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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煌,你太狠心了,太狠心了。”她喃喃地说着,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焰君煌。
镶了美钻的手指扯住他白色西服的边缘,死紧地扯着,痛心疾首地质问:“君煌,难道你想把你家老头子送进去?”
这是她最后的底牌。冷冷地质问着,然后,她狠狠地抱着他,抱得越发地紧,这个胸膛她还没有得到,眼看着就要失去。偎在他怀里,她轻轻笑说:“打个电话,向裴司令说个情,我们的婚礼照常进行,我可以像没事发生一般。”
言语间全是还未睡醒的梦!
“送我家老头子进去?你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陆之晴,你知不知道,那东西早已不在你手里了,来这儿的半个小时前,已经被我毁了,我为什么要陪你演这场戏,难道你不明白么?我一直在争取最后的时间,其实我家老头子什么事儿也没有,这全是你的栽脏陷害,你该担心的是你家老头子吧!”
笑着,剥开了紧紧握在他衣襟的玉指,掸了掸衣服上的点点尘灰,好似被她摸过的地方就是一片污浊的地儿一般。
“你不怕我舅舅将你焰氏一网打尽么?”
听了这话,焰君煌下巴一寸一寸收紧,瞥向她的眸光清寒一片。
“陆小姐,你真粗心的可以,难道你都没发现这么盛大的场面居然看不到你舅的身影么?”
陆之晴闻言彻底心慌了,舅舅说他今天有事不能来参加她的婚礼,可是,却在昨天中午送来了一份很隆重的礼物,陆之晴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舅舅一向疼爱她,她结婚,就算有天大的事情,舅舅也该来的呀!
不妙,出事儿了,陆之晴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地跳,指甲抓着自己的婚纱,狠狠地抓拧着,一颗心上八下。
为了得到这个男人的心,居然把舅舅,还有父亲一并搭了进去,太不划算啊!
涂了睫毛膏的眼睫毛抖动了两下,颤抖的眸光凝向了眼前这张放大的脸孔,这一刻,她感觉这男人就是一只腹黑,吃人不吐骨头犹雅的兽,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扭转了所有的局势,而她还满心欢喜地穿着洁白婚纱等在这个盛大的婚礼现场。
真是愚蠢之极!
“小苏子,陆小姐涉嫌敲诈勒索,送去警察局。”
焰首长声音低沉浑厚,在场好多人都听到了,乍然间,抽气声此起彼落。
“焰君煌,你卑鄙无耻。”敖天丽再也无法忍受,搞了她老公,现在来搞她女儿,她就知道,这焰君煌绝不是一般可以惹上的人物,怎奈何女儿喜欢,她们夫妻俩是没有办法。
无法无天了,明明一场旷世纪婚礼,如今,却是当众让军政界的各路人物看尽了笑话。
敖天丽不顾名门夫人的形象,冲着焰君煌叫骂开。
“敲诈勒索,这名儿安得真好,只是,焰君煌,抓人可要讲究证据的,你说我勒索,敲诈,证据呢?”
陆之晴尽量还在维持着自己淑女的风范与形象。
“会有证据。”焰君煌从白色西服口袋摸出一支微型录音笔递给了小苏子,沉声交待:“将这个交给警察局局长。”
“是,君皇。”小苏子得到指令,大展伸手,脸上扯开了笑容,带着人马强行将陆之晴架走。
“焰君煌,别想就这样打倒我,我会出来的。”陆之晴戴上手铐的时候,狠狠地对焰君煌说完,又转脸对花容失色的母亲敖天丽道:“妈,放心,大雨过后就是晴天。我们陆家命大福大呢!”
整个婚宴,随着新娘陆之晴被送进警察局而散场,大家都不敢淌这趟浑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焰与陆两家在政治上的斗争,谁也不敢进来掺一脚,说错一句话儿都会遭来灭门之灾。所以,无论是商界,还是政界宾客,大家都趁势早溜了,焰君煌站在空旷的婚礼上,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敖天丽缓缓从酒店走出,手指里裹着一块白丝巾,望着焰君煌高大挺拔的身形,视线变得冷咧凛寒。
*
陆之晴被送往了警察局,小苏子将那支录音笔交给了警察局局长,局长听了好,直接将陆之晴关上了大牢。
陆之晴与一般的女人不一样,关入牢中,居然不哭也不闹,心理素质过硬,一个坐在牢房的边角,低着头,闷声不响,狱警送来的饭菜,她一口也没有吃,小窗口都摆放着一碗了。
小窗口又开了,狱警瞟了一眼窗口摆着一双碗筷,里的饭菜都嗖掉了,可是,一筷子也没有动过。
狱警摇了摇头,扯着声音向里面喊:“陆之晴,你这样下去可不行,你不是还没有过审吗?还没有最后定夺啊?再说,你犯的案件又不会判死刑。”
真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子虐待自己?再饿下去就会死人了。
里面仍然是一片静谧,没有一句回答声传来,狱警摇了摇头,然后,将所有的饭菜收走,哼!谁让你敢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自生自灭也好。
狱警走了,铁门小窗口开了,陆之晴渐渐仰起头,头顶上有淡淡的光影投射到地面,闪烁成一个小小的光圈。
望着那个光圈,陆之晴心里真不是滋味儿,她不知道还要在这儿被关多久?如果舅舅真被双轨了,父亲也进去了,她出去是没有指望的。
不过,她不后悔,不后悔陪掉父亲与舅舅,因为,在她心目中,嫁给焰君煌,从小就是她的理想与目标,再差一点,她就可以嫁给他了,下一次,她一定还要设计周密一点,不能让他再钻这样的空子。
再给他那样反击的时间,在她现在看来,她拿手脚逼迫他与米飞儿离婚,而她还在庆幸,这男人居然没有反击,其实,那个时候,他只是将计就计,假装与米飞儿闹着别扭,给了自己争取了时间,她也被他麻痹了,沉浸在快要得到他的喜悦里,然后,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成功的时候,他给了她致命的一击,让她成了一只落水狗,再无翻身的机会。
在这整件事情里,她感到最兴慰就是,米飞儿不信任他,他把她安置在了‘飞园’,那女人逃了,如今下落不明,而‘飞园’被人一把火烧成了灰烬,是她这二十几年来,感觉最痛快的事情。
狱警再次送饭来之前,发现窗口隐约传来了申吟声,申吟声蕴含着一种绝世的痛苦。
“陆之晴,你怎么了?”狱警感觉出事了,这犯人还没过审,再说又是高官之女,不敢出半点儿纰漏,从腰上拿下钥匙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就看到陆之晴不停在地面上打着滚,身上全是泥屑,头发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在了她的下巴,还有脖子上。
狱警急忙去叫了狱医,狱医为她检查了一翻,就在陆之晴晕过去之时立即送去了医院。
敖天丽听闻女儿出了事,从家里风风火火赶至医院。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她抓住医生急切地询问。身着白袍刚从手术室走出。
“陆夫人,你女儿眼睛受过伤,你可知道?”
医生的话让敖天丽面如土色,整个似泄气的皮球,之晴的眼睛确实受过伤,那时,她不过才五岁,有一次,她带着女儿与一个太太出去玩耍,然后,她与一个小女孩去森林里玩,眼睛被树枝戮到了,当时就流了血,吓得她六神无主,双腿发软,她立刻把她送去了医院,医生替她做了手术,然后,她伤了一只眼睛,莫非这只眼睛出事了?
可是,这么久以来,她的眼睛并未出现过任何异常啊!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舅舅,还有她们夫妻,一直都把她宠到骨子里,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她们也会想尽办法为她夺来,可是,现在,她要的就是一个男人的心哪!她们没有办法,去把一个男人的心给她取来,讨她欢心。
“陆小姐的眼睛不适应潮湿的气候,离主要应该是与她心境有关吧!总之,她的眼角膜受伤了,伤得很厉害,必须得马上给她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敖天丽知道情况紧急,如果不换,女儿就得成一辈子的瞎子,那样,女儿一生都会活在阴霾里。
“医生,求你给她世界上最好的眼角膜,钱不是问题。”
敖天丽一遍又一遍求着,为了女儿,这位在人前高贵,不可一世的贵妇,险些就跪到了医生面前。
“不关钱的事,关键目前找不到与她配匹的眼角膜啊!”
医生有些感叹地掏了摇头,救人如救火,他们当医生的,也有职业操守,如果能救人于危险,他们是义不容辞,关键是翻遍了好多眼角膜,与没找到合适的。
也许有合适的,但是,人家却不会愿意损赠,这是一个难题摆在医生面前了。
“医生,我求你,求你了。”她的女儿等不起,怕女儿瞎掉,敖天丽不顾形象地抓到了医生的白袍,眼泪汪汪地哀求。
“刘医生,隔壁病房刚死了一个女人。”一名护士跑上来向医生禀告。
“没家属认领,把她送去太平间么?”
“嗯!”医生轻应着,就在护士转身而去的那一刻,他忽然反应过来,叫住了护士。
“你说,死者没家属认领,是一个女人?”
“对。”护士不明所以点了点头,不知道刘医生还有什么事儿?
便停上了步伐。
“刚刚咽气?”“是。”“好,小芬,对死者进行血常规检查。”
“啊?”护士小芬有些惊诧,毕竟,去检查一个死了的人,还是有些恐怖的。
“快去啊!”见刘医生满脸着急,小护士不敢怠慢,笔直跑进了隔壁病房!
*
手术很成功,陆之晴又能睁开眼睛看世界了,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很开心地磕着瓜子儿。
她的眼睛还不敢适应太强的光线,所以,一直浅眯着,因为眼睛做手术,敖天丽为她到警察局交了压金,选择了保外就医。
心里暗忖,这场病来得真及时,要不然,她就不知道要在里面呆多久了?
“小芬,你说损我眼角膜的女人长得啥样子?”她有些好奇地问。
“很漂亮,不过,她是被不明人士送进医院的,进医院就已经奄奄一息,她也算给你有缘,她的生命虽然逝去了,但是,她的眼角膜却在你身上存活了下来,继承着她的生命,你与她是两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了。”
护士小芬一边为她理着手背上透明玻璃管,一边轻声回答,刘医生让她把死者送去检查,她可吓得魂飞魄散呢!
“啊?”陆之晴乍然听了,也吓了一大跳,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原来是一个死去的女人眼角膜,太吓人了。
“陆小姐,要不是她,你的眼睛肯定坏掉了,用一个死人的眼角膜总比成瞎子好啊!”
陆之晴想了想,尽管小芬言之有理,可是,还是感觉背心发麻吖。
“唉!都不知道我恩人叫什么名字?明明有缘,却失去交臂。”陆之晴语气里是满满的遗憾。
“你等等。”小芬为她理顺了针管子,转身就跑出了病房,不到五分钟,将一份病历递到了她的手上。
“这是你恩人的资料,只能瞄两眼,我是求了刘医生,他才准许我给你看一眼的,看完了,我立马还回去。”
“小芬真好。”陆之晴夸赞着小护士,其实,小护干精明的很,是看着她是高官之女,想巴结讨好她,手术后,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小事一桩嘛!”得到陆大小姐的夸赞,小芬心里甜滋滋的。
陆之晴垂眼,翻看着手上的资料,视线在扫到病人资料姓名一栏时,红唇张开,完全可以塞入一个大大的鸡蛋。
天啊!她简直不敢相信,手指紧紧地握着资料,几乎快要将资料拧得变了形。
“陆小姐,你怎么了?”小芬见她情绪如此激动,吓得赶紧从她手中夺过资料,将被她拧皱的纸张抚平。
再弄皱她就交不了差了。
“噢!没,没什么。”陆之晴免强给了小芬一个微笑。
小芬拿着资料出去了,而她躺在了病床上,说中有说不出来的惊喜,还有憎恨,还有烦躁,总之,是有太多的震惊,心内充斥着不下千万种情绪。
从枕头下拿出一面小镜子,镜子里还是自己的那张脸,眼睛也还是往昔是那双眼,就是这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是的,就是这儿出了问题,她的眼角膜破损,眼珠上那层薄膜已经不是她的了,而是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曾让她恨之入骨,不过,现在,已死命归黄泉,然而,她却给了她一样东西,眼角膜。
哈哈!真是天助她也,尽管她不想做别人的替身,但是,即然有资源可以利用,那就不要浪费了。
……
军区办公楼!
焰首长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双手搁置在办公桌上,十指交扣,呈塔状抵住自己坚毅的下巴。
满面烦躁与焦灼,他已经两天两夜不眠不休了,自从飞儿逃离下落不明后,他一直不未曾合过眼,除了担心以外,还有浓浓的思念。
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没有接,仍然维持着同一种坐姿,太多的期待变成了失望,他现在几乎都不太敢接电话了。
小苏子端着一杯咖啡进门,见首长大人不接电话,拧起了剑眉,放下了咖啡杯,从办公桌上拿起了手机,食指点下了通话键。
轻声喊了一句“喂!”,不知道对方说了一句什么,小苏子居然手掌开始颤抖起来,没拿稳,手机从他手上滑出,跌落到地板上,发出清脆‘当’的声音。
“怎么了?”焰君煌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抬起头来,深邃的眸光扫向小苏子,见小苏子一脸惨白,嘴唇颤抖,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从他心头快速掠过。
他及时从椅子上撑起身,绕开了桌面,弯腰将手机捡起,小苏子望着那支被他捡起的手机,感觉犹如毒辣蛇猛兽,这手机会要了首长的命。
他扑了过来,一把从首长手中夺过手机,直接关了机。
“拿来。”焰君煌已经猜想到可能是米妞有了下落,这厮居然敢不让他知道,所以,他愤怒地低吼。
“君皇……我跟你说……那个……米妞……那个。”
小苏子真不敢说啊!“他妈的,支支吾吾的,说完啊!”小苏子这样,让焰君煌心里越是担心,他一把揪住了小苏子的胸口衣领子,火大地气冲着他怒吼。
“君皇,我不要生气,不要发火,我说,我说。”小苏子吞咽了一口口水,这才艰难地吐出。
“刚才那通电话是陆之晴打来的,陆之晴的眼睛坏了,所以,被敖天丽保释出来,她现在在医院里,眼睛刚做过手术。”
“她做手术关我什么事。”妈的,扯蛋,小苏子脑子进水了,焰君煌气得一拳击到了小苏子坚硬的胸膛上。
小苏子不顾自己胸膛挨了一记铁拳生疼的发慌,急急忙忙又说着:“可是,她说,她有了米妞的下落。”
陆之晴就他妈的一贱人,这个时候是哄他过去陪着她吧!
“告诉她,老子没那样的闲功夫。”由于心情不好,焰君煌句句带脏字儿。
让那女人自生自灭,反正,她舅舅与父亲已经进去了,从目前这状况看来,想要脱身是很难,总这,他不会把那个女人放在眼里。
“可是,君煌,她真的知道米妞的下落,她让你过去,要不然,她不会说的。”
小苏子不敢告诉他,其实,米妞已经有下落了,然而那个下落让他不敢直接告诉首长大人,他怕,怕首长大人一怒之下把他宰了。
焰君煌见小苏子说得如此正色,捞起身后的军装就奔出了办公室。
他与小苏子风风火火赶到医院,走入病房,陆之晴却手里拿着一本书,坐在病床上,正漫不经心地看着手上的书。
小芬见两个身着军装,气宇轩昂的男人闯入病房,满脸的杀气腾腾,本来在给陆之晴聊天的她赶紧退到一边去。
陆之晴望了一眼满面冷霜的焰君煌,眸光落到小苏子脸上,轻笑了笑。
“君煌,你终于还是来见我了。”她在心里吹起了一声胜利的口哨声。
“飞儿在哪里?”焰君煌不想与她废话,单刀直入,他不想与她多呆,哪怕多呆一分,甚至一秒,他向来不喜欢攻于心计的女人,这个女人,不止攻于心计,还胆敢向他耍阴谋。
“她啊!我不知道啊!”她灿笑着摊开了手,将书放下,掀开盖在身上的薄丝被,明明床前有拖鞋,可是,人家偏偏不穿,光着脚丫走至首长大人面前,伸出一双莲臂将首长抱了一个满怀。
“我就知道,你还是不忍心丢下我一个人的,君煌,你说。”将脸埋在他的胸前,玉指不停抚弄着他的衣襟。
“你说,米飞儿到底有什么好?”这话已经重复问千百遍了,明知道答案很明显,可是,她还是一直不死心地苦苦追问。
焰君煌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