人家都要富裕一些，她家里有二十来亩水田，比别人多了十多亩这样子，再加上她们夫妇都是勤奋的，除了地里的产出还有养猪的收入，再加上陈叔平时打一些短工和一些别的收入，所以他们才能供铁蛋读书。
不过现在他们的小儿子也到了开蒙的年纪也是要考虑送去私塾的事，他们送一个儿子去私塾还可以，送两个儿子就有一些吃力了，况且大女儿明年也到了出嫁的时候，他们还要准备嫁妆，再过不了几年，铁蛋又要娶媳妇了，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陈婶子虽然平时口里骂铁柱不想去私塾，可是家里的人也都知道要是送铁柱去私塾，她们家就很难有积蓄了，那么家里的大事就难办了。其实她也知道铁柱没有他表现的那么不爱读书，他可能也是知道家里的情况的，只是不想让爹娘难做而已。
陈婶子每每想到这里都觉得亏欠小儿子的，她们夫妻俩也为此叹了不少气。
现在，她听栓子娘和子薇说要送栓子他们去私塾，想到铁柱和子轩，栓子他们同岁，她不由也有了一些意动。
“那感情好呀！我也和老陈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也送柱子去私塾，这样他们几个小子就能有个伴了。”陈婶子道。
她想到子薇她们也打算送子树他们去私塾，她虽然知道子树他们近来赚了一些钱，但她还是有些担心小孩子不会生活，把钱都用到读书上了。
于是她关心问子薇：“薇姐儿，你们真的决定要送树哥儿他们去私塾了吗？你们够钱了吗？”
“没有意外的话就明年送子树他们去私塾，再等下去的话，子树他们的年纪就大了。爹娘生前总希望子树他们能上私塾。”子薇道。
陈婶子听子薇这么说心里也很是感慨：“是呀！弟妹以前总是流泪说她的病耽搁了树哥儿他们。你们能送树哥儿他们上私塾也算是了了你们娘的心愿。婶子也决定了，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送铁蛋他们去私塾，不能耽搁了他们。”陈婶子见子薇她们都态度这么坚决，心里也燃起了送铁蛋他们去私塾的决心。
“就是，我们做父母的省吃俭用都是为了孩子们能有个出息，这样我们做爹娘的就心满意足了。”栓子娘也深有同感。
一时，几个大婶都唏嘘不已！
“薇姐儿，你们近来是不是赚了不少钱呀？”一会儿后，江林氏一脸好奇地问。她觉得子萝她们能一口气送两个去私塾一定是赚了一些钱的。
“这倒是没有，我们就是这两个月给留香楼送兔子，偶尔送一些猎到的野鸡，一个月能有个一两多银子这样。”子薇道。
子萝刚刚还在为子薇担心，怕她会应付不了，现在听子薇这么说就放下心来了。没想到子薇近来也学聪明了许多，都懂得应付别人的试探了。
“这样的话，那你们省吃俭用一些也倒是可以送树哥儿他们去读书。”栓子娘听之惊讶于子树他们的能干，这样子，她们一年的收入也有十几，二十两银子，她也觉得子薇她们有这个收入可以送子树他们去私塾。
陈婶子也附和，称赞子薇她们能干。
“前天，你们家是不是来了许多镇上的大掌柜来给你们送了很多年礼呀？”江林氏还是对子萝她们的收入充满着好奇。
“江婶子是说周伯伯他们吗？”子萝装作懵懂地问，接着掰着手指头一边数，一边说：“有周伯伯，他是来谢过我们让他知道柿子怎么会好吃的，上次他也来过我们村。还有刘掌柜，大哥他们给他们送兔子的。
最后就是聚芳斋的马掌柜，因为之前我们做的一些点心让他们的点心师傅受到点拨，所以他也来谢过我们，大哥他们都说马掌柜他们太客气了。这里也只有三家给我们送年礼，而且大家也都是认识他们的，并没有许多大掌柜的给我们送年礼呀！”
子萝害怕子薇会不知怎样应对，毕竟这话题实在是有些难以应对，不好说明白。她只是一个小孩子，她说得模糊一些，江林氏她们也不好再问清楚刘掌柜他们送了她们多少东西不是。
子萝知道她们赚钱的事是瞒不过村里的人的，毕竟她们都是要拿出来用的，但她们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有了合理的赚钱途径解释她们的收入时，她们才能让大伙知道她们赚了大钱。
“这样子呀，我还以为有很多大掌柜给你们家送年礼呢，看来是村里的人误传而已。不过，你们几兄妹都是能干的，运气也是好的，你们要多多和那些大掌柜们来往，以后，说不定能帮上你们兄妹的大忙呢。我听大峰说，这几个大掌柜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般人轻易接触不了他们，你们难得入了他们的青眼，可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江林氏听子萝这么说知道村里的人说有十几个大掌柜到子萝她们家是大家的误传，毕竟子萝只是一个小孩子怎么会骗她们。
她本来还想问问子萝她们，那几个大掌柜给她们送了什么的，但她现在见子萝一个个数给她们看，她哪里还好意思盘问一个小孩子。为了解除尴尬她只能好心地提醒子萝她们一句，也算是为了刚才的试探行为道歉。
“是呀！薇姐儿，你们要好好和他们打好关系，以后你们几兄妹也有个后台不是。”陈婶子虽然不太喜欢江林氏打探子萝她们的底细，但她也承认江林氏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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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送年礼
当子萝她们吃过晚饭从陈婶子家回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子萝她们走在回家的路上，落日的余晖照在她们的身上，桔色的暮光洒在天边，一切都美得像梦幻一般。
子萝她们都吃得很饱，感觉这样的日子真是惬意！
“杀猪菜好好吃呀！”小六摸摸肚皮满足地感叹。
子萝想起今天吃的杀猪饭的确是非常地好吃。有酸菜炖五花肉，炒得又辣又好吃的猪大肠，还有灌猪血肠。。。。。。每一个菜都让人垂涎三尺！这才是正宗的农家杀猪饭嘛，吃着特别有过年的味道。
“是呀！真好吃。”子萝也同意。
第二天，腊月二十八了，后天就是除夕了！
今天，子萝她们打算上午把准备好的年礼给镇上的刘掌柜他们送去，下午就给村里的之前定好的人家送年礼。
子树从陈婶子家借来了牛车，给刘掌柜他们的年礼整整装了一牛车才装完。
子萝她们给刘掌柜他们准备的年礼都一样，都是一百个饺子，花生，芝麻，绿豆三种汤圆各二十个，两板从村子里买的冻豆腐，五十多斤猪肉，两条大鱼，两盒子点心，还有子薇亲手做的一罐酸菜，一罐辣萝卜，她们准备到了集市上再给分别添上一百个左右的鸡蛋和两只鸡。
装好车，子树和子轩就赶着牛车出发去镇上送年礼去了。午时，子树他们才从镇子上回来。
下午，子树和子轩领着子萝和小六去给村子里的几户人家送年礼，他们都是在她们娘亲的后事上出过力的。
子萝她们给他们送的年礼分别有二十个饺子，两斤猪肉，两盒子点心。这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这样的年礼已经很拿得出手了。
平时村里的人送礼一般都是送一把鸡蛋和一斤白面这样，厚一点的就加上半斤猪肉。子萝她们的这份年礼有感谢他们之前帮忙的意思。
首先，她们到了村长家，除了跟其他人家相同的年礼，子萝她们还另外给村长爷爷买了一匹棉布，毕竟村长爷爷帮过她们许多的忙。
村长他们非常热情地招呼了子萝她们，要不是子萝她们态度坚决，陈奶奶一定让她们把带来的年礼给带回去。
等子萝她们走后，陈高氏随便翻看了一下子萝她们带来的年礼，不屑地嘀咕：“这是哪门子年礼呀！这么粗糙，看这棉布的料子也不怎么样。”
“树哥儿他们只是几个小孩子，他们能想起给我们送年礼就不错了。哪里还要这么挑剔。”村长不甚高兴这个儿媳的挑剔，明明这棉布就是上好的料子，这分明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就是，我看这年礼在我们村里都算是很好的了，而且这棉布的料子，我看也不错。你呀，就不要挑几个小孩子的不是了。平时为人也要和善一些才好，不要老挑别人的错处。”陈奶奶知道这儿媳一向眼高于顶，看不起很多村里的人。她怕这儿媳以后会因此得罪人，所以想趁机教训她一下。
“就是，你这婆娘，以后别给我老用鼻孔看人！”陈高氏的丈夫陈山见媳妇惹爹娘不高兴，于是呵斥陈高氏。
村长有一儿一女，女儿早就出嫁了，儿子陈山娶妻陈高氏，也有一儿一女，儿子就是陈少清，今年十二岁，女儿陈珠，今年十一岁。
陈高氏刚刚只不过是气不过公爹和婆婆这么抬举子树他们，才故意找子树他们的茬，谁知道她只说了一句子树他们的不是，这就惹得全家人来声讨她。
于是她觉得很是委屈，她又没有把子树他们怎样，心里暗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