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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霸天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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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华安就站在她的身后,正呆呆的看着哭成泪人的娘亲,内心感动之余也多了份愧疚。

    自从出生以来从没为娘亲做过什么,却经常让娘亲担心受怕,真是不应该,以后绝不能再让娘亲担惊受怕了,华安暗暗地告诫自己。

    可眼下娘亲哭的跟泪人似的,该怎么安慰才好呢?对了,讲个小笑话,扮个鬼脸,最后再让娘打几下出出怨气,娘亲疼我一定不会用力打的,华安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事实多次证明这是一条屡试不爽的妙计,虽说针娘和华安是母子,但华安毕竟是一个穿越过来的成年人,论心里年龄比针娘还要大好几岁。

    因此华安也经常把自己的娘亲当妹妹看待,时不时的捉弄一番,而华贵又傻笨不会哄人,针娘生气伤心的时候多半是华安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在一旁安慰,效果那是出奇的好。

    毕竟天下所有的母亲都是非常疼爱孩子的,自己的亲骨肉不管说什么都很中听,尤其是得到子女的安慰那是最让父母欣慰的。

    华安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蹑手蹑脚的挪到水缸的的边上,双手扒住水缸的边缘,双脚翘起脚尖着地,下巴勉强可以抵到水缸的边缘,看着缸中针娘的倒影,华安伸出舌头对着针娘的倒影做了一个鬼脸。

    “啊!”

    水缸的倒影中突然出现一个吐着舌头的小人头,针娘吓得尖叫起来,但很快当她抬起头来看到一张嬉皮笑脸的熟悉面孔时顿时是又惊又喜,一时竟怔怔的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娘,你的眼睛怎么肿的这么厉害,哦!刚哭过,是不是几天不见想爹了,娘想爹了,想爹了,羞羞羞!。”华安嬉皮笑脸的调侃道。

    华安边说边密切注意着针娘的表情,因为他很清楚思想单纯,爱耍小脾气的娘亲的任何想法和行动都会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针娘起初看到自己的儿子回来了,心里是又惊又喜,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但很快便气愤自己的孩子太不听话,太让人操心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怎么活,眼中的惊喜神色也转变为愤怒。

    华安一看,心道不好,赶紧向旁边挪了几步,脚下随时准备开溜。

    果不其然,华安刚挪两步,针娘便转身随手绰了一把扫帚,逼了过来,瞪着华安大声斥道:“你个兔崽子,一夜没回来,跑哪去了,你想气死老娘啊!”

    华安一见针娘居然举起了一人多高的扫帚,心道糟了,娘亲这次是真生气了,居然拿这么大的家伙教训自己,这一扫帚打下去该多疼啊!华安心里犯憷,连忙躲到水缸的另一边。

    “你爹不在,娘管不了你了,是吧!你个兔崽子。”针娘双手举着扫帚,沿着水缸来回追逐着华安,不时地出言教训几句。

    “娘,我知道错了,您别老是举着扫帚啊!多累啊!孩儿看着心疼。”华安边躲边向针娘认错。

    “我的乖儿子,你也知道认错,老娘今天非要教训你不可,让你不听话。”针娘气喘吁吁的举起扫帚向华安猛地砸去,被华安巧妙的躲开了。

    母子二人就这样沿着水缸边来回追逐着,华安倒是游刃有余,不时的扮个鬼脸。但针娘却是喘气声越来越重,毕竟一个娇弱的女子,一夜没睡又举着一人多高的扫帚辛苦可想而知。

    华安见娘亲没有多少力气了,气也应该消的差不多了,时机成熟,该是让娘亲在自己身上出出气的时候了。

    华安故意放慢脚步,待针娘一扫帚打过来时便佯装跌倒,扫帚实实在在的打在了华安的身上,但却不怎么痛,毕竟针娘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所以出手自然很轻,而且由于气消了差不多了,也没有再次举起扫帚多打几下。但华安却是“哎呦,哎呦”的佯装很痛的样子。

    看着躺在地上呻吟不断的儿子,针娘心里最后的一丝气愤也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愧疚,她觉得自己出手太重了,不该对亲生的骨肉下这么重的手。

    “安儿,伤哪儿了,让娘看看。”针娘将扫帚扔到一边,蹲下身子扶起躺在地上的华安,两眼湿润的伸手拍打他身上的灰尘,赫然发现华安的衣服上被撕开了一道道口子,衣服上零零星星的都是些干透了的血迹,扒开衣服上那一道道口子,稚嫩的肌肤上一处处结痂的伤疤映入眼帘。

    孩子伤的这么重,自己刚才居然没注意到,还动手打了他,针娘此刻愧疚不已,呜咽着将华安抱紧在怀里,亲了亲华安的脸蛋,语无伦次的安慰道:“安儿,娘的乖宝贝,都是娘不好,娘不知道你身上有这么多伤,娘不该打你,娘错了……”

    华安此刻被针娘紧紧的抱在怀里,一股温暖的感觉阵阵传来,让华安体会到了暖暖的母爱,他甚至能清楚的听到娘亲的心跳,跳的很快也很剧烈。

    华安知道这是娘亲心疼自己造成的紧张状态,为了让娘亲不至于过分担忧,华安决定轻描淡写,隐瞒昨日发生的惊险一幕。

    “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华安挣脱娘亲的怀抱,伸手拭去针娘眼角的两行泪水。

    “这么多伤口,还说没事。”

    “真的没事,昨天砍柴一时不小心被带刺的洋槐树刮的几处皮外伤而已,现在都好了,娘你看都结痂了。”华安摸着一处结痂撒谎道。

    “多大的洋槐树能刮这么大的伤口,让娘仔细看看。”针娘将信将疑,一脸狐疑的盯着华安。

    华安一听,连忙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漂亮的山鸡毛,举到针娘的眼前,随口编道:“树倒不是很大,只是安儿为了追两只山鸡跑的太快了,所以伤口就刮的重了些,不过这两只山鸡总算抓到了,不枉我受伤一趟,山鸡肉吃完了,现有鸡毛为证。”

    华安这么信誓旦旦的,还拿出山鸡毛为证,针娘自然深信不疑,不再怀疑华安受伤的缘由。

    “你这孩子真是不知好歹,为了两只山鸡居然把身上弄成这样,还好前天领了两套衣服,在这等着,娘去把另一套衣服拿来给你换上。”针娘说完便向屋里走去。

    总算是蒙混过关了,华安深深的喘了口气,伸了伸懒腰。

    “什么味”针娘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在华安身边闻了闻,眉头微蹙厉声道:“把嘴张开”

    “啊…………”

    “喝酒了,是不是,”针娘揪着华安的耳朵大声质问。

    “娘,轻点,疼……”华安双手护着耳朵,心道师傅的事怕是瞒不住了,对于只有六岁的自己除了师命难违,其它的任何借口都不是喝酒的理由,但他也不愿全部如实回答,至少吃狼肉这一环节必须抹掉。

    “娘,你轻点,是师傅让我喝的,再说我都这么大了。”

    “你多大啊!断奶才几天就学会喝酒了,再过几年是不是该找姑娘了,是哪个没良知的师傅,居然教这么小的徒弟喝酒,娘找他算账去。”针娘说完松开了手。

    “娘,您先别生气,师傅也是无心的。”华安摸着火辣辣的耳朵,开口编道:“昨日抓山鸡耽误了些时间,伤口也有些疼,所以回来的路走的慢了些,到城门口时城门已经关了,被关在城外的除了孩儿还有一位从边关来的韩将军,言谈之中,韩将军见我机灵便收我为徒,还要将毕生所学全部倾囊相授,师傅是个豪爽之人,嗜酒如命,昨晚一时兴起让我和他对饮,孩儿怕师傅扫了兴,就在城门口和师傅一起畅饮一夜。”

    华安说完一脸无辜的看着针娘。

    针娘听完眉头微蹙,转身将屋里的新衣服拿出来给华安换上,她不明白自己的孩子怎么就这么想做将军。

    以前在家乡和小伙伴们玩耍总扮将军,如今竟拜将军为师,他这辈子真的一定要做将军吗?做将军随时有可能马革裹尸,命丧沙场,到底有什么好的,自己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安儿,你干嘛非要拜一个将军为师,跟你爹学木匠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啊!娘不是经常说爹没出息吗?再说如今是乱世,指不定哪天北边的胡人就打过来了,学好武功将来可以保家卫国,要是立功做了将军更是可以光宗耀祖。”华安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孩子,打仗是要死人的,娘不要你光宗耀祖,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针娘蹙了蹙眉劝道。

    华安一听,摇了摇头心道真是妇人之见,要是人人都这么想,谁来保卫我大晋河山,但随即又想到娘亲是因为疼爱自己才会这么说的,不禁又有些感动。

    娘亲就自己这么一个儿子,自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亲该有多伤心,必须要让娘亲放心才好。

    “娘,安儿是小男子汉,也是大晋国的百姓,有责任保卫大晋的江山,安儿知道打仗会死人,所以才更要和师傅学习武功,武功高强才能在沙场上保护自己,消灭敌人,娘你就放心吧!”华安说完伸了个懒腰走进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毕竟辛苦了一夜也没睡多久,此刻华安很是疲倦。

    “这孩子真是长大了”针娘看着华安的背影暗自叹息。

第十五章 朝中惊变

    正午时分,当朝司徒王导刚从皇宫上完早朝回来,便在正堂中来回踱着步子,此刻他是忧心忡忡,早朝时发生的事让他很是后怕。

    中书令庾亮居然不顾众人反对强行征召历阳内史苏峻回朝,名义上封了个大司农也算是加官进爵,可谁都知道这大司农是个没有实权的虚职。

    苏峻可是实实在在掌握着数万精兵的大将,庾亮这是公然抢夺兵权,这个苏峻可不是什么善类,作为流民统帅本身就一身匪气,不造反已经不错了,怎会轻易交出兵权,只怕会激起兵变。

    “爹,韩将军来了,”王恬与韩潜双双迈进正堂。

    “末将韩潜参见司徒大人,”

    “将军不用拘礼,快起来,”王导伸手扶起韩潜,面色凝重的说道:“北伐之事只怕没什么指望了”

    韩潜一听,不禁眉头蹙起,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当朝司徒这么说也免不了一阵失望,同时也有一股如释重负的虚脱感,就像一个病人得知自己只有几个月的生命时往往能够开怀大笑,看破一些常人难以看破的东西。

    “将军也不必难过,我大晋国一向是命途多舛,也许是老夫多虑了,那个苏峻或许能够以大局为重,不再抗拒皇命。”王导见韩潜眉头蹙起,开口劝道。

    “苏峻,苏峻怎么了,”

    韩潜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紧张,他意识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他很清楚苏峻手中掌握着数万由流民组成的精兵,难道他要造反。

    若如此北伐注定是没指望了,而且大晋国也会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流民的战力韩潜再清楚不过了。

    当年祖狄将军的北伐军就是由流民组成的,自己现在所统领的一万精兵也多半是流民,流民大军造反威力不可小觑,甚至可能动摇国之根本。

    王导捋了捋发白的胡子,连连摇头叹道:“中书令庾亮,咱们的庾国舅为了一己之私,强迫苏峻入朝为官,大司农是个不小的官,可苏峻不从,庾国舅竟然下了死命令,定要苏峻交出兵权入朝为官。还派后将军郭默,吴国内史庾冰进逼历阳,防备苏峻,苏峻粗野之人,若无大局意识,起兵造反也未可知。”

    “竟有此事,庾亮误国,庾亮误国啊!”韩潜双眼大睁,额头惊出了豆大的汗珠正沿着脸颊滴落在衣襟上,苏峻和韩潜曾有一面之缘,在反抗羯赵大军入侵的战场上,韩潜曾亲眼见到苏峻一马当先直冲敌阵,手下几员大将也是勇不可挡,几个来回就杀的羯赵大军溃不成军,狼狈逃窜。

    而且苏峻此人心狠手辣,打仗从不要俘虏,对待投降的敌人只要不能为其所用一律格杀。这样的狠角色一旦造反后果可想而知。

    “满朝文武,难道都要由他庾亮一个人说了算,皇上也是糊涂。”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王恬不满道。

    “混帐,身为大晋的子民怎么可以数落皇上,此乃大不敬之罪。”王导指着王恬的鼻子厉声教训。

    “爹教训的对,恬儿也是一时气愤,”王恬显然有士族子弟的风范,谦卑识礼,知道自己数落皇帝犯了大不敬立马改正。

    王导还算满意的瞪了王恬一眼,背过身缓缓说道:“皇上今年只有六岁,还不能亲政,庾太后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什么主意,庾亮作为国舅自然受到倚重。”

    “司徒大人,此事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大人可否想想办法劝劝庾国舅,流民起兵后果不敢设想啊!”韩潜眉头紧蹙看着王导。

    王导摇了摇头,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若如此,当立即调动大军出兵剿灭苏峻,如此方能免去一场灾难。”韩潜不容置疑的说道。

    “不妥,不妥,苏峻尚未反叛,剿灭恐怕师出无名吧!”王导显然不赞同韩潜的建议。

    这一切都在韩潜的预料之中,既然此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以韩潜对苏峻的了解,苏峻必然会起兵造反。

    那么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立即出兵抢占先机,王导是文官不懂军事,韩潜却很明白,行军打仗贵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眼下苏峻还未准备妥当,正是剿灭的最佳时机,若让苏峻从容集结部队,一旦正式起兵先机就丧失了,到时候免不了一场血战。大晋国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再也经不起大的折腾了。

    “末将敢断言苏峻必反,即使不能先行剿灭也要调动大军阻截阜陵并守住当利口,不让苏峻渡过大江方为上策。”

    “将军所言极是,后将军郭默已经率一万大军向阜陵进发了,”王导道。

    韩潜一听,连连摇头,苏峻原本就有亲自掌握的一万精兵,加上忠于自己的下属的一万精兵,足有两万精兵。

    而且这些由流民组成的大军战斗力远远高于一般的军队,郭默乃无名下将更不是以凶悍著称的苏峻的对手,让郭默率一万大军防备苏峻犹如驱羊入虎口,只怕凶多吉少。

    “一万大军只怕远远不够吧!”韩潜忧虑道。

    王导一听,嘴角硒然一笑不以为然道:“韩将军多虑了,苏峻所部不过是一些由流民组成的乌合之众,怎能敌得过训练有素的王师,况且起兵作乱有违君臣之道,必然不得人心,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苏峻未战而先败矣,只是我大晋王师也要折损不少,平白无故便宜了虎视眈眈的胡人。”

    韩潜明白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是无用,王导毕竟是文官,士族出身的他对流民有一种天生的藐视,对流民的战力也是不以为然,朝廷的其他官员估计也是如此。

    这些高高在上的士族子弟自然不会明白,流民才是这个时代最强悍的力量,晋室南渡后,活跃在北方由流民组成的大大小小的乞活军杀的胡人是闻风丧胆。

    至今仍有不少不愿投降、不愿离开家乡的乞活军在黄河以北结成坞堡反抗胡人的骚扰,大晋国当年引以为傲的祖狄军团不也是由流民组成的大军吗?

    唯一让韩潜宽心的是此刻胡人也不消停,羯族的大军已经和匈奴的主力展开了一场规模巨大的拉锯战,一时间也无力南下。

    “但愿我大晋国能顺利渡过这场劫难。”韩潜在心里默默祈祷。

    ##########

    下午时分,太阳渐渐偏西,气温也变得凉爽起来,睡了一天的华安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此刻他感觉全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身体似乎变得轻盈了许多,走起路来脚步声明显变小了。

    真舒服,天气也这么凉爽,何不出去走走,这么大的司徒府自己还没好好逛逛呢?华安想着便在司徒府的后院逛了起来。

    咦,这不是前天刚进府爬过的那棵柳树吗?当时那位漂亮小姐的风筝被挂在了柳树枝上,自己爬上柳树取下风筝,那小姐还对自己笑了呢?虽然那位小姐看上去有些调皮,缺少大家闺秀的风范,但一想到小姐那美丽的容颜和那一对闪闪发光的大眼睛,还是经不住一阵脸颊发烫。

    华安强忍着羞涩敏捷的爬上那棵柳树,坐在一处树杈上,随意折了几根柳条拿在手里,耳边隐隐传来王灵那醉人的娇笑声,难道是小姐来了,华安举目四望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但那一句句“小猴子”却很清晰的在自己的耳边响起,这是怎么了,算了不想了,华安用力的摇了摇头,将手里的柳条编成一顶小帽子,又从口袋里拿出山鸡毛点缀其间,就这样一顶标准的“酋长”帽便制作完成了,华安将这顶帽子戴在头上显得颇为得意。

    “小猴子,小猴子”耳边又传来了王灵那醉人的娇笑声,华安用力的摇了摇头,心道“真是阴魂不散啊!”

    “小猴子,你坐在树上干嘛呢?”

    “前天我好像没坐在树上,难道小姐真的就在下面。”华安心里想着向下一看,王灵带在两个丫鬟正站在柳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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