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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准确地说,是打量着齐格。
以齐格的容貌,在奥第斯无疑是非常丑陋的。
而丑陋的人,在奥第斯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歧视。
如果说赶路的时候,因为各自的职责,士兵不会如此仔细的打量一个人的容貌的话,无疑,此时,每个人投来的目光已经含着赤裸裸的鄙视。
我的心中微微发酸,转过头去,偷偷的查看齐格的脸色,倒是一脸平静的样子,只不知是毫不在意呢,还是已经习惯了……
和我们一同进来得刚刚结识的青年微微沉下脸来,拉过我们走到一旁角落的一张桌子上。
此时,我不由得微微佩服起这位青年来,首次见面却不以貌取人,这在整个奥第斯帝国都是极为难得的。
也因此,不由得对这个刚刚结识的青年生出一种好感来。
伙房的士兵端着三碗饭过来,看向齐格时也是同样一脸厌恶的表情——恐怕如果此时不是我们两个坐在他旁边的话,他连一碗饭都会懒得给他吧?
我在桌下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修格斯……
没有塞亚的庇护,你在军队时,又曾受过怎样的侮辱呢?
吃完午饭,又是一顿匆匆赶路,黄昏时,队伍在一条河边扎营。
“你不要太在意,伊文。”也许是看出我一个下午都面色不豫,青吉——中午认识的青年,悄悄跟我说。
我轻叹一口气,看看旁边正在帮忙扎营的齐格,想了想,还是揪了个空,将他带到营地附近的一从小树后——这里有树林挡住,正在扎营的士兵不会注意到这里。
“齐格。”我看着他,口气难得的沉稳严肃。
他静静地站在我面前,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齐格,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有一个愿望,而这个愿望只有你才能实现?”
他微微的点点头,仍然不发一言的等待着我的下文。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出来,我坚持要带你来这里——而不是其他人,甚至于跟了我很多年的新乔?”因为在行进的军队里,暗影无处藏身,所以,我甚至连紫都没有带在身边,当然这一点,并不能让人知道。
他摇了摇头,眼中似乎也流露出一种困惑来。
“因为……”我不由得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因为,我要给你一个机会,证明给整个奥第斯帝国看,战神,并不是只有美貌的人才可以担当!”
就因为对于美貌、对于战神的那个该死的、愚蠢的认知,当年的我才会愚蠢的为了保有他战神的称号而让他隐姓埋名,也就是因为这个该死的、愚蠢的认知,那个曾经威武耀眼、如天神般闪闪发光的人物才会落得怀才不遇、马革裹尸的凄凉下场。
作者: 夏ぁお朔夜 2006…10…27 22:20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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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一定要证明、证明给整个大陆的人看,这样的想法根本就是荒唐而错误的!
“齐格——这个愿望,只有你可以做到、只有你!”
我看到齐格的身体微不可察的轻轻晃了一下,怔怔的看着我,仿佛是为我这样违背世俗的想法而震惊!但是,很快,他的眼里渐渐焕发出一种光彩——一种心向沙场的战士所独有的光彩。这种光彩充满了自信、充满了骄傲、以及对于未来种种不可预知的危险挑战的勇气。
我轻轻的翘起嘴角,微微的笑起来:
“齐格,你愿意为我达成这个愿望吗?”
他看着我,良久良久,然后,重重的、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笑意从我的眉梢眼角蔓延开来:
“那么,齐格,不要吝啬你的任何知识,这是一片广阔的土地,这场战争是一个最佳的契机,毫不保留得向他们展示你所学到的一切吧——只有真正的实力,才能说明一切问题!”
我把手轻轻的盖在他的肩膀上:
“我会帮助你的,齐格!”
很多年以后,有一次谈到那天傍晚的谈话,已经功成名就的齐格对我说:
“虽然我的心也像帝国其他男儿一样憧憬着万里沙场,但是,从来没有人会理解、懂得、甚至体会一下像我这种容貌丑陋之人的想法,你是第一个认同我、鼓励我、甚至于为我创造机会的人,就为了你当时那一番话,我已经暗暗下定决心:齐格这一生唯蓝斯格马首是瞻。”这一番话由成熟稳重、年近不惑的帝国五星上将的口中说出,不能不说着时让我得意了好一阵子。
甚至于,后来连埃尔也不得不承认,我当时对齐格的这一番刻意栽培虽然最初的原因并非为了他本身,所造成的结果却是巨大的。
如果当时,不是我的那一番话彻底地打动了齐格,整个奥第斯帝国的历史就将改写……
当然那时候,我还并不知道那么多。
我只是轻轻的把手盖在他的肩膀上,行着奥第斯独有的军队中的祝福礼。
而齐格虽然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三月的天仍然暗得很早。
吃过晚饭以后,天空中已经透出微微的星光。
我披上一件外袍,静静的沿着河边散步——
一边享受着多年来难得平静的独自散步,一边思考着目前的局势。
目前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是,隐隐的,似乎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望着深沉的星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关于落叶花林的那个猜测,究竟是否是我多虑了呢?
我侧着头,随意的思考着这个那个问题,目光一瞥,河边的树林旁似乎有个人影——
疲累一天的士兵都已经早早的睡下,唯一行着的都是正在巡逻的警卫。
这个人是谁?
难道是和我一样偷偷溜出来的吗?
我疑惑的轻声靠近,却在看清那个熟悉的背影时,蓦的一震——
埃尔……
附注:为埃尔担心的大大可以放心了,埃尔不会有事的^ ^
另外:大家似乎都对那个吃了皇帝的人究竟是谁这个问题颇感兴趣,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故事的情节发展,所以目前不能透露这个人的名字。
不过,犹豫了一下,下手之前还是决定问一下:
希望皇帝肚子里的小baby生下来的请举手,希望小baby流掉的请举脚(恶劣的笑~~)
说明:小baby的父亲绝对不会是最后跟皇帝配对的人!
还有,皇帝会happy ending的,从这一章里其实也可以看出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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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是谁?
难道是和我一样偷偷溜出来的吗?
我疑惑的轻声靠近,却在看清那个熟悉的背影时,蓦的一震——
埃尔……
他静静的坐在河畔的柳树下,身上依然披着白日里的战袍,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黑暗似的犀利,却微微皱着眉头,幽幽的望着这奔流不息的河水——
坚毅的像一尊完美得雕像。
十年的宫廷生活竟丝毫没有抹去他作为一代名将所拥有的气势,那个在后花园里巧言笑兮,抱着舒拉哄的美貌妃子,一旦跨上战场的土地,立刻又化身成为运筹帷幄的一级上将——
这就是所谓的名将之风么?
我转过身,准备离去,却忘了收起脚步声。
“谁?”他转过头来,我有些尴尬的立在原地。
“蓝……”我的心突然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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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似乎是突然想到不应该再叫我蓝,他急忙改口。我转过身,抬起头静静的看他从河岸上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
皎洁的月光印在他的脸上,近看之下,才发现,他似乎有些瘦了呢。
即便明知他已经不再是我的妻子,此刻,我的心中却还是忍不住涌起一阵怜惜,是因为这样的怜惜、这样的关怀、这样的嘘寒问暖已经持续了十年,早已深深的刻在我的骨血之中,竟叫我如此习惯了吗?
如果是在几日之前,我恐怕早已搂住他的腰,怜惜的碰碰他的脸颊,然后温柔的亲上一口,在他耳边恶意的笑:
“怎么瘦了呢?抱起来多不舒服!我命令你赶快吃得胖胖的,不然就要罚酒!”然后,在他无奈的笑容中端起一壶蟠龙醉灌到他的口里,轻笑着看他的脸在浓香四溢的酒香中慢慢的转红。
可是现在,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眉、他的眼,看着皎洁的月光在他的脸颊上渐渐焕发出一层光晕,然后……然后也就仅此而已……
只是静静的看,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抑或是我也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
他就站在我面前隔着一个人身的距离,也静静的看着我——看着我打量他的眼神,他的眼神依然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醉人——
静静的夜的气息在我们身边蔓延开来。
飒飒的夜风吹过,远远的望来,寂静的河岸边矗立着两个静静的雕像。
他却还是慢慢的低下了头,轻轻地说:
“夜露风重,明日还要赶路,陛下还是早些休息吧!”
我看着他,然后微微的点了点头,转过身,朝宿营地走去。
“伊文?”一个警卫叫住了我,压低了嗓子,尽量不引起其他警卫的注意。
我转过身,“青吉。”
他微微皱着眉,“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营地乱跑?”
我耸耸肩:“因为睡不着,所以出去走走。”
“那你快去睡吧,已经很晚了!”
“嗯。”我点点头,朝帐篷走去。
月光下他的军装还是相当清晰——是上尉。
走进两人一间的帐篷,齐格已经睡下了。
我和衣睡在自己的床上,闭上眼睛,却又似乎看到了那个静静的、如雕像般坚毅的身影……
第二日还是和前一日一样赶路,中午休息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事。
说起这件事的起因,其实也非常之简单。
一个士兵在扎帐篷的时候,一个不稳,摔了一脚,帐篷的支柱顺势到了下来,正好砸在旁边正在检查地形的另一个士兵。
本来,这样一件军营中的小插曲根本不值一提,二十多万人的大军,尚且不计算各个城邦内随时待命的贵族们的私人军队,每天每日都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件这样的摩擦,可是这一次,偏偏被砸的是一个出了名的急性子,砸人的又是一个出了名的宁死不肯认错,这样两个人碰在一起,使得原本几句道歉就可以解决的问题,迅速上升成为两个士兵间的争斗。
奥第斯的士兵对于武力有着一种超乎其他民族人的崇拜,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令他们信服,这样的私斗一旦开始,如果无法分出一个胜负的话,是绝不可能结束的。
眼看着一场大战将际,两个帝国中士却为了这样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大打出手,甚至可能会发展成群殴的趋势,所有人都不由得停下手边的活计,目不转睛的盯着立刻升温成战场的地方看——
正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奥第斯帝国花钱栽培你们,临危受命于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在这里自相残杀么?”
所有人都惊讶的望向说这句话的人——在两个帝国中士面前说这样的话,是极容易同时受到双方的联合反击的,而两个中士的联合战斗力已经相当不弱了。
齐格就是在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慢慢的走了出去,青吉似乎也想踏出一步,却被我伸手拦住了。他不解的看看我,我却朝他摇了摇头,也转头看向已经走到那两个中士面前的齐格。
看到齐格那张丑陋的脸庞,两个中士的眼中不约而同的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只是因为他身上的军服确凿的显示他是一个中尉的身份,所以还并没有对他出口不逊——
即便如此,被人生生打断的怒气却已经毫不掩饰的从两个人的身上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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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格就站在这两人的怒气之下,纹丝不动。
仅是看了他的站姿一眼,我的心底就已经忍不住赞叹瓦伦的利害——
这一招站姿虽然并非我所见过的里面最高明的一种,却无疑已经结合了敏捷应变的后路、谨慎缜密的防守以及随时都能出击的进攻。
一股无言的气势渐渐的在他身边蔓延开来。
我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仅仅十天的训练,此时齐格的武技和气势已经绝非当年那个落魄于奴隶市场的人可以比拟。
恐怕,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老师加上这样的学生,是绝对不可能受到如此巨大的成效地吧?而这样两个当世唯二通过了神之祈愿考验的老师和学生,又是多少年才能出一次呢?
两个中士终于受不了这样迫人的气势,又加上对丑陋之人难以言喻的一种天生的鄙视之情,果然立刻同时大吼一声向齐格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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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中士终于受不了这样迫人的气势,又加上对丑陋之人难以言喻的一种天生的鄙视之情,果然立刻同时大吼一声向齐格扑来。
两个前一刻还剑拔弩张的人,此刻联手出击竟是惊人的默契!
左手一人双拳猛出,夹着排山倒海之势攻向齐格上盘,右手那人翻身跃起,一脚斜插,对准的正是齐格的膝盖骨。
旁边的人带着惊呼声,仿佛已经能够预见齐格的悲惨下场——
却在此时,只见齐格将上身后仰到不可思议的程度,竟生生的避开了攻向上盘的流星瀑雨般的拳击,同时双脚跟着跃起,夹着金刚之力踢向右首之人的脖颈——这一脚若是踢上了,即便是一个穿着盔甲的人都难保不受伤害,更何况是柔嫩的毫无保护的脖颈?
以攻为守,攻人之所必救。
旁边围观的人已经忍不住要叫一声“好”来。
那人大惊之下,反应却也出奇的迅速,立刻猫身一矮,堪堪避过了这飞来之腿,再看向齐格的眼光中已经没有一丝轻视。
左手之人惊“咦”了一声,在空中翻身划过一个大弧,头下脚上,攻向毫无防守之力的后背,右手那人就势蹲在地上,左脚屈膝,右脚长腿一扫,攻向齐格的下盘。
齐格看也没有看那后背之人,纵身提气上跃,非但避过了脚下的攻击,这一跃的高度甚至在背后出手之人之上,瞬间笼罩了他因为下坠而无力防守的下盘。
那人大惊之下,双手齐出,想要再翻身上跃,抓向齐格的双脚——
只是,他此时的速度已然慢了。
齐格迅捷无比的身形已经如大山一般笼罩了下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那人已经忍不住闭上眼睛,承受即将到来的命运——
命运的转轮却并未如他预料般运行。
齐格只是一脚轻轻的将他剔出两米之外,那人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一摸胸口,尽管疼痛,却竟然没有一根胸骨断裂,立刻意识到是对手手下留情,不竟脸红了红,慢慢的从地上爬起。
另一人震惊得看着齐格飞出一脚,正打算乘他力尽之时,再补上一脚,齐格飞快下落的身体却在空中又划了一个半弧,一脚踏在他的肩上,双手一抓,已然制住了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
“大家既然都是一起打仗的兄弟,又何必自相残杀呢?”他的声音如此的沉稳镇定,仿佛片刻之前那场生死攸关的恶斗完全与他无关似的。
如果说片刻之前他说这句话,换来的只是轻蔑与鄙视的话,那么此刻,姑且不论围观之人的想法,这两个败在他手下的士兵眼中,却已经隐隐的露出一丝后悔之情。
“好了好了,都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吧。”青吉终于说了一句话,四周的人带着疑惑的神情望望齐格的背影,有些依依不舍的四散开去。
齐格放开手中被制的人,诚恳地道:
“对不起,刚才冒犯了。”
那人哼了一声,走开去,却在走到地上那人身边时,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两人默默的慢慢的走开。
“伊文,你刚才干吗拦着我?”青吉有些不满的嘟囔。
我轻轻笑了一下——经此一役,恐怕没有多少人敢轻视齐格了吧——毕竟,战场上,还是一个以强者为尊的世界。
“你难道没有看出来那两个人是一对?”我调皮的冲青吉眨眨眼,他睁大眼睛,大张的嘴巴简直可以吞下一个蛋来: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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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一对相濡以沫的朋友或者恋人,他们的攻势怎么可能如此默契?如果不是齐格的柔韧度够好,此刻怕是早已倒在他们的进攻之下。这样天衣无缝的搭配,怎么可能是才刚刚认识、甚至是互相敌视的人所能做到的呢?”
胃里突然一阵反胃,我忙捂住嘴巴,随即想到这样也无济于事,抬起头,却已然看到青吉更为惊讶的表情,只好冲他无辜的笑笑。
“伊文……你……”他疑惑的看着我,又看看齐格,吃惊的嘴巴已经张大到可以放下整整两个蛋了。
突然意识到他的眼神是什么含义,我连忙摆手:
“不是不是,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