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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春下脚最狠,每下都踢在孟东飞脸上。
小伍花样最多,觉得差不多时,他挥手让其他两人停下,然后打着手势告诉他们自己想做什么。另外两人立刻心领神会,一人踩住孟东飞一条手臂。
孟东飞只能哼哼唧唧的闷声呻吟,已经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
小伍蹲下去,手法粗鲁,飞快解开孟东飞的腰带,三下五除二把他下身剥得一干二净,然后掏出手机,咔嚓咔嚓地照了相。
他们当年谁也不是什么好人,这种伎俩对他们来说,是司空见惯的。
事情发生得太快,孟东飞甚至忘记挣扎。等他终于反应过来时,他那猥琐的丑态已经被人尽数拍了去。
得了手,小伍示意尹嘉华和大春可以撤了。临走前还没等尹嘉华一偿夙愿,大春已经提前一脚踢在孟东飞下体。
孟东飞杀猪一样的嚎叫,三个人忍着笑飞快跑走。
跑了很远,确定没人发现也没人追赶,他们停下来,靠在墙边一起喘着粗气,三个人看看彼此,都忍不住气喘吁吁地哈哈大笑起来,大呼过瘾。
笑着笑着,尹嘉华泪流满面。
小伍和大春站在一旁看着他,满心恻然。
这么多年来,别人只看到他日子风光,乘名车住豪宅,英俊潇洒年少有成,令无数美人名媛心动,却没有人知道他心底深处有块伤,那伤一直都在流着血,而他从不来也曾真正快乐过。
☆、第二十一梦
第二十一章——她是真的有些不想活了
…
那天和尹嘉华见过面以后;回到店里关晓一个人坐了很久很久。他们那样算是吵架了吧?虽然她没有跟他声色俱厉地嚷;可是却泼了他一脸的水;他当时的脸色真是难看,可她想她自己的脸色也绝不会好到哪里去。
以前他们多么恩爱,腻在一起恨不得化成一个人;她的手上哪怕出现一道小口子,他都会心疼得不行;像他自己手上掉了块肉似的。可是谁能想到,六年之后他们竟会像仇人一样恶言相向。
是她现在的样子令他很厌烦吧。
而她以前又是什么样子的?六年的时光磨砺;她几乎快要想不起自己从前的模样。从前她似乎也是个意气风发的人,做什么都有股无所顾忌的劲头;张扬地笑、放肆地叫,把自己的生活布置得很充实很精彩。
哪怕后来孟东飞变了,她有时沮丧,有时伤心,频找各种方式发泄心情,却从来没想过要放弃自己。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样消极黯淡的?每一天都满心凄苦地捱着,这样绝望地一天熬过一天,有什么意思呢?
别说他,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都会很厌烦吧。
她的再次出现,令他那样不快乐,这真是她的罪过。
本来她以为,已经熬过六年了,等再过几个月过了年,她就可以彻底解脱了。在外漂泊了那么久,她已经按捺不住心里的思念,她忍不住回来A城,她想离他的气息更近一些,在不必被他知道的角落,细细地看着他,感受他,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这样她就满足了。
可偏偏他们又遇到了。而后她发现,原来离他近一些,不论是对他还是对自己,都更加是一种折磨。
他现在对她只有满腔怨恨,只要她在,他就不会好过。
而他不好过,她自己又怎么会过得舒坦?
也许她回来A城是个错误,她应该把他放在心里想想就好,不该奢求能够更近地看看他、感受他。
而今她一再被他逼得走投无路,孟东飞又始终不肯放过她,以后的日子究竟该怎么去过?她觉得很累,如果她现在能够翻到一瓶安眠药,她相信自己会毫不犹豫把它吞下去。
她想了很久很久,终于做出一个决定。
她决定离开。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关晓做了很多事情。
她遣散了所有员工,卖掉一切设备厨具,把能换钱的都换了钱,交了水电费与房租。
她还没有想好究竟要到哪里去,好心的房东见她可怜,决定让她多住几天,等想好要去哪里再交钥匙就可以。
可该去哪里呢?关晓心里一片茫然。
坐地铁时她买了张地图。晚上她把地图铺在桌子上一点一点地看着,研究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小黑字中,哪里可以成为她的栖身之处。
她想起以前和他在一起时他曾说过,以后如果他们老了,他希望可以带着她搬去海边安度晚年,他们可以在那里开一间面包屋,每天在潮涨潮落中睡去醒来,看着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落下,他们可以坐在沙滩上互相为对方数脸上的皱纹,唱彼此年轻时最爱听的那首歌。每当咸咸的海风吹过,他会贴在她耳边告诉她,他多么爱她,哪怕她已经变成一个老太婆。
想着想着,地图变得模糊起来。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脸上流下来,落在地图上,蜿蜒的海岸线被洇湿了,变得虚浮不明。
她再也不能跟他一起去海边了。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是没有这个机会的,因为她是个罪人,她有丈夫,而她的丈夫是个无法摆脱的无赖,不论她走去哪里,他都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她告诉自己,还有几个月时间,只要熬过过年就好了。
擦干泪水,她在那片被洇湿了的海岸线上,用笔画下一个圈。
就到那里去吧,尽管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
※※※※※※
决定好去哪里,关晓收好地图,坐在店里又发呆了好一会儿。直到天黑下来,她眨眨发涩的眼,开了墙上的壁灯后,起身去店外关卷帘门。
她不是有钱的老板,从来也不能像隔壁那样,给店里装个豪华的自动防盗门和最高级的报警系统,她每天都需要亲力亲为去拉卷帘才行。
关到一半时,孟东飞忽然又来了。关晓连叹气都觉得累,老天总是不肯给她片刻安宁。
※※※※※※
孟东飞今天的情况有些让她意外,他似乎刚刚和人打了一架,一脸的伤,脑袋肿得像个猪头一样,身上到处是灰印子,衣服和裤子上都有撕开的口子。
他一张嘴就是一副气急败坏的口气,直问关晓要钱说是要去看医生。
关晓实在没有什么多余的钱,她无话可说,只好不理他。
孟东飞见她对自己不理不睬,脾气一下变得更加暴躁起来,立刻就去扯住她的手腕,嘴巴里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着。
关晓不禁再一次问自己,这个人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哪怕当年他们初识时他的那些礼貌和温柔都是装出来的,难道他以后就不能再继续装一装吗?非要活得这样粗鄙,真是叫人难堪。
两边西餐厅和海鲜店的生意很好,客人们来来往往地进出穿梭着。很多人都忍不住看向他们。面对那些探视的、看热闹的目光,关晓真是忍不住要替孟东飞觉得脸皮发臊。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孟东飞,冷冷说:“进店里再说,别在外面拉拉扯的。”
她把孟东飞带进店里,让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字字清晰地告诉他:“你看到了,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有钱给你。”
孟东飞愣了愣,脸色一下变得狰狞起来:“你说没钱就没钱?”他拖过关晓刚刚坐过的椅子一边砸向她一边恼羞成怒地吼,“你他妈耍我是不是?”
关晓向旁边闪躲,椅子没有打到她,却砸到她身旁开着的壁灯,屋子一下暗下来。玻璃碎片飞溅起来,擦过她的额头。她感到一丝疼痛,有一股热热的东西顺着脸颊流下。
孟东飞在黑暗中摸索着东西想要继续砸下去,可摸了半天却再也找不到什么,只好发狠地叫骂:“你拿我的话不当话是不是?前几天我他妈没告诉你给我准备好钱是不是?老子刚被一帮孙子莫名其妙打成这样,你现在居然跟我说你没钱?!关晓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顿了顿,喘着气,忽然说:“不对,你既然把店处理掉了,就不可能没钱,卖了东西总会有笔款子的!我现在要去看医生,你别跟我耍花样,快把钱拿出来!不然我饶不了你!”
关晓无可抑制地笑起来,笑声里含着从未有过的凄厉,令孟东飞猛地一凛,“孟东飞,你现在已经落魄得连看医生的钱都拿不出来了吗?你要钱是吗?好,你等着,我去拿!”
她在黑暗里转身走进厨房,过了一会她回来时,手里提着一样东西,那东西借着窗口的月光闪闪发亮,孟东飞睁大眼睛瞧了个清楚,那分明是一把寒光凛凛的菜刀。
关晓举着菜刀对他平静地说:“钱,我没有,现在就只剩下这个,你要么就走,要么就拿着它砍死我,反正我早就活够了!”
在菜刀清冷寒光的反射下,孟东飞看到关晓的半边脸上全是血,而她的神情冷静得叫人发怵,她那样子几乎有些恐怖,孟东飞忽然泄了底气,脸上青紫瘀痕下的肉块颤抖抽搐着,他阴森森地发着狠话:“想跟我玩狠的是吧?我告诉你关晓,少来这套!你别忘了,我能让你生不如死!你别给我不要脸!”
关晓意外地非常平静,“生不如死?难道我现在还不够生不如死吗?随便你吧,我都不知道我该为谁在意我的脸了!这么久了,你只会对我说这一句,你不累吗?我累了。”
她这副心灰意冷的样子,让孟东飞一时乱了阵脚。
还有一年的份额没有拿到,她如果真的豁出去了,他将损失惨重。
他不敢再逼她,只好恨恨地放话:“好,好,算你狠!今天我先放过你,你给我等着!”
他说完转身要走。他的腰带似乎坏了,裤子一下松垮下来。他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摔门走了出去,整个过程嘴里犹自骂骂咧咧的。
关晓随便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连清洗一下都懒得去做。
出店去重新关好了卷帘门,她回到屋子里草草躺下睡了。
闭上眼睛时,她想如果能就这样一睡不醒其实也挺好的。
她是真的有些不想活了。
☆、第二十二梦
第二十二章——六年前;你可曾动过真心
…
和小伍大春分开后;尹嘉华开着车在街上茫然地转。因为喝了酒;怕被值班交警抓到,于是他只挑偏僻一些的路走。他不想那么早回家去面对一屋子的寂寞清冷,他开着车在不知名的马路兜来绕去。就那么开啊开;不知不觉却到了金元街。
他把车停在对面一条街,隔着马路遥遥望着那女人的店。两旁自家店的生意好得不得了;人来人往门可罗雀,那女人的店面却凄凉得可以;半天也没有一个人进出。甚至她的店里,连灯光都昏昏黄黄的;仿佛早早已经结束了一天的营业。
他终于把她排挤得做不好生意,不得不早早就收了摊。他如愿以偿了。可是他发现自己并不开心。看到她过得好时,他心里充满了恨,可当真看到她过得不好时,他又满心都是酸痛。他该拿她怎么办呢?或者说,他该拿自己怎么办?
对面店里,她推门走了出来,走到窗口去拉卷帘门。他趴在方向盘上,眼睛瞪得老大,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踮起脚,举着钩子很费劲地勾住卷帘门,使劲往下拉,很吃力的样子。她的身影在夜色里显得那么荏弱。他把手抵在车窗玻璃上,手指沿着她的背影勾勒着她的轮廓。
她的背影还是那么好看,柔婉秀美的肩背,不盈一握的腰肢,颀长纤细的双腿。以前他最爱看她晒衣服,她穿着他的白衬衫,袖子挽着,露出藕白的手臂。□或者穿一条热裤或者干脆只穿一条贴身的小可爱,摆动两条笔直诱人的长腿,端着洗好的一大盆他们的衣服,到阳台上去晒。
晒衣架的杆子搭得有些高,他却故意不去帮她。他喜欢坐在地板上,看她迎着阳光惦着脚,努力向上举着晾衣架。她使劲地一下一下往上够着,想把衣架送到晾衣杆上,这时他的衬衫在她身上也一下一下往上轻轻挪蹭着,那白白的布料完全禁不住阳光的恣意照射,它一下就变得半透起来,而她的轮廓会在这种照射下变得若隐若现,衣衫下那片绮丽的风光真是说不出的旖旎动人。他总是看着看着就会情难自已,跳起来便向她扑过去。
他一下子从身后抱住她,把她抱离地面。她会被他吓了一跳,丢掉手里的衣服尖叫着拍打他的手臂。然后就咯咯地笑起来,头向后仰着,靠在他的肩膀上,侧过脸颊与他细细密密的接吻。至于那刚洗完就被掉在地上的衣服,谁还有空去管它?他们恩爱还来不及。
他的手会一遍遍游走在她藏在衬衫下的美丽身体上,痴迷地、陶醉地、忘乎所以地。他告诉她,她的身体有多令他着迷,他爱她的每一道线条,他缠绵地吻遍她全身每一处。纤细秀美的颈项,柔腻高耸的胸脯,凝脂般光滑的背脊,又弹又挺的丰臀,白皙修长的双腿。他那时真是爱极了她,吻着吻着就会忍不住咬下去,半真半假地用着力,满足地听她发疼的哼哼,在她极嫩极薄的皮肤上留下许多深深浅浅的红印子。每当看着她全身布满他留下的烙印,他就会觉得自己快要被幸福溺毙了。
他们那时是多么相爱。
他看着对面弯下腰拉着卷帘门的她,心口一阵阵撕裂般的痛。
曾经他可以尽情爱抚的身体,如今竟只能这样,躲在暗处里,隔得远远的,用手指在玻璃上去勾勒。
这一刻他有种冲动,他想冲下车,冲出去,冲到马路对面,冲到她面前,不顾一切地去抱住她,把她抱离地面。她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吃惊地叫着,然后笑起来,把头仰靠在他肩膀上?
他的手不知不觉探向了车门。
然而当他的一只脚都已经踏出到车外,他却忽然停住了。
孟东飞来了。
看来他们修理他修理得还真是轻,他居然这么快就能行动自如。
他看到那女人停住了关卷帘门的动作。她抬头看向孟东飞。
他离他们有些远,看不清他们脸上各自是什么表情。不过姓孟的一身狼狈脸肿得猪头一样,她看了一定会很吃惊很心痛吧,毕竟,那是她的丈夫。
他的心口不由又是一紧。
他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姓孟的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把姓孟的带进了屋子里,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屋里的灯灭了。
他的双手毫无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十分用力,骨节都已经泛白,他却并不自知。
他恨恨地咬紧牙根,眼睛死死盯着对面。胸口像被谁用力锤了记重拳一样,又闷又窒,直教他喘不过气。他的眼睛又灼又痛。他觉得今晚被打被踢浑身是伤那个人,其实是他。
对面屋里的床榻上应该正在上演春闺情梦吧?她的每一道线条每一寸肌肤正在侵润在那个男人的掌下吧?
他这样猜想着时,牙根咬得几乎泛了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等在这里不走,难道是心里还存着一丝期望吗?期望那屋子里的灯不巧坏掉了,他们其实什么都没做。
过了一会儿,那屋子的门终于开了。姓孟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用两手提着裤子整理腰带。
他的心一下凉得透了。
他笑自己真是傻,已经事到如今,却还是异想天开地心存期望。
从头到尾,她都是孟东飞的妻子。而他?他不过是她空虚寂寞时解闷的玩物罢了。
他再也不肯多停留一秒,用力地打着方向盘,飚着极快的速度向着黑暗的夜里疾驰而去。
※※※※※※
回到家里,他怎么都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滚去,烦躁地甚至想一把火烧光屋子和自己。
这把心头火在他胸腔里越燃越旺。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那么薄情,难道六年前那段时光只是他一个人的记忆吗?难道她一点也不会怀念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日子?为什么他一直放不下,她却可以若无其事地生活?
他实在忍受不了这样一个结果。他爬起来抓起手机,不顾已经是深夜,立刻拨电话给杨辉。
他顾不上助手是否还处在半梦半醒地迷离中,只管冷酷地开口吩咐着:“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花多少钱,哪怕花光公司所有现有资金,明天,你也要给我买了金元街那片地!然后去跟33号的女人说,你要收回房子,跟她停止租赁合同!”
他的助手似乎被吓到了,一下就变得清醒起来,对他唯唯诺诺说好。
挂了电话,他依然觉得胸口闷疼。
他总是在可以伤害到她的最后一步不忍起来,结果一次又一次心痛的,却是他自己。这一次,他不会再心软,他一定要把她逼到绝处。他想知道,他要把她逼到什么程度时,她才肯来求他。
那时他会跟她问清一句话。
六年前,你对我,可曾动过真心。
※※※※※※
第二天杨辉带回来的结果,让尹嘉华倍感意外。
杨辉对他说:“头儿,收购之前我先去金元街采了风,原来33号那个老板娘已经关店退租了,”他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我们还要不要收购那条街?”
这样的结果让尹嘉华措手不及,他怔在那里。
过了很久,他才对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