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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玩的人啊要先做瞎子,如果在一炷香时间内还没有抓到别人,就算输了。输了的人就要被罚。”
“好,罚什么?”
“罚你……”如雪忍住笑刚想说“罚你不许再玩”,突然被霄碧打断了,“就罚你出个最拿手的活计给大家表演一番。”
“没问题。”高烯大大咧咧的说。如雪诧异地看着霄碧,霄碧对她悄悄摇了摇头。
后面的结果果然如霄碧所料:大家都心领神会,安心要捉弄高烯,互相舞弊,有的干脆走出了圈子外面,一炷香的功夫过去,高烯一个人也没有捉到。正自懊恼的时候,霄碧走上去笑着说:“六皇子,不知道你最拿手的是什么事情啊,平时没有机会,今天就让我们大伙儿见识一下吧。”
高烯一下子又来了精神,“你就是义成郡主吧,你不知道,我最拿手的就是打拳了,你们看着哦。”说着双拳齐出,直打得虎虎生风,一套打完,霄碧拍手称好,众人也只得跟着附和几句。高烯好不得意,可偏偏这时歆乐嘀咕了一句:“这有什么,我瞧太子殿下的功夫比这好多了呢。”
高烯一听,不服气道:“太子能打得过我二哥嘛?”歆乐刚要顶回,就被高炬拉住了。笑着说:“六弟的功夫现今越发好了,五哥真是自叹不如。”
高烯扬扬得意地说:“这也没什么,我又新近学了一套,比划给你们瞧瞧。”身形腾起,拳脚叠出。只见他翻跃腾挪,拳脚配合,倒也有些架势。众人正在看着,不料他一个空翻,落地时立足不稳竟歪在地上,想是撞在哪里,高烯在地上连打了两个滚,这下众人都慌了。
跟着高烯的奴才连忙抢上前去搀扶主子,领头的一个扫了一眼刚才嬉戏的宫女们,恶狠狠地说,“你们等着,看回明了敬妃娘娘,怎么惩治你们这般眼睛里没主子的东西!”
霄碧走过去拉着高烯,强笑着说:“六皇子真是勇猛了得,这么摔下来都和没事人似的,真叫人佩服啊。”
高烯嘿嘿笑着,霄碧接着夸他:“难怪人家说六皇子是男子汉大丈夫呢,这等小伤小痛是不放在心上的。再说,拳脚本是摔打出,要是跌个跤就大呼小叫,乃至半途而废,真真是没意思,可惜了的。”
“那是,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惧怕这个,不过若是给我母妃知道了,定是不让我再练了。”说着转过身对着奴才们说,“不许大惊小怪的,你们听着,回头不许告诉母妃,谁说我揍谁。”又对霄碧说,“改日我再找你玩。”说罢,就扶着奴才一瘸一拐的走了。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歆乐吐了吐舌头,高炬微笑着对霄碧说:“今日之事,多亏郡主!”霄碧笑笑不语,众人皆散了。
刚才这一幕皆被山石后的太子看个一清二楚。方才太子到坤宁宫找皇后,正好看见高烯悄悄溜进来,于是就带了一个贴身随从小桂子跟在高烯后面看个究竟。听到高烯回歆乐的话他有些不快,等看到他摔了一跤,太子也有些担心,刚想出去安抚一番解决此事,霄碧站出来了。“小小年纪竟会如此婉转轻松地化解了一场祸事,皆大欢喜的收场”,太子心中不禁有些赞叹,“难怪父皇母后疼爱于她”,想到这脑子里灵光一闪,悄悄地对小桂子耳语了一番。小桂子匆匆离去。
霄碧回到住处,如雨方才松了口气叹道,“刚才好险啊,郡主,亏得您机智,三言两语说得六皇子高兴起来,不然真要到敬妃那儿告一状,那位主子不定又要怎么个闹了。奴婢劝您啊以后别和衍庆宫的人沾边,敬而远之才可相安无事。”
“知道了,如雨姐姐!”霄碧笑盈盈地看着如雨紧张的神情。
如雨又转过身骂如雪,“刚才竟戏弄六皇子,你真是胆大包天不要命了,亏得郡主给你打掩护。以后可别给郡主惹事了。记得了?”
如雪扮了个鬼脸,“下次可不敢了,不过,反正敬妃不知道。嘿嘿……”
敬妃没过几天就知道了。辗转从别宫的奴才那里听到个影子,仔细拷问了跟着高烯出去的人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敬妃这个气啊,“合着坤宁宫的上下都敢骑到我头顶上了。”赶着召太医来给高烯看看伤势,偏高烯当日在众人面前逞了英雄,而且几日下来早就没事了,于是这会子死活不让看,直说不要紧不要母亲多事,把个敬妃恨得咬牙切齿,只怪小妖精迷惑住了儿子。思前想后气愤难平,这一日就到坤宁宫来兴师问罪了。
太子也恰巧在这里。互相见了礼。敬妃先自抹泪哭泣,求皇后为高烯作主。皇后素来知她为人,当下不慌不忙先着人看座,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方才徐徐问道:“烯儿又怎么了?”敬妃见她神态自若,倒有几分没底了,当下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遍。
皇后笑道:“小孩子家玩闹啊,烯儿倒也是个有胆气的孩子,没摔着哪儿吧?可找太医看过了?”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如今倒没有大碍了。不过请皇后明鉴,这哪里是小孩子家玩闹啊,分明是有人戏弄烯儿,一个奴才胆敢戏弄主子,皇后该好好地拿人来问问,只怕还有人背后指使呢。”
“哦,是哪个奴才这么大胆啊?敢戏弄主子?”
“就是新封的义成郡主的宫女如雪。啊哟,臣妾忘记了,是皇后娘娘侄女的人啊,啊哟,这可怎么好呢?”
“妹妹放心,我处事从来是一碗水向平里端的。待我问明白了果真有此事,定会给妹妹一个公道的。来啊,给我把如雪叫来”
话音刚落,霄碧带着如雪、如风进来了,如雪抱着琴,想是主仆三人来皇后这里准备抚琴的。霄碧见这架势有些诧异,请了安刚想发问,皇后就说:“你们来的正好,有件事我正要找如雪问问呢。如雪,跪下”
如雪把琴放在几上,上前两步跪下。
“如雪,前几日在坤宁宫的宫后苑,你戏弄六皇子,以至他当众跌跤,可有此事?”
“六皇子前几日在坤宁宫跌了一跤是不假,可这是他打拳是没站稳摔的。可与奴婢无关。要说是奴婢戏弄六皇子以至跌跤,绝无此事,奴婢不敢。”
“啊,你这个奴才还敢狡辩,若不是你当日说让六皇子输了就打拳,他怎么会摔跤,哼,这话还有旁人也说的。”敬妃气愤当即呵斥如雪,说道最后还拿眼瞟了霄碧一下。
“敬妃娘娘明鉴,当日游戏前原是说明了的,输了就罚个最擅长的表演,并没有让六皇子一定要打拳跌跤。”
“你们是成心的,合起伙来戏弄他”
“娘娘,这要真成心就要罚最不擅长的表演,怎么罚最擅长的倒成了成心的了?奴婢不懂。”如雪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说。众人听了皆忍不住掩口偷笑。
“你!你们故意让他输的,哪儿有什么一炷香就要抓到人的规矩,你们是合伙不让他抓到。”
“娘娘……”如雪还要再辩,被皇后一声呵斥住了。“好了,越来越放肆了,竟然和敬妃娘娘顶嘴起来了。去,一会到嬷嬷那里领二十巴掌,长长记性,记得些规矩,哪里就这样大呼小叫的没个体统了。”
皇后转脸笑着对敬妃说,“妹妹,先且消消气听我说,方才我也听明白了,原来是孩子们游戏定了新规矩弄的。孩子们玩嘛,今儿这个规矩,明儿那个规矩,原就是定得玩的,要说是故意欺负烯儿,那是妹妹多心了。好在现在烯儿也没有大碍,为着一点子小孩子家的玩意,妹妹和奴才们动气也不值得,看气伤了身子,也失了妹妹你的身份不是?这样吧,这个奴婢我也罚了,这事就这么了了,妹妹看着可好?”
敬妃一旁气得说不出话。皇后又接着说:“妹妹,今儿提到我就再说一句,烯儿也不小了,总是这么游乐也不是个事,妹妹管自疼他,也不能误了他,是该正经念书的时候了。读书明事理,将来封藩理事才能做个贤王良臣,皇上也是一心想着你们母子好的。这烯儿虽不是我生的,但我总是他的嫡母,这读书的事我看就这么定了。下月就送到书房里和几位皇子一起念书吧。”
这敬妃当真是气得七窍生烟,本是来排揎皇后管教属下不严的罪过的,不想到最后皇后轻描淡写的罚了个奴婢不说,竟到过头来教训了自己一顿,言下之意自己儿子没出息,竟是自己不懂事,耽误了儿子的前程。末了,还不忘提醒自己她才是“嫡母”,把事情就这么定了。敬妃气得胸口隐隐做痛,当下也没奈何,施了一礼,说了声“是”,转身就要走了。
谁知走过如雪身边,如雪高声说了句:“奴婢求敬妃娘娘恕罪,恭送敬妃娘娘。”敬妃愣了一愣,突然,听到如雪低若蚊声的细语:“终于可以听我们郡主抚琴了。”敬妃大怒,一巴掌打过去,“贱婢!”,随即看见几上放着的古琴,气不打一处来,一挥手将琴打落在地。众人惊呼。敬妃不管,一脚向琴上踏去,口中兀自恨声道:“什么稀罕物件?”
“我的琴——”,霄碧不顾一切扑上去。
皇后蓦地站起,脸色煞白。
太子冷眼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眼波流动处竟有一丝胜利的喜色。
众人赶紧过去拉开敬妃,正在拉扯混乱中,只听到一个声音高声宣到:
“皇上驾到——”
深宫如海 卷一:缘起 和月和风,天教长少年
章节字数:4614 更新时间:07…10…19 16:12
“怎么了?朕在外面就听见……”永逸满面春风的踏步进来,话语嘎然而止,一殿的人都跪在那里,地上一片狼藉——琴碎了!弦断了!永逸死死地盯着残琴,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鼻翼扇动,耳下隐见齿颌咬紧。身侧的海公公见此情形暗叫不妙,皇上是动大怒了。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皇上一言不发,众人不敢抬头。衬着铜壶夜漏的叮咚声,似有一道寒光在背上扫过,众人冷汗微沁,寒意十足。
“是——谁?”仿佛硬生生地从齿缝内挤出来的话,众人听了心中一凛。
“皇上息怒,容臣妾回禀……”皇后刚刚已拿定主意,打算息事宁人。
“是——谁?”永逸打断了皇后的话,又问了一遍。
“是臣妾!”敬妃耐受不住承认了。仗着平素的宠爱,说完还把头昂起来,一副凭君处置的模样。可当她看见永逸的眼神时,敬妃感到后悔了。
“你——,是你——”永逸冷冷地盯着敬妃,似要把她盯穿在这大殿之上。
“臣妾也不是有心的……”敬妃斯斯艾艾地说,不敢直视永逸。
“传旨,敬妃骄纵跋扈,有违宫教,屡犯圣颜,淑善难期,今贬为庶人,迁入永巷,一概人等禁与往来。”永逸面无表情地说,众人大惊失色。
“皇上!”敬妃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头:“臣妾知错了,知错了,请皇上恕罪……”
皇后站起身来,缓步走向永逸恳求道,“皇上息怒,敬妃确有过失,然罪不至此,念其伺候皇上多年,且诞育皇子有功,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都不必说了,来人——,送吴氏”
“皇上——”敬妃膝行几步,抓住永逸的袍角痛哭流涕。“求您看在高燧和高烯的面上……”永逸挥挥手,不想再听,两个宦官上来一边一个拖住敬妃就准备往外走。
就在这时,霄碧突然站起来走到永逸面前,跪下朗声道:“皇上,且等一等处置娘娘,臣女有下情上奏,恳请皇上垂怜一听。”
永逸看了着霄碧,满脸坚决,一双恳切的眼睛看着自己,当下苦笑着说:“若是求情的话就不必说了,你可知她打坏的是什么?”永逸看看霄碧心下凄凄默道,“是朕的心。”
“臣女不敢替敬妃娘娘求情,臣女是想为亡父母请愿。”
永逸一听,奇道,“哦,说来听听。”殿中众人也不解其意,均凝神细听。
“皇上此番震怒,是责怪敬妃娘娘不能体察皇上顾念忠臣、体恤孤女的一片仁心,故而才做此惩戒。然皇上此心天下人不知,罪轻罚重,天下人会道皇上重物轻人,重情轻法,会令皇上圣德有亏,臣女亡父母在天之灵必不乐见其事,此为一愿也。”恩?永逸闻听此语一愣。霄碧接着说,
“摔琴之事究其前因多少也与臣女有关,皇后娘娘前番已做处置。此刻再重责敬妃娘娘,会令人误以为是皇后娘娘心怀鹰鸠,胁私报复,后宫会失和睦,从而人人自危。想皇后娘娘素来宽厚和平、雍容大度,待臣女亲如骨肉,如若令其蒙此误解,臣女亡父母必定抱憾九泉,此为二愿也。”皇后听见微微颌首,目露赞许之意。
“此琴为臣女亡母所持,想她一生与人为善,与世无争,人人都夸她贤德。”霄碧忆及娘亲,不禁语声哽咽,“如果她知道这琴惹来这些纷争祸事,如果让她来选择,必定也是舍琴保人,此为三愿也。求皇上成全”说罢,又叩了一首。
永逸听到最后,已是心下凄惶。“起来吧,孩子。屈己待人,你和你母亲有一样的胸襟和品德。只是,这是你母亲留下的遗物,如今不复存在,难道说你不想为你自己请愿嘛?”
“皇上,留物是为了睹物思人。难道说我的思念只在这物件上嘛?不然,亡母早已铭刻臣女心中,永不会忘怀。”霄碧轻轻说道此,不禁泪流满面。皇后看着感动,上前去一把搂住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乌发。
永逸浑身一震,是何时也听过这样的话?是了,是了。那是多少年前的一天午后啊,树下伫立着一个亭亭身影,明媚的阳光映衬出她脸颊柔和的弧线,映衬出青瓷一般的脸上淡淡的细白绒毛……建安帝欲囚自己,那日江边一别仓促北上,曾允诺日后必来接她,她也是这般坚决,这般凝望自己,“难道说我们的情意只在这誓言上嘛?”……谁知后来就是南下征伐,就是平定朝局、剪除异党,再见时却已是……“唉——”往事怎堪回首,永逸闭起双目,长叹了一口气,“罢——了,此事瞧在义成郡主的分上,就从轻发落吧。敬妃罚俸一年,闭门思过,没有朕命不得出来。朕累了,起驾”
永逸走后,敬妃也哭哭啼啼地走,霄碧命人带着残琴回到住处。遣散众人后,方才半响不语的太子这才咬牙道:“太便宜她了,就这么放过她我真是不甘心。偏是这义成,搅了这事……”
“煜儿,你忘记母后往日如何教导你嘛?怎的如此心浮气躁?身为太子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失了身份。”
“母后,儿臣只是不服。贱婢如此嚣张,久有窥视后位之意,近来儿臣察觉高燧那边又起夺嫡之心,这样的人怎能留下来?”
“煜儿,越是如此越要谨慎。今日之事母后倒觉得碧儿做得很好,这琴若不是你父皇的爱物,却也是件小事,不值得大动干戈。你需知道,今日若处置得重了,他日朝中进谏必生悔意,矫枉过正反而不好。难得碧儿这孩子能顾全大局,皇上也听了她的劝,如今这般是最好了。”皇后边说边踱步到太子面前,拉起太子的手,郑重地嘱咐“煜儿,高燧成亲后迟迟不肯就藩,母后早有疑虑,你多留心着些,与师傅商量着办,不可轻举妄动。哦,对了,迎娶太子妃的事也要尽早进行。”
“是”太子答应了声后退下。
霄碧面带戚容回到庑殿,如雨见她神情不对,赶紧迎上去殷勤探问,摸摸额头,看看脸色,可是哪里不舒服了?霄碧也不答,只顾低着头向内室走去。如雨纳闷,待回头发现如雪抱着的残琴时着实唬了一跳,逼着问明了情由后走进内室劝慰霄碧。然而霄碧什么也听不进去,后来干脆对着残琴枯坐发呆,连晚饭也没有吃,如雨等人看着着急但也是一筹莫展。
霄碧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突然发现不知何时高炬来了,就静静地坐在对面同情地看着自己。霄碧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忙叫了声“五皇子”。
见她终于抬头发现了自己,高炬温和地笑着,眼神有些飘忽,“你知道嘛?我娘过世时我才三岁,如今我连她的模样都不记得了。更不必说留下她的片缕物件。”转而又注视霄碧说,“故而我有时很羡慕你。”
霄碧有些动容,高炬平静的话语,和煦的微笑让她感到悲戚,“五皇子,可我如今不也什么都没有了?”说着,忍不住呜呜的哭起来。
“你终是还有过,还记得。而我呢”高炬神情黯然地说,“有时梦到,拼命地想要看看娘的面容,却也怎么都看不清楚,情急之下梦竟醒了。”霄碧讶异地看着高炬。“前朝有位僧人曾做思母诗”,高炬曼声诵道,“天不高兮海不深,白云飞处定关心。想此情连四大皆空的佛门弟子都不能看破,何况你我?郡主,哭过了就好了,别总是伤心,在这宫里伤心的事情太多了。”
“多谢五皇子,我只是觉得自己好没用,连一张琴都保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