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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瑜示意宫女径自去宣,这里对汪县君说了几句,汪县君听了之后眼里的泪又下来,起身跪下道:“娘娘大恩,妾没齿难忘。”清瑜扶她起来了:“最近京城里这样事想必不少,也有人家没发作出来的,这种风气总要清一清,不然你们陪他们吃了这么多的辛苦,哪能刚过几日好日子就被各种冷落,任由那些外头来的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
汪县君又滴下几滴泪,清瑜除了去宣汪将军的宠妾,又让人去请陈枫、陈柳等人进宫。一切安排定,这才命人传午膳,汪县君见清瑜如此相待,那泪又不停往下掉:“妾还当妾进宫来,最好就是被娘娘骂一顿,然后和男人仳离,谁晓得竟得娘娘这样相待,难怪朱夫人说,有娘娘这样的,就算当时死了也知足。”
清瑜按住她的手:“胡说,你今年算起来还不到四十,儿女都还没成亲,好日子还在后头,哪能说这时死。”汪县君这才擦了泪入席一起吃饭。
等用完午膳,倒是陈柳先到,清瑜和她说了,陈柳也安慰汪县君几句,又商量下等人来该怎么做,这时宫女报陈枫到了,清瑜让陈柳带着汪县君下去,这才让陈枫进来。
陈枫进殿先行了礼这才笑道:“娘娘今儿为什么要让小弟进宫?”清瑜笑着让他坐下:“你这些日子的所为我也听说了。”开门见山就说这句,陈枫的脸不由红一下,但还是道:“宠妾总是难免的,况且小弟虽宠柳姬,但府内还是公主为主母,只是公主不肯见柳姬而已。”清瑜嗯了一声:“你那日说,男子家三妻四妾也是本等,我仔细想了,这说的也对,做女子的,就该贤良淑德,为丈夫广纳姬妾才是。”
陈枫没想到清瑜会这样说,眉都快飞起来:“是啊,娘娘你说的对,男子在外辛苦,做妻子的,就该管好内院,爱丈夫所爱才是。”清瑜也点头:“对,今日寻你来,是为的一件事,方才汪将军的妻子闯宫要见我,说是丈夫为了宠妾要休她,她气不过就进宫来了,依襄王的意思,这该怎么处置?”
陈枫想都不想就道:“做妻子的该贤惠才是,既是丈夫要休她也该忍下才是,哪能闯宫把这家事宣扬于您之前,依小弟所见,这样妇人就该痛责才是。”
清瑜哦了一声,对宫女说了几句,已有宫女进来:“娘娘,汪将军和他宠妾都到了。”清瑜让他们进来,接着对陈枫道:“你既这样说,看来不痛责是不对了。”汪将军和宠妾刚走进殿内就听到这句,宠妾的心怦怦跳,不知道这痛责的是谁,那脚步停了一停,汪将军倒径自上前参见清瑜。
清瑜让他起身才道:“方才你的妻子进宫对我哭诉,这种事情我从没见过的,于是请了襄王来问个究竟,襄王说这种事,该痛责你妻子才对。”啊?汪将军的眼顿时睁大,十分迷茫地看向陈枫。
陈枫已经哼了声:“做男子的,该说一不二才是,哪有任妻子把家事往外宣扬的?况且闯宫这种事情,有了一次就有人学。汪将军,难道你还要护着你妻子?”汪将军的脸红一红,那宠妾自进了殿内就不敢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听到汪县君要被痛责,面上顿时露出喜色,但那喜色很快就收去,只是依旧低眉顺眼站在那。
清瑜扫一眼就对汪将军道:“方才襄王这样说了,我已让人去杖责了,汪将军,她是你的妻子,你看要责多少板?”汪将军没想到清瑜直接问出,想了想才道:“娘娘,她毕竟是臣结发妻,就责十板吧。”
清瑜唇边露出一丝讽刺笑容,但这丝笑容很快就收了,对汪将军很平静地道:“才十板?汪将军,我可听说……”汪将军的手握成拳很快放开:“娘娘,拙荆在家也辛苦……”不等汪将军说完,已有宫女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娘娘、娘娘,不好了,汪县君才着了九板,就气绝身亡了。”
这话一出,殿内众人神色各异,陈枫一脸惊诧,汪将军举步就要往后面走,但方走出几步就被人拦下,那宠妾喜悦满面,但很快就换成悲戚之色。
清瑜故意哎呀一声:“这可不成,汪县君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妇,怎么就气绝身亡了?”宫女面上的惊慌神色更深,跪下道:“奴婢也不知道,可能是责打的人许久没动刑,手生了。”汪将军眼里已有泪流下,跪到清瑜面前:“臣妻虽有错,但此时人已身亡,还请娘娘把臣妻的……”
清瑜脸色已经沉下:“不行,今日这事既是你妻子引起,你这个丈夫也该受责,你治家不严,从此罢官吧。”汪将军跪在那不说话,宠妾已经忍不住跪下道:“娘娘,妾知道这事妾不能发声,可是这事全是县君惹出的祸,娘娘既已责罚过她,将军就该无罪才是。”
清瑜看向那宠妾:“哦,你倒有几分胆色,不过这事哪是这么轻易算了?”说着清瑜故意皱眉,宠妾的牙一咬就对清瑜道:“娘娘,人常说父债子还,县君虽已过世,但她的儿女还在。”
清瑜倒没想到这宠妾竟敢说出这样的话,脸色一下变了,汪将军已经呵斥宠妾:“你胡说什么,哪能把儿女给出去?”宠妾抬起一张脸,对汪将军道:“将军,奴晓得您舍不得儿女,可是这事都是县君惹出来的,此时娘娘怒气未消,难道将军要全家都搭进去吗?况且奴也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汪将军听到宠妾抬出这个,嘴巴一下闭上,这时连陈枫都忍不住了,对清瑜道:“大嫂,既然汪县君已经没了,这事就这样算了吧,毕竟妇人家不贤,也是自己惹出的祸。”清瑜的眼定定地看着宠妾,勾唇一笑:“算了?只怕我肯算了,别人不肯算。”
说着清瑜对宠妾道:“这汪县君没了,你就该扶正了,扶正之后只怕那几个小的也逃不过你的手,不如这样,你既是妾就该殉主,来啊,把这拖出去给汪县君殉葬。”宫人们应是,就走进几个宦官来拉这宠妾。
这变故吓的宠妾魂飞魄散:“将军、将军,求您救救奴。”汪将军面上大惊:“娘娘,这,她并没这样说?”没这样说?清瑜唇边讽刺的笑容更深:“没这样说,方才是谁要把汪县君的儿女送进来让我消气的?”
宠妾悲悲切切地喊起来:“娘娘,娘娘,奴是无心的。”清瑜站起身,面如寒霜:“无心的都能顺嘴就把主母的儿女拿出来,若真有心,只怕就要打杀了。”宠妾一张脸顿时红红白白,但还是强撑着:“娘娘,娘娘,县君闯宫那是县君的事,并不关奴的事。”
清瑜轻蔑地看她一眼:“不关你的事,汪将军,你今儿是为什么要休结发妻?”汪将军迟疑一下才道:“都是她不贤惠。”清瑜冷笑:“陪你患难的结发妻不贤惠要休她,此时一个不过进你府中数月的美姬就是贤良淑德样样有,甚至为她求情,汪将军,你真是做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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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个人都能听出不好来;汪将军涨红一张脸跪下道:“臣;臣并无……”陈枫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对清瑜道:“娘娘;这是汪将军的家事。”清瑜回身看他一眼:“家事?这家事都传到我面前来,原配夫人都到我面前哭求;你还一口一个家事吗?我知道你是男子;觉得男子家纳妾平常,可这再纳妾也没有宠妾宠到要休了正室的道理。”
陈枫被清瑜这几句话说的脸一红,清瑜已经转身对汪将军道:“我不是个爱啰嗦的人,就一句,这事是因你宠妾要休妻惹出来的。解决之路只有两条,一是把这个妾给我远远打发了,还照原来这样。二是带着你这美妾回家当正室,这官你也不必做了。”
汪将军皱一皱眉,看一看自己的宠妾就道:“臣反正也是种地出身的;就回家种地呗。”说着汪将军还对那个宠妾道:“我家可好了,青山绿水的;你跟我回去,再给我生个大胖小子,这日子多好。”
回家种地?宠妾的眼一下瞪大,看着清瑜想说又不敢说,横下心对清瑜道:“奴知道奴错了,奴宁愿进宫来当丫鬟,也不愿……”这话让汪将军大惊:“你放心,我会护住你的。”说着就来拉宠妾。
宠妾怎肯回家乡去种地,双眼一挤就有泪出来:“娘娘,奴……”清瑜打断她的话:“你随汪将军回去,可就是正室了,怎么,不愿意吗?”当正室当然愿意,可是谁愿意当一个乡下老农的正室?宠妾哭哭啼啼地跪下道:“奴知道奴错了,娘娘,奴甘愿进宫当丫鬟赎奴的罪过,也不能跟随将军而去。”
清瑜看着这个宠妾:“真的吗?你真的要进宫来赎你的罪过?要知道汪将军可是认为你半点罪都没有。”宠妾哭的更厉害,汪将军忍不住上前拉住那宠妾的胳膊:“进宫当丫鬟有什么好,还是随我去吧。”宠妾有些厌恶地把汪将军的手打掉,但嘴上还是说的十分可怜:“将军,县君是因奴才没有的,这不是奴的罪过吗?”
汪将军更加认为宠妾为自己所想,又拉住她的胳膊:“都这样了,那我们更该回家乡一起过日子。”宠妾怎肯,清瑜看一眼陈枫,见陈枫张大嘴,知道他也看出里面的不对来,不由微笑一下就道:“你真的不肯随汪将军回去?乡下的日子虽苦,但到时你好歹也是正室,谁也不敢欺负你。”
谁高兴去过苦日子?宠妾哭的更是梨花带雨一般:“娘娘,奴……”清瑜已经看着汪将军:“你真以为她是自觉有罪才不肯跟你回家乡吗?我三番四次在这里说,她随你回家乡可是做正室的,但她都不肯,只愿留在这里。你,到现在都没明白吗?”汪将军的眼顿时瞪的有铜铃样大,看向宠妾,宠妾只在那掩着面哭不说话。
汪将军十分不相信地问宠妾:“你,你真的是怕苦才不愿随我回家乡?”宠妾不说话只是哭,屏风后面已经响起笑声:“呸,你到今日才知道吗?除了我这个你嫌弃的老婆子,谁肯随你回家乡。”
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汪县君已经被打死了吗?汪将军看向清瑜十分吃惊,清瑜勾唇一笑:“你当我和你一样糊涂,分不清是非好坏吗?县君不到十分不得已的时候怎么会闯宫?不是被你逼的无路可去怎么会闯宫?汪将军,县君从你微时跟随,到现在你有了职务有了产业,纳妾也就罢了。可你为了宠妾甚至要休妻,汪将军,你,可还有心吗?”
汪将军被说的面红耳赤,汪县君已从屏风处走出来,上前扯住汪将军的耳朵:“你还真当这些女人娇滴滴的,那颗心也是一心向着你?呸,除了老娘,又有谁愿意陪你吃苦。这还是你最心爱的妾侍,等回去你挨个问问那些最近你的心爱人,可有谁愿意跟你回家种田?”
汪将军的面一黑:“但凡你温柔一些……”汪县君的泪又流下来:“呸,你还有脸说这个?哪个女的不愿对丈夫温温柔柔,可我能吗?刚嫁你时,你在外面一走就大半年,那点银子连糊口都不够,还要养儿女,为争一个半个铜板就和人争半日。你现在倒怪我不温柔,我倒要问问你,初嫁你的时候,我是这样吗?跟着你,吃没好吃穿没好穿,现在你倒嫌弃我手粗脸老。”
说着汪县君指向还在跪着的宠妾:“我要像她一样,从小就没沾过阳春水,更没出外去种过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学的都是怎么才能让爷儿们欢喜的事,我还不一样也是柳条腰,不一样是温柔笑,你这个没良心的。”
汪将军的脸顿时红起来:“我,这是家事,你又何必说出,的确是我做的不对,以后这官也没得做,回家种地吧。”汪县君把泪收一下:“好,我跟你回家种地。”说着汪县君想起什么,又看向清瑜:“娘娘,真要回家种地,就给我们三十亩地,再一所小屋,什么下人都不用带,让他好好洗洗心。”
清瑜不由一笑,但还是点头,汪将军用手摸摸脑袋:“娘娘,臣晓得臣错了,可是臣……”
陈枫也在旁道:“汪将军出生入死,也立下汗马功劳。”清瑜看他们一眼才道:“襄王到现在都认为,只有汪将军在外出生入死,没有县君在后为他孝敬双亲、生儿育女的功劳吗?今日为了个美妾可以把自己功劳极大的妻子休掉,明日呢?襄王,今日处置汪将军并不止是为他宠妾灭妻一事。更是为现在有些功臣自认功甚伟,今日可以接受别人送来的侍女,明日就能因好色而去抢京城的民女。”
陈枫听到这番话,脸顿时红起来,清瑜看向汪将军:“汪将军,这些日子京城有些不大太平,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汪将军缓缓跪下:“臣,臣御下实在有些不严,甘愿受罚。”
清瑜微微颌首:“唯因是非不分才导致御下不严,汪将军,你先免职回家思过吧。这个宠妾,”宠妾到现在怎么不明白这其实只是场戏,内心有绝望漫上来,抬头看着清瑜:“奴,奴命苦……”
清瑜已经打断她的话:“你命苦,但这并不是因了命苦就要践踏别人的理由。更何况,你想要践踏的还是你的主母。你再命苦,难道没学过主奴?你既要做这宫里的丫鬟,我就成全你,去永巷舂米去吧。”
宠妾啊地大叫一声,清瑜手微微一抬,已有宦官进来把宠妾拖走,清瑜淡淡地道:“别嫌舂米苦,这回家种地,可比这舂米还苦。”宠妾这次没有哭叫,随人拖出去,汪县君见宠妾被拖出去,心里十分欢喜,上前对清瑜行礼:“多谢娘娘,妾这就和夫君回家种地去。”
清瑜不由一笑示意他们夫妻退下,又让人去告诉陈煊,要将汪将军免职。陈枫不由奇怪道:“娘娘,这不过是家事,怎么还要免职?”清瑜重新坐下:“四弟,难道到了此时,你还认为这不过是家事吗?家庭之中,妻妾之别如同云泥,因宠妾而灭妻,这样的事若在这里,算是怎么一件事?”
陈枫的脸微微一沉:“娘娘处置汪将军,是特地给我看的吧?”清瑜点头:“是,襄王,若你依旧还是节度使的幼子,还是那个凉州城里的小郎君,纵是你宠妾,旁人顶多说的一句你胡闹,说一句你家教不好,再无别辞。我是你的嫂嫂,那时顶多也只能劝着四弟妹怎么拿捏那个宠妾,可现在,你不是。”
陈枫的脸色渐渐变了,屏风后又传来环佩声音,陈柳走了出来,见陈枫如此开口道:“四弟,嫂嫂所说,也是为你好。”陈枫嗯了一声才看向清瑜:“嫂嫂,我并没有让柳姬……”清瑜打断他的话:“你对柳姬如何,全京城人都知道,你此时是手握重兵,有御下之责的襄王,难道你真以为,这不过是你的家事。若真只是你的家事,今日怎会有汪县君这件事?你别和我说只有这桩,京城里现在已经有数家宠妾闹的家宅不宁的事了,只是别家夫人没有像汪县君一样到我面前哭诉罢了。”
陈枫的头被清瑜说的往下一低,但很快就抬头:“嫂嫂这话是有道理,可是当日太妃也曾执掌家事。”清瑜哈地笑了一声:“你拿这个来比?当时婆婆已经去世,连贞嘉皇后都已去世,五妹妹还小,你二哥二嫂远在京城,你倒给我寻出来一个能够当家的人来。今日你的襄王妃还在,你宠爱妾室倒也罢了,宠到让众下人视你的王妃如无物,宠到让全京城那些要宠妾的人家都以你为榜样。你竟然还认为你自己所为没错?”
陈枫不由摸一摸鼻子,陈柳柔柔开口:“四弟,母亲在世时候的事我是明白的,父亲纵有宠姬,但没有一个宠姬能和父亲同吃同住一个院子,更没有下人奉承宠姬而视母亲为无物,合家上下有序,今日你府中是如此吗?”
被姊姊一说,陈枫的头又低一下,清瑜叹一声:“四弟,你既不欢喜你的王妃,当时公主要出家的时候你为何不肯,难道你还是小孩子性子,必要把她圈在身边,看她没有脸被人欺侮你才高兴?四弟,若公公知道你和公主成为怨偶,我想,就算是拼了老命,他也不愿自己最小的儿子和妻子成为怨偶。”
提到已逝的父亲,陈枫的眼圈不由红了:“我,我当时只想为阿父分忧。”
☆、转变
“可是;公公若知道你今日如此;他定不愿你这样为他分忧的。”清瑜的声音带着叹息,陈枫用手捂住脸;不让众人看见他的神情。陈柳不由轻叹一声,这个弟弟;从小被众人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弟弟;从来都是鲜衣怒马,从来都是那么的骄傲。
过了很久陈枫才把双手放下,看着清瑜道:“嫂嫂,我明白;有些事的确不能再由着自己性子来。”陈柳伸手拍陈枫的肩膀一下:“四弟,你也不要怨大嫂;大哥出征在外,虽说太子监国,可是侄儿毕竟才那么点点大。朝中宫内,所有的担子都落到大嫂身上,你又在那闹这么一出,这不是添乱吗?”
陈枫点头:“我知道,三姊,我知道,可是柳姬的确……”清瑜疲惫地用手按一下额头:“你也不必说柳姬这样的人身不由己如浮萍般飘零的话。你要宠她,我们做嫂嫂的也不能管你的房中事,只是你宠爱是宠爱,规矩是规矩。你既不愿让公主出家让你背上一个无情无义的名头,又何必要那样只顾自己心意做事?四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