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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纤语微微点了下头,坐直了身子,目光落在湘云放在一旁的大毛披风上,淡淡开口:“湘云,你去了哪里?”
湘云脸色被火烤的红润了几分,浅笑道:“奴婢该死,原本想着去缎庄看看下人做衣裳的料子,不过正巧路过了世子府,见楚世子正回来,便被他召了过去,问了几句话,耽误了片刻功夫……”
莫纤语点头,转而又问道:“这看下人布料的活计又怎么叫你去?难道管家不知道你是我身边侍候的人么,这样跑腿的活……”
湘云脸色更见从容,平静笑道:“公主不知,昨日里那个管事的小桃扭了脚,奴婢想着近日来公主大多时间都在暖阁研究花草,奴婢也实在没什么事可做,便替着她去了一趟,顺便私心里也给自己挑两匹锦缎,想着快过年了,做两身新的衣裳……”
莫纤语笑了笑,点头表示赞同。
湘云叙叙的说了这样久,又将炭火燃的噼啪作响,才想起问道:“不知公主唤我何事?”
莫纤语盯了湘云片刻,终于摇了摇头:“无事……”
湘云“哦”了一声,也不多问。
……
天气已经大冷,不过习惯了在雪山上生活的莫纤语倒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听闻狱中的商子阙似乎发了风寒,不免有些担心。
这样的冬日,呆在大狱里,该是怎样的刺骨寒冷,莫纤语简直不敢想下去。
倍感烦躁的莫纤语终于在屋内踱了几圈步子后,冲了出去,喊上湘云,道:“速速与我进宫……”
湘云愣了愣,将手中的温水盆子放在了地上,赶忙冲进屋内,拿起一件大厚披风,追上莫纤语,给她披好之后,一路朝着皇宫走去……
皇宫内,太监周福将莫纤语引到怡园殿内,并小声提醒莫纤语道:“公主,请恕老奴多嘴,皇上今日来身子刚刚渐好,正与世子殿下对弈,若公主无甚大事,还请不要扰了皇上的兴致……”
莫纤语顿了顿,斜眼瞪了眼周福,她明白周福是在警告她,虽说自己的前朝公主,可与东方朗之间的事情,周福又怎会不知,这样的无礼犯上,多半是仗着平日里皇上的信任罢了,莫纤语此刻也无心思与他计较。
当莫纤语踏进怡园殿时,一副热闹的景象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婉儿正依在东方朗怀里,笑盈盈的将冬日里即便是皇宫里也极少见的葡萄剥好了皮,正一颗颗的送进东方朗的嘴里。
而一旁楚宴依旧一身湛蓝的华贵锦袍,正低头沉思,手中抓着一刻黑色的棋子,犹豫着该落在哪里……
这样静好的景象,莫纤语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扰,便不懂声色的立在门口,看着楚宴犹豫的将一颗棋子落下,却被东方朗的吃掉了大半黑子。
楚宴失笑道:“皇兄的棋艺的确了得,臣弟自愧不如……”
东方朗笑的开怀,将婉儿用力的往怀里揽了揽,笑着说道:“有婉儿在旁侍候,朕又怎会输棋?婉儿,你说是不是?”
婉儿一身俏丽的鹅黄衣裙,美的像只冬日里的蝴蝶,两颊顿生红润,笑道:“楚哥哥的棋艺自然比不得皇上,婉儿再清楚不过了……”
莫纤语看着这样一捧一抬,东方朗更是得意,而一旁的楚宴眼中流光闪过,莫纤语太清楚楚宴的棋艺,曾经玉峰山上与师傅的对决,若不是心思不宁,甚于连师傅也要与他难解难分,又怎会输给东方朗呢?
莫纤语兀自陷入沉思,刚一抬头,却见婉儿已经走到身前,笑道:“羽儿姐姐,也不知你来了多久?怎得站在门口,也不进来?”
一双小手抓着自己的手,热络的不愿放开,而脸上笑的一派天真无害,莫纤语不得不抬头,浅笑回道:“刚刚进来……”
婉儿点了点头,拉着莫纤语的手便往里走,还不忘对着她说道:“羽儿姐姐,你快看楚哥哥输给了皇上呢,你说皇上是不是很厉害……”
莫纤语眼睛从东方朗的脸上移到了楚宴正看着自己微笑的脸,终于勉强笑了笑:“自然……”
莫纤语被赐了座,东方朗惬意的躺在一旁的软塌上,看着莫纤语,问道:“你今日进宫是为那般?”
莫纤语脊背开始冒着冷汗,黏黏腻腻,错开楚宴一样疑问的目光,莫纤语终于垂了头,低声道:“皇上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东方朗眉角一挑,满脸疑问:“什么事?”
莫纤语更是不敢看向屋内任何一人,还不等说话便听着婉儿假装撒娇撒痴的声音传了来:“皇上……你答应羽儿姐姐什么事了?也让我听听……”
东方朗安抚了婉儿一阵,莫纤语只觉的自己越来越冷,话到嘴巴似乎难以出口,何况又是在这样的氛围下……
楚宴闻言也笑了起来:“公主不妨直活,若是皇兄答应了,本王也愿意给你作证,正所谓君无戏言……”
楚宴明显的打趣,东方朗自然是懂的,不禁笑道:“纤语,你看看,朕身旁的宠妃与堂弟都向着你说话,你倒是提醒朕几分,朕也不能说话不算不是?”
莫纤语硬着头皮,讷讷道:“是……皇上之前答应过纤语,纤语帮皇上找到玉玺,就准我见商子阙一面的……”
屋内的空气瞬间凝结,楚宴手臂的杯子脆声落地,摔的粉碎,太监周福听的动静在外面轻声唤道:“皇上……”
东方朗面色渐青,对着门外周福喊道:“无事,世子不小心碰落了茶盏,你命人过一会儿再进来收拾……”
“是……”周福声音低了下去。
楚宴脸色铁青,黑着脸起身跪地:“臣弟该死,不小心惊扰了皇上……”
东方朗也不看莫纤语一眼,温声道:“起来吧,不小心碰落了茶盏而已,朕不会怪罪……”
楚宴闻言谢恩起身,并拱手说道:“既然公主与皇上有事要谈,请允许臣弟告退……”
东方朗点了点头:“去吧……”
楚宴大踏步朝门外走去,走到莫纤语身前,四目相对,楚宴眼中愤怒的情绪丝毫没有遮掩,看的莫纤语有些心惊……
莫纤语故意错开与楚宴对视的目光,落在一旁地面之上,看着地面的镶金祥云花纹,心里一阵阵酸楚,心想楚宴为何不多留一会儿呢?或许他听着下面的话,便不会这样愤慨离去……
莫纤语不禁心中黯然,自己与楚宴永远都是这样,总不愿听着对方多说一句,便下了定论,从初见时起,每每如此,大抵他就是这么个性子了……
东方朗抿着嘴看着莫纤语的神情一分分便暗,不禁生笑,对着身边的婉儿说道:“婉儿,你先下去,过会朕在去你那里……”
婉儿撅着嘴,仍旧一派单纯:“我不要,我要留在这里听着你和羽儿姐姐说些什么,我知道皇上你喜欢羽儿姐姐,万一你们好了,该不要我了……”
婉儿的话说的莫纤语处处心惊,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何时变成了这样,莫纤语实在觉得恐怖,她当然知道婉儿是愿意留下来的,也当然知道婉儿根本不是吃醋,而是想帮楚宴探些玉玺下落的消息,可婉儿这样的一厢情愿,楚宴知道么?
东方朗皱了皱眉角,半怒道:“不许这样无礼,朕自然是喜欢你的,公主与朕有要事商量,你先回避,朕过会就是陪你,不许胡闹!”
东方朗半是温怒,半是宠爱,婉儿不得不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提醒:“皇上,你自己说一会儿过来看我的,可不许诓我……”
东方朗点了点头,婉儿轻飘飘的一眼扫过莫纤语,便翩然离去……
莫纤语抹了额头冷汗,不敢抬头看东方朗的眼睛,直到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皇上,我知道玉玺在哪……”
“你当真知道?”东方朗眯起眼睛,几分期待,几分愤怒。期待是他实在想知道玉玺的下落。而愤怒却是因为,他万万想不到莫纤语竟然只为了见上商子阙一面,便愿意把她保留了这许多年的秘密全部告之,这叫他嫉妒的牙根发酸……
第一百一十七章 嫁给我,好吗?
章节名:第一百一十七章 嫁给我,好吗?
莫纤语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远远便看见楚宴正披着湖蓝披风侯在她的轿辇旁。
湘云几分为难的看着莫纤语,莫纤语自然知晓楚宴留下来等她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便直接吩咐湘云道:“你命人将轿辇抬回府去,我与世子一路散散步……”
湘云看了楚宴一眼,才对着莫纤语点了点头,带着一众随从离开。
莫纤语看着湘云的背影,嘴角弯了起来,无奈摇头:“原来这丫头竟是这样的心思……”
楚宴有些莫名,盯了莫纤语一会儿后,才开口:“你刚刚说什么?”
莫纤语笑了笑,狐狸毛披风毛领显得小脸飒是可爱,对着楚宴说道:“这丫头多久没去你府上了?”
楚宴皱了皱眉头,回道:“除了前几日在路上遇见了一回,的确好些日子没去了……”
莫纤语满意点点头,回身问向楚宴:“你在这里等我,无非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把玉玺在你那里的事情告诉给东方朗吧?”
楚宴眉角皱的更深,半怒道:“我才懒得管那玉玺!我只想知道,你为何对商子阙念念不忘?当初你中了催情药,宁死也不愿意委身与东方朗,却给了商子阙。可这些日子里,你闲情逸致养花弄草,我以为你与商子阙也不过因为那药,才至于此。可今日你竟然要用玉玺来换见商子阙一面!莫纤语,你到底想做什么?”
莫纤语眼中情绪难辨,浅笑了起来:“楚宴,给我些时间好吗?有些事我必须要弄清楚……”
楚宴不明所以,上前抓起莫纤语的手臂,对上她的眼睛,认真道:“纤语,我只恨我自己,为何当初不放弃所有,想着当初与你一起的种种,我便心酸难忍,我不在乎你与商子阙做了什么,等过了这阵子,嫁给我,好不好?”
莫纤语惊在了原地,她万没有想到楚宴突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只愣愣的看着楚宴将自己的手抓的紧紧,似乎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放开……
天空里飘起了雪花,落在脸上冰冰凉凉,楚宴将落在她头顶的雪花拂掉,将兜帽帮她戴好,笑了笑:“我不要你的答案,走吧,我送你回去……”
莫纤语从充愣中反应过来“嗯”了声,漫天雪花纷飞,只有雪中一蓝一白的影子正在逐渐远去……
楚宴将莫纤语送至门口,示意她快些进去,以免着凉。
莫纤语走出两步,又顿了下来,回过身看着楚宴:“你怎就不问,我有没有将玉玺在你手里的事情告诉给东方朗?”
楚宴笑笑:“玉玺本就是你的,告不告诉他,都与我无关,我只在意你……”
莫纤语尴尬的点了点头,忽而笑道:“你放心,我自然不会惹的他对你动了杀心。i^”
楚宴点头笑笑:“我相信……”
“嗯”莫纤语抬脚进了府门,她不能回头,心中黯然:楚宴,对不起……
……
莫纤语看着湘云正披着那件橘色的披风迎了出来,眼角轻轻的跳了跳。
看着湘云已经走到跟前,莫纤语才开口:“湘云,你穿这件披风很漂亮……”
湘云脸色红了红:“谢公主夸奖,奴婢也很喜欢这件披风。”
莫纤语笑着点头,怎知脚下一滑,整个人倒在了湘云身上。
“公主小心些,这雪天路滑的很……”
莫纤语勉强抚着湘云稳住了脚跟,笑道:“朱门酒肉,我这一身的功夫怕也是要养废了。”
湘云打趣道:“公主是失了以前的性子,若是美男多了,准保公主还会生龙活虎。”
“这倒是——”莫纤语笑了两声。
走进屋内,湘云帮着莫纤语换了衣裳,自己也解了披风,立刻出去吩咐下人去准备热水,帮莫纤语沐浴。
屋内炉火燃的旺,阵阵暖意袭来,莫纤语打了个哈欠便窝在软塌之上,随手将湘云的披风拽了过来,搭在了身上,便要小睡一会儿……
阵阵香气袭来,好似梅花的凛冽,莫纤语不禁睁开双眼。
湘云正将刚刚结苞的梅花插瓶:“公主,您闻闻香不香?”
莫纤语看着湘云将插好了的梅花送过来轻轻闻了闻,笑道:“很香……不过,没有你披风上的梅香好闻……”
湘云闻言身子僵了僵,看向莫纤语的眼神终究多了几分躲闪。
莫纤语起身,将湘云的披风扯起,随意的扔到软塌之上,自己调整好了个坐姿,是笑非笑的看着眼前正局促不安的湘云。
“公,公主为何这样看着奴婢?”湘云声音已然带了怯意。
“还要我来说么?”莫纤语收敛了笑意,直直的盯着眼前正不知道把手往哪里放的湘云。
莫纤语终于笑笑,指了指梅花插瓶:“你跟了我这许多年,每年冬日里梅花绽放,你都不屑一顾,你总说梅花最没节气,寒冬腊日里才开的妖艳,光秃秃的连个叶子也无,最不得你心……”
湘云膝盖发软,却也勉强回道:“公主怎会这样认为,奴婢不过是觉得这冬日里也没什么颜色,突然心血来潮,折了几株进来,填些色彩罢了……”
“告诉我,折颜在哪里?”莫纤语突然问道。
湘云突然跪在地上,有些口齿模糊的说道:“奴婢不知,自从上次公主进了宫,奴婢再也没见过公子……”
莫纤语脸上一丝讥讽爬过,将目光收回,看向湘云的橘色披风,淡淡道:“你与他来往多久了?”
“奴,奴婢不懂,公主说的是谁。”
莫纤语起身,绕着湘云转了两圈,细细的将她打量了几许,笑了一声:“楚宴向来只爱梨花淡雅芬芳,只爱各种青蓝之彩,你从什么时候开着喜欢这样艳丽的颜色了,还要我来提醒他是谁么?”
湘云哆嗦着嘴唇,头垂到最低,结巴道:“奴,奴婢真不知道公主说的谁……世子殿下身份高贵,我之前的确爱慕的很,可……可奴婢也知道殿下对您的心思,奴婢自然不敢高攀……”
莫纤语将湘云的小脸抬起,让其直视着自己,可湘云依旧目光躲闪,莫纤语终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松开了湘云的下巴。
“本宫那日去了皇宫,发生了什么事,我猜你最清楚不过,否则楚宴为何会中了你的调虎离山?偏偏在皇上病重之时,被隔在了宫门之外?”
湘云开始浑身发抖,嘴唇也渐渐发白。
莫纤语将湘云的神色一点点收进眼底,继续说道:“你哭着对我说折颜不见了,起初我也以为折颜是因我与商子阙设计拒婚而负气离去,便信以为真。可那一夜遂安大大小小的商铺一夜之间倒了一半,焉知皇上当时正自顾不暇,即便有心思去挖掉折颜这块碍脚巨石,他也不会希望遂安人心动荡,那么这些既然不是皇上做的,只能说明是你做的,故意制造折颜离去的假像,可笑的是他又怎会在这个时候离去呢?”
“不是,不是奴婢做的……”湘云抬头看向莫纤语,眼中似乎有些委屈之意。
莫纤语满意点头:“既然你也说了,不是你做的,那么就只能证明是折颜做的了?他根本就还在这里,并没有离开对不对?”
“……”湘云终于语塞,半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日完颜越来到府邸,腰间一袭橘色荷包,想必是你的手艺吧?”莫纤语笑的淡定。
湘云闻言睁大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莫纤语:“你怎会知道?”
莫纤语笑了笑,独自朝着梅花插瓶走去,将梅花挑出一支最好的来,放在鼻下轻嗅,道:“北越长年寒冷,冬日最长,于花草之类生长条件特殊,便只有这冬日梅花最为长久,所以北越人偏爱梅花,更用来喻比己身,清姿傲骨,雪中寒梅……”
湘云跪在地上已然放弃了要辩解,只得无奈笑道:“公主聪慧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奴婢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公主猜的全对,只是一事,你看错了奴婢……奴婢爱世子殿下已经许久,可自从世子殿下身份揭露那一刻起,奴婢就已经死了心了,至于奴婢何时爱上完颜越,恐怕要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他与世子完全不同,世子殿下体贴细致,而他的狂傲不羁却是奴婢最喜欢的,他待奴婢也并不像下人,所以……”
莫纤语倍感无奈,摇了摇头:“你既然知道你与楚宴身份不合适,怎就觉得与完颜越全有可能?他的身份与楚宴又有何分别?”
湘云抬头笑笑:“奴婢知道无甚区别,不过公子已经答应奴婢,只要完颜世子愿意,公子会收奴婢为义妹,以柳家女子身份嫁入北越……”
莫纤语自然知道,以柳折颜的身份,收了湘云做义妹,与完颜越成亲是完全有可能的,因为柳氏嫡妻便是北越贵族,与皇室也沾些亲的。
莫纤语终于点了点头,不想再看湘云一眼,背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