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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里很安静,几乎能听到蛐蛐的低鸣声,偶尔还有鸟儿的叫声从林子里传来。
焰君煌将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学了两声鸟叫,学得那样维妙维肖,把飞儿逗乐了,清脆的手机玲声打破了静谧的空间。
“喂,君皇,我已经将车开到山下了。”电话里传来了小苏子的声音。
“好。”挂了电话,焰君煌牵着飞儿的手,两人的步伐向山下慢慢地迈去。
忽然,飞儿尖叫一声。“怎么了?”焰君煌心惊地询问。“我,我脚好像崴了。”她刚才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小石子,然后,就崴到了脚。
“我看看。”焰君煌蹲下身子,急忙将她的鞋脱了,卷起裙摆,雪白的脚踝处红肿一片,果真伤到了。
撑起身,焰君煌四处张望了一下,眉心渐渐拧了起来。
“早知道,就把傅医生带上。”傅医生是焰家的家庭医生,飞儿见他一脸着急,又听了他的话,‘扑嗤’一声笑出了口。
“带医生多不方便啊!只是意外而已。”
“还能走么?”他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应该……可以吧!”飞儿踮起受伤的脚尖,试着走了一步,可是,脚踝处的疼痛似一把寒针在捅疼极了。
疼得她玉额上冷汗直冒。“我背你吧!”“这样不太好吧!”飞儿感觉有些别扭,他是堂堂军区的首长,如果背一个女人下山,被认识的人看到了总是有损形象的。
香山本是旅游圣地,来来往往的人群也挺多的。
不理她的别扭,焰君煌身子已经呈了半蹲的姿势,就等着她爬上去了。
将脸埋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她一直不太敢向路旁那些女旅游客羡慕的眸光,真是羞死人了。
焰君煌是一名军人,体力与一般的男人相比,自然要胜一筹,常年习武,也让他体格变得强壮。
背着她很轻松,步伐迈得很慢,很慢。
“飞儿,我多想就这样一直背着你,走下去。”一直走下去,不要停留,一直走,一直走,然而,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
“我很沉的。”飞儿闷闷的声音从背心里传来,米妞儿害羞了,呵呵!
“不沉,很轻盈,如一片薄薄的羽冀。”他的形容她简直不敢恭维。
“没那么轻吧!”她又不是红梦楼里的林黛玉,至少,她很健康,不可能似一片鸟儿的翅膀。
“你说,咱俩像不像高老庄的猪八戒背媳妇儿。”
“猪八戒可没我老公帅,而且,那头猪太花,我不喜欢。”见了女人就流口水,一副色痞样。
汗,猪八戒可是众多女人心目中最完美的老公人选呢!
焰君煌多希望这路路永远走不完,或者希望时间永远地定格,然而,再长的路终究还是走完了。
傅医生提着药箱赶来了,替少夫人检查了一番,抹了一些药,对首长道:“四少,没伤到筋骨,不碍事的。”
“好,有劳你了。”傅医生没两分钟就匆匆离去了。
然后,焰君煌又带她去电影院,换了便装,第一次享受了平凡夫妻应该享受的乐趣!
小苏子还体贴地为他们买来了两桶爆米花!
他们坐在第三排的位置,光影惹隐惹现,飞儿感觉今天的焰君煌有些不同寻常,到底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出来,她问他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奇怪的是今天不是什么重大的节日,她回忆了一下,即不是她们任何一个的生日,也不是什么纪念日,然而,焰君煌带着她却浪漫了一整天。
电影播放的是港台言情片由袁咏仪与刘青云饰演的《昨夜长风》,片子有些老了,不过,画面还是挺清晰的,而且,经典的电视总是令人回味!
影片女主角赛明军被左思程为了富贵而抛弃,五年后,左怕赛明军成为他追求梦想路上的绊脚石,居然,跑过来纠缠,说他爱她,让她离开建煌,从此后,他养着她们母子。
飞儿感觉这时想的赛明军真的好傻,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爱过她,然而,她却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历尽艰辛,一个人带着那个孩子,度过了五年的岁月。
赛小姐的经历太像她的人生,而焰东浩就是那个左思程,从未爱过她,腻了就抛弃,为了荣华富贵,可以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要,她与赛明军不同的是,她是焰东浩明正言顺的妻子,而左思程却从未给过赛明军婚姻。
左思程显得卑鄙,焰东浩则正大光明顶着婚姻的帽子行骗,比左思程更为无耻,骨子里,他们是同一类人。
见到赛明军带着儿子与谢适文走在一起唯美画面,她哭了,哭得唏里哗啦,焰君煌什么也没说,只是拿着纸巾不停为她拭去眼角的泪。
那天晚上,她们是步行着走回焰府的,小苏子开着黑色的奥迪,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那天晚上,他拥着她入眠,无欲无求的拥着,想一直就这样拥着,直至地老天荒!
*
清晨,她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男人俊逸非凡的脸孔。
“我没去上班?”真是天下红雨了,男人这两天脑子进水了,昨天陪了她一天,按照以前的惯例,这会儿早上
班了,要知道,他可是军区出了名的工作狂。
所以,飞儿感觉有些吃惊啊!
“等会儿再去,我主要是担心你的腿。”说着,他还拿起她的脚,在那片红肿的地方,轻轻按摩两下,红肿好像消了一下。
“快去上班吧!别耽误了工作。”她不想拖首长大人的后腿,古代君王为了妃子不上早朝,大臣们等在大殿上,直呼昏君!她不想成为误国误民的妖妃。
“你妈做过开颅手术?”“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飞儿老实地回答。
“多长时间了?”从她身边站起身,走向了窗台边,为自己点了一支烟。
“一年多,咋了?”“飞儿,不是我说你,都一年多了,你应该带妈去美国复查一下。”
“开颅手术发病率是很高,医生也说过让我半年去一次,可是,回国后,我就把这事忘记了。”
她真该死,怎么可以将这种事情也忘记,那可是关系着母亲的性命啊!万一哪一天,母亲病情复发,那就无力回天了。
“我明天就出发,带我妈去美国复查。”想着母亲发病时候的模样,飞儿感觉背脊就有些发凉!
“我想带贝贝一起去,还有谷医生。可以么?”
“嗯!我让小苏子陪你们去。”他头也不抬地回答,神情有些若有所思。
“不用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飞儿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的提议。
“可是,你们去那么遥远的地方,我不放心。”他扔掉了烟蒂,迈步过来,再度将她搂进了怀里。
“就分开几天嘛!等我妈复查完,我立刻就带着他们归来。”
这男人太腻了,不过是分开数十天,就纠结成这样。
她坚持不要小苏子跟着,一个大男人跟在她身边,她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收拾好行李,焰君煌亲自将她们送到了机场!
“儿子,要想爹地啊!”焰君煌十会不舍地捏着贝贝的小鼻头,爱怜地嘱咐。
“当然,老爹,我会想你的,可是,晚上,你打电话给我讲故事好不好?”贝贝嘟着红红的小嘴儿,圆脸蛋儿不停在焰君煌胸膛上磨蹭。
童稚的声音撒着娇儿。“好,没问题,爹地求之不得。”焰君煌亲自将她们送到了检票口。
小贝贝由阿菊带着走向了候机室,焰君煌从小苏子怀中拿过一大束香艳的玫瑰,对飞儿道:“老婆,这是888朵玫瑰,七种花色代表我七颗真诚的心,期盼着你能早日回归。”
“谢谢老公!”飞儿接过花束,不停亲吻着,漂亮的脸蛋儿洋溢着青春幸福的笑,那笑迷晕了焰君煌的眼瞳。
转身,抱着花束的飞儿向焰君煌挥了挥手,然后,转过了美丽的身形,登上了飞机。
焰君煌高大的身形凝立在机场宽阔的正中央,阳光在他脚边拖下一抹长长的影子,抬起头,望着那架装载着他妻儿的飞机越飞越高,穿梭进了云层,直至隐没在了云朵中,再也不见了踪影。
他才依依不舍地带着小苏子离开机场,回到了军区。
*
“君皇,陆小姐约你去咖啡店见面。”梁军强知道他回来了,不敢怠慢,立刻向他转述了刚才陆之晴的话。
焰君煌一句也没说,笔直走进了自己办公室,并‘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房门甩上的震动声很大,可看得出来,首长大人正满肚子火,小苏子与梁军强两人对望了一眼,再相互摇了摇头,缩着脖子离开,整层楼整整一天就处在低气压中。
首长大人脸色黑如锅底,谁都不敢走进他的办公室半步。
“君……皇。”小苏子手上拿着报纸,站在首长办公室门前,不停叩着门,垂下眼帘,望了一眼报上的内容,那项内容吓得他魂飞魄散啊!天啊!他在心里哀叫!
这报纸这是胡写八道啊!
他知道这件事情首长大人迟早会知道,到时候,会怪他将这件事情隐藏起来,纸是包不住火的。
知道首长大人心情不好,但是,他还是麻着胆子上来了,就算是面临着杀头的危险,他还是得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否则,隐瞒这件事情后果,他小苏子有十个脑袋也承担不起,纸是包不住火的。
“进来。”屋子里传来了首长大人冷妄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温度,冷得让他背心发憷。
推门而入,只见首长大人正埋首在一大堆文件里,眼神专注,文件上方是一张扑克脸,没什么表情。
小苏子望了他一眼,在心里替自己壮了壮胆,迈开步伐,直接走到了首长大人的面前。
“君皇,你看看……这个。”
他递上手中的报纸,诚惶诚恐结结巴巴地说。
焰君煌淡下眼瞳,淡阅了一下报纸上的内容,然后,面色忽然暗沉,捡起报纸仔细地飞快阅读了一遍,然后,紧紧地握住了报纸,报纸倾刻间在他手掌心里变成了梅菜干。
他一把将报纸撕得粉碎,愤怒地掷向了小苏子,然后,整个手臂一挥,桌案上所有的东西全部被扫落到了地面上,发出一阵剧烈的‘乒乒乓乓’的声音,觉得还不解气,甚至一脚踢向了角落里的盆栽。
盆栽一时间四分五裂,细沙从盆子里洒出,白刷刷的根苗从细泥沙里露出些许,盆栽的碎裂让小苏子看得胆战心惊,他就知道是这种结果。
这整条内容,全部不是真实的,连他都受不了,更何况是首长大人啊!首长大人那么宠爱米妞,简直把她宠上了天,怎么可能容许有人这样子诽谤米妞?
报上说,米飞儿并不是焰君煌的妻子,他们没办过手续,没领过结婚证,只不过是情妇一个,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一直呆在焰家,怎么赶都赶不走?
而且,报上还说,焰君煌大校从小与陆之晴小姐就有婚约,陆小姐贤良温婉,不在乎焰首长的花心,愿意与他结成连理,共度此生,并且,婚期已经决定在本月的18号!
妈呀!想着就有些头大,小苏子在心里哀嚎!
焰君煌踢飞了办公室所有的东西,然后,一拳击到了办公桌上,办公桌上边缘将他粗厚的指腹划破,鲜血从他关节处滴淌而下,落到了磨砂桌面上,炫开成了一朵又一朵红色而妖冶的小花。
然后,他捞起椅子上的外套,像一阵疾风一样卷出办公室。
“君皇,你去哪儿啊?”小苏子怕首长大人出事,拔腿跟随着跑了出去,此刻的君皇,就是一头被激怒的豹子,感觉有些失去理智了,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焰君煌去了报社,他的闯入,让所有报社的人惊若寒蝉,望了一眼他肩上那些代表着地位与身份的奖章与灰色的星星,再看着他双眸的血红,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个个全都退避三舍,不敢惹这头被激怒的野豹,怕自己惹火烧身。
“焰首长,我们,我们也是不得已。”戴着眼镜的主编是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第一次,他见识到了首长大人的虎威,而且,平生第一次,他看到了带着狂怒闯入报社的军区重量级人物。
这种人物,他们这种小报社得罪不起啊!他还想将这家报馆做活了,看来都惹上是非了。
“说,谁让你们这么做的?”焰君煌没有习惯性揪主编的衣领,明是怒气滔天,可是,他掩藏得很好,但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那怒气就快冲破肌肤爆裂开来,声音更是如带刺的冷刀,似要伸出锋利的刀口割破报社里所有人的脑神经。
“是……是……”
小苏子见主编支支吾吾,皮笑肉不笑地恐吓:“主编最好说一下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要不然,你应该清楚那后果。”
戴着眼镜的主编瞟了一眼浑身弥漫着阴戾气息的焰君煌,尤其是他眼里的匪气,让他怕到双腿打着颤,虽说,现在是新社坐,解放军的名声是出了名的好,可是,背后捅冷刀子的事早已屡见不鲜。
罢了,罢了,都是一群惹不起的人物,反正,只能像房腾上的冬瓜两边滚了。
“说啊!”见主编哆里叭嗦的,小苏子忍不住,双手拍在了一沓报纸上,怒声嘶吼。
这一吼就吼出了想要的答案。
“是陆上将的女儿,陆……之晴小姐。”
果然是这个死女人,焰君煌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一把揪起了主编的衣领子:“她给了你们多少钱?要这样子诽谤我老婆,我要告你们。”
一把丢开主编的衣领,主编是一个文文弱弱的男人,被他这样用力一甩,额头撞到了墙壁,额角即刻就肿起了一个大肿包,连视线都挡住了,但是,他不敢吭声儿,毕竟是自己不对,焰首长说得不错,他的确收了陆之晴的十万元钱,这种头版头条能将报社炒火不说,焰首长与米飞儿之间的事,曾经有多少人关注,今天,报纸刚销了出去,销量就比昨天增加了好几万份啊!
有这样的爆炸性新闻可以让报社赚钱,还有钱可以拿,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他没有想到,焰君煌宠爱米飞儿,把她宠上了天,这事不是空穴来风,如今,瞧着首长大人这副怒气腾腾的尊容,毕竟自己有错儿在先,他捂着额头是大气也不敢出。
望着焰首长带着警卫员怒气冲冲而去,主编心中升起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主编。”见首长匆匆离开,有两位记者扑过来,牵起了主编大人。
“伤着没有?”他们关切地询问。“还好吧!”主编心里是有苦说不出,拿了人家的钱办这咱事,真是吃力不讨好呀!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米飞儿并不是焰君煌真正的关系?”主编一头雾水,这个焰君煌不是与陆之晴青梅竹马,而且,两家又是世交,是军政联姻,他们的结合是众望所归,天作之合,对焰陆两家都有很好的利益啊!
从刚才焰君煌满脸愤怒,恨不得将他一口吃了的样子看来,他爱的应该是那个米飞儿啊!
主编大人受了鸟气,捂着头上的肿包,在所有属下面前发飙!
“主编,你都不知道,焰君煌有多宠那个米飞儿,甚至不惜一掷巨资,为她修建了一座庭园,还取名为‘飞园’。”
“为什么不早说啊!”天啊!主编在心里嚎叫,这下他猜到地雷了,为什么没人事先告诉他,焰君煌爱的是米飞儿,并不是陆之晴,焰君煌与米飞儿一直没有办过婚礼,也难怪他不知晓,还以为米飞儿只是焰君煌在外面金屋藏娇的女人。
“主编,你兴致勃勃,我不忍心打击你啊!”一位记者叹息。
“不忍心?这下好了,惹怒了焰君煌,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主编焦头烂额,后悔死了。
结果,那间报社发行的那张报纸全数被追回,并且,直接让它与另外一间稍在的报社合并,员工不变,但是,主编成了普通的员工,知晓整件事情的员工都对他敬而远之,为了区区十万元,戴眼镜的主编断送了自己前程,一失足成千古恨,肠子都悔青了。
*
法国西餐厅,优扬的钢瑟声绵长而悠回,听起来很扣人心弦,好似轻诉着一个美丽而动人的爱情故事!
陆之晴吃完了盘子里的牛排,将刀叉放到了盘子旁边,动作高贵而优雅,焰君煌面前那一份则原封不动摆在哪里,完全当成了摆设。
一双凝望向女人眸子正燃烧着两团熊熊的怒火!
“要不要来一杯饮料?”回答她只有空气,女人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然后,伸手招来也买花的小姑娘,掏钱买了一束火红的玫瑰。
小姑娘正要找她零钱,她却冲着小姑娘心情良好地道:“小妹妹,不用找了,拿去买零令吃吧!”
“谢谢姐姐,哥哥,要对姐姐好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