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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颜粗鲁地把我推开,笑眼中全是恨意:“我恨你!”
可是,我真的从来都不知道,在下面是这样疼痛和屈辱的。何况,跟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都不懂的怜惜,我一直以为,你们也是得到快感的。我一直没想过,你们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面对被同是男人的我压在身下……
笑颜在进入暗门时突然回头,于是,我闭上眼睛。
两条细长颤抖的手臂将我揽入怀中时,我已泪流满面。
“是谁是谁?告诉我是谁?”双月失控地晃着我,优雅秀气的脸已经狰狞。
我摇头,紧紧地闭着眼睛,可是依然无法阻止眼泪的流淌。
“你一定知道他是谁!一定知道!”双月怒气冲冲地道:“我的人一直守在外面,而里面,我早在事先检查过了!那么他一定是从密道来的,对不对?你寝宫的密道我都没查出来,他为什么知道?是你告诉他的对不对?是你告诉他的!……”
你当然查不出来!那是我的天才师兄随手画的,我看了喜欢,才用到我的寝宫的。我师兄的天才,是人尽皆知道,怎么那么容易被你查出来?
“到底是什么人?你竟这么维护他!是谁是谁?……”双月充满愤怒和恨意的脸在我面前缓缓模糊。
我在心中感叹:真是可惜啊双月,又没能看见你怒火的顶峰。双月,你可知道,我害怕你!你的怒火和仇恨,总是在我面前飙升,让我的心跟着提起,可是你,也总是在最不经意的时刻,一笑了之,可是我的心,却来不及随着你的情绪变动,我的内心深处,你的怒火和仇恨,还在一直暴涨着,一直一直,没有终点,没有尽头……
笑颜,我两小无猜的爱人哪,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
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刚从师父那里回宫,笑颜是我唯一的伙伴,也是我自小内定的妾。——只是那个时候,他并不叫笑颜。
他不喜欢笑,他很喜欢哭。他说他什么都没有,他说他不喜欢那些先生逼他微笑,于是我就悄悄带他到我的寝宫,悄悄地哄他。——因为我是王子,而他只是我的妾,所以我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哄他开心。
也只有他,知道我寝宫的密道。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还太年轻,我们喜欢偷吃禁果;因为那个时候,母妃总是逼着我学习,母妃不让我沉迷酒色;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只知道快乐,并不懂得幸福……
我记得,他说过,他要一直笑着,笑对人生,就像,笑对我一样……
猛然间睁开眼睛,我怔怔地瞪着床帐,血腥的场面和诡异的笑脸缠绕着,久久不肯离去。
笑颜,你要我记得什么?你要怎么告诉你我记得?难道,要我对你说:我记得,我记得杀你全家的情景……
“你没事吧?”绿意的圆脸女孩怯生生地探过来:“你好点了吗?”
我拍了拍额头,闭上眼睛,这才感觉到身上的锁链已被除去:双月,你在不甘,还是在后悔?我一个人,却占了你们两个,要我怎么还?
“你好,我叫并蒂,我会很细心很细心地照顾你的!”绿意盎然的感觉,跟我全身苍白的死气截然相反的感觉,挺好的。
并蒂微笑,不同于双月的优雅,也不同于笑颜的妩媚,干净而清纯:“双月大人最近很忙,由我来照顾先生你。”
最近很忙吗?我淡淡地看着并蒂:并蒂,好面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第四章 月贡冬江
并蒂替我梳头,她的动作小心而缓慢,让我有瞬间的迷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还停留在十几年前。那个时候,有一个叫做冬的不愿意被人逼着微笑的小男孩,也是这么体贴入微的帮我梳头,他做的发髻非常大方得体,母妃总是微笑着夸赞……
我猛然间推开并蒂,抓起桌上的剪刀,慌乱地剪着我散落的长发。
“先生!公子!你怎么了?”并蒂的惊呼唤醒了我,我茫然地看着她,她小心翼翼地从我手中取走剪刀,安抚般柔声道:“先生,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休息?我摇摇头,我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事情。
“那,要不要出去走走?”
站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
白天出了房间,我才知道,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暗夜神教的密部,这里,是我曾经的王府。
“先生,你怎么可以穿着睡袍就跑出来?”并蒂大惊失色地跟着。
我看着她笑了笑。
以前,在母妃的教导下,只能穿那种中规中矩的朝服正装。其实我一直都不喜欢,那种衣服穿在身上或许好看,却绝对的不舒服。像现在,穿着这种丝绸睡袍,宽宽松松光光滑滑的,随风扬起,感觉既自在又自由。我站在风里,感受着畅快淋漓的感觉。
“这里啊,最多算是个稍具规模的小河塘罢了!”并蒂嘟嘟嘴,很不以为然地道:“也不知道以前的星冷三王子是怎么想的,居然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月贡冬江’,先生,你说他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我淡淡地看着她,忍俊不禁,轻轻地点头,然后脱去鞋袜,踏足清冷的沙石上。
“先生,你要干什么?”并蒂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还是那么舒服啊!我闭上眼睛,认真地享受起来。
有多少年,没有坦然地站在阳光之下了?有多少年,不曾任性地踩水嬉戏了?
这里,是我亲自铺的沙石,每月都会派人整理,可是我却不敢踏足,现在……
“并蒂!”冷冰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杀气已经猎衣而起,“你是不是要给我个解释?”
后面默然无语,我回过头,看见并蒂低着头侧立一旁,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我心中轻轻叹息,抬起头,看着眼前冷峻高挑的男子——果然够冷,不愧是暗夜神教的冷风!
冷风抬起手中的短戟指着我:“或者,我应该去问双月!为什么你还活着?”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还活着,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就像现在,来的人是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冷风?来的如果是其他人,我是否,真的就可以长辞于世了?
冷风冷酷无比地道:“你还是自我了结吧!我不想有人恨我!”
我笑了,原来来的即便是冷风,我也是那么的该死。
“你活着,只会让人痛苦,你还活着干什么?”冷风逼近一步:“这里不是‘月贡冬江’吗?死在这里也是你的心愿吧?”
或者真的,我是那么渴望的。
我看着冷风,倒退着一步一步地走进深池。
对不起,冷风,我也知道我活着只会让人痛苦,我不该一直不舍得死,现在,害得你不得不……
“你在干什么?”
听见声音的时候,我已经落入笑颜的怀抱:好冷好冷,抱紧我!
“你想死了是不是?”笑颜怒气冲冲地拖我往岸上走:“你受了那么多伤,能这么折腾吗?”
……
“三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你似乎总不开心,怎么了?”七弟稚嫩天真地脸上写满关切:“还有,冬哥哥去哪里了?我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七弟乖,三哥有事要出去一阵子,你在宫里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勉强微笑着安慰七弟。
“好的,三哥放心出去办事吧,江儿会很乖的。”七弟甜甜地笑着,很甜很甜。
……
我从噩梦中惊醒,看见冬熟悉的关切地脸,我情不自禁地将他搂入怀中,紧紧地搂着,生怕他再次从我的怀里消失:“冬!冬!……”
搂了好久,我才看见神情古怪的并蒂和一脸愤恨之色的冷风,我急忙推开怀里的笑颜,转身面对墙。
“你真是世上最该死的人!”冷风冷冷地说。
“冷风,求求你……”笑颜低声哀求他:“可不可以,不要说出去?”
“可以!用我想要的东西来换!”
我猛地转头,静静地盯着冷风的眼睛。冷风嫉恨地点头:“你好自为之!”冷哼而去。
冷风,如果你敢强迫笑颜,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人都离开了,我躺在床上发呆。
如果,当年,我没有丢下七弟,亲自去屠戮笑颜的全族,七弟是否,就不会死在宫廷的阴谋之中?可是,可是我,真的不如师兄,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我至今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是笑颜?”是肯定的问句,我大惊失色地看着下结论的双月。
双月轻轻点头,柔和地道:“冬吗?原来笑颜就是冬!”然后,他优雅地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忧伤表情:“三哥啊,你要我如何待你?你又要我如何待你的冬?”
我伸手拉住双月的袖子:不可以!笑颜已经吃了太多的苦……
双月勃然大怒,甩掉我的手:“你为什么唯独对我无情?你不惜用他的全族换他一线生机,却为什么一点活路都不留给我?”他又一次突然笑了:“你看到他是怎么对你的吗?他故意羞辱你之后把你留下!你却还……为什么为什么?……”
我慌乱地摇头: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告诉他!
“我恨你我恨你!你真是世上最可恨的人!”双月甩袖而去。
既然,我是世上最可恨的人,那么,就恨我好了。恨,并不是最痛苦的。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我没有再踏出房间半步。
有时候,真的是,做什么都错,那么什么都不做呢?也许还是错。既然如此,既然什么都是错,那还何必介怀?
“我们走吧!”有一天,并蒂突然这么对我说。
我惊讶地看着她:走?走到哪里去?我们又有什么地方可去?还有,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并蒂坚定地道:“先生,你不适合这里!看你的伤口,这么多天一点进展都没有!先生,那天我看见你踩水的情景,我就知道你想要自由。先生,我们走吧!你留下来也没有什么好处,那么多人恨你,他们不会对你好的!……”
是的,他们都恨我,理由各不相同,结果却没有任何区别。
“先生,你难道就不想过正常的日子?娶妻生子的正常日子?”并蒂的脸红了,像熟透了的苹果,很可爱:“先生……”
娶妻生子?我很想要一个孩子,然后真心实意地对他好,让他无忧无虑地长大,让他成为一个纯净的完美仙子……
我怔怔地看着并蒂:也许,我可以……
并蒂赧然问:“先生,你答应了?那我这就去准备……”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也许,真的可以。
以前,我不择手段地争取王位,不择手段地去争天下,不过是为了证明师父的想法是错误的,不过是为了从父王手底救出月憧憬……可是我输了。事实最终证明了师父的理论是正确的,最终证实了月憧憬宁愿陷身泥潭不做他纯洁无比的仙子也选择和父王在一起……
可是,假如我有个孩子……
第五章 冷夜孤坟
我微笑着递给双月一封信,双月接过去,扫也没有扫一眼就撕碎了。
我叹气,其实双月,你又何必?
双月柔声道:“三哥啊,我一切都帮你安排的好好的,你还要发表什么意见?”
双月啊!我将他搂入怀中,他略一挣扎便随我了,我轻轻地吻他,轻轻地带着他倒在我的床上:双月,我知道你一定会看那封信的,我也知道你一定不会在我面前看的,所以双月,是你放我走的……
“你?”双月满面通红,随即含嗔带怒地佯推我:“不想要就下去!不要这么吊着……”
双月啊!我失笑摇头,我只是不想再弄痛你而已。
“你耍我?!啊嗯嗯……”
粉红色的健康皮肤,弹性甚佳,高温的热情灼热而放荡,敏感脆弱的一切挑逗着迷失了灵魂的我,我已忘记他是我的弟弟……
双月真的很诱人,我一直以为,他是引人入地狱的画皮的恶魔。第一次是因为我恨他,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又是因为什么?因为我已离不开他?
双月不算绝色佳人,却另具其吸引人的清秀冷傲,那种从骨髓里散发的魅人气质,是无人可以比拟的,让人明知不该采摘却依然欲罢不能……双月,我,其实很爱你的……
双月在我怀里忘情地叫着,失魂落魄地哭泣:“三哥,嗯,为什么……”
双月,对不起……
看着沉睡中的双月,我又轻轻地吻了吻他,然后悄悄地下床更衣:也许这样,对我们都好。我已经跌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你又何必跟着我?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看着双月挂着泪水的清冷玉容,我迟疑着,无声的叹息:也许命中注定,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不然为什么:九年前的初遇,你仅只是为了利用我替你杀人;而九年之后的重逢,我仅只是你刀下的亡魂?……
这里,是我的王府,我熟门熟路地朝着心中的目标前进着。
无星无月的夜晚,漆黑如墨,华贵而清冷的夜色,是我夜行最好的掩护——也许,根本不需要什么掩护,双月,可能根本猜不到我会走。
我隐身在假山洞里,迟疑地看着我熟悉的一切——其实,我从未熟悉!
一条黑色的可以融入夜色的影子,用和自然协调完美的身姿斜掠而过。
我怔怔地望着那条远去的身影,那个身影是那般的熟悉,熟悉的让我忘掉一切。
父王也是黑色,可是父王的黑色,是那种浓烈而震撼的黑色,霸道的吞噬一切的黑色;他不同,他的黑色,亮洁干净,纯净中绝对不带任何杂质,有一种令人为之眩目的华丽感觉。
你来,干什么?
我把脸贴在冰冷的石头上:连冷风都恨不得我立即死去,那么你,是不是更恨我?——假如你已经知道真相的话!
恨,真的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被恨,是被所最在乎的人恨。
我的手忍不住紧紧地抓紧石块:为什么,我所在乎的人,都恨我?
冰冷的墓碑上,没有人名,有的是三个字:恨翔池。
长草的土坟,孤冷寂寞地静躺着。我缓缓地跪下,抱住墓碑:从此再不归来,从此再也没有翔池!
“三哥,你果然到这里来了!”
我慢慢地回头,看着一脸淡然的双月:你,一直跟我吗?我无奈苦笑,双月聪明绝顶,仅凭我和笑颜激动地表现与冷风的态度,便能猜测出笑颜是冬,又如何猜测不出我有逃走的念头?
“三哥,你不是真的想逃吧?”双月冷笑:“就凭现在的你?”
我轻轻地起身,默然无语地往回走:双月,你太低估我了!我不想把你变成另一个六弟,所以我要给你一点教训……
“站住!这里埋葬的,是不是我的母妃?”
突然之间,一切都坍塌了。
我脸色惨白,我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我忘掉了所有想做的事情……
“回答我!”双月拉的我一趔趄:“回答我!”
我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是!是有你的母妃……
双月笑了起来,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你敢杀她,为什么不敢立她的碑?你在上面刻上‘恨翔池’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样,就可以减轻你一点罪孽了吗?你以为一个死人连名字都不能留在墓碑上,她会安息吗?”他咆哮:“你这么做什么意思?你连她死了都不能让她安息吗?”
我闭上眼睛:总有人不能安息……
“说!说话!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故意得对不对?”双月原来是那么喜欢发火发狂的。
忍不住,鼻子发酸,我捂住眼睛:我也不想,可是我能怎么样?
双月抱着我哭:“你到底是什么心肠?我究竟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只有母妃!我只有母妃啊!我什么都没有!我和我的母妃都什么都没有!我只有母妃,母妃也只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杀她?为什么是你杀了她?……”
我也曾经以为,我的母妃,心里也有我……
我们双双跪倒在墓碑前。
“三哥,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双月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那是因为我爱你!”双月平静地诉说着。
我早已没有资格谈爱,而现在,我失去资格说爱。
“三哥,你让我失去了我唯一的亲人,那么现在,你要代替她陪我一生!”
我怦然心动:原来,解决的办法,还有一个……
“答不答应?”双月满眼期盼地看着我。
答不答应?答不答应?我茫然地看着双月:我该不该答应?
我在思考,时间在流逝。
“不答应也得答应!”双月忍无可忍地咬牙切齿。
我失笑:双月,你又何苦自己骗自己?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不过是给自己一个不杀我的理由,可是双月啊,当你在岁月的流逝中惦念起你唯一的母妃,你又会如何待我?你会一遍遍的,折磨我,就像前几天……
双月,既然你猜得出,我可以为了笑颜做到那种地步,为何,就从来没想过自己?
双月,我若真的对不起你,那也是,命运的既定!
我反手抱住双月,然后,点了他的穴道:双月,为何你从不在我面前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