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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让你坐车回城吗?”
“我想了想,还是跟着你吧。”
“跟着我,你会死的。”
“那样就不麻烦你扔我到海里喂鱼了。”
陶以深笑了起来。这一刻,他是发自内心的笑。在现在这样的境遇里,这个被他绑来的女人没有自己走,反倒是要跟着他,这算是以德报怨吗。
“你要死了,不要怪我。”
“当然要怪你。不是你把我绑到这里来的吗?你要不想让我变成鬼缠着你,你最好让我活着离开这里。”
陶以深点点头。他应该早就送她走的,在弟弟回来的时候就应该送她走的。如今,他连自己的安危也无法左右,眼前这个女人他又如何能护得了她。但是想想,如若这便是人生的最后,有这样一个女人陪着,又何尝不是件幸事。
“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去哪里?”
陶以深没有回答,把她手里拿着的手机夺了过来,不等她反应,便把那手机肢解。
“这是干什么?”金粟兰不解地问。
“不知道手机定位吗?”
这一刻,金粟兰有些恍然大悟。这一刻的领悟,让她有些受伤。
“你知道杀你的人会定位你的手机,那你还让我拿着这手机坐车回城?”
金粟兰突然觉得好险。如果真是拿了那手机坐车回城,没准她就死在半道上了。
“只是可能,也不见得一定会。不过,以洹肯定会追踪这支手机,所以你不一定会死。”
听到这个男人这样说,刚刚才在心中能他涌起的那点感动全都消散。恶魔果真是恶魔,她怎么还相信这个男人是为了她好呢。
“你这叫人话吗?我是微不足道,但我的命就真那么不值钱?”
陶以深觉得身体好无力,可能是流血太多的缘故。他没有力气跟这个女人来讨论她的命值不值钱。没有谁的命特别值钱,就看在乎的人到底有多在乎。危机之时,他首先是要自保,这是他在道上混迹这么些年误到的真谛。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活着才是真的。
见陶以深跌坐到了地上,金粟兰原本气呼呼骂着,见此情景倒也骂不下去了。她原本是想扶陶以深起来,手触摸到他受伤的肩膀,才发现那里粘乎乎的,血似乎一直在流,只是因为他穿着黑色的西服,有些看不出来。
“陶以深,你起来。”娇小的她显得那样吃力,但若是这样扔他在路边不管,没准追来的敌人就真的会要了他的命。金粟兰并不觉得自己特别善良,但她也无法看着一个人去死。
“你走吧,不用管我。我已经没力气了。”陶以深此刻就想躺在地上。不只是肩膀上的伤一直在流血,腰上的伤也因为在车上的搏斗伤口重新被撕开。整个人,不只是没有劲,而且连想动弹一下都没办法。
“起来,我背你。”
陶以深笑了笑。
“都这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金小姐,你开玩笑吧。就你那娇弱的身体能背得动我?”
金粟兰也是极固执的,她一面担心着有人会追来,另一面又担心这个家伙不即时止血真的会死的。她把吃奶的劲都拿出来了,愣是把躺在地上的陶以深给拉了起来。是的,她背不动陶以深,所以她只能扶着这个男人一步步艰难往前走。
“如果我们都没死,我会报答你的。”
陶以深的话听起来虚弱无力,金粟兰此刻只希望他别晕过去,所以虽然完全没有要跟他聊天的意思,但为了让他清醒着,所以便问:“怎么报答我?”陶以深想了想,好像脑子里没有什么具体的东西。金粟兰见他没回话,又道:“是要给我金山银山,还是把这岛送我?”
陶以深笑了起来,搭在她肩上的轻轻地拍了拍。
“干嘛?就知道你小气。”
“我不是小气,只是你确定你真要做望丛岛的王后?”
金粟兰这才反应过来,然后那只扶着他后腰的手狠狠地捏了一下,这一下换来了陶以深夸张的尖叫。
------题外话------
人生里,一念之间的抉择,有时候也是需要勇气的。
042、躲藏(1)
陶苑里,焦急不安的不只是陶以洹,还有凌川。他恨自己怎么就没能跟上陶以深,如今也不知道陶以深身在何处,是不是已经遇到了危险。在车上的时候,他打了陶以深的电话,当时是无人接听。现在,电话那头提示已经关机。这是否代表陶以深已经遇到了危险,还是已经不幸遇难了。
陶以洹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望丛岛,他没有那么多人可以撒出去找哥哥跟金粟兰,所以他只能试图追踪哥哥的手机来查找他们可能的位置。但是,手机一直没开机,所以他现在眼前也是一片茫然。
凌川的手机不断响起来,但都没有传来好消息。无论陶以深是被绑了,还是被杀了,这都是能让整个望丛岛翻天的事。
“凌大哥,还没有我哥的消息吗?”陶以洹从楼上下来,他现在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出了这样的事,半点忙也帮不上。
“二少爷,还没有。”
“你确定粟兰是跟我哥一起上车走的?”
“嗯!”凌川点点头。
正在这时,凌川的电话又响了,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让他的脸色为之一变。
“怎么了?是不是我哥跟粟兰?”
“刚刚发现了给先生开车的保镖的尸体。”
“我哥和粟兰呢?”
凌川摇摇头。虽然没有确定陶以深和金粟兰也被害了,但保镖被近距离开枪打死,这似乎意味着陶以深和金粟兰被绑走的可能性很大。
“二少爷,你在家里等消息,我要去看看先生最后消失的地方。”
“我跟你一起去。”
“你还是待在家里吧,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你还是待在陶苑里安全些。”
凌川现在脑子有点乱。他跟着陶以深五年了。虽然这五年里也有经历过一些危急的时候,但没有一次是陶以深失踪的。能派出去的人都出去找陶以深了,但至今没有消息,他的心变得越来越不安。想起今日在墓地时情景,脑海里一一扫过每个元老的脸,或许就是他们中的一个,又或者是他们合伙的。
当陶苑里乱作一团的时候,陶以深此刻正躺在渔家小院的床上。身上的伤都已经过处理,旁边的垃圾桶里有不少扔掉的染血药棉。他,沉沉地睡着,就像是死去一般。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金粟兰端着水盆进来。她看了一眼床上的陶以深,此时这个男人是那样安静,安全不具有杀伤力。
轻轻地拧了毛巾为他擦去脸上的脏污,然后是沾满血渍的手臂。再把毛巾放进水盆里时,那盆里的水都变成了红色。“流了这么多血,也不知道要吃多少好东西才能被回来。”金粟兰这样喃喃自语。他的腰上又缠上了纱布,刚才处理伤口的时候她都不敢看,当初慌乱之下划下的那道伤,如今倒成了永远好不了的伤痛。
“小姐!”
金粟兰回过头,见到进来的老妇人便站起身来。
“黄婶!”
“把这身衣服换上吧。是我家女儿以前在家穿的,挺干净的。”
“谢谢黄黄婶。”
老妇人笑笑,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陶以深,那原本的笑容也就变成了担心。
待老妇人走后,金粟兰也叹了口气。她扶着陶以深不知道走了多久,好像连她都没有力气了,便看到了现在待的这个渔村。等在村口的一对老夫妻远远看到他们便跑了过来,金粟兰当时还有些惊慌,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听得陶以深叫两位老人‘黄伯、黄婶’,似乎意味着这对老夫妻是可以相信的人。一起把陶以深弄回黄家,黄伯又给陶以深处理了伤口,她才有机会询问他们的关系。原来,黄伯以前是帮陶以深父亲开车的,而黄婶也一直在陶家做佣人。夫妻俩在陶家干了二十多年,直到前两年黄伯生了场大病,夫妻俩才从陶家退休回了渔村养老。
金粟兰换了衣服出来,黄婶已经把饭菜摆上了桌。
“小姐,快来吃饭吧,折腾了半天,也该饿了。”
金粟兰此时还真是饿了。这半天在生死轮回里走了一道。今天,那子弹从耳边飞过的时候,那些血流满地的场面,还有她亲手开枪打死了那个保镖的时候,好像才真正觉得生死也就在那一线之间。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双手真正的杀过人了,而且那人就死在他的面前。这一刻,不由得手指像是有些痉挛一样抖了起来。她只得紧紧地捏成拳头,然后下意识地咬着下唇。
老夫妻俩面面相试,还是黄婶上前拉住了金粟兰的手。
“吓着了吧?”
金粟兰想努力地笑一笑,但脸却变得有些抽搐。
“别担心,这是很安全。快吃饭吧,吃了才有劲。”
午餐很丰富,好像是特地准备的样子。金粟兰看了看桌上的菜,有些不解的样子。倒是黄婶看明白了,便说道:“大少爷昨晚给老头子打了电话,说是祭祀完先生和夫人就过来。所以一大早就准备了大少爷爱吃的菜,只是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黄婶说着又叹了口气。虽然在陶家二十几年,这样的事倒也不是没有见过,可想到陶以深此刻还躺在床上晕睡着,她那心也就悬着。
三个人好像都吃得没滋没味,而金粟兰此刻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这是陌生的地方,也是陌生的人,现在更是她未曾遇到过的境遇,所以只得等陶以深醒了再说。
坐在床边的金粟兰有些发呆。陶以深伤成这样,那么陶以洹呢。如果这件事跟陶以洹没有关系,那么要杀陶以深的那些人会放过陶以洹吗?还是说现在陶以洹也已经遇害了。她无意识地摇着头,觉得自己想得太坏了。陶以洹不过是个技术男,那些人就算杀了他也没有意义。可是,他又毕竟是陶以深的弟弟,人家不都说要斩草除根嘛。
陶以深醒来时,便看到金粟兰一会摇头,一会又点头,一个人傻傻地坐在那里。
“别摇头了,我这头都该又晕了。”
听到陶以深说话,金粟兰立刻回过头去。
“陶以深,我们是孽缘吧?”
“什么?”刚刚醒来的陶以深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问住了。
“我们就像那狗血的言情剧里的男女主角,总是被很多无端的事牵扯在一起。”
“那些狗血的言情剧最后男女主角都成了夫妻。你现在跟我告白吗?”陶以深笑问。
“你说过,如果我们不死,你会报答我的。那么,这事件平安结束后,我希望永远也不要再看到你,永远也不要来望丛岛这个鬼地方。”金粟兰近乎咬牙切齿,她真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只要醒来就好了。然而,陶以深的心中像被什么东西划过,有一点疼。
043、躲藏(2)
凌川希望能从陶以深最后消失的地方找出什么线索来,然而他却失望了。被打死的保镖尸体横陈,明显的是近距离开枪。地上有些血滴,分不清到底是保镖的,还是陶以深或者金粟兰,又或者是别人。
再往前不远便是交叉路口,不管陶以深是被人绑走,还是陶以深自己开车走了,都无从找寻方向。交叉的路口可能通往很多地方,然后再在下一个路口走向更多的可能。假如陶以深没有被绑,而是自己开车走了,那么他为什么不回陶苑,而且连跟他一起的金粟兰也不见了。望丛岛不大,但要是想藏起来让人找不到,其实也很容易的。
开车往回走,凌川希望能在途中发现点什么。哪怕是几滴血,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海风呼呼地吹着,凌川的脑子完全乱作一团。陶以洹在陶苑里也是坐立不安。到底是谁对哥哥下了杀手,是那几位叔伯,还是从前哥哥跟父亲的仇家,陶以洹有些恨自己居然什么都不能做。
就在凌川把人都撒出去要翻遍整个岛寻人的时候,在渔家小院里的陶以深也并没有闲着。
“给你们二十四小时,我要知道到底是谁想要我陶以深的命。”金粟兰端了水杯进来时,陶以深坐在床上正讲电话。
“是凌助理吗?”待陶以深挂了电话,金粟兰把水杯递给他时问了一句。
陶以深喝了口水,然后问道:“你相信凌川?”
“你是说连凌川也可能背叛你?”
陶以深没有回答。
金粟兰摇了摇头,这个男人到底过的什么日子。在自己家里到处装满了监控,可是还是有人潜进了家里;门外到处是保镖,却依旧没能抓住潜入的人。看来,他似乎真的没有一块安全的地方。当然,或许暂时这里除外。
“你背上的伤,怎么弄的?”
第一次在酒店的时候金粟兰就问过,但陶以深没有回答她。今天,帮他换衣服的时候,金粟兰又看到了背上那条长长的伤痕。虽然那伤痕早已经愈合,但不知道为何,只是看着也让人觉得好疼。
“知道了,你会同情我吗?”
金粟兰没回答。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你对我好奇。我答应过让你安全离开望丛岛,就绝不会失言。”陶以深下床来穿上拖鞋,金粟兰正想问他要去哪里,他又回过头来说:“当然,如果我死了,就没办法了。”转过身,往门外走去,徒留下金粟兰一个人傻站在那里。
黄昏时分的渔村被照成淡淡的金色,在夕阳的余辉里,这里看着像是世外桃源。金粟兰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大海,她真希望自己能变成一条鱼,那样就可以努力地游回到中国去。可是,她成不了鱼,她也不会成为鱼。
“黄伯,回来啦?”看到黄伯提了个包回来,金粟兰便知道那里边肯定有东西。陶以深醒来后不知道跟黄伯说了些什么,她就看到黄伯出门去了。
“是啊,小姐。大少爷呢?”
“在屋里。”
黄伯笑着点点头,便快步往屋里走。
黄婶在院子里清洗海鲜,那是下午退潮的时候她去海滩上赶海的收获,各种海货大都是金粟兰叫不出名字来的东西。
陶以深让黄伯带回来的东西是枪和弹夹。他不敢保证想杀他的人就一定不会追到渔村来,所以有备无患是对的。把弹夹卡进枪里,一支收在枕头下边,一支别在后腰上,还有一支他放进了金粟兰的包里。只是,拉开拉链的时候他才发现,他给金粟兰的护照也放在里边,如此看来,她应该是随时都想离开的。
“你干什么?”正当陶以深把包的拉链拉上时,金粟兰却突然出现在身后。她以飞速的速度抢过自己的包,然后拉开拉链确认里边的东西。其他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本护照和签证不能丢了。只是,当她看到包里的手枪时,便明白黄伯带回来的东西是什么了。
“或许用得着。”陶以深的解释很简单。
“连这里也不安全吗?”
“望丛岛就这么大,很难说的。”
原本有些稍稍放松的心情,被这枪,被陶以深这句话弄得又紧绷了起来。
“我们要一直躲在这里吗?”
“至少二十小时内是这样。”
金粟兰想起他下午打的电话,不知道是给谁打,但一定不是凌川。他现在连凌川也怀疑,连自己的弟弟都信不过,那么到底还有什么人是他能相信的呢?
“如果查到是谁想杀你,会怎么样?”
“那不是你操心的。”
金粟兰也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问。以陶以深的个性,如若查到了那个人,肯定会大开杀戒的。不说别的,就看吉坤都知道。她后来没有问吉坤怎样了,或许早就变成了鬼,又或者是扔进海里喂了鱼。
“陶以深!”
“在望丛岛,只有你敢连名带姓地叫我。”
“那我应该避讳了?”
陶以深没有听懂‘避讳’这个词,他的父母都是华裔。虽然在望丛岛上生活的百分之六十的人都是华裔,但这里的华裔大多数只会说汉语,很多人都不识也不会写汉字。像‘避讳’这样的词,没人教过他,他也没什么机会听到过,所以他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见陶以深一副茫然的样子,金粟兰突然明白过来。
“不懂什么叫避讳?”
陶以深摇摇头。
金粟兰笑了起来,而且这一笑就有点无法收拾。陶以深愣住了,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个女人第一次在他面前笑这么开心。虽然他不懂那什么‘避讳’,但有什么关系呢,能让这个女人笑成这样,没准也是个好听的词。
“《颜氏家训》里说,凡避讳者,皆须得其同训以代换之:桓公名白,博有五皓之称;厉王名长,琴有修短之目。所以,这个避讳的意思是指帝王制时期,对君主和尊长的名字必须避免直接说出来或者写出来。你不是望丛岛上的王嘛,所以这里的人都称你为陶先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