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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误解了那人一片好意,莫如归咬了咬唇,垂眸不语,红了脸,却不再挣扎。
看着眼前羞涩倔强的绝丽少年,沧海只觉心弦一动,忽地凑近了莫如归的耳畔,低声魅语:“终有一日我会要你心甘情愿地给我。”……
白玉池畔,香雾缭绕,仙境般的清幽中却不时传来阵阵极不协调的压抑闷哼,仿若欢乐的天堂中飘散着只有地狱里才会存在的痛苦呻吟……
汉玉榻上,巫山共赴……一个满心愤恨,极尽蹂虐……一个虽涩尤甘,怨委难言……却是一处云雨,两般心思……
云住雨歇,榻上已是狼藉一片,红红白白不堪入目,无声地昭示着方才那场狂暴的无情风雨……
此刻,汉玉榻前站立的伟岸男子,正玄衣半敞,露出坚实强壮的胸膛,静静俯视着榻上昏沉晕去的清媚男子,满面阴鹫。却不是云雨初收的孤光和射月是谁。
丽人原本如雪似霜的光洁玉肤,此时已是青紫满布,身下方寸更是殷红一片,惨不忍睹。娇润红唇也因忍痛时被咬得血肉模糊,却兀自微抿,似凄似笑。仿佛积怨难宣,又好似心满意足。此般模样,任谁见到都会不由地暗自悲叹,心生怜惜。
面对如此情景,孤光也自暗叹,自知凭着射月的功力,当时真要稍稍反抗,如今也不会被摧残至此,可却不想那人竟是毫不抵御地予取予求,任其凌虐,念起当时射月咬牙忍痛的神情,孤光不自禁地心头一酸。
片刻失神,转念间,清晨所见的情景顿又浮上心头,那一抹微红的身影骤然间占满了整个心扉,一时再也容不下其他。孤光素来偏激桀骜,自从接任教主,更是我行我素,不容异己。何曾有人胆敢如此要胁?虽然明知射月痴心一片,可想到被他算计要挟,心里却是一阵怒火。站立榻前,冷冷瞪视良久,鹫目中蓦地闪过一丝狠色,拂衣转身,抄过池边浴瓢,就着池中舀了满勺已渐冷却的池水,劈面便向榻上昏迷不醒的男子泼去。
昏沉中骤然受激,射月顿时浑身一颤,蹙了眉,尤自恍惚,第二瓢水又是紧接着夹面泼来,毫不留情,顿时将昏迷中的丽人生生催醒。射月方自清醒,便是一阵猛咳,额角水珠不断滴下,怔怔看着眼前阴鹫男子。
见得射月终于醒转,孤光冷声一哼,一把甩下手中水瓢,凑上前去,猛地抬起了他的下颌,眸中狠色尽然:“可享受得够了么?”忽而促狎地转手向下,狠狠一把握住了射月身下脆弱,如料地感受到了清媚男子的震颤:“若是还不满意,我倒是不介意再多来几次,你说如何?”
伴随着那人恶劣的揉捏,射月浑身又是一阵抽搐酥软,迷离地看着眼前心爱的男子,眸中渐渐清明,竟是展眉对着那人悠扬一笑,樱唇轻启,苦涩中蕴涵着香甜的醇冽:“这次虽是狠些,可自始至终,你都没有叫过她的名字……不管如何……能够被你全心全意要一回,射月心里很是欢喜呢。”
孤光一怔,心知自己这次何止“狠些”,原以为那人必是愤恨埋怨,不肯善与,心中早已开始盘算应付对策,以防射月反目。可乍然听到这番意料之外的话语,着实心中一震。念起方才暴虐,不由也自暗悔,讪讪松了手,脸色却依然阴郁,沉声道:“既然事了,那这便交人罢。”
话音才落,便见得射月垂眸轻笑,悠悠语道:“从头到尾,我有说过人是我劫的么?”
“什么?!你再说一遍。”孤光一惊,顿时暴怒。
“我说,人,不是我劫的,这里没有你的宝贝义子。也就是说……方才教主怕是白疼射月一场了,你这便看着办罢。”语声不紧不慢,却是字字清晰。心知此番相戏,孤光必是不会轻饶,故而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不慌不乱,仰然对视,目光清澈如水。
孤光深知射月为人,凡事除非不为,一旦做了,便绝无狡言抵赖的,如今既说不是,想来莫如归便一定不在此地。可一时却想不出谁人竟会如此大胆,竟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劫人,心中顿时更加烦乱,满腔怒气再也压抑不住,顿时狂声大笑起来,眼中厉色如光芒骤闪,微微仰起了头,双眼下睨,冷声连道:“好,好,好。”
第十四章
红尘心泪盈
冰释一笑中
孤光深知射月为人,凡事除非不为,一旦做了,便绝无狡言抵赖的,如今既说不是,想来莫如归便一定不在此地。可一时却想不出谁人竟会如此大胆,竟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劫人,心中顿时更加烦乱,满腔怒气再也压抑不住,顿时狂声大笑起来,眼中厉色如光芒骤闪,微微仰起了头,双眼下睨,冷声连道:“好,好,好。”
见孤光如此神情,射月心知他已然动了真怒,虽是横了心不理生死,可心底却仍是隐隐泛出一丝凉意来……
眼见孤光狠色愈厉,手掌徐抬,转瞬便要动手……射月暗自苦笑,徐徐阖上了秋水般的双眸,眼睫轻颤,一颗晶莹泪珠蓦地从眼角悄然滚落。
见他骤然落泪,孤光不由心中一惊,与射月相处多年,素知他性情外柔内刚,凡事俱不愿示弱,更罔论当面落泪。之前被那般折磨摧残都未曾哀求半声,未想此刻居然垂泪以对。一时间,手掌停在了半空,
竟是劈不下去。心念一转,缓缓垂下了掌,抬首扬眉,睨向射月,口中却不留情:“终是怕了麽?现在才知道哭可不是太迟了?”
听得孤光冷言嘲讽,射月唇角轻牵,一丝凄魅弧度幽然划出,缓缓挣开了眼,却是水眸低垂,神情漠然,低幽启唇:“射月流泪……不为害怕,不为求饶,更不为後悔……只为不甘……射月终是不甘这红尘孤独走一遭,到头来……仍是得非所愿,爱非所爱……更落得这般下场……”自忖今日无幸,射月索性敞开了心怀,道出了多年来一直深藏心底的话语,说到最後语声已是微颤。
孤光闻言顿时一窒,想到这些年来射月虽是时时相伴,亦偶有调笑求欢,可却从来未曾听他如此坦言表露。一时竟辩不得心底是怒是怜,几次抬掌却又犹豫放下……
这时,忽听得外边一人清朗嗓音响起:“教主,大南国仁惠皇帝派使求见。”听声音正是暖玉。
“仁惠皇帝?侬智高?”两人闻言俱是一怔,难道他不知毗罗教早已受了大理瑾王之托,正天罗地网,欲以歼杀,现今还敢派使前来,自投罗网麽?
孤光蓦地拂衣离榻,重重一哼:“今日这笔帐我暂且记下了。”刚欲抬步,心中戾气忽又涌上,骤然转身猛地挥掌,立时只听得碎玉声声,一角汉白玉榻已然被击得粉碎,沈然抛下话语:“速速下令搜查,立刻把莫如归给我找回来。”但见玄袍疾拂,耳畔衣袂风响,一袭灼目玄黑已是扬长远去……
池畔水雾渐散,只留得一席残缺玉榻,不堪地承负著同样伤痕累累的丽人。一地的碎玉,和著粼粼波光,折射出千丝万缕破碎的光芒……
空敞的密室依旧清寒,珠光幽幽,温柔地拥拂著室中闭目静息的两个少年。二人俱都一夜未眠,更加之连夜的奔逃躲藏,担惊受寒,此时心念微松,却均是感到心力不支。莫如归衣衫半敞,静静伏身於温热的墨黑石床上,已然沈沈睡去。沧海则盘膝端坐其身侧,星眸半阖,正自吐纳调息。炎石床本就散热吸寒,最能催动气息运转,正是疗伤练功的至宝。片刻间,沧海已然气转周天,胸中浊气渐趋消散,脸色也略微红润起来。
半晌,沧海终於长长吐气,缓缓睁开了双眼。转头看去,但见身侧红衣少年正自阖眸酣睡,垂下的眼帘闭住了眸中闪亮的晶黑,只留得梦幻般的柔美倾呈眼前。看著莫如归憨稚醉人的睡态,沧海心头一阵荡漾,情不自禁地缓缓低下头去,轻轻地吻触著少年的鬓发。只觉一缕淡淡幽香沁入鼻中,顿时如醉如痴,心中誓愿暗许:如归,如归……做我今生良伴,与我相携同老……沧海必不相负……
睡梦中的少年忽被轻扰,恍惚中微微皱了皱眉,身子一动,却侧了头,又沈沈睡去……沧海微微一笑,不再惊扰,只静静坐靠於莫如归身畔,久久凝视著眼前憨睡中的绝美少年,不见了清醒时的锋芒,只剩那如珠般的润美,一时间竟是看得痴了……
不知多久,莫如归朦朦胧胧间只觉得一丝寒意,下意识地缩了缩身,脑中却是渐渐清醒,再睡不著,悠悠睁开了双眼。一瞥头,却见沧海正和衣躺於自己身侧,睡得甚是香熟,见他唇角微微!笑,较之日间的飞扬傲气则是更显俊雅之态。见那人与自己如此相近贴睡,莫如归脸一热,忙地敛衣起身,向旁挪去。
沧海内功不弱,虽在梦中,可却要比莫如归惊醒得多。听得身畔衣声悉索,已是骤然醒来,睁眼看去只见身旁红衣少年正自束了前襟衣衫,向一旁腾挪。知他脸皮薄嫩,羞於与人如此亲昵同榻,不由心里暗笑。
莫如归见沧海睁开眼,眸中竟是一片笑意,心知那人又在嘲笑,不禁一窘,略一轩眉,心虚地斥道:“看什麽?有那麽好笑麽,我不过嫌你满身是血,怕脏了我的衣衫。”
沧海闻言,终於忍俊不住,拂衣直起身,逗笑道:“那刚才一路亲近相拥时你便不怕了?”言毕笑意更是盎然,觉得与这少年斗嘴相笑倒也甚是有趣。
听他提起适才秘道中拥靠取暖的事,莫如归脸上又是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恼道:“若不是你!我来这鬼地方,我又怎会挨寒受冻?”继而又横了沧海一眼,没好气地接道:“再说了……你的身子又冷又硬,靠著也不舒服,好希罕麽?”
此言一出,两人俱是一愣,对望片晌,忽地同时放声大笑起来。一时间,寒室内和意融融,再无先前剑拔弩张的沈闷气氛,之前的恩怨嫌隙亦仿佛随之消散於这忘情的一笑中……
半晌,沧海翩然起身下了石床,环视著四周,言道:“这可不是什麽‘鬼地方’,多少武林中人梦寐以求,想来都来不了呢。”
“为什麽?”莫如归神色诧异,忽又笑道:“难不成想剜了这些壁上明珠去换银子麽?”
沧海笑道:“那倒不是,此地名为寒室,是毗罗教的密室。这可是当年苗疆的一对夫妇花了一生心血所造的呢。”
见莫如归尤自不解,又接道:“他二人,丈夫精通蛊毒齐黄之术,而妻子修习的则是苗疆的婴忝诀,”轻声一叹,又说:“这种武功虽是霸道,初时修炼进境也是甚快,可越练到後层,体内积累的阴气愈盛,便要借助温热的外物不断吸取练功时的反噬阴寒,可婴忝诀属阴寒功法,必是要在极其寒冷的环境下才可习练。为了想出妥善之法,当年两位前辈可是费尽了心神……
莫如归“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所以他们就找来冰魄维持室中阴寒,还放了炎石在这里协助练功,对麽?”
“倒还不笨。”
沧海点头一笑。
知他又在取笑,莫如归白了他一眼,只作不知,忽又好奇问道“那对夫妇又是谁?”
“那便是当年创立毗罗教的席舜炀和舞天夫妇,舞天临死前将婴忝诀刻於她灵位之後,要席舜炀将之放於寒室,後来这间寒室也就成了毗罗教放置历代教主灵位之地了。”语毕,沧海微微一叹,转头看向对面那一排整齐摆放的灵位。
莫如归点了点头,又问:“那後来毗罗教中还有没有人再练习这门功法呢?”
沧海想了想,道:“有是有,不过这门武功阴气太甚,舞天临死曾经下命,毗罗教中非女子不得习练。”
“男子真要练了那便如何?”莫如归不解。
“婴忝诀阴气极甚,男子真要修了,体内阴阳相冲,必是少了阳刚之气,神如女子不说,一旦练到深处……怕是行不了房事呢。”忽又促狎一笑,补道:“也不是完全行不了,不过便是要换一下位置罢了。”
见他忽又胡言乱语地调笑,莫如归顿时满脸通红,白了他一眼,愠道:“你要还是如此轻佻胡言,别想我再搭理你。”
见他愠恼,沧海讪讪一笑,忙叉开了话题:“听说毗罗教前任红司掌司珈罗,就曾经大成,武功独步呢。”
听他提起母亲,莫如归星眸一亮,忽又似乎想到了什麽,黯然叹道:“可惜她遇人不淑,白白误了自己。”
沧海唇角一牵,仿佛想要说什麽,可略一犹豫,依旧无言。
忽听莫如归“咦”了一声,说道:“对了,方才那个灰袍人的掌风好生阴寒,莫非……”
沧海微一颔首,皱眉道:“当时我就疑心他是来偷功的,毗罗教中知道这间密室的人寥寥可数,不过他衣袍宽大,我倒也无法从他身形分辨……”
莫如归心中一动,秀眉微轩,紧抓著沧海语中之意追问道:“‘寥寥可数’?那你又是哪位呢?怎麽会知道这麽多毗罗教的事?”
沧海一怔,并不答言,忽地拉了莫如归下床,笑道:“也不知是什麽时辰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快点出去。”
当下,还是由沧海引了路,二人直向秘道外走去,烛光重燃,寒气渐远,未行得多久,便见沧海在一侧墙上轻按了一下,两人眼前顿时一亮,却是刺目的日光。莫如归心知已然出了秘道,遮眼看去却正是林外山间。
呼吸著山间清新的芳草气息,两人顿觉心怀一畅,相视一笑,正要携手前行,忽听得一人冷冷声音:“沧海,你好大的胆子。”
第十五章 恩情两难顾 茫茫前路遥
呼吸着山间清新的芳草气息,两人顿觉心怀一畅,相视一笑,正要携手前行,忽听得一人冷冷声音:“沧海,你好大的胆子。”
两人俱是心中一惊,侧目看去,但见一人银衫耀目正从树后悠然踱出,飒姿翩扬,神情却极是妖娆邪媚,眼波斜扫,冷锐目光如电,盯向二人,正是蓝日。
沧海皱了皱眉,握着莫如归的手不由紧了紧,一声不响,暗自戒备,冷冷望向面前银衫少年。
蓝日挑目相视,一眼瞥见沧海衣衫下摆一片殷红,心中诧异,眼中闪过一丝关切,忽又见到两人双手相携,神态甚是亲近,不由脸色微微一变,眸中寒光一闪,随即瞬目轻笑,斜斜轻瞥着二人,媚声道:“携手山间,共步同行,两位好雅兴啊。”
见蓝日脸色变幻,神情不善,沧海怎觉不出他心中妒意,知他一贯任性毒辣,真要狠性一起,今日怕是放不过莫如归。却见他并未帯人前来,心中稍定,暗自盘算着怎生护得莫如归周全,决计再不能让他落入孤光之手。心念急转,面上却依然镇定自若,随口敷衍:“你一人林间独步,倒也悠闲得很。”
蓝日媚眼斜扫,忽地轻笑一声,幽然道:“蓝日形只影单,无人相伴,只好独步……不是悠闲,是无奈……”话声一落,轻挑秀眉,瞥过沧海身畔满脸迷惑的莫如归,媚声又起:“教主心疼的人你都敢拐,这份罚可不轻呢。”
“那你又待如何?”沧海轩眉冷笑,傲然睨视着眼前银衣少年,暗自蓄力,只待蓝日一个动机不善,便自先行出手。
只听蓝日一阵张扬大笑:“我一个小小的掌司,又能如何?只不过奉命找人罢了,如今找到,那自然便是准备交回请命了。”
“是么?”沧海挑眉一笑,眼光一寒:“我要是不答应呢?”
“沧海,你敢抗命?”蓝日眼中也是厉色闪过:“你莫忘了,教主对我们可是恩重如山,难不成……为了这小子,你连教主都要背叛了么?”冷冷一笑,又道:“何况……抗令叛教的下场,你也该知道罢。”
两人自小随着孤光习艺理教,对他向来敬畏有加,心中早已视之为父为师。乍听得沧海不予理会孤光之命,蓝日心下顿感愤怒,倒也不全是因为他袒护莫如归而嫉恨。
殊不知,沧海心中也正自矛盾不堪,违命叛教的诸般刑罚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可孤光对己自幼的授艺抚养之恩又怎能轻易忽视?但想到要亲手将莫如归再次送入虎口却也不忍心情愿。饶他素来处事干脆果断,此一时间竟是委顿难决。
莫如归在一旁静静听着两人争执,渐渐明白了两人的来历,心知蓝日必是奉了孤光之令来找自己,而沧海又似乎不愿交出。不知原委,心下只以为沧海不舍分离,欲要违令强留。尽管心中也是不愿就此分开,可见他为难,莫如归却是隐隐不忍,轻轻抽出了被沧海执握的手,强笑道:“既然你的朋友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一整晚不见我,义父必也着急了。”
瞥眼见得蓝日张扬妖娆,话语冷厉。莫如归不由暗自皱眉,心中对此人竟是说不出的厌恶,极是不情愿与他一起回去,当下向沧海告辞:“后会有期。”语毕径自一人便要向林中行去。
“不要回去。”沧海心中一急,反手疾拉住他。
“为什么?”莫如归诧异地抬眼望住沧海。
“这些以后再与你细说,总之现在你不能回去。”紧紧握住红衣少年纤细的手腕,仿佛生怕他又会忽然挣脱离去。
“这怕是由不得你们决定罢。”一声冷媚嗓音忽然打断了两人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