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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先把陈枚请进来才正经。
秦秋赶到大门口看见中门大开,又看见陈枚贴身宦官站在车下满脸笑眯眯,心里放松一些,想来这不是什么坏事。疾步上前来到车前跪下:“臣恭迎陛下。”
陈枚的笑声从车里传来:“秦相不必多礼,快请起来。”宦官上前扶起秦秋,秦秋恭立一边,清瑜已经掀起帘子笑道:“听说秦相府上厨子整治的好菜肴,天天在宫中吃那些吃的都腻味了,我和陛下这才想到秦相府上叨扰一顿。”
陈枚已下车和秦秋站在一起,听到清瑜这话就对秦秋笑了:“要说手艺,皇后的手艺也极好,只是现在当了皇后,不肯再为我下厨。”没想到是帝后同至,秦秋饶是镇定也觉得额头上有汗,正要行礼参见清瑜,清瑜已伸出一支手示意秦秋免礼,又对陈枚笑道:“还不是事情太多,才没空下厨,不然你让淼儿也学下厨,等她学会了,你也就不用再让我做了。”
陈枚哈哈一笑,对秦秋道:“我想吃口不一样的,现在也只有出宫来你家寻了。”不管帝后说的是真情还是假意,能在自己面前说这样家常的话,都证明了自己的不同。秦秋躬身道:“如此,还请陛下和娘娘请进寒舍一叙。”
陈枚伸出一支手:“今日是微行,你只当我是来你府上做客的普通人,秦相请。”秦秋怎敢先行,更加恭敬地请陈枚先行,两人互相让着进了府门,清瑜跟在后面。
直到大门重新关上,守门的重新聚在一起议论,能够亲眼看到皇帝皇后,这对他们来说,是无法想象的事,未免要议论一下,可再看看旁边还有两个侍卫守着,只得稍微讲两句就停下。此时才有人道:“怎么不见杨大叔?”
有个眼尖的咦了一声:“杨大叔怎么还在那跪着?”有两个忙上前去扶杨大叔,还取笑他两句,杨大叔这才回神过来:“小兔崽子们,取笑我?你们可有谁亲耳听到陛下对你们说话了?娘娘下车时候还对我笑了笑,这么大的福气,我就不信你们不会吓的腿软?”
真的?小厮们立即想要杨大叔再说几句,杨大叔说完这话才得意地重新系一下腰带:“好了,都回去守门,别让人笑话相府的人没见识。”小厮们窃笑几声,又各自归位。
相府外和平常一样,但相府内十分热闹,秦夫人听说皇帝到了,急忙命人服侍自己换衣,又让下人赶紧把全家都召集起来,还在忙乱时候,就又有人来传话:“陛下说今日不过微行,请夫人家常装饰出去就好,还说下人们就不用去磕头,依旧各行其是,只让郎君们出去就好。”
听到这秦夫人把穿了一半的命服脱下,捡了件平日常穿的衣服重新换上,这才带着人匆匆出去。刚走到一半就看见秦大娘子走过来,见到秦夫人秦大娘子忙停下脚步:“婆婆,要不要让孩子们也准备好?陛下驾临,若万一?毕竟太子等人都尚未定亲。”
秦夫人原本脚步匆匆,听到这话停下脚步皱一皱眉方道:“陛下没有旨意,谁敢擅专,不过你也让孩子们准备好,这万一陛下高兴了要见见孩子们,也是他们的福气。”秦大娘子自然领命而去。
秦夫人依旧脚步匆匆地往前面去,绕过长廊,转过园子,刚走过拐角就听到传来陈枚的笑声:“真想不到秦相府内还有这样精致的地方,此时百花盛开,在此桃树下坐着饮酒,真是风雅极了。”
听来陈枚兴致很好,秦夫人按捺住狂跳的心,毕竟天子幸大臣私第,这是何等的荣宠,只是不知这荣宠给自己家带来的,是福还是祸。心里虽这样想,秦夫人的脚步却依旧平静,当看见陈枚夫妻时候恭敬上前行礼,陈枚已起身扶她起来:“都说了是私事,夫人何必如此多礼,真要说起来,夫人还是我的长辈。当年若非令爱芳华早逝,也要称夫人一声岳母。”
提到那个早逝的女儿,秦夫人不由眼中一酸,这话听在秦秋耳里却和秦夫人耳里不一样,不由望清瑜一眼,却见清瑜依旧笑吟吟,似乎这话很平常。
秦秋的心不由提了下才上前道:“当年的事早已过去,陛下还是休提当年,只论现在。”陈枚就势坐下,笑道:“是我不好,提起当年的事,又惹夫人难过了,自当罚酒一杯。”清瑜已端过一杯酒送到陈枚唇边,陈枚接过一饮而尽,倒也省了秦秋夫妇说不敢的功夫。
此时秦璋带着弟弟们过来拜见帝后,除了秦璋,秦秋尚有五子,陈枚依次赞几声,数了数问道:“秦相不是有六子吗?怎的这里只有五个?”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
☆、相府(下)
秦夫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秦秋咳嗽了一声才道:“陛下;臣的第三子,身有残疾;”秦家的第三子就是当初和周家联姻的那位,提起这件事;陈枚的眉微微攒了下;清瑜已经开口道:“父母之爱子,视自己儿女为宝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哪有视别人家儿女为草,以致结亲反成结仇。”
秦夫人面上顿时通红,秦秋已经恭敬地道:“娘娘说的有理。”清瑜淡淡一笑:“我只是顺口说说罢了;到相府这样地位,结的亲家都是身份不凡;有时若太把自家儿女当宝,难免会起龃龉,那时就不是一家的事了。”
秦秋又恭敬应是,秦夫人一直没说话,面上已经红的不能看了。清瑜说完又笑了:“瞧我,怎么就说了这么多呢?不过是来相府闲坐。你们也赶紧坐下,哪有客人坐着主人站着的,倒不成个礼。”
秦秋还待再次行礼,陈枚伸出手:“别再谢来谢去,这里你是主人,我们也就客随主便,这晚饭可得快些上来,今儿中午用膳用的早,到现在已经饿了。”清瑜看一眼他:“怎么,我让人送去的点心你没用?”陈枚用手一拍额头:“忘了。”
秦夫人这才从方才那种尴尬中回神过来,吸一口气恭敬地道:“方才陛下到时,正准备用晚饭,只是都是些家常便饭,妾正吩咐厨房让他们再给陛下另备一份。”陈枚摸下肚子:“家产便饭最好、最好。”
秦秋已经让人去传饭,自己坐下道:“既如此,臣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除了秦璋之外,秦家别的儿子都退出去。晚饭很快就送了上来,摆设在那里,秦夫人亲自执壶给陈枚和清瑜斟酒,秦秋拿起筷子给他们布菜,秦璋也在那相帮父母。
清瑜接过酒才道:“秦相和夫人已经做了公婆,何不让大公子的妻子出来?不然让长辈们在这布菜,倒让人有些难以下咽。”秦璋年纪也不小了,听到清瑜这话就让丫鬟去清秦大娘子出来,嘴里笑道:“若是再过数年,陛下驾临,那时只怕臣也做了公公。”
秦秋放下筷子看儿子一眼:“休得胡说。”陈枚饮尽杯中酒笑了:“大公子说的极好,这才是来做客互相说些家常的样子。秦相还请继续坐着,若是再这样,像在庙里供菩萨,这可不是来做客的样子。”清瑜也请秦夫人把手中的壶放下。
秦秋和夫人虽然遵旨坐下,可是帝后越温煦,他们夫妻之间越打鼓,毕竟恩宠背后就突然翻脸的情况听说的太多。此时秦大娘子已经走了进来,正要跪行大礼,陈枚已经止住她:“今日只当是来相府做客,大娘子还请行常礼就可。”
秦夫人已经道:“初次来的客人,自然也要行大礼的。”清瑜掩口一笑:“夫人这样说,岂不是还要和我们夫妻要见面礼?”既然帝后都这样说,索性放开怀抱,秦秋摸一下下巴道:“大儿媳,那就以平常参见陛下娘娘吧。”
秦大娘子恭敬应是后这才上前行礼,起身后坐于秦璋下手。晚饭又继续开始进行,陈枚兴致很高,和清瑜不时评点下这些菜味道做的如何,秦秋也跟着附和,秦夫人心思重重,倒是秦大娘子在旁边说几句这菜是怎么做的。
席上气氛倒也还算欢喜,酒过三巡,菜上数道,清瑜已放下筷子,只偶尔用几个小点心。见状秦大娘子忙让丫鬟去切了盘桃子过来,含笑对清瑜道:“这桃是自家院里种的,开花时候孩子们爱看花,等结了果子,有几个孩子,更是调皮的日日去瞧那桃子熟了没有,偏偏今年桃子还少,这么几个还是管园的竭力护下的,味倒好,往年结的多时常分送亲友的。”
秦璋也在旁边道:“往年结的虽多,这桃子却不大,今年结的不多,每个都有碗口大,依臣看来,定是这桃树也晓得陛下和娘娘将驾临,特地结的比往年大些恭候陛下和娘娘。”清瑜已拿了一片入口,听了这话笑道:“既如此,就不能不多吃几口。”
细细嚼了点头赞道:“的确味不错。”把盘子往陈枚那边推一下:“你尝尝,这新从树上摘下的桃子,在凉州时候可吃不到。”陈枚已喝了数杯酒有些微微晕了,听这话就把酒杯放下拿起几片吃了,点头也赞了。清瑜又把方才秦璋说的话说了,陈枚拍下脑门:“我就说怎么总觉得今儿没见到什么人,原来是没见到秦相的孙儿们。”
秦大娘子方才那句孩子的话就是想引陈枚下令让孩子们出来见见,听到陈枚这样说,唇紧紧抿了下,心开始有点乱跳,若是有个女儿能被看中,嫁入皇室,那么这未来三十年内秦家的地位都不愁了。
秦夫人心中也有这样想法,可是秦夫人直觉认为,陈枚他们并不会让秦家女儿嫁进皇家,秦夫人希望自己这种直觉出错,看向上方依旧语笑晏晏的帝后,秦夫人不由握紧手,这种直觉只怕没有出错。
秦秋这时也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两人目光中有同样的忧虑,此时孩子们已经被叫出来,七男四女,并不是秦秋的所有孙儿。按年龄高低,男左女右排成一排,向帝后行礼。
陈枚见他们行礼有序,点头赞道:“毕竟是相府教导的好,这些孩子,年纪小小就行礼有序,不骄不躁,极好极好。”清瑜也笑了:“今儿出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这受了礼不还礼可怎么办?”
秦大娘子得了这么几句赞,笑着道:“能得陛下和娘娘的赞扬,比什么礼都好。”清瑜笑了:“虽这样说,我心里却过意不去。”说着清瑜的眼又往女孩身上看去,见清瑜看女孩们看的很仔细,秦大娘子的心不由提起,自己的长女今年刚刚十二。
宰相孙女,门第足够,而且自己的长女教养品格都是很好的,若能得配太子,那就是未来的国母。秦大娘子面色十分镇定,但手不由自主握紧。秦夫人看见自己儿媳的举动,知道她想的是什么,能嫁太子当然好,可是谁又知道上位者的心思呢?
清瑜这时已经对年龄最小的女孩子招手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怎么会是二弟家的女儿?秦大娘子不由有些失望,但这总是让全族增光的事,已经笑着道:“这是妾的二叔叔家的大女儿,今年七岁,名唤叶龄。”
叶龄虽然小,从小在相府长大的人,这些是见惯的,见清瑜招呼她就走前一步对清瑜行礼。清瑜起身挽住她,仔仔细细看了她才道:“方才还说没带礼物,不如我做个媒可好?”做媒?那就不是为皇子预备的了,秦大娘子此时心内不知是该失望还是该欢喜,面上笑容不变,秦夫人心内和秦大娘子也差不多想法,但面上笑的很欢喜:“娘娘金尊玉贵,请都请不来的媒人,怎敢推辞。”
清瑜笑着摸一摸叶龄的头:“我见她一双大眼十分灵活,倒和余家外甥十分相像,这才想为他们做个媒。”
陈枚望向这边:“嗯,炀儿八岁,这姑娘七岁,长的还真有点像,好,就让他们结亲。”叶龄小姑娘一双眼忽闪忽闪,知道自己的命运就在此刻定下,心内不知是悲是喜,清瑜已经道:“你愿意吗?”
这声打断叶龄的思绪,忙行礼道:“娘娘,我……”清瑜褪下腕上戴的金镯给她:“拿好了,就是我的外甥媳妇,可不能变了。”叶龄看一眼秦夫人,见秦夫人点头这才接过,刚又叫了声娘娘,清瑜已笑道:“炀儿素来都唤我舅母,你和他定了亲,也该唤我舅母才是。”叶龄从善如流改口唤清瑜舅母。陈枚在旁一笑:“没想到今儿一行,竟为炀儿寻了个好媳妇。”
秦秋心中飞快衡量起这门婚事来,余炀是陈樾独子,父亲又为国死在阵前,日后定会有封爵。又是御口亲赐,这门婚事是十分光耀和有面子的。秦秋衡量定了就笑道:“陛下盛爱,臣竟是辞无可辞。”
陈枚用手摸一下下巴的胡子就道:“今日先定下,明日我让媒人上门来正式下聘。”秦秋笑着正要应,陈枚又道:“秦相现在面前儿子孙子都满眼,我记得你已年过六旬,这个年龄,其实也该含饴弄孙了。”
这话背后的意思让秦秋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原来这才是今日帝后来此的目的。暗示自己从宰相之位退下来,若不退呢?秦秋看下自己的大儿子,秦璋的眉也紧紧皱起,若父亲真的从宰相位退下来,秦府当然不会像现在这样风光,毕竟自己也不过一个四品官,而弟弟们,除三弟外,能帮上忙的也少。
先示恩宠再进行暗示,这就是帝王之心吗?秦璋看向陈枚,陈枚仿佛没说过这句话一样,已把筷子放下对清瑜道:“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宫了。”清瑜把叶龄的手放开,伸手拍下陈枚的脸:“瞧你,又喝多了,该喝杯茶再走。”
秦夫人这才回神过来,命丫鬟倒茶,亲自奉给陈枚,陈枚连喝了两杯,没再说话直接起身往外走,秦秋带着家人在外送他们,当陈枚上车时候,秦秋看着陈枚,终究道:“陛下,臣已……”
陈枚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朕说过,卿不负朕,朕定不负卿。”说着就上了车。看着帝后车驾离开,秦秋叹了声,秦夫人这才上前:“老爷,方才陛下那句话?”秦秋摇头后皱眉:“当年,若你早些知道,女儿能救回来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当皇帝真累啊。
☆、博弈
这一句让秦夫人的泪顿时落下;当年;当年的事已过去那么多年。看见自己夫人眼中的泪,秦秋伸出手轻抚她的肩一下:“这件事;我知道也不能怪你,这婚事当初是我定下的;谁会知道有人会在女儿面前说东道西;还把凉州说的如同龙潭虎穴一般。”
秦夫人忍住眼中的泪,想说全是自己的错,才没发现女儿心事重重,等到发现时候已经女儿已经重病不起;药石无效。事后虽处置了服侍女儿的下人们,又把秦秋那两个乱说话的侍妾杖责致死。
当时不过是有些遗憾没和凉州结成这么一门亲;可今日就更加懊悔了,皇后之尊,这是怎样的荣耀?秦秋的双手摆了下:“罢了,这只怕也是我们家的命,好在大儿能干,等着吧,陛下只怕还会有旨意。”
说完秦秋就进府,秦夫人被这话说的一愣,跟着丈夫进府。有旨意,这旨意是好是坏?自家该如何应对都该问清楚,可不管秦夫人怎么问,秦秋都不发一言,只是进了书房,把秦璋叫了来,两父子秘密说了半夜,秦璋离开书房时候眼有些红,似乎是哭肿的,没人敢问也不能问。
次日宫中果然有旨意来,秦府从上到下都有赏赐,秦秋带着家人领旨。念完诏书,宦官就对秦秋道:“陛下还有口谕,今儿这些赏赐都是补昨日来秦府打扰的礼,叫老相公不用进宫谢恩,若如此,就生分了。”
秦秋恭敬听完才对宦官道:“陛下天恩,臣也只有厚颜接下。”那宦官哈哈一笑:“老相公乃陛下肱骨之臣,陛下极其倚重,这些算得了什么?”说着宦官又低声道:“还要恭喜老相公,娘娘已经请了安国长公主和福国夫人两位来做媒人,来说昨日的亲事呢。老相公您还是快些准备,好迎接媒人吧。”
恩宠越多,秦秋心里越不安稳,面上还要做出平静神色,谢过宦官后就让秦夫人赶紧准备,又让二儿媳妇把叶翠装扮好。府中上上下下都面带喜色忙碌。
过不了半个时辰,陈柳和王夫人果然来到相府。这桩婚事既有陈枚亲口许下,秦家也不会多争议什么,把两位迎进府,秦夫人亲自接进来,分宾主坐下,说几句家常,把双方贴子换下。
然后就由秦二娘子带着叶翠出来,陈柳亲自把一块玉佩栓在叶翠腰间,王夫人在旁说几句吉利话。叶翠又在自己娘的教导下行礼参拜谢过两位媒人,这桩婚事就此定下。
秦府已备了酒席谢媒,有知道的人也吩咐送礼道贺,一时相府十分热闹。陈柳饮了两杯酒就告辞,说要进宫回禀清瑜,她身份在此,秦夫人也没有留,只送到门口看着她车驾远去这才折身回去招待王夫人。
陈柳车驾直接入宫,进了宫门下车往昭阳殿行去,刚走进殿门就听到清瑜的笑声:“这相府的酒看来不错,小姑你脚步都有些飘了。”陈柳的脚步的确有些趔趄,宫女这一路都扶着她,来到清瑜面前刚要行礼清瑜就止住她:“罢了,赶紧坐下。你们快给公主熬碗醒酒汤来。”
已有宫女送上热茶,陈柳端起喝了一口就皱眉:“怎么这么苦?”宫女急忙道:“公主您多喝了两杯,这茶自然要浓些才好醒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