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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去哪儿?”
“昭儿还等著我呢。”
黑帝一听就跳了起来,“什麽,你也要这样给小昭昭解毒?不允许,你敢碰他,我……我就……”
白帝眼中闪过促狭之色,“你还是穿好衣服再发威吧。”
黑帝羞得面红耳赤,手忙脚乱拿著衣服往身上套,等他追出来时,白帝早已不见了。
停泊在海里的船随着海浪轻轻摇晃,仿佛母亲的手推着摇篮,温柔地安抚自己的孩子。
船舱内,疲累的人正在沉睡,细密卷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了一道弧形的阴影。
白帝无声无息地坐在床边,不愿惊动日夜思念的人,只是目不转睛地瞧着那清俊的面容。
自认识他以来,就不曾看到他脸上有过健康的红润,永远都是那样苍白清瘦……
如果不是受伤、疲累到不能支撑,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在白天就酣然入梦的……
也只有沉睡的时刻,他才会流露出平时没有的脆弱和无助,蜷缩着身子,像一个迷路的孩童。一旦醒来,又恢复成那个坚强冷静,永不言退的南侠展昭。
清醒的他令人钦佩,沉睡的他令人心痛……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压抑已久的感情一波波涌动,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抚摸那早已刻在心中的脸庞……
突然,睡梦中的展昭本能地一掌击来,白帝忙翻腕一压,展昭已弹坐而起。
“皓铮?”展昭微微一惊,立时便知有事发生,否则白帝绝不会轻易出现在自己面前。
白帝急敛心神,起身退开两步,“昭儿,你中了夜陀的万魔功,危害不小,若不及时救治,便可导致血脉运行不畅,凝滞日久,会武功尽失的。”
“那玄冰岂不更加危险?”展昭马上就想到受万魔功较多的黑帝。
白帝心下大慰,总算展昭不再视黑帝为敌了,“放心,我已经替他医治过了,幸好及时,他安然无恙。”
展昭没有忽略白帝脸上一闪而逝的笑容,“黑帝是不是要感谢你给了他救人的好机会呢?”
白帝叹道:“昭儿,你就不能装不知道吗?”
“白帝陛下向来算无遗策,如今居然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展昭拖长了声音。
“好了好了,我承认,是我有私心,玄冰负你良多,我只想让他赎了自己的罪过。毕竟他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难辞其咎。”
展昭摇头,“你都是为了月明,不想让她难过……”
白帝心中一酸,万料不到体会自己一番苦心的不是黑帝,而是展昭。
强压下翻腾的心绪,“让我看看你的伤,你的任督二脉可有什么异状?”
“好像没什么……”
白帝微一迟疑,“还是让我仔细检查一下……”
展昭笑了笑,脱去了上衣。
又是满身的新伤,红肿淤青泛紫,直如刀一样刺入白帝心口,一时痛得竟无法呼吸……
察觉到白帝的失色,展昭低声道:“都是一些外伤,不碍事,这已是轻伤了……”
暗自切齿,夜陀,你最好别落到我手里,不然,碎尸万段都便宜你了……
小心翼翼避开狰狞的伤口,手指从后颈的大椎穴一直探到腰部的命门穴,果然没有中毒的症状。
奇怪,连黑帝都不能抵挡的万魔功,展昭为何会平安无事?
一转念,恍然大悟,“我真是急糊涂了,你现在的内功来源于白虎神功,虽说不能解百毒,但是却可以抵抗任何一种毒功,万魔功的毒自然对你不起作用……”
白帝忽然意识到什么,下面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
展昭慢慢穿上衣服,平静地道:“我记得,青铜告诉我,我之所以能恢复内功是因为吃了白虎丸……而你,每逢十五月圆夜便会旧疾复发。当时在白帝宫,我醒来时武功已复,那一天是十六……”
白帝想否认,可是在展昭那机敏慧智的眼光下,竟是无法出一语。
船舱中一片沉默。
凝视着白帝深沉的目光,展昭眸中泛起一层水雾,竭力控制着自己澎湃的心潮,“你知道吗?有时我真是非常恨自己的清醒……前尘往事,一点一滴都忘不掉……如果可以,我宁愿还你一条命,也不愿看到你这样痛苦……”
白帝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展昭抱在怀中。
“要是一条命就能抵消从前的过错,那我早应该给你这条命……昭儿,你记住,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没有欠我,而是我欠了你,一生一世也还不清……如果你因此而内疚,我可以消失,从此永不相见……”
“你想让我背负着这些还不清的债一直到死吗?”
白帝倒吸了一口冷气,骤然放开了那柔韧的身子。
走不是,留不是,如何是好?
难道,他和昭儿之间永远都是这样无奈?
伤痛如潮水源源不绝涌上心来……
风起帘动,船舱内只剩下展昭一人,好像先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梦……
合上眼,让那热热的水流咽入心底,万种心情,化成了三个字:
对……不……起……
目光在一瞬间对视,燕王和包拯都意识到,这是两人之间第一次真正的单独较量。
不约而同,两人都把对方视作了平生最强劲的对手。
朝廷有了包拯,才有了大局的稳定。
皇室有了燕王,才有了大位的争夺。
输赢成败,全在两人一念间。
燕王的眼神精悍中不掩凌厉,包拯却是肃静中隐含睿智。
檀香的烟气轻袅,远远望去,燕王的面目有些模糊。
“王爷请下官前来,必有要事相商,下官洗耳恭听。”包拯平淡的语气中略有几分嘲讽。
燕王淡然一笑,“包大人,心知肚明的事本王也不必拐弯抹角,看大人所为,必是要与本王一争长短。以包大人之才,确是本王平生第一劲敌,本王也十分欣赏包大人的才气,只不过,此事若是连累到展昭身上……”
原来燕王的目的是展昭!
展昭竟成了这次政治斗争中的焦点!
忽然想起,当初便是燕王开口向仁宗要展昭为护卫,才将展昭拖进这场风暴之中的。
这也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为何燕王对展昭如此重视?
“王爷若是怕连累展护卫,又何必当时指明要他到燕王府?”
“包大人果然是睿智之人,一眼便看透根本。”燕王微叹,“假如展昭可以置身事外,那本王第一个要欣慰不已。我对这孩子的爱护之心,并不比你包大人少半分。”
包拯一愕,这是那个枭雄燕王所说的话吗?看他脸上的神情似乎并非作伪,心下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谜底就要揭开了,包拯深吸了一口气,早已隐隐约约猜到了几分,只是一直不愿承认而已。
那种即将失去的感觉压在心中,沉甸甸的,似欲窒息。
“若不是此次那孩子再度身受重伤,出乎本王意料之外,这个秘密或许不必让包大人你知道……”
燕王慢慢拉开挂在舱壁上的纱帘,一幅绢画便现了出来。
画上的女子风华绝代,眉目宛然肖似展昭。
燕王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大人精通翰墨,应该看得出这是二十多年前的旧画……”
包拯只觉得胃里一阵酸苦,“这位姑娘是……”
“我平生唯一挚爱过的人,也就是展昭的亲生母亲,虹影……包大人如果还有疑问,可去查看那孩子后颈发际处的刺青……”
“那么……展护卫就是……”
燕王看着包拯发白的面孔,“他应该称我一声父亲才对。包大人向来以孝亲闻名天下,我想你也不愿看到展昭身上发生天伦残杀的惨剧吧?”
包拯只觉得浑身无力,原来早从一开始,燕王便已胜券在握了。
向仁宗去要展昭,必然会引起仁宗的注意,自然也会把握这个机会安插展昭作为内线到他身边,又料定自己不能坐视不理,必然出面,最后结局定是两人同来,一石二鸟,自己和展昭都成了燕王的囊中之物。
难道便放任燕王施行夺位大计吗?
可是,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燕王与展昭父子相残?
燕王就是料到这些,才会如此大胆放手使用展昭……
这一仗,已输了先机……
沉默片刻,包拯长眉一轩,凛然道:“展护卫一事,下官自可不过问,但是,包拯之原则,断不会改,王爷如有不轨之举,包拯必定尽力阻止。如果王爷忠心为国,包拯也必然竭力相助。此乃包拯之本心,天地可鉴。”拂袖而去。
燕怔了怔,不禁微笑起来,自言自语道:“好一个硬骨头包拯,铁磨子也磨不动,正是本王需要的人哪……”
包拯走上船头,呼吸了一口带着海腥味的空气,纷乱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一种难言的悲凉在心头慢慢荡开……
此时黄昏深静,大海一平如镜,太阳已落入海底,惟余淡淡霞光,把海面映成暗红色。
沉浮官场多年,刚直不阿,无论多么艰难困苦,也丝毫不退缩。可是现在,他却感到一种深深的无能为力……
人生原似弈,世事本如棋,谁也掌握不住……
忽然,蓝色的身影飞快地掠来,匆忙之下,险些撞中包拯。
“出了何事?展护卫为何如此慌张?”见展昭脸色红白不定,似乎甚为忙乱,包拯不觉紧张起来。
“啊,是大人……”展昭涨红了脸,一时答不出话来。
原来自他受伤之后,陈贤来看望了好几次,关怀之情,溢于言表,展昭也很感动。今日黄昏寂静无人,便下到陈贤所住的船舱,打算亲自向陈贤回礼道谢。
谁知刚到舱门,便听到里面隐约有声音,展昭内力深湛,耳力极佳,寻常人听不到的内容他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你这混蛋,放开我……唔……”陈贤压低的嗓声显然十分激动,说了一半却断了。
“子卿,你明知我对你的心意,不要再闹别扭了……很快就要出海打战,生死不知,你忍心这样待我……”这声音竟是宁穆!
挣扎的响动不住地传出,“你自有老婆,还来找我干什么……啊……嗯……走开……”
“你天天向那展昭献殷勤,我都快发疯了,你自己惹火,我……我又不是圣人……”
“啊……痛死了……呜呜呜……”
争闹声越来越小,化作不绝的喘息与呻吟……
展昭蓦然醒悟,自己一不小心居然撞上了别人的欢爱,当下窘得无地自容,抽身便走。
“莫非……你……你听到了什么?”包拯一想到他们是父子,顿时心中便隐隐作痛。
展昭立时面红耳赤,慌乱之中,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那个,四只大船都已抢修完毕,别处征发的三十艘快船也已赶到了,船队已经集结完毕,择日便可出发……”发觉包拯脸色不愉,展昭连忙咽回了下面的话。
包拯却是一呆,眼前清秀的容颜和画上的女子多么相似……
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吗?
为了开封府,为了大宋江山,展昭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他牺牲了……
如果展昭有燕王这样的父亲,不知是吉是凶呢?
燕王明明白白说出这个秘密,就是暗示自己放开展昭,让他投入到父亲的怀抱中……
为何展昭会成为这场斗争的牺牲品?
是自己将他带入了官场,也应该由自己亲手放他回江湖……
想到这里,包拯微微一笑,“我又不是主帅问话,你报这些军情干什么?”深邃的眼眸中不禁流露出深深的慈爱,“我一介文官,不懂军事,燕王虽是一代枭雄,但是战场经验十分丰富,你有空跟他多学学。”
展昭回过神来,心下诧异,包拯竟然会说这样的话,一种直觉告诉他,似乎有什么事发生了……
一更天了,展昭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睡。
包拯那番话太奇怪了,虽然自己连连追问,他只是微笑不答,眼中含着深切的慈爱和淡淡的悲凉。
从月明成了郡主到包拯的改变,燕王的无形阴影在展昭的心头越来越大。
一世枭雄果然不是轻易可以对付的,种种威逼利诱的手段层出不穷,再加上乐之舟的监视,包拯处境越来越艰难,承受的压力绝对重于泰山。
如何才能打破这一局面呢?
突然,号角声起,却是紧急集合的号声。
展昭一跃而起,披上外衣便冲到了主舱。
燕王眼见展昭第一个赶到,赞赏地一笑,展昭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众将纷纷进舱,展昭虽说不是好奇之人,可还是忍不住瞥向宁穆和陈贤。一个满面笑容,作心花怒放状,另一个双颊红润,越见光彩照人,两人的神情幸福得就快滴下蜜来。
世间的有情人能成眷属吗?
想起自己和白玉堂之间的悲欢离合,展昭不觉出了神。
燕王一身戎装,端坐帅椅上,目光一一扫过众将,沉声道:“今夜三更,船队集结出发,目标:岱山岛!”
包拯大吃一惊,“月明郡主曾说今夜将有暴风雨,根本不可行船,怎能出兵?”
众将大都是水军将领,多少了解海上天气变化状况,人人疑惑地看着燕王。
“正是因为今夜有暴风雨,那些海盗自然断定我军不会出兵,毫无防备,我军便可一举攻下岱山岛,先破了齐修汉盘踞之地,既能打下处作为水军基地,又能威慑海盗,乱其军心。”燕王扫视众将,“各位还有什么意见?”
饶是展昭不喜燕王,也不禁为其精辟的分析、深远的谋略所折服。此人之军事才能大宋朝无人能及,破海盗简直是区区小事,包大人分析燕王欲建海外基地作为进退的根本,真是一点不错。
包拯沉声道:“如果风暴太大,试问王爷如何保证船队平安到达岱山岛?”
燕王心知包拯这是为了展昭的安全,心下慨叹,当真是情若父子,想从包拯手中夺过展昭真是不易,否则自己又何须费尽了心思?
“本王事先已经反复盘算过,也找了精通海上气候的人询问,这场风暴大约持续两个时辰左右,而且程度为中级,不是强风暴,以我们船的牢固,加上好的水手,应该可以通得过。既是作战,必有风险,奋勇当先,原是军人之责,贪生怕死,也不用打仗了。”
众将心悦诚服,再无异议。
“前部正印官展昭听令!”燕王拔令箭在手,“命你率一艘大船,三十艘快舟,共一千水军,务必在天亮之前抢渡上岱山岛,据占高处死守一个时辰,便算你大功告成!”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位风采清华的年轻人身上。
“遵令!”展昭沉着地接过令箭,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正式带兵上战场。
沙场男儿心如铁,誓将马革裹尸还!
转身出舱,便看见在甲板上徘徊的纤细身影。
“展大哥,你是先锋?”月明清澈澄净的眸中满是焦急,“这次出战,所有文官与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跟随,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了。玄冰伤势未愈,金风和碧湖外出联络还没回来,没人能帮你了……”
展昭心下感动,轻握住月明的手,柔声道:“别担心……”
此时,点兵的号角已经急促吹响,出发的时间到了。
月明纵有万分担忧,也来不及通知白帝了,眼看展昭就要走,情急之下,顺手摸出海哨塞入他掌中。
“记住,只要运内力吹响海哨,一般人便受不了,可以帮你退敌……”
“多谢……”话未落,人已奔向战船。
月明追到船舷边,那轻灵如风的背影在满天的火把亮光中忽隐忽现,清朗的号令声隐约传来,集合,升帆,起锚……巨大的白帆吃满了风,大战船缓缓离开港口,在快舟的护卫下,驶向黑沉沉的大海。
漫天乌云已起,低低地压向海面,风一阵紧似一阵,月明心揪作一团,恨不能变成飞鸟相随,满怀忧伤,又酸又苦,仿佛有什么东西沉重地压在心中,雾气朦胧了眼睛……
宽厚的大掌轻拍她的肩头,月明回过头,只说了一句:“包大人……”便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那孩子自己会照顾自己的……”包拯温言安慰,可是身旁的公孙策却从他深沉的眼睛里读出了忧虑。
谁也不愿说出心中不祥的感觉。
暴风雨,就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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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2007…03…10 20:21 | 2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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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一层盖一层遮蔽了整个天空,急速腾涌的云浪仿佛是一条黑色的长龙,从西南方滚滚而来。倾刻间风越刮越大,越刮越猛。可怕的呼啸声从远处的海平线响起。
一瞬间,狂风卷着暴雨,以雷霆万钧之势,轰然泼下。稠密的雨顺着风斜劈下来,如排排利箭,仿佛要射杀天地万物。
海浪疯狂地扑向天空,前呼后拥的浊浪像脱缰的野马翻滚咆哮而来,掀起一波高似一波的狂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