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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的!谁也不能阻止!高煜不管不顾,胡乱撕扯着她的衣带……
啊——绝望的叫声淹没在白雪皑皑的御花园内,在这九重宫阙,如海一般深的皇城内是多么微弱的一点动静啊!
窗外,压了太多积雪的松枝不堪重负,慢慢前倾、低下、点头,扑簌簌一团枝上积雪终于落地,松枝蓦地又弹了回去,飞溅出一些雪珠细雨。
窗内,软烟罗在熏笼内暗暗地燃着,明明一块已燃尽了,可依然赤红耀目,灰白色炭身映出的红霞象是拼尽了全力做了死亡前的最后一博。
怎么会这样的安静,怎么会这样的清明,霄碧躺在榻上圆睁着眼睛奇怪得想着,那落雪无痕,那燃尽红霞,自己怎么可以听得那么清晰明澈呢?此身究竟在何处?是魂魄嘛?是了,定是魂魄看到了这一切。
那么,杏郎呢?魂魄看见他了嘛?啊,看见了。
他情深款款地凝视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说,“水底月为天上月。”……
他抚着自己的脸庞,附耳低语,“从此后应该唤我杏郎。”……
他拉着自己的手走在夕阳垂柳下,“此刻终是如愿了。”……
他微笑着从林中走来,踏着一月的清辉,“我要风风光光的迎娶你,你将是我们这辈王妃中最幸福的一个。”……
他抱着自己转啊转啊,转了好多圈……
好,我们永远不分开……
高煜看着霄碧空洞无神的目光,心中充满了懊恼悔意,自己今日是怎么了?怎会这样?他用力地攥紧了拳头,闭目咬牙,半响呼出了胸中憋闷的一口气。
“碧儿。”他柔声唤着,轻轻抱起她,“你听我说……”他刻意不说那个朕字,搂着她娓娓道出多年的相思,可是霄碧依然痴傻目迷,恍若神思散尽。
唉,高煜叹了口气,仔细地为她整理好衣服,捧着她的脸对着自己,“碧儿,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
滴答,一大颗泪水落在了高煜的手上,霄碧缓缓转过眼睛看着他,目中犹有泪水,“碧儿,你听见我说的话了?”高煜心中有一丝惊喜,颤声问道,“你相信我……”下面的话便冻结在嘴边,瑟瑟的寒意直渗到了心底。那是一双怨恨的目光,不,只有恨,浓浓的恨意,彻骨地寒凉
“皇上”小桂子在外面压着声音唤着,“太后着人来请皇上,说有事情要商量,请皇上这就去一趟。”
嗯?高煜想了想还是容后再和霄碧细说吧,叮嘱了一句“等着我回来”后走出了绛雪轩,又命众人好生伺候郡主这才离去。
一路上高煜脸色沉暗,心中犹为如何解劝霄碧而烦恼。身旁的小桂子不知他所想,瞧着他的神色以为是忧心慈宁宫的事情,便凑上前去献殷勤,“奴才已经打听过了,代王元妃和世子进宫是求太后赐婚的事,嘿嘿,皇上不必烦恼,奴才恭喜皇上!”
高煜顿住脚步,一动不动地盯着小桂子,“哦,恭喜?你办得差使不错啊。”
“嘿嘿,奴才知道这点小聪明瞒不给皇上的,也没弄什么,奴才就在香炉内放了点‘留人醉’……”
话听到这,高煜上去就是一个窝心脚把小桂子踢翻在地上,“作死的东西,敢来算计朕了。”他方才犹自疑惑,见小桂子这么说故意试探了一句,不想竟是真的。心中那个气啊,这一脚就没有留情,踢得小桂子倒在地上,当时一口鲜血就吐出来。他看着还不解气,“来啊,给我传宫正司刑杖。”
小桂子这下慌了,爬过来连连磕头求饶。
“狗奴才,竟用你的混帐心思来揣摩朕,哼,朕想要得到什么,还用不着这样下作的法子!”高煜恨骂着,“来人,一会给我狠狠地打。”
“皇上——”小桂子扑到高煜脚下痛哭流涕,“皇上生气要打要杀尽管责罚奴才,奴才不敢有半句怨言,只求皇上能消消气别伤了身子,为奴才不值。”
高煜冷哼了一声,但是这番忠心为主的话他听了心中还是熨贴的,就听见小桂子犹自哽咽着说,“皇上的心思奴才知道,这些年了总为那事悬心着。现今有太后压着、世子逼着,郡主几次三番又不领情,皇上的苦处奴才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才没法子做了这个,想着索性挑明了也就罢了。但凡能为皇上解忧,奴才是万死不辞,只求皇上能称心如意,莫如先帝爷那般悔了一辈子。”
“你!”小桂子这话戳到了高煜的痛处,登基后他从海德庆那里知道的一些事情,时而令他心生凄然,此情不可如父皇便是他的决心。遥想方才所为不是完全没有退步的,也许自己当时也是这样暗暗想吧。唉,“打二十板子,交宫正司罚三个月劳役,学规矩了再回来当差。”
“是!”下面人答应着,过来要架起小桂子。
“谢皇上恩典!”小桂子感激涕零,连磕了几个头。不仅拣回了命就连差使也没丢,皇上的恩德慈悲无以为报。
高煜到慈宁宫时,大家正在说笑,看见他进来,魏妃、郭妃等人起身迎驾。太后心情甚佳招手唤他,“皇帝,你来得正好,有件事情本宫正要听听皇帝的主意,你说,碧儿是从宫中嫁过去还是从闻府嫁过去好?”
高煜含着妒意看向逊炜并不开口,心中杂着些许痛快、释然。逊炜瞧着他的目光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
郭妃以为高煜是为这没头没脑的话而默然,轻诉慢语,“母后才刚许了妹妹和世子的亲事,这不高兴得很,都想着明年大丧后的婚事了。”
“朕知道!”高煜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缓缓看了看在座的众人,抿了抿嘴,“朕不同意!”
“什么?”大家一愣,逊炜不动声色,静静地看着他。
高煜深吸了口气,“朕不同意这门婚事,朕不能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拱手让人。”
“皇帝”太后有些恼怒,当着后宫、臣子的面说出这样的话,简直不成体统,“皇帝是累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婚礼的事情容后再商议。”
“谢太后恩典!”逊炜躬身叩谢,起身看向高煜,目色中隐有得意,然而也不敢放肆,转而叩谢皇恩,“谢皇上成全!”
“她已经是朕的人了!”高煜阴恻侧地吐出一句,众人大惊看向高煜,就见他死死地盯着逊炜,带着挑衅与快意。的c5
“你说什么?”逊炜怒目圆睁,昂起头来,要抢步上前却被魏妃一把拽住,“这不可能,碧儿心中……”下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她心中所属是我,根本没有你。但他不能如此抢白君主,失了臣子的分寸,故而就这么顿了顿,只是对视着高煜的目光不肯低头。
高煜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略一扬眉轻笑道,“朕与她多年相处,日久自然生情,岂是你那片刻功夫所能动摇的……”
“够了!”一旁太后不想再听下去,强摁下怒火,转首问高煜,“你说你和碧儿是两情相悦?你们……”下面的话含在口中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是,朕要纳她为妃!”高煜索性挑明了,目光坦然直视太后。
“太后……”逊炜刚要说话被太后制止了,就见太后面色凝重,低头沉吟,当下也不敢再开口。
几人就在这沉默中着对峙着……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是高煜身边的奴才。看见这等情形,缩手缩脚地站在外面只是干着急,不敢进来。
“什么人?探头探脑的,没个规矩!”李嬷嬷上前喝问。
“来人,把这没规矩的东西给我拖出去,打死了长个教训!”太后突然发了怒。慌得那个小太监叩头如捣蒜一般求饶,“太后饶命,皇上饶命,奴才是真有急事不敢耽误,义成郡主触柱自尽了!”
啊……众人倒抽一口了冷气,看向高煜。
深宫如海 卷三:缘幻 香作穗,蜡成泪
章节字数:5026 更新时间:07…10…28 16:51
“怎么回事?”高煜抢步上前,厉声呵斥,那声音竟失了平时的镇定平静,微微有些颤抖。下面跟着的奴才素日见惯了他的波澜不惊,知道他的脾气是越生气越是舒缓淡定,有些阴郁难测,倒不曾见过他这般的激动。那个小太监吓得浑身一哆嗦,“救,救,救回来了。”说罢身子一软就趴在了地上,连求饶都忘记了。
“蠢东西,要你们做什么?”高煜略放了心,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淡。
“你!”太后气得指着高煜,“你好啊——”说着再不看高煜,扶着李嬷嬷,命人前头带路,“我去瞧瞧情形”。众人都不敢在这儿待着,跟着太后出去,只留下了高煜和逊炜。
“这就是两情相悦?”逊炜走到高煜面前,心中的愤恨再也顾不得君臣之礼,讥讽地问他。
“杏郎,朕也是无奈……”高煜一时语塞,怎么说呢,逼不得已出此下策?怒极乱性?可笑,自己贵为一国之君,宠幸一个女人还需要解释情由嘛!当下就拍着逊炜的肩膀,“杏郎,我们师出一门,又是中表之亲。难道为着一个女子就要和朕翻脸嘛?”
“兄弟?同门?皇上原来还念着。”逊炜冷笑着看着他。
“放肆!君臣之伦和儿女私情孰轻孰重,你都不知道了嘛?”高煜放下脸来,拿出了纲常礼教来训斥他。随即又放缓了声音劝道,“朕另给你择门亲事,随你挑选,便是江湖女子也可,你若担心门第不配,朕给她封赏。”
“我就求娶碧儿!”
“不成!”
两人一样的斩钉截铁,一样的不容置疑,互相对峙都不肯退步。
还是高煜打破了僵局,自己先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杏郎,我们且为碧儿想想,她已委身与朕,朕却将她许嫁他人,别人会如何耻笑于她?她还能做你的王妃嘛?你代王府再豁达,这闲言碎语就能让她生不如死,你是知道她的性子的。”
逊炜愣了愣,看着高煜陷入沉思,高煜见状越发推心置腹地剖析,“若真是这样,后世子孙用哪只眼来瞧我们君臣二人,不是都成了笑话?”
“好!我不娶她为妃!”逊炜终于点头。
高煜大喜,“杏郎,这就对了。”
“我要带她离开此地,从此我们隐姓埋名,浪迹江湖,再也没有什么代王世子、世子妃,碧儿的清誉不会有关碍。”逊炜冷冷地看着高煜脸色渐暗,杀气隐现。他方才已然下定了决心,今日便是破釜沉舟也在所不惜,当下就扭身就往外走去。
唰,一道寒光凝碧的剑芒拦住了他的去路。
逊炜回首看去,高煜腰中藏着的软剑已然出鞘,剑光冷冽映衬着他目中两芒璨火。他们师从一人,平素都喜欢使软剑并藏于腰间防身,
“好!”逊炜点点头,另一道剑芒随之而出……
却说太后等人匆忙赶到绛雪轩,只见里面一片狼藉,扯烂的字画、砸碎的瓶壶笔洗是落了一地,几翻椅倒,想是满腔的愤恨皆落在了这里。黄杨木的镂雕门隔上沾着一团血迹,一条血印子细细长长地拖着,鲜亮触目。
霄碧此刻就倚坐在门边的地上闭目不语,如雪等人在旁边守着,恐再生意外。这会儿头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厚厚的白布内隐隐透出点血痕看不大真切,刚才众人慌乱没了主意,报了海公公,片刻就拉了个胡延春过来。
这胡延春是正六品的太医院判,素来谦虚谨慎,与人无争,加上精通歧黄,故而在太医院内的口碑甚好,本来给郡主这等红人诊脉的事情也轮不到他,即使有份,按照规矩至少也要两名以上的太医一起把脉开方。他今日当值,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海公公悄悄拉了过来。到了这儿一见这个情形,就晓得事情不同寻常,这内廷隐秘他是不敢打探的,当下先替霄碧处理了伤口,所幸当时众人拉了一把,撞得不太重,还没有什么大碍。忙完了胡延春就想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谁知海公公拦住他,“等主子来了问过话再走。”胡延春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在这儿候着。
太后扫了一眼房间,打量众人的神色,估摸了个大概。海公公领着胡延春回话,知道没有什么大碍了,心里略略放下心来。“有劳胡太医了。这内言不出外言不入是宫里当差的规矩,胡太医可清楚?”
“微臣明白,今日之事微臣当三缄其口,决不多言。”
“郡主是感染了时症,没什么大事,哀家不放心让你进来瞧瞧,方子就不必开了,配点药交给海德庆吧,记住了嘛?”
“微臣记住了,微臣告退。”胡延春应诺退下。
“碧儿!”太后走过去含悲轻唤了一声。
魏妃却是近前蹲下一把搂住了她,“我苦命的孩子!”
这一声唤勾起了霄碧的无限伤心,扑到魏妃怀中是放声大哭,娘儿两个抱在一起悲声连连,周围众人见此情景莫不动容。
“碧儿,你放心,哀家自会替你作主的。”太后痛心叹息,然也无更好的劝词了。当下又环视众人,“今日之事有哪个奴才敢多言半句,别怪宫规无情,嫌命长的就只管试试!”那声音象刀一般划过众人的心头,一个个赶紧跪下,战战兢兢地答了个“是”
“随哀家回宫吧。”
一行人坐着乘舆回到慈宁宫,刚到宫门口,就看见铠甲扈卫密密地围在慈宁宫四周,领头的就是内廷侍卫总领江蹇义。江蹇义一见太后的凤辇到了,赶紧上前迎驾。
“这是怎么回事?”太后心中惊疑
“启禀太后娘娘,代王世子携带兵刃进宫,犯上寻衅皇上,臣等是护驾来了。”
“什么?”另一乘舆上的魏妃闻言大惊,靠在她怀内的霄碧也惊得坐直了身子细听。
“启禀代王妃,目前世子和皇上打得极为凶险,皇上不让臣等插手,臣等也劝不住,不过依臣看,世子似要落败。还请王妃出面解决此事。”
霄碧脸色煞白,蓦地跳下车,推开众人飞奔进去
“快,速召代王进宫!”太后急得冒火,“都是不晓得轻重的东西!”
霄碧奔进去的时候,高煜和逊炜已斗到了花园内,一群带刀侍卫围在外圈。霄碧跻身进去,只见一紫一黄两个人影翩若蝴蝶上下飞舞,他们都是道门子弟,道家武功招式最是讲究轻灵脱尘,要求出手当若仙家拂袖、清风迎面,忌讳猛打狠斗,故而在外人看来动作却是极为优美,并不晓得内中厉害的,霄碧更是不懂这个。
“杏郎!”
这一声唤高煜和逊炜都愣了愣,高煜出手更狠了些。
“碧儿,我来带你一起走!”逊炜分心旁顾,一不留心就被高煜的剑气所伤,嗤拉一声,左臂衣袖就划开了一道口子。“不管怎样,你跟我走!”
霄碧本想劝阻,见妨碍了逊炜吓得不敢出声。听见他这么说不禁落下泪来,抬手抹去不想被他发现。
其实霄碧的动静两个人都在留意,见到这等情状高煜心中有些醋意,冷哼道,“浪迹江湖?你就是要把她带到一群粗人中间,让她难堪勉强,让她胃痛如绞嘛?”
“你派人盯着我?”逊炜疑窦顿生。可是高煜并不搭腔,“她金玉之质,长于宫廷,这里才是最适合她的地方,你那样是害了她。”
“留在这里才是害了她!”
两人虽是互讦,但手上的剑招一刻不停,依旧不依不休,渐渐地逊炜落了下风。
“都给我住手!”太后进来大声呵斥。
“炜儿,你太放肆了,快住手!你疯了不成?”魏妃也是气极败坏。
“我只要带着碧儿一起走!”逊炜高声喊道,“答应我便住手!”
“休想!”高煜一剑过去,划破了逊炜的前衫,从右肩到左肋拉下一道长长的划痕,隐隐地有些血迹渗出来。
霄碧一声惊呼,蓦地赶紧又捂住了嘴。
“来人,给哀家上去拉下他们。”听见太后的吩咐,侍卫答应一声准备上前。
“朕命你们观战谁敢上来?”皇帝也发了话了,这下众人又僵在了原地。
渐渐地逊炜却露出败象,只有防守没有反击的了。
“逆子,还不快住手!”代王听到消息一路小跑过来,看见这等情形,气得跺脚。“逆子,你这般所为可是要杀父弑君?”
逊炜见父王前来心中更加着急,边退边战,想跑到霄碧身边,高煜知道他的意图,唰唰唰,剑气将他的退路封得死死的。
代王见逊炜仍然执迷不悟,急得拔出侍卫的刀,“好,既然你这般忤逆,也不必等你来杀父了,为父这就自绝于你面前,强似眼睁睁地看见你的下场,给你气死。”说着作势就要横刀。
“父王”逊炜慌了,回身要喊住他,一恍神的功夫手中的剑就给高煜挑飞了,逊炜立足不稳一个踉跄后退了四五步方才站定。
“杏郎!”霄碧飞奔上前欲跑到逊炜身边。
“站住!”高煜怒喝,霄碧一惊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
代王见两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