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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岚笑问道:“三弟,如此而已么?”
罗声扬点了点头,道:“是的,大哥!”
夏侯岚默然未语!
罗振宇突然说道:“贤侄,该够了!”
夏侯岚点头说道:“老伯,是的,他两个是够可疑的!”
罗振宇白眉一轩,道:“那么,贤侄,咱们该可以……”
夏侯岚摇头说道:“不,老伯,不忙!”
罗振宇一怔说道:“怎么!贤侄,不忙?”
夏侯岚点头说道:“是的,老伯,不忙!”
罗振宇惑然说道:“那贤侄预备怎么办?”
夏侯岚笑了笑,道:“老伯不是命小侄全权处理此事么?”
罗振宇点头笑道:“好吧,我不问了!”
夏侯岚微微一笑,转望罗声扬,道:“三弟,他两个如今可在家?”
罗声扬点头说道:“刚才还跟我在一起!”
夏侯岚点头说道:“那好,麻烦三弟把他两个叫来,就说有大事相商!”
罗声扬应了一声,脚下未动,却问道:“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侯岚遂把原因概略地说了一遍!
听毕,罗声扬脸上变了色,摇头说道:“不可能,大哥,这绝不可能……”
夏侯岚道:“三弟,何以见得不可能?”
罗声扬道:“相处那么久了,我看得出,他两个绝不会……”
夏侯岚笑道:“没人说要把他两个怎么样,三弟又何必那么紧张?”
罗声扬道:“大哥,我绝不是偏袒存私,他两个……”
夏侯岚道:“三弟,我只要你把他两个找来,的确是有要事相商!”
罗声扬还待再说!
夏侯岚已然淡淡又道:“三弟,这是为罗家的安危!”
罗声扬脸色一变,低下了头,旋即道:“好!我这就去!”
转身行去,夏侯岚及时说道:“三弟别把不该说的说出去!”
罗声扬未回头,应了一声:“大哥,我知道!”
望着罗声扬身影不见,夏侯岚收回目光环视一匝,道:“我请诸位跟往常一样,别露半点声色!”
大伙儿齐点头之中罗振宇开口说道:“贤侄只管放心,我几个明白!”
夏侯岚道:“除去他两个,毫无大用,我也不愿意打草惊蛇,逼他们说话,反不如暗中留意,让他们自己引出那暗中人来!”
罗振宇点头说道:“贤侄,这个我明白!”
又说了几句之后,步履响动,夜色中走来了三个人!前面的是三少罗声扬,后面那两个,正是“毒手双煞”!近前,赫连兄弟施下礼去!
见礼毕,夏侯岚开口说道:“如今大伙儿都到齐了,我要告诉诸位一桩大事,这件事千万不能再泄露出去了,否则的话,咱们就要全盘俱墨了!”
罗振字道:“贤侄放心,只管请说!”
夏侯岚应了一声,道:“我已经订制了一只‘玉蟾蜍’,无论大小,形式,玉质,都跟真的‘玉蟾蜍’一样,到第三天夜里拿出来,让他们去抢去,趁着他们抢夺‘玉蟾蜍’纷乱的时候,咱们就可以放手干咱们的了!”
放手干咱们的?究竟是干什么?他没说,罗振宇等也没问,赫连兄弟静静的听着,脸上无异容!
罗振宇击掌赞道:“好!就这么办,贤侄,那只‘玉蟾蜍”镌好了么?”
夏侯岚道:“还没有,不过绝对赶得上用!”
罗振宇点头说道:“那就行了,贤侄,还有别的事儿么?”
夏侯岚道:“没有了,只是这件事关系罗家的安危,千万不可泄露!”
罗振宇道:“贤侄放心,绝不会……”当抑向着罗声扬摆手说道:“扬儿,你三个去吧,你大哥唤你三个来的用意,只在暗示你三个小心,今夜要加倍戒备,明白么?”
罗声扬答应了一声,带着赫连兄弟告退而去!
望着他三个隐入夜色中不见,夏侯岚扬眉一笑,道:“老伯,大伙儿跟去瞧瞧吧,千万小心,别让他两个有所惊觉!”
罗振宇点头说道:“这一下怕不人赃俱获,走!”
一声“走”字,几人闪动身形,齐向后院掩去!
后院中,罗声扬与“毒手双煞”赫连兄弟默默地走着!
突然,老二赫连地开了口:“三少,我内急,去去就来!”
罗声扬道:“去吧,快去快来!”
赫连地应了一声,一个人越前向后院深处行去!
后院,那紧靠院墙处,是一片草地,在这片草地上,夜色中,静静地坐落两间小房子!
那一间是茅房,一间是柴房!
赫连地步履轻捷,小心翼翼地进了柴房!
须臾,再出来时,他手里多了一件活的东西,那是一只雪翎信鸽,他抬眼略一搜索四周,扬手便要放鸽子!
突然,夜色中响起一声沉喝:“阁下,且慢!”
赫连地一惊投注,一处暗隅中转出五个人来,正是夏侯岚、罗振宇与大少声威、二少声飞,还有巴天玄!
他大惊失色,忙一扬手,信鸽展翅冲天欲起,然后他跟着长身要逃!
夏侯岚一笑说道:“阁下,跟我玩心眼儿,你还差得多!”
身形闪电掠起,只一探手,信鸽立被抓住,半空中左掌轻震,喝一声:“下去!”赫连地已被震落地,踉跄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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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父子皆英豪,都是令人敬佩的人物!
夏侯岚目闪异采,暗暗点头,突然说道:“赫连天,我答应你……”
罗振宇急道:“贤侄,你……”
夏侯岚道:“老伯,三弟何许人?换这两个跳梁小丑不值得!”
罗振宇颤声说道:“贤侄,罗振宇不是不明大义之人,你不用……”
夏侯岚道:“老伯可是交小侄全权处理?”
罗振宇悲笑说道:“我明白贤侄是为罗家,但却陷罗家于不……”
“义”字未出,夏侯岚已然截口说道:“老伯,我既然全权,就由不得老伯……”
霍然转注赫连天,道:“赫连天,你听见了么?”
赫连天道:“听见了,但我要你先放人!”
夏侯岚道:“赫连天,夏侯岚既做千金诺,便绝不会……”
赫连天道:“那没用,事关我兄弟生死,我不敢轻信任何一人!”
夏侯岚双眉陡挑,但倏又敛态说道:“赫连天,我放了你兄弟之后,你若……”
赫连天道:“我自然立释罗三少,我若伤了他,我兄弟就走不了!”
夏侯岚点头说道:“说得是,你明白就好……”
方欲松手,赫连天突然又道:“夏侯岚,赫连天并不糊涂,你若敢在我兄弟身上留下什么手脚,别怪我以同样手法对付罗三少!”
夏侯岚道:“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夏侯岚不屑为此!”
一抖腕,赫连地踉跄前冲,一直冲到了罗声扬面前。
夏侯岚道:“赫连天,该你了!”
赫连天阴阴一笑,摇头说道:“不忙,我请罗三少送我兄弟一程!”
众人勃然色变,夏侯岚目射寒芒,道:“赫连天,你敢欺我!”
赫连天道:“这不能称之为欺你,你知道我若在此时放了罗三少,我兄弟仍然走不出罗家一步!”
夏侯岚道:“我再做许诺,放了罗三少走你的,我绝不……”
赫连天摇头说道:“不行,我不能相信你!”
罗振宇大喝一声,便欲闪身!
夏侯岚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目注赫连天道:“赫连天,我又怎能信得过你?”
赫连天阴笑说道:“事实上,你除了相信我外,别无他法!”
夏侯岚倏扬双眉,道:“赫连天,走你的,我话说在前头,也别施什么手脚,更别伤罗三少毫发,否则天涯海角我也要追杀你,去!”
赫连天阴笑说道:“你放心,赫连天也向来说一不二,老二走!”
一声“走”字,一指点上罗声扬左肋,罗声扬身形一晃而到,赫连天则一把抄起罗声扬,借同赫连地腾身越墙而去!
夏侯岚与众人跟着掠上墙头,只见赫连天兄弟挟着罗声扬在夜色中向前飞驰,出了百丈,身形一顿,放下罗声扬之后,长身又起,飞射而去!
夏侯岚心中一松,道:“倒不失为信人,诸位留此,我去接三弟回来!”腾身飞射而去!
百丈来回,对夏候岚来说,那近在咫尺,转眼间他已掠了回来,匆匆地把罗声扬往罗振字怀中一交,道:“老伯,我要找线索去了,迟了怕来不及了!”
一扬手,那只雪翎信鸽,展翅飞去!他则向着信鸽飞去方向长身而起飞射不见……
夏侯岚跟着夜空中那只振翅高飞的雪翎信鸽,出“金陵城”,过“北极阁”,绕“玄武湖”,越“紫金山”,再穿“观音门”,眼看着那只雪翎信鸽似夜空一点寒星,双翅一敛,飞投而下,一闪没人了江边夜色中!
夏侯岚认得这地方,这地方是“燕子矶”!
“燕子矶”是“金陵”风景特出的胜地,三面环江,对面是“八卦洲”,矶为一巨石,绝岩削壁,如燕张两翼,下临大江,风涛涌湍,由下而上,势态如飞,故名“燕子矶”!
矶高出水面约八十尺,上有“御碑亭”,由此望大江滚滚,风帆如鲫,依山面水,视线开阔,实另有一番气魄!
那么,难道说贼窟就在这“燕子矶”附近不成?
然而,夏侯岚明白,“燕子矶”这一带根本就没有可供人藏匿之处,贼巢似乎不可能在这一带!
可是,他又明明看见那只雪翎信鸽投入“燕子矶”下!
忽地,他想起了一处,那是“燕子矶”的沿山十二洞,那地方倒是绝佳的藏身之处,既隐密又稳妥!
一念及此,他目闪寒芒,便要长身扑向“燕子矶”!
适时,那凄清月色下,那空荡,寂静的“燕子矶”顶,白影双闪,由下而上,直如凌波飞仙一般地翻掠上两个人来,那两个,赫然是“万花公主”白素贞母女!
夏侯岚心头一震,立即屏息凝神未动!
他躲是躲了,无如……
一声银铃般娇笑划破寂静夜色,那白衣美妇人开了口:“夏侯岚,你来了么?”
夏侯岚心中又复一震,但他躲着未动。
白衣美妇人美目流转,却一笑又道:“堂堂宇内第一的‘玉面游龙辣手神魔’,既敢跟到此地,见了我母女在此,却不敢露头,岂非……”
夏侯岚双眉一扬,闪身掠出,直射“燕子矶’’上,冷然说道:“夏侯岚在此,阁下要干什么?”
那白衣美妇人与“万花公主”白素贞似乎一惊,各自微退了半步,但旋即,白衣美妇人立趋平静,娇笑说道:“没想到‘玉面游龙辣手神魔’也怕激,真出人意料之外……”
夏侯岚双眉微扬,道:“这么说来,你并不知道我会跟来?”
那白衣美妇人摇头说道:“你错了,别以为只有你聪明,别人都懵懂糊涂,我那只雪翎信鸽既落在你手,我知道你定会跟着它来……”
夏侯岚道:“不错,你料对了,我来了!”
白衣美妇人道:“那正好,免得我再去找你……”
夏侯岚截口说道:“你找我干什么?”
白衣美妇人目光忽转凄厉,道:“旧恨新仇,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夏侯岚扬眉说道:“何谓新仇,何谓旧恨?”
白衣美妇人道:“后者我不愿提,提起来我就恨不得把那夏侯一修由隐藏处拖出来碎尸,前者我可以告诉你,你坏我大事……”
夏侯岚道:“我坏了你什么大事?”
白衣美妇人道:“‘金陵’罗家的事,你为何要插上一手?”
夏侯岚“哦”地一声,目闪寒芒!道:“‘金陵’罗家的事,是你的杰作……”
白衣美妇人道:“不错,你明白就好!”
夏侯岚道:“那么,我问你,‘金陵”罗家跟你何仇何恨?”
白衣美妇人道:“罗振宇跟我无仇无恨,但他不该跟夏侯一修是亲戚!”
夏侯岚道:“这么说,凡是跟先师有关联之人,都在你杀害之列?”
白衣美妇人道:“你明白就好!”
夏侯岚目光一转,道:“对罗家,你打算怎么办?”
白衣美妇人冷笑说道:“简单得很,我兵不刃血,先假手天下武林除去‘金陵’罗家,然后再待机一网打尽天下武林!”
夏侯岚扬眉说道:“这么说,你并不只是报仇了!”
白衣美妇人道:“当然,我想称霸宇内,领袖武林!”
夏侯岚道:“好大的野心,阁下称得上女中丈夫……”顿了顿,接道:“那么,你跟先师究竟何仇何恨?”
白衣美妇人道:“你去问问夏侯一修,他自然会告诉你!”
夏侯岚道:“我告诉过你,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
白衣美妇人道:“可是我不信!”
夏侯岚双眉一扬,倏又淡淡说道:“你不信也就算了,那么我再问你,‘金陵”董家又跟你何仇何恨?难道董家跟先师也有关联?”
白衣美妇人毅然点头说道:“不错!”
夏侯岚为之一怔!道:“你不是一直不承认,杀害‘金陵’董家近百口的是你么?”
白衣美妇人道:“反正这瞒不了人,迟早你总会明白的,何如干脆承认!”
“说得是!”夏侯岚道:“这么说,掳去董姑娘的是你?”
白衣美妇人道:“她如今就在我身边!”
夏侯岚微愕说道:“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女儿白素贞么?”
白衣美妇人道:“那是董天鹤满门被杀以后的事,她如今是叫白素贞!”
夏侯岚道:“那我就不明白了,董姑娘怎么会反过来认你这仇人为母?”
白衣美妇人道:“个中恩怨因果我不愿多说,日后你自会明白的!”
夏侯岚道:“我现在就想知道……”
白衣美妇人一点头,道:“也可以,只有一个办法……”
夏侯岚截口问:“什么办法?”
白衣美妇人道:“在你自点残穴之后,要不然你去问夏侯一修,他知道!”
夏侯岚摇头说道:“这两条路都行不通,我想问你!”
白衣美妇人道:“除非你能制住我,要不然你只有走这两条路!”
夏侯岚道:“你以为我不能么?”
白衣美妇人冷冷说道:“你自己该知道你有多少?”
夏侯岚道:“那待会儿试试看再说吧,如今我再问你,你会‘一残指’?”
白衣美妇人毅然点头承认,道:“当然,否则我怎么能嫁祸于你?”
夏侯岚眉锋一皱,道:“我很奇怪,你怎么会施‘一残指’?”
白衣美妇人道:“那一点也值得大惊小怪?你想知道么?”
夏侯岚道:“自然想!”
“那容易!”白衣美妇人道:“仍是那两条路,任你选!”
夏侯岚微微摇头说道:“仍行不通,我还想让你说!”
白衣美妇人道:“那只有等稍时你制住我后再说了!”
夏侯岚一点头,道:“也好,冷天池座下四侍是你杀的?”
白衣美妇人冷冷说道:“我以为你多此一问!”
夏侯岚摇头说道:“我又奇怪了,你既杀了冷天池座下四侍,他怎么会……”
白衣美妇人截口说道:“要明白个中玄奥,你也得在那两条路中选一条!”
夏侯岚笑道:“好罢,咱们三档并一档,上官姑娘现在何处?”
白衣美妇人反手往后一指,道:“就在矶下石洞之中,那儿还有你一位朋友!”
夏侯岚为之一怔,道:“你说的是谁?”
白衣美妇人道:“那屡坏我大事,该死的疯癫和尚!”
癫和尚竟在此处,而且显然地在被囚禁之中!
夏侯岚又复一怔,大讶道:“癫和尚也在矶下石洞之中?”
白衣美妇人冷然点头,道:“不错,不信你尽可下去看看!”
夏侯岚道:“我自然要下去看看,他是被你擒住的?”
白衣美妇人道:“仍然是多此一问,难不成我会邀他来做客,或者是他自己甘心情愿投来做我阶下囚的?”
夏侯岚点头淡笑,道:“说得是,他是何时落在你手中的?”
白衣美妇人道:“就在他跟你在‘五河’分手之后!”
只道癫和尚跑到哪儿去了,原来他落在了这位神秘诡谲的白衣美妇人之手,这么说谋害他的不该是癫和尚!
刹时,他那湖底所见又浮上脑际,这只有问癫和尚自己才能明白,才能解开这个疑团!
当即,他便欲闪身,但脑际灵光忽闪,他又刹住了身形道:“按常理,你绝不会这么大方地明白告诉我上官姑娘被藏在何处,更不会附带上一个癫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