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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人终害己……这是蔓卿五岁、被迫离开外公府地时,告诉一个人的话。她也还记得,因为这是她娘嘱咐她的,人生在世不可以害人。
蔓卿回身,细细看着鸿志的脸,以往的稚气已经消失,有的只是男子该有的成熟,性子却还是那么软弱。
蔓卿耐心听着。
“如今,十年过去了,那个女孩与我再次相遇,我不敢认她,因为她变得比我想象中漂亮得多,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当我知道,她不再相信害人终害己时,我才大胆说出,希望这次是你最后一次害人。”
鸿志的眼泪随话语滑落。
“身在侯府,即便不害,也要防备。”不知何时,蔓卿也垂泪了,确实,十年来,她也不再单纯了。
“所以,你跟我一起离开吧,我们去救济人,补偿我们的过错。”鸿志前进一步,身体几乎与蔓卿是贴着的。
蔓卿后退一步,无奈地笑着,晃了晃头,“你不懂我受的苦,你有爹娘照顾、有侯爷侯夫人关心,没人敢把你害死,我不一样。若这十年来,我像你一样生活,或许我就挨不到及笄了。”
一提及在将军府所受的苦,蔓卿耳畔又响起一阵阵将军的声音。
“你不是我的孩子!”
“孽种,这就是你的命,求我也没用。”
“你难道还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吗?你就是个下贱的奴婢!”
下贱、孽种、命……很多时候,蔓卿饥肠辘辘,却只能吃别人削掉的苹果皮;口干舌燥,却只能收集房梁缝隙滴落的雨水;面对毫无反抗之力的娘亲,她只能靠自己给将军泄气来保护娘亲。
“总之,我不会离开,我不能丢下娘亲,不能丢下仇恨,我要一步步往上爬,让他们看一看谁才是孽种!”
蔓卿将自己这十年来所受的苦告诉鸿志,鸿志不断垂泪,感叹世态炎凉。
鸿志情不自禁地抱住蔓卿,想给她一些温暖,蔓卿正要挣脱,只听背后传来鸿祯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008 吃醋
鸿祯顾不得病容掩饰,顶着病容快步上前,一手有力地推开鸿志,一手赶忙拉蔓卿入怀,义愤填膺的样子,“她可是我的女人!”
鸿志一时招架不住,后退了几步,“三表哥为何如此不友好,难道平日的友好都是装的?”说着,紧皱起眉头。
鸿祯顿时怒不可遏,狠狠地盯了鸿志一眼,“想活命就快走,别忘了你是戴罪之身!”
鸿志被鸿祯逼着,迫不得已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蔓卿,你要保重。”
蔓卿远望着鸿志离开,直到鸿志的背影消失,才回眸,一下跌进鸿祯愤怒的眼眸中,鸿祯眼中闪烁着点点恨意,脸上满是怒意,看着架势,倒有点吃醋的意思,可是……怎么可能吃醋呢?
“三爷过于冲动了。”蔓卿犹豫地离开鸿祯的怀抱,鸿祯反手又把蔓卿圈在怀中,凌厉的眼神狠狠地抓住了蔓卿的视线。
“三爷……”蔓卿呼吸一紧,不好的预感冲上心头,正欲躲避,鸿祯的凉唇一下擒住了蔓卿的红唇,用力地吮吸着。
蔓卿的身子抽搐了一下,双手挡在身前,紧贴在鸿祯的胸前,用力抓着鸿祯的衣领,试图推开鸿祯。
鸿祯的力气实在太大,蔓卿下意识地咬住鸿祯的舌头,咬得鸿祯生疼,只得吃痛放开蔓卿,“你怎如此无礼?”
鸿祯听得火大,他以为蔓卿失踪,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一路找到这里,竟然得到是这样的结果,这是哪辈子积来得福啊?
鸿祯一字一顿地说,“三奶奶!”
蔓卿看着鸿祯嘴角的一点鲜血,倔强地白了他一眼,鸿祯狠狠地瞪着蔓卿,正欲说话,蔓卿将自己的手绢递给鸿祯。
“拿去擦擦吧,我不喜欢血!”蔓卿冷冷一说,将手绢交到鸿祯手中,转身离去。
“你以为我会像鸿志一样,说什么不要走吗?你不让我好过,也别以为我会让你好过!”
鸿祯莫名其妙地说着吃醋的话,成亲这几天来,他与蔓卿朝夕相处,虽然不曾与蔓卿行过夫妻之礼,但总觉得二人之间有一种超越利用之外的感情。
蔓卿止步回头,翘首轻蔑地看着鸿祯,“你有什么资格跟鸿志相提并论!”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鸿祯手中的手绢被紧攥着,似乎随时都会被撕破,“这个婆娘!居然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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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卿回到湘怡居,瑶琴慢跑而来,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粗声呼喊着:“奶奶……”
瑶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了一长串话,不知所云。
“不要急,喘匀了气慢慢说。”蔓卿疲倦地伏在软塌上,安然闭上双目。
“今早奶奶吩咐奴婢去看娘家夫人,奴婢刚到骠骑大将军府,就听说娘家夫人患了天花……”
蔓卿从软塌上惊起,神情也跟着慌张起来,“什么?她无人照顾,一定挨不住天花,我去救她!”
瑶琴拦住蔓卿,却被失去理智的蔓卿推开。
“于事无补。”一旁看书的凉初突然开口,“未经允许就回娘家,会被说成不守妇德,于此,得不偿失吧?”
“大胆!”蔓卿厉声呵斥,“凭你也敢训斥我!”
凉初用力合上书,似是生气了一般,一副没大没小的样子,“奶奶认为现在回去,就可以救娘家夫人吗?奴婢记得天花是传染病,应该远离才是。”
“没有感情的东西!”蔓卿转身离开,正巧撞进鸿祯的怀抱。
蔓卿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见鸿祯拿着她的手绢,怔怔地看着她的脸,即便一脸病容,他的胸肌还是那么结实,给人一种安全感。
“还手绢。”鸿祯故意将手绢丢在地上,习惯性地咳了几声,“我要亲手还,捡起来!”
文辰扶鸿祯坐下。
蔓卿干笑几声,随即转为一脸严肃,一脚踩在手绢上,怒气横生地盯着鸿祯,脸上的情绪十分复杂,愤怒表露在外,眼中却满是担心,“畜牲还的手绢,我才不稀罕!”说完,离去。
“你!”鸿祯直指蔓卿,蔓卿却离去而不做回应。文辰搀起鸿祯,往蔓卿的方向追去。
半路,正巧碰上散步的二夫人和君汐。
蔓卿向二夫人行福身礼,正欲离开,鸿祯快步而来,边咳边说:“拦住她!娘,她竟敢骂儿子畜牲!”
鸿祯竟幼稚地告起状来。
“站住。”夫人语气平缓的出声,叫住蔓卿,用力给了蔓卿一巴掌,“不守妇道的孽种!鸿祯你都敢骂!”
鸿祯惊愕地瞪大眼睛,他只是想让二夫人拦住她,谁知夫人竟出手打了蔓卿。
君汐在一旁暗笑,又走到夫人身边,“婆婆不要气坏了身子,妾身见前方菊花绽放、枫叶连枝,定是一幅美丽无比的秋景图,不如我们去那儿吧。”
夫人这才离开,被君汐搀入枫林,背影渐渐消失。
此处是枫叶林外的小竹林,风中飘逸着竹子的清香。现在刚刚入秋,菊花尚未全部开放,若等到深秋之时,枫叶林旁的菊花竞相开放,竹林中还会飘入菊香,仿如仙境一般。
风景堪美,人却而非,蔓卿被夫人打得生疼,倔强的脸也偏了过去。
文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
鸿祯恢复面容,上前一步,“让我看看你的脸……”语气中夹杂着后悔和心疼,不自觉地伸出手去碰蔓卿的脸。
蔓卿用力抓住鸿祯的手,狠下心折断他的骨头,鸿祯倔强地没有喊出声来,就如方才的蔓卿一般。
“我不仅有胆子骂你,还有胆子打你!看脸做什么?毁容了再把我休了吗?我告诉你,我求之不得!”蔓卿怒不可言,语气凌厉得让人毛骨悚然,“你怎么不喊出来?不疼吗?怎么不反击?你不是习武吗?”蔓卿步步相逼。
鸿祯并没有因此动怒,反而自若地说:“如果我喊出来,你就会被惩罚;如果我反击,你就会受伤。我不希望那样。”
或许蔓卿应该感动,可她没有,她满是恨意地推开眼前这个自作聪明的野心公子,却无意中被他点住了穴道。
“文辰,把她送去高鸿居,从现在开始,我不让任何男人近她的身!”
文辰尴尬地指了指自己,“爷,奴才也是男人。”
鸿祯本来严肃的表情一下转为无奈,这个文辰真是无聊,明知他说的是谁,却还要开他的玩笑,越发没有规矩了。
蔓卿被文辰送去高鸿居,鸿祯亲自去湘怡居取一些她的生活必需品,没料到湘怡居乱成一团,侍婢们跑来踏去,简直就要把湘怡居的地板踏破了。
“咳咳,发生什么事了?”
海棠见鸿祯来了,忙上前回话,“回爷的话,娘家夫人患了天花……”
听到这儿,鸿祯陷入深思,回想起蔓卿方才乱了方寸,没大没小的样子,本以为只是小孩子偶时的任性,没想到是娘家出事了。
鸿祯并没有听海棠继续说下去,马上回身,向侯府大门走去,海棠恐鸿祯暴露,马上跟去搀扶。
。
☆、009 番外一(鸿祯)
我是开国侯府、秦熙爷的三儿子,夏侯鸿祯。
锦帝十三年,皇帝的嫡女孝仁公主、庶女安仁公主,一起嫁给十三年中状元的夏侯承。
夏侯承就是我的父亲,孝仁公主便是如今过世的前二夫人,安仁公主便是我的娘亲。
孝仁与安仁一同爱上夏侯承,孝仁初嫁为妻,安仁初嫁为妾。
不到两年,孝仁便诞下一子,夏侯承赐名为鸿捷,那时,鸿尧已经两岁,只可惜生母为妾,一直没有被赐名。
敬帝登基那日,我正好出生,敬帝名为明祯,我出生时,他说自己看到了日旁明月,因此将自己名字中的“祯”字赐给了我。
我虽比鸿捷小两岁,生母为妾,但并没有因此被瞧不起,反而受人敬重,因为敬帝、侯夫人、爹都很喜欢我。
敬帝十年,我年满十岁,十二岁的鸿捷已成了野心勃勃之人,暗中上演手足相残的戏码。
幸而我反应敏捷,将计就计,以病示人,这才保下了娘亲和五岁的弟弟鸿逸。
鸿捷并非善类,很快地,我的假病被他质疑,孝仁不容我这样的红人,联合鸿捷欲除我于高鸿居,反被我谋害。
爹与娘是真心相爱的,孝仁一去,安仁便坐上了二夫人的位置,我和鸿逸也因此成了嫡次子。
十一岁那年,我才知自己的生母不是安仁,而是鸿尧的生母,一个卑微的妾,我的生辰也不是敬帝初年,而是锦帝末年。我的“吉日出生”不过是侯爷想出的,一个讨好新帝的办法罢了。
当初亲娘生下鸿尧,鸿尧便不受重视,处处受制。亲娘不忍我也这样,于是求爹不要说出我是亲娘的儿子,让我以安仁之子的身份出现,很惊奇,爹准了。后来才知,原来是为了讨好皇帝。
安仁要鸿逸做秦熙府的嫡长子,自然就容不下鸿捷和我,迫于她的压力,我只好继续装病,意在告诉他,我不会与鸿逸争嫡长子的位置。
直到我听说老奶奶要为我冲喜,让我娶骠骑府上的二姑娘千夜蔓卿,我才意识到,我的机会来了。
只要比其他兄弟先诞下儿子,就会被尊为秦熙长孙,到时就有地位了。
首先,我安排海棠在湘怡当差,提前替我探一探蔓卿的才智,我则装成暴病,不去洞房。
据海棠所说,蔓卿是个明白人,懂得玩弄心计、为我掩饰不去洞房的事实。
我决定见她一面,于是抄近路返回留香院,正巧在紫藤花阁下听到了君汐和蔓卿的对话。
我从小就倾慕君汐,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一个文静淑雅的端庄姑娘,可是那天的她像只张牙舞爪的怪物,句句刺痛姐妹的心,丝毫不顾他人脸面。
从那开始,我就决定放弃。
不一会儿,我就出现在蔓卿身边,直面她的俏容,我有些坐立不安,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脸,我心生怜意。
她被我劝服,倒入我的怀中哭泣,我的泪光亦是充盈了眼眸,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吧。
我给蔓卿指派了任务,海棠说的不错,她是个聪明人,刚一接受任务,就巧妙地拉拢了鸿志。
接受任务的第二日,我与她约在紫藤花阁见面,她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一本正经地问我有什么吩咐,我暗暗发笑,这个娘子真是有趣。
第三日,我唤她来高鸿居,含蓄地问她何时行那夫妻之礼,这似乎很奇怪,夫妻之间何需过问此事,我却不这么认为,不知为何,我想尊重她的意见。
她话里有话地说着不愿意,面不红耳不赤,我却已是满脸通红,那时,我才知,冥冥之中,我喜欢上了这个与君汐有几分相似的娘子。
第四日,我们没有见面,因为鸿志假装成仆人,潜入高鸿居,用眼神示意我喝下有砒霜白粥,我猜想这是蔓卿的主意,因此就喝下了。
过不了多久,就腹疼难忍,我知道这是毒发,但那点量的砒霜还不至于让我死。
直到第五日,蔓卿才亲自送来止痛的药。
疼痛稍稍缓解,我才猜出蔓卿迟来送药的原因——她要把事情闹大。
第六日,我听说蔓卿施计失败,我不敢轻举妄动,深怕蔓卿还有后招,我若出现,必定会乱。
第七日未时,我与文辰来到湘怡居,发现蔓卿不在,我问允芝,她却说不知道。
我顾不上装病,京城内外搜寻着蔓卿,怕她因施计失败而伤心。
寻至城外,我只看到蔓卿与鸿志抱在一起,那时,我心碎了。
回来后,我借还手绢为由,欲羞辱蔓卿,她却总不接招,我看起来就像在演一场独角戏。
蔓卿快步而走,我碍于假病,只好让娘挡住她。
我没想到娘对我的讨厌竟到了这个地步,以至于不放过我的内人,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一瞬间,我觉得被打的人是我,没有知觉的人也是我。心痛那么明显……比砒霜毒发疼一百倍。
当我恢复意识,娘已经离开,我忙上前慰问,却被她断了手骨。我下意识地忍痛,我不想再让她受到伤害,她却不领我的情,又转身欲走,我马上点住了她的穴道,吩咐文辰带她去高鸿居。
我独自回到湘怡居,才知蔓卿反常有因,岳母得了天花。
怪不得她今天的态度那么差,本以为她喜欢上了鸿志,原来是因为岳母的病。
我放心了许多,心中却愧疚不已,我真不该打击她,让她白替我挨了一巴掌;也不该囚禁她,让她徒增伤感。
回想着,我五岁的时候患过天花,不怕被传染,岳母是妾,大概无人肯为其医治,天花之症,必须及时治疗,我懂医术,应该可以帮上忙。
我下了个决心,去救岳母。
海棠说自己也曾患过天花,不怕接近岳母夫人,硬要跟着我去将军府。
我是看着海棠长大的,她从没换过天花,我知道她倾慕于我,不忍让她伤心,只好同意,暗暗让她服下清毒丸。
岳母很亲切,而且没有心计、没有城府,她的天花被我治愈后,我与她谈笑风生,如亲母子一般亲近。
我从未得到过这般温暖的母爱,我很感激岳母,她是个好母亲,蔓卿一定很幸福。
岳母跟我讲了蔓卿五岁之后的事,却避开不言她的娘家,大概是比较穷苦,不好讲出口吧。
我才知蔓卿的可怜,她不该遭受这样的痛苦,我真的愧对于她。我答应岳母要待蔓卿如自己,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我已经把她囚禁了十日,她大概被我气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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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鸿逸
鸿祯这十日一直以暴病为由,假说待在府外修养,其实是替卿母治病。
十日过去,鸿祯回到高鸿居。他听卿母说蔓卿不曾患过天花,所以一直没让她来将军府,她自然也不知道卿母已经没事了。
蔓卿整日被囚禁在高鸿居,由鸿祯手下的七位侍人看护。与其说他们是侍人,还不如说是高手,他们是鸿祯手下的七彩杀手,分别以彩虹色命名,武功深不可测,即便蔓卿是将门之后,也无法逃出去。
“都退下吧。”鸿祯咳着而来,支走了所有侍人,只留他和蔓卿二人在房间。
蔓卿自案上而起,行至鸿祯面前,用她那诱人双眼中折射出的怒意,抓住鸿祯的视线,迅速扇了鸿祯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你的自作聪明打的!”
说着,反手又是一巴掌,“这是为你的冷血无情打的!”
紧接着,又响起巴掌清脆的声音,“这是为你的心狠手辣、人面兽心打的!”
鸿祯任由蔓卿打着,鸿祯尚未落泪,蔓卿却先一步垂泪,“你通不通医理我尚不得知,为什么不说一声就去将军府?”
“你知道?”
“我不该知道吗?你万一把娘治坏了怎么办?为什么叫那七个混蛋看着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我恨你,我恨你!”
鸿祯一把拉蔓卿入怀,轻抚蔓卿的秀发,用他那温柔的声音告诉蔓卿,“一切都好了,没事了。”
蔓卿发泄着泪水,这十日她辗转未眠、难以进食,脸色憔悴了不少,整日担心卿母的病情,又担心侯府人趁机有行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