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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君樵瞟了眼地上的令牌,倏地笑了,“钱庄主,现在物归原主,你不把令牌收起来?”
钱克己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又看看地上的令牌。
“怎么,你还没想清楚吗?”苏君樵冷笑着问。
钱克己忽地大叫一声,指着苏君樵质问地吼道:“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那四面令牌是他手下四家暗椿生意的当家主事令牌,随着曾长发那群该死的东西卷款潜逃后,这些令牌也跟着下落不明。
苏君樵盯着钱克己,“没错,是我做的。”
“你……”钱克已怒不可抑地指着他,“姓焦的,我钱克己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整垮我?”
“你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苏君樵一脸失望地摇摇头,“是你仇家太多,所以你连对象都搞不清楚,还是整天待在温柔乡里,泡得脑满肠肥,脑袋瓜子不管用了?”
钱克己老脸一红,被他激得差点当场发作,但他瞟了下四周,心知肚明得很,现在不是和这该死的家伙硬拚的时候。
他干笑两声,“焦老弟,你一定是哪里误会了。我是钱克己,天下第一善人,怎么会有什么仇家?”
“天下第一善人?”苏君樵倏地大笑出声,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你是天下第一善人?”
钱克己见他虽大笑,但双眼仍无情地注视着他。
他用力甩甩头,试着甩掉头皮发麻的感觉,总觉得焦木君眼中那股恐怖的杀意似曾相识。倏地,钱克己惊呼一声,颤抖着手,不敢置信地指着他。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是“他”!
“你是……苏……”不可能的,那家伙早死了!钱克己用力地摇着头,尖叫道:“他早死了,你不会是他,更不可能是他!”
“你说呢?”苏君樵不答反问。
“不可能的!苏……他早就死了。”钱克己冷汗直冒,背后泛起一阵凉意,不想提起苏君樵的名字。
苏君樵轻笑一声,摇头叹道:“钱叔叔,小侄的名字有那么难以启齿吗?”
钱克己抖着脚,连忙扶住一旁的弟子。
钱雪柔惊叫一声,指着苏君樵的脸,慌乱地颤声道:“你是……
苏君……”
“雪柔,咱们好久不见了。”他朝她微微一笑,淡然的表情几乎让人误以为他已经忘了和钱家父女之间的仇恨。
“你……”钱雪柔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打死她都不敢相信这一身冷意的焦木君竟是十几年前那个彬彬有礼的玉面公子苏君樵。
苏君樵缓缓收起笑,“我什么?”他看向她的眼光突然变冷。“咱们这么久不见,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你……怎么……可能没死?”钱克己颤着声,恍惚之间只觉得天地变色,有股天将塌下来的感觉。
“我怎么没死?”苏君樵慢条斯理地把他的话又说了一次。“是啊,我怎么可能没死?被你下了近十样的剧毒怎么可能没死?”
“你……”钱雪柔如见鬼魅地指着他,“你一定死了!你不可能没死的!”他不死,待会儿就该她死了!钱克己深吸口气,“你……
到底是谁?”苏君樵一定死了,这焦木君不知道打哪儿听说苏君樵的事,故意来吓唬他。他在苏君樵身上下了八种世间罕见的剧毒,苏君樵就算再幸运,也不可能解去身上的八种剧毒,更别提还有翡翠蝉蛊在他身上作怪。
“我是谁?”苏君樵冷冷笑了几声,“我就是苏君樵。”看着钱克已,他一字一字地说:“一个十年前让你得到一切,十年后让你失去所有的人。”
“不可能!不可能!”钱克已惊慌失措地吼着一旁的弟子,急乱地叫道:“你们还不上?!汉英,快把他抓起来!”他转向刚从门外跌跌撞撞爬进来的石汉英,急声催促。
石汉英呆若木鸡地瞪着苏君樵,一听到他就是在牢里让他折磨了十年的苏君樵,不禁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站不起身。“师父,他……外头……”好多人啊!
看着眼前的人们,苏君樵冷冷笑了。“你们大可放心,我这人向来鄙视以牙还牙的野蛮作风,更不会坏心的特地盖座地牢来关人。”
“你……想怎样?”钱雪柔紧抓着父亲的手。
“我想怎样?”苏君樵觉得她的问题很可笑。“我什么都不想。
很奇怪吧?”
“你……”钱克己表情一变,打算采哀兵策略,先暂时拖延一阵,等再找到机会时,还怕扳不倒他吗?十年前可以扳得倒他,就不相信十年后他不能。
主意一定,钱克已一脸哀痛,“君樵,请你看在你爹的份上,钱叔叔看着你长大,你不会狠心地对……”
“我当然不会对你怎样。”苏君樵走到妙首光光身前,搂着她一块往门外走。
在踏出大厅前,他缓缓转过身,嘴角漾着一抹微笑,“听说你最近积欠了绿林人物不少债务?”
钱克己听他这么一提,以为自己的哀兵策略生效了,苏君樵还是跟十年前一样蠢,随便唬弄他两句,他不又要替他还债?“君樵,钱叔叔也不好意思要你帮忙,只不过钱叔叔实在没法子了。”
苏君樵直直地盯着他好一会儿,突然笑了出来。“很抱歉,小侄也没法子,因为小侄可没叔叔你大胆,连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绿林大盗也敢惹。”“你……”
苏君樵又瞥了他一眼,眼中已不见笑意,“希望小侄有这个荣幸,今年过年时能有机会向您老人家拜年。”
苏君樵说完,突然大笑起来,搂着妙首光光的细腰,离开钱家庄。
钱克己眼前一黑,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双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苏君樵站在钱家庄外,回首望着这昔风光的天下第一庄,霎时只觉百感交集,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话。
他终于还是报仇了。
他不选择手刃仇人,因为一刀解决钱克己抵不过自己十年的牢狱之灾,他要钱克己日日夜夜生活在惊惧之中,让他知道没有明天是怎样的感觉。
他忍不住闭上眼重重叹了口气。
“樵哥哥?”
苏君樵缓缓睁开眼,低头看向怀里一脸不以为然的妙首光光,“怎么了?”
“我有事要跟你说。”她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
“什么事?”苏君樵奇怪地问。他终于报了大仇,怎么她却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
“你刚才不应该那样的。”
苏君樵紧蹙眉头,“你认为我不应该报仇?”
“才不是呢。”她用力摇头,虽然她不爱打打杀杀,但还是觉得钱克己罪有应得。
“我说的是别件事。”“什么事?”他纳闷地问。
妙首光光仰头睨了他一眼,“你刚才那样子好蠢喔。”
“我哪儿蠢了?”
“就是咱们出大厅前,你笑得像个笨蛋一样。”她轻皱眉头,忍不住开口数落道:“那样子真的蠢极了,不知情的人说不定还以为你疯了。”要不是怕伤了他的心,她真想实话实说,他刚才真的是难看死了。
“我……”苏君樵张口结舌,好半天才能讲出话,为自己辩驳,“你不觉得我刚才的样子潇洒极了?”怎么样他都觉得自己走出大厅的样子潇洒不羁,哪儿蠢了?
妙首光光又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甩甩手,“回家啦。”蠢就蠢嘛,还死不承认。
“妙儿,我……”苏君樵一脸苦楚,顿时有股壮志难伸之感。
听到身后传来护卫们低低的笑声,苏君樵觉得更加委屈。哪有这样的事,他明明报了大仇,她应该为他高兴才是,结果……
她竟然嫌他退场的模样太蠢?
苏君樵叹息,任由她拉着往绝妙好庄前进。
郝逑《妙手光光》
尾声
一身罪孽,仇家满天下的钱克己和女儿钱雪柔在经过逃亡的日子后,在往关外的路上让人发现了两人的尸体。
此事一传开后,登时又成为人人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
只是这消息还没传多久,随即又被另一件更惊人的消息取代。原来近一年来买下钱克己在京城的商行,占据了他原有势力的苏坊主人焦木君竟然是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失踪的天下第一庄少庄主苏君樵。
在一些有心人的旁敲侧击后,苏君樵夫踪十多年的秘密也跟着传开来,原先同情钱克己死于非命的人也都转而指责他财迷心窍与丧心病狂。
事情结束后,苏君樵放下手边所有的工作,带着妙首光光上窃神峰拜见她的爷爷和奶奶。
两人手牵着手,笑容满面地走在通往窃神峰的小径上。
妙首光光欣悦地看着周遭熟悉的景色,好多年没回来了,还好什么都没变。
苏君樵倏然伸手将她拉到身后,神色警戒地看着前方不远处被白雪覆盖住的石堆。
妙首光光奇怪地戳戳他的后背,“樵哥哥,你干嘛?”
苏君樵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小心点。”
“小心什么?”妙首光光瞥了他一眼,径自推开他往石堆方向走去。
“妙儿,你……”
妙首光光朝他摆摆手,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仍旧朝目标前进。
苏君樵才想伸手拉住她,突然眼前白光一闪,一只通体雪白的豹子从石堆后跃了出来,朝妙首光光扑去。
苏君樵连忙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朝白豹的天灵盖击去。
妙首光光惊叫一声,被白豹扑倒在地,跟着它一块在地上翻滚几圈。
看着躺在地上的妙首光光,苏君樵全身忍不住颤栗,脸色惨白,摇摇晃晃地朝她奔去。
“妙儿!”他颤抖着手将她拥入怀中,慌乱地抚着她的脸,激动地叫道:“你醒醒啊!你说过会陪我一辈子,别不理我,妙儿!”他忍不住放声嘶吼,双手将她拥得更紧。
“咳咳!”
“妙儿!”听到她的轻咳声,苏君樵看看她的脸,再次拥紧她,“妙儿,你醒了!”妙首光光终于缓缓睁开眼,闷声道:“我快死了。”
“不会的!”苏君樵用力摇头,慌乱地低吼道:“你不会死的,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
妙首光光又轻咳了两声,吐舌道:“你再继续勒我,我真的死给你看。”
他怔了下,连忙微微松开手,不过仍旧不肯放开她。“你没事吧?”
“我会有什么事?”她从他怀里坐直身子,柳眉一蹙,气呼呼地朝趴在一旁的白豹骂道:“你这个笨蛋!我差点被你压死耶!”
“妙儿,它已经死了。”苏君樵轻轻拍拍她的小脸,安抚道:“它不会有机会再伤害你了。”
“谁说它死了!”妙首光光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嘟着小嘴,从地上抓了一把雪,用力地朝白豹丢。“你再假死看看,我把你杀了炖汤喝。”老爱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害她每回都淤青好几处。
苏君樵不解地看着她,误以为她是惊吓过度,才要开口劝她时,就见着他误以为死去的白豹轻呜了声,两只前腿求饶似地盖住双眼。
“它……”他惊讶地看着妙首光光和白豹,奇道:“你认识它?”
“当然认识。”妙首光光不屑地哼一声,拉着苏君樵站起身。“它叫亮亮,我七岁的时候,爷爷不知道从哪儿带回来的。”
“亮亮?”苏君樵轻笑一声,这才放下心来。“它叫亮亮,你叫光光,你们加起来不就是……呃……”在妙首光光的白眼下,他识相地及时改口,“你们俩的名字真好听。”
妙首光光怒瞪他一眼,才蹲下身轻抚白豹,“亮亮,爷爷呢?你怎么自己跑来这儿?”
白豹轻吼了声,抬头看向前方。朝照着它所指示的方向看过去,妙首光光微笑道:“爷爷奶奶又在亭里喝茶?”
白豹点了点头,轻咬着她的衣服,示意她跟它一块走。
妙首光光拉住苏君樵的手,拖着他一块往前走。
不一会儿后,两人一豹来到一座亭台外头,只见里头坐了两个人。
苏君樵拉着妙首光光的手,轻声问道:“你爷爷、奶奶呢?”
“在里头啊。”这么大的人他竟然看不到。
“在哪儿?”苏君樵奇怪地又往里头看了会儿,除了两个银发男女外,他没见着任何人。亭里的两人除了一头银白的发丝外,完全不见老态,犹如青年人一般,应该不是她口中的祖父母。
“不就在里头?”妙首光光径自往亭台里走,嘴上也跟着说:“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苏君樵见状连忙跟了进去。
“光光,你回来了!”原先在抚琴的白衣女子一听到她的声音,开心地惊呼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奶奶。”妙首光光眉开眼笑地扑进她怀里,开心地叫道:“光光好想您喔。”
“奶奶也一样。”首蝶儿柔柔一笑,细白的手轻抚着她的小脸。
“光光一定在外头吃了不少苦。”
“还好啦!”妙首光光笑着摇头。
“光光。”
“爷爷。”妙首光光一听到妙闻道的叫唤声,马上转身投进他怀里。“光光也好想爷爷呢!”
“口甜舌滑。”妙闻道宠溺地笑骂了声。“爷爷听说了你不少的丰功伟业。”“真的?”妙首光光开心得眼睛都笑弯了,“那么光光可以改名了吗?”
“你说呢?”
妙首光光撒娇地环住他的颈子,嚷道:“当然可以啰。爷爷,您说对不对?”
妙闻道笑睨她一眼,瞥向她身后目光不善的男子,“那家伙是谁?”
妙首光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温柔地笑了,“他是我的樵哥哥。”
“你的樵哥哥?”妙闻道挑高眉,笑看着大步朝两人走过来的男子。
苏君樵一把将妙首光光从妙闻道怀里拉出来,悻悻然地瞪着她,“他是你爷爷?”
“对啊。”妙首光光笑着点点头,双手环在他的腰后,“他们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爷爷妙闻道和奶奶首蝶儿。”
“他们真的是你的爷爷和奶奶?”这两人的年纪怎么看都不像可以当爷爷、奶奶。
“当然是啊。”妙首光光朝他柔柔一笑,牵着他的手走到妙闻道夫妇旁坐下。“爷爷、奶奶,他是苏君樵,我的樵哥哥。”
首蝶儿温柔地看着两人,“君樵,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苏君樵回了她一记温暖的微笑,“奶奶,你尽管叫没关系。”
首蝶儿满意地看了他一会儿,再看向妙首光光,笑道:“光光的眼光很好喔。”
妙首光光用力点头,笑得差点合不拢嘴,“樵哥哥是最好的。”
妙闻道吃味地轻哼一声,“是吗?他有多好?”
妙首光光大眼骨碌碌地转了几圈,随即笑道:“跟爷爷一样好。”
妙闻道笑着白了她一眼,“满嘴的甜言蜜语。这小子待你好不好?”“当然好。”她猛点头,握住苏君樵的大手,“樵哥哥对我真的很好。”
苏君樵朝她柔柔一笑,“你也很好。”
妙闻道观察两人许久,突然开口说:“光光,你还想不想改名字?”
“当然想啰。”
“那好。”他突然一笑,“假如爷爷给你两个选择,换名字或是嫁给这浑小子,你选哪样?”
苏君樵俊眉一蹙,才要开口反驳这两件事压根儿不相干,妙首光光却抢先开口。
“我要嫁给樵哥哥。”
“你确定?”妙闻道又问了一次。
“当然。”她连忙坐到苏君樵腿上,抱紧他。“不改名字也没关系,我一定要嫁给樵哥哥。”
苏君樵伸手环住她的细腰,看向妙闻道,硬声道:“前辈,我想妙儿改名这事跟嫁给我并不相干吧?”
妙闻道挑衅地瞥了他一眼,转向妙首光光轻声问道:“光光想改什么名字?”
“我要嫁给樵哥哥。”她强调地又说了一次。
妙闻道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女大不中留,爷爷又没说不让你嫁给他。”
“可是你要我选……”
“我只说假如。”
妙首光光登时眉开眼笑,开心地道:“我要改名叫妙儿。”
“妙首妙儿?”妙闻道不以为然地轻哼道:“你确定这名字比较好听?”这丫头被浑小子灌了多少迷汤?妙儿,难听死了!“当然好听。”妙首光光用力点头,“樵哥哥都这么叫我的。”
妙闻道瞪着苏君樵,迟迟不开口,直到首蝶儿伸手拉拉他,才不情愿地道:“好吧,从今天起,你就改名叫妙首妙儿好了,不过你别指望我和你奶奶改口叫你妙儿。”
“那没关系。”妙首光光兴奋极了,转头看向苏君樵,笑道:“樵哥哥,我换好名字了。”
苏君樵怔了好一会儿才摸摸她的长发微笑道:“恭喜你。”她期待已久的改名大典就是这样?忙了好几年,大江南北东奔西跑的就只是为了这句话?苏君樵忍不住摇摇头,对这一切有点不敢置信。
妙闻道咳了一声,打断两人的互视。“小子,我有话问你。”
苏君樵严肃地看着他。
“你会好好对待我孙女?”
苏君樵直视妙闻道锐利的目光,认真地点头,“我以我的性命保证。”
两个男人锐利的目光在空中较劲许久后,妙闻道才点头道:“很好,我姑且相信你。不过,要是你没有好好对待光光……”他脸色忽地一改,狠狠地开口道:“后果自理。”
“爷爷。”苏君樵唤了一声,听见妙闻道不开心地轻哼一声,但他置之不理,继续道:“我对妙儿是认真的,她对我来说比我的性命还重要。”
“那最好。”妙闻道这才转向首蝶儿,不甘愿地说:“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