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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籍尴尬一笑,就去吼胡二,“你答应过我,不再四处说书的!”
“是,是啊,小人这几日确实没有说书,”胡二苦了脸,“那都是之前说出去的。”
“……”
“你是在哪里听到的?”我觉得,我问得已然绝望。
若说陆籍听到,我还能抱点希望,总归陆籍常去小地方,小地方嘛,方便扼杀。然而裴陌,裴陌这人常去的都是大地方,若是连他都听到了,那么估计……不好。
果然,裴陌苦笑,“碧海潮生。”
我,“……”
碧海潮生是帝都最大的酒楼,所以……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吧?一旦从那个地方扩散出去,不出三日,朝中上下应该几乎没有不知道的了。
我和陆籍抓住了源头,以为可以就此扼杀,没想,在我们抓住以前,却早已经传播。我们一边抓着源头,一边看肆无忌惮的传播?
裴陌又看向我,轻道,“还有一事,你或许不知。”
我,“……你说吧。”
“我不知你听的是哪一个版本,我却已经听了两个。”
“……”
“其实差别也只在……点点公主的结局。”
“……我听的那个,点点没有结局。结局就在白衣和黑衣死在一起时。”
“……”
我们一致望向胡二。
胡二苦笑,摊摊手,“大约是他们改良了我的故事,给它圆了一个结局。”
我认命了,望向裴陌,叹,“什么结局,你说吧。”
“第一个,公主殉情了,却不知是为了白衣还是黑衣。”
“……”
“第二个,黑衣白衣死后一年,公主再招了一名驸马,名为青衣。”
“……”
我整个灵魂都在飘摇……
我颤巍巍望向裴陌,鬼使神差的,我问他,“那你觉得,哪个结局比较好?”
裴陌额角狠狠跳了两跳。
陆籍讪讪道,“我觉得,让黑衣白衣复生,与青衣一起伺候点点,最好。”
我,“……”
裴陌,“……”
第七十三章(补完)
裴陌让我和陆籍先走。
我看了看胡二;问他;“你们要做什么?”
裴陌也淡淡看了胡二,道;“此人话不可信,我会将他带回去;再做审问。但是,为了你的清誉,你先走;我稍后离开。”
“……”我一囧,问,“你觉得,我如今还有清誉可言吗?”
裴陌,“……”
陆籍;“总不能就破罐子破摔了吧。”
我;“……”
陆籍拉了拉我;我转身和她离开;裴陌却又叫住我,“之之。”
我转头望他。
他轻轻一笑,“市井之人受了有心人唆使,满口胡言,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点点头,“这是自然,我记得那时,你并没有把你的画像呈上来,我还问过阿爹,是不是你不知道截图日期……可不是我对你始乱终弃的。”
我忍不住声明,那故事把我说得,俨然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可我……即便如今说不上清心寡欲了,但也不至于风流成性。
裴陌朝我温温一笑,目光柔和,“嗯,我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我点头,离开。
那故事虽是大篇胡说八道,令人发指,然而,真真假假,七分假三分真,有一点,我却哽在心头。若是不然,我也绝不会亲自来走这一趟。
那个故事里,我失去了一年多的记忆……
而我,确实失去了一年多的记忆……阿娘说,我是摔了一跤,摔没的。
那故事还说,我早已在那一年多里,委身他人,以及那……落红。我原本就心头狐疑,是墨夷信誓旦旦我才信的。
我回家见到墨夷的时候,心里莫名其妙心虚,总觉得我果然做了什么,对不起他。
他就站在公主府门口等我,见了我,皱眉,问,“怎么去这么久?”
我讪讪一笑,“有点远。”
墨夷牵过我的手,“是什么事这么神秘,连阿因也不带?”
“你不是都说神秘了么,怎么还能说给你听?”
墨夷深深看着我,眼神微远,半晌,又淡淡一笑,“玉儿,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给我听的。”
他这……如此信任我,我顿时觉得心头有愧。
尤其是想起胡二说的句……黑衣迷恋点点的身子,为了能继续享受那夜夜销魂的快活滋味,不得不生生咽下这口气……
我浑身狠狠颤了一颤,这时,墨夷正正牵着我走到门口,我的腿脚一个提不上力,就此重重绊上了门槛。
墨夷立刻反手将抱入怀里,低斥,“在想什么,这么大的人了,怎还像个孩子?”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从他怀里出来。
想了想,我问他,“墨夷,嗯,你觉得,我怎么样?”
墨夷眸子微眯,望着我,“我觉得你怎样?难道自我们婚后,我表示得还不够明显吗?”
夜夜销魂……我狠狠摇了摇脑袋,问了具体一点,“嗯,那你觉得,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么?”
“水性杨花?我记得,你从来不对自己这么残忍,说些不入耳的话。那是谁说的?”
我一抖,墨夷这……好危险!
我是绝对不可能把胡二供出来的,若是让墨夷听了这故事……
我做了一个假设,假设我果然和裴陌……墨夷也果然为了和我在一起,不对我那落红多做计较,但是墨夷原本却并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裴陌的,那胡二一对他讲出来,墨夷再做联想,不是反而推波助澜了吗?
我想起那个……黑衣一剑割了白衣脑袋,白衣一剑刺了黑衣心脏,顿时一凛。
我狠狠摇头,我真是被洗脑了,满脑子的故事,满脑子的联想!
我心中不高兴,微哼一声,从墨夷身边走过,“不记得了,胡……乱说的!”
我原本要说胡说,又忽然念及胡二就姓胡,原本也没什么关联,但因我莫名心虚,便硬是连遣词都改了。
我走到半路,又想起那碧海潮生,万一传到墨夷耳朵里……想着,我猛然转身,将墨夷一并拉走。不够,我又冷声命门房,“关门!”
我就此躲在了公主府里,不敢出门,更不敢让墨夷出门。
我想,一连这么几天,朝中怕已是传了一遍。对了,我就是要等着这一遍的风波过了再出门去的。
裴陌说,让我放心,他会处理,还说,这有心人要黑的,应该不是我,而是他。是他连累了我。
我想起那个通敌卖国,意图篡位……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想到这里,又想起那个黑衣挺身守护,我都觉得这捏造之人说反了。我常常看着墨夷那副妖里妖气的妖孽模样,都会在心中默默地想,若真有通敌卖国的事,也是墨夷才会做的……至于裴家,一门忠烈,至于裴陌,我更是信得过!
然后,每到这时,我又觉得更对不起墨夷。
我已经在暗地里遍寻了公主府,没有找到那张有落红的床单,已经很对不起他,更不信他……每每至此,我心头控制不住的情绪滚滚翻覆而来,然后,处于这种补偿的心理,我对墨夷……好极了!
所有一切全部投其所好……
他说他喜欢……咳,夜夜销魂,我便任他予取予求,将自己累得半死。曾有一次,我直接睡到了晚上才醒,醒来后……继续。
他说他喜欢画像,我便抱着肉肉在美人榻上一躺就是一个下午,躺到我和肉肉一起睡了过去。
他说他要制鲜花纯露,我一大早拖着腿软的身子,跑到花园里去帮他采花……
我做尽了一切讨好之事,就为了那莫须有的风流之罪,生怕哪一处对不起他了。
事实上,我知道,与其说我怕我对不起他,不如说我怕……我真的没有落红。大婚之夜,我接连被上官灏和陆籍下药,那时整个人已经没有神智了,不记得……后来,我又确实没有看到。
墨夷说他换了床单,可是换床单一说,真的太牵强……至少,后来我和他欢爱时,从不见他兴致上头忽然要换床单。
很多次,我一想起点点和白衣那个深山老林,都不由头皮发紧。
我的日子便在一面纠结一面补偿里过来。直到阿娘下旨,让我和墨夷回宫去吃午饭。
吃午饭是假,阿娘用意在告诉我,没事了,我可以出门了……
彼时,我手一抖,想果然不出我料,碧海潮生的威力真真是太大了,闹得阿娘都知道了。
我问阿娘是怎么办的,要知道,这种事情,镇压也着实不好镇压。有心人一看就知道点点就是之之,若是阿娘出面镇压,那反而如同坐实。
阿娘淡道,“陆修和在碧海潮生被说书先生刺杀了,如今,全国的碧海潮生都被皇上下令关闭,全国的说书先生,人人自危,谁还敢撞到刀子口上去,不要命了?”
我一惊……这计好啊!
碧海潮生内,说书先生刺杀丞相,一举便将传播源和传播途径一网打尽!
可是,我看向阿娘,“我记得,碧海潮生的大东家和陆修和……是好朋友吧?”
阿娘轻笑,“朋友是朋友,主子是主子。再说,我不过是让陆修和去帮我听听话本,别的,也没有说。至于出卖朋友,是他自己要做的。”
我,“……”
果然,主子就是主子。阿娘这话,说得就像是陆修和自己抓了由头,趁机坑好朋友的店。然后,让那些喜爱八卦的男男女女随意遐想以及八卦个中原因。
是陆修和嫉妒他的大老板好朋友有钱呢?还是帅呢?还是看上了好朋友家的美娇娘,想要趁机霸占?……当然,这其中原因也足以掀起一道八卦的浪潮,又足以把我的那一浪直接拍到沙滩上去,晾干。
可是,我觉得,陆修和这个,其实才没有任何八卦的必要。
为什么呢?
因为我一直认为,碧海潮生的大老板,其实就是陆修和!陆修和没有任何必要坑自己!
当然不是陆籍和我说了什么,我想,陆籍自己到现在也应该还以为,我们常去的碧海潮生的大老板是她的某位叔叔还是伯伯呢。
我只是做了一系列简单的否定:
陆修和这样的深山老狐狸,看起来很视金钱如粪土吗?
没有!
陆修和这么爱钱,他看着有人借着自己的势力挖出了金山银山,看着就不会眼红?
才怪!
陆修和看起来很是虚怀若谷,会想:啊,虽然是借着我的势力,但是出力的总是别人,我不过奉献了一点点名声,这个东西不归我啊不归我,归别人啊归别人?
不会!反过来还差不多!
陆修和看起来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会想:他好好哦,他竟然分了我九成?
绝,对,不,会!
陆修和一定会想:九成?凭什么我陆修和不能得到十成?难道我陆修和不是天生的财富命吗?我凭什么要分一层给你?
……
就是这样,陆修和这个人,人心不足。碧海潮生如今这么大,即便当年真是他朋友的,现在嘛……绝对不好说!
我觉得,与其八卦陆修和这一次是和他的好朋友结了什么恩怨,不如直接八卦他是于哪年哪月如何谋财害命,从此暗度陈仓!
当然了,这个对我而言,终究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新的八卦一起,终于可以把我那一个压下去了。
我在心里偷笑三声!
俗话说得好啊:死道友,不死贫道!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更完!我一定努力加快速度,早日完结!
第七十四章
虽有陆修和身先士卒;被推到我前头去了;但是,欺骗这种事;素来都是欺人容易,欺自己难。我一想起那个点点没有落红;心里就像是隔了一块……莲子糕,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我看了看墨夷;“墨夷,我原来亲手种了盆花;就放在栖梧宫里;大婚那天匆忙;想是没有跟着我陪嫁给你;你去帮我找找,我们一会儿把它抱回去。”
墨夷看着我,问,“什么花?”
“……”难道我的意思,表达得还不够明显吗?是什么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轻咳一声,“我一时忘了它的名字,所以你去将它抱过来给我看,我看着便能记起它来。”
墨夷深深看着我,半晌,方道,“好。”
说完,又对阿娘一颔首,便离开了。
阿娘看着墨夷的背影,轻声问我,“有什么话,说吧。”
我默默低下头,紧了紧手心,鼓起勇气,“阿娘,我失去记忆的一年多里,去哪里了?”
阿娘看了我一眼,“你想让我说,你去了哪里?是和裴陌去哪个深山老林里恩爱去了?”
“……”我囧了囧,“我不信,你把陆修和推出去时,说话也是这么直白的。”
阿娘轻声反问我,“你是陆修和吗?”
“……不是。”
“之之,你让阿娘说你什么好?坊间有心人胡说八道,你自己却先当了真。我告诉你,那一年里,你哪里也没去,你就在这宫里头,前后被我罚了三十三次,除去你摔到胸口那一次昏迷了,总共抄了三十二次《道德经》,我这里还有存档,你要我拿出来,你看看吗?”
我一囧,三十二次……她还真是记得好清楚啊!
我讪讪摆手,“不用了,在宫里就在宫里吧。”
阿娘轻笑,问我,“怎么,你这是在惋惜?少了和裴陌一段风流□?”
我看了她一眼,坦白说,“惋惜是有一点,风流□,我也有那么一点点想要,但是,我可要不起。”想了想,我仔细看着阿娘的眼睛,“其实,有没有什么深山老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阿娘,你确定,我在嫁给墨夷以前,还是……一朵黄花吧?”
我仔细观察着阿娘脸上的表情,眨也不眨一眼,却见她美目霍然一横,一指指向我的鼻子,“上官玉之,我真是白养你了!一个谣言,竟可以将你洗脑到这个地步,连自己也不信了!”
我被阿娘忽然厉下的嗓音吓得一颤。
阿娘朝我一挥袖子,“算了,你若信那谣言,那你就去信吧!算我多事,白白为你平了风波!”
她负手而立,我被她这样子吓到,慌忙上前,讨好拉了拉她的衣袖,“阿娘,你别生气,我没有信,我只是……不记得了。”
阿娘看我一眼,冷笑,“你是没有信,但是你怀疑了!你连自己都怀疑了,那你要我说什么?你连自己都信不过,我拿什么让你相信?”
“我……”我张口结舌,被她这一通自信而又义正言辞的指责下来,我瞬间羞愧到无地自容。
阿娘见状,微微缓下脸色,摸了摸我的头发,看着我,轻叹,“之之,阿娘不需要你像你的哥哥们一样强大,但是,阿娘以前是不是教过你,也许你可以信不过阿娘、阿爹、所有人,但是,你一定要相信自己。”
我看着她一双湛亮美艳的眼睛,不由自主点点头。
阿娘放开我,微微侧过身去,我看着她的侧影,竟只觉阿娘的美貌带着一股妖邪气。她的眉眼,这时看去,隐隐锋利,她说,“世事运行,总是围绕了一个法则,而那个法则,不论世事如何翻覆,它都是不动的。就像门枢,门可任意开合,枢却从来不动。”
“之之,你知道那个法则,是什么吗?”阿娘缓缓回过头来,眸子定定望着我。
我一愣,望着她,眨了眨眼睛。我放弃了,摇头,“不知道……”
阿娘微叹,“这个法则,就是我们自己。”
我唇角一抽,“我从来没有发现世事是围绕着我转的啊……”
阿娘缓缓摇头,“因为你还不够坚定。只要你够坚定够强大了,你就会发现,再也不是你围绕着他人打转,而是他人在围着你转。”
“……我要他们围绕着我转做什么?”
阿娘轻轻一笑,“你围绕着别人转,那么,你就总拿别人作基准,你永远做不对。可若是别人围着你转,那么,你便永远处在了正确的位置上,对错,从此以你为基准。”
我望着阿娘,我忽然能够理解为什么她这么多年来一直这么强大,一直这么长盛不衰了。
就是因为,对错,一直在以她为基准。她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围着她转,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阿娘看着我,意味深长道,“所以,这件事情,不管幕后主使是谁,你都不要轻举妄动,你原来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我们,以不变应万变。”
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又只觉心头一动,我小心地问她,“你是不是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阿娘深深看着我,摇头,“我不知道。”
“没说谎?”
“没有。”
“……好吧。”
我又在阿娘那里坐了坐,墨夷还没有回来,我便向阿娘道别,“我去找他,我们要回去了。”
阿娘看了看我,点点头,又将我送到门口。
我离开长乐宫之后,也没有去找墨夷,我一路去了太医院。
所以,我总结了一下,阿娘对我洗脑一番的目的就是,她要让我相信,我就是落红了。我就算没有落红,我也要相信自己落红了,这样,我就真的落红了……
可是……我真的没有找到那张可以证明我落红的