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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此时的眼里只有这个叫秋暮云的男子,本朝历代最年轻的右丞相,深受当今圣上喜爱的男子。他还是和前世一样,儒雅但是又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只是当初那双清澈的双眼此时多了些许的世故,我忍不住猜想他今世的这二十六年是怎样渡过的。
推杯交盏之间,月满西楼,我很想将他留下秉烛夜谈,可是忽然觉得这样太过唐突,我害怕吓到他,害怕他再一次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我就这样站在门外,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才缓缓进房。
那一夜,刑天没有回来。我躺在偌大的床上,摸着原本他躺的地方,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似乎少了些什么。自从十岁那年搬到刑天的房间,他从来没有发生夜不归宿的事情,即使是去别的女人那里温存,也会在沐浴过后匆匆赶回来,因为我一闻到他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就会抑制不住的呕吐。我想他一定很生气,疼爱了这么久的儿子居然欺骗了他,整整十年不曾对他说过一句话,他是那么高傲的一个男子,现在居然被自己最亲近的人欺骗,他该有多么的伤。
可是若是刑天知道那个男子对于我的意义,他还会这么生气吗?望着空空的枕头,彻夜无眠。
第二天清早,我顶着又黑又肿的眼睛走进偏厅,刑天早早的坐在饭桌前,我看见了和我相似的黑眼圈。我站在桌边踌躇,桌上一如既往的只摆有一副碗筷,看着刑天铁青的脸,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坐在什么地方。就在我愣神的时候,他已经拿起了筷子,声音低沉但是却很清晰的说,“坐!”一如既往的为我尝菜,一如既往的喂我吃饭。真好,他还是原谅我了,我的眼眶有些湿润。
正在享受这份失而复得的父爱时,我突然看见秋暮云悠然的出现在偏厅,他居然是来告辞的。我有些惊讶,怎么才住了一个晚上就要离开了,扭头看着刑天,期盼他说些挽留的话,可是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继续喂我吃饭,我不肯吃,愤怒的瞪着他,准备起身挽留,可是手却被刑天紧紧抓住挣脱不开,就这样我看着他再一次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他要去白马寺找无心大师,当我从听苍口中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立马冲回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我要找到他,我要我们在一起,不想再失去的心情让自己的双手有些发抖。
手突然被抓住,人被按在衣橱门上,我看见了愤怒的刑天。铁青的脸,额上抽搐的青筋,“为什么?为什么?!”他几乎是在嘶吼。我别过头不忍去看他的脸,他掐着我脖子,“说话啊!你不是能说话吗?”因为愤怒而过于用力,我有些窒息,脸色越来越难看,挣扎着想要掰开那铁钳般的手。
“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他松开了手,我刚刚喘了一口气,接着盖上来炙热的双唇,粗鲁的撬开我的牙齿,在我的口腔里搅拌着,双手在我身上游弋着,我想嘶喊求救可是嘴被堵住了,结果变成了无力的呻吟,谁知反而起到了反作用,他将我抱到床上,猛然撕开外衣,然后在我嘴唇、耳边、身上肆意的亲吻啮咬,被死死压在下面的自己无力的扭着身躯挣扎。他的手越来越往下,最后在我的两腿之间停了下来,轻轻的抚摸着。
难道我的命运只能这样吗?看着这个曾经那样疼爱自己的男子,我停止了反抗,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第十三章
刑天的唇狠狠的在自己身上亲吻着,吻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未经世事的身体在刑天的抚摸下变得软弱无力,下腹是抑制不住的冲动。泪水从眼角慢慢滑落,就算再如何想重新开始,自己依然摆脱不了那如同被诅咒的命运。
忽然刑天停止了动作,我不敢相信的睁开眼睛,他宛若一头受伤的野兽,用尽最后的力量朝我怒吼,“滚!在我后悔之前快给我滚!”我愣了一下,迅速的抓起那被他撕烂的衣服往外面冲,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突然我有种异样的感觉,原本在我心中那高大威猛无所不能的离刑天此刻居然是那么显得那么无助,双眼空洞无神,顿时好像老了许多,原本有些恨他的心此时却如同刀绞一般的疼痛,很想回去安慰他,可是最后还是放弃了,落荒而逃。
“三弟!”只顾低头逃命的自己却撞上了听苍,狼狈的样子被他尽收眼底,一种羞耻感顿时涌上心头,我用力推开好心搀扶自己的他,继续奔跑,直到没有力气,直到失去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自己是躺在客栈的客房里,挣扎着爬起来。门吱嘎一声推开,店小二走了进来,“公子,你可算醒了。你都昏迷三天三夜了。”我揉着太阳穴,无力的询问,“是你救了我?”淳朴的店小二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救公子的可不是小人,是位三十多岁的老爷,当时都是半夜了,他抱着公子不停的敲门,我们开门之后吓了一跳,公子当时发着高烧还只说胡话呢。那位老爷整整守了公子三天三夜,寸步不离,连饭都没有心思吃,直到今天早晨公子身体好些了,他才肯去吃饭……”
听着店小二的话,我的心里不停的翻腾着,是刑天吗?是他吗?“他现在在哪里?”我下床想去确认,他急忙上前来阻止我,“公子你身体还没有康复呢!”“他人呢!”我拽着小儿的衣襟急切的询问。“那位老爷用过餐之后就走了,只留下了这个包袱。”从小二手中接过包袱,我似乎感觉到了那熟悉的温度,无力的摆手示意小二推下去。
泡在小二事先准备好的浴盆里,我看着刑天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吻痕,就像是白雪皑皑的冬日盛开的红梅,妖艳刺目。离刑天,为何你如此对我,我却恨你不起,整个人无力的浸没在水中。包裹里是平时里我最喜爱的那几件衣服,还有若干张巨额银票。他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为自己准备这些东西的?心疼到无法呼吸。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肩头的那朵彼岸花在月光的照耀下分外的妖娆。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准备上路了,小二早早的牵着一匹白马在客栈门口等候着自己,“这是那位老爷留给公子的!”我点点头,接过缰绳,果真是匹好马,矫健有力的四肢,浑身找不出一点多余的赘肉,尤其是通体纯白的毛发张扬的显示着它那高贵的血统。我轻轻的抚着马头,慢慢的靠了上去,我知道刑天选择这匹马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不可多得的纯血统的千里马,更重要的是在它的额头有着狭长的菱形红色胎记,就像我肩头的彼岸花一样无法抹掉的妖冶的胎记。
“以后我们两个就要相依为命了!”我在它耳边轻轻诉说着。
第十四章
牵着马走在陌生的城镇里,随意走进一家客栈,已经是第三天了,我有些担心自己会赶不上秋暮云的步伐,担心自己会追不上他。
“请问是离紫陌公子吗?”掌柜很是客气的询问,我微微点点头,“您的客房早已准备好了,请问您是在房间用餐还是……?”“房间。”我习以为常的应着,这一路上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人事先为自己打点好一切,衣食住行无一不周全,我知道肯定是刑天,因为除了他,没有人会对我的喜好有如此深的了解。
“这不是离三少吗?”就在关房门的一瞬间,我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手一顿,缓缓抬头望去。“原来是右相大人,真是巧啊!”我努力压抑着自己的语调,尽量让它听起来平稳。“三少何必如此见外,我不过比你虚长几岁,若不嫌弃唤我一声兄长如何。”他微笑着走进我的房间,擦肩而过的时候我闻到了浓郁的龙涎香,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我自来不喜这种太过于浓郁的味道,刑天也从来不用这种熏香。“既然如此,那可否也不再叫我三少了。”我微笑的回应,他一怔,哈哈而笑,“那是当然,紫陌!”心像被揪了一下,莫名的抽痛起来,以前他都是唤自己陌的。
“我听说紫陌可是从来不曾出过离府啊。”他摇着扇子有些疑惑的问,“不知此次?”我是来找你的!差一点就脱口而出,“自从大哥游历回家之后,小弟也忍不住想出来闯荡一番。”“嗯!”他合上扇子微微点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过……”忽然他将头凑近在我耳边低声轻语,暖湿的气息吞吐在自己的脖子,我顿时觉得浑身都变得酥软了,“若是让人知道你是离刑天最疼爱的三少爷,我想你这一路一定会变的更加有趣!”“嗯?”我疑惑的看着他。“玩笑而已!”他笑着端起茶杯细细品着。他的话我没有听懂,但是我从他那神秘兮兮的笑容中,觉得这句话绝对不是一句玩笑那么简单。
“不知紫陌接下来打算去哪里?”“想去白马寺拜会无心大师。”“噢?”他眉毛微挑,“真巧,我也正有打算前去拜访无心大师。”“那不如结伴而行,不知意下如何?”我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悄悄的试探。“那当然好了,有紫陌这般佳人陪伴,这一路都不会寂寞了。呵呵!”我的脸微红,心里却有些不自在,究竟是喝过了孟婆汤,人还是变了。
赶了三天的路程,终于到了白马寺,迎客小僧很是客气的把我们迎了进去。在等待他们请示无心大师的时候,我四下打量着这座久誉盛名的寺院。其实说到久誉盛名似乎有些夸张,白马寺原本是间很不出名的寺庙,只有附近的村民才会来祈福参拜,最近二三十年传说这里出了位转世活佛,香火才渐渐盛了起来,据说连当今圣上都亲自来听过活佛讲经说禅。而这位活佛就是我们今天要来拜访的无心大师。似乎凡是得道高僧或者是什么世外高人都喜欢定什么规矩然后来拒绝前来拜访的人,来显示自己的独树一帜与众不同,就像这位大师居然让小沙弥用一句“佛渡有缘人”来打发我们。
暮云脸上闪过一丝羞愤和不甘,但是很快就恢复了他一贯的从容,“真是可惜啊,紫陌。看来我们只能打道回府了。”我应着跟在他后面往外面走去,我想他现在一定很生气,因为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别人奉承都来不及,哪里敢这样不给他面子。
还未出寺门,那位传话的小沙弥匆匆追上来,“施主请留步,主持方丈说天色已晚,还请两位住宿一宿,明日再赶路。”我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暮云,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还是那样的从容,“那就叨扰了。”
跟着小沙弥左转右转的走着,不远处传来朗朗的诵经声,我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我素来排斥寺庙这般神圣之地,因为看着那些一心向佛一心向善之人,我只会愈加觉得自己是罪人。小沙弥忽然停住了脚步,毕恭毕敬的行礼,“住持方丈!”
我抬头望去,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心大师吗?原以为是位七八十岁的得道高僧,谁知竟是个与秋暮云年纪不相上下的俊秀男子,面生佛像,一身素朴的僧服丝毫没有掩饰住他身上的光芒,由内而外自然而然散发出来一股让人不能亵渎的神圣,聪慧明亮的双眼平淡的看着我们,就像是天上的神明俯瞰地上群生一般。怪不得都说他是再世活佛,我心里嘀咕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有种不可言喻的厌恶感,因为当那双眼睛落到自己身上时,他像发现了污秽之物一般眉头紧皱,微微摇头然后转身离去。果然圣洁之地容得我啊!我有些凄凉的笑了。
随后暮云就被请入主持方丈的房间,难道才一个转身我们就变成了有缘之人吗?望着暮云离去的背影我有些嘲讽的想。再如何是得道高僧,再如何是在世活佛,说到底也得食人间烟火,也得看朝廷眼光过活。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一连好几个请我用餐的小沙弥就被我打发掉了。明天一早就开离开白马寺了,我要用什么理由什么借口才能留在他身边?如果我对他说了前世的事情,他能接受我吗?他现在是右丞相,如果我强行留在他身边的话,他的仕途也许就这样被毁了也说不定。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夜深了,远处传来阵阵低沉但是十分清晰的诵经声,如同耳语一般,一声声捶打在我的心房。世间万物皆是由心念而起,万事由心起亦万事归回心。明明知道那人转世投胎之后早已忘记了自己,强求在一起只会给彼此徒增伤悲,可是我还是放不下,我犯了执念,因为我害怕若是自己放手就找不到继续生存下去的意义。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就这样,我躺在床上听那人颂了一夜的佛经。
第十五章
第二天刚起床就听见小沙弥说秋暮云因事先行离去了,我瘫坐在床上,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又被抛弃了!匆忙收拾好行礼,也许现在出发还能追上也说不定,我急忙往寺外冲。
“往事已逝,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施主又何必执着呢?”身躯微微一颤,转身看见沐浴在清晨阳光中如同神灵降世般的无心大师,聪慧的双眼直直的盯着自己,似乎在说你身上的罪孽,你手上的鲜血,我全都知晓,自己就似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的站在他的面前。
缓缓的转身,“大师乃活佛在世,超凡脱俗,又怎会理解何为情爱呢?”“痴儿,痴儿啊!”他在我背后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我苦笑,我的确是痴,为情而痴,可是自古又有多少人能逃过一个情关?
大概走了半日,我发现无心大师始终跟在自己身后,无论我如何策马狂奔,他始终保持着和我三丈的距离。我生气的勒马回身质问,“大师,为何总是要跟随在下?”“受人之托。”他缓缓的吐出了四个字。“什么人?托你什么事?”他没有回答,只是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不再看我。因为愤怒我的眉头紧锁,对我厌恶到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吗?如此跟随我,是害怕我再祸害人间吗?双腿一夹,全速狂奔,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跟多久。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小二笑脸相迎。“住店!”瞟了一眼站在门外的无心大师,不由的感叹真是好功夫!不仅没有被我落下,而且一路狂奔居然连气息都不曾乱过,如此的轻功恐怕来离刑天都望尘莫及了吧。
离刑天?我用力甩头想要忘记这个人名。自从和秋暮云汇合之后,他便再也没有为自己打点一切了,就这样彻底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了。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他的情人那里,作为父亲的他该做都已经做全了,我还在奢望什么?
站在窗口向外眺望,月朗星稀,月光洒在地上像是铺了一层薄霜,虽说已经入春了,外面还是有些凉。客栈门前的榕树下,无心大师双手合十闭目盘坐,丝毫没有让人感觉到落魄,反而更添了几分神圣。微微叹了口气,究竟是何人居然能让无心大师如此跟随在我身边,先不问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单单能请动无心大师,我想背后的这个人一定不简单。忽然有些心疼,毕竟是一代宗师,在世活佛,唤来小二,将一些碎银交到他手中,“给外面的那位大师准备一间上房,再准备上好的斋饭。”
“既然大师执意要跟,那不如与在下同骑如何?”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议,虽然他轻功盖世,可是有人在自己背后徒步狂奔,坐在马背上的自己可如坐针毡一般。他皱眉微微后退,双手合十,“南无阿弥陀佛!”“哼!”我生气的继续赶路,就算是受人所托,在他眼里自己依然是污秽之人。不上来算了,看本少爷不累死你了,想着更用力的抽打的身下的马儿,路边的风景急速的后退。
好吧,我承认,我还不够恶,还不够水平。斜眼瞟了一下后面策马尾随自己的无心大师,无奈的摇头叹气,在刚刚的小镇里自己还是给他买了匹马,只是被那个马贩子狠狠宰了一笔,愣说那是千金难求的汗血宝马,结果害的自己现在荷包空空,估计今天晚上得露宿街头了。看着他还是那副厌恶自己的表情,我开始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出家人,不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一和尚受人恩惠不是更应该结草街环吗?难道说只因为我是个罪人,所以不论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徒劳?
篝火摇曳,木柴烧的噼啪作响。我抱膝坐在火堆旁取暖,冷的瑟瑟发抖,而导致我不得不露宿街头的罪魁祸首此刻居然依靠着大树安然入睡了,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我的牙齿不住的上下打颤。
往火堆里丢了块木柴惹的火星四溅,犹如天空绽放的烟火般绚烂。细细想来前世的二十六年就似烟火一般瞬间绽放,瞬间灿烂,瞬间消失殆尽,然后就像不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