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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不出声来。她疼得昏死过去了。
这中间,她清醒过好几次,可每次都是魔鬼拿刀剪钳在扎她,她疼得昏死过去了好几次,也醒过来了好几次。
这一次,她真的醒过来了,她被一个人紧紧地搂着睡觉,她挣扎了几次,才挣脱开了那个人的搂抱。她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坐了起来,她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赤条条的一丝不挂,下身疼得一点也不能动。还见下身有血迹和湿漉漉粘乎乎的东西,再看旁边睡着的男人,原来是那个死皮赖脸缠她的张小元……
“啊——”她明白过来是咋回事时,大叫了一声,张小元吓醒了,他一下子翻起了身。
“啪!”张小元挨了一记狠狠的耳光,紧接着,卢小凤像疯了一样,大叫着左右开弓打张小元的嘴巴,打了一下又一下,一下比一下重,速度也一下比一下快,直打得张小元口鼻流血,卢小凤没有一点劲儿了才住了手。她拉过被子盖住了身子,转过身哭了起来……
张小元用手背抹去了嘴上鼻子上的血迹,也看见了床单上的血迹。他挨了打,一点也不感到后悔,他终于占有了这个骄傲的公主,而且这个公主还是个地地道道的处女。现在的城市里全乱套了,别说大中专学生中的处女不多,就连在校的中学生也有不少不是处女了。20多岁的大姑娘,在煤矿上是矿花,在学校里是校花,竟然还是个处女!这一切,能不让张小元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激动吗?
如果她愿意和我谈对象,我一定要娶她!如果她不愿意,我要想法让她做我的情人;这间租来的房子,就是我们的情巢,我们的洞房!
张小元这样想着穿衣服下了床,他先倒水洗了脸,在倒水时,房东媳妇望着他笑了笑,一掀门帘进厨房去了。很显然,他和卢小凤的事儿让房东知道了。知道也没关系的,据说,大中专学生的这种胆大妄为,她们已经司空见惯了,大中专学生的同居就像她们每天吃土豆一样,已经成了不可少的一道菜了。
张小元进门后,卢小凤也坐起来了。她仍然感到疼痛难忍,下身火辣辣的,就像刀口上洒了一把盐一样的感觉。
“你这个流氓!你这个恶棍!你毁了我,你知道不知道?”卢小凤银牙咬得咯咯的响:“我恨不得杀了你!我已经和人家订婚了,你让我如何去见人!啊?”
张小元忙跪在了小凤面前:“小凤,我也是爱你呀,不这样,你能答应我吗?”
“放你妈的狗屁!”卢小凤歇斯底里地骂道,“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刘小刚,我对不住你呀……”
“刘小刚?你跟他吹了吧,你跟着我,我一定好好待你。”
卢小凤想起了刘小刚,想起了那天晚上刘小刚对她的要求,她没有在那天把自己的身子给他,她真是后悔极了。可是,别说那天她不会把自己的身子交给刘小刚,就是以后,在她未进洞房前她还是不能把身子交给刘小刚的!
妈妈给她说过,女人的本钱就是新婚之夜的那一点红,有了红你就值钱,你就金贵,你就能让婆家人看得起,你就能在婆家有地位,你光荣娘家人也光彩……如果新婚之夜没有那一点红,你就是破鞋、你就是坏女人、你就是淫妇、你就是扫帚星、你就是臭不要脸的、你就是潘金莲、你就是下三滥……
谁能想到,遇上了张小元这个魔鬼呀!
卢小凤后悔极了,她后悔没有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刘小刚,也后悔来上这个学,更后悔跟着张小元这个王八蛋来到了这里!
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怎么办?她心乱如麻,又一次昏过去了。
下身还在剧烈地疼痛,她恨张小元,她恨这个罪恶的房间……
卢小凤没有起身,也没有穿衣服,她在这张床上整整睡了一天。
这中间,张小元连续给她买回来过几次饭,她都没有吃,她哪有心思吃这个恶棍买的饭呀!可是,到了晚上,她有点想通了,她想,既然这个王八蛋毁了我,那我就跟上他吧。这个家伙虽然有点流氓劲儿,可也没有别的毛病呀,再说也是劳模的儿子,虽然没有刘小刚家有钱有势, 也还说得过去。但是,刘小刚怎么办?直截了当告诉他,还是等毕业了告诉他?
显然直截了当告诉他是不行的,要是惹恼了他那个当矿长的叔叔刘林一,不让她上学了怎么办?对,千万不能告诉他!
还是等毕业了再告诉他吧。对,就这样吧!
卢小凤终于下定了决心。
“给我倒热水来。”卢小凤命令张小元。
张小元一听卢小凤终于说话了,大喜过望,他三下两下倒了半盆热水:“要洗脸?还是?”
“不用你管!”
卢小凤起身下床时,下身还是疼得厉害,连路都不敢走,只迈出了一步,还险些摔倒,张小元一把扶住了她。她没有反抗,只是慢慢蹲到了水盆上。
“再来点开水!”卢小凤一手扶着床,把盆子拉出了一点点,张小元小心翼翼地给盆里加水,直到卢小凤说可以了,他才把盆子推了进去。
卢小凤让热水熏了一阵,又让张小元把毛巾给她,张小元把崭新的洗脸毛巾递过来了。
“再没有毛巾?”
“我去买。”
“都几点了,哪里去买呀?”
“这旁边有个小卖部,能叫开门。”张小元说完推门出去了。
卢小凤用热毛巾在下身处敷了一阵,感觉好了许多。她站了起来,穿上了内衣内裤,在地上慢慢地走了几步,还是感到特别得疼。她只好上床斜靠在了床头上。
张小元来了,他不但买来了毛巾,还买来了热腾腾的肉夹饼和蛋糕、饮料、糖果之类的一大包东西。
卢小凤吃着肉夹饼说:“你给我写,写保证书,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个人,只要我一个人。如有反悔,你就是王八蛋!”
“噢,我先说,后写。”张小元上床来跪在了卢小凤面前:“从今天起,我张小元这一辈子只爱卢小凤一个人,毕业后就娶卢小凤回家,如果反悔,我不得好死,我出门让……”
“好了,别往下说了,写吧。”卢小凤心里稍觉踏实了一点……
第三章 1号专案组
罗辑田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要在银岭矿区捅个马蜂窝,他要在老天的屁门上捅个洞,他要在老虎的嘴里拔牙,他要在太岁头上动土,他要把这个所谓的煤业集团折腾个天翻地覆……
就这样,惊动省委省政府高层的特大事件发生了……
梁庭贤试着给家里打了几次电话,妻子王桂英一听是丈夫的声音,啥话不说就把电话挂了。
梁庭贤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来到了家门口,按了几下门铃,女儿梁颖洁来开门,妻子王桂英跑过来一把拉开了女儿。她对着梁庭贤说了一句“丢底颠脸的东西”,就啪一下把女儿打开的防盗门里边的木门关上了。
梁庭贤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坚持没有让自己倒下去,他扶着冰凉凉的防盗门,仰天长叹了一声,眼泪唰唰唰流了下来……世界上有什么样的事比亲人不理你还大呢?梁庭贤这才感觉到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有家难回、有国难投”这两句话的真正内涵。
“梁总,我们走吧。”不知啥时候,罗辑田来到了他的身后。
对门的邻居也不知道是啥时候打开了门,这时候突然“啪”一声关上了门。梁庭贤愣怔怔地盯着邻居家关上的铁门,心里似翻江倒海一般。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似开了闸一般,流个不停。他突然一把甩开了罗辑田:“辑田,你,你,你走,快离开我!”
罗辑田啥话不说,强行把梁庭贤推下了楼,又把他塞进了他亲自驾驶的一辆轿车里。梁庭贤斜倒在车后座上,无声的、冤屈的泪水还在流着……
此时此刻,梁庭贤妻子、女儿也在相抱痛哭……
到青岭中医院性病专科的病房里时,司机王永杰早就离开了,他留下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的是:“梁总,对不起,我必须得离开你。否则,我家里人连门都不让我进了。对不起。王永杰。即日。”
梁庭贤手拿着纸条,悲愤的屈辱的情绪笼罩着他的全身。此时的梁庭贤已经流干了眼泪,他感到自己的双腿一点劲儿也没有了,他倒下了。
罗辑田忙大喊了一声“护士”,就往床上抱梁庭贤。护士来了,帮罗辑田把梁庭贤弄到了床上。
罗辑田大声说:“从现在开始,你们要派专人在这里值班!”
护士说:“先生,值班没问题,可你得交钱呀,现在你们已经欠医院治疗费3万多元了。”
“欠这么多呀?”罗辑田吃了一惊,“不是交了5万元吗?”
“那点钱够啥呀,为了治他的病,我们用的针剂全是进口的,一支3000多块呢!这一天打8支,你算算,这已经3天了……”
“好好好!我马上去取钱,你们一定要按我说的办。一小时后,我给你们医院交100万元,怎么样?这下够了吧?”
见护士点了点头,他才看梁庭贤,梁庭贤目光呆滞,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梁总,你可要挺住呀,我去去就来。”罗辑田匆匆出门,上车、点火、起动,小轿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射进了黑暗中。
黑暗很快被车灯撕开了一道口子……
1小时13分钟后,罗辑田拉着矿财务的同志,背着100万元人民币来到了青岭中医院性病专科,可是,梁庭贤不见了。
梁庭贤失踪了。
那护士拿着一沓单子要罗辑田交费,罗辑田大叫道,“交什么费?如果找不到人你们要负全部责任!”
罗辑田发动原八道岭矿的干部职工找梁庭贤,结果是一无所获。
罗辑田知道,梁庭贤之所以有今天,完全是他罗辑田的过错。他错在不该瞒着梁庭贤带人去省里上访,上访的结果就是,虽然省里责成市里对此成立了调查组对干部职工反映的问题进行调查,可是,付出的代价是何等的惨重呀!说老实话,不论是八道岭矿、还是新组建的股份公司,如果没有梁庭贤,谁也玩不转,他罗辑田更是玩不转。
虽然,梁庭贤的成功中有罗辑田的一部分,可你真要让罗辑田挑头干,别说罗辑田不愿意,就是愿意他也干不好。因为,拿罗辑田的话来说那就是他姓罗的天生就是当副职的料,就像诸葛亮天生是当军师的料一样。
罗辑田有无数次深刻的感觉,你只要跟着梁庭贤干,你会特别的心情舒畅,特别的无牵无挂。一句话,在梁庭贤手下干活是一种享受。他这个人你不必要防着他什么,别说是害人,背后连一句损人的话都不说。你有毛病了,他会当面给你指出来,你做错事儿了,他也许会骂你个狗血喷头。但他从来都不抓辫子,不记后仇,说过就过,从来不婆婆妈妈。
还有一点,梁庭贤这人能勇于承担责任,留给别人的永远都是责任感。他也特别能听取别人的意见,一旦意识到自己错了,他不但会找你承认错误,而且还会对自己的错误造成的后果承担相应的责任。谈工作时,梁庭贤简明扼要,几句话说清楚问题后,会拍拍你的肩膀说:“干就要干好,干出个样子来!不干就让位子,回家抱孩子去!”
就这么普通的几句话,会让他的部下拼着性命去干。罗辑田能在他的手下干得如此出色,凭的就是这几句话。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是不容易的。可对于梁庭贤来说,这句话中信任、鼓励、希望、诚信……全在里边。
他们在梁庭贤的手下,干出了名堂,短短的8年时间,把八道岭煤矿搞得红红火火了。如今,上面就凭着一纸文件,唱着“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高调,就把这个矿给收走了。把若干个矿联合起来,组建集团公司、联系舰队。
参与国际市场竞争,这一点都没有错,就别说加入WTO的需要了,这样做的本身就有利于地方经济的发展。罗辑田认为,改革就是要把不利于企业发展的东西改掉,把有利于企业发展的机制引进来。
可新组建的集团公司倒好,把八道岭矿的财务收走了。收走了财务的直接变化就是,大家的工资下降了,奖金没有了。职工心情本来就不是太好,可你不该把八道岭煤矿职工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无原则地发给那些亏损矿的人呀。这些人拿着八道岭煤矿员工的血汗钱,唱着“还是社会主义好”的口号照样打麻将、照样吃喝玩乐、照样损公肥私。
当然了,八道岭煤矿的职工还是愿意为真正下岗的职工做贡献的,因为他们的觉悟境界都在相当高的层次上。关键是,他们认为集团公司这样做是拉郎配、是鞭打快牛。你干得好的应该支援干得不好的,而干得不好的也不用想办法往好里干,还是继续甩扑克、画胡子、赌钱。这叫啥改革呀,这不是奖懒罚勤,这不是又回到了吃大锅饭的年代了吗?
照这样下去,别说这些企业扭不了亏增不了盈,就是八道岭矿也会被彻底拖垮的。
怎么办?八道岭矿的干部职工都面临着何去何从怎么办的问题。还有,财务权被集团收走之后,大家还在认真地干,大不了花钱时向集团公司打个报告嘛,虽然钱是比过去少了许多,可是八道岭的员工们还是能顾全大局的。可后来的事确确实实让八道岭的员工们受不了了。
煤业集团居然又下令把八道岭矿的销售权也收走了。集团的销售公司还是按八道岭的销售合同往外销煤。可是用户有意见了,上海方面提出要终止合同,原因是煤质出了问题;杭州方面也提出来要终止合同,他们的理由是本月矿上发煤的时间整整晚了三天,违反了合同不说还影响了他们的生产……面对这种形势,集团的董事长、总经理于涛慌了,立即召开了董事长办公会。
在会上,于涛要求集团副总经理梁庭贤顾全大局,出面做好这些客户的工作。因为这些客户多年来已和你八道岭矿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集团党委书记也说:你梁庭贤同志可是个老党员了,你的所作所为一定要按照党的要求去做,你要知道,你这样做是在为银岭矿区20多万职工作贡献!……
梁庭贤这时候把手机的耳机塞在了耳朵里,因为副矿长罗辑田打进了电话。
八道岭矿党委书记、矿长梁庭贤同志按下了OK键,罗辑田的声音传进了耳膜:“梁矿长,一定要提出成立股份公司的要求,否则,我们不去做这些客户的工作。你老哥同意了也不行,我和1800名矿工不会听你的。”
梁庭贤听到这里笑了,他心想罗辑田这小子,不听我的话这话说了有十来年了,哪一次没有听话?罗辑田接着说:“只有成立了股份公司,按《公司法》办事,集团就没有理由抓我们的财务权、销售权不放了。只有这样,八道岭矿才能保住!千万千万……”
梁庭贤没有完全按罗辑田的意思发言,他在发言中只是把组建股份公司的事在最后提了出来。
梁庭贤说:“干就要干出个样子来,不干就让位子!我这人很直,请各位谅解。我觉得我们干得还是可以的。如果是我干得不好,我可以让位子。集团公司没让我让位子,还给了我一个集团的副总。我会顾全大局的。所以,出面做工作是可以的,但是,能不能做得通,我不敢保证。”
于涛把梁庭贤字里行间的意思听了个一清二楚,看来柯英明、穆五元把这个梁庭贤是摸透了,这家伙是不肯出力做工作的。这也难怪,人家栽的树,要摘桃子时,我们大家都来了。按理说,这摘桃的队伍中,人家要排在第一位,现在是你于涛排在第一位。同时,有严重亏损的矿务局、矿管会的头头们全排在了这支摘桃大军中,你想想,梁庭贤能没有想法吗?
于涛在内心里为梁庭贤开脱,可说出口来的话却是另外一种情况:“梁副总你要搞清楚,这八道岭矿是银岭市的国营煤矿。既然是国家的矿,我们就必须无条件地执行省里的决定!”
“我没有不执行决定。”梁庭贤说:“我只是觉得奇怪,这集团公司收走财务、销售权,难道也是省里的决定?”
“我说梁副总呀,你口口声声自己是个老党员,咋连这么个概念都不清楚呢?”集团党委书记面无表情地说:“集团是省政府批准的。集团的一切决策自然是按省政府的要求出台的。怎么,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
没有等梁庭贤说话,在座的十几位副总、党委副书记们都七嘴八舌地声讨起梁庭贤了。他们的意思很清楚:大家吃的是国家的,不是你梁庭贤的;既然不是你个人的,你就得服从集团公司这个大局。这些人的级别大多是正地、副地级,而他们曾经领导的矿、局、委全都是亏损的。说实话,他们现在在吃大户,而这个大户,实际上就是八道岭煤矿。
“看来梁庭贤同志对省上的决定还有抵触情绪嘛,这些年你八道岭矿富了,现在是该让大家共同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