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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雪抬头看着他清瘦的下颌,还是忍不住凑过去轻吻了吻:“琰哥哥要多休息,气色才会好。”
如今沈琰对她的态度总有些冷淡,在他们还没有决裂之前,她这么吻他的时候,他即使没有太大的反应,眼角和唇边总会添上一丝笑意。
现在他却只会看她一眼,神色看不出丝毫变化。
若在以前被他这么淡漠的对待,傅雪多少会有些在意,在意自己表现是否还好,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甚至还会觉得他心思深沉,太难揣测。
现在她却只想到,那些能够让他觉得欣慰开怀的事情已经如此之少,竟然在越来越少。
她只想了一点,就觉得心脏一阵刺痛,她终于学会了心疼沈琰,却是在他已经不再需要她的时候。
她低下头更用力抱住他的手臂,强颜欢笑:“等散完步,我再陪琰哥哥吃饭,琰哥哥要多吃些,不然总是这么瘦。”
傅雪竭力让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她没走之前那样,甚至比那时还要融洽。
他们在庭院中散了步,走得很慢,她一直挽着沈琰的手臂。
用晚餐的时候,她自己动手给沈琰盛汤,将他喜欢的菜移到他手边和眼睛能看清的地方,用餐完毕后喝茶的间隙,她还说了几个无聊的笑话。
沈琰的神色总算比下午刚睡醒时要柔和一些,但没说几句,他就揉了揉眉心,看向她笑笑说:“小雪,我有些累,想要回房间了。”
傅雪当然不敢再耽误他休息,就说:“琰哥哥去睡吧,我也要回住处收拾下行李了。”
沈琰也就起身对她笑了一下,才转身走回楼上的卧室。
傅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移回目光。
她应该离开这里了,硬是不顾他有意无意的疏远,留下来度过一个下午,又赖着陪他散步用餐。
她用目光慢慢扫过眼前的家具和摆设……其实都不过是算不上特别的东西,被实木包裹四脚的古典沙发,角桌上摆着的青瓷花瓶,里面照旧是插满了白色的蔷薇。
可她一一看过去,又是那么熟悉,这在其他人眼里平常的东西,却有着独属于她的记忆,比如左手边第二个单人沙发扶手内侧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个被她偷偷用小刀钻出来的小洞,那是因为她想藏进去一个玻璃球,最后当然是被沈琰发现笑着说了几句。
墙壁的兰花墙纸是她成年后又换了一次的,所以她小时候在那幅挂着油画的画框背后乱画的墨迹也就没有了。
……这里就是她的故土和家,直到再次离开后,她才能感受到它之于自己的意义。
就像她在伤害过沈琰后,才明白他之于自己的意义。
她收回目光,对站在一旁的洛叔侧身点了点头,告辞离去。
被司机驱车送到公寓,她上楼开门,就在门口玄关处看到了自己早就被送来的行李。
公寓当然不大,住一个人却绰绰有余,还有宽大的书桌和相对于房子的总面积来说,相当舒服奢侈,足有两米的浴缸。
以龚维对她日常生活习惯的了解来说,当然比舒桐秘书安排得更加细致很多。
傅雪对此当然没有不满意,她回F市的第二天,就早早去了沈氏的总部大楼。
时隔一年半,再次走进总裁办公室,她脸上还是没有多少表情,连上午的管理层会议上,她仍旧还保持着那种岿然不动的神色。
沈氏的高管们大半都是认得她的,若说回来后的傅雪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她身上那种淡然的冷冽变得更强,目光中的光芒也更加不可逼视。
会议开得并不久,就算有一年半不在,但傅雪对沈氏各部门的运作方式还是非常熟知,雷厉风行的工作方式也没有变化。
在场的所有人里,引起她注意的是一个叫褚城的常务副总裁,沈琰亲自担任总裁的期间,他似乎负责了绝大部分集团行政工作。
这个人她有印象,他是和自己一样,都在国外商学院毕业后,就被沈氏录用的。当年她被刻意提拔,他就按部就班地升职,但短短几年内,也做到了集团副总的位置。
她当年就是在常务副总裁的位置上被升任总裁,如果没有意外,那么他就是沈琰现在正栽培的下任总裁。
因此她也着意观察了下褚城,发现这位年纪和她相当的青年才俊出乎意料的镇定。起码被她用毫不掩饰的试探目光看着的时候,他的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唇边的笑意也礼貌又谦逊,分寸拿捏得非常准。
散会后她特地对走在身后的褚城笑了下:“我刚回公司,请多指教哦。”
褚城也笑起来:“哪里敢,傅总能力卓绝是业内公认的。”
这么不动声色的应对,挑不出错来的回答,还真有几分沈琰的真传。
傅雪笑着说:“那我就先谢谢褚总的肯定了。”
接下来一天,各项公务照旧繁忙又琐碎,好在她已经做得习惯,也并不觉得太累。
快要下班时她给沈琰打了电话,她仍旧存着他私人手机的号码,那边接起来后就传来她熟悉的清越声音:“小雪?”
他果然还是存着自己号码的!激动之下傅雪都忘记了她回F市后的私人手机号码还是昨天沈琰让龚维刚给她的,他自己又怎么会没存下来?
“琰哥哥……”她又一整天没见他,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就加了点委屈和撒娇的意味在里面,“我晚上回老宅吃饭好吗?白天的工作餐一点都不好吃。”
沈琰在那边沉默了一下,倒没说不好,只是笑笑:“也可以。”
听到他这么说,傅雪只觉得全身都暖了起来,她对他笑着:“那好啊,琰哥哥要等我。”
那边的声音依旧带着淡淡笑意:“好。”
挂了电话,傅雪又想起来那年圣诞节,自己随便给沈琰买了束玫瑰花,虽然后来她补了礼物,却总还是一直觉得愧疚。
想到这里,她特地对秘书说空余出下午一小时的时间。
下午她提前结束工作,自己驱车去珠宝店,本来她是想买一个随身饰物的,但沈琰一直没有佩戴东西的习惯,所以最后挑了一只雕了松鹤的白玉镇纸。
将礼物包好,她赶回沈宅的时候,也才刚不过五点多。
满心以为沈琰一定才刚休息好起床,所以她加快脚步走进客厅,在听到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她就笑着开口:“琰哥哥,精神好点了吗?要不要我陪你散步?”
一边说着,当她转过玄关,才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那个女子,面孔她并不是完全陌生的。
F市的社交圈总共也只有这么大,多年下来该见的人她也早就见过,更何况她记忆力很好,所以在第一时刻,她就想起了相关的资料。
那是另一个声望颇高的世家辛家的大小姐辛晓媛,她年纪比傅雪要大两岁,自小在欧洲接受教育,成年后就回到F市,接管家族的慈善事业。
若说傅雪的地位在F市的世家中多少有些尴尬,那么辛晓媛就是标准的名媛范本。
她有一对性格宽厚、热心公益的父母,还有一个比她小四岁、正在接受精英教育的优秀弟弟,家庭融洽和睦,堪称完美。
傅雪是从来没有把这些同辈的世家小姐当作竞争对手的,她的目标只有“成为傅若薇那样的女人”,可傅若薇本身就是这个群体中的异类,意志坚强,手段不输男子。
那些本来也不是应该属于传统意义上的女人的品格,真正的世家小姐,应该优雅高贵、温柔似水、艺术造诣不凡却无心权势,如果再加上胸襟广阔,能够成为丈夫的贤内助却绝对不会喧宾夺主,那么就更加完美了。
辛晓媛就是这样一个接近完美的名门望族闺秀。
即使注意到了傅雪的失态,她仍旧有礼貌地站起来,颔首对她微笑着:“傅小姐,您好。”
傅雪注意到她既没有说“打扰”,也没有说“冒昧造访”之类的客套话,隐约里已经把傅雪排除在了沈宅的主人之外。
傅雪又看到她身前放着杯已经喝了一半的红茶,看起来她像是已经到了不短的时间,就笑笑说:“您好。”
她原来还会费心去应付这些客人,如今眼里却只有沈琰,只随便应了声,就绕过桌子过去坐在沈琰身边,将手里放了玉镇纸的盒子放在他面前,笑着说:“路上给琰哥哥带的东西,看看喜欢吗?”
沈琰出于礼貌般打开看了一眼,又合上放了回去,微笑了笑:“挺好的,我很喜欢。”
他只给这样一点笑容,傅雪就觉得足够开心。
她顾不上那边还坐着一个辛晓媛,忍不住对他绽出一个笑颜,握住他的手说:“琰哥哥喜欢就好。”
她原来听人说,当你真正爱一个人时,他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你的心。还有些嗤之以鼻地想,不就是察言观色吗?她对沈琰心意的拿捏,从很小开始就已经分毫不差了。
他一个眼神,一句话语,她就能瞬间领悟出他的意思,和他需要她去做的事情。
现在她才知道,那是不同的……跟察言观色和费心揣摩一点关系都没有。
仅仅只是,她不想让自己的目光离开他而已。
他轻蹙一下眉头,她就会也跟着皱眉,心里想他是不是腰背又酸疼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他不着痕迹的一声轻咳,她就会觉得心脏像被看不见的小针刺了一下,然后开始努力回想是空调冷了还是天气凉了,让他又着凉了。
他的脸色只要微微苍白了,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去拥抱他,仿佛这样他看起来就会好一些。
她希望用自己的双手去温暖他冰冷的手,希望时时刻刻都能待在他身边,即使是他睡着了,只要留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她也会很安心。
这样珍惜道恨不得用尽自己的所有,去换来他的一个微笑。
原来真正地爱上一个人时,是这么的卑微。
但是他却不再对她真正亲近,当她又为他做了什么事情时,他会客气地对她道谢,会温和地对她微笑,就像对其他任何人一样,礼貌中带着疏离。
即使被遗忘了片刻,辛晓媛也并没有出言告辞,她仅是坐在一旁,唇边含着淡淡笑意,注视着眼前的情景。
目光从傅雪的身上移开,沈琰对辛晓媛笑了下:“小媛今天留下来用晚饭吗?”
即使早有准备,那声温和的“小媛”也让傅雪的身体轻颤了下。
她也随着沈琰的目光看向辛晓媛,看到她弯了唇角笑了笑,露出脸颊一侧的小小酒窝:“好啊。”
傅雪自己就迷恋沈琰到不可自拔的地步,所以她认得那种神情,唯有当你真心爱着什么人时,才会不自觉对他露出那种盛满了眷恋和爱慕的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怒不可遏,这是她的琰哥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女人来大送秋波。
虽然多年的休养还有对沈琰的顾忌,让她没能爆发出来,但她身体猛然的僵硬还是瞒不住身边的沈琰。
他察觉出她的不快,却没有其他表示,仅是站起来对辛晓媛微笑着说:“厨房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这就过去?”说完了,他才转头看着身边的傅雪,“小雪也一起?”
忙握住他的手站起来,傅雪对他笑着点头:“好啊。”
沈琰倒也没松开她的手,就这么任她握着一路走到了餐厅。
辛晓媛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用餐时当然不会贸然开口。但她吃完饭还是没有打算离开,反倒在饭后茶点时笑着说:“明天沈大哥可有空闲?我们好多日没有在一起打高尔夫了。”
沈琰如今身体和视力都不好,高尔夫虽然不是剧烈的运动,但以他的视力而言,打起来并没有多大乐趣。
傅雪听完刚想开口拒绝,就听到沈琰含笑的声音:“好啊,我也多日没有出去走走了。”
辛晓媛满意地答应下来,又转头看傅雪,仿佛只是礼貌地问一句:“傅小姐明天还要工作吧?要一起吗?”
傅雪刚回来上班,明天得日程的确排得很紧,不但要开一个高层会议,还要见几个项目的负责人,但她硬是也露出了一个称得上完美的笑容:“哪里,什么事情会有陪着琰哥哥重要?我也会去的。”
一年多前她还在沈氏的时候,虽然称不上是工作狂,但也把沈琰交给她的工作当作第一要务去做,除了在沈琰生病的时候会暂时放下之外,其他时候都尽量不耽误工作时间。
明知道她工作繁忙,却还是要跟自己去打球,连沈琰也觉得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开口。
傅雪却只想着有人要抢她的“琰哥哥”,这时候别说区区工作,就是世界末日只怕也阻止不了她去盯紧这个对“她的人”图谋不轨的女人。
她这么想着,就又对辛晓媛笑了一下:“我也很期待和辛小姐一起活动下呢。”
这天她就一直等着辛晓媛起身告辞,才跟着一起走,临别了还对沈琰笑了笑:“琰哥哥早些休息,晚上注意不要着凉。”
第二日一大早,她更是像跟辛晓媛比着一样,还没到用早餐的时候就到沈宅来报到。
沈琰下楼看到她又微愣了一下,她这么晚走早来的,他一瞬间还以为她做完根本没有走。
傅雪则立刻就走上去,笑着挽住他的手臂:“琰哥哥,昨晚休息好吗?”
好在沈琰早见惯了她这种样子,也只笑了下:“还好。”
辛晓媛当然不会失礼到早晨就去别人家拜访,等她在高尔夫球场里看到和沈琰一起过来的傅雪,只是礼貌地微笑:“傅小姐还真是起得早啊。”
平常的一句寒暄,辛晓媛的语气也绝对无可挑剔,傅雪却像是刹那间就炸了毛,全身都警惕起来,笑着说:“哪里,今天空气好,怎么舍得起太晚。”
她本来就相貌精致,今天是可以打扮过的,换了浅色适合运动的上衣和短裙,一头乌黑的长发也梳理的乖巧服帖,露出还透着粉色的耳朵轮廓。脸上更是没上任何妆容,露出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迎着阳光的时候,连脸颊两侧未褪去的细细绒毛都看得清楚。
她这样表现,不仅同为女人的辛晓媛心里清楚,连沈琰也觉察出了什么。
等到真正开始运动,沈琰本来视力不好也只是旁观,傅雪也没什么心思打球,随便打完一杆球,就跑回坐在阳伞下看她们打球的沈琰身边。
她这么来来回回的次数多了,沈琰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她还小的时候,那时候她初到沈宅,不管对什么人都还是不能完全信赖,即使跑开玩上一阵,也总要再跑回他身边坐着。
好像只要有他在,她就能完全安心一样。
那时候的她,就像现在这样,乖巧听话好像一只被养熟了的小猫,只差伸出尾巴来给他摇几下。
傅雪敏锐地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忙趁机提出要求:“琰哥哥,上午打球多累啊,下午我们回家下棋好不好?”
下棋两个人就已足够,当然是排除了辛晓媛的。
沈琰听后也未表态,只是轻笑了下:“还好,我只是跟你们走一下,也没那么累。”
看他居然不站在自己这边,傅雪立刻露出一个稍显委屈的表情,她都这么大了,唯独在他身边撒娇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随意。
她瞥了眼看到辛晓媛站得较远,他们身旁除了一个球童外也并没有其他人,就干脆弯腰,隔着他的风衣抱住他的腰,然后在他唇上轻吻了下。
完了还意犹未尽地舔舔舌头,笑眯眯看着他说:“琰哥哥真是越来越美了,我忍不住怎么办?”
这种没头没脑的话沈琰也不是听了一次两次,笑着挑了眉梢看她:“那边等你发球了。”
傅雪再次回到发球台的时候,那里只剩下了辛晓媛一个人。
她今天穿着也很随意,一身灰色的运动衣,搭配一条浅色调的长裤,卷曲的长发束起来放在脸侧,看上去比往日青春讨喜,她看到傅雪含着笑意回来,她也笑了一下:“沈大哥很好,对吗?”
这里和沈琰所在的位置隔得并不远,她刚才的动作又略大了,被辛晓媛看到了也没什么意外。
傅雪对她的客气本就敌意居多,就也笑了笑:“琰哥哥当然很好。”
“是啊,那样的相貌和家世,本来就顶着太多光环。”
辛晓媛喟叹般说,又笑了下,“更何况沈大哥这样的人……你知道吗?他从来没对我提过任何要求,靠他靠得太近,他还会主动笑着说不大好需要避嫌。”
傅雪听到后一句立刻就抬头眯了眼,看着她说:“不知道辛小姐为什么要靠琰哥哥那么近。”
辛晓媛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当然是因为我和沈大哥在交往……这个事情傅小姐没有听沈大哥说吗?”
刹那间傅雪来不及想到其他,却想起在B市时,沈琰曾对她说过“她不能再做他的未婚妻,也不会再给她任何许诺”。
她听到的时候禁止自己去想太多,却忘了她离开了一年半时间,沈琰这里的情况有了多少改变她都不知道。
看到她目光中的迟疑,辛晓媛淡淡地继续说下去:“傅小姐可能不知道,除你之外,还有多少未嫁的女孩子对‘沈家主母’这个身份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