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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已起身,此刻正亲昵地弯下腰,贴在他耳边吹气。“露露小姐、少爷,请喝茶。”她视若无睹地逐一端茶给他们。
“讨厌!枫,她叫你少爷咧。”露露笑得花枝乱颤,不停地用手指头戳着欧南枫的肩窝。
都什么年头了,还用这种老掉牙的称谓,俗气!
商若梅充耳不闻,麻木地将杯子端到欧南枫面前。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他接过水杯,眼睛却死盯着她手上的红肿,但关心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没……啊!”商若梅将手藏于身后,不意摩擦到衣料,她惊呼了声。
“我看看。”他想检视她的伤口,轮椅向前滑动一步,但商若梅却如惊弓之鸟,猛然退了更大一步。令他火冒三丈!
“你让我看一下会死啊!”许久不见的狮吼又跑出来吓人。
商若梅顽固地将他摒除在外,倔强地猛摇头。
“别气、别气。”露露假意地轻摩他的胸膛,平抚他高涨的怒火。“何必为了个不识好歹的‘下人’生那么大的气呢?她不肯给你看,露露可是心甘情愿给你看呐!”她故意以隆过的丰胸磨踬他的胸部。
欧南枫气得头冒烟,他嘴角抽搐着,邪恶地拍拍露露的俏臀。“别理她。露露,推我进房,让我好好‘爱’你。”他露骨地表明意图,狎言浪语。
露露得意地娇笑,一双媚眼挑衅地睥睨商若梅一眼,兴高采烈地将欧南枫推往他的房间。
商若梅捣着手上的伤,心己冷绝——
惊澜-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惊澜-
露露垮着——张脸,嘴里哼哼哈哈地浪叫着,她怎么也无法相信欧南枫竟要她做如此无趣的事!
他放着自己做人的身体不用,只要她在床上练习跳高,让床板发出“嘎吱、嘎吱”的难听声响,还得配合着床板的声音,发出男女欢爱的呻吟——
唉!真是暴殆天物啊!
欧南枫冷冷地盯着窗外,手上的烟一根点过一根,却没见他抽过几口,仅是住由那烟雾迷熏了眼——
“枫,人家已经跳了快一个钟头,够了吧?”露露小心翼翼地观察他不甚好看的脸色,小声地问道。
“下来吧。”欧南枫望了她一眼,由口袋里抽出十数张千元大钞。“你知道该怎么做?”
“当然,我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看在白花花的“银两”份上,露露拍胸脯保证。
没想到这样也能赚钱?而且比张开大腿任人宰割显得还多咧!她贪婪地数着绿油油的钞票,乐上心头。
其实她并不顶傻,今天这场戏让她明白自个几肯定是拴不隹欧南枫的心了,不过如果下次有类似的“好康A”她是不介意再赚它一摊!
只不过,伤心的可是别人呐——
第七章
云淡风清,一晃眼便过了将近一个年头。
转眼又是入冬时节,窗外下着毛毛细雨,一如屋里的女人一般,阴霾的心情覆盖着浓厚的云层,还不时落下滴滴雨丝……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年里发生了好多事,包括欧南靖与骆巧侬、陆澈与左静两对璧人同时缔结的世纪婚礼:陆澈与左静一波三折的婚姻,也在欧氏家族里传为佳话。
左静当了妈妈,而骆巧依也挺个大肚子即将临盆,每每望着这两对鹣鲽情深的夫妻,都让人由衷地感到羡慕。
商若青也考上理想的学府,现在是夜间大学的新鲜人,白天照常在欧氏企业里打工,日子过得极为充实惬意:而一向弃他们于不顾的爸爸,也找了份守卫的工作,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不再无故失踪了。
欧南枫对若青的态度也不蚁以往般厌恶,虽然称不上喜欢,起码不会再对他拳脚相向;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头总是沉甸甸的,无法真心地感到快乐?
商若梅叹了口气,纤柔的指尖画着布满湿雾的玻璃,丝丝线线,一如杂乱如麻的心……
“哈罗,小美人儿!”欧南靖拎着个袋子,偕同陆澈一同进到屋内;看见她一人在窗边伤怀,欧南靖出声扰乱她的思绪。
“欧大哥、陆大哥,你们怎么有空来?”乍见才忆起的两人,商若梅露出连日来少见的笑靥。
“我老婆做了些小点心,要我拿来给你。”欧南靖摇了摇手上的袋子,幸福的表情溢于言表。
“顺道来看看那小子好点了没?”陆澈在一边搭腔。
“嗯……他在房里,我去泡茶,顺便将这些点心盛到盘子里。”提起“那小子”,难得的笑颜悄然逸去,她接过欧南靖手中的袋子,慢步踱进厨房。
欧南靖与陆澈对看一眼,耸耸肩,便往南枫房里走去。
“小枫子……”欧南靖喊着小时候老爱取笑南枫的小名,含着笑推开房门,却被房里的景象震得说不出话来。
陆澈好奇地探头—看,没想到两人的表情同出一辙——
“干么?又不是没见过。”欧南枫没好气地瞪着两个“闯空门”的兄弟。
“你……”正想说些什么。陆澈往身后一瞟,突然把欧南靖推进房里,自己迅速窜进房内,关起房门并落上锁。
“要死啦你!你的腿什么时候好了?这么会保密,害得大家担心得要死!”没注意自己是被陆澈硬推进门的,欧南靖一拳槌在南枫肩上。
原来同时吓住两个大男人的景象是推开门,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之下,看见南枫在房里做小跑步运动!
如果不是腿部肌肉健硕、有力的人,是不可能做这么磨练脚力的运动。
“好一阵子了。”欧南枫浅浅地笑着,丝毫没有罪恶感。
“‘她’知道吗?”陆澈以臂环胸,若有所思地睇着他的腿,突兀地问了句。
“拜托!她是南枫的看护耶!南枫的腿好了没,她最‘清楚’。”欧南靖,使坏地挤眉弄眼,还故意加强语气。
“南枫!”陆澈没理会南靖耍宝的言辞,一双黑眸紧盯着南枫。
欧南枫挺直背脊,没有说话。
“干么?审问犯人啊!”欧南靖此时才发觉情况不对,忙缓和房里略显紧绷的气氛。
“南靖你别管!”他早看出商若梅忧愁的面容,若不是南枫待她有异,一个好好的女孩怎会每日愁容满面?
“澈!”欧南靖急了。“如果她不知道,南枫不会连门都没锁……”
“这个时间她不会进来。”欧南枫淡淡地说了句。
“哈?”欧南靖愣住。“你是说,她真的不知道你……”该死的乌鸦嘴,又让澈这家伙给料得准准的。
欧南枫无语,极为迟缓地摇摇头。
“为什么瞒她?”陆澈约略知悉商若梅的家世,因为商若青在他的管辖之内;他是勤奋的好孩子,白天打工,晚上上课,而最挂心的自然是姐姐商若梅。
敛下眼睑,欧南枫在床沿坐下。
“南枫!”陆澈生气地揪住他的领口低吼。
“澈,够了!南枫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欧南靖扯住陆澈的手臂,想起巧依当初逃离他时,自己还不是有苦说不出?
这种苦,只有自己能承担呐!
陆澈盯着南枫晦暗的神色,心头闪过无数念头;他知道外公当初跟商若梅定下的约定,也知道当南枫的腿痊愈之际,也是商若梅得以自由之时——
他顿了顿,霎时对南枫的心态颇多揣测。
“他最好有个好理由!”陆澈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手,将两手插进裤袋。
“等他想说的时候,不用我们逼他,他自然会说。”可怜喏!好像看见自己以前的影子投射在南枫身上似的,南靖叹了口气。
门板上及时传来两声轻敲,陆澈看了眼南枫,主动地开门。
“陆大哥,你们请喝茶。”商若梅挂着甜甜的笑容,端着放置着茶壶、茶具及美味餐点的可爱托盘,将满满的温馨带进气氛沉闷的房里。
她已做好了心理准备,陆大哥跟欧大哥他们来者是客,即使自己心里有再多的委屈,都不能让他们发觉自己有任何一丁点不对劲。
“别忙了,若梅,我们待会儿就要走了。”陆澈接下她手上的托盘,自然而然地说。
欧南枫扬起眉,对陆澈轻而易举地喊出她的名字不以为然。
“为什么不多坐一会儿?”商若梅着急地问。
“若梅,你知道的,我老婆快生了,我这做老公的总要随侍在侧,以免她因怀孕而胡思乱想。”欧南靖抢在陆澈前面发育。
这回欧南枫可是深深蹙起眉心,为的竟是同一个理由!
“我得回去陪女儿。”陆澈勾起笑,一脸满足。
“瞧你乐的!”欧南靖既羡且妒的槌了他一拳。“真是不甘心,说起来我们的‘起跑点’是不相上下,为什么偏偏会在这一点让你超前呢?恼啊!”
“起跑点”指的是结婚,而输则输在比陆澈晚当上老爸。
“那是你落伍了,你没听某位作家说过,如果现在婚后才让你老婆怀孕,可是差人家太多喽!吃饭可以吃输,生孩子可不能比不上别人。你啊,连生孩子都赶不上别人,真是逊毙了!”陆澈得意地回敬他一拳。
两个大男人就此玩了起来,全然没注意到谈话已引起在场唯一女性的羞赧。
商若梅怯怯地垂下头,不意却接触到欧南枫若有所思的炙热眸光,她揪紧衣角,心慌意乱地退出房间。
无视两个玩得热和的兄长,欧南枫深深地凝睇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千头万绪。
他记得左静曾告诉他,女人都愿意为自己所爱的男人忍受生育之苦,心甘情愿地为他生下子嗣,那么……
她呢?
可愿为他承受这一切?
可愿意……为他生养一群粉雕玉琢的小萝卜头?
“够了,别再玩了。”陆澈没放过南枫阴晴不定的脸色,他收起玩心,阻止南靖继续玩下去。“南枫,今年不用回加拿大过年了。”
“那很好。”他微愣,收起杂乱的心绪,不甚在意地耸肩。
“‘他们’会到台湾来过年。”欧南靖倏然了解陆澈的语意,他淡淡地补了一句。
“哦!”依旧是不在意的回答。
“包括‘莲姨’。”陆澈紧盯着他的脸部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
“她是我的继母,不是吗?”欧南枫索性回望陆澈狐疑的眼眸,眼底澄澈无波。
陆澈看了南靖一眼,两个人同时露出释怀的笑容。
“好小子!没想到你的腿伤好了,连心病也医好了,你的小看护功劳可真大!”欧南靖猛力直拍他的肩膀,乐不可支。
“咳咳……”欧南枫被他拍得岔了气,猛咳两声。
“你爱上她了。”陆澈用的是肯定句。
欧南枫身躯一僵,狼狈地以手臂擦拭嘴角。
“那好,早早把她拐进礼堂,每天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嘿咻嘿咻’,岂不美妙?”欧南靖的不正经又再度发作,带笑的眼眉裸露调侃。
欧南枫用力地闭上眼,脸上浮起两朵可疑的红晕。
“嘿!你不是那么纯情吧!该不会当真没碰过她?”欧南靖扬起眉尖声怪叫,像看见怪物似的。
“你管我!”欧南枫狼狈地狠瞪他一眼,连脖子都红了。
“南枫,爱她就看紧她,别让她轻易离开你,否则你吃的苦还不止这些。”陆澈语重心长地劝,就怕他犯了自己以前曾犯的错。
欧南枫不自觉地揪紧床罩,民肺跟着揪成一团!
如果她决意要离去,他……留得住她吗?
留得下—一颗己紧系在他身上,却再也无力挽回的心吗?
惊澜-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惊澜-
欧南枫拄着拐杖吃力地“练习”步行。
这是他每天例行的“演出”,只为制造自己的腿伤还没痊愈的假象。
商若梅端出一壶热茶,抬头看看挂钟,生疏冷淡地招呼。“少爷,喝茶。”并推来轮椅,提醒欧南枫该休息了。
他微喘着气,僵硬地坐下来,此时他才知道,原来当个演员也是不好混的工作,想他—个肢体健全的人,要伪装成腿伤未愈竟得如此耗费体力,唉!早知这就不要瞒着她偷偷复健,就算好了又怎么样?又不能让她知道,天知道他瞒得有多辛苦!
他啜了口茶,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南靖今天请满月酒。”
“哦广她应了声。
“你准备一下,六点出发。”他由桌下拎出一个纸盒递给她。“呐!你的。”
“我的?”商若梅狐疑地指指自己,见他点头,她才伸手接过盒子。“什么东西?”好轻,没什么重量。
“没什么。”他推动轮椅,往自己的房间滑去。
商若梅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这个粉红色盒子上,她好奇地掀开盒盖,盒子里躺着一袭白色的高领纯羊毛套装。
她颤抖地轻抚过羊毛的柔软,轻柔的触感让她红了眼眶。
一瞬间,她似乎再也摸不透他的想法;他总是那么霸道、那么无理,以威胁的手段让自己成为他的奴隶,甚至蛮横无耻地胁迫自己跟他----
她甩去脑袋里不由自主浮现的活色生香画面,一颗岑寂的心悄悄地乱跳,感觉心房刻意伪装的坚强正一点一滴地被融化……
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人已经站在他房里、他身后,他就坐在床沿,背对着她,那背影显得……落寞?
她忍不住爬上床,怯怯地伸出手,由背后环住他的颈项,将头轻轻靠在他宽阔的背:他的身躯立时僵硬起来,商若梅浅浅地勾起嘴角,就这么柔柔地靠着他。
就让她放纵这么一次吧!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当她不得不离开这里的待候,他难得的温柔会伴随她度过每一个晨昏。
“若梅……”他用力地深吸口气,汲取空气里属于她的气味,那让他觉得安心。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他现在溢满感动与激动的心情,只有执起她的柔荑,靠近唇边细细啄吻——
他在等,一直在等,等她卸下心防主动接近他,不再是因为他的命令、他的胁迫而不得不忍气吞声地全盘接受,他要的是她的真心!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丢了心,只知道自己的眼睛总会不由自主地跟随她的身影:总是要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制止自己蠢动的手臂
不去触碰她、抱她,直到自己愚蠢地要露露作戏给她“听”,他才清楚地明白自己再也逃不开了!
自己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呀!他渴望得到她的真心、她的爱,如同他爱她一般!
“这么容易被收买?”他低笑。早知那件毛衣的威力如此宏大,早在一年前就该把它买回来。
他说话的时候,低沉的嗓子透过背脊微微震动,轻敲到她心坎里。“谢谢你。”
“那不值钱的……”他微侧过头,却被她伸出手按住嘴唇,不让他说完。
她摇了摇头:不是钱多少的问题,是他的心意,她拥有这个就够了。
轻叹了口气,正想将手收回,却被他紧紧握住。他凝睇她略带慌乱的眼眸,紧盯着她的眼伸出舌尖,逐一舔舐她每一根纤柔的手指。
她的俏脸瞬间烧灼起来,指尖传递着他湿滑唇舌所透露的强烈欲望,她不安地舔过干燥的唇。“少……”
“不要再喊我少爷,叫我南枫。”他恨死了她疏离的称谓,却无法拉下脸,坦承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愚蠢所造成的。
“我……我该去做事了……”她急忙抽回小手,半蹲着准备爬行离开这暖昧的大床。
转过身,他紧紧环抱她的腰,撒娇似的将头埋进她胸前。“不,别走……”
“我们会赶不上小baby的满月宴。”轻轻拨乱他的发,她轻叹了口气。
“没关系!”他汲取她的馨香,心头溢满幸福感。
“让欧大哥久等是很失礼的事。”她试着跟他讲道理。
“那是他的事!”欧南枫又一次霸道地否决。
“乖,有什么事我们回来再说,好不好?”她柔声地诱哄道。
“不要!”对!就是这样,像这样说些好听的话哄哄他,让他饥渴的心得到更多的满足。
“那你想怎么样嘛!”微蹙秀眉,开始感到沮丧,她竟无法说服耍赖的他。
他抬起头,捧住她的香腮。“吻我。”
商若梅眨了眨眼,止不住狂猛的心跳。“如果我……吻你,你就会乖乖听话?”她试着跟他谈条件。
“嗯。”他应道。漂亮的黑眸带着企盼紧盯着她,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