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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湘怡,蔓卿借口不见,将鸿祯挡在门外。
文辰扶住鸿祯,被鸿祯狠狠地甩开,“你故意的!”
“爷误会奴才了,方才的情势,夫人无非是让爷证明自己不爱奶奶,再离间爷与奶奶,爷若还口,反而会害了奶奶啊。爷您想想,夫人会放过一个能替爷生嫡孙的女人吗?”
文辰的语气家中了几分,似乎在怪鸿祯不够理智。
“我确实对夫人说过我不喜蔓卿,可那都是保护她的话,夫人许是在离间我和她也未可知啊!”鸿祯抓狂地拨乱头发,让他死,他做得到,让他输,他做不到!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爷与奶奶的感情不会那么脆弱的,爷,回高鸿居吧,奴才派人去看看娘家夫人的情况。”
鸿祯百思之下,才回了高鸿居。
入夜,蔓卿依旧在发呆,眼前不断重演白天的画面,夫人唤她去寒碧居,她便去了,竟看到那样的画面。
夫人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精细,故意演这么一出,试图让蔓卿恨鸿祯,以此借蔓卿之手除了鸿祯。即便还是不能除,也可以不用再担心嫡长孙的位置落入他人之手。
“奶奶,不要伤心了。”允芝抽泣地安慰蔓卿,蔓卿尚未哭泣,她竟先哭了。
“我没有伤心。”蔓卿静静地说道。
“奶奶骗人,奶奶不喜哭泣,如今的表情就是你最伤心的表情。”允芝看着蔓卿绝望的脸,憔悴中还带着一丝恨意。
蔓卿大笔一挥,写下三个字,又在一旁写上一串小字,将信纸装入信封,带着沉重的语气说:“把这个交给夏侯鸿祯!”说罢,转入内室,不复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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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挑拨
鸿祯百思之下,才回了高鸿居。
入夜,蔓卿依旧在发呆,眼前不断重演白天的画面,夫人唤她去寒碧居,她便去了,竟看到那样的画面。
夫人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精细,故意演这么一出,试图让蔓卿恨鸿祯,以此借蔓卿之手除了鸿祯。即便还是不能除,也可以不用再担心嫡长孙的位置落入他人之手。
“奶奶,不要伤心了。”允芝抽泣地安慰蔓卿,蔓卿尚未哭泣,她竟先哭了。
“我没有伤心。”蔓卿静静地说道。
“奶奶骗人,奶奶不喜哭泣,如今的表情就是你最伤心的表情。”允芝看着蔓卿绝望的脸,憔悴中还带着一丝恨意。
蔓卿大笔一挥,写下三个字,又在一旁写上一串小字,将信纸装入信封,带着沉重的语气说:“把这个交给夏侯鸿祯!”说罢,转入内室,不复再出。
信封被转到鸿祯手中,正值夜半,忽然一阵晴天霹雳,巨响震彻山河,大雨随之而来,毫不留情地拍打在花草上,发出二者的碰撞声,即如冰雹敲击地面一般。
鸿祯拆开信封,他大概能猜出信中的内容,无非是绝交、不复再见之类的伤人话,可他还是忍不住想看。
信纸被一点点摊开,三个大字最为显眼:我信你。
一旁还有几个小字:我们之间是靠信任来维持的,若连信任都失,那我们就真的完了。
鸿祯的心绞痛得厉害,眸似有水珠正打转,他一直以为蔓卿会责备他,没想到蔓卿会理解他,在这件事上,他反倒成了不信任对方的人。
文辰也没有猜到蔓卿会理解鸿祯,忙上前安慰,“爷,奶奶那边奴才去解释,爷只要照顾好娘家夫人,奴才相信奶奶会理解爷的。”
“不用去解释了,我白天确实过于莽撞,幸亏有你拦着,现在没事了,你去歇着吧。”鸿祯拿着信,走入内室。
第二日,蔓卿继续实施着她的计划。
早早地,蔓卿梳洗一番,与海棠一同前往青竹居。
青竹居是侯夫人的居处,此处多有花草树木,如仙草神木一般透着清爽的气味,犹同驾于仙境佛地,无比地清幽快活。
穿过草木,便是居处中心,侯夫人一贯吃斋念佛,居中摆设很是简单,价值连城的凡物大都被撤了出去,只有一尊观音小雕像最为金贵。
蔓卿被海棠搀着走进青竹居,房内侍婢整齐地站在一旁,一等侍婢娥怡引蔓卿走到侯夫人跟前。
侯夫人端坐在罗汉床上,手持佛珠,慈眉善目的样子,用她那历经沧桑的深眸,微笑地看着蔓卿。
“妾身给老奶奶请安。”蔓卿向侯夫人福身。
一系列的礼节后,蔓卿被赐坐于太妃椅上。
“听君汐说,你与漪漪较为熟悉。鸿逸年满十五,是时候娶一房妻室,我希望你能替我去向将军说亲。”侯夫人挪了挪身子,半倚在枕上。
“妾身自当尽力去做,可……”蔓卿欲言又止。
侯夫人稍稍蹙眉,似有一丝不悦,“有什么困难就直说。”
“妾身听说……漪漪长得像极了雍毅府已逝的大少奶奶,还听说表大爷已经禀了侯爷,侯爷也同意了。”蔓卿手中的手绢被卷成一团,紧紧地捏在手心。
侯夫人紧锁的眉头难以舒展,火气点点爆发,“雍毅府的人真是胆大,仗着侯爷的宠爱,竟跟我斗起来了。”
蔓卿忙起身,恭敬地曲下身子,“老奶奶息怒,妾身猜想,表大爷定是不知四爷也相中了漪漪,若是老奶奶与他一说,一准他就拱手相让了。”
“娥怡,唤鸿朝来青竹居!”侯夫人始终是向着秦熙府的,一听到别府抢人,心中的气愤显于表面,看这架势,万万不可低估了她。
娥怡领命而去。
蔓卿被扶着坐了回去,随着侯夫人的表情,故意安慰道:“老奶奶不要动怒,免得伤了身子。妾身嫁进府前,就听说雍毅府一向不把老奶奶放在眼里,现在一看,确有此事。”
蔓卿意识到自己失言,跪了下来,“妾身知罪。”
“起来吧,不怪你。雍毅府的人枉口拔舌,连你也知道了这种事,真是越发不把我当回事了!”侯夫人安排而起,又因站不稳,坐了回去。
蔓卿故作担心,“老奶奶不要气坏了身子,妾身信口雌黄、挑拨是非,是妾身错了。”暗暗地,蔓卿笑侯夫人过于意气用事,不过这也算是蔓卿技高一筹,提前与侯夫人处好,这才让侯夫人不生疑心。
鸿朝被唤来青竹居后,蔓卿就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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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卿马上去了鼎湖居。鼎湖居是老侯爷的居处,鼎湖居就在沁园旁边,风景自然是没话说的,只是有些压抑,让人难以透气。
走过小桥,蔓卿到达鼎湖居中心,侯爷刚刚睡醒,心情似乎很愉悦。
“妾身给侯爷请安。”
“是秦熙府三孙子的媳妇吧?”侯爷微笑着,整了整身上的衣物。
蔓卿亦是微笑,细声道:“侯爷慧眼。”
“起来吧,赐坐。”
“谢侯爷。”海棠扶蔓卿坐下,侯爷居处的椅子格外特别,底座似乎是下凹的,坐上去十分舒适。
蔓卿规矩地将手放在腿上,“侯爷,妾身此次来,是想告诉侯爷……方才四爷对老奶奶说,雍毅府不将老奶奶放在眼里……可能只是一句玩笑话,老奶奶竟恼羞成怒。现在正和表大爷对峙……妾身怕出事,所以来告诉侯爷。”
“哦?”侯爷似有不信地应了一声,质疑道:“你是秦熙府的人,竟会帮着雍毅府?”
蔓卿看出了侯爷的谨慎,忙说:“妾身心中没有秦熙、雍毅之分,只是听闻侯爷是公平、公道之人,所以一直拿侯爷作为榜样,如今出了不平事,自然要想办法解除。”
“韶华,请老奶奶和鸿朝来。唉,只怕此事是鸿逸挑出的争斗事端,不该让你涉足的,都是秦熙教子无方,你且退下吧,此事我会解决。”
侯爷合着眼,让蔓卿百思不得其解,从他的表情中根本看不出他的心思,更别说是从话语中揣测了,不知侯爷是不是真的相信了蔓卿。
蔓卿不放心地离开了鼎湖居,走出永寿院,只见鸿尧站在院前,直直地盯着蔓卿,似乎是专门等她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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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番外三(君汐)
我姓千夜,名君汐,是骠骑大将军的嫡女。
七岁的时候,我窃听到爹与一个男人的对话,由于年纪尚轻,因此没有全部听懂,只听懂了自己有一个妹妹,而且爹很爱她,妹妹是景德镇佟员外府的婢女(蔓卿没有入籍,因此身份和允芝一样,只是婢女)。
唯恐爹为了妹妹而不爱我,我便想着,要除掉那个妹妹,但是我不知道妹妹的名字,因此就想出了灭门一法。
娘是太后的养女,太后只是一贯地宠溺娘,并不喜欢娘的任性,反倒我的聪明伶俐深得她心。
我知道娘有个义弟姓冬,并不是做官的料,只是一味的贪财,他的官还是娘请太后,才给的。我便想出了一计:偷梁换柱。
我把自己的计策告诉娘,娘认为此策大妙,于是让冬氏请旨,辞官为景德镇的员外,并答应冬氏,给他一定的补偿。
冬氏一向听娘的话,很快地写了辞官奏折。
皇上知道冬氏不适合为官,所以准奏了。
冬氏回去后,将边疆给朝廷的宝物都夺走,景德镇的镇官写了冬氏的恶行:不仅抢了朝廷的宝物,还烧杀抢夺、奸淫掳掠、惨无人道。
我故意与皇帝亲近,还亲昵地称皇帝为义父,皇帝许是喜爱我的性格,又看我年幼无知,才不予计较,反倒陪着我玩耍。
自冬氏辞官后,我都会偷偷翻阅各乡镇呈递的奏折,终于在不久后翻到了景德镇的奏折,然后偷偷将员外冬氏改成员外佟氏。
皇帝洞察力不弱,我也会留个心眼。奏折上的墨迹都是干的,只有一个单人部是湿的,我在单人部上撒些催干的粉末,单人部一下干了,若不仔细核对笔迹,单人部与其他字体毫无差别。
因此,皇帝大怒,下令满门抄斩。
我本以为我已经除去了妹妹,可没想到,不过几月的时间,将军府上就多了一个五岁的妹妹,名叫蔓卿,便是佟府逃出的妹妹,那个爹很爱的妹妹……
几月前的那个男人再次出现,与爹说了一番话,爹便让卿母以侍妾的身份入住,并与蔓卿滴血认亲。
我看到娘在滴血认亲的清水中,加入了清油,我不知娘这是何意,却也不敢多问。
滴血认亲时,蔓卿与爹的血不能融合,爹许是因爱生恨,留母女在府,日日折磨着她们。
我常做噩梦,看见妹妹找我索命。我心有愧疚,常去关心卿母和蔓卿,只愿不要再做噩梦,可我的关心,在蔓卿看来只是嘲讽。
后来,我发现爹并不喜欢她们母子,我问娘其中原因,娘告诉我,庶妹不是爹的女儿,是野种,不配得到爹的爱。
好几次,我看见爹用剑砍伤妹妹、娘对卿母滥用私刑。
我想去阻止他们,可是我不敢,那时的爹娘好可怕,就像饿狼双双,拼力从她们母女身上索要着喜悦。
偶时,我会偷偷拿食物给蔓卿和卿母,我安慰她们说,虽然蔓卿是野种,但我不会介意,我一定像亲人一般对待她们。
蔓卿每次听到这句话,都会让我走,我不知道其中原因,直到及笄,我才明白。
十岁之后,我与蔓卿的接触渐渐少了。
爹每次征战而归,都会得到不少赏赐,我最喜欢其中的古董花瓶,爹总会全部送给我。
可是,有好多次,我回到雅正院,都看见碎了一地的古董花瓶和泣捡碎片的侍婢。
我深感怪异,便着手查清此事,才发现是蔓卿所为。
一气之下,我将此事告诉娘。
娘听后亦是大怒,将她的细棍交到我手中。娘告诉我,蔓卿毁了我的最爱,我也要毁了她的最爱,她最爱的便是她娘,我要毁掉她!
我带着侍人,将卿母痛打了一顿,我看到蔓卿脸上的痛不欲生,不知为何,我好开心。
之后,娘又教我如何使唤蔓卿,从我十二岁开始,她便成了我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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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家宴,我见到了我的真命天子——鸿捷。
那日,他穿着墨青色的长衫,梳着冠发,神采奕奕、风度翩翩,笑与爹娘谈论琐事,像一家人一样。
我觉得我动了心,当他朝我走来,笑而不语时,我的脸涨红,心跳也开始加速。
我以为他会与我说话,可没想到,他经过我的身旁,朝蔓卿走去,与蔓卿谈笑风生,即使得到蔓卿的冷语,也不予计较。从那时开始,我真的恨毒了蔓卿。
之后,我不再带她参加家宴,鸿捷也没有再向我走来,只有鸿祯会红着脸走来,与我说上几句话,说他喜欢我,但我不喜欢恶病缠身的少爷。
十七岁的时候,我与蔓卿一同嫁入秦熙府。人家都说出嫁是一个转折点,一直处于下风的人会借此往上爬,我不能让蔓卿有喘气的机会!
洞房花烛夜,鸿捷只来看了我一眼,借口说事务繁忙,早早地就离开了。
我趁着这个空闲,派人去打听蔓卿那边的情况,不出我所料,她那边亦是寂寞,因而我安排了几个侍婢去刺激她,只要她出手打了侍婢,我就可以说她残暴,如此以来,二夫人对她就没有好印象了。
可是我没想到,她变聪明了,这点小伎俩根本无法害她。
成亲后几日,鸿捷每天都会来,但都待不到一刻钟,这让我很伤心,他为什么不肯与我培养感情?
成亲后的日子我实在清闲,清闲得我只想要跟人斗斗心计,于是,蔓卿成了我的食物。
我在蔓卿身边安排了眼线,整日盯着她,随时向我汇报蔓卿的状况。她似乎没有觉察出我的眼线,这让我有一种成就感。
我故意给鸿志下毒,引鸿志到蔓卿身边,好让别人以为蔓卿欲意害鸿志,可是他们说话的地方过于隐蔽,唯恐无人发现那处,让我功亏一篑。
听说鸿朝与鸿志的关系甚好,我亲自去了雍毅府,假告鸿朝说蔓卿给鸿志下毒,还拿出了我捏造的证据。
意料之中,鸿朝怒不可遏地朝蔓卿走去,却在半路停住了,这不在我的意料之内……
害蔓卿不成,我又想出了新主意,就是利用鸿捷分散蔓卿的注意力,趁虚而入,一举夺得二夫人的欢心。
我常与夫人闲逛在竹林,我知道蔓卿喜欢竹子,我这是在等机会,杀杀她的锐气,我喜欢在夫人耳边嚼蔓卿的舌根,让夫人看到蔓卿,就恨之入骨。
一日,夫人让我帮她杀鸿捷,她说她知道鸿捷待我不好,我假意答应,却没有伤害鸿捷,因为我还爱他。
鸿逸回府那日,眼线告诉我,蔓卿手下的两个侍婢越礼。
我抓住这次机会,准备狠狠地打击她。可是,她却被鸿祯救下了……鸿祯,那个总说喜欢我、要娶我的病少爷,在那时竟变得如此英勇帅气,为了保护妻子,不惜背负辱骂长嫂的坏名。
那一刻,我知道,他变心了,为什么?我算计十载,到头来连心爱的人都得不到!鸿捷若也能如鸿祯一般保护我,我该多幸福。
自那后,我就决定,我要鸿捷,我要他得到我的身体!
回到飞镜院,我没有往苑柳居而去,而是自小路而走,步入青陵居。
青陵居是鸿捷的居处,我只来过两次。这确实可笑,成亲一月多,竟只有来过两次,若真传出去,一定笑掉大牙了。
我勇敢地走进青陵居。
“二爷。”我向鸿捷福身。
他冷冷地回道:“我很忙,你回苑柳居吧。”
我抬头看了看他,他确实在忙,忙着书写草书……
他一身紫黑色的衣袍,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剑眉双双诱人至极,给他深邃的眼眸加了不少豪情,霸气的脸庞无不显示高贵的气息,让人难以忘怀。
“妾身有要事与爷相商,望爷屏退左右。”我垂下了双眸,心怦怦地跳着。
他没有说话,冷冷的气息让我不寒而栗,左右突然退了出去,我知道是他点头了。
我抬头去看他,他没有停笔,也没有说话,好像在等我发言。
“爷……不喜欢妾身吗?”我有些难于启齿,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说这种话。
“嗯。”他只应了一声,却让我心中一震,无比地痛苦,泪水不自觉地滑落,低声啜泣起来。
“嗯,不喜欢被动的你。”他字字铿锵,我迫于压力,又垂下了头,眼前出现他的镶玉靴子,只觉下巴轻轻被点起。
我惊慌的眼神迎上他深邃的眼眸,只觉全身都被电流包围,“爷……”我细声而出,不敢动弹。
“我冷落了你这么久,你为什么现在才主动找我?我还以为你变心了呢。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和鸿祯对视,我的心很痛很痛。”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或是深情万种、或是邪魅诱人,反正一定是最美的。
我感动地扑倒他的怀中,“爷误会了,妾身没有与三爷对视,妾身心里只有爷一人。为了爷,妾身可以求皇上赐黄马褂、可以不为难爷、可以包容爷的一切。”
“哈哈哈,那就好。”他轻抚我的后背,不知何时,我的腰带松了,“君汐,我忍了那么久,如今终于可以与你亲近了。”
话音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