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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离忧却多少有些知道我说这些,不过是种无意识的闲聊玩笑罢了,并不代表一定有什么心情,神情只是淡淡的莞尔,低头沉默
的吃饭。
*
一路晃晃悠悠,信步闲庭般的逛到日头都快要到头顶,我们几人才慢吞吞的出现在了城西林府门前。
那烫金的大红拜帖,根本没有得到出示的机会,一群人影已经簇拥着两个衣着富贵的男子迎到了大门外,“血楼主大驾光临,寒
舍真是蓬荜生辉啊,老夫和犬子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林国丈真是太客气了,劳您大驾相迎,鄙楼才真是失敬了,这位是我家主上,主上,这位便是林大人,当今皇上
的国丈爷,他身旁的那位便是林二少爷!”
尉迟修连忙微笑着迎了上去,脸上一派平易近人,那温文有礼的语声,配上他举止得宜的行止,好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不知道
的人还以为是书香门第家的子弟出门了,哪里看得出他是杀人不见血的血楼魔医?
我温雅的一笑,清楚的看到众人眼底的惊讶和恐惧,却只当没看到一般,端着和煦的笑容,看向这林家两父子,率先点头为礼道
,“很荣幸收到国丈大人的邀请,薛某人今日便带着几个不成才的下属,来叨唠国丈大人了!”
那林富贵有了短暂的怔楞,似乎也没想到会看到我的笑脸,紧接着连忙间开口‘血楼主’的称呼,已经被他换成了‘薛夫人’,
在他看来估计我这姓薛也是取字‘血楼’的‘血’的谐音吧!
不过这个问题他显然是不可能,也没胆子来当面问我的,需知别是说他不过挂了一个国丈的名,没有在朝中供职,即便尊贵如天
子,血楼如想让他活得不安生,也多的是手段,我想,这也怕是为什么他会如此客气的原因了!
说到底这个时代和我原先所认知的时代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呃,薛夫人太客气了,能请动您的大驾,才是老夫的荣幸!薛夫人和几位堂主,快快请进,老夫已在内堂备上了几杯薄酒,还
请夫人不要嫌弃才好,远华,还不过来拜见薛前辈,你以后若要入江湖去游历,多的是要仰仗夫人照应的地方,真是不懂规矩!”
林富贵一边极尽客气的对我微笑着,一边又低声斥责身边的儿子,坦率的说,这林家父子长得真的不是讨人厌的类型,毕竟出过
一个受宠的皇妃的家里,基因能差到哪里去?
番外离忧篇 001 等待惩罚
我叫水离忧,血楼六堂之首的邪堂堂主,今年二十四岁。
从我第一日入血楼起,我已在这里待了整整十年。
进来这里的人,都不是天生愿意进来的,然而进来后的人,却都是自愿留在这里的。
因为除了这里,我们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即便要死,也要死在这里才算安心,因为即便所有的人,都冷血无情到不管别人如何,
但至少在人死后,总是有人为你埋骨一回,而我便是在这等待死亡。
接连出了好几次棘手以及的任务,我的功力已经几度重创,被耗损的七七八八了,若非尉迟修偷偷拿药丸吊着我的底气,此刻身
上怕是这仅剩的三成都保不住。
血楼对有功的下属从来不吝啬赏赐,举凡珠宝珍奇,神兵利器,美女豪宅,然而对于没用的废物,也一贯是不留的。
而我,如今一个只剩三成不到功力的邪堂堂主,自保都尚嫌不足,如何还能压得住手下?
况且即便不用我再出任务,我如今这虚寒的身子,怕也压不住堂内这般多的事物,迟早也是要呕血死在此地的,对这一天的到来
,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大仇早已得报,残身留着也不过是为了尽最后一点绵薄之力,为这血楼,为主上。虽然这十年来,我几乎已经
是用命在拼着每一次任务的完成,然而我依旧感激血楼给了我复仇的能力,所以在我了却我的家仇后,我便立志要为血楼尽忠到最后
一天。
我学武时已经比别人晚了许多,又因为天生体质不太强健,学不得太强劲的外家功夫,于是配以阴柔内力的无形真气便成了最适
合我习练之术,把内力运与乐器之间,以音杀人,多少年来,楼中成为一绝的也仅此我一人而已。
而这样的惯用内劲的最大缺陷便是遇到内劲比我更强盛的对手时,容易自伤,这也是我的内力到如今只剩不到三成的原因所在。
而现在我不用等到自己呕血不支的那一日了,也许今天过后,这世间再也没有我了,而会有另一个叫水离忧的邪堂堂主,重新替
代我的存在为血楼效命!
因为有人竟然胆敢暗算主上,背叛血楼!
而这人还正是归我手下管辖的六阁中的铁阁阁主!
当我们看到主上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回到这里时,我的心里便已经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主上惯来是不信任任何人的,她和这血楼的每个人一样,都是警觉而敏锐的,这此中了暗算,若是死去,自有许多的人要争她那
张位置,若活过来,包括我在内的其他几个阁主怕是都难逃连带责任!
所以此刻,我和其他五堂堂主,以及十二阁的阁主,都跪在这里等待主上却毒起来!
噢,不,我说错了!正确的说应该是十一阁的阁主,因为铁阁阁主已经死了,尸体如今正吊在广场上的矮秆子上,任野狗撕咬!
所以我料想待主上醒来,我也不会有太好的下场,能落个全尸,便已是主上对我的恩典了。
身边的尉迟修偷偷的用手碰了碰我,约莫是想安慰我,我心中勉力一笑。
在这血楼之中,若说有人却有几分真心的待我,这人便是尉迟修了。
他比我早两年进了血楼,一身医术,江湖他说排名第二,绝对没有人敢排第一,比他的医术更高明的自然是他的毒术。
我本是无法进楼的,血楼不要无用之人,十年前的我虽薄有基础,然而对于精英荟萃的血楼来说,那样的我如同一只小蚂蚁般可
以随手捏死,是他——尉迟修,跪求了主上,救下了我一条命!
所以对于他,我虽未把他当成恩人,却也多少当他是朋友了,只是这话在血楼里是不能说的,因为这里的人没有朋友,也不能有
朋友。
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血楼的传奇,以一个几乎半残废的身躯,爬到如今邪堂堂主的位置,而这中间的辛苦几何,又岂是别人眼睛
能看到的?
然而也没人敢不尊重我,毕竟这里是靠本事吃饭的地方,每个人走到今天都不容易,在我强盛的时候,谁又敢靠近我身边?
相反,当我脆弱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我以代之,所以我的功力尽管只剩三成,我却还不得不浪费一成用来维持我的
气势,以便不让人发现我其实已是强弩之末。
唯一知道这件秘密的人只有尉迟修,此刻的他怕也是料到了我的命运,所以在为我担忧吧!
只是他不知道,我其实心里是高兴的,至少能在这个时候死去,也好过我不知何时会再出任务,然后死在无人知道的地方,曝尸
荒野!
在这里,好歹尉迟修会为我收尸的,所以我并不害怕,只是这样的心情我无法告诉他罢了!
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我这般好,我也不想去深究,我重视他这个朋友,就如同他重视我一般,只是我重视他的方式是更多的
远离他一些,尤其是此刻,我已是待罪之身,更是不想因此连累祸及于他。
只希望一会主上醒来问罪之时,他不要为我求情,这是我唯一所愿!
许是我的沉入心思太多,等到那条带着寒光剑影的身形,凌空跃向主上所躺之处时,我几乎牙眦目裂,那是锡阁阁主王云阳!
飞身想要截下他的身子已是来不及了,而我见到那条身影后,便断定自己连最后一丝生机也不会有了,因为这锡阁阁主也是我管
辖下的六阁之一。
而就在此时,那床上绝艳的身影,带着一股凌厉之气,从容起身,玉指轻夹,然后须臾间,指尖一弹,王云阳的身子便如断了线
的风筝一般,往后疾飞出去,喷出的血划成一道抛物线。
再不敢有任何迟疑,我和尉迟修以及身边的其他所有人,几乎同时飞身而上,擒下其实已经重伤到离死不远的王云阳,然后再度
跪的整整齐齐。
我本来以为我不怕死的心,竟然在此刻怦怦直跳了起来!
番外离忧篇 002 初次接近
“主上,属下该死,保护不力,让主上受惊,请主上责罚!”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而本能的响起。
“主上——”我听到身边的尉迟修焦急的喊了一声后顿住了,心里便大不安,我自己已是万死之身,何必再连累他呢!只希望主
上不要因此责怪他才好,好在尉迟修总算在紧要关头停主了,想必也终于意识到面前的人是主上,而不是别的人!
“抬起头来!”我听到一声略微低,却清脆的声音,是主上的声音,可是似乎又带了以往主上不会有的那种音尾,感觉非但不严
厉,似乎还带了几分趣味。
然而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觉得从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我无暇去观察别人是否也和我一样有些害怕,我只觉得我的身体还
是有些不可控制的颤抖着。
然而我却没敢迟疑,几乎立即把头抬了起来。
虽然没有躲避主上的眼睛,可是却也掩不住我内心的恐惧,这些年里,我见过主上无数次,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慌张的。
因为她的眼神让我感觉又熟悉,又陌生,还带着几许我体味不出的意味。
下一秒,主上竟然用她的手托起了我的下巴,就像楼里其他的阁主有时对待主上赐给他们的美女一般,我该为这个姿势感觉屈辱
,可是我却只感觉到害怕。
我不近人的体质只有尉迟修知道,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我并非是天生的不近人身,十岁以前,我还和正常的孩子没什么两样,若
非出了那件事之后,我又如何会变成现在的我?
这十年来,唯一近得了我身的也仅只一个尉迟修而已,而这也仅仅是指他能比别人靠我更近一些罢了,肢体上的接触还是相当排
斥的!
像主上如今这般类似轻薄的举动,若换别人在做,我定然早让她身首分离了,然而现在托着下巴的人,是我又敬又怕的主上,所
以即便我再难受,我也不敢让自己动一下!
主上挥退了其他人,独留下我一个,说不害怕是假的,任我杀过再多的人,对主上浑然天成的威仪,我依旧心生恐惧,之前那个
王云阳怕是从此生不如死了!
而主上,又准备如何处置我呢?
我看着她懒洋洋的躺进窗前的软榻,然后朝着我勾了勾手指,“过来!”
我立即本能的感觉到一股危险,想做点什么,却又什么都不敢,迟疑了一下,终于暗暗咬了咬舌头,走了过去,在她的身前再度
蹲跪下下!
“给我捏捏腿!”她说,而我则彻底愣住!
直到接收到主上那熟悉的冷厉眼神,我才如梦初醒,然而这辈子,我拿过剑,弹过曲,杀过许多的人,就独独没给人按摩过,然
而主上的命令不容置疑,我一边揣测着主上为什么不杀了我,一边僵硬着把手放到了主上着着白色长袍的腿上。
不用别人告诉我,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僵硬,原本以为喉咙口会泛起熟悉的那种酸液,好在却是没有,否则若真的在主上面
前呕吐出来,自己一条命反正已经死不足惜,连累了尉迟修便是我的罪过了!
我不敢移动位置,就僵硬着一直按着主上的小腿,我的手指虽僵硬,手下的小腿肌肉却是放松的,主上甚至闭上了眼睛,似乎很
享受我的按摩,又带给我另一种惊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主上折磨我的另一种方法,从来主上想要一个不得好死的时候,总会有许多
的方法和手段,让那人后悔来到人世走一遭。
而她现在让我做的,也许便是为了让我产生更深的恐惧,然后再狠狠的处置我!
可是不多久,我便发现她更放松了,后来居然睡着了,我有些发愣的足足待了一盏茶工夫忘记去按摩,主上她也没发现,反而当
我从怔愣中惊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被冷汗湿了背,我竟然在主上面前走神了!真是该死!
几乎立即我又重新开始按摩,也许是因为她的睡着,我的心弦比之前要放松了些,虽然还是提心吊胆居多,却总是能喘上一口气
了。
偷偷边打量她,边按着,以分散我脚下已经跪得发疼发麻的膝盖传来的痛感。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接近一个人,哪怕与尉迟修在一起,也不曾这么接近过,而其他近过我的人,都是在我杀他们的
时候。
6
第二卷 前尘 047 似曾相识美少年
这林富贵,名字虽然俗不可耐,但是长相却是正宗的读书人的模样,而他的这个二儿子林远华,就更是书卷气中带着几分俊秀儒雅
,加上眉目间的气色倒也清朗,是以,即便此刻林富贵的态度热情的近乎有点卑微,不过我对他们的印象还是没有太坏的程度,只是
对他们的穿衣品位有些不敢苟同罢了,这般华丽的衣物,非但不能显现出他们的自身的优点来,反而更使得他们像爆发户一般。
“晚辈林远华,见过薛夫人!”那林远华立即给我行了一个后辈之礼,神色间恭敬且温顺,若不是装的太好,便是他真的就如同他
的表面一样,是个很安分守己的世家子弟了!
“国丈大人实在是高抬薛某了,这如何担当得起,二公子快请起吧!”我嘴上说着客气话,却没有伸手去扶的打算,慰迟修则代替
我去扶了那林远华,倒也给够了对方面子。
“应该的,应该的!”林富贵搓了搓手,似乎很高兴一般。
又是你来我往的一些场面上的喧哗,我其实对这样的情形己感不耐,在现代,我经商,应酬和与人虚以委蛇,那是没有办法,却不
曾想,做了血娘子,依旧也免不了要如此应会于人,果真是每个人生都有每个人生的无奈。
真正一行人自然是坐在主席之上,纵观其他桌,也看到几个脸熟的江湖人物,但大部分都是些不认识的面孔,想来在江湖中也不会
混得太好就是了!
而在主桌旁边的副席之上,我居然看到了韩诺也坐其中,看到我们,他似乎也很兴奋,几次想要站起来过来打招呼,却被他身边的
一个年轻男子给摁住了,即便如此他还是用很亲和很开朗的笑容冲着我们点头。
我别过头来,对上水离忧有些担忧的眼,立即转向莫清欢,用只有我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去查一查,那个韩诺为什么也会
出现在这里!”
本是不想动用信堂的人查这个人的底细的,只是这人太过频繁的在我们面前出现,让人不想查他都不行了!
“是,主上!”莫清欢点了点头。
不多时,便找了个机会离席出去了一会,我没有多看他,在他回座后,也没有多问他,他办事,我放心!
而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看到那个名角温玉莲和林家大少林远堂,不知道这个堂会到底是唱还是不唱,不过林富贵既然己经邀请了这
么多人来听戏,这出戏怕是不想唱还是要唱完的!
酒过三巡,菜己过五味,席上的气氛却依旧还是不热闹,尤其是主桌之上气氛甚至有点冷,与我吃饭时,尉迟修和莫清欢他们本就
是不太敢说话的,离忧则更是我不说话,他也绝对不说的那种类型,偶尔在我夹菜给他时,他才会微微向我露出一个温暖又局促的笑
容,还是有些不习惯我在大庭广众下对他的亲昵之举。
而我因为实在无话与这些人说同,自然不会主动去说什么,却也知道我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这些人注意的目标,我给水离忧夹菜
,偶尔对他微笑之举,也自然早就清楚的落于许多人眼中,想来流言蜚语日后一定不会少,我倒并非出于故意招人看的目的,而是见
水离忧闷着头,不怎么吃的样子,不由自主便给他夹了菜,不想他饿肚子,这般举动做出了,意识到不妥,也来不及当没发生过的,
便也只好干脆大方着点了!
水离忧终于向我摇了摇头,示意他己经够了,不要吃了,正好这宴席吃的也正颇闷不己,便给了尉迟修和莫清欢一个眼神,然后带
着水离忧离席,往人少的花园去散步去了!
穿过两道梅花形的拱门,便走进了一个安静的古朴的院落之中,离吃饭的那个院子并不太远,不过这里却显得安静了许多,满院的
红枫叶子都有些红了,风吹过带起阵阵簌簌之响,很适合谈情说爱的雅致之地。
水离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递到我手里,“给你!”
我惊喜的看着他,因为上一次他送我那抹胸时,也是用东西包好了的,这一次不知又是送我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